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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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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前頭有大胡蘿蔔吊著, 何將軍很是上心,回去後就派出精銳斥候全部出動,自己則連夜召集手下親信指定作戰計劃, 怕夜長夢多出變故,幾乎是斥候營一帶回消息, 何將軍就領兵出發了,打的還是追擊清剿先頭流竄敵軍的借口。

金礦所在的山谷,靜悄悄的夜看似與往日一般無二,空氣中又仿佛透著一絲不同。

首領正從山谷中專門關押不服管教礦工的暴室出來,身上血腥還縈繞不散, 想到暴室那幾個從萬祥分號抓來, 自己至今都不肯招供,自己因此根本沒舍得殺的蠢東西,首領就恨的不行, 為了丟失的金子, 損失的銀票, 首領一邊搓著因用力過猛而僵硬發麻的手, 一邊暗暗想著, 既然鹽水皮鞭不行,明日就換個刑訊的法子,試一試鐵簽紮手指好了。

才想著,一只腳踏出黑暗來到外頭, 首領只覺外頭的光線刺人眼睛,他下意識伸手格擋, 心說怎麽今個晚上點這麽多火把呢, 想想不對,猛地意識到什麽, 首領霍的拿開遮擋的手,帶著防備,目如閃電的掃視四方。

然還是太遲了,不等他反應過來,脖頸被冰涼侵襲,低頭一看,好家夥,一把閃著冷光的長刀橫於自己頸間,首領擡眼,順著長刀看去,只見長刀的主人身穿大業甲胄,一副威風凜凜模樣。

首領暗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萬萬沒料到把手森嚴存在極密的金礦,有一日會這樣輕易就被人一鍋端了,首領心裏發苦,卻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也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膽大軍士,收刮出了金礦現存所有黃金,解救出了礦內所有的礦工,便是暴室裏的那幾個去了半條命的,也被統統給帶了出來一並擡走。

被押解去往黑扶衛的一路上,心如死灰的首領還在心裏不停的想,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死是不想死的……

卻說何將軍,一舉攻下金礦山谷,雖一開始也遭到負隅頑抗有些損失,卻也著實是被後頭收繳到的金子給閃瞎了眼。

他本以為的私礦是銅啊鐵啊的,萬萬沒料到竟然是金!

這麽大的收獲,私礦這麽大的事,哪怕事後要上報朝廷,金子他卻沒少得,就單單是這些領頭手裏私下藏匿的,還有現挖出來來不及入賬本的,這些可都是自己能伸手的,便是賬本上的要上報,他這一回也沒白跑,更何論上表此事後,這後頭緊跟著朝廷下來的嘉獎。

一下子收獲巨大,何將軍只覺絕好的裝備武器在朝著自己招手,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當然了,他也沒有忘了讓自己獲得這天大好處的人。

想到謝真的種種神通,何將軍終於下定了決心,決定把謝真弄到自己的手下來做事,且眼下這個節骨眼,自己手底下都是一群大老粗,賬目根本盤算不清,更是需要像是謝真那樣的文化人幫著把金礦的賬目盤點清出,該上繳的上繳,該私密的私密,咳咳咳。

於是何將軍靈機一動,放下衛城中的忙亂,第三次來了新軍屯。

新軍屯中,這日一早,秦蕪一起來就見家裏這位又忙活開來。

原是謝真早就暗中留心黑扶衛那邊的動靜,掐算著時間,覺得時機到了,便一早起來做足了準備工作。

這回倒不是騷包的白了,而是換了一身天青色長衫,頭發用一根木簪別了,先前圍爐煮茶的行頭又被他擺到了瓜藤架下。

不用想了秦蕪都知道,今日怕是某條被忽悠傻了的可憐魚又要來了,這是第三顧了吧?

怕人家何將軍來的時候他們還在用飯,未免尷尬,秦蕪趕緊做早飯,擼袖子,系圍裙,在謝真主動殷勤的幫忙下,兩人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餐吃了,又因著這幾日軍屯內無事,佚李叔放大家夥好好歇幾日,無所事事的兩人吃罷飯,秦蕪就被謝真拉著坐到瓜藤架下的方桌前落座,雙雙喝起了消食茶。

還真別說,謝真這家夥點茶的手藝真心不錯,茶泡的相當的好。

秦蕪愜意悠哉,一杯又一杯,不過兩杯,揮手才想讓謝真續上第三杯呢,院外就傳來了動靜。

秦蕪回頭一看,不是魚兒還能是誰。

秦蕪撂下杯子,站起身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似笑非笑的看謝真,“行了,你的魚兒來了,我就不打擾你發揮了,我去後頭忙,你們聊著。”

“好。”,謝真對著秦蕪點點頭,溫柔道:“去吧,一會我這邊好了就來尋你。”

秦蕪起身就走,說是去忙,其實也沒有走遠,畢竟她也好奇某人怎麽忽悠人啊,便窩在後院最靠近前頭的位子,一邊支棱著耳朵聽墻角,一邊侍弄自己可愛的小苗苗們。

目送走了秦蕪,謝真親自起身開了院門。

何將軍一見謝真,嘴巴子幾乎都咧到了耳根,就如同見了親人般熱切,“謝先生好啊,先生今日可有空?”

見對方這模樣,謝真秒懂,儼定道:“看將軍神色,該是圓滿拿下那金礦了吧?”

何將軍也不賣關子,連連點頭,“對對對,先生料事如神,何某多謝先生指點,何某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此事……”

“這個不急,有話進門來說,將軍請。”

站在大門口說話也不是個事,沒見著周圍已經有人探頭探腦了麽?

謝真便打斷何將軍地話,側身讓出位置,比了個請的手勢。

何將軍會意,忙也比了個請的手勢,把跟隨的親信小幺留下外頭站崗放哨,自己則大步踏入院中。

在敞開的地方說秘密話,外頭還有何將軍的人馬把手,後院有小妻子,也不怕人偷聽。

二人來到瓜藤架下落座,謝真不疾不徐的重新取了茶盤上的一個杯子,燙杯,沏茶,動作行雲流水,看得人賞心悅目。

曾經這樣的事,在何將軍眼裏就是有錢有閑的人作的,心裏嫌棄的不要不要,如今換了個心情換了個人,他倒是意外覺得,這也是一種享受來著。

“謝先生的好茶。”,愜意的捧起茶杯豪氣的一杯幹完,撂下杯子,牛飲的何將軍一抹嘴,殷勤的看著謝真直言來意。

“先生大才,不該埋沒在這偏僻的軍屯不出,何某此番前來,是誠心邀請先生出山助我,還請先生應允。”

謝真執壺的手一頓,靜默三秒過後,才繼續給何將軍的杯子裏斟滿茶,“將軍曾經不是問過在下為何要幫你麽?當時在下只說了其二,還未說其三。”

何將軍雙眼瞪大,心下詫異,暗道這還有其三?忙不恥下問,“那其三是什麽?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這其三嘛……”,謝真放下茶會,唇角溢出苦澀,“其實算是在下的不甘,先前對將軍的種種,不論是奇俠傳也好,還是後來指點將軍脫險,再引導將軍圍剿金礦也罷,皆出於在下的私心,對將軍,是幫忙,然也是試探。”

何將軍眉毛一挑,“噢?此話怎講?”

“唉……”,謝真長嘆一聲,“不瞞將軍,當日在京中鎮國公府還安好的時候,某日在下夜觀星象,猛地察覺家族巨變就在眼前,在下驚懼,中有不甘,便想盡一切辦法想要逆天改命,挽救家族命運,可最終掙紮結果,也不過是護住了全家上下的性命,流放這極北之地。”

謝真目光瞬間黯然,唇畔噙著苦笑,起身遙對初生的太陽負手而立,絕世獨立,暖色的金光打在他身上,配上他那神仙面,仿佛整個人都飄然於世間外,不似真人了一般。

何將軍看的恍惚,光影下的人讓他一時間都怔楞住了,就只聽神仙繼續道。

“那時在下萬念俱灰之下,跟隨家族一路流放到極北,本以為日子也就這樣過了,不料今上開春,星象再顯之時,在下無意間再觀,卻發現極北大變就在眼前。”

話到此,何將軍神色驀地一變,卻看到謝真正在興頭,不忍打擾,只得強行壓下內心的不安與擔憂,耐著性子聽謝真繼續。

“家族破滅,在下努力過,卻掙紮無果,天意不可改,在下也曾迷茫過,可迷茫過後,在下卻心有不甘,而今又有難題橫在眼前,在下是眼睜睜的看著大變之下生靈塗炭?還是再放手一搏?在下猶豫,在下又想,難道天意就當真不可改嗎?”

話到此,謝真轉身朝何將軍看來,何將軍連連點頭附和。

“先生說的對,我何超也不信那狗屁的命!而且先生大才,若不是先生出力,那般大的罪過之下,先生的家族豈能全須全尾的保存,人都還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這就已經是先生的功勞。”

背地裏聽了全場的秦蕪不由眼神閃了閃,暗暗抽嘴,暗道奧斯卡都欠這貨一個小金人啊!就只聽已經被謝忽悠真忽悠傻了的何將軍站起身,恭敬朝著謝真一個長揖到底,誠懇道。

“且若不是先生,何某今日也沒法安然的站在先生面前,還得先生指點立下大功,升遷在即,所以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如今我何超安在,極北安在,不知先生試探的如何?若是可以,還請先生不吝賜教,先生口中所言的極北大難在即是何大難?我等又該如何防範?”

就知道這人是耐不住的性子,這都在謝真的算計之中,於是謝真借驢下坡,再次長嘆一聲,擡手請眸中都是焦急之色的何將軍坐下,暗道自己選他果真沒選錯,這才不疾不徐道:“想來將軍手中,已是有在下奇俠傳書稿下冊對是不對?”

想到小幺給自己強行弄來的下冊謄抄書稿,何將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對,不過先生,何某那也是怕出事,原是想從裏頭得到提示,這才,這才……”

謝真擺手,“不怪將軍,既然將軍已有下冊,想必也已然看過,既然將軍已經看過,那便知下冊中魔教圍攻神劍山莊,奇俠兒不知所蹤,神劍山莊一夕破滅,致使魔教差點攻破正道防禦,攻下武林盟的情節吧。”

聽到此何將軍心裏咚咚狂跳,莫名覺得不好,畢竟當時看了這個情節時他就暗覺不妙,眼下謝真再提,何將軍下意識的吞咽了下口,試圖水滋潤幹涸的喉嚨點點頭:“記,記得。”

“將軍記得就好。”,話到此謝真語氣帶著無限唏噓,似有不忍,卻又不得不殘忍,“將軍,若是先前那遭將軍渡劫不過,書中結局,就是在下夜觀星象掐算到的結局了……”

“什麽!”,何將軍被謝真確認的話驚的再次豁然起身,不慎打翻茶杯也渾不在意,何將軍一掌撐在桌上定定的看著謝真,雙方眼神對上,只見謝真滿眼的悲天憫人,不似作假,何將軍的心頓時沈到谷底。

也就是說,如果上回困兵之局自己無法破解,那自己這個奇俠兒就再也沒有以後,不能護住黑扶衛,也保護不了邊關百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的鐵蹄踏破邊城,差點攻入大業內陸,甚至是皇城?

是這樣吧,先生的意思是自己想的這樣吧?

何將軍心一凜,帶著悲情,“先生先前說自己無法逆天改命,此話在何某看來不真,若是都信命,我何超今日也無法全須全尾的站在先生面前,先生大才,悲憫天下,不是爾等可比,為了天下千千萬的百姓免遭生靈塗炭,為了極北上下這數十萬將士性命,還請先生助我。”

這一刻何將軍前所未有的凝重,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鄭重的朝著謝真拜下,求他出山。

謝真看了看誠心的何將軍,又看了看天,閉了閉眼。

“罷了,千裏馬常有,伯樂難尋,既然將軍如此信重我……”,話到此謝真頓住,內心仿佛在掙紮,最終在何將軍忐忑期待的註視下,謝真一把扶起何將軍灑然一笑,“在下便是再跟將軍以命相博,逆天改命一場又何妨!”

倆男人倒是說爽快了,窩在後頭聽墻角的秦蕪內心其實是不大樂意的。

為什麽呢?

答應了何將軍的邀請,是不是代表他們又得搬家換地方啦?

講真的,她是真心不樂意,畢竟這才搬家多久啊,新家才將將安頓好有了個家的樣子,日子才安穩,更重要的是她的小苗苗還在茁壯成長呢!不想挪窩。

要不然讓謝真自己一個去?反正他們其實就是合作的純純戰友關系,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既然人家有了好的發展,那她也不能攔著呀,大不了一拍兩散,他去他的黑扶衛,她窩她的新軍屯。

也得虧謝真不知道此刻秦蕪所想,若是知道,謝真絕對要氣出個好歹來。

他這忙前忙後,費盡心機,千算萬算的,說來說去最根本的原因,還不是想給她創造一個安穩的環境,跟她過自在安逸的小日子麽。

只可惜,某人不領情。

好在謝真自認為是了解秦蕪的,而且他也自知小妻子寶貝的那些小苗苗的重要性。

在沒有找到先前答應妻子的,所謂安穩的地方把小苗苗的事情徹底解決之前,他沒打算挪窩,不過卻也應了給何將軍當幕僚的邀請。

只不過他的要求是,人暫時不調動,何將軍有事可來尋他,若是需要他幫忙出面的,比如這次上門的目的,謝真也沒有推脫,自是會親去黑扶衛。

何將軍雖遺憾,卻也尊重謝真的意思,一番商議,兩邊定下了時間。

送走何將軍後,聽完全場對結果還算滿意的秦蕪從後院晃悠出來,直接落座謝真對面位置,一瞬不瞬的看著正在收拾桌上殘局,正抓著抹布擦桌子的人。

她總覺得吧,眼前這貨不是一般的狗。

秦蕪抓了個茶杯在手中把玩著,裝似不在意的試探道:“謝真,明日去黑扶衛,我就留在家裏,你自己去好了。”

謝真收撿茶杯的手驀地頓住,神色一變,當即撂下手裏的抹布,順勢坐下與秦蕪相對而望,態度堅決嚴肅:“那不行,蕪兒必須跟我一起,我離不開你。”

“呵呵!”,秦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謝真你搞搞清楚好吧,你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還離不開人,這世上就沒有誰離不開誰的,別鬧。”

“怎麽是鬧呢,蕪兒,難道至今你都看不到我的心嗎?反正我不管,這輩子無論走到哪裏,無論生與死,哪怕天涯海角,我都要帶著你。”

“嘿,說你你還來勁,還胡攪蠻纏上了是吧?”

謝真理所當然的聳聳肩,還不怕死的朝著秦蕪攤手眨眼,“嗯啦,誰叫你是我的蕪兒呢,放心,我只這樣對你。”

“額……”,真肉麻!秦蕪也不想跟這貨繼續扯,這種話題,自己自來是幹不過他,轉移避開才是最安全的辦法,“好了,言歸正傳,我問你,打從你要釣魚開始,直到事情發展到現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事先就計劃打算好了的對吧?”

說到這個,苦於高手寂寞,內心無人訴說的謝真也來勁,連連點頭。

“嗯嗯,真是什麽都瞞不過蕪兒,是,這些都是我計劃好的。”,為了今日的局面,更是為了即將發生的上輩子自己無力阻止的劫難,他從跟蹤上黑幕籬的那一刻開始,就在殫精竭慮,步步為營的謀劃了。

想要改變阻止,他先得找一個有一定官階,內心正直,把百姓邊軍將士當人看,且還要可靠有能力,還能是個聽得進人勸的人才行。

千挑萬選的,他才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裏挖出何將軍這麽個,上輩子早早死的淒慘憋屈的家夥來,他容易麽他。

這家夥啥都好,就是官職低了些。

為了能讓這貨盡快的爬到高位,在高狗第一次伸出爪牙,試圖趁著大業天災不斷之際開始大局進犯邊境之時,兵多將廣有站出來說話的能力底氣,還不引起懷疑,他不可謂不費盡心機。

為此,他的馬甲那是換了一個又一個,在滿足小妻子小願望的同時,先披高狗細作頭子的馬甲,換得細作窩點的印信,又換萬祥馬甲前去金礦換金,故意暗中留下尾巴,為的不過是早打算好的計劃。

好在一切順利,何超此人也沒讓自己失望,那麽接下來該進行的,就是怎麽讓金礦的那撥子人,吐口出自己故意留下的尾巴,把何將軍的註意力引到萬祥的身上去的事情了。

等有了這一件一件又一件的功勞,想來何超官升三級應該沒問題的。

一旦他因此升了官,占據要職,要人有人,要權有權,要財有財,而這些又都是自己幫他得到的,這人就會更信重自己,有了這三顧茅廬的仆算打底,到時某一日自己再神叨叨的跟他說,自己算出高句麗的狼子野心會在什麽時候出兵攻打南下,讓他早做出防備,設立防線,想來對方也會深信不疑,也完全有能力做到。

這樣一來,想來這一世,極北之地該是能平安度過的吧?便是不能,自己也已然盡力,剩下的,一切看天吧。

次日一早,跟李叔請過假,把家裏的事情交托給謝安以及王柳二位姨娘,撅著嘴老大不樂意的秦蕪就被謝真硬撈著出發了,一路上為了哄她,這貨還拿黑扶衛各種好吃的吸引她,秦蕪也是沒脾氣了。

等到了黑扶衛,何將軍親自來接,才把人送到自己將軍府隔壁,他用剛剛密下的金子特意為謝真新買的院子,身後就要小幺來報,說是金礦首領嚷嚷著說有要事要報。

何將軍也呆不住了,想了想請謝真同往,秦蕪知情識趣,只道自己留下安置,擺手就打發了謝真。

謝真看著一點也不留戀他,還恨不得自己早點消失的小妻子,眼裏都是濃濃的委屈郁悶,不過正事要緊,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只能委屈巴巴的叮囑了秦蕪幾句,便隨著何將軍離開了。

走的一路上,何將軍還在心裏暗樂,原來再是高人,背地裏也怕媳婦啊,果真果然,自己不討媳婦做個快樂的單身漢是對的。

黑扶衛軍營深處的監牢中,金礦首領自打被抓起,腦子裏就在不停的在覆盤,思來想去,得到的就是上次不慎遺落印信,騙取他寶貝金子的萬祥有問題的結論。

甚至今日被人一鍋端,內裏很有可能都是那萬祥搞的鬼。

一想到此,首領就恨的不行。

好啊,他都還沒開始報覆呢,對方這是先對自己下手為強啦?

忍氣吞聲可從來不是他的做派,想到已無後路,首領幹脆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你既然做了初一,就不要怪他做十五。

當即嚷嚷開來要戴罪立功,等見到與何將軍聯袂而來的謝真之時,首領先是被某人的神仙面震的一楞,還是何將軍先開口問他有何事要報,首領這才回神。

“將軍,在下自知死罪難逃,可我若是告知將軍一事關極北邊線防禦的大事,是否能夠戴罪立功?”

何將軍來了興致,挑眉道:“哦,何事,先說來聽聽。”

首領猶豫了一瞬,心知箭在弦上已沒得選,更容不得自己討價還價,咬咬牙,一閉眼,豁出去道:“不瞞將軍,在下機緣巧合之下,可能發現了敵人的探子窩了。”

“什麽!”,事關細作,饒是何將軍此刻也是臉色一變,語氣急迫,“此言可真?”

“是真的,將軍,在下沒有必要說謊,將軍若不信,一查便知真假。”

“好,本將軍且信你一回,你且細細說來。”

“事情是這樣的……”,首領便把當日騙子神不知鬼不覺摸進山谷,找到自己暗中交易,而後自己上當受騙,又機緣巧合找到證據的事情娓娓道來,話到最後,怕何將軍不信,首領還急切道:“將軍您想,若來人不是契丹或是高狗細作,那樣的地方,爾等都無法把金子弄出去,對方卻可以一次性快速的將那麽多金子運走,還幾乎不留痕跡,這是區區小勢力可以辦到的事情嗎?”

何將軍搖頭,也覺得這首領說的在理,而邊上微微低頭狀似聆聽的謝真只覺牙疼。

他眼下還沒有勢力呢!

就聽首領繼續道:“將軍若是還不信,大可派人再回山谷,找到後山百丈崖上東南方向,沿著崖邊倒數的第十棵樹下深挖,那裏還有我藏起來的有暗記的銀票跟萬祥大掌櫃印信,不止如此,將軍還記得當晚剿滅山谷時,您親自從暴室裏拖出來的那幾個人嗎?那幾個根本不是什麽可憐曠工,而是我根據對方轉運金子時不慎遺留的尾巴一路摸去,當場抓獲的幾個沒來得及逃走的細作啊將軍!”

聽到此,何將軍眼睛瞇了瞇,果斷看向身邊的謝真問,“先生以為如何?”

謝真便點著說出心底秘密,人顯癲狂,一副便是死也要把害他的人拉下水的首領,道:“不是說有人證物證麽?將軍可派人先把人證控制起來,再去把物證尋回,到時兩廂一對比,孰是孰非,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也是。”,何將軍認同的點頭,當即揮手喚來親信吩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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