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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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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祭典

清漢女再次睜眼的時候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擡頭就能看到坐在樹枝上的許文年。

他們倆都穿著十分樸素的布衣,金發碧眼還怪可愛的。

這次兩人長得還挺像的,清漢女噎了一下,瞇起眼睛:“不會是雙胞胎吧?”

按照系統尿性還真不是不可能。

許文年從樹上跳下來,乖巧地湊過去:“姐姐。”

清漢女捂嘴狂喜:小狗!

隨後輕咳兩聲冷靜下來,她坐起身看了看周圍,可能是秋天的緣故,平原、山莊都是暖色調,淺色調的瓦房在其中尤為顯眼。

微風拂過,帶著冰冷和泥土的味道。

清漢女好像下意識就突然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兒了,一些有關當前身體的記憶湧入大腦。

許文年沒感受過又來得突然,微微往後仰坐在了地上。

他睜大眼睛看向清漢女:“怎麽回事?”

“是真實的世界。”

清漢女冷靜很多,她也沒有來過神級副本,或者說這只存在在傳聞中,神和他們這些其他生命體都是隔開的。

畢竟神只管束自己世界範圍內的生命。

對現實世界來說,神可能算是‘自然’。

但這不重要!

清漢女撓了撓頭,跟許文年解釋:“你可以理解為無垠宇宙裏的其他生命群體,他們的文化和發展進度和我們原本所知的是不同的。”

就像無限世界也只會和當前神所管轄的範圍有關,不會出現其他世界的文化和人。

“我們能進入的身體,都是‘已死亡’,說明這對雙胞胎的靈魂已經不在這裏了,不然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身體被霸占也不是很禮貌。”

清漢女試圖從系統上找一點有關這個副本的線索,然而根本直接打不開了。

確實如系統所說,除了背包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用了,就像是斷網。

清漢女收起面板,在不了解這兒的規則時,每一步都得走得很小心,死在這兒可就太慘了。

就算是存在神的世界也不會輕易打破生命和時間的流逝。

現在已經是黃昏,不管是什麽世界晚上都很危險,人或者鬼怪,當然現在這個世界危險的只是鬼怪。

清漢女牽起許文年的手,笑道:“走吧Eoin。”

許文年楞了下差點沒反應過來,這時現在角色的名字,在剛才的記憶裏都有說明,包括見過的每個人去過的每個地方,都能以一對應。

還挺方便的。

而清漢女的角色Hughs,和Eoin都是鎮上教堂神父的養子。

這個世界陸地就這麽一塊,其他的都是海洋。

所以族群就分了人和人魚。

而這對雙胞胎就是人給人魚的祭品。

傳聞海陸曾經爆發戰爭,陸地慘敗,陸神也因此沈睡休養生息,萬物枯萎民不聊生。

失去了陸神的庇佑,人類只能尋求海洋的保護,無論什麽生命體都無法脫離水。

於是海神提出要求,每一百年就需要獻祭一對雙胞胎男女,以此保佑陸地順風順水四季如春。

成王敗寇,自然規則,如此千年都人類都心甘情願獻祭,成了一種傳統。

當然,陸地上還流傳著另一個故事。

如果陸神蘇醒必然會保護自己的子民,被獻祭的雙胞胎也會在山頂萬年不腐敗的神樹下重生。

也就是許文年和清漢女醒來時所在的那棵樹。

別的不敢肯定,但海神和陸神應該是必然存在的,至少他們被捆綁上鉛球扔進大海中央,怎麽看也不像是能游回來還在樹下醒來。

但這樣說的話,他們還活著就一定會惹怒海神,免不了新的戰爭。

許文年跟在清漢女後面往回走,回頭看了一眼剛才所在的地方,廣袤無垠的平原中間忽然立起山丘,它並不茂盛,只有山頂中間的神樹分外顯眼。

它好像永遠不會枯萎。

“你覺得那會是陸神的實體嗎?”

清漢女倒是沒有那麽在意:“不管是不是,一個實體而已,神可以換到其他身體裏,對祂造成不了多大的創傷。”

這麽說的話,曾經那場大戰讓陸神沈睡千年,是真的很慘烈了。

神總是會選一個物體作為自己的實體,但不喜歡了或者被毀掉了就換,不死不滅的神永遠存在,運作著無聊的世界。

現在這種狀況其實不算是好的,一個副本只會有一個掌權者,放在神的世界一樣。

一山不容二虎,誰會願意和別人共同掌管一個空間呢?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

所以現在有四種可能。

一、真正的神是海神,而陸神是祂創造出來陪自己玩的。

二、陸神才是真的神。

三、兩個神友好到願意共享空間,還為了不無聊故意‘鬧掰’。

四、兩個都不是真正的神,而真正的神在這一切的背後操控著。

這四種的可能性平分,清漢女也不會妄下定論哪一種占比更多,畢竟神喜怒無常變化莫測,誰知道祂們這一秒是這樣想下一秒會不會就變了。

清漢女拉著許文年的手,都在四處張望。

兩個人角色年紀也就十歲出頭,好奇的樣子怪可愛的。

穿過柏油路,兩旁的建築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畢竟從頭到尾只有一個文明。

路上無論是誰看他們的眼神都很奇怪,恐懼或是欣喜,但沒有任何人敢上前搭話或者阻撓。

清漢女倒是挺習慣這種眼神的,但是許文年顯然覺得新奇。

“姐姐,他們都怕我們。”

“當然,誰會不怕從水裏爬出來的不知道死了沒死的人?”

快到教堂了,不知道神父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麽訊息,帶著教堂裏的所有人出來迎接。

清漢女拉住許文年,站定在神父面前,擡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後者並沒有因為她的冷漠而畏懼,反而單膝跪下伸手抱住她:“歡迎回來,Hughs。”

他微微偏頭看向許文年,笑道:“你也是,Eoin。”

兩人都沈默著不說話,神父站起身張開雙臂高聲宣布:“我們孩子的犧牲終於喚醒了沈睡的陸神!他回來保護我們了!孩子活下來了!”

隨著他的尾音拖長,其他人都歡呼起來,還有人虔誠地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念叨著什麽。

清漢女被吵得耳鳴,剛皺了下眉頭,人群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她看了眼神父:“我們累了,要休息。”

神父立刻讓出路等他們進去休息,教堂是傳統的樣式,只是無論是墻壁還是柱子都是雕花樣式,而且色調是陰暗的、冷色調的。

許文年大概地觀察了一下陳設,鋼筋混合著植物藤蔓,上面帶著紅色的花骨朵。

不知道怎麽的……這花怎麽這麽眼熟呢……

穿過教堂從旁邊的門出去就能去到裏面,院子最裏面的一棟建築就是員工宿舍,清漢女和許文年的房間在最頂層。

為了保護。

兩人住在同一個房間裏,整個人裝潢都是木質的,地上鋪著很大一張暗紅色的毛絨地毯。

墻上掛著很多掛畫,不清楚含義但都很有藝術感。

門口和兩張單人床中間擺著的床頭櫃上放著綠植,被褥之類的都是白色的,很有酒店的感覺。

許文年轉頭看向跟著自己的一行人,開口:“我們要休息,不要打擾。”

“好的。”

神父還貼心地給他們關上了門。

外頭安靜下來後,兩人依然沒有改變狀態,相視一看就知道對方也沒有放松警惕。

這個房間似乎有竊聽器,在他們曾經的記憶裏有過這麽一段。

神父說怕他們出事,在時間到之前祭品不能有任何差錯,為此放了個竊聽器。

Hughs和Eoin為此還鬧過,但都沒有什麽用,還被分開關了小黑屋。

許文年動用靈魂影響電器的能力改變了竊聽器,至少它能保存的聲音永遠只有安靜的時候,而且那群人也不會發現不對勁。

之後兩人才稍微松了口氣,檢查了一下房間其他東西,確定和記憶沒有任何偏差後才坐在床上休息。

“警惕一點總是好的。”清漢女垂眸開口。

許文年嗯了一聲,他的註意力倒不在這裏。

在剛才檢查的間隙裏,他的腦子也沒有停下來思考,所以有件事已經想清楚了。

“你註意到教堂裏的藤蔓了嗎?”

清漢女擡眸,似乎並不意外,嘴角一勾:“想說什麽?”

她這個表情讓許文年確定自己的想法沒有錯:“是人面樹吧。”

“至少現在看來確實是他的能力。”

樣子和氣味都和記憶裏的一樣,而且不存在相同的可能。

“明明已經被系統判定為魂飛魄散的鬼怪,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許文年不太明白。

清漢女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剛才看到人面樹的藤蔓時才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結果路過的時候碰了一下它,藤蔓隱藏的氣息和人面樹一模一樣。

基本就是毫無辯解可能的事情。

人面樹為什麽會在這裏?如果系統所說的魂飛魄散不是他們所理解的那種‘魂飛魄散’,那到底是個什麽流程呢?

現在聯系不到系統,只能慢慢摸索。

清漢女不確定這算不算是線索,但先找到人面樹再說。

如果人面樹還是擁有意識的個體,總能從他的嘴裏知道點什麽,不至於因為《降災神》對抗得太難看就不幫助同伴了吧。

但要是人面樹已經失去了實體,那可能就真的只是他們所理解的‘魂飛魄散’‘回歸自然’了。

一個回歸自然失去自我意識的東西可以由神隨便安排在哪個位置,就算人面樹原本所在的文化區域並不在這裏。

“總之,沒找到人面樹之前一切只是猜測。”

清漢女剛說完,忽然墻面被什麽東西猛地撞擊了一下發出巨大的響聲。

但因為很快也只有一聲,所以清漢女楞了下,不確定地開口:“你聽到了嗎?”

許文年也看向了那個方向,蹙眉警惕起來:“嗯。”

墻面發出第二次響聲,和許文年的回答融為一體。

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隔壁是什麽房間來著?”

“這個方向的話沒有房間了,我們這是最後一間。”許文年皺眉,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忽然,墻面擠出一張人臉,就像是有誰拿臉想要沖破墻壁出來。

這張臉很大,幾乎占了墻面的二分之一。

清漢女和許文年都往後退了一步。

“誰!”

清漢女呵斥了一聲,聲音瞬間消失了。

按她的聲音太大引來了人進來。

神父打開門看著警惕的兩人,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麽都沒有:“怎麽了?”

許文年決定老實交代,學著孩子天真單純的樣子指著墻:“剛剛墻上有人臉。”

神父命修女下樓去外面看看這面墻有什麽,然而修女回來後卻說什麽都沒有,連痕跡都沒有。

這原本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但是神父卻欣喜若狂,抱著清漢女和許文年:“是陸神,是陸神來看我們的孩子了!”

修女聞言臉上的擔憂之色也消失了,附和:“是啊是啊,海神沒辦法在沒有水的情況下來到陸地,一定是陸神!”

清漢女和許文年都沒有說話,神父讓他們不要怕,該休息就休息,隨後帶著人又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清漢女一屁股坐上床,滾來滾去蓋上被子:“他們說的應該沒錯,是陸神,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沒必要害怕了,休息吧。”

不管陸神是什麽心態,至少現在他不會傷害給海神的祭品,不然這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而清漢女也覺得許文年該休息了,鬼怪雖然不會像人類那樣脆弱,但多休息休息總沒壞處,他還是剛死的人。

從人類的習慣轉變成鬼怪總要有個漸變的過程。

他們從《人偶古堡》的最後一天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休息,既然現在已經天黑,那就該睡就睡。

許文年嗯了一聲,又打量了一下那面墻,開口:“要不你睡我那張床吧。”

清漢女從被子裏探出頭,好笑道:“你是在擔心我一個半神被陸神從墻壁裏拖出去弄死嗎?”

許文年不否認:“你的床貼著這面墻,我總不可能真的放心你睡。”

“那我也不可能放心你。”

清漢女累了,懶得跟他辯駁,翻了個身閉眼:“放心吧,我還沒到會被輕易弄死的地步。”

好歹把兩個神都惹怒了再說。

她很有興趣當攪屎棍。

許文年拗不過她只好作罷,但還是在那面墻上設下了不少道具,保證如果出現問題他不會什麽都不知道。

“晚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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