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走向新世界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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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走向新世界 （4）
後面, 晏迓又試圖接近了其他一位年齡相仿的村民姑娘。以失敗告終。
他們是這種態度，晏迓也沒有辦法。
又是臨近晚上的時候，晏迓和寵獸們都餓了。
夜貓鴉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眼巴巴地盯著晏迓, 眼神裏寫滿餓餓, 飯飯。
“我知道啦, 那麽我們吃什麽呢。”晏迓自言自語地看著地面, 看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蘑菇。又看看溪流，溪水裏還有小魚小蝦，“這樣吧, 那就吃燒烤好了。”
夜貓鴉又活過來了。
晏迓在地上采了一筐蘑菇。又讓迷疊鹿幫忙, 用樹藤手在凜冽的溪水裏捕到了一些魚。晏迓處理釣魚的鱗片與魚鰭, 用木枝串了起來。除此之外，還串了土豆和蘿蔔。
她搬來的白色蛋白石, 圍成了一個火爐, 做成了一個烤架。
晏迓做到這裏，不由得喃喃自語：“真像在荒野求生。”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看到過的一些節目。“如果有觀眾看的話, 我應該會出名吧。”
可惜了, 這錢賺不了。
……不過總比在星際時代天天被人追殺要好得多。
晏迓安慰自己。
晏迓開始燒烤了。
沒有食用油, 但是她撿到了花生類的果實。油是用這種果實剁碎之後滿滿擠榨出來的。
除此之外, 晏迓還拿出了昨天就意外撿到的香薰料——類似胡椒味道的紅色的果實。
把油和胡椒粉刷在魚肉和蘑菇上，不一會就傳出滋滋的聲音，飄香四溢。
就算在野外，只要晏迓在這裏，寵獸們也不會沒有好吃的東西吃。
很快, 這餐晚餐就搞定了。晏迓搬過來一個巖石，自己坐在石頭上。盒屋裏的寵獸們也都出來了。
“大家開飯吧。”晏迓說。
於是他們開始一起享用美食了。
只不過, 說不定是有什麽晏迓做的飯，必定會吸引一些人或動物過來的道理。
很快，就有一個小孩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晏迓的周圍。
眼巴巴地看著晏迓，那眼神像極了夜貓鴉。
小孩穿得不太好，他很清瘦，長衣長褲卻都相當寬大。要折幾折才能勉強不垂在地上。這樣的衣服……一看就是別人的衣服。
晏迓註意到了這一點，但她很快移開了目光。
晏迓笑著問：“你是炻村裏的人嗎？”
小孩拘謹地點點頭。
“太好了，我們做得太多了，有些吃不下了。”晏迓讓開一處位置，“一起來吃吧。”
小孩立刻就跑過來了。
可能是因為太餓了。他一開始都沒有客氣，大口大口地吃著這些食物。夜貓鴉一開始看著它，有點不太高興地皺著眉頭。可是過了一會之後，夜貓鴉也明白他是真的餓了。
夜貓鴉可能也有些心疼吧。在小孩來了之後，夜貓鴉自己反倒竟然一口沒吃，又坐回到了晏迓懷裏。盯著小孩。
晏迓也有些覆雜地看著他。
這漫山遍野其實都是食材，不至於真說吃不上飯，小孩子這樣瘦弱，大概是因為沒有人照料的緣故吧。畢竟附近毒草毒果也很多。沒有人教給他，他或許真的不知道該吃些什麽。
小孩就這樣吃了不少食物之後，才突然意識到什麽似得停下來。一臉抱歉。
“對不起……這是，你們的晚餐吧……”他慌亂地說。
“沒關系，你吃。”晏迓說，“東西也不是我們買的，都是大自然送給我們的。要多少有多少，想吃就吃了。”
她說著，把一些清洗好的還未放上烤架的食物舉起來，給小孩看。
“你也可以學著自己做這些吃的東西。”
“這種土豆烤著吃煮著吃都可以。但是發芽的地方不要吃，因為會中毒。而且一定要煮熟。”
“蘑菇的話，種類太多了，很多都很危險，不要隨便摘著吃。”
“不過魚的話，像這種小草魚什麽的，弄熟了就沒有問題。”晏迓說得很輕描淡寫，但小孩知道晏迓是教給他煮食物的方法。
他的眼睛忽然就紅了。
“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小孩低著頭說。
晏迓當然明白他的潛臺詞是什麽。大概……小孩是孤兒吧。
這事沒有同樣經歷很難感同身受的事情。但是晏迓能理解。一定是很寂寞的感覺。
她雖然在異界他鄉，總歸還有這麽多寵獸陪在她的身邊。而這個小孩，孤零零的，沒有任何人陪伴他。
“會越來越好的。”晏迓輕聲說。
小孩沈默了一會兒。
後來，小孩突然擡起了頭。
“姐姐昨天和木匠爺爺對戰了，對吧。”
“你看到了？”
“好厲害，贏了他。”
“可惜沒用啊，他還說贏了給我一半獎金的。”晏迓苦笑了一聲。“最後還把我趕出村子。”
小孩沈默了一會，說：“其實，大家不是針對姐姐你，我猜……”小孩開了開口，又抿起口，有些舉棋不定。
她說到這裏，晏迓擡起了眼睛。明白小孩可能打算告訴自己什麽。
“……其實你們遇到了什麽麻煩，是嗎？”
小孩左右看了看，周圍沒有同村的人，才聳著腦袋，點了點頭。
“他們不會高興我說出去的。”他吞吞吐吐地道，“可是我覺得姐姐不是壞人。不像四年前的那些人一樣。”
晏迓微微神色一緊，聽他這樣的意思，就是四年前有什麽人來過了。並且導致村中發生了什麽巨大的變卦。
“謝謝你信任我。”晏迓說。等待著小孩的話。
“其實……”小孩吞吞吐吐地說，“我們這個村莊，是被一只神獸庇佑著的。”
果然如此，晏迓猜也是這麽回事。
“它是誰呢？那只神獸。”
“從很久很久以前，那只神獸就來到了我們村莊。我聽說這裏以前很窮，但是它來了之後，一切都變得好起來了。”小孩說，“它叫伯托姆猿，看起來是一只猿猴的樣子。但它力大無窮。”
晏迓抱著膝蓋聽著。
“它的力氣……非常可怕。我是聽其他大人說的，伯托姆猿拍一下地面會山崩地裂。它以己之力甚至可以扛起一座山。”
說到這裏，晏迓也震撼了。
能夠扛起一座山什麽的……的確令人恐懼。
不愧是傳說系的寵獸。
“所以，你們村莊的人一個個都那麽有力氣，也是伯托姆猿賜給你們的力量？”晏迓好奇地問。
“沒錯。伯托姆猿送給了我們村莊的人它的祝福，所以讓我們有了一個特殊的印記，之後我們就都可以用這樣的力量了。”
小孩說著，忽然卷巴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條黑黑細細的手臂。
一開始晏迓不知道他什麽意思。直到她看到了小孩手臂上的一道金色的圖案。晏迓的眼裏一亮。
“這是……”
金色的圖案仿佛一根花枝，在端點構成了一個十字槳的形狀。
晏迓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哪本書中讀到過，古老的時代，十字槳是代表力道、強壯的標志。
難道是因為這個圖案，大家才可以使用那種超越人體體能的力量的嗎？
小孩點了點頭。
“這就是伯托姆猿送給我們村莊人的禮物。”
他說著，使用了自己的力量。
在使用力量的時候，手上的紋案也隨之一亮。小孩一只手舉起了地上的一塊巨石，往上方扔了一下，又穩穩地接住了。晏迓想如果是正常人的手臂，應該早就斷裂掉了。
看起來，炻村的所有人應該都有著這種印記。只是因為天寒，大家穿的都不少，才隱藏住了印記。寵獸們身上應當也有，可能被皮毛覆蓋了，晏迓才沒有看到。
“…真是不可思議。”晏迓驚訝地說，“可是，這種力量是源於什麽？還有其他的種類嗎？”
她覺得也許，能夠增強的不只有“力道”。
在這個世界，如果真的有這樣不可思議的能力系統，那麽它很可能也不僅這一種。
不過…真理之眼的目光落在小孩的手臂上的時候，卻沒有出現任何反應。
可能是它還沒有讀取這樣的內容的緣故。晏迓猜想。
“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小孩搖了搖頭說，“我沒有離開過村子。不過，大家都很珍惜這種力量。正因為有這種力量，生產變得快了很多。村子變得有錢了，大家都很感激伯托姆猿。每年，我們都會為伯托姆猿舉行很大的慶典，不過……”
他垂下了腦袋。
“之後伯托姆猿不再出現了？”晏迓忽然地回答。
“？”小孩困惑地擡起頭，“姐姐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看到你們村裏的蠟燭上都積了很多灰。”晏迓回答，“如果是每年舉辦的活動，蠟燭應該也早就換新了吧。”
晏迓的觀察力是很敏銳的。
小孩點了點頭：“姐姐你好聰明。是這樣的。我們用那種蠟燭，是因為伯托姆猿喜歡藍色的火焰。大家都真的很尊敬祂。”
“那麽為什麽伯托姆猿後來不出現了呢？”晏迓問。“你剛剛是說，四年前，有什麽不速之客來到這裏了。他們是誰，是來做什麽？”
“嗯。”小孩道。“他們一開始說自己是過路的商人。”
“以前，炻村的人也都是很熱情好客的。雖然大人們嗯……聰明的人很少，但是他們都大大咧咧的，不會和外來的人計較。”
晏迓想起這些人喝酒時候的樣子，的確如此：“所以，那些人做了什麽？”
“那一夥人打著賣工藝品的幌子來，結果其實就是對伯托姆猿圖謀不軌。炻村的大家，還讓他們參加了慶典。在慶典的過程中，這夥人竟然試圖用一種特別的火炮，攻擊伯托姆猿。”
“他們成功了？”
“沒有。伯托姆猿可是神明，又怎麽會被這種雕蟲小技傷害呢。但它變得非常憤怒，讓地面形成了巨大的溝壑，它擊倒了這幾個壞人。但是它似乎是……對我們造成了一些，一些誤會吧。”小孩嘆了一口氣，“它可能認為是我們背叛了它，放人類去傷害它。之後，伯托姆猿就再也不願意親近人類了。它消失了，再也沒有回到過我們村莊。”
晏迓微微蹙眉，一言未發。
“我們村民一直在試圖挽救。”
“但是供奉的東西啊，什麽的，全被丟回來了。”
“本來，村中的新生兒也會得到這種祝福，身上出現圖案，獲得這種強大的能力。但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後，這幾年出生的孩子，都失去了力量。這讓我們村的人覺得我們可能是被伯托姆猿討厭了。”
小孩說，“村民們試圖做過一切的行動，慶典，請神的異世，跪拜等等……但是都沒有喚回伯托姆猿。僅有偶爾，有些放牧的牧人在深山裏看到了它的身影。可是不等村民去搭話，伯托姆猿就離開了。甚至還有幾次拆掉了村民建的橋，所以我們都認為，我們已經徹徹底底的被討厭了。”
話說到這裏，晏迓終於大概弄明白了發生什麽事。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當我問起神獸的事情，這裏的人的反應會這麽過激。”晏迓撐著下巴。
失去了最寵愛自己的神明，可能的確是件痛苦的事。
不過，她覺得不管是伯托姆猿也好，還是炻村的人也好……這些家夥的性格還真是都有些別扭。
都固執己見，只信自己那一套。
聽完小孩的話，晏迓顯然對伯托姆猿的事更加在意了。主要就是那個在身上的圖案。以及出現在周圍人和寵獸身上的一個特殊的面板。
毫無疑問，夜貓鴉和自己的其他寵獸，都沒有這樣的面板。而晏迓對著溪水看自己的影子，也沒有出現什麽面板一類的東西。
也許找到了那只寵獸，他便可以問一問關於這一面板的事情。
“那麽伯托姆猿一直活躍在這座山附近嗎？”晏迓問。
“不是的……據大人們說，伯托姆猿有自己活躍的一個神秘的山谷。村裏有些長輩知道。我也不知道那在哪裏。它很討厭有人擅自去打擾它。”
晏迓唔了一聲。
這時候，不遠處忽然傳出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小孩一下縮了起來，蹲到了長草裏。大抵是擔心被發現的話會有麻煩吧。畢竟晏迓是村民們並不歡迎的人。晏迓覺得這個孤苦伶仃的小孩自己一個人很不容易了，一點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便也不再和他說話，給他時間，讓他偷偷地溜走了。臨走之前，小孩抱歉地沖晏迓回了下頭，做了個再見的手勢。晏迓表示她理解。
晏迓也不是很想再見到刻板而且有點一根筋的村民，也收拾東西，離開了這裏。
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三十。山谷正值晝夜交匯的時間。半邊天是橙黃色，半邊天已經變成了烏藍色。
晏迓走到了一片空場上，看著山谷與樹林。
既然剛剛的孩子說伯托姆猿棲息在這片山谷裏，其實總是有方法可以找到的吧。
它既然是傳說系的、神明一般的寵獸，又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道，那麽它活動的地方，也許有所不同，或者留下什麽痕跡。
“夜貓鴉，去查看一下吧。”晏迓對夜貓鴉說。“守護了這個村莊這麽多年的寵獸，我想應該不會那樣不好說話。可能也內有隱情…幫我從空中觀望一下，去找找有沒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吧。”
“毛呀。”夜貓鴉聽明白了，展翅飛起。
它靈敏地飛入高空之中。
越過層層疊疊的樹木、白色的流雲，夜貓鴉飛入高空，在高空中俯瞰大地。這片大陸太原始了，幾乎只有樹的種類與樹的種類之間顏色的差異，作為地區的分界。高山河谷穿插其間，仔細看去，除了炻村之外，目之所及之處，竟然幾乎沒有看到其他的村落。有也是些零星的房子。夜貓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跡象，順著山體的走勢，繼續往南方飛。
飛了沒有多久之後，它忽然盤旋了一圈，目光忽然一變，圓圓的貓貓眼閃爍光芒。咦，那是……
夜貓鴉迅速的俯沖下去。差點就看漏了。因為它看到的地方是一個垂直的峭壁，從空中的角度，很難看清峭壁之上有著什麽。也正是因為夜貓鴉的眼裏太好了，才一下註意到一些特別之處。
它猛然俯沖，到了大約百米左右的空中，它往前向滑向。從峭壁的正面，終於看到了峭壁之上的景象。這一看，夜貓鴉的眼神更堅定了。迅速往回飛，找到了留在地面等待的晏迓。
晏迓看到了空中一個黑點正朝自己靠近。
是夜貓鴉回來了。
“夜貓鴉，你發現了什麽嗎？”
“毛呀！！！”夜貓鴉大聲確認，呼喚晏迓跟著自己的方向過去。
夜貓鴉肯定是註意到什麽了。
晏迓沒有遲疑，打開寵獸盒屋，放出了迷疊鹿。迷疊鹿用漂亮的灰色眼睛看著晏迓。
“迷疊鹿，帶我跟上夜貓鴉。”
迷疊鹿微微低身，讓晏迓翻上去，坐到它的背上。
“我們出發吧。”晏迓扶著迷疊鹿的鹿角，說。
迷疊鹿立刻立直身體，跟著夜貓鴉，大步流星的追去。
它們仿佛森林裏的一道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跑過。
森林裏有幾只菌類植物系寵獸，都好奇地擡起了頭。看著這只陌生的、在狂奔的和它的人類夥伴。
“唔麽唔麽。”它們發出震驚的小聲感嘆。看過一會兒之後，又覺得困了。找回了自己的根，又把自己種在地上。
縱然是迷疊鹿，也跑了足有十幾分鐘，才到達了夜貓鴉所指的目的地。
“毛呀！”
夜貓鴉緊急停住，伸出一只翅膀，指著前方。
“怎麽了夜貓鴉，那裏有什麽…”
晏迓和迷疊鹿停了一步，才做好心理準備，繼續往前走。來到了和夜貓鴉同一視角的地方。回過頭，她才看到了巖壁上方的東西。
她睜大了眼睛。
的確……
只有擁有強大力量的寵獸，才可以做出這樣的一扇門。
這是一面巨大的拱門，大約高有30米，寬有6米。令人驚嘆的是，整個石門是由一面完整的巖石雕刻成的。門上雕花卻極為豐富，充分顯示了雕刻者的工藝。其上沒有任何縫隙與接痕。說明制作這個門的人，必須能找到如此巨大的巖石，並切割它，搬運它。
這肯定是只有那只傳說中力大無窮的寵獸，才可以做到的了。
真正在眼前看到了這樣的場面，真的非常震撼。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明……所具有的力量嗎。”晏迓自言自語。
她希望夜貓鴉也能得到這樣的力量。
“這如果不是什麽巨人的住所，應該就是那只寵獸的家了。”晏迓說。
“毛呀。”夜貓鴉讚同。
“我們去試試看，能不能請求伯托姆猿開門吧。”晏迓說。
晏迓從迷疊鹿身上下來，和夜貓鴉一起走到了這扇大得不可思議的門旁。門是從中間對開的。
晏迓走上前，拍了拍門。
“不好意思，這裏是神明伯托姆猿的家嗎？”
“我是禦獸師，路過這附近，有一事請教……有誰在嗎。”
門內，沒有任何回應。晏迓把耳朵貼上去，甚至沒有任何動靜。雙手努力去推——當然，結果也是一樣。這個門紋絲不動。
站在門口，卻讓晏迓有些難以判斷著到底是無人還是單純的不願接見。她擡起頭，看向門的頂端，連接的是懸崖峭壁，說明門後實際上是挖空了的山體內部。
用普通的寵獸的力量，肯定是難以穿過這個巖壁。不過其實夜貓鴉有個能力，那就是傳送。說不定能夠直接移動到門內。不過……
一旦搞個不好，可能會招惹到那只神獸的怒火。
這可不是件好事。
所以晏迓沒有輕舉妄動。在夜貓鴉準備甩技能把門撞開的時候，晏迓攔住了它：“別這樣……那只寵獸會生氣的。”
她正說到這裏，忽然覺得耳邊響起聲音。
那聲音非常輕微，以至於是普通人甚至夜貓鴉與迷疊鹿都應該沒有意識到的程度。
但大概是因為晏迓擁有真理之眼，而真理之眼的持有者，毫無疑問的有著普通禦獸師並未有的素質。她有著被強化的感官與直覺，所以在這個時候，她的第六感讓她轉過了頭。
出現在身後大約兩米處，有一個影子。
影子是純黑色的。感覺很奇怪……就像一只詭異的堅硬一樣，但是仔細一看，還是能辨明它的形象的。晏迓的心一下就繃緊了，這的確是一只體形很大的猿型寵獸。毫無疑問……她最終還是找到了伯托姆猿。
站直高近兩米，而猿的體形通常很寬，所以整只更顯得寬大。晏迓發現它在身後的時候，滿心都在慶幸夜貓鴉沒有偷偷潛入這扇門。不然，這誤會可就大了。
晏迓轉過身來，心裏有些緊張，語氣也稍微有些小心：“神明伯托姆猿……是嗎？”
晏迓說完這句話，忽然有些卡。因為那個沒有面孔的黑色影子緊緊地註視著她，令她有一點點莫名的心慌。她想先表明來意，是想知道關於炻村的人的能力的事情，也想為炻村過去發生的事傳遞一些話。可是，無論她說什麽，伯托姆猿的影子始終沒有一絲一動。仿佛一直在盯著晏迓。
最終，晏迓也說不下去了。她擡起眼睛直視伯托姆猿的影子，心裏越發緊張。
因為這個黑影中散放出無形的壓力，讓晏迓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變得僵硬了。
就在她不知下面該說什麽的時候，黑色的影子終於動了一動。
它的身體仿佛變成了黑色的液體一樣，忽然像地面潑灑下去，聚成了一團黑暗。
晏迓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她覺得是伯托姆猿準備離開。她連忙說：“等等！拜托了！——”
她撲向長草之中。
然而，掀開草葉之後，方才流動的黑色影子仿佛被大地吸幹一樣。什麽也看不見了。
晏迓蹲在地面上，看著伯托姆猿消失的地方：“……”
還是不肯見她嗎。
不知道為什麽，也可能是她的錯覺…不過
剛剛伯托姆猿消失的時候，晏迓感覺到了一絲風中殘燭的意思。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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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 晏迓又試圖接近了其他一位年齡相仿的村民姑娘。以失敗告終。
他們是這種態度，晏迓也沒有辦法。
又是臨近晚上的時候，晏迓和寵獸們都餓了。
夜貓鴉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眼巴巴地盯著晏迓, 眼神裏寫滿餓餓, 飯飯。
“我知道啦, 那麽我們吃什麽呢。”晏迓自言自語地看著地面, 看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蘑菇。又看看溪流，溪水裏還有小魚小蝦，“這樣吧, 那就吃燒烤好了。”
夜貓鴉又活過來了。
晏迓在地上采了一筐蘑菇。又讓迷疊鹿幫忙, 用樹藤手在凜冽的溪水裏捕到了一些魚。晏迓處理釣魚的鱗片與魚鰭, 用木枝串了起來。除此之外，還串了土豆和蘿蔔。
她搬來的白色蛋白石, 圍成了一個火爐, 做成了一個烤架。
晏迓做到這裏，不由得喃喃自語：“真像在荒野求生。”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看到過的一些節目。“如果有觀眾看的話, 我應該會出名吧。”
可惜了, 這錢賺不了。
……不過總比在星際時代天天被人追殺要好得多。
晏迓安慰自己。
晏迓開始燒烤了。
沒有食用油, 但是她撿到了花生類的果實。油是用這種果實剁碎之後滿滿擠榨出來的。
除此之外, 晏迓還拿出了昨天就意外撿到的香薰料——類似胡椒味道的紅色的果實。
把油和胡椒粉刷在魚肉和蘑菇上，不一會就傳出滋滋的聲音，飄香四溢。
就算在野外，只要晏迓在這裏，寵獸們也不會沒有好吃的東西吃。
很快, 這餐晚餐就搞定了。晏迓搬過來一個巖石，自己坐在石頭上。盒屋裏的寵獸們也都出來了。
“大家開飯吧。”晏迓說。
於是他們開始一起享用美食了。
只不過, 說不定是有什麽晏迓做的飯，必定會吸引一些人或動物過來的道理。
很快，就有一個小孩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晏迓的周圍。
眼巴巴地看著晏迓，那眼神像極了夜貓鴉。
小孩穿得不太好，他很清瘦，長衣長褲卻都相當寬大。要折幾折才能勉強不垂在地上。這樣的衣服……一看就是別人的衣服。
晏迓註意到了這一點，但她很快移開了目光。
晏迓笑著問：“你是炻村裏的人嗎？”
小孩拘謹地點點頭。
“太好了，我們做得太多了，有些吃不下了。”晏迓讓開一處位置，“一起來吃吧。”
小孩立刻就跑過來了。
可能是因為太餓了。他一開始都沒有客氣，大口大口地吃著這些食物。夜貓鴉一開始看著它，有點不太高興地皺著眉頭。可是過了一會之後，夜貓鴉也明白他是真的餓了。
夜貓鴉可能也有些心疼吧。在小孩來了之後，夜貓鴉自己反倒竟然一口沒吃，又坐回到了晏迓懷裏。盯著小孩。
晏迓也有些覆雜地看著他。
這漫山遍野其實都是食材，不至於真說吃不上飯，小孩子這樣瘦弱，大概是因為沒有人照料的緣故吧。畢竟附近毒草毒果也很多。沒有人教給他，他或許真的不知道該吃些什麽。
小孩就這樣吃了不少食物之後，才突然意識到什麽似得停下來。一臉抱歉。
“對不起……這是，你們的晚餐吧……”他慌亂地說。
“沒關系，你吃。”晏迓說，“東西也不是我們買的，都是大自然送給我們的。要多少有多少，想吃就吃了。”
她說著，把一些清洗好的還未放上烤架的食物舉起來，給小孩看。
“你也可以學著自己做這些吃的東西。”
“這種土豆烤著吃煮著吃都可以。但是發芽的地方不要吃，因為會中毒。而且一定要煮熟。”
“蘑菇的話，種類太多了，很多都很危險，不要隨便摘著吃。”
“不過魚的話，像這種小草魚什麽的，弄熟了就沒有問題。”晏迓說得很輕描淡寫，但小孩知道晏迓是教給他煮食物的方法。
他的眼睛忽然就紅了。
“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小孩低著頭說。
晏迓當然明白他的潛臺詞是什麽。大概……小孩是孤兒吧。
這事沒有同樣經歷很難感同身受的事情。但是晏迓能理解。一定是很寂寞的感覺。
她雖然在異界他鄉，總歸還有這麽多寵獸陪在她的身邊。而這個小孩，孤零零的，沒有任何人陪伴他。
“會越來越好的。”晏迓輕聲說。
小孩沈默了一會兒。
後來，小孩突然擡起了頭。
“姐姐昨天和木匠爺爺對戰了，對吧。”
“你看到了？”
“好厲害，贏了他。”
“可惜沒用啊，他還說贏了給我一半獎金的。”晏迓苦笑了一聲。“最後還把我趕出村子。”
小孩沈默了一會，說：“其實，大家不是針對姐姐你，我猜……”小孩開了開口，又抿起口，有些舉棋不定。
她說到這裏，晏迓擡起了眼睛。明白小孩可能打算告訴自己什麽。
“……其實你們遇到了什麽麻煩，是嗎？”
小孩左右看了看，周圍沒有同村的人，才聳著腦袋，點了點頭。
“他們不會高興我說出去的。”他吞吞吐吐地道，“可是我覺得姐姐不是壞人。不像四年前的那些人一樣。”
晏迓微微神色一緊，聽他這樣的意思，就是四年前有什麽人來過了。並且導致村中發生了什麽巨大的變卦。
“謝謝你信任我。”晏迓說。等待著小孩的話。
“其實……”小孩吞吞吐吐地說，“我們這個村莊，是被一只神獸庇佑著的。”
果然如此，晏迓猜也是這麽回事。
“它是誰呢？那只神獸。”
“從很久很久以前，那只神獸就來到了我們村莊。我聽說這裏以前很窮，但是它來了之後，一切都變得好起來了。”小孩說，“它叫伯托姆猿，看起來是一只猿猴的樣子。但它力大無窮。”
晏迓抱著膝蓋聽著。
“它的力氣……非常可怕。我是聽其他大人說的，伯托姆猿拍一下地面會山崩地裂。它以己之力甚至可以扛起一座山。”
說到這裏，晏迓也震撼了。
能夠扛起一座山什麽的……的確令人恐懼。
不愧是傳說系的寵獸。
“所以，你們村莊的人一個個都那麽有力氣，也是伯托姆猿賜給你們的力量？”晏迓好奇地問。
“沒錯。伯托姆猿送給了我們村莊的人它的祝福，所以讓我們有了一個特殊的印記，之後我們就都可以用這樣的力量了。”
小孩說著，忽然卷巴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條黑黑細細的手臂。
一開始晏迓不知道他什麽意思。直到她看到了小孩手臂上的一道金色的圖案。晏迓的眼裏一亮。
“這是……”
金色的圖案仿佛一根花枝，在端點構成了一個十字槳的形狀。
晏迓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哪本書中讀到過，古老的時代，十字槳是代表力道、強壯的標志。
難道是因為這個圖案，大家才可以使用那種超越人體體能的力量的嗎？
小孩點了點頭。
“這就是伯托姆猿送給我們村莊人的禮物。”
他說著，使用了自己的力量。
在使用力量的時候，手上的紋案也隨之一亮。小孩一只手舉起了地上的一塊巨石，往上方扔了一下，又穩穩地接住了。晏迓想如果是正常人的手臂，應該早就斷裂掉了。
看起來，炻村的所有人應該都有著這種印記。只是因為天寒，大家穿的都不少，才隱藏住了印記。寵獸們身上應當也有，可能被皮毛覆蓋了，晏迓才沒有看到。
“…真是不可思議。”晏迓驚訝地說，“可是，這種力量是源於什麽？還有其他的種類嗎？”
她覺得也許，能夠增強的不只有“力道”。
在這個世界，如果真的有這樣不可思議的能力系統，那麽它很可能也不僅這一種。
不過…真理之眼的目光落在小孩的手臂上的時候，卻沒有出現任何反應。
可能是它還沒有讀取這樣的內容的緣故。晏迓猜想。
“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小孩搖了搖頭說，“我沒有離開過村子。不過，大家都很珍惜這種力量。正因為有這種力量，生產變得快了很多。村子變得有錢了，大家都很感激伯托姆猿。每年，我們都會為伯托姆猿舉行很大的慶典，不過……”
他垂下了腦袋。
“之後伯托姆猿不再出現了？”晏迓忽然地回答。
“？”小孩困惑地擡起頭，“姐姐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看到你們村裏的蠟燭上都積了很多灰。”晏迓回答，“如果是每年舉辦的活動，蠟燭應該也早就換新了吧。”
晏迓的觀察力是很敏銳的。
小孩點了點頭：“姐姐你好聰明。是這樣的。我們用那種蠟燭，是因為伯托姆猿喜歡藍色的火焰。大家都真的很尊敬祂。”
“那麽為什麽伯托姆猿後來不出現了呢？”晏迓問。“你剛剛是說，四年前，有什麽不速之客來到這裏了。他們是誰，是來做什麽？”
“嗯。”小孩道。“他們一開始說自己是過路的商人。”
“以前，炻村的人也都是很熱情好客的。雖然大人們嗯……聰明的人很少，但是他們都大大咧咧的，不會和外來的人計較。”
晏迓想起這些人喝酒時候的樣子，的確如此：“所以，那些人做了什麽？”
“那一夥人打著賣工藝品的幌子來，結果其實就是對伯托姆猿圖謀不軌。炻村的大家，還讓他們參加了慶典。在慶典的過程中，這夥人竟然試圖用一種特別的火炮，攻擊伯托姆猿。”
“他們成功了？”
“沒有。伯托姆猿可是神明，又怎麽會被這種雕蟲小技傷害呢。但它變得非常憤怒，讓地面形成了巨大的溝壑，它擊倒了這幾個壞人。但是它似乎是……對我們造成了一些，一些誤會吧。”小孩嘆了一口氣，“它可能認為是我們背叛了它，放人類去傷害它。之後，伯托姆猿就再也不願意親近人類了。它消失了，再也沒有回到過我們村莊。”
晏迓微微蹙眉，一言未發。
“我們村民一直在試圖挽救。”
“但是供奉的東西啊，什麽的，全被丟回來了。”
“本來，村中的新生兒也會得到這種祝福，身上出現圖案，獲得這種強大的能力。但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後，這幾年出生的孩子，都失去了力量。這讓我們村的人覺得我們可能是被伯托姆猿討厭了。”
小孩說，“村民們試圖做過一切的行動，慶典，請神的異世，跪拜等等……但是都沒有喚回伯托姆猿。僅有偶爾，有些放牧的牧人在深山裏看到了它的身影。可是不等村民去搭話，伯托姆猿就離開了。甚至還有幾次拆掉了村民建的橋，所以我們都認為，我們已經徹徹底底的被討厭了。”
話說到這裏，晏迓終於大概弄明白了發生什麽事。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當我問起神獸的事情，這裏的人的反應會這麽過激。”晏迓撐著下巴。
失去了最寵愛自己的神明，可能的確是件痛苦的事。
不過，她覺得不管是伯托姆猿也好，還是炻村的人也好……這些家夥的性格還真是都有些別扭。
都固執己見，只信自己那一套。
聽完小孩的話，晏迓顯然對伯托姆猿的事更加在意了。主要就是那個在身上的圖案。以及出現在周圍人和寵獸身上的一個特殊的面板。
毫無疑問，夜貓鴉和自己的其他寵獸，都沒有這樣的面板。而晏迓對著溪水看自己的影子，也沒有出現什麽面板一類的東西。
也許找到了那只寵獸，他便可以問一問關於這一面板的事情。
“那麽伯托姆猿一直活躍在這座山附近嗎？”晏迓問。
“不是的……據大人們說，伯托姆猿有自己活躍的一個神秘的山谷。村裏有些長輩知道。我也不知道那在哪裏。它很討厭有人擅自去打擾它。”
晏迓唔了一聲。
這時候，不遠處忽然傳出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小孩一下縮了起來，蹲到了長草裏。大抵是擔心被發現的話會有麻煩吧。畢竟晏迓是村民們並不歡迎的人。晏迓覺得這個孤苦伶仃的小孩自己一個人很不容易了，一點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便也不再和他說話，給他時間，讓他偷偷地溜走了。臨走之前，小孩抱歉地沖晏迓回了下頭，做了個再見的手勢。晏迓表示她理解。
晏迓也不是很想再見到刻板而且有點一根筋的村民，也收拾東西，離開了這裏。
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三十。山谷正值晝夜交匯的時間。半邊天是橙黃色，半邊天已經變成了烏藍色。
晏迓走到了一片空場上，看著山谷與樹林。
既然剛剛的孩子說伯托姆猿棲息在這片山谷裏，其實總是有方法可以找到的吧。
它既然是傳說系的、神明一般的寵獸，又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道，那麽它活動的地方，也許有所不同，或者留下什麽痕跡。
“夜貓鴉，去查看一下吧。”晏迓對夜貓鴉說。“守護了這個村莊這麽多年的寵獸，我想應該不會那樣不好說話。可能也內有隱情…幫我從空中觀望一下，去找找有沒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吧。”
“毛呀。”夜貓鴉聽明白了，展翅飛起。
它靈敏地飛入高空之中。
越過層層疊疊的樹木、白色的流雲，夜貓鴉飛入高空，在高空中俯瞰大地。這片大陸太原始了，幾乎只有樹的種類與樹的種類之間顏色的差異，作為地區的分界。高山河谷穿插其間，仔細看去，除了炻村之外，目之所及之處，竟然幾乎沒有看到其他的村落。有也是些零星的房子。夜貓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跡象，順著山體的走勢，繼續往南方飛。
飛了沒有多久之後，它忽然盤旋了一圈，目光忽然一變，圓圓的貓貓眼閃爍光芒。咦，那是……
夜貓鴉迅速的俯沖下去。差點就看漏了。因為它看到的地方是一個垂直的峭壁，從空中的角度，很難看清峭壁之上有著什麽。也正是因為夜貓鴉的眼裏太好了，才一下註意到一些特別之處。
它猛然俯沖，到了大約百米左右的空中，它往前向滑向。從峭壁的正面，終於看到了峭壁之上的景象。這一看，夜貓鴉的眼神更堅定了。迅速往回飛，找到了留在地面等待的晏迓。
晏迓看到了空中一個黑點正朝自己靠近。
是夜貓鴉回來了。
“夜貓鴉，你發現了什麽嗎？”
“毛呀！！！”夜貓鴉大聲確認，呼喚晏迓跟著自己的方向過去。
夜貓鴉肯定是註意到什麽了。
晏迓沒有遲疑，打開寵獸盒屋，放出了迷疊鹿。迷疊鹿用漂亮的灰色眼睛看著晏迓。
“迷疊鹿，帶我跟上夜貓鴉。”
迷疊鹿微微低身，讓晏迓翻上去，坐到它的背上。
“我們出發吧。”晏迓扶著迷疊鹿的鹿角，說。
迷疊鹿立刻立直身體，跟著夜貓鴉，大步流星的追去。
它們仿佛森林裏的一道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跑過。
森林裏有幾只菌類植物系寵獸，都好奇地擡起了頭。看著這只陌生的、在狂奔的和它的人類夥伴。
“唔麽唔麽。”它們發出震驚的小聲感嘆。看過一會兒之後，又覺得困了。找回了自己的根，又把自己種在地上。
縱然是迷疊鹿，也跑了足有十幾分鐘，才到達了夜貓鴉所指的目的地。
“毛呀！”
夜貓鴉緊急停住，伸出一只翅膀，指著前方。
“怎麽了夜貓鴉，那裏有什麽…”
晏迓和迷疊鹿停了一步，才做好心理準備，繼續往前走。來到了和夜貓鴉同一視角的地方。回過頭，她才看到了巖壁上方的東西。
她睜大了眼睛。
的確……
只有擁有強大力量的寵獸，才可以做出這樣的一扇門。
這是一面巨大的拱門，大約高有30米，寬有6米。令人驚嘆的是，整個石門是由一面完整的巖石雕刻成的。門上雕花卻極為豐富，充分顯示了雕刻者的工藝。其上沒有任何縫隙與接痕。說明制作這個門的人，必須能找到如此巨大的巖石，並切割它，搬運它。
這肯定是只有那只傳說中力大無窮的寵獸，才可以做到的了。
真正在眼前看到了這樣的場面，真的非常震撼。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明……所具有的力量嗎。”晏迓自言自語。
她希望夜貓鴉也能得到這樣的力量。
“這如果不是什麽巨人的住所，應該就是那只寵獸的家了。”晏迓說。
“毛呀。”夜貓鴉讚同。
“我們去試試看，能不能請求伯托姆猿開門吧。”晏迓說。
晏迓從迷疊鹿身上下來，和夜貓鴉一起走到了這扇大得不可思議的門旁。門是從中間對開的。
晏迓走上前，拍了拍門。
“不好意思，這裏是神明伯托姆猿的家嗎？”
“我是禦獸師，路過這附近，有一事請教……有誰在嗎。”
門內，沒有任何回應。晏迓把耳朵貼上去，甚至沒有任何動靜。雙手努力去推——當然，結果也是一樣。這個門紋絲不動。
站在門口，卻讓晏迓有些難以判斷著到底是無人還是單純的不願接見。她擡起頭，看向門的頂端，連接的是懸崖峭壁，說明門後實際上是挖空了的山體內部。
用普通的寵獸的力量，肯定是難以穿過這個巖壁。不過其實夜貓鴉有個能力，那就是傳送。說不定能夠直接移動到門內。不過……
一旦搞個不好，可能會招惹到那只神獸的怒火。
這可不是件好事。
所以晏迓沒有輕舉妄動。在夜貓鴉準備甩技能把門撞開的時候，晏迓攔住了它：“別這樣……那只寵獸會生氣的。”
她正說到這裏，忽然覺得耳邊響起聲音。
那聲音非常輕微，以至於是普通人甚至夜貓鴉與迷疊鹿都應該沒有意識到的程度。
但大概是因為晏迓擁有真理之眼，而真理之眼的持有者，毫無疑問的有著普通禦獸師並未有的素質。她有著被強化的感官與直覺，所以在這個時候，她的第六感讓她轉過了頭。
出現在身後大約兩米處，有一個影子。
影子是純黑色的。感覺很奇怪……就像一只詭異的堅硬一樣，但是仔細一看，還是能辨明它的形象的。晏迓的心一下就繃緊了，這的確是一只體形很大的猿型寵獸。毫無疑問……她最終還是找到了伯托姆猿。
站直高近兩米，而猿的體形通常很寬，所以整只更顯得寬大。晏迓發現它在身後的時候，滿心都在慶幸夜貓鴉沒有偷偷潛入這扇門。不然，這誤會可就大了。
晏迓轉過身來，心裏有些緊張，語氣也稍微有些小心：“神明伯托姆猿……是嗎？”
晏迓說完這句話，忽然有些卡。因為那個沒有面孔的黑色影子緊緊地註視著她，令她有一點點莫名的心慌。她想先表明來意，是想知道關於炻村的人的能力的事情，也想為炻村過去發生的事傳遞一些話。可是，無論她說什麽，伯托姆猿的影子始終沒有一絲一動。仿佛一直在盯著晏迓。
最終，晏迓也說不下去了。她擡起眼睛直視伯托姆猿的影子，心裏越發緊張。
因為這個黑影中散放出無形的壓力，讓晏迓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變得僵硬了。
就在她不知下面該說什麽的時候，黑色的影子終於動了一動。
它的身體仿佛變成了黑色的液體一樣，忽然像地面潑灑下去，聚成了一團黑暗。
晏迓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她覺得是伯托姆猿準備離開。她連忙說：“等等！拜托了！——”
她撲向長草之中。
然而，掀開草葉之後，方才流動的黑色影子仿佛被大地吸幹一樣。什麽也看不見了。
晏迓蹲在地面上，看著伯托姆猿消失的地方：“……”
還是不肯見她嗎。
不知道為什麽，也可能是她的錯覺…不過
剛剛伯托姆猿消失的時候，晏迓感覺到了一絲風中殘燭的意思。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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