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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廢太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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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廢太子7

晚上,小虎趴在桌子前,快樂地數著銅錢。

以前在宮裏時,他用來打賞宮人的都是金瓜子,全身上下的行頭,至少值上百兩。但不知為何,從未曾像現在這般,只是數著一枚枚的銅錢,居然讓他如此的開心。

或許因為,這是他親手賺的,而不是長輩賞給他的,是完全屬於他的東西。

“這是爹的,這是十郞哥的,這是十一郞哥的……”

小虎一枚枚地安排銅錢的去處,堆成幾堆,分配好後,看著屬於自己的那份工錢,突然覺得非常快樂,在床上打起滾來。

“啊啊啊,我好有錢啊!”

暗十和暗十一也非常珍惜這份收益。

這可是他們親自捕撈、親自宰殺的魚所賺來的錢,不像以前,全靠給人下毒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然後跟著老大拿賞錢。

不用殺人放火賺的錢,是不是特別珍貴?

“主子。”暗十有點不明白,“香料那麽貴,那魚您才賣二十文一條,是不是太便宜了?”

小虎一個鯉魚打滾爬起來,疑惑地看他。

他掰著自己的小手,“可是,碼頭賣的魚不過五六文一條,自己撈的話,更是本錢都不用,二十文已經不便宜啦……”

洪城二面環水,河水的盡頭就是大海,別說河魚,就連海魚都便宜得不可思議。

河魚這種,城裏人都嫌太腥,並不愛吃,大多數河魚都是腌制成鹹魚,然後賣到他處。

饒是如此,這年頭的路極其難行走,鹹魚在北方賣得貴也賺不到什麽錢。

江河教育兒子:“爹的目的不在於賣魚,而在於宣傳辣椒……這是其一;其二在於多吃魚肉對身體好,洪城人不是不愛吃魚,只是不愛吃做得不好吃的魚……爹做的烤魚的方子簡單,只要有辣椒油,誰都可以做出美味的魚,日後若是愛吃魚的人多了,方才不浪費大自然的饋贈。”

河魚多鮮啊,多好的補充肉食的來源啊,偏偏洪城人不愛吃,做成的鹹魚賣出去也有限。

這一切,也和這年代的調味料稀少有關。

沒有調味料去除魚腥味,很少有人愛吃這種又腥刺又多的東西。

江河只擺了幾天攤,就沒再去出攤,而是交給下面的人去幹活。

作為立志在這個世界裏當一條鹹魚的人,讓他起早貪黑地擺攤做生意,咋可能呢?

不過小虎倒是幹得很起勁,似乎覺得擺攤子賣烤魚很有趣,更享受那種賺錢的快樂。小孩子嘛,現在不用像在宮裏學這個學那個,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那去體驗一下生活也沒什麽,江河也沒阻止。

當月亮像個圓盤般掛在夜空時,又是一年中秋佳節到來。

江河從房間走出來。

他們現在住的是洪城附近的一個莊子,這是他花錢買的,莊子的面積很大,足以容納上百個護衛。

不過現在莊子裏只有二十來個護衛,其他的都被他丟到護海侯那裏鍛煉去了,理由也是杠杠的:“你們只擅長陸戰,不擅長水戰,本王喜歡大海,哪天要是去海上垂釣遇上海盜時,是你們保護本王呢,還是本王保護你們?”

護衛們剛開始時自然不高興。

他們被派過來保護廢太子,本就看不到前途,還要辛苦地加練,你是賢王都沒理。

不過在江河看來,看不到前途沒關系,看得到錢途就行了。

當江河淡定地掏出銀子,表示訓練得最好的人會有獎金,獎金數額之大,買房買車娶媳婦都不是問題。

於是護衛們從消極抵抗變成了積極參與。

護衛們每天都頂著大太陽訓練,戰船在海浪上翻滾,有人不習慣又吐了。

護海侯眼皮都不擡,一鞭子甩過去。

大梁不重視大海,船一般,兵也一般,他手裏也只有二千多的兵。沒辦法,這待遇跟不上,沒人想當海兵,當個漁民都不只那二瓜兩棗。

所以當賢王給出二千兩的“委托培訓費”時,護海侯十分痛快的答應幫忙培訓他的護衛。

哎喲,這一個侍衛二十兩銀子呢,還不包吃不包住,吃住另算。

若是賢王的護衛更多些就好了,他身強力壯,可以培訓一千——不,一萬個侍衛的。

**

平州一帶的官員被殺得人頭滾滾,朝中上下皆是噤若寒蟬。

知情的人都為廢太子的折騰暗暗咋舌,不過是因為平州知府鄭宏詢眼瞎,居然敢派死士刺殺廢太子父子,皇帝就怒得從上到下擼了一遍,可見廢太子雖然被廢了,仍是極得聖心。

如今皇帝尚未確定新太子的人選,幾個成年皇子鬥得像紅眼病似的,那些未成年的皇子都卷入奪嫡暗潮之中。

眾人原本覺得廢太子已經不是威脅,不過現在又不確定起來。

廢太子的臉受傷,已經沒有希望了,但前太孫呢?

前太孫小小年紀就傳出機智聰慧之名,還是眾所周知的孝順,太子夫妻陷於火場,不過六歲的太孫就膽敢沖進去救父母,不管能不能救,起碼他有這個心。

皇子們心下揣測,他們父皇是不是想越過兒子,直接培養孫子?

例如各方面都優秀的前太孫。

齊國公府自然不會罔顧京城裏的暗潮洶湧。

自從退休後,天天往莊子裏跑,釣魚養仙鶴的齊老太爺也有些沈不住氣了,魚餌都忘記放就將釣鉤拋水裏,好幾次的空軍讓仙鶴氣得直拍翅膀抗議。

齊老太爺被仙鶴翅膀拍的風糊了一臉,他沒好氣地說:“你們想吃魚自己捉啊,別總想靠我。”

兩只仙鶴仿佛聽得懂人話似的,又一翅膀拍了過來,羽毛糊了齊老太爺一嘴,看得齊景天直樂。

他笑道:“祖父,您將白梅、白牡丹養得這麽肥,它們飛都飛不起來,還怎麽去捉魚?”

自己勞心勞力能有不勞而獲香嗎?

這兩只仙鶴早被祖父養成廢鶴,白瞎了白梅、白牡丹這麽雅致的名字。

齊景天拿起下人送來的釣魚竿,拍著兩只鶴肥胖的翅膀說:“你們等著,看小爺給你們釣魚吃。”

他又多揉兩下,哎喲,這翅膀可真肥,要是能烤來吃,肯定比雞翅過癮。

兩只被養得完全失去動物求生直覺的廢物鶴非常親昵地圍著齊二少爺轉,完全沒意識到他險惡的用心。

齊老太爺終於回過神,他將釣鉤甩進湖裏,沒好氣地問孫子:“你今天怎麽這麽有閑,居然來陪我老頭子釣魚?”

齊景天正要回答,就見一只羽毛有些黑的鳥兒跌跌撞撞地從天邊飛來,一頭撞了過來。

它降落在面方的柳樹上,黑豆似的眼睛盯著齊二郎看了大半天。

“咦,這次居然是烏鴉嗎?”齊景天嘴角抽了抽,也不嫌晦氣。

對了,烏鴉吃什麽啊?腐肉?莊子裏有變質的肉嗎?

齊老太爺看著孫子小心翼翼地取出夾在烏鴉腹中的信,一言難盡。

真是難為了,上次送信的是一只麻雀,信在同樣的位置,他孫子不小心扯下麻雀的幾根毛,被麻雀追著啄了好久。

“賢王可厲害。”齊老太爺由衷地說。

感覺好像沒賢王不會的,連訓鳥這麽偏的技能,他居然也有涉獵。

一般人只知道白鴿能送信,誰能想到麻雀、烏鴉、黃鸝、燕子,甚至老鷹都能送信呢。

齊景天讚成道:“我懷疑姐夫除了生孩子外,就沒難得倒他的事。”

如果不是賢王太過完美,是大梁朝所有姑娘的夢中夫婿,那麽優秀的嫡姐又怎麽會一頭栽進東宮這個大坑呢?

自古以來,嫁入皇家的女人就沒哪個是順心的。

齊老太爺搖頭,“他還有不會的,他不會權謀。”

想到孫女時,他心頭還是酸澀得厲害。賢王什麽都好,就是太過重情,沒將陰謀詭計用在那位皇帝身上,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失誤。

結果就是萬劫不覆,生離死別。

齊景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當年廢太子被世人讚譽為“完美太子”,他的人情味就是其中之一。現在的皇帝還算英明,但也有帝王的刻薄寡恩,當他的臣子都要戰戰兢兢的。

唯有賢王不同,他的意志堅定,手腕相比起皇帝來,柔和多了。

臣子對廢太子更多是敬而非怕,不知多少人期盼他趕緊上位,讓大梁國力再上一個臺階。

齊景天想到這裏,嘆了口氣,將信丟進湖裏。

紙很快就融入水中,字跡模糊,再也看不見。

他叫人拿來紙筆,自己慢慢地磨著墨,坐在綠蔭下,給遠在江南的賢王回信。

那只送信的烏鴉蹲在枝頭,吃著下人送過來的花生綠豆和鮮肉,吃得不亦樂乎。

兩只胖仙鶴看得直流口水,這魚沒吃到,它們也餓了,便拍著翅膀想飛上枝頭和烏鴉搶食,哪知它們太胖,剛飛不到半丈,就從半空中倒插蔥似的摔了下來。

烏鴉看到兩只胖仙鶴摔個七暈八素,頓時“啊啊”地笑起來,笑得非常樂呵。

胖仙鶴聽出它的譏笑,屯田大怒,拼命地扇起翅膀,朝樹上的烏鴉扇出翅膀風,想將那只死烏鴉拍下來。

齊老太爺看到這烏鴉和仙鶴大戰的一幕,不忍直視,暗忖著要不要減減白梅和白牡丹的夥食?上次就有老友說,他養的不是仙鶴,其實是肥雞。

齊景天將寫好的信放到烏鴉肚皮下,那裏系著一個小管子,非常穩固。

吃飽喝足的烏鴉啊啊幾聲,仿佛在感謝他們的招待,然後大搖大擺地飛走了。

齊景天目送烏鴉飛走,說道:“賢王說,一切都是意外,他會想辦法讓事情平息下來,告誡我等要小心。”

“哎呀,忘記和姐夫說,下次的信使最好正常點了。”齊景天嘀咕道。

他真的有點不待見烏鴉這種動物,主要是那只烏鴉可能也不怎麽待見他,人家愛吃的腐肉他都沒準備,它對夥食不是很滿意。

只是沒想到,賢王剛提醒齊家要小心,齊景天自己就出事了。

正喝著茶,齊景天突然一口血噴出來,胃裏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燒著,為他端茶的貌美丫鬟眼裏都是驚駭,手裏的銅托盤砸到地上。

“二公子!”

丫鬟尖叫起來,沖上去扶住齊景天,卻被他一手揮開。

“滾!”他虛弱地扶住桌子。

其他丫鬟驚慌地跑出去,“快來人啊!二公子吐血了。”

齊景天顧不上什麽風度,他拼命地摳著自己的嗓子,給自己催吐。

門外的護衛跑進來,直接鎖拿端茶的丫鬟姹紫。

國公夫人聞訊而來,讓人拿來牛奶和綠豆水給兒子催吐,厲聲道:“查,給我一查到底!”

直到第二天,齊景天終於醒過來。

太醫遺憾地告訴他,因為他這次中毒太深,餘毒殘留在身體裏,無法拔除,於壽元有礙。

不止如此,他的身子也壞了,未來只能躺在床上靜養。

國公夫人大受打擊,心裏恨得滴血。

他們國公府裏,大郎沒甚大本事,將來就算繼承國公府,也只能守成;二郎對讀書習武皆不感興趣,唯喜歡經商;只有二郎是他們家的麒麟兒,當年是被廢太子教導長大,於讀書上極有天份,是公認的狀元之才。

管家過來凜報,“那賤婢說,她下的是催/情/藥,只是想爬床,沒想下毒……毒藥是與她同室的嫣紅給的,嫣紅說她氣不過二少爺只看重姹紫,嫣紅有個好姐妹叫綠荷,她被姹紫陷害,二少爺當初不分青紅皂白將綠荷趕出去,導致綠荷的下場不好,嫣紅就想一箭雙雕。”

姹紫就是下藥的那個丫鬟。

國公夫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她為何要將這些沒腦子的狐貍精放兒子身邊?

這世家貴族府裏,大多數女人都不喜歡丈夫納小,卻偏偏喜歡往兒子房裏塞女人,和兒媳婦打擂臺。

齊景天虛弱地躺在床上,咳了好幾聲,差點咳出血來。

他的聲音沙啞,好幾次催吐傷著他的喉嚨,不管是開口說話還是吃東西,仿佛有刀子在磨著喉嚨。

他困難地說:“綠荷是奸細。”

齊景天說著,臉上露出苦澀,他也犯了和廢太子一樣的錯誤。

綠荷是別國派來的奸細,現在正在大牢裏,跟她有接觸的人都有嫌疑。然而嫣紅是家生子,從小在齊府長大,他相信她的忠心,又思及此事與她無關,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為綠荷的身份還不到暴露的時候,是以他便對嫣紅隱瞞了事情真相,哪知道嫣紅居然誤會了,直接給他下毒。

齊景天不禁自嘲,他嘲笑廢太子時,卻不知自己原來也是那個自視甚高的蠢貨,受感情蒙蔽。

國公夫人坐在床前直掉淚。

她覺得兒子就是太善良了,綠荷在身份暴露的時候,與她來往密密的下人應該都打發出去的。

或許也因為他們家太過和睦,沒有妻妾爭端,才會讓孩子們忽略後宅的可怕。

“娘,就算沒有嫣紅,還有其他人。”齊二郎的嗓子疼得厲害,卻十分冷靜,“你不會以為事情會這麽簡單吧?”

只不過嫣紅是最方便煽動的那個。

就算避開了嫣紅,還會有其他的“意外”在等著他,直到毀掉他。

國公夫人眼裏都是血色和憤恨。

她當然知道,明面看這是一樁桃色事件引起的血案,手段粗糙卻非常有用。然而那些長年浸淫在陰謀之中人的都清楚,事情沒那麽簡單。

“娘,你快叫祖父回來。”齊影天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或許賢王和小虎那邊也不安全了。

**

木瑤自從迷上烤魚後,二天兩頭都去那家攤子吃烤魚。

某天吃完魚,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的珠花掉了,小虎看見後,讓鸚鵡叼過去還給她。

於是,木瑤很快就和活潑可愛的小虎,還有那只會吵架、能識人識路、還會歸還失物的鸚鵡成為好朋友。

小虎和木瑤蹲在角落吃烤魷魚,一邊說話。

“統統上次不是抓住小偷了嗎?”

攤子剛開張,客人還不是很多,暗十給小虎烤了烤魷魚,讓他和新認識的朋友一起吃魷魚。

洪城離海近,海鮮運送到洪城不過半天時間,還新鮮著,暗十索性給攤位又加上新品。

烤魷魚的美味讓很多愛吃海鮮的人都拒絕不了,木瑤也一樣,恨不得當飯吃。

小虎問道:“木姐姐,那小偷偷的鞋子你知道是哪家嗎?”

木瑤是洪城本地人,挺愛聽八卦的,特意派小廝和丫鬟在城裏打聽消息,是以城裏發生什麽事她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果然,就聽到她說:“他偷的是王員外的鞋子,王員外有腳臭,據說鞋子洗過後還是臭……他養的貓曾經不小心聞到他剛脫下的鞋子,當場暈了過去。所以他的鞋子都是穿臭就扔,鞋子款式都是一模一樣的,那小偷絕對抵賴不了。”

木瑤說著,往四處看了看,仿佛做賊似的在小虎耳邊根壓低聲音說:“王員外當時還大罵偷鞋賊,說他的褻褲還被偷了,那可不是新的,那小偷真不講究。”

說這話的時候,木瑤沒留意到正在殺魚的暗十一差點就劃到自己的手。

那邊正在灑調料的暗十的手抖了一下,導致客人要的微辣變成超辣。

鸚鵡頓時惡心得魷魚都不想吃了,趕緊制止這個有味道的話題:“木瑤,你真厲害,你還未及笄,就能將生意做得這麽大。”

木瑤從小就拿算盤當玩具,七八歲時就央求家人給她一個鋪子練手,現在她管著自己的十幾個嫁妝鋪子,生意極其興隆。

“可能家學淵源吧,我祖父、我爹我娘都擅長經商。”木瑤一邊說,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人來人往的小巷子。

因為烤魚最近大受歡迎,巷子邊上的百姓自動學會在烤魚攤邊上開涼茶鋪。

烤魚上火嘛,正好可以來一杯菊花茶、薄荷茶、金銀花茶……

還有一些專門賣點心的、米飯團子的,甚至還有幾個婆婆是賣鞋墊的。

一些腦子靈活的小孩還會去大戶人家推銷烤魚,或者是直接送烤魚上門,掙點跑腿費。

只因一家烤魚,這條原本清冷的巷子居然變成了鬧市……

木瑤又看向巷子兩邊的圍墻。

等江河過來巡視時,她湊了過去,主動道:“老板,我覺得這條巷子看著灰撲撲的,有點難看,我有個主意……”

江河挑起眉毛,笑瞇瞇地問:“小姑娘有什麽想法?你要幫忙將圍墻刷一遍?”

木瑤擺手,“那個太貴了,我有更好的辦法。”

她也沒說什麽辦法,付完賬後就急急地離開。

小虎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向爹,“木姐姐怎麽走了?”

“可能有事。”江河漫不經心地擼了兒子的腦袋一把。

幾天後,來吃烤魚的客人發現巷子已經大變樣。

圍墻不再是黑撲撲的石頭,而變成防水的油紙畫,上面是五顏六色的廣告,還是以圖為主的廣告,美輪美奐。

大夥兒看得十分稀奇。

“誰家這麽有錢?喲,這畫上的是烤魚吧,畫得可真是逼真,看著就讓人流口水。”

“這是木家的點心鋪吧,這綠豆糕看著真好吃啊。”

客人們站在墻前圍觀,江河覺得挺有意思的,他沒想到小攤子歇業兩天,給大夥兒休息,木瑤居然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

“你不怕這些畫被人偷了?”

木瑤自信地道:“不怕,我和官府合作,這一片的圍墻相當於我租下來了。衙役答應會經常來這邊巡邏,我還和住附近的人說了,抓到有人偷畫或毀畫的有獎勵。”

說到這裏,這個豆蔻年華的少女眼裏露出精明之色,“附近的百姓聽說很高興,有衙役巡邏,這一帶的治安會更好,也不怕地痞流氓收保護費。”

“您瞧,我將我名下鋪子的信息都畫在上面,吃得起烤魚的人家肯定也買得起我鋪子裏的東西,反正這些油紙畫也花不了多少錢,只要有一兩個人因為上面的畫到我家買東西,本就回來了……”

說起生意經,她的雙眼亮晶晶的:“還真有用,這幾天我名下的鋪子的收益多了兩成,日後若是有新鋪子開張,我再試試降低成本,將新鋪開張的信息畫在紙張上讓乞丐全城派送。紙張可打折,回收後還可以再次利用,應該花不了多少錢……”

江河確實驚訝了,這小姑娘居然是個商業天才,民間果然有大才!

不僅如此,她還看上辣椒,五文的魚,加上辣椒可以賣二十文,實在太賺了。

她有心要做辣椒的生意,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上門找江河商量,合夥開酒樓。

江河決定暫時不離開洪城,做點生意也無妨。

他讓兒子和木瑤對接,一個未滿十四歲,一個未滿八歲的孩子,滿洪城到處跑,找適合的地方開酒樓。

命苦的鸚鵡能咋辦,只能跟在兩人身後當保鏢。

它當然知道有暗衛在後面跟著,可它的宿主不放心啊,說它的能耐勝過暗衛,驕傲又自得的系統只好攬下了保鏢的任務。

洪城是江南這一帶數一數二的大城。

這一天逛下來,兩人一鸚鵡都累得不行,他們走進一家茶樓休息,邊聽人說書邊吃點心。

木瑤看到正在嗑瓜子的鸚鵡,突然問:“統統,你還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我是獨一無二的!”鸚鵡驕傲地挺起胸膛,“這世界上,我是最珍貴!”

木瑤一臉遺憾,她真的想養一只不僅會罵人、還會和攤販殺價的鸚鵡。

他們找適合的地址時,那些中人看他們年紀小,總會獅子大開口。

木瑤實在氣得不行,不過還沒等她擼起袖子,這時候鸚鵡就會開口,將那些中人罵得懷疑人生,然後他們開始兩眼發亮,問鸚鵡賣不賣。

這樣聰明伶俐又護主的鸚鵡,誰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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