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藍起來了？”

“媽，早！”

“奶奶！”小玉米從爸爸身上下來，抱了一下馮青芷。

“木藍又難受了？我看臉都白了。”

“嗯！剛才又吐了！”

“辛苦你了！”

“媽，懷孕都這樣！”

“小玉米，你要有個弟弟了，高興嗎？”

“嗯！高興！我把玩具給他玩兒！”

“啊喲……小玉米看來是個好姐姐呢！”

“媽，爸呢？”

“一大早就去你爺爺那裏了，咱不管他，咱們吃咱們的。木藍，你多吃點兒，讓我孫子多吃點兒……”

幾人在餐桌旁坐好，開始吃早餐。

安君傑說道：“媽，還不一定是孫子呢！”

“那也行！要是跟小玉米一樣可愛啊，我也喜歡！”

“那你不止有一個孫子，老二也快當爹了。”

馮青芷聽了這話定住了，“你說什麽？老二也要當爹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哎喲……完了！我說禿嚕嘴了。”安君傑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但是，那力度、那表情完全沒有說錯話的自覺--他就是故意的。

“老大，你說清楚，老三怎麽就要當爹了？”

“媽，我又不是當事人，你應該問當事人呢！問老三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那君年不是不在家嗎？”

“又住公司了？天天都這樣……”

馮青芷想了片刻，“不行不行，我得打電話確認一下。這孩子的事情啊，這可是馬虎不得的！”

正在吃飯的木藍，斜眼看了安君傑一眼，“你也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天天跟著弟弟開這樣的玩笑。你覺得，如果讓老三知道你告他的密，他會怎麽辦？”

“他能怎麽辦？他小時候就被我壓制著，現在也是被我欺負的命。”

“你不怕老三報覆你？”

“他有那個膽子嗎？忘了我是幹嘛的了嗎？”

“你是幹嘛的？”

“算了……以前的破事就不跟你說了，給老三保留一點面子。”

兩個人在餐桌旁瞎聊，馮青芷在客廳開始打電話。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她就不停的打、不停的打，最後終於接通了。

安君年嗓音嘶嘶啞啞的，沒睡醒的樣子。

“君年啊……”

安君年眼睛還沒睜開，說道：“媽，你怎麽這時候打電話？”

“我的兒子天天晚上都不回家了，我還不能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媽，你說什麽呢？我這不是工作忙嗎？”

“嗯！你工作忙。我現在不管你回不回來？不管你忙不忙？我現在只問你一件事情。”

“媽，您說。”

“你快要當爹了，是什麽情況。”

“我……這誰給您跟前兒瞎說呢？”

“你別管誰跟我說的，我就問你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吧？”

“是不是老大說的？老大個大嘴巴是不是漏風？怎麽什麽話都說呢？”

馮青芷聽他這個話音兒，“你這樣說，是不是就是承認了？你真的在外面有了孩子，要當爹了？”

“……沒事……媽，這事兒你別管了，交給我處理就行。”

“處理？怎麽處理？那可是安家的孩子，你一個人怎麽處理？還能怎麽處理啊？”

“安家的孩子怎麽了？她願意生就給抱回來了，不願意生就打掉。現在是人人自由的年代，她不願意生你總不能逼人家吧？”

“老三啊，從小我是怎麽教育你們的？你就打算這樣處理？”

“媽，那照你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要逼我娶她吧？”

“老三，我還沒見到她人，我也不知道那個姑娘是什麽樣的品性。我也不知道你們倆到底是怎麽回事就有了孩子……但聽你這意思，你是不打算跟她在一起？她如果生下孩子，你就要孩子，是嗎？”

安君年昨天幾乎是通宵，這時候才剛剛睡下沒多久，脾氣有些大。

“媽，這事你就別管了，行嗎？就這樣吧，掛了啊！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嫂子不是也懷孕了嗎？你管好她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然後啪一聲把電話掛了？”

馮青芷聽見電話被掛了，氣呼呼的坐在沙發旁。

木藍走過去勸她，“媽，是不是老三說什麽過激的話了？別生氣！”

“木藍，你聽聽……我就問他對方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如果條件不錯的話，就把她娶過來就行了，畢竟有了孩子，如果不想娶她，那就別讓她生。你只要孩子不要大人，那不是對人家不負責嗎？”

“媽，你就是太仁厚了，現在這種世道，想借著孩子上位的、想借著孩子進入安家的多的是。”

“木藍，其實媽也不是不懂，你們年輕人的心裏，我也知道一些。唉……你看看你三嬸兒不就知道了，當年也是這樣，可現在不也過的挺好嗎？”

木藍不知道該怎麽勸了，給安君傑使眼色，讓他上。

“媽，老三都已經三十了，不是三歲。他自己的生活讓他自己處理就行。他自己的孩子他自己處理，您管那麽多幹嘛呀？”

“我能不管嗎？我不管能行嗎？”

“行了，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們操心，趕緊吃飯吧！別氣了！”

木藍扶著她的胳膊，讓她去吃飯。

“你說咱們家的除了你和君然讓我省心一點，這個老三怎麽就這麽讓我費心呢？”

“沒事，媽，老三也懂事了，現在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了，您就別操心了。爸現在也退休了，你們有時間了出去旅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沒有煩心事兒，多好！”

“唉，不說他了，吃飯吃飯。”

安君年的父親安博容在晚上回家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老三也當爹這件事情。他可不比馮清芷那麽好說話，在家裏頭他還是最有話語權的。他說的話就連安君傑也得乖乖的聽從。

打通安君年的電話，只說了一句今天晚上立刻要回來，然後就掛了電話，不用反駁。

安君年對著電腦嘆了一口氣。“唉，該來的還是要來，回家吧！”

磨磨蹭蹭一直到九點多才開車回去。

回到家裏頭，家裏靜悄悄的。嫂子，坐在沙發上，大哥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在給她剝橘子吃。小玉米不在，看來已經去睡覺了，家裏就剩他們四個，看架勢跟三堂會審似的。

“媽，這是幹嘛呢？三堂會審呢？不是讓我回來嗎？我回來了，你們不用看犯人那樣看我，我不跑。”

“坐下！”安博容說道。

安君年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我坐下了，說吧！”

“你大哥說的都是真的？”

“他說什麽了？”

“我說你快要當爹了。”安君傑在一旁拱火。

“你閉嘴！這事都是你那個烏鴉嘴傳出來的，我的事兒你瞎說什麽？”

“我怎麽烏鴉嘴了？烏鴉嘴都是說的不好的消息，你要當爹了是全家的大喜事，怎麽可能是烏鴉嘴？我這是喜鵲嘴。”

“滾蛋……”

“你倆都閉嘴！”安博容說道。

“那我問你。你大哥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們都已經確定了，還反覆的問什麽呀？是，我是讓一個小姑娘懷孕了、大肚子了，怎麽著吧？”安君年破罐子破摔。

“老三，你也太狠了，小姑娘你都敢下手？辣手摧花啊你！”

“你閉嘴！”

“那她願意生下孩子嗎？”安博容繼續問道。

“她願意。”

“那她現在在哪兒？”

“她現在……爸，她現在在哪兒，這個不重要吧？”

“這個很重要，她懷的是安家的孩子，她既然有了你的孩子，你就得娶她。”

“爸，不至於吧？你知道那個女孩是什麽樣的嗎？你了解她嗎？我們兩個根本就沒有共同語言，以後能生活在一起嗎，你就讓我娶她？”

“你知道你當年的三叔和三嬸兒……”

“別拿他們舉例子，我知道，但是她跟我三嬸兒不一樣，我三嬸兒正了八經的從電影學院畢業的。可她你知道是什麽人嗎？連初中都沒上完的一個野丫頭，在京城打工的……”

馮青芷一聽，覺得條件是差了點。安博容繼續說道：“不管她是農村的還是城裏的，她既然懷了孩子，又願意生下，那你就得對她負責。”

“不是吧，爸，你不能因為你的孫子，就把你兒子的後半生都葬送了啊？”

“這是安家的家規。你要是潔身自好，有本事你別讓人家懷孕啊？這樣我們即使再催你也沒用啊。”

安君年脫力般的靠在沙發背上，揉揉太陽穴，“爸，真的要這樣嗎？我真的是不想結婚，我也不想娶她。”

“那你跟她談過戀愛嗎？你們交往過嗎？你深入了解過後的這個為人嗎？”

“沒有……她那時候就是……唉，不說了！相處細節你們不知道，不說也罷。”

“不對啊，老三。”安君傑又插嘴，“你應該對她挺了解的吧？你不是還拿車撞人家了嗎？不是在你弄的那個小院兒裏頭養了好長時間嗎？那些鄰居還都跟我掃聽呢，說看見君和還有你經常去那邊，然後問我那院兒裏是不是住的你傍家兒啊？”

“安君傑，你不說話你會死啊？”

“閉嘴！怎麽跟你哥說話呢？”安博容呵斥道。

“爸，我今年三十歲了，雖然也不小了，但是你也不用這樣逼我吧？我是一個成年人，我自己的行為我會為自己負責。”

“那你先說你是怎麽安排她的？”

“我在外面買了一套房，她就在我樓上住。”

“老三，你這就不對了啊，你偷偷摸摸的把人家養起來了，你想怎麽安排啊？想想等她生完孩子，你把孩子奪過來，把你孩子的親媽給趕走？你這樣喪盡天良，讓人家母子分離嗎？”

“安、君、傑……”安君年恨恨的念著他的名字。

“你大哥說得對，你想讓人家骨肉分離？想讓安家的子孫沒有媽媽？”

安君年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雙手一攤，放棄辯解。有心想抽口煙，可是大嫂懷著孕，想了想又算了！

“老三，現在爺爺還不知道這事兒。你說，如果這事兒讓爺爺知道了……”

“那就不生了，讓她把孩子打掉，誰過誰的日子！”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老三，你這樣有一點男人的擔當嗎？”

“再說吧！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然後不管別人還在說什麽，自顧自的出了門。

“逆子……真是逆子！”安博容氣的不行。

安君傑急忙去把脈，“爸，別氣了啊！氣大傷身……”

“唉……”

馮青芷拿了杯水讓安博容喝了幾口，幫他順順氣。

“老大，你有空了去看看那個姑娘。”

“行！媽，您放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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