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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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偌大的徐府入夜後，卻顯得空空蕩蕩，白日裏花草繁茂的院落，此刻卻被濃霧所遮蔽，一切景致都變得晦暗不明，前路撲朔迷離。
方多病應該是要去找半夜“走失”的李蓮花的，如今卻在重重院落裏迷了路。他心裏著急，卻越急越打不著手中的火石，點不著燈籠，辨不清方向，只得一路找一路喊。
也不知走到了哪裏，空氣陡然冷了下來，一股奇異的味道彌漫開來，像是腐朽瓦舍的塵土，又像是女人塗抹的胭脂。
遠處隱約傳來歌聲，時斷時續，分明聽不清歌裏唱的內容，卻淒楚莫名，直聽得人潸然淚下。
“……方……小寶……方小寶……方小寶！”
“啊啊啊！！！”
方多病於詭異的夢中被突然喚醒，下意識地驚慌大叫，隨後才看到在自己眼前無限放大的一張臉，不是老狐貍又是誰！
李蓮花顯然也被他突然的大叫嚇到，捂著胸口，皺著眉，臉色發白。
“夢見什麽了這大吼大叫的，嚇我一跳。”
“我夢到……”
他想跟李蓮花說自己那過於詭異的夢境，卻怎麽也回憶不起來，正苦思冥想中，卻聽見遠處真的傳來了一個女人的歌聲。
“對了！我夢裏也有這個歌聲！”
他正為這夢裏夢外的巧合拍案時，只見老狐貍朝他翻了個白眼，一臉無奈地開口。
“對啊，人都唱了小半個時辰了，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以為你是被女鬼捉去當新郎了！”
“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他二人循著歌聲一路找去，果然路上一個人也碰不到，就仿佛主人與賓客都齊齊被人下了藥，一睡不醒似的。
“這院子……有古怪，跟著我走。”
他們住下這幾日都是由家丁領進領出，方多病忙著照顧病患，也並沒有十分留意院子的布設。
如今急著要往歌聲的源頭趕，這才發覺這重重院落像是特意布置過，存心讓人辨不清方向。
等方多病終於弄清楚院中陣法布設，歌聲卻徹底斷了。他們循著最後辨明的方向又走了一段，卻碰上了白日見過的中年人。
“宋兄，這一個人秉燭夜游，倒是很有雅興啊。”
“方兄……二位這大半夜的不睡，跑來此處，又是打算做什麽呢？”
方多病懶得看他們一來二去的兜圈子，一句話直入正題。
“跟你一樣，聞聲而來！”
宋瓖又覆打量了他們好一會，才續道：“我跟你們一樣，聽到歌聲，一時好奇便找了過來，走到此處，歌聲就停了，沒過多久你們也來了。”
“那你可知這歌聲是何人所唱？”
“據我所知，這宅院中，唯一的女眷，只有那位還未拜過堂行過禮的第十九位夫人。”
話說到這，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沈默了。
這得是有多大的冤屈，才會在暗夜裏唱著這樣的歌。
“當然也有可能，唱歌的就不是人……”
“我看，更有可能是有人裝神弄鬼！”
周圍忽然開始起了煙霧，仿佛在重現方多病的夢境一般，院中的景致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隨著這煙霧四起，遠處開始亮起燈光，伴著人走動的聲響，他們終於見到了這座宅院的主人——徐員外。
“我還讓家丁們四處找尋三位，此處偏僻，三位……怎麽會走到此處的？”
方多病向他提起了半夜聽到的歌聲，意在試探主人的反應。
徐員外表現得很意外，仿佛從沒聽過有什麽歌聲。
而他身後的家丁們，卻止不住地相互交換眼神，看來並非對此一無所知。
“既然這歌聲也尋不到來處，三位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兩日後便是我與素秋行禮拜堂的日子，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他們聽從主人家的話，各自回了住所，方多病卻跟到了李蓮花房中。
見他拿起茶壺準備倒茶，便也翻起一個杯子乖乖等著，李蓮花白了他一眼，最終還是給他倒了茶。
“我看那煙霧絕對有古怪！這歌聲響了這麽久，除了我們和那個姓宋的出來察看，其他人估計都被迷暈了。哦，對了！我想起我醒來前在做的夢了，也是在這宅子裏到處走，我還想找你來著。等等！你為什麽醒得這麽快？你是不是又沒睡等著偷偷溜出去？”
李蓮花聽他說了這一大堆話，就開始頭疼，他倒也不是故意不睡，而是早年間碧茶之毒留下的後遺癥。
如今毒雖然解了，夜間入睡卻依然很困難，迷藥之類的東西對他基本上沒什麽作用。不過他早就習慣了，也就沒跟方多病提起過，如今被方多病提起，只好跟他解釋。
“這煙霧呢，確實是迷藥的一種，不過對我沒什麽作用。我也不是故意不睡，是真睡不著。”
方多病聽他說睡不著，頓時更加緊張起來。
“睡不著？你一直這樣？為什麽不早說？不行，我得給易前輩寫信去，讓他想想辦法。”
方多病說著便要起身去尋紙筆，卻被李蓮花一手按住。
“哎，你別忙了，都是小毛病，這麽多年早都習慣了……”
“什麽小毛病！你總是這樣，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身體不好才更應該多休息，你看你臉色白成什麽樣！不行！你趕緊到床上躺著，睡不著也要閉目休息，別再想事情了！”
“好好好……”
“不行不行！你睡裏間，我睡外間，省的你又偷溜出去！”
李蓮花拗他不過，只能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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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徐府入夜後，卻顯得空空蕩蕩，白日裏花草繁茂的院落，此刻卻被濃霧所遮蔽，一切景致都變得晦暗不明，前路撲朔迷離。
方多病應該是要去找半夜“走失”的李蓮花的，如今卻在重重院落裏迷了路。他心裏著急，卻越急越打不著手中的火石，點不著燈籠，辨不清方向，只得一路找一路喊。
也不知走到了哪裏，空氣陡然冷了下來，一股奇異的味道彌漫開來，像是腐朽瓦舍的塵土，又像是女人塗抹的胭脂。
遠處隱約傳來歌聲，時斷時續，分明聽不清歌裏唱的內容，卻淒楚莫名，直聽得人潸然淚下。
“……方……小寶……方小寶……方小寶！”
“啊啊啊！！！”
方多病於詭異的夢中被突然喚醒，下意識地驚慌大叫，隨後才看到在自己眼前無限放大的一張臉，不是老狐貍又是誰！
李蓮花顯然也被他突然的大叫嚇到，捂著胸口，皺著眉，臉色發白。
“夢見什麽了這大吼大叫的，嚇我一跳。”
“我夢到……”
他想跟李蓮花說自己那過於詭異的夢境，卻怎麽也回憶不起來，正苦思冥想中，卻聽見遠處真的傳來了一個女人的歌聲。
“對了！我夢裏也有這個歌聲！”
他正為這夢裏夢外的巧合拍案時，只見老狐貍朝他翻了個白眼，一臉無奈地開口。
“對啊，人都唱了小半個時辰了，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以為你是被女鬼捉去當新郎了！”
“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他二人循著歌聲一路找去，果然路上一個人也碰不到，就仿佛主人與賓客都齊齊被人下了藥，一睡不醒似的。
“這院子……有古怪，跟著我走。”
他們住下這幾日都是由家丁領進領出，方多病忙著照顧病患，也並沒有十分留意院子的布設。
如今急著要往歌聲的源頭趕，這才發覺這重重院落像是特意布置過，存心讓人辨不清方向。
等方多病終於弄清楚院中陣法布設，歌聲卻徹底斷了。他們循著最後辨明的方向又走了一段，卻碰上了白日見過的中年人。
“宋兄，這一個人秉燭夜游，倒是很有雅興啊。”
“方兄……二位這大半夜的不睡，跑來此處，又是打算做什麽呢？”
方多病懶得看他們一來二去的兜圈子，一句話直入正題。
“跟你一樣，聞聲而來！”
宋瓖又覆打量了他們好一會，才續道：“我跟你們一樣，聽到歌聲，一時好奇便找了過來，走到此處，歌聲就停了，沒過多久你們也來了。”
“那你可知這歌聲是何人所唱？”
“據我所知，這宅院中，唯一的女眷，只有那位還未拜過堂行過禮的第十九位夫人。”
話說到這，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沈默了。
這得是有多大的冤屈，才會在暗夜裏唱著這樣的歌。
“當然也有可能，唱歌的就不是人……”
“我看，更有可能是有人裝神弄鬼！”
周圍忽然開始起了煙霧，仿佛在重現方多病的夢境一般，院中的景致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隨著這煙霧四起，遠處開始亮起燈光，伴著人走動的聲響，他們終於見到了這座宅院的主人——徐員外。
“我還讓家丁們四處找尋三位，此處偏僻，三位……怎麽會走到此處的？”
方多病向他提起了半夜聽到的歌聲，意在試探主人的反應。
徐員外表現得很意外，仿佛從沒聽過有什麽歌聲。
而他身後的家丁們，卻止不住地相互交換眼神，看來並非對此一無所知。
“既然這歌聲也尋不到來處，三位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兩日後便是我與素秋行禮拜堂的日子，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他們聽從主人家的話，各自回了住所，方多病卻跟到了李蓮花房中。
見他拿起茶壺準備倒茶，便也翻起一個杯子乖乖等著，李蓮花白了他一眼，最終還是給他倒了茶。
“我看那煙霧絕對有古怪！這歌聲響了這麽久，除了我們和那個姓宋的出來察看，其他人估計都被迷暈了。哦，對了！我想起我醒來前在做的夢了，也是在這宅子裏到處走，我還想找你來著。等等！你為什麽醒得這麽快？你是不是又沒睡等著偷偷溜出去？”
李蓮花聽他說了這一大堆話，就開始頭疼，他倒也不是故意不睡，而是早年間碧茶之毒留下的後遺癥。
如今毒雖然解了，夜間入睡卻依然很困難，迷藥之類的東西對他基本上沒什麽作用。不過他早就習慣了，也就沒跟方多病提起過，如今被方多病提起，只好跟他解釋。
“這煙霧呢，確實是迷藥的一種，不過對我沒什麽作用。我也不是故意不睡，是真睡不著。”
方多病聽他說睡不著，頓時更加緊張起來。
“睡不著？你一直這樣？為什麽不早說？不行，我得給易前輩寫信去，讓他想想辦法。”
方多病說著便要起身去尋紙筆，卻被李蓮花一手按住。
“哎，你別忙了，都是小毛病，這麽多年早都習慣了……”
“什麽小毛病！你總是這樣，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身體不好才更應該多休息，你看你臉色白成什麽樣！不行！你趕緊到床上躺著，睡不著也要閉目休息，別再想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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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你睡裏間，我睡外間，省的你又偷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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