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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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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

◎唇,軟軟的(一更)◎

醫院不分休息日, 也不分上下午,即便是一點五十就到了三樓的骨科門診門口,可等待區的座位都坐滿了。

陸知鳶輕吸一口氣, 有點意外:“這麽多人啊!”

江梟倒覺平常:“骨科又不像其他科, 需要抽血化驗的不多。”

陸知鳶低頭看了眼手裏的號牌, 是013,想著應該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排到,結果等兩點開始叫號,眼看半個小時過去, 才叫到005。

江梟眼疾手快地在一對男女從椅子上起身後, 拉著陸知鳶的胳膊坐了過去。

陸知鳶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叫號的屏幕, 江梟不急不躁地抱著胳膊, 左一眼右一眼, 一臉的閑情逸致。

叫到006的時候, 陸知鳶看了眼時間:“十三分鐘才看完一個病人啊......”

江梟笑了聲:“人家要是看的快了, 講不好又要落一個不負責任的罪名。”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陸知鳶擰著眉看他。

“別看了,”江梟伸手將她手裏的小紙片給搶到了手裏:“再看也得一個一個來。”

時間又過去半小時, 陸知鳶等的已經背靠椅背。

兩只眼睛盯著屏幕上的010, 她語調幽幽:“等下你進去, 如果那位醫生不給你看十分鐘......”

“怎麽?”江梟一臉的意味深長:“你還想打人啊?”

陸知鳶嗔了他一眼。

三點二十, 屏幕上終於顯示了【013,江*】,陸知鳶一個激靈, 忙拉起他的胳膊。

給江梟看的那位醫生年過半百,簡單詢問兩句後, 便讓他把衣服脫掉。

江梟扭頭看了眼陸知鳶, 眼神略有別扭, 可陸知鳶卻會錯了他的意,不僅不背過身或移開眼,還伸手擡起他的右胳膊:“慢點,別扯到肩膀了。”

江梟:“......”

外套是被陸知鳶給脫掉的,脫掉後她就給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又去擡他的左胳膊:“先脫這個。”

江梟面紅耳赤地別開臉,等到一條胳膊從衛衣下抽出來,他終於忍不住了,推著陸知鳶的胳膊:“你過去。”

醫生從桌前走過來,看了眼他別別扭扭的表情,笑了聲:“自己女朋友害羞什麽。”

陸知鳶倒沒有去解釋,只是順著醫生的話看了眼江梟的表情。

這才註意到他耳朵紅了一圈,她抿唇無聲地笑了下,背過身去,不看了。

醫生檢查的很仔細,幾乎把江梟的整個右側肩膀都按了,手勁時輕時重,還讓江梟自己舉胳膊轉肩。

陸知鳶背著身站,聽見幾聲隱隱的吃痛聲。

“沒什麽大問題,”醫生回到桌前:“不過最好拍個片子看一下。”

陸知鳶轉過身來,兩步走到江梟的身旁,手還沒碰到他,江梟就把身子往旁邊偏:“我自己能穿。”

等到醫生開了單子,陸知鳶先出了診室,江梟跟在她身後,朝她“嗳”了聲。

陸知鳶扭頭看了他一眼:“幹嘛?”

江梟表情還別捏著,偏著臉朝她勾了勾手:“衣服給我。”

一個大男人,也不知他在扭捏什麽,陸知鳶把胳膊上的外套不輕不重地塞到他懷裏,“又不是沒看過!”

江梟喉嚨裏一哽,還沒來及開口,就見她一個轉身走了。

結果出了走廊,陸知鳶又站住了腳。

江梟走到她身旁,凝眸看她,陸知鳶瞥了他一眼:“你看我幹嘛,拍片子去呀!”

江梟:“......”

放射科在一樓,江梟走在前,陸知鳶跟在後,中間和他隔了快兩米的距離。

下電梯的時候,江梟扭頭看了她一眼,到了一樓預約臺,江梟又扭頭看她。

可幾次都沒和她的視線對上,江梟咬了咬牙,都想轉身把她揪到身邊來。

可她在生氣,而且還是被他給氣著的。

這要真揪過來,講不好就要甩袖子把他一個人扔醫院了。

江梟站在排著的隊伍裏,眼看就要輪到他了,他又是一咬牙,轉身從隊裏出來。

雖說陸知鳶沒有直面看他,但餘光不知瞥了他多少眼,眼看他往自己這邊走,陸知鳶忙把臉偏開。

江梟走到她跟前,把手裏的單子塞到她手裏,目光追了她一眼後又移開:“你給我排。”

陸知鳶聽的想笑,“不都要排到你了嗎?”

江梟看著旁邊墻上的瓷磚,表情硬著,聲音卻軟著:“是你非讓我來醫院的。”

所以她得對他負責到底的意思?

陸知鳶聽的想撇嘴,可是怎麽辦,他說的沒錯,是她非要他來醫院的。

陸知鳶看了眼他彎著的胳膊:“衣服怎麽不穿?”

在診室的時候還說自己能穿,這會兒可好,又說:“肩膀疼,穿不上。”

陸知鳶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了。

結果下一秒,江梟把胳膊往她身前一伸:“你給我穿。”

可能在別人看來,他這種行為很幼稚,可陸知鳶卻能感覺到這是他向她低頭,又或者認錯的一種方式。

本來也沒生他的氣。

陸知鳶把他胳膊上的衣服拿到手裏:“轉過來。”

他也不說話,乖乖轉身,等陸知鳶把他衣服穿好,江梟又伸手把她手裏的檢查單‘奪’到了手裏,一聲不吭地排到隊伍的最後。

陸知鳶目光追著他,茫然間,卻看見他偏過去的半張側臉上,嘴角微提......

再出醫院,夕陽漸落。

江梟手裏提著裝片子的袋子,和陸知鳶並肩出了門診大樓,“都說了沒事。”

“那你是怪我嘍?”

“我沒那麽說,”江梟扭頭看她了她一眼:“你可別多想。”但是他越看手裏的袋子越覺得礙眼,像是自己生了場大病似的。

他揚手:“既然都沒事,能不能扔了?”

陸知鳶一把奪到手裏:“扔了幹嘛呀!”

不扔難不成還拿回去做紀念嗎?

江梟嫌棄地看了眼她手裏的東西。

過了馬路,陸知鳶突然想到:“從縣裏回去的公交車是不是五點多就沒有了?”

江梟斜睨她一眼,剛要嗯一聲,又聽她咕噥:“可是又沒車願意去鎮裏……”

這話原本是當初用來嚇唬她的,江梟沒想到她會記到現在,但是這一句又莫名‘提醒’了他。

剛想問她介不介意明天早上回去——

“那不然我們晚上就住在這裏吧!”

聲音不似無奈,倒顯歡喜。

江梟表情怔楞了一下:“住、住這裏?”

“對呀,”陸知鳶擡手指向對面:“感覺前面還挺熱鬧的,正好晚上可以去逛逛。”

她的話自然是戳中江梟下懷,可他嘴上卻還要裝一裝:“以前你也這樣?”

“這樣?”陸知鳶沒明白他的意思:“這樣是哪樣?”

‘隨便’就掀人家的衣服,‘隨便’就在外面過夜......

不過想到她的‘隨便’是對自己,江梟又忍不住彎了點嘴角。

陸知鳶歪著腦袋,看他眉心一會兒蹙著一會兒又松開,不解地揪了下他的胳膊:“問你話呢!”

江梟咽下原本想說的話,擡頭往四周看:“先、先找到住的地方再說。”

說完,他腳下的步子就快了,陸知鳶踩著小碎步追上他:“你慢點走,我都追不上你。”

市中心的酒店很好找x,可陸知鳶沒想到他這麽挑,挑了三四家,他還皺著眉,一臉的嫌棄。

陸知鳶晃了晃他胳膊:“已經很好啦。”

好嗎?

江梟伸頭往窗外看:“都不觀景!”他又指著地毯:“這顏色看著也不舒服!”

陸知鳶:“......”

本來還想勸勸他,有個差不多就行了,可她拗不過,最後被江梟帶上出租車,去了十公裏外的一家星級酒店。

開口就問人家要總統套,陸知鳶揪他身後的衣服,他卻一把攥住了身後的手腕。

那手勁,陸知鳶掙都掙不開。

可惜總統套也沒了,只剩一個商務套間。

江梟這才問她意見:“一間行嗎?”

陸知鳶咬了咬唇,臉上有遲疑,“不能開兩個其他房間嗎?”

接待先江梟回答說:“抱歉兩位,目前就只有一套商務套間和一個標間。”

住一個標間肯定是不行的,可是若是兩套都要的話,陸知鳶覺得他肯定會把商務套留給她。

猶豫間,江梟卻笑了聲。

陸知鳶茫然地看著他:“你、你笑什麽?”

江梟低頭,不是在她耳邊,而是把臉湊到她臉龐前:“商務套的兩間和住一個院子有什麽區別?”

陸知鳶:“......”

見她猶豫著不說話,江梟推著她的胳膊,“去沙發那裏坐著等我。”

等江梟辦完入住手續走過來的時候,陸知鳶正彎著腰在揉腳腕,江梟在她腿邊蹲下來:“扭到了?”

她搖頭說不是:“走的路有點多了。”

之前在市中心找酒店的時候,兩人都是步行。江梟一步邁的大了,陸知鳶得跑上兩步才能跟上他。

本來還想著帶她再回步行街轉轉的,江梟又不忍心了,拉著她的胳膊把她帶起來:“先上去休息會兒。”

進了客房,陸知鳶才想起來抽回自己的胳膊:“沒事,就腳腕有點酸。”

商務套的墻壁上有凈水機,江梟用一次性紙杯給她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然後問她:“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陸知鳶說不用:“坐一會兒,等下我們一塊兒去。”

江梟低頭看她的腳腕:“還能走嗎?”

陸知鳶輕笑一聲:“又不是崴著了。”

江梟以前也不知道自己這麽挑剔,他一個人的話,隨便住哪都行,可她在,他莫名就不想隨便了。

“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他兩個手肘壓在膝蓋上,低頭看她的腳腕,聲音也低低的,聽著有點自厭似的。

陸知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伸手在他的肩膀輕輕按了下:“還疼嗎?”

江梟扭頭看她,想說不疼的,話到嘴邊又換成:“還有一點。”

然後就看見她眼裏閃過一絲歉疚。

江梟這麽說,除了想讓她心疼之外,可一點都不想讓她有任何別的情緒。

“不碰的話都沒感覺!”他又忙不疊的加上這一句。

陸知鳶抿唇笑了笑:“下午那位醫生的手勁是不是很大?”她到現在還清楚能記得他當時的吃痛聲,聽得她當時的心臟緊了好幾下。

“下次別再動手了,”她語氣似責似怨的,“這次人家是沒認得你的臉,不然你要真被警察帶走了,我怎麽辦?”

她怎麽辦?

這話聽著莫名讓人浮想聯翩。

江梟知道她說的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可還是翹起了嘴角:“你能怎麽辦,沒事多去看看我唄!”

陸知鳶伸手搡了他一下:“說什麽呢!”她聲音漸低:“我不會讓你進去的。”

欠他的已經很多了,若是因為她,再讓他後半輩子染上汙點,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房間了安靜了會兒,江梟還在亂想她說的那些話,陸知鳶卻從沙發裏站了起來:“沒事了,我們走吧!”

再回之前的步行街,已經七點多。

時間不算晚,街上人頭攢動很是熱鬧。

這個步行街,小野帶江梟來過兩次,旁邊有小吃街,也有商場,那次江梟心情不好,小野還帶他去了一家電玩城玩了一個下午。

迎面走過來的很多女孩子,手裏都拿著吃的,看得陸知鳶也饞饞的,原本放在口袋裏的手拿出來,她輕輕拽了拽江梟胳膊上的衣服布料:“那個女孩子手裏拿的是什麽?”

江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串成串的?”

“嗯。”

江梟抿嘴笑了聲:“喜蛋,聽過沒有?”

“喜蛋?”陸知鳶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它還有別的名字嗎?”

江梟想了想:“有的地方好像叫毛雞蛋,”他換了一個更通俗易懂的:“就是已經成型,還沒有孵出的小雞。”

陸知鳶:“......”

江梟明顯感覺到自己手肘後的布料被攥緊了,他輕笑一聲:“別看了。”

陸知鳶也不想看,結果目光一直忍不住往女孩子手上的那串東西瞄,直到對方越過她的肩。陸知鳶又扭頭看了眼,還是很好奇:“看著也不太像......”

“那不然給你買一串嘗嘗?”

陸知鳶忙把頭搖的像撥浪鼓,眉心更是皺的緊:“我不要!”

江梟被她急急的語氣給逗笑:“海番也有很多街頭賣這個,沒見過嗎?”

陸知鳶搖頭,臉上擰巴的表情不減:“沒見過。”

這條街上的小吃街和別的地方不同,有很多地方特色,且都是異地人開的,所以當地味道很足。

還沒真正踏足進那條人潮擁擠的小巷,很多種交織在一起的味道便飄進了陸知鳶的鼻腔。

有一點香,但更多的是陌生的味道。

江梟帶她拐了個彎,陸知鳶下意識輕吸一口氣:“這麽多人啊!”

但是很快,陸知鳶的註意力就從人流分散到各個小攤位上。

“居然還有內蒙的鹹奶茶!”

太過意外,她眼睛睜的大大的。

江梟從她的語氣裏聽出來:“去過內蒙嗎?”

她點頭:“去過一次。”

“自己?”

她又搖頭:“是跟我奶奶一起,”她語頓幾秒,臉上的笑意壓過驚奇:“不過已經很久了,還是高一的暑假。”

江梟問:“那要不要買一份?”

她連連搖頭:“還是不要了, ”說完,她又掩嘴笑,帶著怕別人聽到會打擾老板生意的窘色,把臉傾近江梟的肩膀,掩嘴小聲說:“味道並不好。”

江梟沒喝過,但是上次來,小野給他介紹的時候,嫌棄的表情,他到現在還記得。

兩人又往前走,經過一個不少人圍著的攤位前,陸知鳶拉住了他。

江梟看了眼,然後像個向導似的給她介紹:“是土炒饃,河南那邊的一種點心。”

因為他說的是點心,陸知鳶又看了眼那些指頭粗、花生大小的的條狀面塊,顏色是真的很像土的顏色,微微黃,看著挺好玩,但是挑不起食欲。

陸知鳶的手一直停留在江梟的胳膊下,輕輕拽了拽,問他:“你吃過嗎?”

江梟點頭。

“好吃嗎?”

小巷裏的燈光不夠亮,隔了好遠才有一盞路燈,都是每個攤位自備的白熾燈把小巷照的燈火通明,不知是她過於好奇燃起眼睛裏的星火,還是旁邊的那盞傘狀燈照進她眼睛裏。

亮的有些灼人眼。

江梟的視線被她眼睛裏仿若星辰的光點抓住,他看著她的眼睛,笑著說:“有一點硬,但酥香味很濃。”

陸知鳶突然很想嘗一嘗了。

買了一包,她捏了一個遞到他面前:“給!”

江梟兩手都插在外套的口袋裏,想拿出來,又縮了回去:“我沒洗手。”

陸知鳶看了眼自己的手,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也沒洗手。

江梟當然不是嫌棄她的意思,見她的手指一點點回落,他忙把手伸出來:“騙你的。”

從她指尖把那顆硬邦邦的土炒饃捏到手裏,“在酒店給你倒水前,我洗了。”

陸知鳶卻在低頭看自己的手,她還是中午飯前洗的,下午在醫院那麽久。

她轉身問老板有沒有筷子,老板笑著說:“小姑娘,吃這個哪需要筷子啊,就捏著吃!”

陸知鳶低頭看向紙包,遲遲不肯下手。

江梟哪想到自己剛剛那句話能把她‘嚇’成這樣,他輕笑一聲,從紙包裏捏住一個,遞到她嘴邊:“張嘴!”

陸知鳶卻抿了下唇,因為看她,她眼睫上掀,微翹的睫端能輕戳到眼皮,深褐色的瞳孔被光照的,猶如浸泡在清澈水中的瑪瑙。

配上她的表情,無辜又無措的樣子。

江梟也不說話,輕晃指尖,把那硬邦邦的一塊在她唇縫輕蹭兩下。

陸知鳶伸出一點紅潤舌尖,輕舔唇縫,而後張嘴全部含住。

“咯嘣”一聲,一塊焦酥在她口中炸開。

兩人小步往前走,直到看見她腮幫不似剛剛那般有動靜了,江梟才問她:“好吃嗎?”

她輕輕點頭:“很香脆。”

江梟顛了下手裏的紙袋:“這東西說是可以放一年。”

“這麽久?”她眼裏全是稀奇和意外。

江梟又從裏面捏出一顆來,這次沒有直接遞給她:“還吃嗎?”

陸知鳶笑著點頭,而後主動把腦袋往前伸了點。

不知是他手x指捏住的地方多了,還是陸知鳶雙齒咬著的地方多了,江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指尖碰到了她的唇。

很軟。

只是一碰即離,還來不及感受到她唇上的溫度。

再往前走,就聞到濃濃的香臭味,這個味道過於熟悉。

“臭豆腐吃嗎?”

陸知鳶是吃的,只不過吃的少,因為大蒜的味道很重,她不太喜歡。

“那你吃螺螄粉嗎?”

這次,陸知鳶不止搖頭了,眉心還擰著。

江梟特喜歡看她這種擰巴的小表情,放在別人臉上可能不太好看,在她臉上,只覺可愛,讓人忍不住逗一下。

“你怎麽什麽都不吃?”

陸知鳶被他這麽一說,步子都慢了:“不是什麽都不吃,”她擡手往後指:“是那些東西不適合走著吃。”

說這話的時候,來來回回從她身邊經過的人,每個人手裏都是吃的,一邊和友人聊著天,一邊把吃的往嘴裏送。

陸知鳶臉上窘的厲害,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輕輕一跺腳:“不和你說了。”

江梟一個大步追上她,歪著頭看她偏過去的臉,其實他猜到了:“是不是很少吃路邊攤。”

他記得她說過,她家人連麻辣燙都不讓她吃。

陸知鳶也不理他,低著頭往前走,兩手交織在身前,兩根食指無措地絞在一起。

江梟把手裏的紙袋從左手換到右手,騰出的那只手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陸知鳶被他拉站在原地,仰頭看他的那張臉上,一張小嘴微微撅著,看著委屈又惹人憐。

江梟可沒想因為這取笑她,可她這副表情讓他看在眼裏,莫名就覺得自己欺負了她似的。

江梟松開她的胳膊,“那帶你去旁邊的商場裏看看?”

陸知鳶輕抿的唇松開一些,想說什麽又沒說。

江梟朝巷子出口方向偏了下臉:“走吧!”

再經過那些小攤位前,江梟見她目不斜視地走過,又忍不住叨嘮她一句:“也不知是誰說要來逛逛的。”

陸知鳶低著頭,聲音被周遭的熱鬧聲消匿的更顯低不可聞:“我是不是很麻煩?”

江梟只餘光瞥到她唇瓣輕張輕合,他低頭:“沒聽清。”

陸知鳶已經不好意思再說第二次了,雖說上一秒覺得自己麻煩,可下一秒心裏又生出了點點委屈,扁了扁嘴,把剛剛那句換成了頗有幾分氣性的嗔惱:“是來逛逛,不是一定要吃的。”

江梟站直身體,扭頭看了她一眼,平時走路下巴微擡,這會兒恨不得把臉埋領子裏。

臉皮好像比他以為的要薄,江梟偏頭笑了聲。

出了小巷,江梟帶她徑直穿過五六米遠的街道,又走了一小段,進了商場大門。

這個商場江梟沒來過,所以吃的在幾樓,他並不知道。

但是目光往上掃一眼就能看見很多西圖瀾婭餐廳的廣告牌。

“四樓有吃的,”他看向左右兩個方向的扶手電梯,“這邊。”

陸知鳶不是路癡,但跟在他身邊,莫名就有種他往哪,她跟哪的......

心安的感覺。

肩上的背包不止什麽時候被她斜挎在身上,江梟扭頭看了她一眼,又生好奇:“你大學在哪裏上的?”

陸知鳶報出了地名,江梟先是一楞,突而笑了聲。

陸知鳶歪著腦袋看他提笑的嘴角,突然就猜到:“該不是和你也是一個城市吧?”

江梟撇下嘴角的弧度,兩個肩膀往上一提,說不出是驚喜還是無奈:“說出來估計都沒人信。”

陸知鳶抿唇笑了聲:“那我們還真挺有緣分的。”

“你信這個?”江梟扭頭看她。

“你不信嗎?”陸知鳶不答反問。

他以前是不信的,但是現在......

說不信好像都解釋不了了。

作者有話說:

江梟:天定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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