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司機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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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司機的列車
少年離開了，列車裏重新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哐哐哐哐……列車還在向前繼續行駛著，好像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一樣。
周冰璇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閉著雙眼，感覺到了極度的疲倦。
恐懼像是潮水一般的退去，倦意又像是浪花一般的湧來。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就這麽睡過去了。迷迷糊糊的，她看到，列車終於停下來了！
呲的一聲響之後，車門滑開，她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家所在的小區。
走進大樓，乘坐電梯，回到自己的家門口。她正打算掏出鑰匙開門，門就已經被從裏面打開了。原本身在老家的母親笑瞇瞇的看著她，說道：“璇璇回來了，正好，媽剛好把飯做好了，有你最愛吃的宮保雞丁哦……”
走進彌漫著飯菜香氣，亮著溫暖橙色燈光的客廳，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父親擡眼看向她，一笑：“回來了。”
此情此景，讓她生出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她真的哭了起來，哭著哭著，猛然睜開了雙眼。
冰冷的白色燈光，刺得她眼睛瞇了起來。
眼前所見的，還是冷冰冰的金屬質感車廂。耳邊聽到的，還是哐哐的列車行駛的聲音。
原來，剛才只是做了一個美夢而已。她還沒有回家，她還身在這輛詭異的列車之上。
這輛車，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停下來？
要怎麽做，她才能重新回到人世間？
她轉頭朝著車窗外看去，除了一片漆黑，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從來沒有覺得，孤獨竟然是這麽可怕的事情。就像是有一群看不到的小蟲子，在慢慢啃噬著心臟。
咕嚕嚕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在空寂的車廂中聽起來，特別的響亮。聽到這聲音她不禁楞了一下，過了兩秒鐘之後才意識到，是自己的肚子餓了。
上一次進食的時候還是中午，一個便當，吃了不到一半就丟進了垃圾桶。
打開自己的包翻找了一下，只找出了一塊有些融化的巧克力。
撥開巧克力的包裝紙，放進嘴裏，慢慢的抿著。巧克力的香甜，有些安撫住了她快要崩潰的情緒。
想起那個白衣少年說過的話，自己，應該有回去的機會吧？
他到底是什麽人？或者該說，他生前，是什麽人？
看他的樣子連二十歲都不到，死去的時候，這樣年輕，真是可惜啊……
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他的模樣，她的心裏，湧上來一股夾雜著酸楚憐惜心疼還有悲傷的覆雜感覺。她將之歸結為，自己的同情心發作了。
忽然，車速明顯的開始減慢，打斷了她的思緒。
終於要停車了嗎？
她精神一振，連忙站起身來走向車門，握緊了包包的帶子。將皮質的細帶緊緊的攥在手裏，發白的骨節，顯示了她緊張的心情。
這一輛無人駕駛的詭異列車，會停在什麽地方？
車速越來越慢，終於，徹底停止了行駛。
一聲輕響之後，車門向兩側滑開了。
車門之外，是一個小小的荒涼的站臺。四周長滿雜草，寒冷的空氣迎面而來。
顧不得再細看，她邁步，走下了列車。
車門立即在她身後關上，但是，列車並沒有開走。
這裏是一片寂靜無人的荒野，周圍是高高矮矮的群山，夾雜著一些田野。
看來，這裏還是有人居住的。
意識到這一點，周冰璇徐徐吐出一口長氣來，心情稍稍松快了一些。
長長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軌道，像是長蛇一樣在荒野裏延伸。不知道從哪裏而來，不知道要去向哪裏。
面前銀色的列車安靜屹立，像一只沈默的巨獸。
這軌道和列車，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顯得非常的觸目。像是悠久的歷史與光燦的現代扭曲在一起，有種極其別扭的感覺。
她走到車門前，伸手拍了拍門。自然，門並沒有再打開。現在就算是她想要上車，也辦不到了。
該怎麽做呢？
站臺後方有一條崎嶇的山路，一直向上延伸，通向距離她最近的一座灰色的小山。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其他道路可走了。
所以，現在自己只有踏上這條山路了嗎？
她現在又累又餓又渴，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休息。
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她需要的所有東西，這裏都沒有。
而且，這個地方看起來處於黃昏時分，天很快就要黑下來了。天黑以後，就是野獸出沒的時間了。繼續待在這裏的話，搞不好，會遇到未知的危險。唯一可以抵禦危險的列車又對她關上了門，沒法子再上去。所以，她只能選擇離開。
拎著包，她踏上了那條凹凸不平的小路。
幸好，腳上穿的是一雙小坡跟的米色皮鞋。要是穿了一雙高跟鞋的話，那可夠她受的了。
暮色蒼茫，遠處有呀呀的鳥叫聲，好像是烏鴉。
田野裏的植物生長得並不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雜草倒是茂盛得很，足有半人高。
爬上山之後，田野就消失了。四周都是樹木和灌木叢，茂密而幽深。時不時的，樹林裏還響起一些奇怪的聲音，聽得她膽寒。
夜幕逐漸降臨，四周慢慢的黑暗下來。她只好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來照亮。但是手機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電量。
看了看手機信號，如她猜測的那樣，並沒有信號。
先前在車廂裏的時候，她因為心慌意亂忘記了掏出手機打求救電話。現在想來，即使當時想起來了也是白搭，沒有信號怎麽打電話？
黑夜終於徹底籠罩了山嶺，腳跟磨破了皮，整個人快要到極限了。
很餓，很渴，很累……到底要走到什麽時候？
四周除了山嶺還是山嶺，完全是一副荒無人煙的樣子。
自己的選擇，真的是正確的嗎？或者，該原路返回？
可是，回去了又能怎麽樣呢？那裏除了一輛冰冷的關閉了門的列車，什麽都沒有……
鼻子一酸，她又想哭了。
自己究竟倒了什麽黴，為什麽要面對這樣的情況？
腳底下忽然一滑，她跌倒在地下。右邊膝蓋一陣火辣辣的感覺襲來，肯定是破皮了。
帶著滿心的沮喪爬了起來，忽然她從樹林的縫隙裏，看到一線淡淡的光芒。雖然很不顯眼，但確實是存在著的。
驚喜之下，她“啊”的一聲叫出聲來。
總算是看到人家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家……
沖著那一線幽光，她加快速度走了過去。原本以為很近了，卻沒料到，還是走了好幾分鐘，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藏在山坳裏的一戶人家，黃泥巴壘成的三間屋子，蓋著黑色的瓦片。紙糊的窗戶裏面，透出來黯淡的光芒。
匆匆走進小院子，她擡起手，拍了拍陳舊的木門：“有人在嗎？”
裏面很快響起了腳步聲，來人走近門板，輕輕的問道：“誰呀？”
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弱弱的，帶著一點點嘶啞的感覺。
周冰璇忙道：“我在山裏迷路了，請問，可不可以進來休息一下？”
那屋子裏的小女孩沈默了一下，問道：“你一個人嗎？”
周冰璇用力點頭：“是的是的，就只有我一個人。”
裏面的人再次沈默了一會兒，然後，隨著“吱呀”一聲響，門板被打開了。
一股風卷著徹骨的寒意迎面襲來，吹得周冰璇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眼睛之後，她看向屋子裏面。
一個瘦小的，看起來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站在高高的門檻後面看著她，幽暗的黃色燈光在她背後亮著，照著簡陋的房屋。正面墻上掛著一張黑白遺像，是個面相兇惡的壯年男人的樣子。遺像的目光陰森森的看過來，非常令人不安。
小女孩靜靜的看著周冰璇，沒有說話。
她真的非常的瘦弱，堪稱骨瘦如柴。皮膚慘白裏透著淡淡的青色，簡直不像是活人。唯獨一雙眼睛又大又黑，極為吸引人的目光。
她身上穿著破舊的碎花棉襖，是一種看起來很廉價的藍色，已經洗得發了白。腳上穿著的一雙軍綠色膠鞋，破了洞，露出一點腳趾來。
周冰璇看著小女孩，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道：“我可以進來嗎？”
小女孩點點頭，讓開了路。
周冰璇邁步走進屋子之後，小女孩便關上了門。
這間堂屋裏的陳設極為簡單，正當中靠墻擺著一張木頭的四方桌，配著四張長型的木頭凳子。其中一只凳子，還缺了一只腳。
房屋右側地面上有一個火塘，砌成小山包形狀的煤炭中間露出一點艷紅的火光。火塘上方用鐵鏈子吊著一只黑糊糊的鐵水壺，微微的冒著熱氣。圍繞著火塘，擺放著三兩只四方形的小矮凳。
墻壁都是黃泥土的原色，靠近下方糊了一圈報紙，都泛了黃了。
這麽原生態的房間，好久沒有見到過了。在她的記憶裏，只有一些極為偏遠貧窮的山村裏，才有這樣的房屋存在。
周冰璇正打量著四周，小女孩開口了：“姐姐，你從哪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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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離開了，列車裏重新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哐哐哐哐……列車還在向前繼續行駛著，好像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一樣。
周冰璇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閉著雙眼，感覺到了極度的疲倦。
恐懼像是潮水一般的退去，倦意又像是浪花一般的湧來。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就這麽睡過去了。迷迷糊糊的，她看到，列車終於停下來了！
呲的一聲響之後，車門滑開，她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家所在的小區。
走進大樓，乘坐電梯，回到自己的家門口。她正打算掏出鑰匙開門，門就已經被從裏面打開了。原本身在老家的母親笑瞇瞇的看著她，說道：“璇璇回來了，正好，媽剛好把飯做好了，有你最愛吃的宮保雞丁哦……”
走進彌漫著飯菜香氣，亮著溫暖橙色燈光的客廳，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父親擡眼看向她，一笑：“回來了。”
此情此景，讓她生出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她真的哭了起來，哭著哭著，猛然睜開了雙眼。
冰冷的白色燈光，刺得她眼睛瞇了起來。
眼前所見的，還是冷冰冰的金屬質感車廂。耳邊聽到的，還是哐哐的列車行駛的聲音。
原來，剛才只是做了一個美夢而已。她還沒有回家，她還身在這輛詭異的列車之上。
這輛車，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停下來？
要怎麽做，她才能重新回到人世間？
她轉頭朝著車窗外看去，除了一片漆黑，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從來沒有覺得，孤獨竟然是這麽可怕的事情。就像是有一群看不到的小蟲子，在慢慢啃噬著心臟。
咕嚕嚕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在空寂的車廂中聽起來，特別的響亮。聽到這聲音她不禁楞了一下，過了兩秒鐘之後才意識到，是自己的肚子餓了。
上一次進食的時候還是中午，一個便當，吃了不到一半就丟進了垃圾桶。
打開自己的包翻找了一下，只找出了一塊有些融化的巧克力。
撥開巧克力的包裝紙，放進嘴裏，慢慢的抿著。巧克力的香甜，有些安撫住了她快要崩潰的情緒。
想起那個白衣少年說過的話，自己，應該有回去的機會吧？
他到底是什麽人？或者該說，他生前，是什麽人？
看他的樣子連二十歲都不到，死去的時候，這樣年輕，真是可惜啊……
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他的模樣，她的心裏，湧上來一股夾雜著酸楚憐惜心疼還有悲傷的覆雜感覺。她將之歸結為，自己的同情心發作了。
忽然，車速明顯的開始減慢，打斷了她的思緒。
終於要停車了嗎？
她精神一振，連忙站起身來走向車門，握緊了包包的帶子。將皮質的細帶緊緊的攥在手裏，發白的骨節，顯示了她緊張的心情。
這一輛無人駕駛的詭異列車，會停在什麽地方？
車速越來越慢，終於，徹底停止了行駛。
一聲輕響之後，車門向兩側滑開了。
車門之外，是一個小小的荒涼的站臺。四周長滿雜草，寒冷的空氣迎面而來。
顧不得再細看，她邁步，走下了列車。
車門立即在她身後關上，但是，列車並沒有開走。
這裏是一片寂靜無人的荒野，周圍是高高矮矮的群山，夾雜著一些田野。
看來，這裏還是有人居住的。
意識到這一點，周冰璇徐徐吐出一口長氣來，心情稍稍松快了一些。
長長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軌道，像是長蛇一樣在荒野裏延伸。不知道從哪裏而來，不知道要去向哪裏。
面前銀色的列車安靜屹立，像一只沈默的巨獸。
這軌道和列車，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顯得非常的觸目。像是悠久的歷史與光燦的現代扭曲在一起，有種極其別扭的感覺。
她走到車門前，伸手拍了拍門。自然，門並沒有再打開。現在就算是她想要上車，也辦不到了。
該怎麽做呢？
站臺後方有一條崎嶇的山路，一直向上延伸，通向距離她最近的一座灰色的小山。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其他道路可走了。
所以，現在自己只有踏上這條山路了嗎？
她現在又累又餓又渴，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休息。
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她需要的所有東西，這裏都沒有。
而且，這個地方看起來處於黃昏時分，天很快就要黑下來了。天黑以後，就是野獸出沒的時間了。繼續待在這裏的話，搞不好，會遇到未知的危險。唯一可以抵禦危險的列車又對她關上了門，沒法子再上去。所以，她只能選擇離開。
拎著包，她踏上了那條凹凸不平的小路。
幸好，腳上穿的是一雙小坡跟的米色皮鞋。要是穿了一雙高跟鞋的話，那可夠她受的了。
暮色蒼茫，遠處有呀呀的鳥叫聲，好像是烏鴉。
田野裏的植物生長得並不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雜草倒是茂盛得很，足有半人高。
爬上山之後，田野就消失了。四周都是樹木和灌木叢，茂密而幽深。時不時的，樹林裏還響起一些奇怪的聲音，聽得她膽寒。
夜幕逐漸降臨，四周慢慢的黑暗下來。她只好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來照亮。但是手機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電量。
看了看手機信號，如她猜測的那樣，並沒有信號。
先前在車廂裏的時候，她因為心慌意亂忘記了掏出手機打求救電話。現在想來，即使當時想起來了也是白搭，沒有信號怎麽打電話？
黑夜終於徹底籠罩了山嶺，腳跟磨破了皮，整個人快要到極限了。
很餓，很渴，很累……到底要走到什麽時候？
四周除了山嶺還是山嶺，完全是一副荒無人煙的樣子。
自己的選擇，真的是正確的嗎？或者，該原路返回？
可是，回去了又能怎麽樣呢？那裏除了一輛冰冷的關閉了門的列車，什麽都沒有……
鼻子一酸，她又想哭了。
自己究竟倒了什麽黴，為什麽要面對這樣的情況？
腳底下忽然一滑，她跌倒在地下。右邊膝蓋一陣火辣辣的感覺襲來，肯定是破皮了。
帶著滿心的沮喪爬了起來，忽然她從樹林的縫隙裏，看到一線淡淡的光芒。雖然很不顯眼，但確實是存在著的。
驚喜之下，她“啊”的一聲叫出聲來。
總算是看到人家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家……
沖著那一線幽光，她加快速度走了過去。原本以為很近了，卻沒料到，還是走了好幾分鐘，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藏在山坳裏的一戶人家，黃泥巴壘成的三間屋子，蓋著黑色的瓦片。紙糊的窗戶裏面，透出來黯淡的光芒。
匆匆走進小院子，她擡起手，拍了拍陳舊的木門：“有人在嗎？”
裏面很快響起了腳步聲，來人走近門板，輕輕的問道：“誰呀？”
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弱弱的，帶著一點點嘶啞的感覺。
周冰璇忙道：“我在山裏迷路了，請問，可不可以進來休息一下？”
那屋子裏的小女孩沈默了一下，問道：“你一個人嗎？”
周冰璇用力點頭：“是的是的，就只有我一個人。”
裏面的人再次沈默了一會兒，然後，隨著“吱呀”一聲響，門板被打開了。
一股風卷著徹骨的寒意迎面襲來，吹得周冰璇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眼睛之後，她看向屋子裏面。
一個瘦小的，看起來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站在高高的門檻後面看著她，幽暗的黃色燈光在她背後亮著，照著簡陋的房屋。正面墻上掛著一張黑白遺像，是個面相兇惡的壯年男人的樣子。遺像的目光陰森森的看過來，非常令人不安。
小女孩靜靜的看著周冰璇，沒有說話。
她真的非常的瘦弱，堪稱骨瘦如柴。皮膚慘白裏透著淡淡的青色，簡直不像是活人。唯獨一雙眼睛又大又黑，極為吸引人的目光。
她身上穿著破舊的碎花棉襖，是一種看起來很廉價的藍色，已經洗得發了白。腳上穿著的一雙軍綠色膠鞋，破了洞，露出一點腳趾來。
周冰璇看著小女孩，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道：“我可以進來嗎？”
小女孩點點頭，讓開了路。
周冰璇邁步走進屋子之後，小女孩便關上了門。
這間堂屋裏的陳設極為簡單，正當中靠墻擺著一張木頭的四方桌，配著四張長型的木頭凳子。其中一只凳子，還缺了一只腳。
房屋右側地面上有一個火塘，砌成小山包形狀的煤炭中間露出一點艷紅的火光。火塘上方用鐵鏈子吊著一只黑糊糊的鐵水壺，微微的冒著熱氣。圍繞著火塘，擺放著三兩只四方形的小矮凳。
墻壁都是黃泥土的原色，靠近下方糊了一圈報紙，都泛了黃了。
這麽原生態的房間，好久沒有見到過了。在她的記憶裏，只有一些極為偏遠貧窮的山村裏，才有這樣的房屋存在。
周冰璇正打量著四周，小女孩開口了：“姐姐，你從哪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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