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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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自然，求人做事，要有求人的姿態。姜氏道，“那次是我說話太過分了，竟不知嬤嬤才是齊家真正的當家人。今日我特來道歉，一點點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容嬤嬤今天的脾氣出奇的好，不僅沒有怒，連臉色都沒有變。姜氏遞給她的小荷包，輕輕捏了捏，感覺裏面還是有點分量的。
這是何意？容嬤嬤自然是懂。冷冷一笑，是與那次姜氏眼睛的不屑一致。“哼～雲夫人可知那處宅子得值多少銀兩，按現在的物價來算，如把它賣了，那得來的銀兩足足夠你們母子倆吃上十年的米。”
姜氏道，“嬤嬤誤會，我不是要那宅子，我就是想借用來住一下，等哪天老夫人病好了，我可以立即交還給她……”
容嬤嬤目光斜過姜氏，盡是不屑。這麽年來，姜氏母子倆鄉下的房子是老夫人的，地也是老夫人的，這還不夠，偶爾隔斷時間還來哭一次窮，每次都是自己家多麽多麽可憐，老夫人刀子嘴豆腐心，每次都心軟，不僅給她們銀子，還經常讓姜氏從齊府帶些舊衣服、或者水果、點心回去。
而且每次老夫人說衣服是舊的，其實卻是新的，是她專門花錢定做的，給姜氏幾套，還給雲寧那孩子幾套，可見老夫人用心良苦。
偏偏這厚臉的人，在老夫人都這樣了，還要像吸血鬼一樣來齊家吸血，真是讓人寒心。
容嬤嬤道，“借？怎麽借？你以為是借米借油的小事，那麽大宅子，我若是答應你借你，以後老夫人清醒過來，我該如何給她交代？”
姜氏又道，“嬤嬤，你管那麽多做什麽，說白了，你不過是齊家的一個下人，就算你在這裏幹一輩子，齊家的財產都落不著你一個銅板。要我說，只有您手裏的這個才是最真真切切的，您可要抓牢了。”後面聲音很小，廳外人聽不到。
姜氏說的理，容嬤嬤自然懂。她是齊家的下人，永遠都是，先不說齊家還有這三位主子在，就算沒有他們，那些財產不可能輪到她手上。誰家沒幾個親戚，齊家現在是還沒散，要是哪天散了，像姜氏這樣八桿子不著的親戚，說不定哪天就冒出來一大堆。
更何況還有一個齊湛，他可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那宅子被齊湛占著，雖然他偶爾回去，但沒有齊湛同意，別說姜氏搬不進去，就連容嬤嬤自己都進不去。
所以，此次姜氏註定失敗而歸。
具體原因，容嬤嬤可沒必要和她解釋，也永遠都不想和她解釋。怒斥道，“不必多說，那宅子你永遠不可能得到。”
方蕁只聽到這裏，也能猜到後面。她知道，容嬤嬤脾氣暴，但只對下人，對主人家也就方蕁嗓門大點，現在她對姜氏用上了罵下人的氣勢，可見已經氣到了極點。
看來，姜氏待會死的慘。
方蕁猜得沒錯，只一會功夫，容嬤嬤就把姜氏趕出了前廳。是用推的，沒有像潑婦罵街一樣，也差不多那個意思了。一路推一路走，直到大門口，容嬤嬤與姜氏門檻之隔，一個氣勢盛人，一個淒慘可憐卻硬擠笑容。
容嬤嬤道，“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我已經給夠你臉了。倘若你再敢打那宅子的主意，我就不會像今天這麽溫柔了。”
說罷，即關門。
最後門縫合上那瞬間，方蕁好想看到了姜氏開口在說什麽，具體聽不到。可姜氏最後一個表情，卻是在她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人前，姜氏一直都是笑吟吟的，剛剛那一瞬間，姜氏整個表情都崩了，眼睛的光亮，突然漆黑，就連目光所觸及處都是一片黑暗。那不是絕望是什麽？
本來方蕁是偷偷來看俊俏小哥哥的，現在倒好，小哥哥沒來，看到了小哥哥的娘。而且還是失望的走回去，方蕁難以想象，雲寧看到自己娘這麽沮喪的樣子得有多難受。
方蕁也難受，心裏堵堵的，是沒見到想見的人的失望，也是被姜氏那個表情感染了。她想，只怕是以後都很難見到俊俏小哥哥了。
心裏裝著事，方蕁無精打采的走著。一步一步特別慢，走了好久都沒有走出前院。
剛巧，齊湛從外面回來，進門就看到方蕁即將消失的背影。“蕁丫頭～”
方蕁哪知道齊湛叫自己，她根本沒回應。
小丫頭背影喪喪的，叫她也聽不見，像顆被曬幹的鹹菜一樣，很遠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沮喪。齊湛沒去瞎猜，直接大步走到方蕁身邊，拍拍方蕁的肩膀，同問道。“想什麽啦？沒精打采的。”
方蕁回過神來，看了齊湛一眼，眼神還是喪喪的，頓了好久才問道。“齊湛，你說為什麽容嬤嬤那麽兇？”想了這麽久得出的結論，就是容嬤嬤太不講理，才會讓姜氏難過。
齊湛遲疑了下，目光掃了她整整幾圈，“那毒婦又欺負你了？是為什麽事？不會是上次的事吧！”
語氣急切，好像肚子裏憋了團火。
方蕁搖頭道，“沒有，嬤嬤好久都沒罵我了。”可她罵別人了，方蕁替人家難過而已。
方蕁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除了容嬤嬤能把她罵到掉眼淚，還真沒誰有這本事。
齊湛想起上次與容嬤嬤的那一場爭執，容嬤嬤當時被氣得啞口無言，家裏的下人們幾乎都跟著遭了殃，而自己還被孤立那麽久。
這段時間，要不是靠在奶奶和方蕁屋裏輪流蹭吃，恐怕他早就餓死了。
他一個主子，被一個下人壓得這麽死，心裏早就窩著火。要不是看家裏那麽人和事離不開容嬤嬤處理，齊湛早就想把容嬤嬤送回她老家養老去了。
火憋著傷身，也不只他一個人憋火，私下裏下人們也在議論自從老夫人瘋了，容嬤嬤說話做事就越來越囂張。完全不把任何人放眼裏，因此，還氣走了幾個下人。
齊湛暗暗決定，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下這目無主子的下人。
旁邊的方蕁依然安靜，齊湛有了打算，換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又開始逗小丫頭玩，說不定能逗樂了呀！“哎～你腦袋要掉了。”
確實，方蕁頭都要低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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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求人做事，要有求人的姿態。姜氏道，“那次是我說話太過分了，竟不知嬤嬤才是齊家真正的當家人。今日我特來道歉，一點點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容嬤嬤今天的脾氣出奇的好，不僅沒有怒，連臉色都沒有變。姜氏遞給她的小荷包，輕輕捏了捏，感覺裏面還是有點分量的。
這是何意？容嬤嬤自然是懂。冷冷一笑，是與那次姜氏眼睛的不屑一致。“哼～雲夫人可知那處宅子得值多少銀兩，按現在的物價來算，如把它賣了，那得來的銀兩足足夠你們母子倆吃上十年的米。”
姜氏道，“嬤嬤誤會，我不是要那宅子，我就是想借用來住一下，等哪天老夫人病好了，我可以立即交還給她……”
容嬤嬤目光斜過姜氏，盡是不屑。這麽年來，姜氏母子倆鄉下的房子是老夫人的，地也是老夫人的，這還不夠，偶爾隔斷時間還來哭一次窮，每次都是自己家多麽多麽可憐，老夫人刀子嘴豆腐心，每次都心軟，不僅給她們銀子，還經常讓姜氏從齊府帶些舊衣服、或者水果、點心回去。
而且每次老夫人說衣服是舊的，其實卻是新的，是她專門花錢定做的，給姜氏幾套，還給雲寧那孩子幾套，可見老夫人用心良苦。
偏偏這厚臉的人，在老夫人都這樣了，還要像吸血鬼一樣來齊家吸血，真是讓人寒心。
容嬤嬤道，“借？怎麽借？你以為是借米借油的小事，那麽大宅子，我若是答應你借你，以後老夫人清醒過來，我該如何給她交代？”
姜氏又道，“嬤嬤，你管那麽多做什麽，說白了，你不過是齊家的一個下人，就算你在這裏幹一輩子，齊家的財產都落不著你一個銅板。要我說，只有您手裏的這個才是最真真切切的，您可要抓牢了。”後面聲音很小，廳外人聽不到。
姜氏說的理，容嬤嬤自然懂。她是齊家的下人，永遠都是，先不說齊家還有這三位主子在，就算沒有他們，那些財產不可能輪到她手上。誰家沒幾個親戚，齊家現在是還沒散，要是哪天散了，像姜氏這樣八桿子不著的親戚，說不定哪天就冒出來一大堆。
更何況還有一個齊湛，他可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那宅子被齊湛占著，雖然他偶爾回去，但沒有齊湛同意，別說姜氏搬不進去，就連容嬤嬤自己都進不去。
所以，此次姜氏註定失敗而歸。
具體原因，容嬤嬤可沒必要和她解釋，也永遠都不想和她解釋。怒斥道，“不必多說，那宅子你永遠不可能得到。”
方蕁只聽到這裏，也能猜到後面。她知道，容嬤嬤脾氣暴，但只對下人，對主人家也就方蕁嗓門大點，現在她對姜氏用上了罵下人的氣勢，可見已經氣到了極點。
看來，姜氏待會死的慘。
方蕁猜得沒錯，只一會功夫，容嬤嬤就把姜氏趕出了前廳。是用推的，沒有像潑婦罵街一樣，也差不多那個意思了。一路推一路走，直到大門口，容嬤嬤與姜氏門檻之隔，一個氣勢盛人，一個淒慘可憐卻硬擠笑容。
容嬤嬤道，“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我已經給夠你臉了。倘若你再敢打那宅子的主意，我就不會像今天這麽溫柔了。”
說罷，即關門。
最後門縫合上那瞬間，方蕁好想看到了姜氏開口在說什麽，具體聽不到。可姜氏最後一個表情，卻是在她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人前，姜氏一直都是笑吟吟的，剛剛那一瞬間，姜氏整個表情都崩了，眼睛的光亮，突然漆黑，就連目光所觸及處都是一片黑暗。那不是絕望是什麽？
本來方蕁是偷偷來看俊俏小哥哥的，現在倒好，小哥哥沒來，看到了小哥哥的娘。而且還是失望的走回去，方蕁難以想象，雲寧看到自己娘這麽沮喪的樣子得有多難受。
方蕁也難受，心裏堵堵的，是沒見到想見的人的失望，也是被姜氏那個表情感染了。她想，只怕是以後都很難見到俊俏小哥哥了。
心裏裝著事，方蕁無精打采的走著。一步一步特別慢，走了好久都沒有走出前院。
剛巧，齊湛從外面回來，進門就看到方蕁即將消失的背影。“蕁丫頭～”
方蕁哪知道齊湛叫自己，她根本沒回應。
小丫頭背影喪喪的，叫她也聽不見，像顆被曬幹的鹹菜一樣，很遠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沮喪。齊湛沒去瞎猜，直接大步走到方蕁身邊，拍拍方蕁的肩膀，同問道。“想什麽啦？沒精打采的。”
方蕁回過神來，看了齊湛一眼，眼神還是喪喪的，頓了好久才問道。“齊湛，你說為什麽容嬤嬤那麽兇？”想了這麽久得出的結論，就是容嬤嬤太不講理，才會讓姜氏難過。
齊湛遲疑了下，目光掃了她整整幾圈，“那毒婦又欺負你了？是為什麽事？不會是上次的事吧！”
語氣急切，好像肚子裏憋了團火。
方蕁搖頭道，“沒有，嬤嬤好久都沒罵我了。”可她罵別人了，方蕁替人家難過而已。
方蕁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除了容嬤嬤能把她罵到掉眼淚，還真沒誰有這本事。
齊湛想起上次與容嬤嬤的那一場爭執，容嬤嬤當時被氣得啞口無言，家裏的下人們幾乎都跟著遭了殃，而自己還被孤立那麽久。
這段時間，要不是靠在奶奶和方蕁屋裏輪流蹭吃，恐怕他早就餓死了。
他一個主子，被一個下人壓得這麽死，心裏早就窩著火。要不是看家裏那麽人和事離不開容嬤嬤處理，齊湛早就想把容嬤嬤送回她老家養老去了。
火憋著傷身，也不只他一個人憋火，私下裏下人們也在議論自從老夫人瘋了，容嬤嬤說話做事就越來越囂張。完全不把任何人放眼裏，因此，還氣走了幾個下人。
齊湛暗暗決定，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下這目無主子的下人。
旁邊的方蕁依然安靜，齊湛有了打算，換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又開始逗小丫頭玩，說不定能逗樂了呀！“哎～你腦袋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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