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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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沒過一會兒，方蕁就與丫頭扶著老夫人就慢悠悠的到了前廳。裏面有說話的聲音，是容嬤嬤與姜氏在說話，有說有笑，聽著聊得挺開心。
三人是從前廳通往後堂的小門進去，第一眼自然是看到姜氏，面向她們。
姜氏一身布衣，粗糙卻幹凈，臉上眼角處已經有了皺紋。是個愛美的中年婦人，今日化了點妝，皮膚顯得很白，她嘴唇塗得鮮紅，與一身素凈的衣衫形成鮮明的對比。
姜氏不到三十就喪夫，到現在都三十五、六了，一個人帶著兒子在城外的興林村居住。她家條件差，不富裕，平日裏種些菜來維持生計。
見到老夫人，姜氏目光立即轉過來，親熱的喚著。“姑媽，好久不見你了呀！我可想死你了。”
姜氏笑得像花兒一樣，往老夫人面前走，方蕁沒看她，實在是妝化得太俗了，不如不化的好。轉了轉掃廳裏一圈，才發現還有一個人。
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長得很白凈，高高瘦瘦的，有點稚嫩。他表情淡淡的看著姜氏的背影，一雙深邃漆黑的星目裏，都是朦朧的霧氣。清冷，高傲。
如此俊美少年，方蕁已經很久沒看到過了。只一眼，她就看呆了。而且越看越熟悉，感覺像哪裏見過。
使勁回憶著，肯定這輩子沒見過，因為她都沒怎麽出門，腦子裏有印象的，除了家裏的這些男家丁，也就是齊湛了。齊湛也很好看，但是那種有些邪魅的好看，他那眼珠子轉得快，腦子也轉得快，是個精明的人。有點像以前的奶奶，心裏的東西藏得深深的，處事時，永遠都是淡定自然。
眼前這個男孩，長得很精致，可能是由於年紀小，五官沒長開，特別像拉長版的瓷娃娃。
這張臉很熟悉，像一個人，又不太像……使勁的想著，搜索著前世認識的所有人。
“鄰家大哥哥……”方蕁突然想到，這人好像自己以前家裏隔壁住的一個大哥哥。
前世方蕁家是普通家庭，住的是平常的小區，也就是那種幾十層的房子。每一層幾戶人，她們家那棟就兩戶，隔壁家是個單身的小夥子，就是她的鄰家大哥哥。
那是個陽光的男孩，長得很好看，就像雲寧一樣，那幅俊美的長相，無論是古裝還是時裝，穿在身上都帥氣。
方蕁與男孩認識，也就是樓道間進出經常見面。
那時方蕁五、六歲，長得很可愛。男孩每次見她都招呼，有時高興還請她進門吃零食，看電視什麽的。
小女孩嘛！有人對自己好就喜歡。男孩長那麽帥氣，人又好，時間久了，方蕁就成了好夥伴。
現在看到一個差點和大哥哥一摸一樣的人，方蕁可激動了，過去就拉著男孩，像去他家玩時，搶人家手上的零食一樣往男孩手臂上攀。“大哥哥……”
面對陌生的人接觸，少年第一反應就是躲，他退後一步，躲開方蕁的觸碰。說話是大人的語氣，“姑娘，請自重……”
方蕁也就是突然見到“老熟人”有點激動，這被少年喝止，她立即撒手，全身都僵了，尤其是看到人家拒人千裏的冷漠，人都傻楞住了。
姜氏那邊也楞住了，她剛拉到老夫人的手，還沒說話，就被方蕁風一樣的行動，吸引了註意。轉身看著僵硬著的兩人，滿腦子胡思亂想。
這齊夫人怎麽認識寧兒的？
一直在廳裏站著，謹慎觀察的姜氏所有行動的容嬤嬤也看到方蕁去拉人家，男女有別，大白天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
這種情況，依她的性格自然要吼上幾句，可眼疾手快的姜氏比她快多了，招呼著少年道。“寧兒，你楞著做什麽？見了姑祖母還不快行禮。”
僵硬的氣氛被打破，少年然向前幾步，拱拱手，低眉對老夫人施禮。“雲寧見過姑祖母。”
原來少年叫雲寧。
方蕁不呆了，還偷偷瞄了眼雲寧。少年恭敬的樣子，垂目看地面，看不到他的眼神，清雋的側臉，是那樣的美好。
奇怪，同樣一張臉，前世的大哥哥溫暖的感覺，這個少年，卻從裏到外透著冰冷。
尷尬化解，容嬤嬤緊繃的臉松了點，與姜氏相同，她也在想方蕁和雲寧怎麽認識的。記得姜氏是在丈夫去世後才遷到興州來的，不過五、六年時光，那時候姜氏來著兒子來齊家投靠，說是死去丈夫意願，希望老夫人可以照顧照顧她們孤兒寡母。老夫人見她們可憐，便把自家城外的小木屋給了她們，同時還給了些銀兩和一畝多地，讓她們維持生計。
那以後，姜氏就帶著兒子住在城外，只偶爾過年過節來過齊家，帶些鄉下種的菜什麽的。雲寧幾乎沒來過，說是那孩子怕生，不愛出門。
就連容嬤嬤也只見過那孩子兩次，一次姜氏五年前投靠那天，一次就是今天。幾年光陰，稚子長成了俊朗少年，容嬤嬤都差點認不得，何況是從來沒與他見過面的方蕁。
雲寧給老夫人行禮，老夫人笑得樂呵呵的，問道。“乖，小寧成親了嗎？”
這樣的問題，雲寧被問蒙了，擡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想得到合適的答案。
姜氏也有些意外，楞了會兒，轉而又笑起來。“姑媽，寧兒還小，不到成婚的年齡啦！”
見姜氏笑著，老夫人也笑著，剛剛問了什麽問題，她早就忘了。
之前姜氏來看過老夫人，知道她糊塗了，說話沒頭沒尾的，她沒有繼續接話，只遞一個眼神示意兒子起身，雲寧便快速的站直了身體。依然是不多話，要麽看地面，要麽看自己的母親。
方蕁瞧著少年的背影，胡思亂想，容嬤嬤觀察了會，見她沒有過分的舉止，便也沒說什麽。畢竟是有客人在，就算她是齊府管家，在外人面前，夫人的面子多少要留一點的。
不知姜氏此次來有何目的，她拉著老夫人親切極了，在廳裏面，二人在側位，一人一個位置坐著。
拉著手，聊起來。
姜氏道，“姑媽這年紀該享福了，以後什麽事都不用操心，全讓小輩去做……”
“享福，享福，奶奶享福了。”老夫人糊裏糊塗的，人家問什麽都點頭，或者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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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方蕁就與丫頭扶著老夫人就慢悠悠的到了前廳。裏面有說話的聲音，是容嬤嬤與姜氏在說話，有說有笑，聽著聊得挺開心。
三人是從前廳通往後堂的小門進去，第一眼自然是看到姜氏，面向她們。
姜氏一身布衣，粗糙卻幹凈，臉上眼角處已經有了皺紋。是個愛美的中年婦人，今日化了點妝，皮膚顯得很白，她嘴唇塗得鮮紅，與一身素凈的衣衫形成鮮明的對比。
姜氏不到三十就喪夫，到現在都三十五、六了，一個人帶著兒子在城外的興林村居住。她家條件差，不富裕，平日裏種些菜來維持生計。
見到老夫人，姜氏目光立即轉過來，親熱的喚著。“姑媽，好久不見你了呀！我可想死你了。”
姜氏笑得像花兒一樣，往老夫人面前走，方蕁沒看她，實在是妝化得太俗了，不如不化的好。轉了轉掃廳裏一圈，才發現還有一個人。
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長得很白凈，高高瘦瘦的，有點稚嫩。他表情淡淡的看著姜氏的背影，一雙深邃漆黑的星目裏，都是朦朧的霧氣。清冷，高傲。
如此俊美少年，方蕁已經很久沒看到過了。只一眼，她就看呆了。而且越看越熟悉，感覺像哪裏見過。
使勁回憶著，肯定這輩子沒見過，因為她都沒怎麽出門，腦子裏有印象的，除了家裏的這些男家丁，也就是齊湛了。齊湛也很好看，但是那種有些邪魅的好看，他那眼珠子轉得快，腦子也轉得快，是個精明的人。有點像以前的奶奶，心裏的東西藏得深深的，處事時，永遠都是淡定自然。
眼前這個男孩，長得很精致，可能是由於年紀小，五官沒長開，特別像拉長版的瓷娃娃。
這張臉很熟悉，像一個人，又不太像……使勁的想著，搜索著前世認識的所有人。
“鄰家大哥哥……”方蕁突然想到，這人好像自己以前家裏隔壁住的一個大哥哥。
前世方蕁家是普通家庭，住的是平常的小區，也就是那種幾十層的房子。每一層幾戶人，她們家那棟就兩戶，隔壁家是個單身的小夥子，就是她的鄰家大哥哥。
那是個陽光的男孩，長得很好看，就像雲寧一樣，那幅俊美的長相，無論是古裝還是時裝，穿在身上都帥氣。
方蕁與男孩認識，也就是樓道間進出經常見面。
那時方蕁五、六歲，長得很可愛。男孩每次見她都招呼，有時高興還請她進門吃零食，看電視什麽的。
小女孩嘛！有人對自己好就喜歡。男孩長那麽帥氣，人又好，時間久了，方蕁就成了好夥伴。
現在看到一個差點和大哥哥一摸一樣的人，方蕁可激動了，過去就拉著男孩，像去他家玩時，搶人家手上的零食一樣往男孩手臂上攀。“大哥哥……”
面對陌生的人接觸，少年第一反應就是躲，他退後一步，躲開方蕁的觸碰。說話是大人的語氣，“姑娘，請自重……”
方蕁也就是突然見到“老熟人”有點激動，這被少年喝止，她立即撒手，全身都僵了，尤其是看到人家拒人千裏的冷漠，人都傻楞住了。
姜氏那邊也楞住了，她剛拉到老夫人的手，還沒說話，就被方蕁風一樣的行動，吸引了註意。轉身看著僵硬著的兩人，滿腦子胡思亂想。
這齊夫人怎麽認識寧兒的？
一直在廳裏站著，謹慎觀察的姜氏所有行動的容嬤嬤也看到方蕁去拉人家，男女有別，大白天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
這種情況，依她的性格自然要吼上幾句，可眼疾手快的姜氏比她快多了，招呼著少年道。“寧兒，你楞著做什麽？見了姑祖母還不快行禮。”
僵硬的氣氛被打破，少年然向前幾步，拱拱手，低眉對老夫人施禮。“雲寧見過姑祖母。”
原來少年叫雲寧。
方蕁不呆了，還偷偷瞄了眼雲寧。少年恭敬的樣子，垂目看地面，看不到他的眼神，清雋的側臉，是那樣的美好。
奇怪，同樣一張臉，前世的大哥哥溫暖的感覺，這個少年，卻從裏到外透著冰冷。
尷尬化解，容嬤嬤緊繃的臉松了點，與姜氏相同，她也在想方蕁和雲寧怎麽認識的。記得姜氏是在丈夫去世後才遷到興州來的，不過五、六年時光，那時候姜氏來著兒子來齊家投靠，說是死去丈夫意願，希望老夫人可以照顧照顧她們孤兒寡母。老夫人見她們可憐，便把自家城外的小木屋給了她們，同時還給了些銀兩和一畝多地，讓她們維持生計。
那以後，姜氏就帶著兒子住在城外，只偶爾過年過節來過齊家，帶些鄉下種的菜什麽的。雲寧幾乎沒來過，說是那孩子怕生，不愛出門。
就連容嬤嬤也只見過那孩子兩次，一次姜氏五年前投靠那天，一次就是今天。幾年光陰，稚子長成了俊朗少年，容嬤嬤都差點認不得，何況是從來沒與他見過面的方蕁。
雲寧給老夫人行禮，老夫人笑得樂呵呵的，問道。“乖，小寧成親了嗎？”
這樣的問題，雲寧被問蒙了，擡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想得到合適的答案。
姜氏也有些意外，楞了會兒，轉而又笑起來。“姑媽，寧兒還小，不到成婚的年齡啦！”
見姜氏笑著，老夫人也笑著，剛剛問了什麽問題，她早就忘了。
之前姜氏來看過老夫人，知道她糊塗了，說話沒頭沒尾的，她沒有繼續接話，只遞一個眼神示意兒子起身，雲寧便快速的站直了身體。依然是不多話，要麽看地面，要麽看自己的母親。
方蕁瞧著少年的背影，胡思亂想，容嬤嬤觀察了會，見她沒有過分的舉止，便也沒說什麽。畢竟是有客人在，就算她是齊府管家，在外人面前，夫人的面子多少要留一點的。
不知姜氏此次來有何目的，她拉著老夫人親切極了，在廳裏面，二人在側位，一人一個位置坐著。
拉著手，聊起來。
姜氏道，“姑媽這年紀該享福了，以後什麽事都不用操心，全讓小輩去做……”
“享福，享福，奶奶享福了。”老夫人糊裏糊塗的，人家問什麽都點頭，或者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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