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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寒沙星與初次參賽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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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寒沙星與初次參賽 (12)

時間就這樣過了兩天。

這裏的寵獸們的病情顯然穩定了許多。

清晨, 能看到這片地區的寵獸們都顯現出一副覆蘇的樣子。

陽光灑下來。它們又變成以往那種溫和的樣子。盡管大多仍呈現“疾病狀態”,但是似乎並不那麽糟糕。

“總算可以松口氣了。”陶一平說。

“是啊。”晏迓錘了錘胳膊。

晏迓和吞金狐依然每天在做很多藥。伯尼和陶一平當然也在幫忙。做得他們胳膊都酸了。

不過,能見成效也算沒白費力。

雖然對於疾病的源頭仍然未見任何進展, 但是能讓寵獸的病情得以控制, 已經是一大好事了。

這天早上, 陶一平忽然說了個想法:“我想, 不然我還是回一趟曼紐爾拉城吧。”

晏迓正拿著一杯量杯計算計量。聞言轉頭對著陶一平:“為什麽。”

“因為寵獸們的狀況也好轉了。”他說, “只有你們再忙也不是事。之後的事可以交給醫療隊,畢竟我們也知道了藥方。”

他頓了一下:“不是不想照顧寵獸。這樣會更有效率一些。”

他說的的確有道理。

晏迓點頭:“那也對的。”

伯尼說:“不過,外面有很多巨大系的寵獸, 很可能會襲擊你。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 正好現在有藥了嘛。我帶上藥走。遇到有寵獸襲擊我, 我就先潑藥。”陶一平簡單地說。

“也是,想來現在城裏也應該有很多禦獸師在等待我回去了吧。”

伯尼點點頭。

於是早餐之後, 陶一平就獨自出發了。

“小心點啊。”

“知道知道。”

陶一平揮揮手, 離開了。

-

就在陶一平離開的第二天,是個寒沙星難得的雪天。

從清晨開始, 就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來, 漂亮是漂亮, 但是漂亮得有些不合時宜。

“毛呀!”夜貓鴉很驚喜的樣子。似乎也很少見到這種天象。

“夜貓鴉以前住的地方不下雪嗎。”晏迓撓撓它的脖子, 試探著說。

夜貓鴉沒有回答。晏迓也沒有追問。

一大早,伯尼帶來一些剛摘回來的藥草,他的渾身上下都鋪滿了白色的雪片。他撣著衣服,說:“老天,寒沙星這種天氣, 我可能有五十年沒見過了。”

寒沙星雖然冷,但是沒有多少水汽。很少下雨降雪。

“辛苦。”晏迓說, “不知道陶一平現在到哪了。”

“這富二代小子運氣不太好。下了雪的路會更難走。但願他不會有雪盲癥。”伯尼說,“他是說騎他的幽光鴕鳥去是吧。”

幽光鴕鳥是陶一平的第三只寵獸。個性有點傲氣。陶一平小聲告訴晏迓,其實幽光鴕鳥是他爸送給他的寵獸。很珍惜的品種,但是和陶一平並不太親近。

陶一平求了好久,發光鴕鳥才同意讓他騎上去。

“對。”

“那樣的話,很可能晚上就到了。”

“是啊。”晏迓看著窗外。雪才下了一天,已經積了有七八厘米厚了。

“降溫降了很多,我多生些火。”伯尼咕噥說,“你還好嗎。”

“我還好。但是——”晏迓蹙眉,看著今天煮出來的藥。

的確和平時沒什麽差別啊。

“怎麽了?”

晏迓扭頭,看著伯尼一下緊張起來的蒼老的臉,斟酌一下才說。

“可能是我的錯覺,但是藥好像沒那麽管用了。”

“沒那麽管用了?”伯尼果然一下子變得更緊張了。

晏迓不想他太擔心,只得說:“沒——什麽,我想。很可能是因為有了抗藥性。”

抗藥性是指長期使用某種藥物之後,藥效會削減的情況。

“是嗎,我長期服用一些慢性疾病的藥,也會有這種問題。”伯尼說,“不然就試試提升劑量?”

“唔,或許有用。”

晏迓雖然這麽說,心裏還是犯嘀咕。

真的是抗藥性的事麽。

昨天撿回來的兩足掌和小白釉應該是第一次接受治療。癥狀非但沒有減輕,還加重了。

還是自己今天的藥沒有弄好?難道是因為頭疼,忘了哪些東西。

感覺也不會……

她自己雖然有時候毛毛躁躁,但是對待寵獸們的東西,一貫是很小心的。

不然就再觀察一下吧。

她重新熬煮了一鍋藥。

“夜貓鴉、吞金狐,拜托啦,再幫幫我的忙。”

——陶一平走後的第三天。

晏迓不得不承認,藥效的確變得差了。

或許也不是藥效更差的問題,而是新染病的寵獸變得更加難以治愈了。

以往第一階段的皮膚病發展是很慢的,聽伯尼所說,看上去似乎要十天半個月以上,才會發展成第二階段。

但是這幾天晏迓和伯尼帶回來的寵獸,在第二天就快速的進入了狂躁狀態。

下午,晏迓的手受傷了。就是在餵藥的時候被一只狂躁的寵獸打傷,撞到了櫃子上。白皙的皮膚青了一片。

“這樣下去不行了。好像變得更重了。”晏迓自言自語。

伯尼說:“可是,怎麽會變得更重呢?”

“可能是某種東西誘發了更嚴重的癥狀。”晏迓說,“我們要不找到根源,要不就要找新的藥物。”

伯尼神情有點憂郁。但還是同意了。

於是頂著大雪,晏迓和伯尼出去了。

基於在雪裏難行,晏迓和伯尼都讓寵獸們來幫忙。

於是晏迓帶著三只寵獸,夜貓鴉、吞金狐和迷疊鹿。伯尼帶著斑紋蜥蜴和木滑輪,出現在雪地裏。

“看看哪裏有不對勁的狀況,大家都不要走遠。”晏迓對寵獸們說。

這時候,一只狂躁的沙漠球刺忽然滾了過來,要對晏迓進行襲擊。

【沙漠球刺】

【屬系:植物】

【所屬者:無】

【Lv12】

【HP:9/24{疾病狀態}】

【物理攻擊:23】

【特殊攻擊:18】

【物理防禦:17】

【特殊防禦:22】

【速度:20】

【特性:沙漠中的常見寵獸,喜歡人類。】

喜歡人類的沙漠球刺甩出了一排針。

晏迓側身躲過了一排飛針。

“夜貓鴉,噩夢,但別弄傷它。”

“毛呀!”

幾日過去了,夜貓鴉已經很能掌握與這種寵獸對抗的力度。

球刺做了一個被冰凍的夢。自己也暈過去了。

“我去看看它。”伯尼跑過去,看球刺的狀態。

夜貓鴉的能力很強,柔軟度卻也是最高的。可以施展得最溫和,所以這幾天遇到這種生病的寵獸都是由它來對付。

“晏迓,你看看這只球刺——”伯尼緊張地說。

“怎麽了?”

“看起來,它連第一階段的皮膚病的癥狀都沒有出現,就直接進入了第三階段。”

“再放任不管,估計很快就要出血和分解了……”

晏迓也憂心忡忡。

在她的身後,吞金狐用金屬爪踩著雪地,垂著頭。

它還有點不明情況。但是,這裏消極的、沈重的氣氛,令它感到憂郁。

忽然,一股熟悉的金屬味傳到了吞金狐的鼻子前方。

吞金狐吸了吸鼻子,

它轉過頭,看到了一個綠色的影子。

吞金狐睜大了眼睛。

吞金狐叫了兩聲,但是晏迓和伯尼都忙於關註球刺的狀況。

“…咕嚕。”

吞金狐為了避免再跟丟斯萊文小龜,吞金狐再次繼續跟在了它的後面。

斯萊文小龜一步步地向山上爬去。它的眼神看起來有種可怕的堅毅感。

吞金狐悄悄地跟在後面。

它發現,斯萊文小龜好像對這一塊的地形輕車熟路。

它走得毫不猶豫。

最後,斯萊文小龜走向了制藥廠的生活區。它接近了生活區門口處的水塔。

吞金狐跟在後面。發現斯萊文小龜在刨水塔附近的一塊草坪。

它在做什麽?

吞金狐不動聲色。

而幾分鐘之後,斯萊文小龜竟然不見了。

吞金狐連忙趕了過去,

然後才發現它不是消失不見了…

草坪下面是個通風口。肯定通向了哪裏。

吞金狐糾結了片刻,沒有選擇直接跟在後面。如果那樣的話,晏迓肯定會擔心。

它轉身朝著晏迓的方向狂奔。

在剛剛的位置,伯尼帶著球刺回去了。晏迓還留在哪裏。

“咕嚕!”

吞金狐沖晏迓大叫了幾聲。

晏迓轉過了頭:“吞金狐,怎麽了,這麽著急。”

吞金狐確實很著急。可是它說不出人話。

它壓低身體,慢吞吞的走,並變出了一個金屬的殼。

這一次,晏迓看到了它焦急的眼神,格外留神。

等等,它這樣子好像有點眼熟。

晏迓沈默片刻,猜測了一句:“你在說斯萊文小龜?”

“你見到它了?”

吞金狐點頭,立刻轉身帶晏迓往水塔的方向跑。

“等——算了。”

來不及叫伯尼過來了。

晏迓不再猶豫,跟上了它。

同時,心裏無數想法運轉。

難道斯萊文小龜出現在了這裏?一步步從城裏走過來的麽?

可是為什麽它要出現在這種地方?

想想從發現它的時候開始,從最開始見到它的時候,它的行為就很不正常。

不同於一些染病的寵獸的狂躁情況,它看起來清醒而沈默。

只是原因…暫時想象不到。

一種直覺卻告訴晏迓,這很可能是事情的關鍵。

她跟上了吞金狐。

吞金狐最後停在了水塔的附近。一只鋼鐵爪子按在了地面上的排風管道口。它指了指。

“你是說在這裏嗎。”

晏迓蹲下去,觀察這個排風口。

很幹凈,似乎有定期清潔的樣子。

她用雙手試圖去打開排風口,但是沒有成功。太堅硬了。

就在她想讓吞金狐撬開這個排風口的時候,忽然,管道深處,有聲女人的笑聲傳出來。頓時讓晏迓毛骨悚然。

什麽聲音?

她看著深不見底的管道,脊骨泛寒。

她僵持了片刻,說:“不然還是…還是打開它吧。拜托了,吞金狐,小一點聲音地開啟它。”

“咕嚕。”

吞金狐應了一聲。

爪子已經卡在了排風口外面的棱口。

然而……

身後,一路跟過來的夜貓鴉忽然按了一下晏迓的肩膀。

“毛呀毛呀。”

“幹什麽夜貓鴉,我在忙。”

夜貓鴉差點把晏迓的帽子拽掉了。

在夜貓鴉的拉扯下,晏迓不得不回頭。但是在背後的方向……

白皚皚的雪霧之中,有一道光在閃爍。

亮—暗—亮———暗…

這樣的白光以三短三長的次序閃爍,晏迓的眼裏卻了然了。她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陶一平!”她脫口而出,從管道口邊站了起來。

她不由得回想起幾日之前的事。

陶一平說,如果出了什麽麻煩,他會讓映射魔鏡發出求救信號。

謹慎起見,晏迓還和她確認過求救信號的方式。

後面,陶一平還笑著說過,如果不是出了很大的麻煩,就不會發出信號。‘因為我想你們那裏也不會很輕松的’。

……他離開了已經三天了,卻在藥廠的附近,發出了這樣的信號。晏迓不寒而栗,此時已經沒什麽功夫再管通風口裏有什麽沒什麽,她立刻起身,朝著發出信號的地方跑去。

在半路上遇到了伯尼。

伯尼也看到了這個信號。他的神色慌亂,說:“那小子在這種時候求救?還是在距離藥廠這麽近的地方?他到底怎麽了?”

晏迓神色凝重,根本回答不出什麽。

她只能在心中祈禱。

別有事。一定別有事。

他們向外跑,穿過了厚厚的、無人踩過的雪堆,腳下不時踩到一些破爛的藥瓶,無人在意它在鞋子下方發出噶啦的一聲。

穿過高聳的鐵絲網門,再往外走,就是藥廠之外的地方了。

目之所及的盡頭,皚皚白雪之中,能看到近乎是躺在雪裏的人。生死不明。

一面已經破碎了的鏡子,努力的把微光從鏡面閃爍出來,射向天空,發著求救的訊號。

雖然只相處了幾天,無論是晏迓,還是伯尼,對這麽一個本來應該不會有交集的陌生人,已經產生了夥伴的心情。

狂風在沙與雪霧交混的空氣中卷過。晏迓邁過大雪,沖了過去,跑到了陶一平的身邊。

近了,她看到陶一平滿身是血。

伯尼:“我天,怎麽會……這…”

他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但晏迓看清了,主要出血部分在腿上和肩膀上。並非要害。應該不會致命。

幽光鴕鳥不見了。只剩下觸手蘑菇和映射魔鏡。陶一平的身體,是氣喘籲籲的觸手蘑菇用手綁著,一步步拖行回來的。

地面上,留下了拖行的痕跡。

晏迓沖過去。

好在最近為了救助生病寵獸,她隨身都有帶急救箱。

“肯定不會有事…沒事的。”她喃喃自語,像是對自己確認。

魔鏡緊張地發出幾聲嗡聲。

晏迓抽出繃帶,在陶一平的腿上卷起來。處理了他的傷口。

這時,陶一平的眼皮動了動。

他很困難的張開了眼,看到了晏迓和伯尼。

“晏…”他艱難地發出了一個音。

伯尼連忙問:“你怎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晏迓一只手擋住了伯尼。“別急,讓他慢慢來。”

陶一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開了眼。

應該是因為額頭上也有撞傷,所以整個右眼是紅色的:“被襲擊……幽…鴕鳥,也感染了…是通過…蚊蟲傳播…這次和上次…不一樣…”

伯尼沒聽清,一臉費解。

而晏迓把每一個字都聽清楚了。

並且,她在心裏飛速的把這些話都組裝起來。

陶一平肯定是遇到了難纏的寵獸。

後來,幽光鴕鳥被感染了,所以對他進行了襲擊。映射魔鏡的鏡片很像被鳥喙啄傷的。

但是……感染是由蚊蠅造成的嗎?晏迓沒有看到哪裏有蚊蠅。但很可能,陶一平看到了其他寵獸的感染過程。

至於之後的話…

‘和上次不一樣?’

“你難道是說,病癥和之前不一樣了?”

就像昨天開始晏迓發現的一樣。病情變得更快了。是藥不可控制的了。因此,陶一平攜帶的藥物也變得沒有意義,他才被攻擊成這樣的狀態,如此一來,只能這樣理解。

晏迓心如亂麻,心裏想的都是通風口裏面那個女人的笑聲。

像是什麽暗示似的。晏迓想著可能要趕緊去抓住那個人。然而這時候,陶一平卻顫顫巍巍地擡起一只手,指向了更遠的天空。

他說不出話。

但晏迓和伯尼很快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我的老天。”伯尼擡起眼,模樣卻像一下子就衰老了十歲。“那是……”

晏迓也說不出話。這真的是噩夢中才可能看到的現象。

無數只蚊蚋飛行在空中,聚集在丘陵的另一端。

宛如恐怖的黑色的龍卷風。

“這……不可能……”伯尼道。

“肯定有人在控制著它們。”晏迓攥緊手,覺得自己身體僵硬。

如果按照陶一平說的,蚊蠅是傳播途徑。而蚊蠅又被某種力量控制與指引…那麽一旦接近城市,後果不堪設想!!

必須阻止這一切……

可是陶一平奄奄一息,伯尼此次過來只帶了兩只寵獸。還有一只受了重傷。現在大家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了。

通風口的對面到底藏著什麽人?

這種蚊蠅又是被什麽力量驅使?

晏迓不知道。

但是現在她必須去面對。

“伯尼,麻煩你照顧陶一平!我去看看!”

晏迓沖向蚊蠅集中的地方。

伯尼心裏急,也放不下陶一平。

但是陶一平喘了一口氣說:“先別管我——快去!”

看著陶一平虛弱的樣子,伯尼哽咽了一下。絕對不能把陶一平這樣扔在雪地裏,但是眼前的事刻不容緩。

猶豫片刻後,他還是把陶一平打橫了抱起來,抱到了鐵絲網內部的藥廠裏。打開了眼前的一間房子,把陶一平帶進去,放在上方的一個沙發上。

伯尼自己身上那件巨大的外套被他胡亂的扔下來,蓋在了陶一平的身上。

“對不起。你撐一會,我一會再回來。”

陶一平沒有力氣再回答了,盡力露出了一個笑容。

其實這並沒什麽好笑的。他的笑容只是安撫對方而已。

伯尼點頭,從房間裏出去了。

等伯尼一離開,陶一平就痛得開始抽顫。

“你們……一定要安全回……”他用氣聲說,“回來。”

伯尼也向群蠅圍攏的方向沖去。

但是此時先走得晏迓早已不見蹤影。

-

天空陰雲密布,天色幽暗,地面雪白,光影與常規顛倒。仿佛一切都在預示著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皚皚白雪之中,晏迓向著那不自然的蠅群奔跑著。

吞金狐、夜貓鴉圍繞在她的身邊。也在全速急行。

終於,晏迓來到了黑色龍卷風一般的蚊蠅圍繞著的地方。看上去,吸引著蚊蠅的源頭在丘陵頂上。

丘陵上有坡路,晏迓繞上去。

晏迓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順著坡道沖上去了,卻意外的發現已經有一個人站在那裏了。

那女人穿著一件洗得發黃的、破爛的白色大褂,她的手裏還拿著一個同樣有點骯臟的高腳杯,裏面裝著紫紅色的液體。她不躲不避笑著等待晏迓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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