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碧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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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碧星
屠戶一開始其實並沒有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也不是很明白這個原本沈默不語, 唯唯諾諾的小姑娘怎麽會在一夕之間就變了嘴臉。
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以默也不需要他明白。
她只是需要一個答案而已。
“餵，我在問你話呢。”
“女巫到底在這個世界是不是魔女一樣的存在啊？”
以默在問這話的時候，已經用漂浮咒將大砍刀飛向了罵罵咧咧進門來的身材豐腴的婦女。
這位原本是聽見響動想要過來再罵一頓這個連點活都幹不好的小賤種的, 哪裏知道一只砍刀就已經順著她的罵聲迎面而來。
鋒利的砍刀正中那婦女肥大的腰肢，皮肉外翻開來, 那婦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出一聲就被攔腰斬斷。
女巫是不是魔女一般的存在？
當然不是。
屠戶亞森之所以這麽說，只是為了恐嚇瑞伊, 叫她不敢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她一個瞎了眼睛的小姑娘，如今死了母親, 生父的消息眼看著也完全無人知曉, 只要不叫她跟村子裏的其他人接觸, 自然只能乖乖聽自己的話。
這個屠戶見識不多, 膽子卻是不小。
他當然不知道這個叫做瑞伊的小姑娘身份是什麽，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也不需要她成為多麽偉大的女巫，只要她能成為為他所用, 能制造魔藥讓他換點黃金的金母雞就行了。
但是誰能事先想到，這個叫做瑞伊的女孩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啊！
難道她不應該對自己的身份自卑又厭惡，然後感激自己的收留嗎？
可是現在她這是什麽反應！
瑞伊的眼睛是不見焦距的灰白色, 明明應該什麽情緒都透露不出來的。
可是當她嘴中念念有詞地正將那把大砍刀從亞森的妻子身上抽出, 對準了進門來正在沒命地尖叫的他的兒子的時候, 亞森卻從那雙眼睛中看出了興奮。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亞森的汗毛直豎, 明明剛剛還在哀嚎，這會兒卻幾乎是從胸腔之中嘶吼出聲：“不是，不是！”
“女巫不是魔女, 是個受人尊敬的職業！”
刀尖在男孩的鼻尖停下，那個看起來頗為魁梧, 在瑞伊的記憶裏簡直跟個魔王似的男孩嚇得癱倒在地，腿下已經是一灘腥臭的液體了。
“啊？是這樣嗎？”以默偏過頭，看著跌倒在地的男人。
“是，是這樣的，魔女……不，女巫是受人尊敬的職業，是我欺騙了你。”看到刀尖停下，亞森口中的氣才總算是松下去，他癱倒在地，這麽說道。
此時的亞森萬分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欺騙瑞伊，倘若不是他誤導了她，也不至於會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可還沒等亞森懺悔結束，胸腔中的那口氣完全松下來，面前的小姑娘卻勾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可是，我不太相信呢。”
“如果我不是魔女的話，而是什麽受人尊敬的女巫，那你們家之前怎麽對我打罵不休，還說能夠做你們的女仆保留性命已經是女神賜福了呢？”
“這位上次還說我以後要是不好好用自己的身體服侍他的話，就會被架到火上烤死呢。”
伴隨著以默的這句話，大砍刀隨之落地，精準地落在了那男孩的兩腿之間。
鮮血飛濺開來，屠戶亞森和他的孩子幾乎是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慘叫聲。
以默卻並沒有在意這慘叫聲，她走上前去，毫不避忌地將那把砍刀給提了起來。
那柄用來切肉的砍刀重量可實在是不輕的，但面前的瑞伊掂了掂卻是一副十分稱手的模樣。
她提著大砍刀，橫向擲出，拍在了暴怒沖上來的屠戶亞森的臉上，將他像是一灘癱軟的肉泥一樣拍到了地上。
隨即，她蹲下身，砍刀落在屠戶的身邊，她笑瞇瞇地側頭對他說：“真是不好意思，我年齡太小了，實在是沒辦法確認，你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呢。”
“諸位，正如同你們所看到的，這正是碧星女巫瑞伊第一次使用魔法的記錄。”
魔法石完成了它的使命變得黯淡，身穿繡有橫向金色符文的男人在展示完手中的記錄之後轉向了圓桌。
“也正如同我給你們的檔案中所記錄的那樣，雖然說瑞伊已經作為‘碧星女巫’所熟知於魔法署的前線行動組和王國軍團，完成了五次S級任務，並參與了對戰黑暗生物的四次圍剿行動。”
“但事實上，她才剛滿16歲，並沒有獲得正式的女巫資格證。”
圓桌之上的這幾位長老往日遇見魔法署那邊丟過來需要裁決的情況，多數時候都是會踴躍發言，各抒己見，然後就是吵個沒完沒了的。
但是這次，難得的，他們在看完整段錄像之後，保持了相當一致的沈默。
在這沈默不知道蔓延了多久之後，終於有人開口了。
那是一位滿臉胡須的大漢，很難想象他那具魁梧的身體是怎麽塞進這魔法袍裏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率先問了句話。
“這裏面的碧星女巫，當時只有十歲對吧。”
“是的。”展示的男人心中一沈，但很快開口，“那家屠戶根據我們的調查當時對瑞伊小姐采取了非常嚴重的暴力行為，這也是瑞伊小姐反擊這麽劇烈的原因……”
“才十歲就能夠學會將漂浮咒附在武器上來實現物理攻擊和魔法攻擊的結合，雖然只是雛形，但這孩子腦袋是真的很靈活啊！”
但出乎男人意料的，這位絡腮胡子的大魔法師卻並不是要斥責瑞伊小小年紀心狠手辣，而是一拍巴掌表示了對這位瑞伊的讚嘆。
“簡直就是學物理魔法的好料子，怎麽會被塔西西給搶去了！”
費倫多其實之前就知道塔西西找到了莉莉絲的女兒，並且直接就把她給帶到前線去了。
當時他還只覺得有些不妥當，畢竟這小姑娘年紀那麽小就跟著塔西西去前線打架，不知道得吃多少苦頭，塔西西這很明顯就是關心則亂了。
現在看來哪裏是有些不妥當，這實在是大大地不妥當。
這樣天賦的好苗子，本來要是在魔法學院過一遍手他自然就能挖掘出她在這方面的天賦，到時候可不就是他手下的愛徒了？
“哈，你在說什麽呢？”一旁身穿沈金色華麗裙袍的女人冷笑了一聲，“這位叫做瑞伊的小姑娘一看可不就是女巫的血脈嗎？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碧星女巫這幾年的戰績他們當然也都知道，但在此之前，卻只以為是帝國那邊培養出來的秘密女巫或者是哪個成名已久的女巫又出來活動了。
不然也不能解釋不願意暴露真容，又擁有那樣強大純熟的魔法。
卻沒想到，這位活躍在前線，在這幾年聲名鵲起叫黑暗生物們聞風喪膽的女巫，竟然就是莉莉絲的女兒瑞伊。
長老會的人可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莉莉絲這個名字代表的是什麽，而能在前線闖出“碧星女巫”的名聲又代表著什麽。
“不一定吧？”面色蒼白的俊美男子舔了舔支出唇畔的尖牙，“瞧瞧這拿著殺豬刀依舊優雅的身姿，瞧瞧那嚴格遵循守則的笑容，瞧瞧那輕盈的腳步！”
“這就是位完美的貴族！”
“你放狗屁，這明明就是位偉大的女巫！”
沈金裙袍的女人一掀自己的帽子，那就是副要對著吸血鬼公爵破口大罵的姿態了。
由這三位起頭，長老會恢覆了往日的各執己見，但主題卻實在是有些令人咋舌。
這倒是叫原本聽聞長老會素來十分嚴格，膽戰心驚做好了舌戰群儒準備的弗斯實在是有不知所措了。
他原本是已經準備好了有人讚成有人反對，而面對反對的老頑固，用瑞伊小姐的戰績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一整套表演。
可是現在，這整套的表演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弗斯就像是清早趕集時被用來做展示的幸運鵝一般，傻乎乎地站在展臺上，有一種看著集市中的村民們爭論著小番茄到底是甜的好吃還是酸的好吃的茫然感。
而就在這群“民眾”爭論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想起了弗斯。
“所以說，你是來幹什麽的？”
穿沈金色衣服的夏謝爾轉頭，像是剛剛註意到弗斯一般開口詢問。
“哦，詢問是否授予她正式的女巫資格證？”
弗斯這才總算是回過神來，正要開口，剛才瞧著還傲慢又重禮的某位吸血鬼先生就不耐煩地敲了敲手中的小錘。
“通過。”
暗紅色的星從小錘下飛出，落到了弗斯帶來的申請函上。
緊接著就是淺綠色的，淡粉色的，幽紫色的，深藍色的。
各色的星組成了一串漂亮的音符樂章，落到了瑞伊的女巫職階上，直接就將她的職介稱號給染成了最高級別的淺金色。
沒有如臨大敵般的嚴肅，也沒有蠻不講理的阻撓，整個過程絲滑流暢得就跟做夢一樣。
“還有別的事情嗎？沒事我們就要接著聊了。”
而敲完星之後，絡腮胡子的大魔法師語氣有些不耐煩。
剛剛他正和夏謝爾爭到了到底是物理魔法更有前途還是女巫的專屬魔法更加高深，他素來是信奉“空聊無用”黨的，拿了魔法棒就像和這位大女巫切磋切磋。
偏偏就被這家夥打斷了，他自然是著急的。
弗斯這才想到了自己來的目的，猶豫著開了口：“事實上，還有一件事。”
“瑞伊小姐，對女巫和魔法世界的認知似乎因為幼時的經歷有些偏差。”
“再加上這些年在前線的戰鬥，塔塔西先生認為這不太有利她身心的成長……”
還沒等他說完，剛才還都興致勃勃想要打一架的長老會成員們有志一同地轉過了頭來。
那一雙雙顏色各異的眼瞳之中閃爍著的光芒，讓弗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你的意思是說，瑞伊要來巴比倫學院？”
“沒錯，就是這樣！”
“我們巴比倫學院可當然不就是最適合女孩身心成長的地方！”夏謝爾差點就要一拍桌子站起來，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驕矜地擡了擡下巴。
但話語之中的喜悅，是怎麽也遮掩不住的。
雖然說最開始她沒能從塔西西手中搶到瑞伊的撫養權，但是現在也不晚啊。
瑞伊只要來到了巴比倫，那可不就是她的學生了！
這位夏謝爾女士甚至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怎樣安排公共課程，才能保證瑞伊能和她“一課結緣”。
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張張滿是殷勤的面孔。
“夏謝爾，我覺得，作為巴比倫的榮譽講師……”
“我有必要回到巴比倫，重新開設一門新的課程！”
“還有我，有關於煉金術，我有了一些新的設想，需要重新回到學校招收學員！”
夏謝爾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從未有過的殷勤浪潮所淹沒。
而弗斯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了一個真切的預感。
瑞伊小姐的學院生活，看起來似乎會過得很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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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以默也不需要他明白。
她只是需要一個答案而已。
“餵，我在問你話呢。”
“女巫到底在這個世界是不是魔女一樣的存在啊？”
以默在問這話的時候，已經用漂浮咒將大砍刀飛向了罵罵咧咧進門來的身材豐腴的婦女。
這位原本是聽見響動想要過來再罵一頓這個連點活都幹不好的小賤種的, 哪裏知道一只砍刀就已經順著她的罵聲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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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是不是魔女一般的存在？
當然不是。
屠戶亞森之所以這麽說，只是為了恐嚇瑞伊, 叫她不敢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她一個瞎了眼睛的小姑娘，如今死了母親, 生父的消息眼看著也完全無人知曉, 只要不叫她跟村子裏的其他人接觸, 自然只能乖乖聽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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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不知道這個叫做瑞伊的小姑娘身份是什麽，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也不需要她成為多麽偉大的女巫，只要她能成為為他所用, 能制造魔藥讓他換點黃金的金母雞就行了。
但是誰能事先想到，這個叫做瑞伊的女孩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啊！
難道她不應該對自己的身份自卑又厭惡，然後感激自己的收留嗎？
可是現在她這是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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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她嘴中念念有詞地正將那把大砍刀從亞森的妻子身上抽出, 對準了進門來正在沒命地尖叫的他的兒子的時候, 亞森卻從那雙眼睛中看出了興奮。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亞森的汗毛直豎, 明明剛剛還在哀嚎，這會兒卻幾乎是從胸腔之中嘶吼出聲：“不是，不是！”
“女巫不是魔女, 是個受人尊敬的職業！”
刀尖在男孩的鼻尖停下，那個看起來頗為魁梧, 在瑞伊的記憶裏簡直跟個魔王似的男孩嚇得癱倒在地，腿下已經是一灘腥臭的液體了。
“啊？是這樣嗎？”以默偏過頭，看著跌倒在地的男人。
“是，是這樣的，魔女……不，女巫是受人尊敬的職業，是我欺騙了你。”看到刀尖停下，亞森口中的氣才總算是松下去，他癱倒在地，這麽說道。
此時的亞森萬分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欺騙瑞伊，倘若不是他誤導了她，也不至於會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可還沒等亞森懺悔結束，胸腔中的那口氣完全松下來，面前的小姑娘卻勾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可是，我不太相信呢。”
“如果我不是魔女的話，而是什麽受人尊敬的女巫，那你們家之前怎麽對我打罵不休，還說能夠做你們的女仆保留性命已經是女神賜福了呢？”
“這位上次還說我以後要是不好好用自己的身體服侍他的話，就會被架到火上烤死呢。”
伴隨著以默的這句話，大砍刀隨之落地，精準地落在了那男孩的兩腿之間。
鮮血飛濺開來，屠戶亞森和他的孩子幾乎是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慘叫聲。
以默卻並沒有在意這慘叫聲，她走上前去，毫不避忌地將那把砍刀給提了起來。
那柄用來切肉的砍刀重量可實在是不輕的，但面前的瑞伊掂了掂卻是一副十分稱手的模樣。
她提著大砍刀，橫向擲出，拍在了暴怒沖上來的屠戶亞森的臉上，將他像是一灘癱軟的肉泥一樣拍到了地上。
隨即，她蹲下身，砍刀落在屠戶的身邊，她笑瞇瞇地側頭對他說：“真是不好意思，我年齡太小了，實在是沒辦法確認，你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呢。”
“諸位，正如同你們所看到的，這正是碧星女巫瑞伊第一次使用魔法的記錄。”
魔法石完成了它的使命變得黯淡，身穿繡有橫向金色符文的男人在展示完手中的記錄之後轉向了圓桌。
“也正如同我給你們的檔案中所記錄的那樣，雖然說瑞伊已經作為‘碧星女巫’所熟知於魔法署的前線行動組和王國軍團，完成了五次S級任務，並參與了對戰黑暗生物的四次圍剿行動。”
“但事實上，她才剛滿16歲，並沒有獲得正式的女巫資格證。”
圓桌之上的這幾位長老往日遇見魔法署那邊丟過來需要裁決的情況，多數時候都是會踴躍發言，各抒己見，然後就是吵個沒完沒了的。
但是這次，難得的，他們在看完整段錄像之後，保持了相當一致的沈默。
在這沈默不知道蔓延了多久之後，終於有人開口了。
那是一位滿臉胡須的大漢，很難想象他那具魁梧的身體是怎麽塞進這魔法袍裏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率先問了句話。
“這裏面的碧星女巫，當時只有十歲對吧。”
“是的。”展示的男人心中一沈，但很快開口，“那家屠戶根據我們的調查當時對瑞伊小姐采取了非常嚴重的暴力行為，這也是瑞伊小姐反擊這麽劇烈的原因……”
“才十歲就能夠學會將漂浮咒附在武器上來實現物理攻擊和魔法攻擊的結合，雖然只是雛形，但這孩子腦袋是真的很靈活啊！”
但出乎男人意料的，這位絡腮胡子的大魔法師卻並不是要斥責瑞伊小小年紀心狠手辣，而是一拍巴掌表示了對這位瑞伊的讚嘆。
“簡直就是學物理魔法的好料子，怎麽會被塔西西給搶去了！”
費倫多其實之前就知道塔西西找到了莉莉絲的女兒，並且直接就把她給帶到前線去了。
當時他還只覺得有些不妥當，畢竟這小姑娘年紀那麽小就跟著塔西西去前線打架，不知道得吃多少苦頭，塔西西這很明顯就是關心則亂了。
現在看來哪裏是有些不妥當，這實在是大大地不妥當。
這樣天賦的好苗子，本來要是在魔法學院過一遍手他自然就能挖掘出她在這方面的天賦，到時候可不就是他手下的愛徒了？
“哈，你在說什麽呢？”一旁身穿沈金色華麗裙袍的女人冷笑了一聲，“這位叫做瑞伊的小姑娘一看可不就是女巫的血脈嗎？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碧星女巫這幾年的戰績他們當然也都知道，但在此之前，卻只以為是帝國那邊培養出來的秘密女巫或者是哪個成名已久的女巫又出來活動了。
不然也不能解釋不願意暴露真容，又擁有那樣強大純熟的魔法。
卻沒想到，這位活躍在前線，在這幾年聲名鵲起叫黑暗生物們聞風喪膽的女巫，竟然就是莉莉絲的女兒瑞伊。
長老會的人可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莉莉絲這個名字代表的是什麽，而能在前線闖出“碧星女巫”的名聲又代表著什麽。
“不一定吧？”面色蒼白的俊美男子舔了舔支出唇畔的尖牙，“瞧瞧這拿著殺豬刀依舊優雅的身姿，瞧瞧那嚴格遵循守則的笑容，瞧瞧那輕盈的腳步！”
“這就是位完美的貴族！”
“你放狗屁，這明明就是位偉大的女巫！”
沈金裙袍的女人一掀自己的帽子，那就是副要對著吸血鬼公爵破口大罵的姿態了。
由這三位起頭，長老會恢覆了往日的各執己見，但主題卻實在是有些令人咋舌。
這倒是叫原本聽聞長老會素來十分嚴格，膽戰心驚做好了舌戰群儒準備的弗斯實在是有不知所措了。
他原本是已經準備好了有人讚成有人反對，而面對反對的老頑固，用瑞伊小姐的戰績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一整套表演。
可是現在，這整套的表演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弗斯就像是清早趕集時被用來做展示的幸運鵝一般，傻乎乎地站在展臺上，有一種看著集市中的村民們爭論著小番茄到底是甜的好吃還是酸的好吃的茫然感。
而就在這群“民眾”爭論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想起了弗斯。
“所以說，你是來幹什麽的？”
穿沈金色衣服的夏謝爾轉頭，像是剛剛註意到弗斯一般開口詢問。
“哦，詢問是否授予她正式的女巫資格證？”
弗斯這才總算是回過神來，正要開口，剛才瞧著還傲慢又重禮的某位吸血鬼先生就不耐煩地敲了敲手中的小錘。
“通過。”
暗紅色的星從小錘下飛出，落到了弗斯帶來的申請函上。
緊接著就是淺綠色的，淡粉色的，幽紫色的，深藍色的。
各色的星組成了一串漂亮的音符樂章，落到了瑞伊的女巫職階上，直接就將她的職介稱號給染成了最高級別的淺金色。
沒有如臨大敵般的嚴肅，也沒有蠻不講理的阻撓，整個過程絲滑流暢得就跟做夢一樣。
“還有別的事情嗎？沒事我們就要接著聊了。”
而敲完星之後，絡腮胡子的大魔法師語氣有些不耐煩。
剛剛他正和夏謝爾爭到了到底是物理魔法更有前途還是女巫的專屬魔法更加高深，他素來是信奉“空聊無用”黨的，拿了魔法棒就像和這位大女巫切磋切磋。
偏偏就被這家夥打斷了，他自然是著急的。
弗斯這才想到了自己來的目的，猶豫著開了口：“事實上，還有一件事。”
“瑞伊小姐，對女巫和魔法世界的認知似乎因為幼時的經歷有些偏差。”
“再加上這些年在前線的戰鬥，塔塔西先生認為這不太有利她身心的成長……”
還沒等他說完，剛才還都興致勃勃想要打一架的長老會成員們有志一同地轉過了頭來。
那一雙雙顏色各異的眼瞳之中閃爍著的光芒，讓弗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你的意思是說，瑞伊要來巴比倫學院？”
“沒錯，就是這樣！”
“我們巴比倫學院可當然不就是最適合女孩身心成長的地方！”夏謝爾差點就要一拍桌子站起來，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驕矜地擡了擡下巴。
但話語之中的喜悅，是怎麽也遮掩不住的。
雖然說最開始她沒能從塔西西手中搶到瑞伊的撫養權，但是現在也不晚啊。
瑞伊只要來到了巴比倫，那可不就是她的學生了！
這位夏謝爾女士甚至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怎樣安排公共課程，才能保證瑞伊能和她“一課結緣”。
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張張滿是殷勤的面孔。
“夏謝爾，我覺得，作為巴比倫的榮譽講師……”
“我有必要回到巴比倫，重新開設一門新的課程！”
“還有我，有關於煉金術，我有了一些新的設想，需要重新回到學校招收學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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