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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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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嫁女

另一邊的森林裏,一群玩家狼狽地在其中奔跑逃亡,一個兩個都面如死灰,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還有一些凝固的血掛在身上。

他們跑了好長一段距離,直到再次在幽暗的森林裏找到空地見到月光。

為首的男人停了下來,讓大家原地休息。

他也因為劇烈運動胸口起伏得厲害。

“許哥,在這裏休息真的沒問題嗎?”

許文年瞥了說話的人一眼,眼前的男孩面容清秀,眼裏透露著清澈的愚蠢。

這人是付閔,狐女出嫁的時候被許文年救下,從此就跟著他了。

許文年稍微噎了一下,開口:“沒事,休息吧。”

跑了這麽久也該休息一下了,但是許文年自己不敢放松警惕,畢竟比起其他人,他自己更危險。

作為一個被副本NPC盯上的人許文年不會感覺不出來,剛才在村子裏見到那個守護神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對方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是一種被鎖定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只是他對這些並不是很在意,他本來就是為了來無限世界兌換自己七情六欲的。

莫名其妙丟失讓他在現實世界裏生活得並不是很如意,如果能換回七情六欲說不準生活就能變得正常。

當然要是能知道自己是如何丟失的就更劃算了。

如此,生死在某些執念面前就變得一文不值。

而且……

許文年看著系統發布的支線任務【將不屬於本副本的東西送回可獲得4000積分】陷入沈思。

沒準剛才那個盯上他的守護神就是支線任務裏所說的不屬於本副本的東西呢。

他不確定,但是有時候直覺也是一種能力,反正副本還沒結束,他有時間去考證這一點。

4000的積分夠他換七情六欲中的兩種了,怎麽看劃算。

隨後他又從背包裏翻出他們剛才去神社翻出來的羊皮書,仔細研讀。

這本羊皮書說白了就是這個神社從建立到現在的一些歷史重大世間,也算得上重要,所以才會觸怒守護神。

不過許文年發現了個挺有意思的東西。

這本書裏記錄的稻荷神社和他在現實裏印象中的稻荷神社完全不同。

如果無限世界是基於現實世界而來的,那麽只能證明一點——

這裏村民供奉的所謂的稻荷神其實根本就不是稻荷神本尊。

按照這裏村民熱愛狐貍的程度,沒準供奉的是別的什麽狐貍神呢。

不過這些不重要,搞清楚神明的身份只能推進劇情,許文年更想完成任務得到積分。

再者,那個‘守護神’說得也沒錯,‘神明不需要供奉’,無論村民供奉的是稻荷神還是其他的神,最終都不會改變神明可以給予一些東西也可以拿走一些東西的事實。

——

偌大的神社,幾個小姑娘穿著巫女的服裝,頭發被仔細束在後背,她們手上拿著鈴鐺,圍著神社中間的神像搖鈴跳舞。

而清漢女就是那座神像。

她現在穿著一身華貴的和服,裏三層外三層地套,頭上戴著金絲做成的頭冠,正端正地坐在祭祀臺上一動不動。

清漢女無法睜開眼睛,身上被泥石包裹,從外面看也只是普通的神像而已。

祭祀臺周圍是個紅漆墻的房間,下面地上鋪了很多蒲團,整整齊齊地擺著,供桌上的水果和其他貢品都是新的,整個臺面被收拾得幹幹凈凈,蠟燭和香灰都被及時清理了。

但這些清漢女都看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穿成這幅樣子,反正強制劇情已經讓她這樣坐著好久了,而且周圍安靜得很,連只鳥都沒有。

難不成她扮演的NPC狐貍還是個重要角色?

清漢女真的好煩,皺眉都不行。

但是下一秒,她的感覺就變了,突然能聽到臺下的聲音,嘈雜或者用熱鬧這個詞更為貼切,而且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面前的祭臺上躺著一個被扒光了的人,他的脖子、胸口和四肢都被木釘釘在祭臺上,已經被放幹了血,鮮血順著祭臺的凹陷紋理流向四周,最終匯聚在祭祀臺下面。

他看上去是剛死,血還在冒熱氣。

清漢女感覺到源源不斷的能量輸送到自己體內,但也僅僅只是感覺而已。

她反應過來了,這是幻境,或者說這是系統將這個角色的記憶以體驗的形式展現給NPC。

“神!神醒了!真的醒了!”

不知道是哪個膽兒大的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就開始咋咋呼呼,隨即其他人也擡起頭來看她,紛紛露出欣喜的神色,更有甚者想要上前摸她,結果被清漢女輕輕一揮手甩出去沒影了:“放肆。”

她的聲音和平時不同,帶著一些神明般的空靈氣息,穿通這個空間。

頓時,沒人敢說話了。

安靜片刻後,清漢女擡手將那個祭臺上的人掌控漂浮起來,嘴角微勾,瞇著眼睛笑道:“這個祭品,我很滿意。”

話音未落外面嘈雜了起來,一個人跌跌撞撞沖進神社,看到祭臺上已經斷了氣的男人時頓時像失去了靈魂,跪倒在地,顫抖著手去碰那個男人:“兒,兒子?……兒啊……”

清漢女記得他,不就是劇情中的那個村長嗎?

難道某一次祭祀活動中這個村子把他的兒子當做祭品供給了狐貍?

樂了。

看這情況應該是村長對自己兒子去世很不滿意的,但他在之後又怎麽還會繼續供奉神呢?明明不把這神社砸了燒了就算好的。

果然,之後村長就眼紅青筋暴起要砸了神像,被一眾村民攔著拉出去打,他們好像都很怕神明發怒,於是不停地磕頭請求原諒。

清漢女沒有任何動作,直到外面的打罵聲和尖叫聲都消失了,她才平靜擡手,賜給在座每個人一塊黃金,表達了自己的寬宏大量。

就在村民們拿到黃金的一瞬間場景開始變化起來,清漢女感覺到一陣眩暈,然後場景就變成了森林。

面前的泥土上拖著一條長長的血痕,清漢女跟著這個痕跡尋過去,血跡在村長家門口消失了。

老實說清漢女一點都不驚訝,畢竟以那種殘忍的方式祭祀了別人的兒子,被祭祀的人靈魂困於神的手裏,村長要是心裏一點恨意都沒有清漢女是不信的。

清漢女幻化成狐貍,很輕松從門口的縫隙裏鉆進了村長的家裏。

她躲在一堆柴火後面,看到村長如行屍走肉一般一手提著一只狐貍,一步一步走向地窖。

他冷漠地將兩只奄奄一息的狐貍丟了進去,然後鎖上門,將旁邊的魚缸壓了上去,似乎不解恨,他又用旁邊的石頭沙子之類的東西把空隙填滿。

清漢女想,這狐貍就算沒被打死,估計也得悶死。

忽然村長手上搬石頭的動作停了,僵硬地半跪在地上,腦袋猛的轉過來瞪著眼睛和清漢女對視了。

此刻他仿佛才是怪物,直直朝這邊撲來:“你們這些狐貍居然還敢進我家的門!殺了你們,賣你們的皮,吃你們的肉!”

清漢女嚇了一跳,就算只是以第一視角觀看這一切還是讓她稍微驚了一下。

她從門縫溜出去,隨後就消失在了路口。

這個角色顯然和別的狐貍不一樣,道行要高一些,村長沒抓住她。

清漢女回到森林,思考了片刻。

說起來這個神明這麽強,怎麽會不敢給自己的族人報仇呢?

難道是那種被封印了神,沒到時間就無法施展所有的能力?

清漢女覺得這個解釋最為合理。

場景再次變得模糊起來,這次來到了村頭,火光漫天,田園和房屋都被點燃了,哭喊和尖叫劃破夜空。

清漢女的手呈現狐貍利爪伸出來的模樣,見一個人殺一個,不管男女老少皆無法逃脫。

這是狐貍神的第一次報覆。

她離村長家越來越近了,就在她準備踹開門的時候,門忽然從裏面被打開了。

村長連滾帶爬跑出來跪在地上磕頭:“神,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放我一命!”

清漢女冷哼一聲,開口:“我等的就是這一天,祭祀之事是你們自己籌備的,想要得到什麽那當然得付出代價。而你殺我族人數不勝數,填滿你的地窖,你覺得我會放過你?”

也許這個角色比清漢女更喜歡看人在絕境中負隅頑抗,於是她慢悠悠地往前走,完全不著急殺了村長,人在極度恐懼下的味道讓她覺得新鮮。

“你不是又有了孩子嗎?那我就要你的孩子再次死在你面前,否則,這裏再無豐年!”

聽到她的聲音變得淒厲,村長嚇得身體哆嗦,又磕了幾個響頭。

他當初殺狐貍單純就是氣不過想要報覆,想著反正家裏都絕後了,自己死不死連不連累已經無所謂,可是當他再次擁有孩子時就想好好過日子了。

要是這種平靜的日子被打破,他完全沒辦法給任何人交代。

“狐仙!我、我每年給您供奉十倍的祭品,求您原諒我曾經的無知!”村長聲音顫抖,又磕了兩個響頭,看起來真的挺害怕。

清漢女沈默了很久,然後咧起嘴笑著答應了他:“好啊。”

看不出任何情緒,她好像打著什麽算盤。

回應後,場景消失,這次清漢女的眼前一片漆黑。

——幻境結束了。

她的感官也開始正常運作,聽到了周圍真實的聲音,外頭清晨鳥叫的聲音,還有陽光照射進來,讓她即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光的存在。

似乎還有兩個村民在收拾這個房間,聊天也不帶避諱的。

“祭祀活動到底什麽時候開始啊?”

“就明天晚上。”

“那村長之前跟外鄉人說的幾天後都是騙人的?”

“你是不是蠢,明明有人給咱們村人當替身,何必耗費力氣把自己人送上去。”

“也是。”

兩個村民就那麽毫無遮攔地聊天,往供桌上又擺了兩杯酒才離開。

清漢女收集到信息的同時還在想,這倆村民應該也沒想到他們供奉的神明聽得到吧。

果然老人言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是沒有道理。

兩個人離開後清漢女還是不能動,她估摸是得等到祭祀活動開始了。

這麽想的話,她得在這兒坐一整個白天。

“……”

清漢女強烈懷疑是系統不想讓她去給玩家當攪屎棍所以故意安排了個活動少的角色。

不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正好能梳理一下目前得到的信息。

這些村民都不知道是因為村長虐殺狐貍所以才降下懲罰的,而村長為了把自己摘幹凈,答應狐仙供奉十倍祭品。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忽悠其他村民的,反正居然也都信了,每年真的從村子裏搞十倍的人出來當祭品。

今年估摸本來已經選好人了,但是突然來了外鄉人,所以就成了這群村民套路那幫玩家給自己當替死鬼。

不過無所謂啦,人頭什麽的清漢女不太在意,就目前收割的人數來說,已經到達了系統最開始給的標準,那些氣運應該夠狐女樂呵一陣子了。

現在只需要在這兒坐著,等到祭祀開始,玩家肯定會主動來找她的。

她已經開始期待許文年能救這個副本多少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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