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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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姜氏說得口幹舌燥，都沒人搭話，她只好喝口茶繼續說。“其實寧兒讀書的事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我和夫子都說好了，寧兒隨時可以去書院。可比較為難的是，咱們家住城外，實在太遠，每日若是來回一趟，寧兒跑得辛苦，我這個做娘的也心疼。”
確實，他們家進城都要一個多時辰的路程。方蕁沒去過雲家，並不清楚。容嬤嬤也沒去過，但好歹對興州熟悉多年，自然是知道路有多遠。
可，這跟齊家有什麽關系？
容嬤嬤猜測道，“雲夫人是想把表公子安置在齊家，好方便他讀書？”
猜到一半，卻沒猜全對，姜氏心中早有盤算。“寧兒雖小，但好歹也算個半大少年了。我再怎麽厚臉，也不能把他這麽大個包袱托付給齊家呀！”
容嬤嬤心中冷嘲，哼，狡猾的狐貍。
姜氏道，“姑媽不是在城裏還有處宅子嗎？我想……”
果然不簡單，容嬤嬤喝止，“不行，你想都別想。”
姜氏算計的就是老夫人的另一處宅子，也在興州，距離齊家就幾條街，離姜氏給自己兒子選的《穆林書院》很久。那宅子地段沒齊宅這麽好，還要小很多，大概就齊宅四分之一那麽大，與齊宅相比是小氣了些，但要是那普通商人家庭來說，容納一家幾口人，在加幾個下人，是綽綽有餘的。
可姜氏不知道，那宅子正是齊湛被趕出去那兩年居住的。準確來說，那宅子現在屬於齊湛。
容嬤嬤早就知道此事，無可奈何，也沒立場管。現在姜氏打那宅子的主意，她作為齊家的管家，就算那宅子是齊湛的，她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又一次被嚇人喝止，姜氏臉瞬間就變了。反問道，“你是何身份，有什麽資格說不行？”
說話語氣勢強，配上姜氏狠狠的眼神，在別人看來，就像是平日裏容嬤嬤怒罵下人一樣，簡直是霸氣十足。
容嬤嬤吃了好大一個鱉，堵得話都說不出來，也不能反駁。畢竟明面上，方蕁還是主子，她說什麽話，都不能壓過主子。
見容嬤嬤啞口無言，姜氏心中得意，卻不表現出來。換上好商量的表情，繼續對方蕁說道。“那宅子空著也是空，久了沒人住，那些家具都得發黴不是。夫人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母子倆，把那宅子暫時借給我們住。等以後寧兒考了功名，我們一定加倍償還您的恩情。”
姜氏很誠懇，說話幾度哽咽。一旁不說話的雲寧，偶爾皺眉，偶爾側頭不看自己母親。
這麽大的事，一所方蕁都沒見過的大宅子，突然有人問她借，要求她作主，她哪兒那麽大的權利。
猶豫道，“把房子借你們？我說了不算吧！”
瞄著容嬤嬤臉色，鐵黑鐵黑的，明顯不同意。姜氏眼尖也看到她們之間的互動，只暗道，果然這個家是這下人說了算。
這樣，只能賭一把，看這下人敢不敢當眾打主人的臉。
姜氏突然站起，到方蕁另一側空位坐著，拉著她的手道。“夫人可記得，姑媽她以前常說她那個妹妹死得早，兒子沒幾年又去了，她沒見到他們最後一面，腸子都悔青了。還說她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母子兩，才能彌補她心中遺憾。”
這話老夫人確實有說，而且每次念叨完就抹眼淚，方蕁看到可心疼了。
有點心軟，表現在臉上。
姜氏繼續道，“我們母子倆真是沒辦法才想到來求您的，您不知道，城裏的租子高，要租個宅子，我們可能連飯都吃不起，恐怕早晚得餓死。不過您放心，就借我們住幾年，等寧兒成人，我們一定搬回鄉下去住。”
對於方蕁來說，借房子給人不是什麽大事，甚至她們搬進齊家對她都沒影響，可她更知道，她那說話沒有用人，就算答應了，這母子倆也搬不進去。
最終還是要看容嬤嬤同意不。況且剛剛容嬤嬤都強烈反對了，她要是真應了，待會人走了，她還不得死慘。
“我真做不了主，你們還是問容嬤嬤吧！”所以，還是把球踢給容嬤嬤最好。
方蕁這麽慫，無論怎麽懇求都不敢決定，這是姜氏萬萬沒想到的。可禮都送了，目的沒達到，她怎麽能甘心。
“夫人……您就當行行好……”突然，姜氏哭泣起來，可憐極了，拉著方蕁胳膊，力度大得把她都嚇呆了。
自己的母親哭得梨花帶雨，雲寧終於坐不住了，上前扶著自己母親，語氣裏壓著怒火。“娘，你這是做什麽？”
姜氏沒有理自己的兒子，繼續向方蕁哭訴。“夫人不知道，鄉下日子有多苦，我一個寡婦，什麽苦都吃了，才把兒子拉扯這麽大，真的不容易呀！你可憐可憐我這個做母親的……”
姜氏哭得很認真，眼淚抽泣樣樣具全，可就是太真了，幾乎壓過她說話的聲音。方蕁全程懵逼，聽不到她說什麽，實在是哄小孩都不會，哄這麽大個人就更困難了。
肯定不會哄，方蕁懵逼完，想到第一件事就是躲，剛好雲寧在面前，高高瘦瘦的小子，藏在他身後，就天下太平了。
“姑姑，你別哭了，有什麽事你和嬤嬤商量，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方蕁躲得嚴實，使勁拉著雲寧，就是不敢面對姜氏。
“娘，我們回去，書我不讀了。”雲寧顧著護自己的母親，倒沒太管方蕁，只是覺得背上癢癢的，應該是方蕁的腦袋在蹭他。
三人也就拉扯了幾下，容嬤嬤就挺身而出，她面對雲寧，堵了姜氏靠近方蕁的路，肅言道。“時辰不早了，我勸雲夫人還是趕緊回去吧！你們家那麽遠，要是晚走一點，說不定到家就天黑了。”
時辰尚早，還不至正午，容嬤嬤這明擺著趕人走，姜氏自然清楚。她收起眼淚，不再繼續鬧，她更清楚，這次不成把關系搞僵了，以後便也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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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說得口幹舌燥，都沒人搭話，她只好喝口茶繼續說。“其實寧兒讀書的事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我和夫子都說好了，寧兒隨時可以去書院。可比較為難的是，咱們家住城外，實在太遠，每日若是來回一趟，寧兒跑得辛苦，我這個做娘的也心疼。”
確實，他們家進城都要一個多時辰的路程。方蕁沒去過雲家，並不清楚。容嬤嬤也沒去過，但好歹對興州熟悉多年，自然是知道路有多遠。
可，這跟齊家有什麽關系？
容嬤嬤猜測道，“雲夫人是想把表公子安置在齊家，好方便他讀書？”
猜到一半，卻沒猜全對，姜氏心中早有盤算。“寧兒雖小，但好歹也算個半大少年了。我再怎麽厚臉，也不能把他這麽大個包袱托付給齊家呀！”
容嬤嬤心中冷嘲，哼，狡猾的狐貍。
姜氏道，“姑媽不是在城裏還有處宅子嗎？我想……”
果然不簡單，容嬤嬤喝止，“不行，你想都別想。”
姜氏算計的就是老夫人的另一處宅子，也在興州，距離齊家就幾條街，離姜氏給自己兒子選的《穆林書院》很久。那宅子地段沒齊宅這麽好，還要小很多，大概就齊宅四分之一那麽大，與齊宅相比是小氣了些，但要是那普通商人家庭來說，容納一家幾口人，在加幾個下人，是綽綽有餘的。
可姜氏不知道，那宅子正是齊湛被趕出去那兩年居住的。準確來說，那宅子現在屬於齊湛。
容嬤嬤早就知道此事，無可奈何，也沒立場管。現在姜氏打那宅子的主意，她作為齊家的管家，就算那宅子是齊湛的，她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又一次被嚇人喝止，姜氏臉瞬間就變了。反問道，“你是何身份，有什麽資格說不行？”
說話語氣勢強，配上姜氏狠狠的眼神，在別人看來，就像是平日裏容嬤嬤怒罵下人一樣，簡直是霸氣十足。
容嬤嬤吃了好大一個鱉，堵得話都說不出來，也不能反駁。畢竟明面上，方蕁還是主子，她說什麽話，都不能壓過主子。
見容嬤嬤啞口無言，姜氏心中得意，卻不表現出來。換上好商量的表情，繼續對方蕁說道。“那宅子空著也是空，久了沒人住，那些家具都得發黴不是。夫人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母子倆，把那宅子暫時借給我們住。等以後寧兒考了功名，我們一定加倍償還您的恩情。”
姜氏很誠懇，說話幾度哽咽。一旁不說話的雲寧，偶爾皺眉，偶爾側頭不看自己母親。
這麽大的事，一所方蕁都沒見過的大宅子，突然有人問她借，要求她作主，她哪兒那麽大的權利。
猶豫道，“把房子借你們？我說了不算吧！”
瞄著容嬤嬤臉色，鐵黑鐵黑的，明顯不同意。姜氏眼尖也看到她們之間的互動，只暗道，果然這個家是這下人說了算。
這樣，只能賭一把，看這下人敢不敢當眾打主人的臉。
姜氏突然站起，到方蕁另一側空位坐著，拉著她的手道。“夫人可記得，姑媽她以前常說她那個妹妹死得早，兒子沒幾年又去了，她沒見到他們最後一面，腸子都悔青了。還說她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母子兩，才能彌補她心中遺憾。”
這話老夫人確實有說，而且每次念叨完就抹眼淚，方蕁看到可心疼了。
有點心軟，表現在臉上。
姜氏繼續道，“我們母子倆真是沒辦法才想到來求您的，您不知道，城裏的租子高，要租個宅子，我們可能連飯都吃不起，恐怕早晚得餓死。不過您放心，就借我們住幾年，等寧兒成人，我們一定搬回鄉下去住。”
對於方蕁來說，借房子給人不是什麽大事，甚至她們搬進齊家對她都沒影響，可她更知道，她那說話沒有用人，就算答應了，這母子倆也搬不進去。
最終還是要看容嬤嬤同意不。況且剛剛容嬤嬤都強烈反對了，她要是真應了，待會人走了，她還不得死慘。
“我真做不了主，你們還是問容嬤嬤吧！”所以，還是把球踢給容嬤嬤最好。
方蕁這麽慫，無論怎麽懇求都不敢決定，這是姜氏萬萬沒想到的。可禮都送了，目的沒達到，她怎麽能甘心。
“夫人……您就當行行好……”突然，姜氏哭泣起來，可憐極了，拉著方蕁胳膊，力度大得把她都嚇呆了。
自己的母親哭得梨花帶雨，雲寧終於坐不住了，上前扶著自己母親，語氣裏壓著怒火。“娘，你這是做什麽？”
姜氏沒有理自己的兒子，繼續向方蕁哭訴。“夫人不知道，鄉下日子有多苦，我一個寡婦，什麽苦都吃了，才把兒子拉扯這麽大，真的不容易呀！你可憐可憐我這個做母親的……”
姜氏哭得很認真，眼淚抽泣樣樣具全，可就是太真了，幾乎壓過她說話的聲音。方蕁全程懵逼，聽不到她說什麽，實在是哄小孩都不會，哄這麽大個人就更困難了。
肯定不會哄，方蕁懵逼完，想到第一件事就是躲，剛好雲寧在面前，高高瘦瘦的小子，藏在他身後，就天下太平了。
“姑姑，你別哭了，有什麽事你和嬤嬤商量，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方蕁躲得嚴實，使勁拉著雲寧，就是不敢面對姜氏。
“娘，我們回去，書我不讀了。”雲寧顧著護自己的母親，倒沒太管方蕁，只是覺得背上癢癢的，應該是方蕁的腦袋在蹭他。
三人也就拉扯了幾下，容嬤嬤就挺身而出，她面對雲寧，堵了姜氏靠近方蕁的路，肅言道。“時辰不早了，我勸雲夫人還是趕緊回去吧！你們家那麽遠，要是晚走一點，說不定到家就天黑了。”
時辰尚早，還不至正午，容嬤嬤這明擺著趕人走，姜氏自然清楚。她收起眼淚，不再繼續鬧，她更清楚，這次不成把關系搞僵了，以後便也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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