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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穿成一只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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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穿成一只貓9

小丫鬟的尖叫聲將羅家宅子裏所有的人都驚醒。

“老鼠!”

羅老太太也尖叫起來。

聞訊趕來的黃媽提著燈籠,明晃晃的燈光所照之處,一只只黑色的肥碩老鼠到處亂竄著,吱吱吱地叫著。

羅老太太終於承受不住,眼睛一翻,就這麽暈了過去。

“老太太!”

頓時,羅家一片亂糟糟的。

**

榴花鎮不過是個小鎮,流言素來傳得也特別快。

不過大半天時間,羅家出現一堆老鼠、羅老太太被嚇暈的事就傳遍整個鎮。

鎮裏的居民津津樂道,胡亂猜測。

“聽說羅老夫人得罪了鼠神,否則為何羅家只有她的院子有老鼠,其他地方都沒有?”

“鼠神?老鼠也有成神的?俺咋沒聽說過。”

“那是你孤陋寡聞,雞犬升天懂不懂?狗都能當上哮天犬,老子的青牛,還有呂洞賓的驢,主人都得道了,它們肯定沾光了。”

“呂洞賓是騎驢的嗎?不是張果老倒騎毛驢麽?”

“我這是比喻!”說話的人沒好氣道,“總之,說不定最近有老鼠精得道,羅老太太肯定是得罪了老鼠精……”

羅老太太只是驚嚇過度,身體並無太大的毛病,一碗安神藥下去,她就好得差不多了。

羅老太爺聽到消息,趕了回來。

他皺著眉,滿臉不解,“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老鼠?”

羅老太太這次被嚇壞了,她捂著臉哭:“我不知道啊!咱們家最近也沒打死老鼠啊,更沒放老鼠藥……”

畢竟不是稻谷剛收回倉庫的秋天,沒必要去毒老鼠。

再說了,以前每年秋天都會弄死一批老鼠,免得糧食被糟蹋,可也沒見出什麽事啊?

“大孝子”羅家明也帶妻女過來看望羅老太太,他本來想去找何三娘廝混的,只是外頭的流言傳得那麽快,他也坐不住。

他爹和老太太的感情很好,兩人成親早,兩老今年還未滿五十,若是老太太出了什麽事,他爹想再娶咋辦?

男人八十還能生兒子呢!

自己現在是羅家唯一的男丁,他娘成天找徐氏的麻煩,對他這個唯一的兒子雖然恨鐵不成鋼,但到底還是溺愛的,不然他哪來那麽多錢去包養花魁?

羅家明對此心知肚明,還記得他那早逝的大哥,那可真是他拍馬都比不上的優秀人物,那時候,他爹娘全部心思都在長子身上,他嫉妒得都快要發瘋了。幸好大哥死得早,他才能成為這家裏唯一的男丁,他在羅家呼風喚雨多年,是所有人都必須關註的重點。

羅家明享受這種全家都要圍著自己轉的盛寵,所以他才能天不怕地不怕地去和牡丹廝混,因為他知道羅家只剩下他一個男丁,沒有誰能取代他。

當年徐氏生下長女和次女時,羅老太太終於端不住,天天罵徐氏,那時他還年輕,並不急著要孩子,他享受父母獨一份的偏愛,並不想父母將這份關愛轉移到別人身上,即使那是他兒子。

不過現在他的年紀不小了,不像年輕時那般渴望父母的關愛,沒兒子就意味著斷子絕孫,未來連個摔火盆的都沒有,他自然也渴望兒子的到來。

是以羅家明對羅老太太的關心是真切的,他可以生下兒子成為羅家新一代寶貝蛋,但跟他爭家產的兄弟可不行。

羅家明知道自己的嫉妒心強,占有欲也強,他覺得自己沒毛病,都是爹娘以前只看得見兄長,太過於冷落他,他才會變成這樣。

看到兒子帶著妻女兒過,羅老太太心裏是舒坦的。

“家明,娘沒事。”老太太的目光柔和,對兒子的孝心很是受用。

見老太太沒事,一家子便坐下來,和幾個忠仆討論鼠患。

徐氏和幾個女兒沈默不言,主要是她們也沒什麽頭緒,再者她們都還記得昨天羅老太太要拿鞭子抽打大丫,雖說她後來扭傷了腳沒能打成,還是給幾個姑娘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一時間無法放開。

羅老太太的心情不佳,看到木頭人似的兒媳婦和幾個孫女,不禁生氣。

進來後,就沒見她們說幾句話,這是咋地,難不成還記恨昨天的事?她一個當婆婆、當祖母的,還教訓不得兒媳婦和孫女?

這也是她不喜徐氏的原因之一。

每次她訓話時,就淚汪汪的,仿佛隨時能流下一斤淚的模樣,外人看在眼裏,她像個惡婆婆似的,幾個孫女也跟她不親,都讓母親教壞了。

她們只覺得她這惡祖母老找兒媳婦的茬兒,成天罵她,讓她跪祠堂,也不想想,徐氏沒給羅家生下兒子是多大的罪過。

羅老太太自覺自己還是個不錯的祖母,起碼幾個孫女她都沒冷著餓著,都讓她們活下來了。

至於幹活?她也是為她們好,女孩子們有個勤快的名聲,對未來嫁人也有好處。

“幾個丫頭怎麽不說話?難不成是你們打死老鼠,全鎮的老鼠來報仇了?”羅老太太眼神跟刀似的刮過去,冷冷地問。

二丫的身子一抖,她是最怕奶的,因為她笨,奶說什麽總反應不過來,奶的脾氣上來就是一巴掌甩過來。

她爹說這是正常的,哪家長輩不打人,起碼她吃飽穿暖。

二丫心裏一直覺得,其實外面的人說錯了,羅家根本不是榴花鎮的首富,家裏其實沒什麽錢,不然號稱比羅家窮的第二富、第三富和第四富的人家,人家的女孩子們為何總是穿得光鮮亮麗,還有月錢可領?

從未領過月錢的二丫十分羨慕,要是她也有月錢,可以存下來買好看的裙子……

在二丫胡思亂想的時候,大丫站出來,她是個好姐姐,習慣性地護著下面的妹妹。

她趕緊小聲道:“奶,我們最怕老鼠了,哪敢打。”

羅老太太哼了一聲,姑娘家確實怕老鼠,她不是懷疑她們,她是懷疑她們身邊的下人,比如說五大三粗、比男人還有力氣的春花。

這春花護著幾個小丫頭,誰知道她是不是看大丫被打,暗中作怪?

羅老太爺聽後,說道:“行了,別胡攪蠻纏的,老鼠都往咱們家的院子裏跑,跟幾個丫頭有何關系?”

雖然他不喜歡這幾個孫女,但到底是羅家的骨血,也不能太苛待。

四丫揉著眼睛,嗚嗚咽咽地哭著:“草草,草草不見了……”

她的小胖手拉扯著三丫的裙子,十分委屈,她不想待在兇兇的奶這裏,她想去找草草。

羅老太爺聽不懂,“什麽草草?”

“草草是貓。”三丫勇敢地站出來,“是我養的貓。”

“不是叫花花嗎?”羅家明很茫然,他記得以前是叫花花的,雖然不怎麽關心三個女兒,偶爾回來也會聽到她們叫一只貓花花。

三丫說:“它是男孩子,叫花花不合適,所以改名了。”

正在這時,突然黃媽“啊”的叫了一聲。

眾人朝黃媽看過去,只見她一臉恍然,“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只貓?”

黃媽對這只叫“草草”的貓印象深刻,因為老太太一看到它,就抱怨從未見過它抓老鼠,總是吃白飯。

“和那只貓有什麽關系?”羅老太太還沒轉過彎來。

黃媽趕緊道:“太太,其實我早就想跟您說了,家裏養了這只貓後,再也沒出現過老鼠,以前每年秋天時,咱們都要放老鼠藥的,自從這只貓來到羅家後,老鼠藥都白放了,因為根本沒有老鼠。”

黃媽的話讓在座的眾人面面相覷。

以前他們沒留意到,現在經黃媽一提,發現還真是如此,羅家已經很久沒出現過老鼠。

“我想,這只叫草草的貓肯定是貓中之王,有它在,老鼠都不敢靠近。”黃媽含蓄地提醒。

所以還真不是草草不抓老鼠,實在是它所在的地方,老鼠退避三舍,抓無可抓。

羅老太太明白過來,面子掛不住,“那它現在去哪了?”

三丫的語氣中帶著埋怨:“昨天它被奶嚇跑了……”

她奶那麽可怕,兇神惡煞的,草草被嚇到一點都不奇怪。

大丫趕緊捂著她的嘴,以免惹老太太生氣,她小聲地說:“它昨晚沒回來,肯定還在鎮裏,我們去找它。”

羅老太太實在是害怕老鼠,這年頭不僅人饑餓,老鼠也餓啊,鄉下不時傳出饑餓的老鼠啃孩子、啃老人的故事,羅老太太年輕時,親眼看過一個剛死的老人腳趾頭被啃了三只,不知道是她先死老鼠再啃,還是因為被老鼠啃了才死的。

羅老太太很後悔,她發誓以後一定會為那只貓養老送終。

得知老鼠出現的原因可能是和貓被嚇走有關,羅老太爺發動家中下人出去找貓,另外還吩咐管家,如果找不到那只叫草草的貓,就多買幾只貓回來。

幸好貓很快就被找到了。

三丫和四丫輪流抱著它,大丫下廚房給它炸小魚幹。

這次羅老太太再也沒敢說費油之類的,甚至還讓黃媽特意拿兩大罐子油到廚房,默許了大孫女用油給貓炸小魚幹。

這樁貓鼠案在榴花鎮流傳了好些天,直到另一樁更轟動的事情發生,鎮民們又有了新的談資。

**

何三娘永遠記得那天的事,她的命運從那一天轉向另一個方向。

當她年老色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卻無一兒半女過來看望的時候,她總後悔自己當年太過天真,居然信了方得權的話。

幸好方得權後來也沒什麽好下場。

牡丹是在吃完苦藥汁後聽到這個消息的,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麽?羅家明養外室?”她尖叫出聲,“怎麽可能?”

羅家明可是說過,對她愛得不行的,她的性格和模樣是按著他的審美來長的,他還說最看不上哭哭啼啼的徐氏,為了她,他甚至和羅老太爺、羅老太太對抗數年,只為了能納她進門。

牡丹咬牙切齒,“一點是假的!肯定是你看錯了,羅家明不會這麽對我的!”

怡紅院裏環肥燕瘦,羅家明確實是風流的,但自從包|養她後,就再也沒有理會過其他的女人,聽說羅家那老不死的在鄉下買了很多貌美的丫鬟回來,羅家明都不屑一顧,沒碰過她們。

牡丹雖然對羅家明不見得有幾分真心,但知道後還是挺開心的。

作為一個淪落風塵的女人,她雖然知道情愛都是虛假的,但私心裏也盼望有個男人為她癡迷,為她潔身自好。

遇到羅家明後,她以為羅家明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是那種色|欲熏心的男人,對她也非常好。她時常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遇上那麽珍愛自己的男人。

可她沒想到,現實竟然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讓她發現自己其實在男人面前也就那樣,是他們眼裏的玩物。

被她付出信任的羅家明,竟然這麽對她。

向來嫉妒牡丹命好的玫瑰聽到喧鬧聲,走過來查看。

當看到牡丹披頭散發,又哭又笑,毫無形象的模樣,她有些驚愕。

對於羅家明養外室這事,玫瑰確實很驚訝,因為他包養牡丹好些年了,怡紅院裏的美人那麽多,他卻只要牡丹一個,讓眾多姑娘羨慕不已,覺得他是難得的好男人。

不過想想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這年頭不偷吃的男人鳳毛麟角,羅家明能守著牡丹幾年算不錯了。

牡丹發瘋完,咬牙切齒地說:“讓開,我要找羅家明問清楚!”

她抖著手,化好一個完美的妝容,穿上合身的旗袍,像個戰士一般走出去。

女人的容貌就是武器,她才不會輸給一個寡婦!

恰好這幾日,老鴇有事外出,不在怡紅院裏,沒人能攔得住牡丹,讓她順利地走出怡紅院,氣勢洶洶地來到寡婦家。

桃花跟玫瑰互視一眼,趕緊跟上去。

雖然嫉妒牡丹,但遇到這種事,難免有幾分兔死狐悲之感,她們原本以為牡丹能有個好歸宿的。

果然,像她們這樣的青樓女子,就不應該癡心妄想。

**

何三娘今天做的是清蒸魚,她沒懷過孕,只知道女人懷孕後會受不住魚腥味。

羅家明正在屋子裏睡覺,何三娘過去叫他。

“二爺,吃飯了。”

羅家明打了個哈欠,他昨晚喝多了,便到三娘家休息一晚,也胡鬧了一晚,現在已經是中午,精神還有些不行。

見是何三娘親自下廚,羅家明道:“三娘,爺不是給你錢了,為何不請個下人?”

在他眼裏,何三娘一身冰肌玉骨,滑嫩可口,要是下廚傷了就不美了。

何三娘當然不會說,她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和羅家明勾搭在一起,即使已經有鄰居猜到,只要他們不說,她就假裝自己的臉皮還在。

“我有手有腳,要下人幹嘛?”她笑著將一碗湯放到他面前,“先喝些湯解解酒。”

她拿起碗筷,盤算著現在吐呢,還是吃幾口飯再吐?

不對,應該是吃魚再吐才是最合理的。

何三娘的手藝不錯,正好羅家明也餓了,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突然,就見何三娘捂著嘴,“嘔”了一聲。

“三娘,你怎麽了?”羅家明丟下筷子,顧不上被魚汁弄臟的衣服,趕緊過去扶她。

何三娘矯揉造作地歪在他懷裏,一臉虛弱的模樣,“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最近貪睡又容易累,嘔……”

她又扭頭吐起來,邊吐邊推開羅家明。

吐完後,她虛弱地說:“抱歉,家明,你身上的魚腥味太重了,我聞著難受,並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羅家明神色有些古怪,爾後想到什麽,臉上露出欣喜若狂之色。

他已經是四個丫頭的爹,怎會不知道怎麽一回事。

他迅速地將沾了魚汁的長馬褂脫下,欣喜地說:“三娘,你這是懷了爺的孩子了!”

“我懷孕了?”何三娘裝出一臉不敢置信,喃喃地說,“怎麽可能?我以前和亡夫在一起兩年時都沒懷上。”

羅家明得意洋洋地說:“那能一樣嗎?你前夫是個病秧子,二爺我身強力壯……你等著,阿明快回來了,我讓他請個大夫回來。”

作為羅家的二爺,就是這麽自信,一個平頭百姓,哪裏能比得上他的厲害?

“這……說不定是弄錯了。”何三娘故作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低頭摸著自己的肚子。

“你懷的肯定是兒子!”羅家明光著上身,將何三娘摟懷裏,“等大夫確定後,我就去和我爹娘說,你接下來的事就是乖乖等著嫁人……”

正說著話,突然門口發出一道“砰”的聲音。

何三娘嚇得差點跳起來。

羅家明怒氣沖天,哪個不知死活的混賬,他兒子要是出了什麽事,他能活刮了他!

兩人轉頭看過去,只見被撞開的大門外,站著一個穿著紅色繡花旗袍的美艷女子。

她雙眼死死地盯著屋子裏摟在一起的兩人,眼中迸射的怒焰,仿佛能將周圍的一切點燃。

“牡丹?”羅家明滿臉震驚,然後有些心虛,“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是誰將他的消息洩露出去,難不成是阿明?

跟進來的小廝阿明一臉苦澀,對著羅家明猛搖頭,他真的什麽都沒說,他連對羅家老兩口都沒說。

牡丹冷笑一聲,風情萬種地走過來,“怎麽,這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怕我看見?”

她上下打量小寡婦,眼神淩厲,恨不得化成刀將她千刀萬剮。

左右鄰居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趕緊呼朋喚友過來湊熱鬧。

哎喲,這光著上半身摟著小寡婦的男人,不是那羅家的二爺麽?

還有這不是怡紅院的花魁牡丹麽?這是二女爭一男的戲碼?快找個好位置,他們要看熱鬧吃瓜。

那些未出嫁的大姑娘羞得轉過身去,啐了一口,這光天化日之下,衣冠不整,難不成這就是讀書人說的那什麽白日宣X?已經嫁人的大媽大嬸們雙目炯炯,眼神放肆地在羅家明上半身打轉,哎喲,這身板兒看著不錯啊,雖然看著很白,但還是有些肌肉的,怪不得能勾得兩個大美人為他爭風吃醋呢。

看到那些探頭探腦的鄰居,羅家明臉色鐵青喝道:“阿明!把大門關上!”

“有什麽好關的?”牡丹冷笑道,“你們都敢在白日廝混了,還怕被人看見?”

阿明自然是聽自家二爺的,費勁地將大門關上。

這些大媽大嬸們實在太可怕了,還堵著門不讓他關,幸好跟著牡丹過來的兩個姑娘幫忙,推開周圍的人群,他才能將門關上。

圍觀的人不禁紛紛嘆息,然後對居住在何三娘家隔壁的鄰居一臉熱情道:“你們家可以偷看嗎?”

鄰居道:“看不到哩,那小寡婦家種了一大棵葡萄樹,遮得嚴嚴實實。”

觀眾失望之際,就聽到鄰居說:“看不到但聽得到,你們要不要來?”

“當然要!”

“沒問題,想進來聽大戲的一人一文錢!”

**

那邊,羅家明將三娘護在身後,她現在懷孕了,可不能有絲毫閃失。

他朝牡丹道:“牡丹,你聽我說,我心裏還是有你的!只是你也知道的,羅家的事是我爹娘說了算,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懷上孩子,這樣我爹娘就能同意你進門……”

“你讓開!”牡丹的眼睛猩紅,羅家明這是什麽意思,將那女人當寶貝似的護在身後,他難道忘記曾經答應過她的事?

她走過來,一把將羅家明推開,朝何三娘道:“躲在男人身後算什麽本事?”

羅家明擔心她傷到何三娘,趕緊又拉著她。

“你走開,我不會對你的小心肝做什麽。”牡丹再次將羅家明推開。

羅家明可不相信,看她這氣勢洶洶的模樣,就不好惹。

見這兩人當著自己的面拉拉扯扯的,何三娘覺得自己快忍不下去了。

本來她想著牡丹是方得權看中的女人,讓讓她也無妨的,但是……

“牡丹小姐。”何三娘努力維持平靜,“你私闖民宅,這不太好吧?”

牡丹冷聲道:“什麽叫私闖民宅?我不過想來看看搶走我男人的寡婦長啥樣……嘖,原來是個克夫的賤人。”

說著,她從錢包裏掏出一根煙,旁邊的桃花很有眼色地為她點上,她吸了一大口,將煙圈朝何三娘臉上吐,嗆得她直咳嗽。

羅家明急得團團轉。

這兩個女人都是他想納的,她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像徐氏,他娘找來的那些妖嬈丫鬟,她雖然不喜,但從未針鋒相對過。

“你以什麽身份質問我?”何三娘冷笑道,“二爺的正房太太徐氏都還沒發話呢,你有什麽資格來我家為難我這個主人?”

她就是奇了怪了,一個花魁罷了,竟然像個女主人一般,登門來抓奸。

牡丹也冷笑起來,紅色的唇如同染了血,“先來後到的規矩懂不懂?”

她上下打量何三娘,輕蔑地道:“聽說你前夫死於馬上風,你也怪有能耐的,將他榨幹了,是進咱們怡紅院的好苗子,我看你也別跟著二爺了,像你這樣天賦異稟的女人,肯定能同時應付幾個男人,來怡紅院,肯定是生意最興隆的……”

何三娘氣得渾身發抖,這方得權到底什麽眼光,竟然看上一個嘴臭的賤女人?

她也不是好欺負的,“哪裏,不比你這個花魁厲害,要滿足多少男人才能被選為花魁啊?不像我,活了二十二年就兩個男人。”

這是暗示她千人騎、萬人踩?

牡丹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她將猩紅的煙頭朝何三娘臉上摁過去,心下無不快意地想著,只要毀掉這張臉,看她還有什麽資本跟她搶!

何三娘嚇得往後退,羅家明也沖上來,“牡丹,快住手!三娘懷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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