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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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女消失後清漢女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的，偶爾許文年讓她休息，轉個頭的功夫她就自己去副本了。
跟她親近的幾個鬼怪也邀請過她去玩，但她都拒絕了。
路上見到朋友們她也能好好說話。
好像她跟誰的關系都依舊，也和和氣氣，但許文年就是覺得她的狀態不對勁。
按以前他的習慣是肯定不會管清漢女的，有的事情要她自己想通才可以。
但他現在怎麽就那麽想多嘴呢。
於是在清漢女再次從副本回來的時候，他直接在鬼怪大廳等她，看到人回來了，在她挑下一個進的副本前把人撈走。
他抱著清漢女，走得也不算快，保證不會讓清漢女感覺到不適。
清漢女除了最開始有點懵，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她也不反抗，就安安靜靜靠著。
許文年並不帶她回家，家裏那棵樹已經消失了，一點點狐女的氣息都沒有留下，走了個幹幹凈凈。
這個時候回去只能讓她的思緒更亂。
只是他也不知道清漢女喜歡鬼怪區哪兒，就只能帶著她隨便走走。
鬼怪區的街道比玩家區要冷清，大家不是在娛樂室那邊就是待在家裏，很少有出來溜達的。
就算偶爾碰到幾個鬼怪對他們這種小情侶也是無視。
又不是沒見過情侶，愛抱不抱。
所以一路倒是也沒讓兩個人有多少目光關註。
清漢女一直等到許文年半個小時始終抱著她不松手才終於眼神變得清明些。
她微微擡頭看向許文年，溫聲：“怎麽不休息？”
“你好像在想事情，不願意打亂你的思緒。”許文年輕松地回答。
他原本體質就不弱，在無限世界老是逃命更壯了，變成鬼就更別說，很難感覺到累。
清漢女挺喜歡許文年這樣的，看上去文弱書生樣，摸著也都有料。
她這會兒回過神才感覺到累，鬼也要休息的，她這樣只在副本裏隨便睡睡真的不太夠。
“沒想什麽的，我一直想不太明白一些東西，所以多進幾個副本看看。”
想看看玩家都是什麽樣的，同伴們又是什麽樣的。
現在不需要入場券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個副本又判定了什麽。
沒有任何壓力的情況下，她想確定自己在《修心寺》發生的心態變化是不是對的。
然而……
“得出結論了嗎？”
清漢女搖搖頭，垂眸看不出情緒：“我的想法代表不了所有人，即便我現在覺得這個世界的存在很荒謬也無可奈何。”
有的鬼怪就是非常願意深陷於怨念之中。
有的玩家就是願意待在這種環境裏。
她忘記了，從無限世界誕生開始，有多少鬼怪是真的怨念消失去投胎的？
大部分都是被反噬的。
說是報仇，其實也和怨念成正比關系。
這些天清漢女見過的人都太瘋狂，鬼怪也好，玩家也好。
再這麽下去，無限世界是會崩塌的。
到時候大家會變成什麽樣還真說不準。
清漢女覺得許文年一直都知道這些，他作為玩家太久了，明白的一定比她多。
至於為什麽冷靜，為什麽什麽也不說，大約是除了判定沒有任何辦法。
他還是和以前沒什麽太大區別，只為了某一個目的而行動，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就像現在許文年只要跟清漢女待在一起一樣。
只要清漢女還在他身邊，那未來多一秒都是值得珍惜的。
清漢女攥緊拳頭，指關節發白嘴唇緊閉：“不能停下來，在神沒有回來之前，一定要盡可能維持無限世界的秩序，判定，一定要越來越多的判定。”
許文年點點頭，附和她：“只要你說要做，那我就做。”
所以在清漢女說了需要做某件事後，那他的那些冷漠旁觀都可以沒有。
“我們回……”
許文年剛想說回家，忽然系統播報了一條緊急通知。
【副本《嬰兒塔》再次開啟，副本修整為《嬰鬼漂流島》】
【副本掌權者：紅衣鬼】
【首次開啟時間十分鐘後，本次需判定副本等級，請兩位審判者都必須在場】
【感謝配合】
清漢女楞了下，然後推開許文年從他懷裏落下去，她用氣運墊了一下才站好沒有摔下去。
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嬰兒塔》？這太快了，不應該這麽快就有鬼繼承。”
那個見鬼的東西不應該被毀掉了嗎？
“走……走！”
清漢女轉頭就往鬼怪大廳去。
這次副本系統明確要求必須兩位審判者都在場，許文年就算想要讓清漢女休息一下也不成。
他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問系統任何問題，直接跟上去見機行事。
這件事除了清漢女比較重視，其他人都十分冷靜。
副本重新開啟是常有的事情，清漢女這樣只是因為時間太短，繼承的還是阿嬰的副本。
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鬼怪不在乎，又不是他們導致的這個結果。
誰做的，誰造孽。
王妃是最先在鬼怪大廳看到清漢女的，狐女不在了，她就是和清漢女最熟悉的那個。
她看到清漢女要摔倒了，趕緊過去扶了一下：“冷靜點。”
忽然大廳傳來尖銳的小孩笑聲，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姑娘漸漸出現在了吊燈下面。
她很快來到了清漢女面前，臉還是人類的樣子，只是滿臉血跡看著滲人。
而且從她靠近，清漢女就嗅到了她身上一股十分刺鼻的血腥味。
到底是剛來的，身上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
清漢女也註意到她的裙子並不是真正的紅，只是被血染了個遍。
“你是清漢女？”紅衣鬼歪頭看著她，笑嘻嘻地問。
清漢女喉嚨好像卡了東西半天說不出話，但紅衣鬼也不著急，就乖乖等她開口。
半晌，清漢女問：“你多大？”
“12，年紀小了點，但是我好看！”
紅衣鬼好像並不太會看形勢，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
但她也說得對，確實長得特別好看。
紅衣鬼身上沒有很多傷口，顯然不是她原本的樣子。
清漢女問：“我能看看你原本的樣子嗎？”但她忽然又覺得不妥，補充：“算了，進了副本會見到的。”
紅衣鬼嘿嘿笑了聲：“很醜的，要是姐姐到時候受不了我的樣子，就不要看我，我只想聽別人說我好看。”
她忽然就叫了姐姐，清漢女差點沒繃住。
這是整個鬼怪區最小的孩子了，她沒法不因為這個稱呼而溫柔。
“好，好。”
許文年站在清漢女的身後，手上翻著記錄本，系統已經下發了關於這個副本的信息。
【被海浪卷走的孩子們在水裏重生】
【第一個死去的孩子找到了一個小島，她以為回家了，然而透過水她看到了自己醜陋的樣子】
【她抓自己青紫色的臉，然而不管怎麽做，第二天早上一切都會覆原】
【而且她討厭身上的紅裙子，明明記得出去玩的時候穿的是白色】
【她登上小島，卻發現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她只能小心只待在已經枯萎的地方，生怕影響到其他生靈】
【後來她又在海邊撿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樣醜陋的孩子，她教這個孩子如何在這個島上生活】
【一個又一個，直到這個島上滿是嬰鬼】
【有一天小島忽然動了，嬰鬼們這才知道這是海裏某個生物浮出水面的一塊皮膚】
【這個生物並沒有要把她們趕走的意思，只是偶爾沈入水中偶爾浮出水面】
【某次浮出水面的時候，嬰鬼們見到了活著的人類，她們下意識打招呼，想要擁有人的身體離開這裏回家】
【然而人在看到小島的全貌時倉皇而逃】
【嬰鬼們飄在空中，掛在樹上，站在枯萎的土地上】
【人類把這裏稱之為鬼島，沒有固定的地點，沒有活人】
【某天海難之後幸存的人來到了這座島嶼，他們要逃出小島】
這個‘海難幸存者’應該就是這次副本的玩家身份，總共5個人。
許文年扣上記錄本，正好這個時候堯南王來了，他最近經常來鬼怪區晃蕩。
他沒多說什麽，就是把一串貝殼遞給了清漢女。
這是當年他帶清漢女去海邊撿的那個，因為是地府的東西，還散發著冷暖兩色的光芒。
“保持理智。”
清漢女抿了下唇，點點頭：“明白。”
她已經不存在失控了，這個‘保持理智’是別的意思。
因為不會再失控不會再死去，所以堯南王希望她不要陷進去，不要當個清醒的、不老不死的瘋子。
堯南王又看了眼面色平靜的許文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站到了一邊。
紅衣鬼終於發現氣氛不太對勁了，問清漢女：“姐姐不喜歡我的副本嗎？”
清漢女蹲下身和她平視：“沒有的事，姐姐會一直看著你的，一定要當個好孩子。”
不是原本意義上的好孩子。
紅衣鬼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
正好，這個時候系統的聲音響起了。
【副本《嬰鬼漂流島》，副本boss紅衣鬼】
【副本掌權者正在進行副本通關路線選擇】
【已選擇：找到嬰鬼屍骨】
【副本加載中，已加載完畢，現已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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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女消失後清漢女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的，偶爾許文年讓她休息，轉個頭的功夫她就自己去副本了。
跟她親近的幾個鬼怪也邀請過她去玩，但她都拒絕了。
路上見到朋友們她也能好好說話。
好像她跟誰的關系都依舊，也和和氣氣，但許文年就是覺得她的狀態不對勁。
按以前他的習慣是肯定不會管清漢女的，有的事情要她自己想通才可以。
但他現在怎麽就那麽想多嘴呢。
於是在清漢女再次從副本回來的時候，他直接在鬼怪大廳等她，看到人回來了，在她挑下一個進的副本前把人撈走。
他抱著清漢女，走得也不算快，保證不會讓清漢女感覺到不適。
清漢女除了最開始有點懵，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她也不反抗，就安安靜靜靠著。
許文年並不帶她回家，家裏那棵樹已經消失了，一點點狐女的氣息都沒有留下，走了個幹幹凈凈。
這個時候回去只能讓她的思緒更亂。
只是他也不知道清漢女喜歡鬼怪區哪兒，就只能帶著她隨便走走。
鬼怪區的街道比玩家區要冷清，大家不是在娛樂室那邊就是待在家裏，很少有出來溜達的。
就算偶爾碰到幾個鬼怪對他們這種小情侶也是無視。
又不是沒見過情侶，愛抱不抱。
所以一路倒是也沒讓兩個人有多少目光關註。
清漢女一直等到許文年半個小時始終抱著她不松手才終於眼神變得清明些。
她微微擡頭看向許文年，溫聲：“怎麽不休息？”
“你好像在想事情，不願意打亂你的思緒。”許文年輕松地回答。
他原本體質就不弱，在無限世界老是逃命更壯了，變成鬼就更別說，很難感覺到累。
清漢女挺喜歡許文年這樣的，看上去文弱書生樣，摸著也都有料。
她這會兒回過神才感覺到累，鬼也要休息的，她這樣只在副本裏隨便睡睡真的不太夠。
“沒想什麽的，我一直想不太明白一些東西，所以多進幾個副本看看。”
想看看玩家都是什麽樣的，同伴們又是什麽樣的。
現在不需要入場券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個副本又判定了什麽。
沒有任何壓力的情況下，她想確定自己在《修心寺》發生的心態變化是不是對的。
然而……
“得出結論了嗎？”
清漢女搖搖頭，垂眸看不出情緒：“我的想法代表不了所有人，即便我現在覺得這個世界的存在很荒謬也無可奈何。”
有的鬼怪就是非常願意深陷於怨念之中。
有的玩家就是願意待在這種環境裏。
她忘記了，從無限世界誕生開始，有多少鬼怪是真的怨念消失去投胎的？
大部分都是被反噬的。
說是報仇，其實也和怨念成正比關系。
這些天清漢女見過的人都太瘋狂，鬼怪也好，玩家也好。
再這麽下去，無限世界是會崩塌的。
到時候大家會變成什麽樣還真說不準。
清漢女覺得許文年一直都知道這些，他作為玩家太久了，明白的一定比她多。
至於為什麽冷靜，為什麽什麽也不說，大約是除了判定沒有任何辦法。
他還是和以前沒什麽太大區別，只為了某一個目的而行動，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就像現在許文年只要跟清漢女待在一起一樣。
只要清漢女還在他身邊，那未來多一秒都是值得珍惜的。
清漢女攥緊拳頭，指關節發白嘴唇緊閉：“不能停下來，在神沒有回來之前，一定要盡可能維持無限世界的秩序，判定，一定要越來越多的判定。”
許文年點點頭，附和她：“只要你說要做，那我就做。”
所以在清漢女說了需要做某件事後，那他的那些冷漠旁觀都可以沒有。
“我們回……”
許文年剛想說回家，忽然系統播報了一條緊急通知。
【副本《嬰兒塔》再次開啟，副本修整為《嬰鬼漂流島》】
【副本掌權者：紅衣鬼】
【首次開啟時間十分鐘後，本次需判定副本等級，請兩位審判者都必須在場】
【感謝配合】
清漢女楞了下，然後推開許文年從他懷裏落下去，她用氣運墊了一下才站好沒有摔下去。
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嬰兒塔》？這太快了，不應該這麽快就有鬼繼承。”
那個見鬼的東西不應該被毀掉了嗎？
“走……走！”
清漢女轉頭就往鬼怪大廳去。
這次副本系統明確要求必須兩位審判者都在場，許文年就算想要讓清漢女休息一下也不成。
他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問系統任何問題，直接跟上去見機行事。
這件事除了清漢女比較重視，其他人都十分冷靜。
副本重新開啟是常有的事情，清漢女這樣只是因為時間太短，繼承的還是阿嬰的副本。
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鬼怪不在乎，又不是他們導致的這個結果。
誰做的，誰造孽。
王妃是最先在鬼怪大廳看到清漢女的，狐女不在了，她就是和清漢女最熟悉的那個。
她看到清漢女要摔倒了，趕緊過去扶了一下：“冷靜點。”
忽然大廳傳來尖銳的小孩笑聲，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姑娘漸漸出現在了吊燈下面。
她很快來到了清漢女面前，臉還是人類的樣子，只是滿臉血跡看著滲人。
而且從她靠近，清漢女就嗅到了她身上一股十分刺鼻的血腥味。
到底是剛來的，身上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
清漢女也註意到她的裙子並不是真正的紅，只是被血染了個遍。
“你是清漢女？”紅衣鬼歪頭看著她，笑嘻嘻地問。
清漢女喉嚨好像卡了東西半天說不出話，但紅衣鬼也不著急，就乖乖等她開口。
半晌，清漢女問：“你多大？”
“12，年紀小了點，但是我好看！”
紅衣鬼好像並不太會看形勢，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
但她也說得對，確實長得特別好看。
紅衣鬼身上沒有很多傷口，顯然不是她原本的樣子。
清漢女問：“我能看看你原本的樣子嗎？”但她忽然又覺得不妥，補充：“算了，進了副本會見到的。”
紅衣鬼嘿嘿笑了聲：“很醜的，要是姐姐到時候受不了我的樣子，就不要看我，我只想聽別人說我好看。”
她忽然就叫了姐姐，清漢女差點沒繃住。
這是整個鬼怪區最小的孩子了，她沒法不因為這個稱呼而溫柔。
“好，好。”
許文年站在清漢女的身後，手上翻著記錄本，系統已經下發了關於這個副本的信息。
【被海浪卷走的孩子們在水裏重生】
【第一個死去的孩子找到了一個小島，她以為回家了，然而透過水她看到了自己醜陋的樣子】
【她抓自己青紫色的臉，然而不管怎麽做，第二天早上一切都會覆原】
【而且她討厭身上的紅裙子，明明記得出去玩的時候穿的是白色】
【她登上小島，卻發現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她只能小心只待在已經枯萎的地方，生怕影響到其他生靈】
【後來她又在海邊撿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樣醜陋的孩子，她教這個孩子如何在這個島上生活】
【一個又一個，直到這個島上滿是嬰鬼】
【有一天小島忽然動了，嬰鬼們這才知道這是海裏某個生物浮出水面的一塊皮膚】
【這個生物並沒有要把她們趕走的意思，只是偶爾沈入水中偶爾浮出水面】
【某次浮出水面的時候，嬰鬼們見到了活著的人類，她們下意識打招呼，想要擁有人的身體離開這裏回家】
【然而人在看到小島的全貌時倉皇而逃】
【嬰鬼們飄在空中，掛在樹上，站在枯萎的土地上】
【人類把這裏稱之為鬼島，沒有固定的地點，沒有活人】
【某天海難之後幸存的人來到了這座島嶼，他們要逃出小島】
這個‘海難幸存者’應該就是這次副本的玩家身份，總共5個人。
許文年扣上記錄本，正好這個時候堯南王來了，他最近經常來鬼怪區晃蕩。
他沒多說什麽，就是把一串貝殼遞給了清漢女。
這是當年他帶清漢女去海邊撿的那個，因為是地府的東西，還散發著冷暖兩色的光芒。
“保持理智。”
清漢女抿了下唇，點點頭：“明白。”
她已經不存在失控了，這個‘保持理智’是別的意思。
因為不會再失控不會再死去，所以堯南王希望她不要陷進去，不要當個清醒的、不老不死的瘋子。
堯南王又看了眼面色平靜的許文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站到了一邊。
紅衣鬼終於發現氣氛不太對勁了，問清漢女：“姐姐不喜歡我的副本嗎？”
清漢女蹲下身和她平視：“沒有的事，姐姐會一直看著你的，一定要當個好孩子。”
不是原本意義上的好孩子。
紅衣鬼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
正好，這個時候系統的聲音響起了。
【副本《嬰鬼漂流島》，副本boss紅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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