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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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春季是妖精們生長修煉的黃金時機，白瑯鈺和時晝從妖精市場出來，沿著小路走了幾天，終於到了梧涯澗。
白瑯鈺離開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以至於妖精們對她的出現表示很親切。
“白奶奶回來了！”他們剛到山腳，五色鳥就喜滋滋的飛過來了，小翅膀撲閃撲閃，繞著白瑯鈺轉圈圈。
空氣靜默了幾秒，白瑯鈺回頭看，時晝果然在後面偷笑。
見白瑯鈺瞧著了，時晝也不掩飾，笑的爽朗:“哈哈，小白怎麽成奶奶啦？”
白瑯鈺小臉發紅，胡亂解釋道:“我活了七百年不是？小妖們底子差，活五百年的已經很勉強了……他們也常年待在這山上，，沒見過世面，所以我呢，在他們眼裏就很年長……”
“那他們都是井裏的小青蛙嘛？”時晝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臉蛋上多了兩個小酒窩。
五色鳥停在時晝的肩頭，開心的鳴唱了一聲，說:“隨奶奶一起來的這位男妖看著好幹凈啊！就像每天早上起來香椿樹上的露水一樣。一定是位善良的妖精，梧涯澗的小妖們都會非常喜歡他的。”
五色鳥的特長就是擁有一雙五靈眼，能判斷妖精的善惡。它在梧涯澗唯一的入口守著，知道來的妖精是好是壞，告訴澗裏的妖精們好加以應對。
“哦！忘了介紹了，跟我一起來的這位妖，名字叫時晝。”白瑯鈺向它介紹道。
“時晝哥哥好。”
聽這小五色鳥脆生生的喊，白瑯鈺這就不樂意了:“憑什麽，時晝就喊哥哥，我卻是奶奶……”
“白奶奶您輩分高，游歷五湖四海見識廣，在澗中德高望重，小鳥我非常敬重您呀！況且……您不就是奶奶嘛。”五色鳥說到最後小聲嘀咕。
白瑯鈺吐血，真的是造孽啊造孽，在出現第一個喊她奶奶的小妖時，她就應該及時制止……也不至於現在。
這時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只黃毛小松鼠，在他們面前慌慌張張躥動，瞪大了松鼠眼，小爪子指來指去，急得大尾巴上的毛都炸了:“唧唧，唧唧唧！！”
白瑯鈺跟時晝一頭霧水，光知道小松鼠的意思應該是出什麽大事了，但不明白它說的什麽。
小松鼠急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來幾個字:“梧涯澗來神仙了！！”
“什麽？”梧涯澗地形隱蔽，鮮少有外人來，裏面的小妖堅信外面的世界危險，也從來沒有出去過，那神仙是怎麽發現的這裏呢？！
“你慢點說，來的是什麽神仙呀？”白瑯鈺問。
小松鼠咽了咽口水:“是從天上來的高人，身上掛著五顆水凝珠呢！你說他是不是想收了我們這山頭啊？”
神仙突然來了一群小妖聚集的小地方……就好比朝廷裏的重臣來了窮鄉僻壤的小破村子裏，這事怎麽也瞧著蹊蹺。
白瑯鈺摸了摸松鼠的小腦袋，安慰他道:“不要怕，神仙是公正的，我們沒有傷天害理，神仙也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
說罷她自己楞了一下。
五色鳥在旁邊不安的飛:“那我們快去迎接吧。”
*
白瑯鈺穿過一片竹林，走了一大段路，呼哧呼哧累的不行。突然瞧著大老遠山頂石頭旁一堆妖前坐著的灰色身影時，嚇得忘了呼吸。
就像是回到了一場無比熟悉的噩夢。
“小白！”時晝驚呼，看見獵隼的那一刻，立馬下意識的把白瑯鈺護在身後，“我們快離開這裏！”
白瑯鈺想起獵隼曾經跟她說過，在她身上做了標記——難道他一直跟著？
“不行，這只獵隼很有可能是因為我來的這裏！如果我就這麽跑了，豈不是害了梧涯澗的妖精們？”白瑯鈺搖頭，一邊思考著怎麽應對他。
“那怎麽辦？”
“看來這獵隼是打定主意不放過我了。”白瑯鈺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自己的乾坤袋裏有一顆散靈丹，吃下這顆靈丹的妖或神都會在短時間內無法使用法力……或許可以嘗試用這顆靈丹來制服這只獵隼。
她把手伸到乾坤袋裏，拿出散靈丹，上面泛著紫色的靈光。白瑯鈺自信的沖著時晝挑眉:“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白瑯鈺跟時晝躲在樹後，快速的制定了作戰計劃——
“我把這顆散靈丹化在獵隼喝的茶水裏，然後等待時機……當靈丹發揮效用時，我就拿出繩子，我們一起合力把他綁起來。”白瑯鈺五指張開，握住。
“嗯嗯！”時晝點頭。
有了這個寶物的加持，她一定能擒拿這只兇殘的獵隼！
白瑯鈺邁著穩健的步伐向獵隼靠近。
梧涯澗地形得天獨厚，底下有著充沛的自然靈力供妖精修煉，滿山頂盛開五色斑斕的花。
獵隼穿著一襲灰袍坐在繁花當中，長發隨風飄散，淩亂在刀削般的側臉上，眼簾微垂被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他安靜的坐著，仿佛在思考著什麽。身上散發著不爭世俗的謫仙氣質，迷住了一旁的花妖們。
若是忽略他曾經暴戾的惡行，此人絕對是白瑯鈺見過最神仙的神仙……
“咦！”白瑯鈺趕緊回神，她居然這麽心大，還敢誇自己的天敵。
有個兔子精看見白瑯鈺，拉她到身邊，低頭悄悄的說:“奶奶你回來了，這位是天上來的神仙，他說梧涯澗靈力純凈且豐沛，想在這裏鍛造一個法器。”
白瑯鈺呼出一口氣，往獵隼的視線盲區挪了幾步——原來獵隼不是為了找她，看來是她擔心過頭了。
“奶奶，這怎麽辦啊！”兔子精憂慮道，“仙人說這個法器威力巨大，鍛造時恐怕小妖承受不住它的力量，所以要讓我們暫時離開梧涯澗！”
“什麽？”真是豈有此理！梧涯澗的小妖在這裏活了上百年了，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憑什麽為了一個法器，就趕走他們呢！
另一只年輕的小狐貍抹去淚珠，哭著說:“奶奶您幫幫我們吧，整個山上數您輩分最高，您跟仙人求求情好嗎？”
附近其他幾只小妖也瞧見白瑯鈺了，紛紛回頭，朝她拋去求助的目光。
白瑯鈺看著不遠處坐在那裏的雲明霽，體內的正義感開始作祟。她有些掙紮，想幫助這些小妖精們，卻又不知道怎麽跟獵隼談判。
雲明霽起身，冰冷的說道:“你們決定好了就盡早離開這裏，妖不能阻擋神的旨意。”
“等等！”白瑯鈺見他要走，沒有過多思考，連忙叫他停下。
雲明霽緩慢的轉身，一雙鷹般的銳利目光落在她身上。
氣氛突然變得僵硬，白瑯鈺忽略他身上壓抑的氣場，倔強的擡起下顎與他對視。看見他輪廓分明的臉色逐漸動容，他勾起唇，嘴邊的笑耐人尋味。
白瑯鈺被他的這份高傲看的心虛。
“喲，真巧，你也在這。”雲明霽的語氣就像見了熟人般自然。
興許是因為他是天敵的緣故，白瑯鈺在他面前不自主的心慌，還有種想逃開的本能。
“天神，請問……神器鑄造為何非要占用梧涯澗？”她板著臉強裝鎮定，袖子下的手卻在偷偷摳自己的手指甲，靜等著獵隼的回話。
“嗯——”雲明霽修長的手指搭在下巴上，好像在思考問題，沈著聲並沒有搭理她。
旁邊數十只妖精不明所以的看著，白瑯鈺也不急著出聲，因為只要有這些小妖精在場，獵隼以一個神仙的身份來這裏，絕對不會眾目睽睽之下傷害她。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突然一拍手，大跨步朝白瑯鈺走去。
“你幹嘛！”時晝急忙擋在她前面保護她。
白瑯鈺聽獵隼在不遠處笑著說:“你來的正是時候。”
什麽時候，難道他餓了嗎？
白瑯鈺心裏慌張，在獵隼眼裏，她擺明了就是送上門的食物啊，還是那種吃了可以提升修為的……
“別害怕，我只是想跟你做個交易。”雲明霽緩緩道，此刻的他臉上線條溫和，跟之前幾次遇到的模樣截然不同。
“什麽交易？”
雲明霽揮手，有一道屏障將小妖們阻擋在外，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彼此說的話。
“你不是會造物嗎？你把這神器給修好了，就自然不占用梧涯澗了。”
“我？？”白瑯鈺用手指著自己，這簡直難以置信，這神器需要在靈力充沛的地方鍛造，而且普通小妖根本承受不住它的威力……
且不說白瑯鈺身上那點靈力壓根不夠造的，她也承受不住神器的威力啊……那萬一造著造著把小命造沒了咋整？
“只有你去造，這些小妖才不用離開這裏。”雲明霽重覆了一遍條件。可能是見她猶豫不決，又補充道:“你只要按我說的去操作，就不會被神器鍛造時產生的威力影響。而且，你的造物能力不是來源於情感嗎？換句話講，你這能力跟源源不斷有什麽區別？”
這真是讓人恐懼，白瑯鈺的天敵對她了如指掌，而她對獵隼卻是一無所知。
外面小妖們湊近了聽，其間的嬉笑打鬧透露著對白瑯鈺的信任。
或許她可以為了這些小妖們爭取一番，但獵隼之前的所作所為讓她不能輕易相信，白瑯鈺正欲開口詳細問清楚他，一旁時晝搶先一步道:“這神器一定是玉帝派你去修的，你只是碰巧找到了梧涯澗這個好地方……哦，怪不得你看見小白這麽高興，因為有了她可以省的你親自去修，所以這壓根不是談條件，你這是騙我們替你幹活。”
白瑯鈺楞了一下，意外的偷偷竊喜，時晝小鹿太聰明了吧，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聽罷，雲明霽不爽的皺眉，咬著牙點了點頭:“嗯對，說的沒錯，我是在完成天上交給我的任務。”
凡是在天上的神仙都知道，天界為了懲罰獵隼一族的罪過，就壓制了獵隼一族。讓他們在天庭做些低級瑣碎的事情，雖然獵隼表面強大，但很多情況下都不能發揮自己真正的能力。
雲明霽冷哼一聲，瞇眼盯著白瑯鈺，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兩只手交叉掰著手骨節咯吱作響，他說:“你說你是瑯鈺後代，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應該牽連你。可是獵隼因為你們瑯鈺一族，遭受的懲罰也同樣牽連後代！老虎吃羊，羊吃草，這跟獵隼吃瑯鈺是一個道理，那獵隼又做錯了什麽呢？”
白瑯鈺第一次聽到天敵對兩族關系的控訴，在這場物種之間的戰爭中，災難綿延至子孫後代……
“可是，我不想死。”白瑯鈺低著頭，聽見自己微弱無力的訴求，眼眶逐漸被淚水沾滿，滴答落在衣服上。
雲明霽冷硬的側臉微微動容，他道:“你若是修好了神器，我答應從此不再威脅你，也不會將你的身份告訴同類。”
話落，掃去了她所有的陰霾，白瑯鈺用手背抹去淚水，像個小孩一樣眉開眼笑，怕他反悔連忙回應道:“一言為定！！”
“白瑯鈺。”雲明霽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突然覺得對獵物的這種仁慈，讓他內心也不經意松了幾分。“記住了，今日放過你的這只獵隼叫雲明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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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是妖精們生長修煉的黃金時機，白瑯鈺和時晝從妖精市場出來，沿著小路走了幾天，終於到了梧涯澗。
白瑯鈺離開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以至於妖精們對她的出現表示很親切。
“白奶奶回來了！”他們剛到山腳，五色鳥就喜滋滋的飛過來了，小翅膀撲閃撲閃，繞著白瑯鈺轉圈圈。
空氣靜默了幾秒，白瑯鈺回頭看，時晝果然在後面偷笑。
見白瑯鈺瞧著了，時晝也不掩飾，笑的爽朗:“哈哈，小白怎麽成奶奶啦？”
白瑯鈺小臉發紅，胡亂解釋道:“我活了七百年不是？小妖們底子差，活五百年的已經很勉強了……他們也常年待在這山上，，沒見過世面，所以我呢，在他們眼裏就很年長……”
“那他們都是井裏的小青蛙嘛？”時晝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臉蛋上多了兩個小酒窩。
五色鳥停在時晝的肩頭，開心的鳴唱了一聲，說:“隨奶奶一起來的這位男妖看著好幹凈啊！就像每天早上起來香椿樹上的露水一樣。一定是位善良的妖精，梧涯澗的小妖們都會非常喜歡他的。”
五色鳥的特長就是擁有一雙五靈眼，能判斷妖精的善惡。它在梧涯澗唯一的入口守著，知道來的妖精是好是壞，告訴澗裏的妖精們好加以應對。
“哦！忘了介紹了，跟我一起來的這位妖，名字叫時晝。”白瑯鈺向它介紹道。
“時晝哥哥好。”
聽這小五色鳥脆生生的喊，白瑯鈺這就不樂意了:“憑什麽，時晝就喊哥哥，我卻是奶奶……”
“白奶奶您輩分高，游歷五湖四海見識廣，在澗中德高望重，小鳥我非常敬重您呀！況且……您不就是奶奶嘛。”五色鳥說到最後小聲嘀咕。
白瑯鈺吐血，真的是造孽啊造孽，在出現第一個喊她奶奶的小妖時，她就應該及時制止……也不至於現在。
這時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只黃毛小松鼠，在他們面前慌慌張張躥動，瞪大了松鼠眼，小爪子指來指去，急得大尾巴上的毛都炸了:“唧唧，唧唧唧！！”
白瑯鈺跟時晝一頭霧水，光知道小松鼠的意思應該是出什麽大事了，但不明白它說的什麽。
小松鼠急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來幾個字:“梧涯澗來神仙了！！”
“什麽？”梧涯澗地形隱蔽，鮮少有外人來，裏面的小妖堅信外面的世界危險，也從來沒有出去過，那神仙是怎麽發現的這裏呢？！
“你慢點說，來的是什麽神仙呀？”白瑯鈺問。
小松鼠咽了咽口水:“是從天上來的高人，身上掛著五顆水凝珠呢！你說他是不是想收了我們這山頭啊？”
神仙突然來了一群小妖聚集的小地方……就好比朝廷裏的重臣來了窮鄉僻壤的小破村子裏，這事怎麽也瞧著蹊蹺。
白瑯鈺摸了摸松鼠的小腦袋，安慰他道:“不要怕，神仙是公正的，我們沒有傷天害理，神仙也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
說罷她自己楞了一下。
五色鳥在旁邊不安的飛:“那我們快去迎接吧。”
*
白瑯鈺穿過一片竹林，走了一大段路，呼哧呼哧累的不行。突然瞧著大老遠山頂石頭旁一堆妖前坐著的灰色身影時，嚇得忘了呼吸。
就像是回到了一場無比熟悉的噩夢。
“小白！”時晝驚呼，看見獵隼的那一刻，立馬下意識的把白瑯鈺護在身後，“我們快離開這裏！”
白瑯鈺想起獵隼曾經跟她說過，在她身上做了標記——難道他一直跟著？
“不行，這只獵隼很有可能是因為我來的這裏！如果我就這麽跑了，豈不是害了梧涯澗的妖精們？”白瑯鈺搖頭，一邊思考著怎麽應對他。
“那怎麽辦？”
“看來這獵隼是打定主意不放過我了。”白瑯鈺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自己的乾坤袋裏有一顆散靈丹，吃下這顆靈丹的妖或神都會在短時間內無法使用法力……或許可以嘗試用這顆靈丹來制服這只獵隼。
她把手伸到乾坤袋裏，拿出散靈丹，上面泛著紫色的靈光。白瑯鈺自信的沖著時晝挑眉:“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白瑯鈺跟時晝躲在樹後，快速的制定了作戰計劃——
“我把這顆散靈丹化在獵隼喝的茶水裏，然後等待時機……當靈丹發揮效用時，我就拿出繩子，我們一起合力把他綁起來。”白瑯鈺五指張開，握住。
“嗯嗯！”時晝點頭。
有了這個寶物的加持，她一定能擒拿這只兇殘的獵隼！
白瑯鈺邁著穩健的步伐向獵隼靠近。
梧涯澗地形得天獨厚，底下有著充沛的自然靈力供妖精修煉，滿山頂盛開五色斑斕的花。
獵隼穿著一襲灰袍坐在繁花當中，長發隨風飄散，淩亂在刀削般的側臉上，眼簾微垂被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他安靜的坐著，仿佛在思考著什麽。身上散發著不爭世俗的謫仙氣質，迷住了一旁的花妖們。
若是忽略他曾經暴戾的惡行，此人絕對是白瑯鈺見過最神仙的神仙……
“咦！”白瑯鈺趕緊回神，她居然這麽心大，還敢誇自己的天敵。
有個兔子精看見白瑯鈺，拉她到身邊，低頭悄悄的說:“奶奶你回來了，這位是天上來的神仙，他說梧涯澗靈力純凈且豐沛，想在這裏鍛造一個法器。”
白瑯鈺呼出一口氣，往獵隼的視線盲區挪了幾步——原來獵隼不是為了找她，看來是她擔心過頭了。
“奶奶，這怎麽辦啊！”兔子精憂慮道，“仙人說這個法器威力巨大，鍛造時恐怕小妖承受不住它的力量，所以要讓我們暫時離開梧涯澗！”
“什麽？”真是豈有此理！梧涯澗的小妖在這裏活了上百年了，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憑什麽為了一個法器，就趕走他們呢！
另一只年輕的小狐貍抹去淚珠，哭著說:“奶奶您幫幫我們吧，整個山上數您輩分最高，您跟仙人求求情好嗎？”
附近其他幾只小妖也瞧見白瑯鈺了，紛紛回頭，朝她拋去求助的目光。
白瑯鈺看著不遠處坐在那裏的雲明霽，體內的正義感開始作祟。她有些掙紮，想幫助這些小妖精們，卻又不知道怎麽跟獵隼談判。
雲明霽起身，冰冷的說道:“你們決定好了就盡早離開這裏，妖不能阻擋神的旨意。”
“等等！”白瑯鈺見他要走，沒有過多思考，連忙叫他停下。
雲明霽緩慢的轉身，一雙鷹般的銳利目光落在她身上。
氣氛突然變得僵硬，白瑯鈺忽略他身上壓抑的氣場，倔強的擡起下顎與他對視。看見他輪廓分明的臉色逐漸動容，他勾起唇，嘴邊的笑耐人尋味。
白瑯鈺被他的這份高傲看的心虛。
“喲，真巧，你也在這。”雲明霽的語氣就像見了熟人般自然。
興許是因為他是天敵的緣故，白瑯鈺在他面前不自主的心慌，還有種想逃開的本能。
“天神，請問……神器鑄造為何非要占用梧涯澗？”她板著臉強裝鎮定，袖子下的手卻在偷偷摳自己的手指甲，靜等著獵隼的回話。
“嗯——”雲明霽修長的手指搭在下巴上，好像在思考問題，沈著聲並沒有搭理她。
旁邊數十只妖精不明所以的看著，白瑯鈺也不急著出聲，因為只要有這些小妖精在場，獵隼以一個神仙的身份來這裏，絕對不會眾目睽睽之下傷害她。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突然一拍手，大跨步朝白瑯鈺走去。
“你幹嘛！”時晝急忙擋在她前面保護她。
白瑯鈺聽獵隼在不遠處笑著說:“你來的正是時候。”
什麽時候，難道他餓了嗎？
白瑯鈺心裏慌張，在獵隼眼裏，她擺明了就是送上門的食物啊，還是那種吃了可以提升修為的……
“別害怕，我只是想跟你做個交易。”雲明霽緩緩道，此刻的他臉上線條溫和，跟之前幾次遇到的模樣截然不同。
“什麽交易？”
雲明霽揮手，有一道屏障將小妖們阻擋在外，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彼此說的話。
“你不是會造物嗎？你把這神器給修好了，就自然不占用梧涯澗了。”
“我？？”白瑯鈺用手指著自己，這簡直難以置信，這神器需要在靈力充沛的地方鍛造，而且普通小妖根本承受不住它的威力……
且不說白瑯鈺身上那點靈力壓根不夠造的，她也承受不住神器的威力啊……那萬一造著造著把小命造沒了咋整？
“只有你去造，這些小妖才不用離開這裏。”雲明霽重覆了一遍條件。可能是見她猶豫不決，又補充道:“你只要按我說的去操作，就不會被神器鍛造時產生的威力影響。而且，你的造物能力不是來源於情感嗎？換句話講，你這能力跟源源不斷有什麽區別？”
這真是讓人恐懼，白瑯鈺的天敵對她了如指掌，而她對獵隼卻是一無所知。
外面小妖們湊近了聽，其間的嬉笑打鬧透露著對白瑯鈺的信任。
或許她可以為了這些小妖們爭取一番，但獵隼之前的所作所為讓她不能輕易相信，白瑯鈺正欲開口詳細問清楚他，一旁時晝搶先一步道:“這神器一定是玉帝派你去修的，你只是碰巧找到了梧涯澗這個好地方……哦，怪不得你看見小白這麽高興，因為有了她可以省的你親自去修，所以這壓根不是談條件，你這是騙我們替你幹活。”
白瑯鈺楞了一下，意外的偷偷竊喜，時晝小鹿太聰明了吧，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聽罷，雲明霽不爽的皺眉，咬著牙點了點頭:“嗯對，說的沒錯，我是在完成天上交給我的任務。”
凡是在天上的神仙都知道，天界為了懲罰獵隼一族的罪過，就壓制了獵隼一族。讓他們在天庭做些低級瑣碎的事情，雖然獵隼表面強大，但很多情況下都不能發揮自己真正的能力。
雲明霽冷哼一聲，瞇眼盯著白瑯鈺，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兩只手交叉掰著手骨節咯吱作響，他說:“你說你是瑯鈺後代，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應該牽連你。可是獵隼因為你們瑯鈺一族，遭受的懲罰也同樣牽連後代！老虎吃羊，羊吃草，這跟獵隼吃瑯鈺是一個道理，那獵隼又做錯了什麽呢？”
白瑯鈺第一次聽到天敵對兩族關系的控訴，在這場物種之間的戰爭中，災難綿延至子孫後代……
“可是，我不想死。”白瑯鈺低著頭，聽見自己微弱無力的訴求，眼眶逐漸被淚水沾滿，滴答落在衣服上。
雲明霽冷硬的側臉微微動容，他道:“你若是修好了神器，我答應從此不再威脅你，也不會將你的身份告訴同類。”
話落，掃去了她所有的陰霾，白瑯鈺用手背抹去淚水，像個小孩一樣眉開眼笑，怕他反悔連忙回應道:“一言為定！！”
“白瑯鈺。”雲明霽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突然覺得對獵物的這種仁慈，讓他內心也不經意松了幾分。“記住了，今日放過你的這只獵隼叫雲明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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