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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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爾站在原地雙手抱胸好笑地看著許文年：“說合作的時候要誠懇一點，你這是什麽語氣？”
許文年微微蹙眉：“那你旁觀又是為了什麽？冒著被NPC判定為叛徒的危險也要留下來，你覺得我會信你對我沒有合作的意向？”
溫爾挑眉，算是他說得沒錯：“我只有一個要求，和我信息共享。”
許文年覺得她想知道的肯定不是單單副本的線索，但和溫爾合作不會有錯。
另外那對情侶一定是同一陣容，外人怎麽也行不了，更別說馬爾托本來就對他有敵意。
許文年答應下來。
先合作，靜觀其變。
兩人根據從NPC身上的線索找到了馮少爺的墓。
他墓前的碑上刻著‘之墓’，寫名字的地方空著。
洞口散落著碎石，切面還很新，灰塵都沒怎麽積上去。
許文年不著急進去，他站在墓碑前伸手摸了一下名字的地方。
光滑，確定不是後天補上去的。
一戶那麽重視馮少爺的人家怎麽可能不給他的墳墓寫名字。
“清漢女不知道他的名字吧。”溫爾站在旁邊瞥了一眼墓碑就開始往墓下走。
這很顯然，如果這是某個線索的話應該也指向馮家，但馮家內部沒有出過毛病。
而且結合一下NPC剛才講的人物關系，白家女是從小被選定成婚的人，馮郎要死是瞞不住的，那她不跑還很愛家裏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那些人從未說過她要嫁的人是馮郎。
這是清漢女按照自己的記憶而創造出來的副本世界，她不知道馮郎什麽名字也就提不上寫。
許文年心情更糟了。
“走吧。”
他快步越過溫爾先一步進了墓，顯得有些著急。
這兒不是什麽大墓，又不是皇帝又不是多大的官，走下去幾步路就到了。
兩邊沒有砌墻，都是黃泥巴堆起來的。
地板濕潤發黑，但幹幹凈凈連老鼠蜘蛛都沒有。
墓室的中間擺著一個金絲楠木棺，做工精美，雖然許文年看不懂但顯然價值不菲。
馮家是只有這一個孩子嗎？這麽舍得花重金。
許文年正要伸手去摸找機關，卻被溫爾一巴掌拍下去，直接一個踉蹌從臺階上摔下去。
“你想死的話，我可以讓你現在就變成天婦羅。”
溫爾居高臨下看著他，因為墓地很黑，他們都是拿著照明道具在走的，所以底光打在她臉上顯得很恐怖。
許文年平靜地站起來將她拉到身後，從系統背包裏調出來匕首，用刀柄抵住棺槨上的一個雲紋，輕松就按了下去。
棺槨發出巨大響聲打開了，沒有鉆出來任何東西。
“我們時間沒有那麽多，這個機關有破解的辦法。”
許文年走在前面開路，保證機關優先傷到自己。
既然有人開路溫爾也就不攔著了。
棺槨裏什麽也沒有，已經變成青黑色軀體的馮少爺躺在裏面，周圍擺著不少陪葬品。
許文年帶上穿不破的手套在裏面摸索，沒發現陪葬品有什麽蹊蹺，倒是馮少爺的嘴裏含著一塊玉。
玉琀，古時候寓意著羽化升仙的器物，也有身體不朽精神不死的意思。
在這個副本裏，寓意可能就不是祝福那麽簡單了。
溫爾眼疾手快從馮郎的嘴裏把玉琀拿了出來，許文年立刻伸手去搶：“這種東西拿不得。”
“你在想什麽呢？玩家都知道清漢女的副本裏有個陰面鬼，大概率就是這個鬼新郎，只要拿了玉琀他的靈魂就走不了，你不覺得在有限的條件裏利用他們的關系出副本才是正確的選擇嗎？”
溫爾比許文年要靈敏一些，她躲避著還能笑著試探：“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針對清漢女呢？”
不會有玩家玩著玩著開始同情起鬼怪了吧？
溫爾覺得好笑，她可不覺得有這種副本的鬼怪會產生情感。
“你不會是想現在就跟我撕破臉吧。”許文年陰沈著臉，氣場一下子就不一樣，和之前普通柔弱毫無攻擊力的感覺不同。
沒等溫爾反應過來，一把匕首就刺向了她的脖子，要不是條件反射去擋，現在就不是劃傷手臂那麽簡單了。
她直接伸手叫停，手裏緊緊攥著玉琀：“你再靠近，我可就捏碎它了。”
就那麽一下溫爾就知道自己打不過，許文年可以什麽也不幹當花瓶，一種慵懶感好像把他的戾氣掩蓋掉了。
他之前可是Swan下戰書上擂臺的人，怎麽看級別也不會低於Swan。
這個時候溫爾還是威脅許文年的好，硬碰硬就是個死。
她面上始終鎮靜，笑問許文年：“你覺得你的刀會比我的手快嗎？你想賭嗎？”
許文年果然停了手站在不遠處盯著她，那一刻溫爾覺得他的模樣和副本裏的怪物沒什麽兩樣。
那種目光不會是‘人’的。
忽然有人觸發了機關，他們的照明道具直接裂開失效，只有洞口透進來一點光。
腳步聲十分沈重緩慢地從門口靠近。
沒有影子，但一個穿著紅嫁衣頭發散亂的女人緩緩露出頭。
清漢女擋住了去路，僵直地站著，偏頭嘴角上揚。
她不說話，但眼裏的殺氣實在是太明顯了，許文年都往後退了一步。
溫爾拿出匕首側身站著警惕起來：“果然跟著你容易遇到她，但這也太快了。”
她努了努許文年的胳膊，悄聲：“現在何必內訌，先合作出去。”
“行。”
許文年直覺不跑就死定了，他可能都沒有找誰求助的機會。
這個副本裏的清漢女可不是友軍。
幸好溫爾也不是那種偏要硬鋼的選手，她趁著許文年轉移清漢女註意力的時候趕緊用道具牽制住了她開出一條路，兩人迅速從墓裏出來直往城裏跑。
清漢女沒有追上來，許文年從她身邊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在十分詭異地變化。
他覺得好像是清漢女在壓抑什麽，但又知道自己應該往前跑不回頭。
等兩人都沒影了清漢女的變化才恢覆，她撐著墻喘了口氣，滿頭大汗後背發涼。
沒動手……還好……
破除強制劇情還真是不容易，但也就那麽一瞬間，身體該是系統控制的就還是它。
【你會死的】
系統出聲，雖然聲音沒什麽起伏，但就是相處這麽多年友情提醒一下。
‘我要是真的怕死，就不會讓他們倆跑掉。’
清漢女扯著嘴皮子笑了下，一切歸於平靜。
就折騰這麽一會兒，城裏應該已經鬧翻天了吧。
就這麽兩天死了三家人，肯定會引起騷動，許文年也一定會是重點調查對象，但在設定裏他必須回到婚房過夜，不然就算出門在外。
想想他會怎麽在這七天一直待在婚房呢。
而且婚房裏還有別的東西。
清漢女正思索著，忽然有人從後面勒住了她的脖子，她直接一手抓過去將對方的胳膊擰了下來，然後立刻後退拉開距離。
面前的鬼穿著和她配套的婚服，嘴角掛著笑，身體像是沒有力氣晃著，他的眼珠子跟著清漢女而轉動：“好久不見啊，夫人。”
清漢女嘖了一聲站在墓外面，她知道玉琀被拿走後在一定時間內沒有還回去的話，馮郎的靈魂就會回來，但也因為設定玉琀被拿走後他無法走出墓。
不過，等玉琀重新回到他手裏就算是陰陽面的通道打開了。
她是故意讓許文年和溫爾拿走玉琀，想著的就是馮郎出來把她殺死。
但真的面對這個家夥，她還是會犯生理惡心，在原本的故事裏，她死後真的見到了馮郎，恐懼和怨恨讓她和馮郎不死不休。
她要等許文年來殺了她，更別說強制劇情裏她也送死不了。
馮郎趴在墓的臺階上，笑著看她：“你不想我嗎？”
清漢女再次後退。
馮郎恍然：“喔，你在強制劇情裏，太可憐了我的夫人，你過來，只要抓住我的手就能自由哦。”
他伸出手，笑容燦爛又溫和，可清漢女就是覺得他帶著惡意。
當年她不服冥婚，死了也還不算強大，被馮郎虐待，把她困在樹上等早起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
溫暖的東西碰撞怨念，她當然會痛苦得不行，靈魂被燒焦又恢覆。
日覆一日，馮郎似乎很喜歡這種權利在自己手上的感覺。
直到他終於把清漢女養成擁有怨念的大鬼了，她破開當年道士設下的法陣，要報覆的第一個人就是馮郎。
就這種仇恨，馮郎不可能會跟她和平相處。
“我的夫人怕我？”
“滾，誰是你的，別往臉上貼金。”
馮郎並不在意她說話粗魯，指了指她的腳，故作驚訝：“你的腳都恢覆得這麽好了？就像真正的‘人’一樣。”
他的笑容實在是刺眼，如果不是清漢女不想跟他碰上，真要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不管是畸形的腳還是被木釘穿過的痕跡，都得在身為鬼的時間裏慢慢恢覆，但清漢女的軀體依然不會變，好在已經變成白骨，看不到那樣狼狽的自己。
馮郎忽然沒頭沒腦偏頭說了句：“你愛他。”
清漢女一楞，好在面上沒帶出來，感謝強制劇情。
但馮郎很明顯說的是許文年，他不在劇情裏，說的這話不會更明顯了。
陰面的鬼不會沈睡，他們也會在自己的世界裏運作活下去，他能通過什麽手段知道點外面的事情不奇怪。
“是啊，我愛他得不行，你殺他吧。”清漢女十分嫌棄又敷衍地嗯嗯嗯。
她的靈魂也是這個想法，非要她承認點什麽才會讓馮郎更加興奮，不如讓他去猜許文年到底是愛人還是寵物。
殺死仇人最愛的人，撕碎最愛的東西，是清漢女和馮郎都清楚的，他們往往能準確找到對方的軟肋和痛苦點。
就是太過了解誰也消滅不了誰。
馮郎可惜地轉身離開：“不喜歡跟強制劇情裏的人說話，無趣，等夫人回來我們再聊吧。”
他回頭笑了下，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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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爾站在原地雙手抱胸好笑地看著許文年：“說合作的時候要誠懇一點，你這是什麽語氣？”
許文年微微蹙眉：“那你旁觀又是為了什麽？冒著被NPC判定為叛徒的危險也要留下來，你覺得我會信你對我沒有合作的意向？”
溫爾挑眉，算是他說得沒錯：“我只有一個要求，和我信息共享。”
許文年覺得她想知道的肯定不是單單副本的線索，但和溫爾合作不會有錯。
另外那對情侶一定是同一陣容，外人怎麽也行不了，更別說馬爾托本來就對他有敵意。
許文年答應下來。
先合作，靜觀其變。
兩人根據從NPC身上的線索找到了馮少爺的墓。
他墓前的碑上刻著‘之墓’，寫名字的地方空著。
洞口散落著碎石，切面還很新，灰塵都沒怎麽積上去。
許文年不著急進去，他站在墓碑前伸手摸了一下名字的地方。
光滑，確定不是後天補上去的。
一戶那麽重視馮少爺的人家怎麽可能不給他的墳墓寫名字。
“清漢女不知道他的名字吧。”溫爾站在旁邊瞥了一眼墓碑就開始往墓下走。
這很顯然，如果這是某個線索的話應該也指向馮家，但馮家內部沒有出過毛病。
而且結合一下NPC剛才講的人物關系，白家女是從小被選定成婚的人，馮郎要死是瞞不住的，那她不跑還很愛家裏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那些人從未說過她要嫁的人是馮郎。
這是清漢女按照自己的記憶而創造出來的副本世界，她不知道馮郎什麽名字也就提不上寫。
許文年心情更糟了。
“走吧。”
他快步越過溫爾先一步進了墓，顯得有些著急。
這兒不是什麽大墓，又不是皇帝又不是多大的官，走下去幾步路就到了。
兩邊沒有砌墻，都是黃泥巴堆起來的。
地板濕潤發黑，但幹幹凈凈連老鼠蜘蛛都沒有。
墓室的中間擺著一個金絲楠木棺，做工精美，雖然許文年看不懂但顯然價值不菲。
馮家是只有這一個孩子嗎？這麽舍得花重金。
許文年正要伸手去摸找機關，卻被溫爾一巴掌拍下去，直接一個踉蹌從臺階上摔下去。
“你想死的話，我可以讓你現在就變成天婦羅。”
溫爾居高臨下看著他，因為墓地很黑，他們都是拿著照明道具在走的，所以底光打在她臉上顯得很恐怖。
許文年平靜地站起來將她拉到身後，從系統背包裏調出來匕首，用刀柄抵住棺槨上的一個雲紋，輕松就按了下去。
棺槨發出巨大響聲打開了，沒有鉆出來任何東西。
“我們時間沒有那麽多，這個機關有破解的辦法。”
許文年走在前面開路，保證機關優先傷到自己。
既然有人開路溫爾也就不攔著了。
棺槨裏什麽也沒有，已經變成青黑色軀體的馮少爺躺在裏面，周圍擺著不少陪葬品。
許文年帶上穿不破的手套在裏面摸索，沒發現陪葬品有什麽蹊蹺，倒是馮少爺的嘴裏含著一塊玉。
玉琀，古時候寓意著羽化升仙的器物，也有身體不朽精神不死的意思。
在這個副本裏，寓意可能就不是祝福那麽簡單了。
溫爾眼疾手快從馮郎的嘴裏把玉琀拿了出來，許文年立刻伸手去搶：“這種東西拿不得。”
“你在想什麽呢？玩家都知道清漢女的副本裏有個陰面鬼，大概率就是這個鬼新郎，只要拿了玉琀他的靈魂就走不了，你不覺得在有限的條件裏利用他們的關系出副本才是正確的選擇嗎？”
溫爾比許文年要靈敏一些，她躲避著還能笑著試探：“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針對清漢女呢？”
不會有玩家玩著玩著開始同情起鬼怪了吧？
溫爾覺得好笑，她可不覺得有這種副本的鬼怪會產生情感。
“你不會是想現在就跟我撕破臉吧。”許文年陰沈著臉，氣場一下子就不一樣，和之前普通柔弱毫無攻擊力的感覺不同。
沒等溫爾反應過來，一把匕首就刺向了她的脖子，要不是條件反射去擋，現在就不是劃傷手臂那麽簡單了。
她直接伸手叫停，手裏緊緊攥著玉琀：“你再靠近，我可就捏碎它了。”
就那麽一下溫爾就知道自己打不過，許文年可以什麽也不幹當花瓶，一種慵懶感好像把他的戾氣掩蓋掉了。
他之前可是Swan下戰書上擂臺的人，怎麽看級別也不會低於Swan。
這個時候溫爾還是威脅許文年的好，硬碰硬就是個死。
她面上始終鎮靜，笑問許文年：“你覺得你的刀會比我的手快嗎？你想賭嗎？”
許文年果然停了手站在不遠處盯著她，那一刻溫爾覺得他的模樣和副本裏的怪物沒什麽兩樣。
那種目光不會是‘人’的。
忽然有人觸發了機關，他們的照明道具直接裂開失效，只有洞口透進來一點光。
腳步聲十分沈重緩慢地從門口靠近。
沒有影子，但一個穿著紅嫁衣頭發散亂的女人緩緩露出頭。
清漢女擋住了去路，僵直地站著，偏頭嘴角上揚。
她不說話，但眼裏的殺氣實在是太明顯了，許文年都往後退了一步。
溫爾拿出匕首側身站著警惕起來：“果然跟著你容易遇到她，但這也太快了。”
她努了努許文年的胳膊，悄聲：“現在何必內訌，先合作出去。”
“行。”
許文年直覺不跑就死定了，他可能都沒有找誰求助的機會。
這個副本裏的清漢女可不是友軍。
幸好溫爾也不是那種偏要硬鋼的選手，她趁著許文年轉移清漢女註意力的時候趕緊用道具牽制住了她開出一條路，兩人迅速從墓裏出來直往城裏跑。
清漢女沒有追上來，許文年從她身邊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在十分詭異地變化。
他覺得好像是清漢女在壓抑什麽，但又知道自己應該往前跑不回頭。
等兩人都沒影了清漢女的變化才恢覆，她撐著墻喘了口氣，滿頭大汗後背發涼。
沒動手……還好……
破除強制劇情還真是不容易，但也就那麽一瞬間，身體該是系統控制的就還是它。
【你會死的】
系統出聲，雖然聲音沒什麽起伏，但就是相處這麽多年友情提醒一下。
‘我要是真的怕死，就不會讓他們倆跑掉。’
清漢女扯著嘴皮子笑了下，一切歸於平靜。
就折騰這麽一會兒，城裏應該已經鬧翻天了吧。
就這麽兩天死了三家人，肯定會引起騷動，許文年也一定會是重點調查對象，但在設定裏他必須回到婚房過夜，不然就算出門在外。
想想他會怎麽在這七天一直待在婚房呢。
而且婚房裏還有別的東西。
清漢女正思索著，忽然有人從後面勒住了她的脖子，她直接一手抓過去將對方的胳膊擰了下來，然後立刻後退拉開距離。
面前的鬼穿著和她配套的婚服，嘴角掛著笑，身體像是沒有力氣晃著，他的眼珠子跟著清漢女而轉動：“好久不見啊，夫人。”
清漢女嘖了一聲站在墓外面，她知道玉琀被拿走後在一定時間內沒有還回去的話，馮郎的靈魂就會回來，但也因為設定玉琀被拿走後他無法走出墓。
不過，等玉琀重新回到他手裏就算是陰陽面的通道打開了。
她是故意讓許文年和溫爾拿走玉琀，想著的就是馮郎出來把她殺死。
但真的面對這個家夥，她還是會犯生理惡心，在原本的故事裏，她死後真的見到了馮郎，恐懼和怨恨讓她和馮郎不死不休。
她要等許文年來殺了她，更別說強制劇情裏她也送死不了。
馮郎趴在墓的臺階上，笑著看她：“你不想我嗎？”
清漢女再次後退。
馮郎恍然：“喔，你在強制劇情裏，太可憐了我的夫人，你過來，只要抓住我的手就能自由哦。”
他伸出手，笑容燦爛又溫和，可清漢女就是覺得他帶著惡意。
當年她不服冥婚，死了也還不算強大，被馮郎虐待，把她困在樹上等早起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
溫暖的東西碰撞怨念，她當然會痛苦得不行，靈魂被燒焦又恢覆。
日覆一日，馮郎似乎很喜歡這種權利在自己手上的感覺。
直到他終於把清漢女養成擁有怨念的大鬼了，她破開當年道士設下的法陣，要報覆的第一個人就是馮郎。
就這種仇恨，馮郎不可能會跟她和平相處。
“我的夫人怕我？”
“滾，誰是你的，別往臉上貼金。”
馮郎並不在意她說話粗魯，指了指她的腳，故作驚訝：“你的腳都恢覆得這麽好了？就像真正的‘人’一樣。”
他的笑容實在是刺眼，如果不是清漢女不想跟他碰上，真要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不管是畸形的腳還是被木釘穿過的痕跡，都得在身為鬼的時間裏慢慢恢覆，但清漢女的軀體依然不會變，好在已經變成白骨，看不到那樣狼狽的自己。
馮郎忽然沒頭沒腦偏頭說了句：“你愛他。”
清漢女一楞，好在面上沒帶出來，感謝強制劇情。
但馮郎很明顯說的是許文年，他不在劇情裏，說的這話不會更明顯了。
陰面的鬼不會沈睡，他們也會在自己的世界裏運作活下去，他能通過什麽手段知道點外面的事情不奇怪。
“是啊，我愛他得不行，你殺他吧。”清漢女十分嫌棄又敷衍地嗯嗯嗯。
她的靈魂也是這個想法，非要她承認點什麽才會讓馮郎更加興奮，不如讓他去猜許文年到底是愛人還是寵物。
殺死仇人最愛的人，撕碎最愛的東西，是清漢女和馮郎都清楚的，他們往往能準確找到對方的軟肋和痛苦點。
就是太過了解誰也消滅不了誰。
馮郎可惜地轉身離開：“不喜歡跟強制劇情裏的人說話，無趣，等夫人回來我們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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