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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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重重
傍晚，住進客棧之後，小寶問道：“二少爺，你真的相信他們所說的話嗎？”
蕭然不動聲色地道：“你覺得他們有問題？”
“不是有問題，而是非常有問題。世上哪兒有這麽巧的事啊？我們是因為不急著趕路，所以才繞道來游玩的，他們怎麽會也選同樣的路線呢？分明就是有意跟蹤我們嘛。”
蕭然讚賞地道：“嗯，有道理，看來你真是大有長進啊。”
小寶興奮地道：“這麽說，二少爺也是這麽認為的了？”
“不錯，我也不相信會有這麽巧的事。他們騎馬去嶺南，根本用不著這麽早就動身的，如果是另有要事，又怎麽會約我們同行呢？我想他們一定是另有目的才是。”
“嗯，肯定是的。那我們該怎麽辦呢？”
“先別管他們，靜觀其變好了。”
“萬一他們要對二少爺不利怎麽辦？我一個人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這個你放心，他們暫時不會把我們怎麽樣的，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地接近我們了。好了，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兒去休息吧，以後恐怕還有好多事要應付呢。”
此時，西門鴻和柳玉也正在房中秘密商議著。
西門鴻問：“師妹，你真的相信那個蕭然不會武功嗎？”
柳玉道：“我相信，蕭氏兄弟一文一武，大哥蕭進人稱‘逍遙劍’，武功高強，譽滿江湖，弟弟蕭然雖然不懂武功，卻博學多才，無人能及，這些都是江湖上盡人皆知的事情啊。”
“但是蕭進行走江湖總是戴著面具，又有幾個人真正見過他的真面目呢？說不定這個蕭然就是蕭進，只不過是用弟弟的名字作掩護而已，不然蕭道遠怎麽會放心他一個人出來呢？況且，褚秋是蕭進未來的岳父，他的壽辰，蕭進怎麽可能不去參加呢？”
柳玉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雖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這是不可能的，蕭進比蕭然足足大了十歲，但是這個蕭然怎麽看也不像是三十出頭的人啊，他看起來頂多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況且，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根本沒有必要欺騙我們的。大師兄，我雖然沒有見過蕭道遠，但是他能夠教出蕭進和蕭然這樣的好兒子，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壞人吧？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西門鴻不以為然地道：“你怎麽知道蕭然就是個好人呢？即使他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即使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也可能只是蕭道遠遵照亡妻的遺願，沒有讓他參與而已，但這並不代表蕭道遠就是個好人啊。師妹，你為什麽總是幫著蕭然說話呢？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柳玉嬌嗔道：“大師兄，你胡說什麽啊？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呢？”
“不是最好。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忘了下山前師父的叮囑。”
“我不會忘記的。大師兄，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請回吧。”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番談話竟然被碰巧經過的小寶給聽到了。
蕭然看了會兒書，正準備休息，突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哪位？”
“二少爺，是我，小寶。”
蕭然打開房門道：“小寶，你怎麽還沒睡啊？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嗎？”
小寶向外張望了一下，關上房門，小聲道：“二少爺，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蕭然好笑地道：“什麽事啊？這麽神秘兮兮的。”
小寶神秘一笑道：“是跟二少爺有很大關系的事哦。”
“好了，你就別再賣關子了，有什麽事就趕快說吧。”
“二少爺，真沒想到柳玉原來是個女孩子呢。”
蕭然大吃一驚，問道：“你說什麽？”他雖然一直覺得柳玉身上脂粉氣有點重，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個女孩子。
小寶一字一頓地道：“我說柳玉是個女孩子。”
“你是怎麽知道的？”
“剛才經過柳玉房間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了她跟西門鴻的談話。我聽到他們在談論二少爺，一時好奇，便在外面偷聽了一會兒，沒想到竟然聽到了一個大秘密。”接著，便將聽到的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然。
蕭然聽後，沈吟道：“他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怕我知道他們的身份呢？”
“這個就不知道了。本來我聽到他們說老爺和少爺的壞話，很想進去跟他們理論的，但是又怕打草驚蛇，只好忍住了，先來告訴二少爺一聲。二少爺，看來你說的不錯，他們接近我們真的是有目的的，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聽你剛才說的，他們好像跟爹有什麽過節似的，好像這次也是針對爹來的，怪不得我總覺得西門鴻對我好像有敵意似的。但是，我沒有聽說爹有什麽仇家啊，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呢？這次接近我們，說是想用我來威脅爹和大哥又不像，他們到底有什麽呢？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查個清楚，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到爹和大哥。小寶，這件事先不要聲張，我們先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靜觀其變。”
“是。但是，二少爺，這樣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他們是別有目的的了，只要小心提防，他們是暗算不到我們的。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既然二少爺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他們正說著，突然聽到西門鴻大喝一聲：“什麽人？”接著，外面便傳來了打鬥聲。
小寶吐了吐舌頭道：“看來這個西門鴻的耳朵還滿靈的嘛，幸好剛才沒有被他發現。”
“以後你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能被他發現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秘密了。”
“我明白。”
“走，我們看看去。”
兩人來到院中，只見一個黑衣人呆立在那裏，看樣子是被點了穴道。蕭然暗道：看來這個西門鴻的武功不錯啊，這麽短的時間就將對方制住了。
西門鴻看到他們，迎上前道：“二少爺，你們來的正好。剛才這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偷聽，被我抓到了，我懷疑他是魔教的密探，但是無論我怎麽問，他就是不肯開口。不知二少爺有沒有什麽辦法呢？”
蕭然考慮了片刻道：“在下姑且一試吧。”說完，他走到那人面前，把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故意提高聲音道：“你聽著，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肯說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如果你不願意讓別人聽到的話，就悄悄告訴我一個人好了，我保證不會為難你的。”說完，把耳朵湊到那人嘴邊。
那人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但是仍然什麽都沒有說。
蕭然故意裝作認真傾聽的樣子，最後還輕輕點了點頭，站直身子道：“我很佩服你的忠誠，既然你什麽都不肯說，那我們留下你也沒有用了，你走吧。小寶，解開他的穴道。”
小寶叫道：“二少爺……”
“少廢話，叫你做你就做，趕快去解開他的穴道。”
西門鴻道：“還是讓我來吧。”說完，上前解開了那人的穴道。
蕭然讚嘆地望了西門鴻一眼，對那人道：“你可以走了。”
那人不敢置信地道：“你……你們真的放我走？”
西門鴻道：“叫你走你就趕快走，不然一會兒我改變了主意，你可不要後悔。”
那人遲疑了一下，向幾人一抱拳，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柳玉不解地道：“二少爺，你就這麽放他走了嗎？大師兄，你怎麽也不阻止，反而還要幫他解開穴道呢？難道你們不想從他的口中知道他的來歷和目的嗎？”
蕭然但笑不語，西門鴻解釋道：“我不阻止，是因為已經明白二少爺的用意了，二少爺果然高明。”
“西門兄過獎了，你也不差啊，一下子就猜透了小弟的心思。”
“還是二少爺高明。在下原本沒有想到這個辦法的，只是看到二少爺的行事才明白過來的，還是略遜了一籌啊。”
“西門兄過謙了。”
柳玉著急地道：“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麽啊？我怎麽都聽不懂啊？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是聰明人，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們不要再打啞謎了？向我們這些笨人解釋一下可以嗎？”
小寶也道：“對啊，我都聽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西門鴻與蕭然相視一笑，解釋道：“二少爺之所以放那個人走，是因為知道他很快就會自己回到這裏來的。”
柳玉驚訝地道：“什麽？自己回來？他既然走了，怎麽還會再回來呢？”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這附近一定還有他的同夥在，他知道自己如果說了就只有死路一條，如果不說，他的同夥可能還會找機會來救他出去的，所以無論我們怎麽問他都不肯開口。二少爺剛才一定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故意提高聲音，讓躲在暗處的人聽到他的話，又故意把耳朵湊到那個人嘴邊，還裝作不經意地點了點頭，後來又把那人放走了。雖然那人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他的同夥是不會相信的，他們一定以為是他把機密洩露給了我們，我們才放他走的，所以一定會殺他滅口的。我想，他應該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剛才才會急著離開，可能是想趁他的同夥找到他之前先躲起來吧。當他發現無力自保的時候，就只好回到這裏來求我們了，到時候他一定會把一切都告訴我們的，因為即使他不說也是死，說了可能還有一條生路。二少爺，在下說的對嗎？”
蕭然點了點頭道：“西門兄所言與在下不謀而合。雖然這麽做有點兒不太光明正大，但是對付這些邪惡之人，也就顧不了這麽多了。剛才我出來時，無意中發現對面那棵樹上有人，所以才想到了這個辦法。現在那個人已經離開了，想必是追剛才那個人去了。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回到這裏來的。那人能夠擔任魔教的密探，一定有其過人之處，如果可以讓他改邪歸正的話，說不定將來會大有用處呢。”
“哦？想不到二少爺的耳力這麽好，我們都沒有發現樹上有人，你一出門就發現了，實在是令人佩服啊。”
“西門兄誤會了。在下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而是出門時無意中發現這棵樹的影子比其他幾棵略粗了一些，所以才如此斷定的。”其實蕭然還隱瞞了一點兒，剛才躲在暗處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現在還有一人躲在暗處，只是不明敵友，所以沒有點破而已。
“原來如此，二少爺真是觀察入微啊。如果二少爺會武功的話，那天下豈不是更無人能及了？如果誰要想與二少爺為敵的話，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西門兄實在是太過獎了，江湖中藏龍臥虎，能人輩出，我這點兒小聰明又算得了什麽呢？”
“非也。古人雲：不戰而屈人之兵乃上策也。像二少爺這樣有大智慧的人，比那些只知道舞刀弄槍的莽夫實在是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呢。”
“我這樣也沒什麽好的，手無縛雞之力，連個普通人都打不過，更不要說那些武林高手了，他們隨便一招就可以要我的命了。連命都沒有了，還怎麽談其他的呢？”
幾個人正閑聊著，剛才那人果然又回來了，身上還有幾處傷痕，顯然是經過一番爭鬥了。他跪到蕭然面前道：“小人周海，甘願一生侍奉公子，求公子收留小人。”
蕭然與西門鴻對望了一眼，故作驚訝地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呢？現在我們什麽都不想知道了，你還是走吧。”
周海著急地道：“小人是一時糊塗才加入魔教的，只要公子肯收留小人，小人一定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你為什麽一定要跟著我呢？”
“小人已經走投無路了，只有跟著公子，才會有活路，求公子救救小人吧。”
“我看你是找錯人了，在下從未學過武功，手無縛雞之力，如果真的遇到什麽危險的話，恐怕連自身都難保，又怎麽救得了你呢？我看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不，小人相信公子，公子雖然不懂武功，但是以公子的才智，無論遇到什麽危險都一定可以化險為夷的，只要公子肯收留小人，小人就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公子，求求你，你就收下小人吧。”
蕭然沈吟了一下道：“好吧，你先起來吧。”
周海高興地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你先別高興，我還有一個條件。”
“公子請說。只要公子肯收留小人，無論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不可以做有違俠義之事，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其實小人以前也只是替他們打探消息，從來沒有害過人的。”
“你雖然沒有直接做過什麽壞事，但別人卻可能因為你的消息而被害，你同樣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小人知錯了，以後公子讓小人做什麽，小人就做什麽。”
“這倒不必，只要你以後行事之前多加考慮，問心無愧也就是了。”
“是，小人記下了。”
“你今晚就先跟小寶一起睡吧，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說。柳兄、西門兄，時候不早了，在下要先回房休息了，失陪了。”
“二少爺請便。”
蕭然剛回到房間，周海便跟了進來。
蕭然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輕泯一口道：“我不是讓你先回房去休息了嗎？你來這裏做什麽？”
“小人有件事要告訴公子。”
“有什麽事等明天再說吧。”
“不行，這件事不能讓西門鴻他們知道。”
“哦？那你坐下來說吧。”
“謝公子。小人本是‘火雲教’紅門的人，這次是奉命來監視‘雙劍門’的人的。”
“雙劍門？”
“是的，與公子同行的那兩個人都是雙劍門的人。”
“雙劍門是一個門派嗎？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公子從未涉足江湖，也難怪不知道雙劍門了。三十年前，雙劍門可是名震江湖啊，其掌門蔣一峰夫婦以一套‘星月劍法’縱橫江湖，雙劍合璧，幾乎無人能敵，號稱‘天下第一劍’。但是二十年前，蔣一峰夫婦卻突然失蹤了，星月劍譜和寒星、冷月兩把寶劍也下落不明，雙劍門也就從此落寞了。他們可能以為這件事跟令尊有關，所以這些年來一直在打聽令尊的下落。我們這次來此，一方面是為了監視他們的動向，另一方面也是奉命保護公子的安全的。”
“保護我？你我素不相識，你們為什麽要保護我呢？”
“據說這是少主的命令，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別的就不清楚了。”
“少主？你所說的這個少主是什麽人啊？他與我又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要下這樣的命令呢？”
“少主一直都戴著面具，我們只知道他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這麽神秘啊？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嗎？”
“這個小人也不太清楚，也許教主、尊主和魯護法應該知道吧。”
蕭然頭疼地道：“這個尊主和魯護法又是什麽人啊？”
“尊主是教主收養的義子，他一直在外執行教主的任務，見過他的人也不是很多。魯護法是教主的貼身護衛，也是教主最信任的人。”
“除了這些，你們教中還有什麽其他的人嗎？”
“還有公主，也就是教主的女兒，然後就是各門門主了，門主手下還有香主、統領什麽的，小人就是紅門的一個小統領。對了，少主有一件東西要我交給公子，我差點兒給忘了。”說完，拿出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子交給了蕭然。
蕭然接過盒子，拿出裏面的玉佩，一邊賞玩，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你告訴我這麽多，難道不怕受到教規的處罰嗎？”
周海看到玉佩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道：“這……這是……”
蕭然不解地道：“怎麽了？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因為你們少主下令說要保護我，所以才執意要跟著我的，並不是真的想要背叛魔教的，是嗎？”
周海聽得冷汗直冒，急忙解釋道：“公子，小人並不是有意要欺瞞你的，只不過……我的家人全都在火雲教的監視中，如果小人膽敢叛教的話，那他們……小人也是迫不得已的呀。公子說的沒錯，剛才小人不去求其他人而是來求公子，就是因為公子是少主想要保護的人，小人投靠了公子應該也不算背叛本教的。雖然也可能會受到一些處罰，但是不至於因此喪命，也不會連累到我的家人。”
“原來如此。”
周海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蕭然的臉色道：“公子是不是不願跟我們魔教的人扯上關系？其實，我們之所以被稱為魔教，被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所不容，只是因為我們的行事作風與他們有所不同而已，其實我們大多數人都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被一些不肖之徒連累了而已。而且，即使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又有多少是真正的好人呢？還不是大多都是表面上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偽君子。我知道公子現在可能不會相信小人所說的話，也無法理解我們的所作所為，不過，以後公子見得多了，自然就會明白了。”
蕭然一時難以消化所得到的信息，心中的疑惑越積越多，有些煩亂，遂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看到蕭然的樣子，周海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躬身道：“是。公子多保重，小人先告退了。”
第二天，小寶來敲門的時候，蕭然已經不在房裏了，只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道：“小寶，大哥找我有事，來不及通知你們了，你代我向柳兄和西門兄說聲抱歉。你們不用等我了，先到嶺南去吧，七月二十七褚家莊見。”後面畫了一支洞簫，這是只有蕭家人才知道的暗號。
小寶把紙條給柳玉等人看了，柳玉道：“既然二少爺有事，那我們就到褚家莊等他好了。小寶，周海，你們就跟我們一起上路吧。”
“可是，二少爺他……”
“你不必擔心，二少爺不是說是蕭大俠找他有事嗎？有鼎鼎大名的‘逍遙劍’跟他在一起，你還擔心什麽呢？”
“說的也是，有大少爺在，他會好好照顧二少爺的。我們走吧。”
路上，小寶找了個機會悄悄問周海：“你昨天晚上跟二少爺說了什麽把他給氣走了？”
周海不解地道：“我？公子不是說是大少爺找他有事嗎？”
“這只能騙騙外人，我跟了二少爺這麽多年，難道還騙得了我嗎？老爺和大少爺從來都不讓二少爺插手江湖中事，大少爺會找他有什麽事？快說，你到底跟二少爺說了些什麽？”
“其實也沒有什麽，我只不過是跟公子說我是奉少主之命來保護他的而已……”
小寶驚叫道：“什麽？你說魔教的少主要你來保護二少爺？”
周海急忙捂住他的嘴道：“噓，小聲點兒，別讓西門鴻他們聽到了。”
小寶壓低聲音道：“這……這怎麽可能呢？哎，你們少主為什麽要保護二少爺呢？”
“這我哪兒知道啊？我也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這麽說，不是大少爺找二少爺有事，而是二少爺不想跟你們魔教扯上關系，所以才離開的了？哎呀，你沒事跟二少爺說這些幹什麽啊？二少爺孤身一人，沒有人在身邊照顧他，萬一有什麽不測的話，你要我怎麽跟老爺和大少爺交代啊？”
“二少爺是個聰明人，他會照顧好自己的。況且，還有少主給的玉佩防身，不會有事的。”
“哼，要是二少爺有什麽意外的話，我唯你是問。”
此時，蕭然正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走著。當他經過一間破廟時，聽到裏面傳出打鬥聲，心中一動，想測試一下周海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便向廟門走去。
一個身高九尺的魁梧大漢攔住他道：“書生，這裏不能進去，趕快離開這裏。”
蕭然故作不解地道：“為什麽？這廟又不是你們家的，為什麽你們能進，我就不能進呢？真是豈有此理。”
“平時你若要進去，沒有人會攔你，但是今天不行，你還是趕快走吧。”
“為什麽？我偏不走，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大漢無奈地道：“你這個書呆子，你難道沒有聽到裏面正在打架嗎？你如果還想活命的話，就趕快離開這裏吧。”
“打架？他們為什麽要打架？有什麽事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的？我去勸勸他們。”說完，便要往裏闖。
大漢急忙拉住他道：“你瘋了，現在他們整個心思都放在對手身上，根本就不會顧忌旁邊的人，你這一進去，很容易會被誤傷的。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你勸也是沒有用的，只不過是白費唇舌而已。你還是趕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為什麽？”
“我們香主最討厭別人多管閑事了，如果讓他看到，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本來就不想走，他看到了正好。”
“你……你這個不識好歹的笨書生，真是氣死我了。”
“我知道大哥是一番好意，但是我這個人做事是從來不會半途而廢的。”
“這次恐怕你不想半途而廢都難了，說不定你還沒有勸住他們，自己的小命就先保不住了。”
“這可說不定，沒有試過又怎麽知道結果如何呢？”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竟然拿自己的腦袋來開玩笑。我告訴你，我們香主是從來不聽人勸的。”
“別人勸他，他不聽，不代表我勸他，他也不聽啊。俗話說：佛渡有緣人，他會聽我的勸告也說不定呢。”
大漢還想再說什麽，突然裏面有人問道：“丁四，你在跟誰說話？發生什麽事了？”
丁四用責備、憐憫的目光看了蕭然一眼，答道：“啟稟香主，是一個過路的書生想要進廟來休息，屬下正要打發他走呢。”
“書生？把他帶進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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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不動聲色地道：“你覺得他們有問題？”
“不是有問題，而是非常有問題。世上哪兒有這麽巧的事啊？我們是因為不急著趕路，所以才繞道來游玩的，他們怎麽會也選同樣的路線呢？分明就是有意跟蹤我們嘛。”
蕭然讚賞地道：“嗯，有道理，看來你真是大有長進啊。”
小寶興奮地道：“這麽說，二少爺也是這麽認為的了？”
“不錯，我也不相信會有這麽巧的事。他們騎馬去嶺南，根本用不著這麽早就動身的，如果是另有要事，又怎麽會約我們同行呢？我想他們一定是另有目的才是。”
“嗯，肯定是的。那我們該怎麽辦呢？”
“先別管他們，靜觀其變好了。”
“萬一他們要對二少爺不利怎麽辦？我一個人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這個你放心，他們暫時不會把我們怎麽樣的，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地接近我們了。好了，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兒去休息吧，以後恐怕還有好多事要應付呢。”
此時，西門鴻和柳玉也正在房中秘密商議著。
西門鴻問：“師妹，你真的相信那個蕭然不會武功嗎？”
柳玉道：“我相信，蕭氏兄弟一文一武，大哥蕭進人稱‘逍遙劍’，武功高強，譽滿江湖，弟弟蕭然雖然不懂武功，卻博學多才，無人能及，這些都是江湖上盡人皆知的事情啊。”
“但是蕭進行走江湖總是戴著面具，又有幾個人真正見過他的真面目呢？說不定這個蕭然就是蕭進，只不過是用弟弟的名字作掩護而已，不然蕭道遠怎麽會放心他一個人出來呢？況且，褚秋是蕭進未來的岳父，他的壽辰，蕭進怎麽可能不去參加呢？”
柳玉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雖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這是不可能的，蕭進比蕭然足足大了十歲，但是這個蕭然怎麽看也不像是三十出頭的人啊，他看起來頂多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況且，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根本沒有必要欺騙我們的。大師兄，我雖然沒有見過蕭道遠，但是他能夠教出蕭進和蕭然這樣的好兒子，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壞人吧？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西門鴻不以為然地道：“你怎麽知道蕭然就是個好人呢？即使他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即使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也可能只是蕭道遠遵照亡妻的遺願，沒有讓他參與而已，但這並不代表蕭道遠就是個好人啊。師妹，你為什麽總是幫著蕭然說話呢？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柳玉嬌嗔道：“大師兄，你胡說什麽啊？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呢？”
“不是最好。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忘了下山前師父的叮囑。”
“我不會忘記的。大師兄，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請回吧。”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番談話竟然被碰巧經過的小寶給聽到了。
蕭然看了會兒書，正準備休息，突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哪位？”
“二少爺，是我，小寶。”
蕭然打開房門道：“小寶，你怎麽還沒睡啊？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嗎？”
小寶向外張望了一下，關上房門，小聲道：“二少爺，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蕭然好笑地道：“什麽事啊？這麽神秘兮兮的。”
小寶神秘一笑道：“是跟二少爺有很大關系的事哦。”
“好了，你就別再賣關子了，有什麽事就趕快說吧。”
“二少爺，真沒想到柳玉原來是個女孩子呢。”
蕭然大吃一驚，問道：“你說什麽？”他雖然一直覺得柳玉身上脂粉氣有點重，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個女孩子。
小寶一字一頓地道：“我說柳玉是個女孩子。”
“你是怎麽知道的？”
“剛才經過柳玉房間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了她跟西門鴻的談話。我聽到他們在談論二少爺，一時好奇，便在外面偷聽了一會兒，沒想到竟然聽到了一個大秘密。”接著，便將聽到的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然。
蕭然聽後，沈吟道：“他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怕我知道他們的身份呢？”
“這個就不知道了。本來我聽到他們說老爺和少爺的壞話，很想進去跟他們理論的，但是又怕打草驚蛇，只好忍住了，先來告訴二少爺一聲。二少爺，看來你說的不錯，他們接近我們真的是有目的的，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聽你剛才說的，他們好像跟爹有什麽過節似的，好像這次也是針對爹來的，怪不得我總覺得西門鴻對我好像有敵意似的。但是，我沒有聽說爹有什麽仇家啊，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呢？這次接近我們，說是想用我來威脅爹和大哥又不像，他們到底有什麽呢？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查個清楚，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到爹和大哥。小寶，這件事先不要聲張，我們先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靜觀其變。”
“是。但是，二少爺，這樣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他們是別有目的的了，只要小心提防，他們是暗算不到我們的。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既然二少爺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他們正說著，突然聽到西門鴻大喝一聲：“什麽人？”接著，外面便傳來了打鬥聲。
小寶吐了吐舌頭道：“看來這個西門鴻的耳朵還滿靈的嘛，幸好剛才沒有被他發現。”
“以後你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能被他發現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秘密了。”
“我明白。”
“走，我們看看去。”
兩人來到院中，只見一個黑衣人呆立在那裏，看樣子是被點了穴道。蕭然暗道：看來這個西門鴻的武功不錯啊，這麽短的時間就將對方制住了。
西門鴻看到他們，迎上前道：“二少爺，你們來的正好。剛才這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偷聽，被我抓到了，我懷疑他是魔教的密探，但是無論我怎麽問，他就是不肯開口。不知二少爺有沒有什麽辦法呢？”
蕭然考慮了片刻道：“在下姑且一試吧。”說完，他走到那人面前，把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故意提高聲音道：“你聽著，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肯說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如果你不願意讓別人聽到的話，就悄悄告訴我一個人好了，我保證不會為難你的。”說完，把耳朵湊到那人嘴邊。
那人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但是仍然什麽都沒有說。
蕭然故意裝作認真傾聽的樣子，最後還輕輕點了點頭，站直身子道：“我很佩服你的忠誠，既然你什麽都不肯說，那我們留下你也沒有用了，你走吧。小寶，解開他的穴道。”
小寶叫道：“二少爺……”
“少廢話，叫你做你就做，趕快去解開他的穴道。”
西門鴻道：“還是讓我來吧。”說完，上前解開了那人的穴道。
蕭然讚嘆地望了西門鴻一眼，對那人道：“你可以走了。”
那人不敢置信地道：“你……你們真的放我走？”
西門鴻道：“叫你走你就趕快走，不然一會兒我改變了主意，你可不要後悔。”
那人遲疑了一下，向幾人一抱拳，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柳玉不解地道：“二少爺，你就這麽放他走了嗎？大師兄，你怎麽也不阻止，反而還要幫他解開穴道呢？難道你們不想從他的口中知道他的來歷和目的嗎？”
蕭然但笑不語，西門鴻解釋道：“我不阻止，是因為已經明白二少爺的用意了，二少爺果然高明。”
“西門兄過獎了，你也不差啊，一下子就猜透了小弟的心思。”
“還是二少爺高明。在下原本沒有想到這個辦法的，只是看到二少爺的行事才明白過來的，還是略遜了一籌啊。”
“西門兄過謙了。”
柳玉著急地道：“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麽啊？我怎麽都聽不懂啊？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是聰明人，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們不要再打啞謎了？向我們這些笨人解釋一下可以嗎？”
小寶也道：“對啊，我都聽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西門鴻與蕭然相視一笑，解釋道：“二少爺之所以放那個人走，是因為知道他很快就會自己回到這裏來的。”
柳玉驚訝地道：“什麽？自己回來？他既然走了，怎麽還會再回來呢？”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這附近一定還有他的同夥在，他知道自己如果說了就只有死路一條，如果不說，他的同夥可能還會找機會來救他出去的，所以無論我們怎麽問他都不肯開口。二少爺剛才一定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故意提高聲音，讓躲在暗處的人聽到他的話，又故意把耳朵湊到那個人嘴邊，還裝作不經意地點了點頭，後來又把那人放走了。雖然那人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他的同夥是不會相信的，他們一定以為是他把機密洩露給了我們，我們才放他走的，所以一定會殺他滅口的。我想，他應該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剛才才會急著離開，可能是想趁他的同夥找到他之前先躲起來吧。當他發現無力自保的時候，就只好回到這裏來求我們了，到時候他一定會把一切都告訴我們的，因為即使他不說也是死，說了可能還有一條生路。二少爺，在下說的對嗎？”
蕭然點了點頭道：“西門兄所言與在下不謀而合。雖然這麽做有點兒不太光明正大，但是對付這些邪惡之人，也就顧不了這麽多了。剛才我出來時，無意中發現對面那棵樹上有人，所以才想到了這個辦法。現在那個人已經離開了，想必是追剛才那個人去了。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回到這裏來的。那人能夠擔任魔教的密探，一定有其過人之處，如果可以讓他改邪歸正的話，說不定將來會大有用處呢。”
“哦？想不到二少爺的耳力這麽好，我們都沒有發現樹上有人，你一出門就發現了，實在是令人佩服啊。”
“西門兄誤會了。在下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而是出門時無意中發現這棵樹的影子比其他幾棵略粗了一些，所以才如此斷定的。”其實蕭然還隱瞞了一點兒，剛才躲在暗處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現在還有一人躲在暗處，只是不明敵友，所以沒有點破而已。
“原來如此，二少爺真是觀察入微啊。如果二少爺會武功的話，那天下豈不是更無人能及了？如果誰要想與二少爺為敵的話，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西門兄實在是太過獎了，江湖中藏龍臥虎，能人輩出，我這點兒小聰明又算得了什麽呢？”
“非也。古人雲：不戰而屈人之兵乃上策也。像二少爺這樣有大智慧的人，比那些只知道舞刀弄槍的莽夫實在是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呢。”
“我這樣也沒什麽好的，手無縛雞之力，連個普通人都打不過，更不要說那些武林高手了，他們隨便一招就可以要我的命了。連命都沒有了，還怎麽談其他的呢？”
幾個人正閑聊著，剛才那人果然又回來了，身上還有幾處傷痕，顯然是經過一番爭鬥了。他跪到蕭然面前道：“小人周海，甘願一生侍奉公子，求公子收留小人。”
蕭然與西門鴻對望了一眼，故作驚訝地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呢？現在我們什麽都不想知道了，你還是走吧。”
周海著急地道：“小人是一時糊塗才加入魔教的，只要公子肯收留小人，小人一定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你為什麽一定要跟著我呢？”
“小人已經走投無路了，只有跟著公子，才會有活路，求公子救救小人吧。”
“我看你是找錯人了，在下從未學過武功，手無縛雞之力，如果真的遇到什麽危險的話，恐怕連自身都難保，又怎麽救得了你呢？我看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不，小人相信公子，公子雖然不懂武功，但是以公子的才智，無論遇到什麽危險都一定可以化險為夷的，只要公子肯收留小人，小人就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公子，求求你，你就收下小人吧。”
蕭然沈吟了一下道：“好吧，你先起來吧。”
周海高興地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你先別高興，我還有一個條件。”
“公子請說。只要公子肯收留小人，無論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不可以做有違俠義之事，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其實小人以前也只是替他們打探消息，從來沒有害過人的。”
“你雖然沒有直接做過什麽壞事，但別人卻可能因為你的消息而被害，你同樣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小人知錯了，以後公子讓小人做什麽，小人就做什麽。”
“這倒不必，只要你以後行事之前多加考慮，問心無愧也就是了。”
“是，小人記下了。”
“你今晚就先跟小寶一起睡吧，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說。柳兄、西門兄，時候不早了，在下要先回房休息了，失陪了。”
“二少爺請便。”
蕭然剛回到房間，周海便跟了進來。
蕭然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輕泯一口道：“我不是讓你先回房去休息了嗎？你來這裏做什麽？”
“小人有件事要告訴公子。”
“有什麽事等明天再說吧。”
“不行，這件事不能讓西門鴻他們知道。”
“哦？那你坐下來說吧。”
“謝公子。小人本是‘火雲教’紅門的人，這次是奉命來監視‘雙劍門’的人的。”
“雙劍門？”
“是的，與公子同行的那兩個人都是雙劍門的人。”
“雙劍門是一個門派嗎？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公子從未涉足江湖，也難怪不知道雙劍門了。三十年前，雙劍門可是名震江湖啊，其掌門蔣一峰夫婦以一套‘星月劍法’縱橫江湖，雙劍合璧，幾乎無人能敵，號稱‘天下第一劍’。但是二十年前，蔣一峰夫婦卻突然失蹤了，星月劍譜和寒星、冷月兩把寶劍也下落不明，雙劍門也就從此落寞了。他們可能以為這件事跟令尊有關，所以這些年來一直在打聽令尊的下落。我們這次來此，一方面是為了監視他們的動向，另一方面也是奉命保護公子的安全的。”
“保護我？你我素不相識，你們為什麽要保護我呢？”
“據說這是少主的命令，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別的就不清楚了。”
“少主？你所說的這個少主是什麽人啊？他與我又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要下這樣的命令呢？”
“少主一直都戴著面具，我們只知道他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這麽神秘啊？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嗎？”
“這個小人也不太清楚，也許教主、尊主和魯護法應該知道吧。”
蕭然頭疼地道：“這個尊主和魯護法又是什麽人啊？”
“尊主是教主收養的義子，他一直在外執行教主的任務，見過他的人也不是很多。魯護法是教主的貼身護衛，也是教主最信任的人。”
“除了這些，你們教中還有什麽其他的人嗎？”
“還有公主，也就是教主的女兒，然後就是各門門主了，門主手下還有香主、統領什麽的，小人就是紅門的一個小統領。對了，少主有一件東西要我交給公子，我差點兒給忘了。”說完，拿出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子交給了蕭然。
蕭然接過盒子，拿出裏面的玉佩，一邊賞玩，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你告訴我這麽多，難道不怕受到教規的處罰嗎？”
周海看到玉佩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道：“這……這是……”
蕭然不解地道：“怎麽了？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因為你們少主下令說要保護我，所以才執意要跟著我的，並不是真的想要背叛魔教的，是嗎？”
周海聽得冷汗直冒，急忙解釋道：“公子，小人並不是有意要欺瞞你的，只不過……我的家人全都在火雲教的監視中，如果小人膽敢叛教的話，那他們……小人也是迫不得已的呀。公子說的沒錯，剛才小人不去求其他人而是來求公子，就是因為公子是少主想要保護的人，小人投靠了公子應該也不算背叛本教的。雖然也可能會受到一些處罰，但是不至於因此喪命，也不會連累到我的家人。”
“原來如此。”
周海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蕭然的臉色道：“公子是不是不願跟我們魔教的人扯上關系？其實，我們之所以被稱為魔教，被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所不容，只是因為我們的行事作風與他們有所不同而已，其實我們大多數人都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被一些不肖之徒連累了而已。而且，即使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又有多少是真正的好人呢？還不是大多都是表面上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偽君子。我知道公子現在可能不會相信小人所說的話，也無法理解我們的所作所為，不過，以後公子見得多了，自然就會明白了。”
蕭然一時難以消化所得到的信息，心中的疑惑越積越多，有些煩亂，遂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看到蕭然的樣子，周海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躬身道：“是。公子多保重，小人先告退了。”
第二天，小寶來敲門的時候，蕭然已經不在房裏了，只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道：“小寶，大哥找我有事，來不及通知你們了，你代我向柳兄和西門兄說聲抱歉。你們不用等我了，先到嶺南去吧，七月二十七褚家莊見。”後面畫了一支洞簫，這是只有蕭家人才知道的暗號。
小寶把紙條給柳玉等人看了，柳玉道：“既然二少爺有事，那我們就到褚家莊等他好了。小寶，周海，你們就跟我們一起上路吧。”
“可是，二少爺他……”
“你不必擔心，二少爺不是說是蕭大俠找他有事嗎？有鼎鼎大名的‘逍遙劍’跟他在一起，你還擔心什麽呢？”
“說的也是，有大少爺在，他會好好照顧二少爺的。我們走吧。”
路上，小寶找了個機會悄悄問周海：“你昨天晚上跟二少爺說了什麽把他給氣走了？”
周海不解地道：“我？公子不是說是大少爺找他有事嗎？”
“這只能騙騙外人，我跟了二少爺這麽多年，難道還騙得了我嗎？老爺和大少爺從來都不讓二少爺插手江湖中事，大少爺會找他有什麽事？快說，你到底跟二少爺說了些什麽？”
“其實也沒有什麽，我只不過是跟公子說我是奉少主之命來保護他的而已……”
小寶驚叫道：“什麽？你說魔教的少主要你來保護二少爺？”
周海急忙捂住他的嘴道：“噓，小聲點兒，別讓西門鴻他們聽到了。”
小寶壓低聲音道：“這……這怎麽可能呢？哎，你們少主為什麽要保護二少爺呢？”
“這我哪兒知道啊？我也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這麽說，不是大少爺找二少爺有事，而是二少爺不想跟你們魔教扯上關系，所以才離開的了？哎呀，你沒事跟二少爺說這些幹什麽啊？二少爺孤身一人，沒有人在身邊照顧他，萬一有什麽不測的話，你要我怎麽跟老爺和大少爺交代啊？”
“二少爺是個聰明人，他會照顧好自己的。況且，還有少主給的玉佩防身，不會有事的。”
“哼，要是二少爺有什麽意外的話，我唯你是問。”
此時，蕭然正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走著。當他經過一間破廟時，聽到裏面傳出打鬥聲，心中一動，想測試一下周海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便向廟門走去。
一個身高九尺的魁梧大漢攔住他道：“書生，這裏不能進去，趕快離開這裏。”
蕭然故作不解地道：“為什麽？這廟又不是你們家的，為什麽你們能進，我就不能進呢？真是豈有此理。”
“平時你若要進去，沒有人會攔你，但是今天不行，你還是趕快走吧。”
“為什麽？我偏不走，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大漢無奈地道：“你這個書呆子，你難道沒有聽到裏面正在打架嗎？你如果還想活命的話，就趕快離開這裏吧。”
“打架？他們為什麽要打架？有什麽事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的？我去勸勸他們。”說完，便要往裏闖。
大漢急忙拉住他道：“你瘋了，現在他們整個心思都放在對手身上，根本就不會顧忌旁邊的人，你這一進去，很容易會被誤傷的。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你勸也是沒有用的，只不過是白費唇舌而已。你還是趕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為什麽？”
“我們香主最討厭別人多管閑事了，如果讓他看到，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本來就不想走，他看到了正好。”
“你……你這個不識好歹的笨書生，真是氣死我了。”
“我知道大哥是一番好意，但是我這個人做事是從來不會半途而廢的。”
“這次恐怕你不想半途而廢都難了，說不定你還沒有勸住他們，自己的小命就先保不住了。”
“這可說不定，沒有試過又怎麽知道結果如何呢？”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竟然拿自己的腦袋來開玩笑。我告訴你，我們香主是從來不聽人勸的。”
“別人勸他，他不聽，不代表我勸他，他也不聽啊。俗話說：佛渡有緣人，他會聽我的勸告也說不定呢。”
大漢還想再說什麽，突然裏面有人問道：“丁四，你在跟誰說話？發生什麽事了？”
丁四用責備、憐憫的目光看了蕭然一眼，答道：“啟稟香主，是一個過路的書生想要進廟來休息，屬下正要打發他走呢。”
“書生？把他帶進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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