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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穿成一只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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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穿成一只貓完

羅天賜跟著父母來到海濱城參加大侄女的婚事,他站在達官貴人往來的大酒樓裏,感覺自己一家成了土包子。

新做的小西服很服帖,穿起來卻沒有長馬褂舒服,他不習慣地扯了扯衣擺。

“爹娘。”羅家明喜氣洋洋地迎過來。

今天是大丫出嫁的日子,來參加酒宴的貴人們,平日難得一見,都是難以高攀的大人物,現下卻是一個個笑容滿面地和他打招呼。

羅家明覺得,這是他一生中最高光的時刻。

“謝謝你們為大丫準備了豐厚的嫁妝。”羅家明真心實意地說。

這次的事,終於讓他心裏什麽鳥氣都沒了,想當初他爹娘分家不公,死命兒地緊著小兒子,這不就補上了?

羅家明心裏盤算著,他還有個女兒沒出嫁,將來能薅的嫁妝將會是一個讓人頭暈目眩的一筆錢。

也就是說,他分到的家產總體還是超過羅天賜。

想到這裏,他對羅天賜更是和顏悅色:“天賜啊,這些是你四侄女看過的書、做過的題,全都給你帶回去,你要努力學習啊,一定要考上海濱最好的國中。”

羅天賜盯著阿明抱來的那一堆書,眼前一黑,只覺得人生沒了樂趣。

羅家老兩口卻高興極了,四丫雖然不像丫那麽聰明,但上的小學是海濱數一數一的,她能在競爭激烈的學校裏保持年級前十的好名次不動搖,可見她有多優秀,學習經驗值得借鑒。

很快婚禮就開始。

羅家老兩口看著身穿紅色嫁衣的少女,耀眼又美麗,她身邊高大英俊的新郞溫柔地看著她,無需過多贅述,便明白這兩人是情投意合的。

羅家明站在一旁,揩去眼裏的淚,既自豪又舍不得,看著就是一副好父親的模樣。

“大丫嫁得好,咱們家在榴花鎮經商都容易了,以前總想去平錦城擴展生意,因為沒後臺只能放棄……”羅老太爺的笑容覆雜,“現在可以考慮了,沒想到居然是靠著孫女,羅家還能再上一層樓。”

不需要雷探長出手,只要有他的名頭,羅家的經商致富路就能走得很順。

羅老太太的心情更覆雜,畢竟她是最重男輕女,幾個孫女從小被她罵“賠錢貨”,她一直輕視她們。

誰知道,她們一點都不賠錢,還能幫忙家裏摟錢。

與之相反,兩個兒子才是賠錢貨,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

**

大丫出嫁後,又開了幾家點心店。

有雷家的背景在,她開多少家店都沒問題,不像以前,怕莊哥的背景不夠硬,都不敢開連鎖。

大丫婚後和娘家的來往依然密切,因為雷探長的工作需要,經常勞煩到醫學天才的小姨子。

每次兩人在討論受害者是怎麽死的、如何找到兇手為受害者伸冤時,大丫就會微笑著,遞上熱茶跟點心。

她跟雷探長門不當戶不對,身份上的差距不至於讓她遲疑,大概是丈夫與她在一起時平等的態度讓她心安,真正讓她害怕的是學識上的差距。

丈夫是天才,是神探,她只是一個只會做點心的高中生。

當雷探長身邊出現一個美貌的特事局同事,並且能跟得上雷探長的思維,還與他合作破了不少案子時,大丫終於有點心慌。

當然,她不是信不過丈夫,她對他的人品還是很相信的,她是信不過總往他身上撲的那個美貌女同事。

丫知道這事後,冷笑兩聲,醫院也不去了,經常往姐夫家跑。

有了醫學天才的小姨子幫助,雷探長如虎添翼。

他這小姨子實在厲害,醫學水平高,經常看到屍體就能分析出很多東西。

女同事漸漸地沒了用武之地,每次看到受害者時,她剛想去找線索,這邊案子已經破了。

女同事現在也不想著勾引雷探長,她更想對付羅珊雅。

憑什麽一個小姑娘能壓她一頭?

最可氣的是,這小姑娘沒出過國,沒讀過什麽破案的書,不是本專業的,居然將專業的警察襯成廢柴。

丫功成身退,不理會上躥下跳的女同事,回學校繼續死磕醫書。

“放心了?”雷探長聲音帶著笑意,摸摸妻子的腦袋,“依雅?”

大丫的臉微微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個大醋桶。

她暗自告誡自己,一定不要變成像母親那樣的戀愛腦,所以她要將更多心思放在事業上,事業忙多了,想男人的時間就少了。

雷探長笑瞇瞇地吃著點心,吃醋耍脾氣是夫妻之間的情趣嘛,他不介意她將更多心思花在自己身上。

知道妻子和她妹妹們年少的經歷後,研究過心理學的他明白妻子沒有安全,是感源自於童年的不幸,所以他平日從來不會忘記誇獎她,給她更多的自信。

美麗的少婦猶如盛開的玫瑰,耀眼又熱烈,他這個護花人還算成功吧。

雷探長道:“其實珊雅那丫頭護犢子的模樣有點不對勁,依雅你才是大姐吧?”

知道岳父岳母的過往後,雷探長心裏嘆氣,父母不著調,孩子只能提早成熟,擔當起不屬於自己的責任。

羅珊雅早慧,為姐妹思慮過多也是正常。

說起來,他家能那麽快答應他和依雅的婚事,除去他自己堅持外,依雅本身出色,姐妹們的聰明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那可是未來的醫學天才,只要有長遠目光的人,都知道提前下註。

“嘔!”

某天,大丫回娘家吃飯時,被魚腥味惡心到了,扭頭就吐。

丫趕緊給她把脈,然後驚喜地叫起來:“大姐,你懷孕啦!”

這可是好消息,全家都很高興,只有羅家明的臉色隱隱發青。

知道實情的大丫對她爹有些抱歉,不過懷孕生子這事,她也沒辦法啊,只能讓她爹多擔待了,畢竟她爹現在這麽愛她們,應該願意承擔的吧?

羅家明勉強地笑著點頭,表示自己很願意,誰讓他欠她們的呢?

這幾年,她們姐妹幾個沒有再受傷,導致他都差點忘記了,自己要承擔閨女疼痛的事。

這生孩子的痛,更是要為她們分擔。

大丫生產那天,羅家明在家翻滾,痛得死去活來。

原來生孩子是這麽痛的嗎?天啊,那些女人是怎麽忍下來的?嗚嗚嗚,他要死了,大丫怎麽還沒生下孩子?

徐氏守在產房外一直不見丈夫的身影,不禁嘀咕:“你爹也太磨蹭了,再磨蹭下去,大丫孩子都生下來了。”

產房裏,正在生產的大丫當然不可能一點疼都感受不到,要是真的一點都不疼的話,醫生說不定想要研究她的體質,到時麻煩就大了。

這點疼,就跟痛經差不多吧,偶爾特殊時期吃冰淇淋導致痛經的大丫淡定地想。

“感謝爹的付出。”

生完孩子後,覺得自己有力氣下去繞醫院跑圈的大丫心虛不已,暗暗決定等她出月子後,一定給她爹做藥膳好好補補,她以後若是再生孩子,還得麻煩她爹呢。

好不容易沒那麽疼的羅家明夾著腿來醫院看女兒,他沒進產房,而是去問醫生,生完孩子後,產婦多久才不會疼。

“羅先生真是個好爹呢。”醫生滿是讚賞,“放心,最多一個月。”

這一個月時常會有宮縮陣痛,漸漸的會消失。

一個月啊,羅家明只覺得眼前發黑。

“羅先生,您是摔到腿了嗎?”醫生好心問夾著腿走路的羅家明,“是傷到骨頭了嗎?骨科在一樓。”

“不是,我是生了孩子。”羅家明有氣無力地回答。

醫生一臉驚悚,遲疑地指著隔壁:“咱們醫院最近開了精神科,就在隔壁大樓。”

**

“羅博士,到海濱城了。”

羅珊雅從容地走下飛機,不疾不徐地走出簡陋的機場,她身邊圍著兩個青年,他們眼神銳利地觀察周圍。

“姨,這裏。”

一個漂亮的少女站在不遠處向她招手,她身邊矮她一個頭的龍鳳胎也蹦蹦跳跳,手揮得歡快。

“丫。”四十出頭的溫柔婦人走過來,一把抱住妹妹,眼睛含淚抱怨道,“咱們四年沒見了,你說你究竟做什麽實驗要這麽忙?好了,我不問,保密是不是?那你多打幾個電話不行嗎?”

已經人到中年,被妻子養出幸福肥、幾塊腹肌變成一塊的雷探長摟住妻子:“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去。”

丫被親人包圍著,一屋子孩子打鬧嬉笑著,不時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他們姨。

這就是外祖父嘴裏最聰明的姨啊?

電視裏說了,他們姨將要出國去拿一個叫什麽名字的大獎來著?外祖父一臉自豪,說那是科學家夢寐以求的大獎。

丫很喜歡孩子,耐心地回答他們的問題。

或許是因為生孩子不疼的原因吧,幾個姐妹結婚後,生了好幾個孩子,滿屋子的孩子跑來跑去,熱鬧極了。

羅家明已經老了,被孩子包圍的他在歲月的沈澱下變成一個慈祥的老人,是孩子心中最好的姥爺,他從來不重男輕女,不管是男孩還是姑娘都一樣疼愛。

羅家明:QAQ廢話,生男生女老子的疼痛都一樣,我當然不會重男輕女。

在外人面前,羅家明這個當爹的簡直是絕世好爹,比如說他有一個怪癖,他從不去看女兒生產,據說他太疼愛女兒了,不敢直面女兒生產的場景。

聰明的雷探長說他這是感同身受,證據就是每個女兒生產,他都仿佛疼在己身一般,腰都直不起來,腿都彎了。

大丫、丫:→__→有沒有可能,他是真的疼?

“丫,你真不出國嗎?那可是全世界科學家最高的榮譽。” 羅家明滿臉可惜,要是丫出國,到時電視轉播,他能跟街坊鄰居吹上十天半個月。

不,是吹上年五年都可以!

丫解釋道:“這是領導決定的,讓人代領,我去太危險了。”

知道更多內情的雷探長若有所思,作為親戚的他昨天被上司叫去吩咐任務,這段時間要留意出現在丫周圍的人,務必要保護好他們國家的國寶級科學家。

那邊,徐氏對著電視嘆氣,“丫,你過來看看電視怎麽了?”

旁邊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四丫最小的兒子一臉心虛,眼淚在眼眶裏滾動著,差點沒掉下來。

“姨,我就轉了一下臺而已,不是故意的。”男孩越想越害怕,電視那麽貴,他不會被媽媽賣掉好賠償吧。“嗚嗚嗚,姥姥,我不是故意的。”

徐氏摟著他,哄道:“別哭別哭,肯定能修好,你姨是科學家,修理電視小意思!”

丫摸摸鼻子,擼起袖子幹活。

確實是小意思,電視還是她改良的呢,為此賺了很多外匯。當然外人不知道,為了安全,她很多發明都沒被公布出來發明人。

那只叫任務者的貓太神奇了,天文地理、宇宙洪荒好像都知道,發明啥的都是小事,她幾年才回一次家看望父母,就是因為要發明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哪有時間?

一會兒後,電視就修好了。

小男孩破涕為笑,大聲宣布他以後也要當個科學家。

丫含笑彎腰,為他擦去鼻涕,認真道:“那姨在國家研究所等你。”

一屋子的孩子看著電視,徐氏將女兒叫回房裏說話。

徐氏握緊丫的手:“丫,你都快四十了,還不考慮結婚嗎?”

丫搖頭,她沒有結婚的念頭,也沒這個時間,她所有的時間都貢獻給這個國家了。人的一生是那麽短暫,任務者給她的學習資料是那麽多,她懷疑自己至死都學不完。

徐氏沒說讓她過繼個孩子好給她養老的事。

丫那麽厲害,明擺著國家會為她養老,更何況,丫也沒時間去養孩子,她忙到連結婚的時間都沒有。

徐氏出神地看著女兒的臉。

她的四個女兒中,就數丫長得最好看,從小就是個小大人,還愛操心,總為自己的姐妹擔心。

個姑娘的婚姻,她比他們這作父母的還要上心,個姑爺都被她查得清清楚楚,甚至他們包尿片的記錄都有。

即使如此,她仍是不放心,時不時會打電話過來,生怕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自家的姐妹受委屈。

徐氏偶爾想到這個女兒時,一種心虛混合著心酸的感受彌漫心頭。

丫那麽聰明,肯定是小小年紀就記事了,親眼目睹父母的不靠譜,肯定會對婚姻留下陰影吧。

所以才不想結婚。

丫對姐妹的過度保護,又何嘗不是因為對婚姻的失望。

徐氏一直不敢問,丫那麽拼命地讀書,那麽拼命地為國貢獻,是為了讓自己強大起來好護著姐妹嗎?因為即便他們作父母的改了,在外人面前是合格的父母,她依舊不放心。

徐氏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丫,如果太辛苦的話,偶爾停下來也沒關系,家人一直在的。”

丫不明白為何徐氏一臉覆雜,她也懶得弄明白。

她太忙,不想當徐氏的貼心小棉襖。

她含笑道:“我不累的。”

一個全新的太平盛世的建立有她的功勳,崛起有她的功勳,為之付出一生乃至生命,她百死而無悔。

從滿杯的果汁中,丫看到了幸福的一大家子。

大姐現在是國內知名點心連鎖店的董事長兼開發員,夫妻恩愛,家庭幸福;

一姐是刺繡大師,一幅刺繡能買得起線城市一套房子;

最小的四丫成為一名外交官,和當作家的丈夫今天住這個國家,明天住另一個國家,夫妻倆所出的一子一女別的沒學多少,開口就是各種外語,讓他們的外祖父直捂心臟,他一個標點符號都聽不懂。

徐氏也老了,女兒們的工作都很忙,有時孩子顧不上,她便圍著丈夫和外孫們轉。

在世人眼裏,徐氏就是個幸福的老婦人。

“真不巧,難得丫回來,天賜的假又沒排上。”羅家明嘆息。

年輕時,他對這個小自己十多歲的弟弟滿腔怨恨,在父母去世後,這種怨恨就消失了。

他的女兒們一個賽一個地有出息,做出的成就讓他這作父親的,成為世人眼裏的成功父親教育專家,他終於遺忘曾經所有的不如意。

羅天賜到海濱讀書,住他的吃他的,受他這個教育專家教導。

每次看到羅天賜苦哈哈地學習,沒有休息時間,羅家明這個當哥的頓時什麽惡氣都沒了。

後來,羅天賜高分考入軍校時,他這個教育弟弟成材的教育專家更出名了,十裏八鄉,有孩子的家長都想認識他結交他。

羅家老兩口希望羅天賜能接管羅家的生意,當個成功的商人,讓羅家持續壯大,繁衍後代,枝繁葉茂。

結果羅天賜迷上天空,去當了飛行員。

幸好那時候羅家老兩口已經看不到,不然羅天賜飛一回便要嚇一回。

或許是老來子, 羅家老兩口太寵了, 生怕羅天賜出什麽危險,從小就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結果長大後,羅天賜非常向往在天空自由自在地飛行。

羅家明勸過幾次後就不勸了。

羅天賜都寧願死在天空,不想在大地腐爛,他這個當兄長的能咋辦?只能答應他要是有個萬一,幫他照顧妻兒。

話又說回來,羅天賜找的妻子同樣不會做生意,她也幹脆,不會做就不做,將錢拿來買房子,靠房租生活。

羅家明不知道她究竟買了多少房子,只知道房價漲了四倍,弟弟一家子過得無比滋潤。

所以說,羅天賜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大概也不需要他這個當哥的照顧。

羅家明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酒,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圓滿。

他娘死前,幾個孫女已經在各自的領域大放光彩,他娘大抵是後悔的,說自己當初不該太忽視幾個孫女,慶幸他能帶幾個孫女離開榴花鎮,不然留在那個家,只會被她誤了。

晚上,羅家明做了個噩夢,他醒來後滿腦袋都是冷汗。

“做噩夢了?”徐氏關切地問。

“是啊,很……滑稽的夢。”羅家明勉強笑道,“我夢見天賜變成我兒子,真可怕。”

徐氏打開燈,從熱水壺裏為他倒開水。

她不解地說:“天賜成了咱們兒子?這個夢是可笑不是可怕吧。”

羅家明將杯子裏的溫水一飲而盡,暗忖:不是可笑,是可怕啊!

在夢裏,羅天賜竟然變成他和牡丹的兒子,被寵得無法無天,沒心沒肝的,幾個女兒全被他害死了。徐氏這個當娘的竟然當作沒看見,依然寵愛他,甚至為了他辛勞過度早死,才感動了他,將他從人渣變成一般渣的人。

如果非要這樣才能延續香火,羅家明表示他要不起!

他寧可拿夢裏的十個羅天賜去換一個女兒。

徐氏覺得這夢怪可笑的,她的女兒們這麽好,她怎麽可能為了那樣一個五毒俱全,還不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兒子虐待女兒,她又不傻。

羅家明又道:“說起牡丹,她好像過得挺糟糕的。”

這些年順遂如意的生活,讓羅家明經常懺悔過去人渣的日子,偶爾也會想起自己當初將牡丹的臉劃花了是不是太殘酷。

牡丹在青樓當導師,她的臉在那種地方,還是讓女人很有安全感的,直到有一天,她倒黴地遇上一個喝醉酒、葷素不忌的男人,然後被傳染上了臟病。

她被人從青樓趕出來,只能等死,因為那病在當時是治不好的。

幸好,丫後來發明了一種能治她的病的藥,她被救回來了。

牡丹的心情很覆雜,當初她還想著通過生兒子進入羅家,幻想將徐氏及她的幾個女兒全壓下去。

現在想想,她就算生十個兒子,也比不上徐氏一個閨女吧?

牡丹拿起掃把清掃大街,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麽用呢?新政府好心,讓她們這些該腐爛在舊社會裏的人能活得堂堂正正。

餘生她就是一個清潔工了。

想到牡丹的下場,徐氏嘆息。

她依舊是個聖母心腸,早年那點矛盾已經被她忘光,她不僅同情牡丹,還同情何娘。

何娘為了制造假孕吃下的藥害得她終生不能生育,後來她跟著一個行商的老頭走了,那老頭死後,沒孩子的何娘被老頭的兒子凈身出戶,趕了出去,沒錢又沒孩子,也不知她怎麽過活。

“你想錯了。”羅家明沒好氣道,“這女人比牡丹還精,聽說她離開榴花鎮前,將很多錢財埋到亡夫墳墓裏頭,她不缺錢。”

徐氏楞了楞,“她這把年紀了,沒個伴,也沒個孩子,有錢也開心不起來吧?”

羅家明關上燈,“好了,不談別人了,咱們睡吧。”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提它已經沒有意義,現在各人都有各人的生活。

徐氏在黑暗中看著丈夫的臉,覺得真是不可思議。

這輩子,她竟然這麽深愛一個人,甚至愛了一生。

或許是夙願得到滿足,能與他牽手,白頭到終老,她的感情依舊在,變成了涓涓溪流,不像年輕時,有如驚濤駭浪,動人心魄也讓人失了心魂。

徐氏總想,年輕時的她怎麽會戀愛腦到眼裏只有丈夫沒有孩子呢?不是說為母則強嗎?難不成年輕時的她腦子被灌了水?

這樣的她,其實在很多人眼裏,是豬狗不如吧?

連狗都知道要護崽子,她卻沒護過一個孩子。

雖然生活順遂幸福,但後半生,心裏湧起的心酸後悔,時刻在提醒著她,曾經年輕時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混賬錯事。

特別是面對女兒時……

黑暗中,徐氏默默地流淚。

**

當丫去世時,她為國家所做的事、所有的成就終於被公布出來。

全國為這位國寶級的科學家哀悼,報紙甚至稱讚:“她一人將整個國家的歷史往前拉了五十年。”

丫死前,江河一直在系統空間裏默默地註視著她,聽到她無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早在貓的壽命到時,江河就脫了貓殼子,回到系統空間。

當然,他和重生者之間的關系並沒斷,只要有空,他就將丫的神魂扯過來上課。

丫等於是他的學生,看到她死時,他心裏也難過了好一會。

不過沒關系,像她這樣的英雄,正好被系統吵醒的天道會給她安排來生,他送給丫的功德,足夠讓她下輩子過得順風順水。

“宿主,好多功德啊!”

系統笑得眼睛都變成豆豆眼,重生者救國救民,功德多得驚人,宿主簡直是躺贏啊。它沒想到,這樣的情況下,宿主竟然還能躺贏,不愧是摳門的宿主,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江河罵道:“躺贏個屁!”

他的氣不打一處來,他都當貓了,竟然也沒逃過養孩子的命運。

四丫那個調皮的丫頭,不知多少次將他擼禿,還有丫,他一直要給她當老師為她開掛點亮科技樹,他一點都不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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