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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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劍點了點頭：“我知道。”他神色淡淡，顯然並不同情莊家。
周冰璇又道：“這件事，我覺得，跟過世的趙玉珍有關。”
聞言，陳劍的眉毛動了一動：“這話怎麽說？”
周冰璇道：“趙玉珍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陳劍眼中露出一絲悲傷：“說是病逝的，我不怎麽相信。”
周冰璇點點頭：“她是上吊身亡的，穿著一身紅衣，吊死在一根白綾之上。如今，莊家的二小姐，也是這樣死的。”
陳劍露出動容的神色：“是她回來了嗎？玉珍回來了？”
“玉珍？”周冰璇看著他，“你跟她？”
陳劍苦笑了一下，道：“是的，就像你想的那樣，我跟她，從前是情人。她告訴我，自從第一次在莊府見到我，就喜歡上了我。其實，我沒有告訴她的是，自從我第一眼見到她，也看上了她……”
“趙玉珍每次來看戲，其實是來跟你相會，是嗎？”
陳劍點點頭：“是的。”
周冰璇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她的自殺，真的不是那麽簡單……我想知道，她死了，為什麽你還好好的？憑莊家在這裏的勢力，想要收拾你的話，應該不是很難？”
陳劍又笑了一下，道：“我雖然是個戲子，但並不是賣身給戲班的，只是因為自己喜歡。我的家不在這裏，家族中，還有些勢力。所以，莊家不敢將我怎麽樣。”
原來是這樣，如此，事情倒也說得通了。
告別陳劍，周冰璇回到莊家。如今莊府裏一片死氣沈沈，就連最活潑的莊小蝶，都不愛說笑了。
吃過一頓完全沒有人開口說話的晚飯，周冰璇自己往客房走去。現在，已經不需要仆役給她領路了。
路過大少爺的院落的時候，她看到黑漆大門有一扇半開著，一股冷風從裏面吹了出來。似乎，還帶著大煙的氣味。
一聲輕輕的，卻帶著惡意的女人笑聲，隱藏在風聲之中。仔細去聽，卻又什麽都聽不到。
踟躕了一下之後，周冰璇調轉腳步，走進了那大門。
院子裏滿地落葉，一個仆役都看不到，十分寂寥。
“大少爺？”走進正房，她開口喊道。
沒有人回答她，心裏不安的感覺，愈發濃重了。
掀起棉布門簾走進裏屋，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之後，她頓時呆住了。
一雙穿著黑色棉布鞋子的腳，懸空掛著，晃來晃去。
再往上看，大少爺穿著一身紅袍，懸掛在白綾之上。舌頭吐出來半截，眼睛凸了出來，瞧著很是可怖。
周冰璇只覺得自己雙腿發軟，有種想要軟倒在地的感覺。定了定神，她大聲喊道：“來人啊，出事了——”
在這個月裏，莊家死了第二個人了。剛剛辦完喪事，又要再辦。剛剛送走二小姐，又送走了大少爺。
莊小蝶的眼睛都哭腫了，四姑娘哭得幾次昏倒過去。而莊太太，愈發沈默，撚著佛珠，仿佛一尊行屍走肉。
夜晚，周冰璇走進了靈堂。滿目雪白中，坐著默默無語的莊太太。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出真相嗎？”周冰璇說道，“你該知道，她不會就此停手的，一定還會有下一個人。”
莊太太默然半晌，開口道：“我已經請了善遠大師來抓鬼了，明兒一早，大師就會到。到時候，任憑什麽鬼玩意兒，都逃不脫一個魂飛魄散！”她咬著牙齒這樣說道，眼裏露出淩厲的恨意。
翌日一早，那善遠大師果然來了。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道袍，三綹長髯，仙氣飄飄的樣子。叫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大師開壇做法，一手桃木劍耍得極為好看。閉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詞，仿佛正與鬼怪做著殊死搏鬥。半日之後，他做法完畢，告訴莊太太，鬼怪已經被他收服了。
莊太太叫人捧著一個托盤給他，盤子裏滿滿都是銀元。大師淡淡看了一眼，叫隨身跟來的小童收下了。
“從此以後，保你家宅安寧。”臨走之前，大師斬釘截鐵的說道。
安寧不了。三日之後，又出事了。
四小姐吊死在她的繡樓裏，一身紅衣，一根白綾。
莊小蝶哭得死去活來，整個人完全失去了從前的青春活力。
莊太太跌坐在女兒靈前，不斷的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不應該啊……”
“那個大師，就是個騙子！”莊小蝶睜開哭得紅腫的眼睛，大聲說道。
周冰璇想起四小姐羞澀的微笑，繡得栩栩如生的那朵牡丹，眼眶也濕潤了。
“她是來報仇的，不把你們家的人害完，她是不會罷休的。”周冰璇看著莊家兩個可憐的女人，如是說道。
此時三個人都在靈堂裏，外面一片黯黑。風呼呼的吹著，吹起白幡飄飄。再配上她所說的話，頓時令人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周冰璇懂了，這次遇到的這個鬼，是個徹頭徹尾的厲鬼。不管有沒有參與進她的死亡中，只要是這個家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嘻嘻嘻……”一陣詭異的女人笑聲，從極遠極暗的地方飄了過來。莊太太宛如驚弓之鳥，倉惶四顧：“她來了，她來報仇來了……”
莊小蝶一頭霧水，拉住莊太太，嘶聲喊道：“娘，娘，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報仇不報仇的，你倒是告訴我啊……”
一陣淡青色的鬼氣森森的霧氣，飄了起來，很快便彌漫在靈堂裏。當霧氣散開之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件臥房。
占據半間屋子的掛著粉色帳幔的描金拔步床，朱漆梳妝臺。一面八扇的檀木縐紗屏風，上面繡著江南山水。
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貌若春花，眼含秋水，正揮動著衣袖，自娛自樂的唱著戲。咿咿呀呀，唱著一位閨中少女對那翩翩書生的愛慕之情。
忽然，門被踢開，一臉寒霜的莊太太帶著四個壯實女仆，出現在門口。
那紅衣女子驚訝之下，停止了唱戲，看向來人，喊道：“娘，都這個時候了，你老人家怎麽過來了？”
莊太太冷笑著走進屋子，看著她，說道：“好一個守規矩的大少奶奶，這麽晚了，在這裏唱的什麽玩意兒！不要臉的賤人！”
紅衣女子臉色漲紅了，道：“你怎麽出口傷人……”這話說的，卻沒有什麽底氣。
莊太太道：“我說錯了嗎？你做的好事，都鬧得滿城風雨了，我竟然到了今日才知曉！”
女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咬著嘴唇，半晌才道：“當初這樁婚事，我本來就不願意……”蒼白無力的辯解。
莊太太瞪著眼睛，厲聲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輪得到你願不願意？你嫁進我家，就是我莊家的人。做出此等有辱門風的事，我怎能容得下你！”
女子臉上的血色完全退去，道：“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莊太太點了點下頜，頓時兩個女仆上來制住了紅衣女子，另外兩個女仆在橫梁上栓了一根長長的白綾，且搭好了凳子。
紅衣女子見狀大驚失色：“你們想要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什麽王法？我自有我的家法。”莊太太冷然說道。“今夜，大少奶奶羞愧自盡，你們還不動手？”
紅衣女子拼命掙紮，卻哪裏是兩個壯實女仆的對手？當即，被架上了凳子，白綾套在了脖頸之上。
她一雙眼睛變得血紅，瞪著莊太太：“我會回來報仇的，我一定會回來的，你給我等著——”
“還不動手送少奶奶上路！”莊太太冷笑一聲，開口說道。
聞言，一個女仆連忙踢開紅衣女子腳底下的凳子，一個女仆則放開了自己抱著的紅衣女子的雙腳。頓時，她的脖子，結結實實的掛在了白綾之上。
穿著紅繡鞋的一雙腳使勁兒的動彈，一雙手，做著劃水的動作。一身紅衣，被風吹得飄了起來。
“咯咯咯……”她的喉嚨裏發出奇怪的聲音，臉色變得紅紫，眼珠子瞪了出來。瞧著，十分可怕。
很快，她的手腳就不再動了。眼裏的神采，完全消失。舌頭，吐出一小截來。
她死了。
莊太太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她，眼裏，是一片漠然。
一個女仆開口道：“太太，要是大少爺那邊知道了……他一向很是珍愛大少奶奶。”
“唉，冤孽。”莊太太伸手扶住額頭，半晌之後說道：“不叫他知曉真相，也就是了。以後，再給他尋一個好的。”
青色霧氣再次彌漫，又再次消散。那些往日場景頓時消失無蹤，面前出現的，還是一片素白的靈堂。
莊小蝶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虛空，半晌之後，才扭頭看向莊太太：“娘，這是真的嗎？你殺了大嫂？”
莊太太抿了抿灰白的嘴唇，道：“她本來就該死。”
莊小蝶哭了起來：“原來，這才是真相。大哥，二姐姐，四妹妹，你們死得好冤枉啊……這件事，本來跟你們沒有關系的……”
周冰璇嘆息了一聲，道：“她已經是個失去理智的厲鬼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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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劍點了點頭：“我知道。”他神色淡淡，顯然並不同情莊家。
周冰璇又道：“這件事，我覺得，跟過世的趙玉珍有關。”
聞言，陳劍的眉毛動了一動：“這話怎麽說？”
周冰璇道：“趙玉珍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陳劍眼中露出一絲悲傷：“說是病逝的，我不怎麽相信。”
周冰璇點點頭：“她是上吊身亡的，穿著一身紅衣，吊死在一根白綾之上。如今，莊家的二小姐，也是這樣死的。”
陳劍露出動容的神色：“是她回來了嗎？玉珍回來了？”
“玉珍？”周冰璇看著他，“你跟她？”
陳劍苦笑了一下，道：“是的，就像你想的那樣，我跟她，從前是情人。她告訴我，自從第一次在莊府見到我，就喜歡上了我。其實，我沒有告訴她的是，自從我第一眼見到她，也看上了她……”
“趙玉珍每次來看戲，其實是來跟你相會，是嗎？”
陳劍點點頭：“是的。”
周冰璇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她的自殺，真的不是那麽簡單……我想知道，她死了，為什麽你還好好的？憑莊家在這裏的勢力，想要收拾你的話，應該不是很難？”
陳劍又笑了一下，道：“我雖然是個戲子，但並不是賣身給戲班的，只是因為自己喜歡。我的家不在這裏，家族中，還有些勢力。所以，莊家不敢將我怎麽樣。”
原來是這樣，如此，事情倒也說得通了。
告別陳劍，周冰璇回到莊家。如今莊府裏一片死氣沈沈，就連最活潑的莊小蝶，都不愛說笑了。
吃過一頓完全沒有人開口說話的晚飯，周冰璇自己往客房走去。現在，已經不需要仆役給她領路了。
路過大少爺的院落的時候，她看到黑漆大門有一扇半開著，一股冷風從裏面吹了出來。似乎，還帶著大煙的氣味。
一聲輕輕的，卻帶著惡意的女人笑聲，隱藏在風聲之中。仔細去聽，卻又什麽都聽不到。
踟躕了一下之後，周冰璇調轉腳步，走進了那大門。
院子裏滿地落葉，一個仆役都看不到，十分寂寥。
“大少爺？”走進正房，她開口喊道。
沒有人回答她，心裏不安的感覺，愈發濃重了。
掀起棉布門簾走進裏屋，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之後，她頓時呆住了。
一雙穿著黑色棉布鞋子的腳，懸空掛著，晃來晃去。
再往上看，大少爺穿著一身紅袍，懸掛在白綾之上。舌頭吐出來半截，眼睛凸了出來，瞧著很是可怖。
周冰璇只覺得自己雙腿發軟，有種想要軟倒在地的感覺。定了定神，她大聲喊道：“來人啊，出事了——”
在這個月裏，莊家死了第二個人了。剛剛辦完喪事，又要再辦。剛剛送走二小姐，又送走了大少爺。
莊小蝶的眼睛都哭腫了，四姑娘哭得幾次昏倒過去。而莊太太，愈發沈默，撚著佛珠，仿佛一尊行屍走肉。
夜晚，周冰璇走進了靈堂。滿目雪白中，坐著默默無語的莊太太。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出真相嗎？”周冰璇說道，“你該知道，她不會就此停手的，一定還會有下一個人。”
莊太太默然半晌，開口道：“我已經請了善遠大師來抓鬼了，明兒一早，大師就會到。到時候，任憑什麽鬼玩意兒，都逃不脫一個魂飛魄散！”她咬著牙齒這樣說道，眼裏露出淩厲的恨意。
翌日一早，那善遠大師果然來了。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道袍，三綹長髯，仙氣飄飄的樣子。叫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大師開壇做法，一手桃木劍耍得極為好看。閉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詞，仿佛正與鬼怪做著殊死搏鬥。半日之後，他做法完畢，告訴莊太太，鬼怪已經被他收服了。
莊太太叫人捧著一個托盤給他，盤子裏滿滿都是銀元。大師淡淡看了一眼，叫隨身跟來的小童收下了。
“從此以後，保你家宅安寧。”臨走之前，大師斬釘截鐵的說道。
安寧不了。三日之後，又出事了。
四小姐吊死在她的繡樓裏，一身紅衣，一根白綾。
莊小蝶哭得死去活來，整個人完全失去了從前的青春活力。
莊太太跌坐在女兒靈前，不斷的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不應該啊……”
“那個大師，就是個騙子！”莊小蝶睜開哭得紅腫的眼睛，大聲說道。
周冰璇想起四小姐羞澀的微笑，繡得栩栩如生的那朵牡丹，眼眶也濕潤了。
“她是來報仇的，不把你們家的人害完，她是不會罷休的。”周冰璇看著莊家兩個可憐的女人，如是說道。
此時三個人都在靈堂裏，外面一片黯黑。風呼呼的吹著，吹起白幡飄飄。再配上她所說的話，頓時令人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周冰璇懂了，這次遇到的這個鬼，是個徹頭徹尾的厲鬼。不管有沒有參與進她的死亡中，只要是這個家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嘻嘻嘻……”一陣詭異的女人笑聲，從極遠極暗的地方飄了過來。莊太太宛如驚弓之鳥，倉惶四顧：“她來了，她來報仇來了……”
莊小蝶一頭霧水，拉住莊太太，嘶聲喊道：“娘，娘，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報仇不報仇的，你倒是告訴我啊……”
一陣淡青色的鬼氣森森的霧氣，飄了起來，很快便彌漫在靈堂裏。當霧氣散開之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件臥房。
占據半間屋子的掛著粉色帳幔的描金拔步床，朱漆梳妝臺。一面八扇的檀木縐紗屏風，上面繡著江南山水。
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貌若春花，眼含秋水，正揮動著衣袖，自娛自樂的唱著戲。咿咿呀呀，唱著一位閨中少女對那翩翩書生的愛慕之情。
忽然，門被踢開，一臉寒霜的莊太太帶著四個壯實女仆，出現在門口。
那紅衣女子驚訝之下，停止了唱戲，看向來人，喊道：“娘，都這個時候了，你老人家怎麽過來了？”
莊太太冷笑著走進屋子，看著她，說道：“好一個守規矩的大少奶奶，這麽晚了，在這裏唱的什麽玩意兒！不要臉的賤人！”
紅衣女子臉色漲紅了，道：“你怎麽出口傷人……”這話說的，卻沒有什麽底氣。
莊太太道：“我說錯了嗎？你做的好事，都鬧得滿城風雨了，我竟然到了今日才知曉！”
女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咬著嘴唇，半晌才道：“當初這樁婚事，我本來就不願意……”蒼白無力的辯解。
莊太太瞪著眼睛，厲聲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輪得到你願不願意？你嫁進我家，就是我莊家的人。做出此等有辱門風的事，我怎能容得下你！”
女子臉上的血色完全退去，道：“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莊太太點了點下頜，頓時兩個女仆上來制住了紅衣女子，另外兩個女仆在橫梁上栓了一根長長的白綾，且搭好了凳子。
紅衣女子見狀大驚失色：“你們想要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什麽王法？我自有我的家法。”莊太太冷然說道。“今夜，大少奶奶羞愧自盡，你們還不動手？”
紅衣女子拼命掙紮，卻哪裏是兩個壯實女仆的對手？當即，被架上了凳子，白綾套在了脖頸之上。
她一雙眼睛變得血紅，瞪著莊太太：“我會回來報仇的，我一定會回來的，你給我等著——”
“還不動手送少奶奶上路！”莊太太冷笑一聲，開口說道。
聞言，一個女仆連忙踢開紅衣女子腳底下的凳子，一個女仆則放開了自己抱著的紅衣女子的雙腳。頓時，她的脖子，結結實實的掛在了白綾之上。
穿著紅繡鞋的一雙腳使勁兒的動彈，一雙手，做著劃水的動作。一身紅衣，被風吹得飄了起來。
“咯咯咯……”她的喉嚨裏發出奇怪的聲音，臉色變得紅紫，眼珠子瞪了出來。瞧著，十分可怕。
很快，她的手腳就不再動了。眼裏的神采，完全消失。舌頭，吐出一小截來。
她死了。
莊太太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她，眼裏，是一片漠然。
一個女仆開口道：“太太，要是大少爺那邊知道了……他一向很是珍愛大少奶奶。”
“唉，冤孽。”莊太太伸手扶住額頭，半晌之後說道：“不叫他知曉真相，也就是了。以後，再給他尋一個好的。”
青色霧氣再次彌漫，又再次消散。那些往日場景頓時消失無蹤，面前出現的，還是一片素白的靈堂。
莊小蝶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虛空，半晌之後，才扭頭看向莊太太：“娘，這是真的嗎？你殺了大嫂？”
莊太太抿了抿灰白的嘴唇，道：“她本來就該死。”
莊小蝶哭了起來：“原來，這才是真相。大哥，二姐姐，四妹妹，你們死得好冤枉啊……這件事，本來跟你們沒有關系的……”
周冰璇嘆息了一聲，道：“她已經是個失去理智的厲鬼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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