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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聖僧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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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聖僧7

石蘭寺雖然只是間小寺廟,廟裏還只一個和尚,但它的名聲在梧桐縣,乃至府城,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玄濟大師與大白蛇大戰三百回合的故事都被人寫成話本,據說有戲班子正在將之變成臺上的戲劇,準備到各個地方演出。

鸚鵡得知後,十分不服氣:“我也要當戲劇的主角,咋就沒人寫我大戰大白蛇、大獲全勝的故事呢?!”

於員外聽後,嘴角直抽,“鸚鵡大仙,這戲劇都是人演的,這蛇祖宗也是人來演的……”他特別含蓄地說,“沒人演得來鸚鵡,就算是小孩子,那體型也太大了。”

這鸚鵡若是拔毛去皮,也不知有沒有半斤重,剛生出來的孩子都不止半斤。

鸚鵡頓時氣得又去欺負一通大白蛇。

於員外看得心酸不已,早知道就不去多這個嘴,害得蛇祖宗又被欺負。

寺廟的藥房那邊,每天都無比繁忙。

“快熬安胎藥,大師說有孕婦有流產跡象!”

名義上打著來禮佛旗號的小廝聽聞這事,趕緊開始熟練地抓藥、熬藥。

這些天他們幹得最利索的就是抓藥、熬藥,想來日後老爺不要他們,也能去藥鋪謀職了。

於員外瞅了一眼忙得熱火朝天的藥房,不禁嘀咕,“今天的病人……不對,今天的香客怎麽又多是女子?老爺我都快混成半個不孕不育大夫了。”

他都懷疑這裏不是寺廟,而是建在山上的藥鋪,坐堂的大夫只是正好沒頭發罷了。

江河正在給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把脈。

女子旁邊的老婦人明顯是她婆婆,看這年輕女子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將她吃了。

那女子生得嬌柔,哭起來哀哀怨怨的:“大師,可是奴家不能生?奴家成親已經四載,婆婆說要休了奴家,嗚嗚嗚……”老婦人當即揚起聲音,高聲怒斥:“你連母雞都不如!母雞從不纏著公雞,每天還生一個蛋呢,你天天扒著我兒子不放還生不出來,不知廉恥的小狐貍精!”

聽聞這等粗俗之言,江河的眉頭動都不動一下。

眾生百態,他都習慣了。

老婦人的聲音實在太大,外面的人想聽不見都難,這般粗鄙,讓外頭等候的病人皺眉不已。

玄濟大師本來只在佛堂講經的,奈何病人太多,還多是女子,為了隱私,特意設了問診處。

問診處用簾子隔開,如果低聲說話,外面的人是聽不見的。

偏生今日來的這對婆媳,無論是嬌柔哭泣的媳婦,還是潑婦臉的婆婆,都不知道低調怎麽寫,活生生給外面等候的病人上演一出婆媳大戲。

帶著孩子的婦人不由得捂住孩子興致勃勃的雙眼,生怕他們學壞了。

然而沒一會兒,那些婦人們也睜大雙眼,聽得津津有味。

因為大師好像也不耐煩了,對戲特別多的婆媳道:“你媳婦沒問題,能生,叫你兒子過來!”

那婆婆聞言,不禁尖叫一聲:“什麽?我兒子咋會有問題?這生孩子不都是女人的事?”

外面聽著的病人忍不住插嘴:“大師說了,女人是地,男人負責播種,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沒瓜沒豆,土地再肥也長不出來啊!”

老婦人羞怒之極,不禁掩面而去。

那嬌弱的媳婦則臉生紅暈,仿佛吃了大補丸,走路都理直氣壯,很明顯回家後肯定有一場戰爭。

周圍那些擅長宅鬥的婦人對身邊的女兒道:“你別看那老婦占上風,其實小媳婦一點都沒吃虧,她把夫君的心拽手裏哩。”

被吵得耳朵嗡嗡響的江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考慮要不要將大白蛇放屋裏,不然這些人都當他的石蘭寺是戲臺子,沒個清凈。

忙碌之餘,江河抽空看了眼外面等候和病人,突然想起當初的鹹魚夢想。

他本來是沖著來這個世界,只用鹹魚躺,除了嘴炮啥也不幹來的?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鸚鵡不禁嘎嘎嘎地叫著,幸災樂禍,誰叫你不當神棍當神醫來著!

像它多機智,宿主想白嫖它的勞力還早一百年呢!

鸚鵡揮著翅膀,去跟自家小弟開小會,它多聰明啊,都找到能頂班的小弟了,從今日起,它就解放啦!

這時間一久,越來越多的婦人傳出好消息,導致石蘭寺玄濟大師送子大師的名聲傳得到處都是。

前來求子的百姓也越來越多,張家村的村民們最近都發了筆小財。

求子的人多了,其中不乏要覆診的,住宿可是大問題。

村民們將自家的房子打掃幹凈,將之租賃出去,每日都有收入,對玄濟大師感恩不已。

那只成精的鸚鵡也出了名,這鸚鵡好吃懶做,居然收服了村中的貓,讓它們盯著上山的香客,不準插隊,哪個若是不聽話,就去找大白蛇。

有蛇大仙出面,相信每一個人都會乖乖地排隊不生事。

村頭的張狗蛋都快要嚇死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家的貓竟然也成精,被那只鸚鵡妖使喚得團團轉。

“花花?你真沒成精?”他反覆問家裏的小花貓。

小花貓喵喵叫著,將一只肥老鼠推到主人面前。

張狗蛋不吃老鼠,他摸了摸它的貓頭:“花花能捉這麽大的老鼠啦,真了不起?是跟你們那妖精前輩學的?我不吃老鼠,可以的話,給我抓條魚?”

小花貓鄙視地看了眼主人,將老鼠拖到角落自己享用。

兩腳獸就是沒用,連魚都不會抓!

**

京城的皇宮此時也很熱鬧。

皇帝讓人請進宮捉鬼的和尚、道士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師、道長,在百姓中頗有名氣,這佛和道素來是死對頭,兩者差點沒在皇宮裏打起來。

好在鬼影的事終於圓滿地解決了。

“那女鬼居然是朕的嬪妃?”皇帝難得心虛,隨即又將鍋往文武百官頭上甩,“朕都說了不要這麽多妃子,吃穿不要錢啊!可他們就是不死心,將自家閨女侄女孫女都塞進朕的後宮塞……仿佛不跟朕扯一扯關系,朕就不重用他們似的!”

平安公公垂首站在一旁,明智地沒開口。

皇帝在殿裏郁悶地轉著圈圈。

“這女人多了,來不及臨幸也不是朕的錯啊。”皇帝咬牙切齒,“誰知道她們竟然執念太深,都變成鬼了,若是當日不進宮,找個如意郞君……”

當皇帝的,若是不想成為昏君,那就得為政務忙個不停,從早到晚,就沒有多少私人時間,更不用說進後宮臨幸妃子。

尤其是現任的大慶皇帝,他又只對開疆拓土感興趣,後宮的女人形同虛設,她們自己覺得空虛寂寞,就容易想得多,想得多又容易抑郁,抑郁多了還容易死,

皇帝不禁長嘆一聲,他決定找皇後商量,看有沒有辦法將那些還未寵幸過的妃子送出宮……嗯,嫁出去。

其實他其實心裏隱隱有數,後宮的女人生不出來的鍋多半是他的,他就不耽擱這些年華大好的女子了。

皇帝和皇後商量了大半天,回到乾明殿時,暗衛進來稟報。

暗衛藏在陰影裏,為皇帝報告查到的資料。

“威遠將軍十年前成親,至今無子,他夫人林氏將無子的罪攬身上,還作出善妒容不下小妾的模樣,無人懷疑其實是威遠將軍在戰場上傷了某處……”

“若不是皇上的命令,威遠將軍夫妻不會去石蘭寺,現在將軍夫人林氏已有孕一個月。”

皇帝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微微傾身,“威遠將軍是什麽原因不孕?”

“玄濟大師說,他受寒後又受熱,這一冷一熱,種子不死才怪。”暗衛一板一眼的回話,將玄濟大師當場說的話覆述一遍,“威遠將軍說,八年前那場戰事,他追擊吉利可汗失散,昏迷在雪坑之中,後來被救回來,卻因體質寒愛上泡熱水澡,每次泡澡時都是一盞茶的時間,大師讓他先試試平日泡澡的水溫,據說威遠將軍泡澡的水溫再高點,都能煮雞蛋了……”

總而言之,因為體寒,威遠將軍泡熱水澡時,那水溫極高,都能煮雞蛋了。

皇帝不禁沈思,大師這麽一說,他就懂了,誰家的種子能煮啊,怪不得都不發芽呢。

他問道:“大師既然是神醫,肯定幫威遠將軍診治了吧。”

“是的,大師明言威遠將軍的寒氣是在骨頭處,泡熱水澡於事無補,且一冷一熱於壽命有礙……”

暗衛沒說當時將軍夫人林氏被嚇壞了,當即跪求大師救她相公。

妒婦不妒婦姑且不說,夫人的深情確實讓威遠將軍感動不已,兩夫妻當時執手相望,然後擁抱在一起,大師小聲地嘀咕吃狗糧了。

暗衛隱下自己的不解,大師養的鸚鵡只找村裏的貓幫忙維持香客秩序,好像沒找狗啊,為什麽會說吃狗糧呢?

暗衛面上沒有流露分毫,依然平淡地敘述,“後來大師拿出銀針紮在威遠將軍的膝蓋上,那銀針尖端處寒氣如煙,沒一會就出現冰晶,將銀針凍住了,大師只能頻繁換銀針。”

暗衛當時是扮作小廝進去的,他親自查過銀針上結的冰是真的,並未說大話。

“當時正值夏日,天氣甚熱,屬下確定那冰晶不可能造假……後來為了診治方便,威遠將軍夫妻在山腳下住了一個月,一個月後大師說威遠將軍身體已大好,威遠夫人回京後一個月就懷上了。”

皇帝沈默會兒,“果然是神醫……聖僧啊!”

暗衛低著頭沒有說話。

這時,外面響起平安公公的聲音:“皇上,威遠將軍求見!”

皇帝有些疑惑,威遠將軍這時候過來做甚?

雖不解,仍是讓人將威遠將軍宣進來。

威遠將軍長得牛高馬大,壯得像座小山似的,一看就是標準的武將,平時亦是不茍言笑,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十分能唬得住人。

然而此時的威遠將軍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進來就大聲嚷嚷:“皇上,臣要有崽子了!”

皇帝羨慕嫉妒恨,只想將威遠將軍一腳踹飛。

當年兩人一起上戰場,皇帝還被威遠將軍舍命救過,兩人結下深厚的情誼,平時雖是君臣,實則私下相處起來更像是朋友。

成親後他們都是老大難,你沒子我不能生,如今你有崽子了,老子還是千裏良田沒一根苗苗。

威遠將軍對上皇帝高深莫測的眼睛,不禁打了個哆嗦。他也不敢再炫耀,湊過去同皇帝嘀咕:“皇上啊,那玄濟大師是真的神醫,您看臣之前膝蓋每到下雨之時就隱隱作痛,整個晚上都睡不著。現在就算天上下暴雨,臣這膝蓋都是暖和的,整個晚上都睡得賊香。臣思考著皇上膝蓋應該也有點寒,當年皇上也沒少雪中打仗……臣是因為寒涼將種子凍壞了,皇上您……”

威遠將軍欲言又止,皇上您的龍種不會也被凍住了吧?您也需要一個玄濟神醫。

皇帝終是下定決心,“來人,去請玄濟大師!”

旁邊的威遠將軍趕緊補充:“皇上,不若臣前去梧桐縣,護送大師進京,說不定路上有宵小會謀害他。”

皇帝若是無子,誰最得利?他就不信沒人想讓皇帝一直無子的。

玄濟大師是他和夫人的恩人,大師他是保定了!

**

京城與梧桐縣相隔甚遠,皇宮的紛擾目前影響不到梧桐縣。

蘭花村,此時的張家雞飛狗跳。

張老太太臉色鐵青,她沒想到大樹居然學會撒謊了,還威脅兄弟給他造假!

石頭讀書已經一年,從丙班升到甲班,而大樹則從甲班掉到乙班。

此時站在老太太身邊的石頭微微低頭,仿佛做錯什麽似的,在老太太面前一聲不吭。

大樹臉色發白,時不時怨恨地瞪石頭一眼,怪他說話太大聲,引來老太太。

張老頭放下手裏的刨子,大樹威脅石頭的一幕他也看到了,甚至還聽得很清楚。

他長嘆一聲,“家門不幸啊!”

張家大媳婦跌跌撞撞地沖過來,抱著大樹哭:“爹,娘,大樹這是壓力太大了,一家兩個讀書人,哪養得起,這日子越過越艱難,大樹就是為家中著想……思慮多了成績才會下降。”

她努力地為兒子辯護,絕對不能讓公爹和婆婆對兒子失望。

張老頭向來沈默寡言,但說話總一針見血:“威脅堂弟造假是為了全家好?”

張老太太的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咱們家是有兩個讀書人沒錯,但現在日子可有比以前差?”

石蘭寺的香客極多,張老太太又是個精明的,讓老伴打造小凳子、小簍子等,讓大兒子夫婦到山腳下賣,還捎帶賣些木頭玩具之類的,生意十分紅火。

二兒媳婦則做得一手涼面,與丈夫張二郞在山腳下支了個攤子賣素面,生意極佳。

家裏的收入多了,別的不說,單是吃食方面就比以前大方,如今每隔七八天就能吃上一回肉,哪像以前,一兩個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回,且多半沒二房的份。

張老太太生氣過後便是傷心。

她嘆道:“大樹啊,奶知道你不忿石頭也能讀書,可石頭讀書真不花家裏什麽錢,筆墨都是他爹娘賺的錢買的……相反,真正花了公中很多錢的是你,奶敢說從未欠過大房任何東西,虧欠的都是二房。”

“二房做素面賣是二房的手藝,別看大房生意更紅火,賣的卻是你阿爺辛苦打造的凳子簍子,沒有你阿爺的努力,大房就賺不到錢。”

張老太太努力保持平靜,卻是越說越氣。

大房就是趴在他們老兩口身上吸血!

以前一家子沒人做生意,他們也沒機會發現大房是什麽貨色,現在對比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二房,偷懶藏私的大房實在礙老兩口的眼。

張老太太甚至懷疑,就大房的德行,等他們老兩口老了,動彈不了時,他們真的會伺候他們老?

張家大媳婦不服氣,大樹就更不服氣了。

他們是大房,兩老日後要靠他們養老的,這不都是應該的嗎?

張老太太橫了他們一眼,冷笑道:“你信不信,你阿爺若請人賣這些東西,錢還更多。”

大兒媳婦頓時不敢吭聲,臉上露出心虛之色。

她當然信啊,丈夫可沒少偷摸藏錢,經常到縣裏吃豬頭肉喝點小酒,她懷裏還藏著丈夫給她買的銀耳飾呢。

張老頭一直冷眼旁觀,眼看老伴越說越氣,他冷不防開口:“分家吧!”

分家?!

頓時在場所有人都楞住了。

**

幾日後,石頭在學堂休沐日時,開開心心地去石蘭寺,給玄濟大師送他奶做的糍粑。

糍粑沾紅糖很美味,不止江河這大師愛吃,連大白蛇都吃了好幾個。

鸚鵡的話,半個都吃不完,剩下的半個被大白蛇虎視眈眈地盯著。

鸚鵡的翅膀一拍,將糍粑轉個方向,就算它吃不完,剩下的糍粑,這條長蟲也別想吃!

石頭也不怕它們,站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

不過一年時間,他的皮膚就捂白,加上營養充足,身高也開始拔高,現在他和大樹站在一起,再也沒人說他生得不如大樹,反而說大樹不如他。

江河喝著清茶就紅糖糍粑,感慨道:“果然每十天定個休沐日很有必要。”

休息的日子真是美好啊!

天天都接待那麽多香客和病人,他差點操勞去世,人家醫院都會讓醫生休息,他當然也要定個休息時間。

石頭高興地說:“大師,我進入甲班了。”

他的話音剛落,江河就驚喜地拍著他的腦袋,誇道:“石頭真是太棒了!走,跟我去廚房,我給你做個菜祝賀一下!石頭真是讀書的好料子,才一年時間啊,我等著你過童生考秀才。”

石頭笑得有些害羞,他爹娘都不是會誇人的性子,而他爺奶一般只誇大樹,只有大師會將他誇到臉紅,仿佛他取得的進步多了不起似的。

江河道:“為了獎勵石頭進步,今天我給你做個油燜茄子!”

石頭愛吃茄子,但農戶人家哪有這麽多油霍霍?江河第一次做這個菜時,石頭差點沒啃盤子。

石頭乖巧地坐在竈前幫忙燒火。

他爹娘忙著做生意,送到大師這裏的柴禾大半都是他去山裏砍的,雖然大師不缺柴,可這不是來了條會冬眠的大蛇麽,石頭擔心大蛇要烤火,多少柴禾都不夠燒。

“大師,其實我前兩天做了一件壞事。”石頭神色有些不安,“這事對大伯他們家不好,對我們二房卻有利,可是我並不後悔,因為我真的忍無可忍。”

他咬了下嘴唇,繼續道:“我知道爺奶在角落聽著,所以才挑那個地方激大樹說心裏話的。”

這一年,他努力學習,終於以優異的成績考進甲班,大樹卻掉到乙班。

石頭知道大樹怪自己,大樹想讓他對爺奶說謊,說大樹的成績進步了,還威脅自己以後不準考得比他好,不然他就讓人打斷自己的手。

他不敢冒險,他知道大伯認識城裏的地痞混混,大樹私底下也結交幾個愛打架鬥毆的朋友。

石頭抿著嘴,“所以我讓他的真面目暴露在爺奶面前,現在我們家已經分家,爺奶分得很公平,我爹娘高興壞了,日後他們賺的每一個銅板都是自己的。”

他沒有害人之心,但也不能將自己放在危險之地,只能提前將危險扼殺於搖籃之中。

江河放上黃豆醬,然後將鍋蓋蓋上,讓茄子在鍋裏悶著。

沒一會兒,廚房裏就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他淡淡一笑,問道:“大樹考得不好,是你害的嗎?”

石頭皺起鼻子聞著空氣中的香味,“跟我有什麽關系?他老是偷偷出去玩,背書都不勤快,成績會好才怪。”

江河又問:“那是你威脅他說那些話的?”

石頭道:“當然不是,那是他的真心!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廢了我。”

與性格純良憨厚的爹娘不同,石頭從小就想說服爹娘分家,他的心眼也特別多,觀察力強,自從大樹交上壞朋友,他就很警覺地保護自己。

家裏有兩個讀書人,如果沒了他,大樹會獨占所有的資源,如果他真的被廢掉,爺奶就算再生大樹的氣,都會選擇保他。

一只大手安撫地在他頭上拍了拍,大師的話沈靜又溫柔:“所以這些事都與石頭無關,石頭不過是為了自保。”他笑問,“而且大樹從來沒有先下手為強的想法,是不是?”

石頭遲疑地點頭。

江河對他微笑:“我很高興,善良要有鋒芒,善良也要有底線,對惡者善良,會給善良者帶來惡果。”

石頭若有所思,所以要做個厲害的好人,能制裁壞人的好人嗎?

“不過話是這麽說,我還是不放心。”江河思考了會,掏出個小本子,“照著上面練吧,現在都流行文武雙全的男主呢。”

反派更要文武雙全,不然怎麽同男主對峙?

石頭有點聽不懂,但文武雙全他是懂的。

他知道大師其實很厲害,能和這麽大的大白蛇大戰三百回合,肯定厲害,他這算是大師的親傳弟子了嗎?

江河差點沒被口水嗆到,“我是和尚,親傳弟子當然只能是和尚。”

石頭很是遺憾,他想當大官為民作主,不想當和尚的,但他實在喜歡大師,便道:“那我當您的俗家弟子?”

江河想了想,他將來是要當國師的,石頭是寒門,日後沒個後臺撐腰好像也不成?

於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石頭不禁歡呼起來,眼裏都是孺慕之色,相比起好吃的飯菜,他果然還是更喜歡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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