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6章

關燈
第46章

一路下崖頂, 謝真發現腳下踩的碎沙石,順手收集了兩把,吹去泥灰只留細小的顆粒在手, 塞入胸襟前的暗袋中。

秦蕪看的疑惑,謝真卻沒解釋, 只拉著秦蕪一路往下。

等終於看到谷底的燈火闌珊時,秦蕪知道,他們到地方了。

二人並排站在黑暗中一同打量著腳下的燈火之處,秦蕪有些拿不準,下頭那麽多人, 還有守衛, 還有巡防,身邊這貨到底怎麽確認找到合適交易的正主?難道就不怕弄錯了到時候出問題被人家甕中捉鱉嗎?

秦蕪才這麽想著,謝真仿佛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一般知她所想, 擡手點了幾處與秦蕪道。

“蕪兒且看, 礦道口在那裏, 而沿著這條巷道出來的這裏, 這裏, 還有這裏……這幾處樓宇屋舍占據位置險要,對比礦口那幾排茅草土坯屋舍,以及山谷四周呈防禦陣列的磚石屋舍成鮮明對比。此處一看就是谷中掌權拿事人所居,咱們既然來交易, 定不可能找被欺壓的曠工,而小嘍啰成不了大事, 既是如此, 找谷中房舍最齊整高大的院落,定就能尋到我們要交易的對象了。”

秦蕪一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點點頭,跟著謝真繼續往下。

二人謹慎的避過谷內諸多明哨暗哨,繞過層層巡邏的護衛隊,悄無聲息的瞄準目標翻墻而入,成功的摸進了谷中最高大上的一處院落。

也是巧了,謝真算無遺策,這裏正是此間山谷掌事首領的屋子。

二人進了這兩進的小院後,很快就確認了書房臥室所在。

眼下這個時辰不算晚,谷裏的人都還沒睡呢,前院的書房燈火通明,後頭的一進的臥室所在屋舍卻靜悄悄一片,很顯然,谷中首領正在書房與手下議事。

沒有萬全把握,謝真也沒亂來,他沒去書房,反而是領著秦蕪去了後頭一進,兩人避開院門口的守衛飛墻而入,悄無聲息摸進屋裏去後,就落座在臥室靠窗的大炕上,靜默著等待著魚兒主動送上門來。

山谷首領跟手下開完會,清點完一個冬日裏挖出冶煉好的金子,再把私昧下的與手下幾個頭領一分,把自己那一大份送入密室藏好了,一邊琢磨著整個冬日的收獲什麽時候送進京都去,一邊往後頭的寢房回。

時辰不早了,也該歇息了,穿過二進的垂花門,跟守在門口的親信點頭,問詢了一聲有無異樣,得到親信無異樣的回答,首領才打著哈欠的繼續入院。

這山谷把手嚴密,各司其職,裏頭也沒個女人,沒甚取樂的地方,自己也是苦出身,自來身邊就沒人伺候,所住的臥榻不過三尺,屋舍三間罷了。

自己親手關上院門,也沒落栓子,穿過院子,推門而入,掏出袖筒中的火折子,才把花廳圓桌上的蠟燭點燃,舉著燭臺正往屋裏進呢,不料想一轉頭就看到了自己的寢房中,兩個不速之客大咧咧的端坐在自己屋裏的炕上。

首領表情驀地一變,伸手摸向腰間的武器,一手劍,一手燭臺,立刻擺出防禦姿勢:“什麽人?谷中防守嚴密,爾等是怎麽進來的?”

這倆賊人竟是還摸到了自己的屋裏頭來了,了不得啊這是!

面對首領的惱怒喝問,秦蕪與謝真都想翻白眼,謝真更是道:“這位首領大人,老朽都已經進來了,且無聲無息的站在此間了,大人現在才問老朽是怎麽進來谷中的是不是遲了點?老朽若是大人,此刻該問的是,老朽暗夜前來所謂何故?”

首領看了看眼前看似無害的‘老頭’謝真,又看了看老頭身後那個子不高,卻雙手抱胸一副陰沈模樣,看了就知是不好惹的高手一眼,從善如流,問:“那爾等所謂何來?”

這配合模樣……

‘不好惹’的高手秦蕪心裏忍不住都樂,面上卻還端著,嗯,繼續當她的啞巴。

謝真接話:“大人看守此谷原因何故?老朽前來就為何故。”

“嘶~難不成你是為了金……”,首領臉色驀地一變,朝著謝真呵斥道:“大膽,老頭你狂妄!你可知,此間背後的東家是誰?竟敢孤身闖入,難道就不怕老子剁了你們主仆二人嗎?”

“呵呵呵,大人,若是怕,老朽就不來了,既然敢來,自是有萬全之策。”

馬甲真撫了撫胡須,一派自信的灑然一笑。

“至於大人口中的背後東家?哈哈哈,大人您終日待在這深谷之中,怕是消息閉塞、孤陋寡聞了些……大人怕是不知,去歲冬日,屠何接收了不少流放充軍的權貴,自也帶來了京都大亂,太子、鑲王一系親信紛紛落馬,充軍發配的驚天消息,眼下貴主們且自顧不暇,我若是大人,此刻最應該幹的就是趕緊給自己留條後路,也免得跟著上頭的巨船一起沈淪。大人,您說呢?”

首領再是沒料到,面前的老頭能給自己帶來這樣的驚天消息,若是自己頂頭的天都危在旦夕,他們是得給自己考慮考慮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被迫舍了身份,舍了權勢,淪落到此的,雖說手中昧下金子無數,可這玩意他們也弄不出去呀,一旦事情爆發,這些金子,自己與家人不僅享用不到,便是性命也……

這世上若是能活著,誰又想死?

不得不說,謝真帶來的消息太過震撼,震撼到對方的防備心都不自覺的卸下,不過此刻人家仍舊不信,猶待掙紮,死死盯著謝真問,“老丈此言可真?”

謝真朗然,“可否是真,大人大可派人前去探問一二不就清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來,這麽大的事情外頭軍戶人盡皆知,京都城發配充軍到極北之地的有鎮國公府謝家,黨鄉侯府王家、靖海侯封家,戶部郎中陳家,只要捎帶一問,便可知承恩公周家,太子太保劉家與此四家同時出京,發配西北,這事朝廷均有邸報送達各個州府縣衙,大人若是有能耐,只管派人走一趟屠何縣衙看看邸報便知。”

“嘶。”

見對方說的如此信誓旦旦,還口稱有邸報作證,首領心裏又是一焦,想來此事假不了。

只可恨自己陷在這深谷之中,因著冬日、春種,人員不怎麽流動,他們也跟著貓冬,整個冬、春自己都沒出去獵過人,谷內消息閉塞,那些送口糧的該死家夥,這麽久的日子也沒捎個只言片語,倒是讓自己成了睜眼瞎。

若是真如眼前老頭子所言,那自己這幫子兄弟豈不是危險?

萬一主上出事,那他們豈不是要統統陪葬?

一旦事發,主子可能沒事,這私開金礦的罪責,他跟九族死十次怕都不夠。

自己從不敢去賭那萬分之一的幸運,看來他們兄弟還得早做打算才是。

謝真多精的人啊,最會察言觀色,見這人松動,馬上又道:“老朽不是大人的敵人,我們彼此也沒有利益沖突,老朽更沒害大人您的意思,此番前來,不過是老朽因著一筆生意需現金交易,老朽無法,知道些這裏的內情,所以才會前來尋大人互惠互利。”

“互惠互利?”,首領一楞,隨即問,“如何互惠互利?”

謝真:“老朽此番身上帶足了背景幹凈,由大業朝廷官號所出的銀票前來,不過是想換取大人及其手下弟兄們手中的存金,雙方交易,一來解了老朽眼下無法在邊關兌金的圍,二來大人與兄弟們又可以把不便攜帶的金子換成官票,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都可隨身攜帶,從容放心的應對狀況,一舉兩得,雙方受益,何樂不為?”

首領皺眉,不由瞇眼緊盯著謝真上下打量,心裏冷笑。

暗道這老頭要金子是真,可要金子說什麽生意怕是假吧?

在這樣敏感的地方,若是自己猜測的沒錯,這人……哼,怕不是高狗探子,就是就是契丹細作!

可這又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自打無辜被上頭隱了身份不明不白的走入這谷中開始,他們一個個就成了無根的游魂,若不是為了家小,為了富貴權財,為了將來有一日主公出頭能恢覆身份,他們為何忍辱偷生?

如今不過是些敵國細作探子而已,要金子就要金子唄,只要不是明搶,那他們就敢給,只不過……“老丈,我們兄弟手頭的金子可不算少。”

謝真心下暗道成了,面上越發從容:“放心,老朽銀票帶的足,且老朽也不讓大人與兄弟們吃虧,就按外頭官號的兌換比率如何?”

“這自是好,只是老丈,不是在下懷疑,在下這山谷防禦嚴密,老丈雖說能從容進得來,可這要想出去,還有那老些金子,老丈確信能帶得出去?”,若是這麽簡單,這些年下來,他們兄弟上下也不會一顆金珠子都帶不出去了。

“這個就無需小兄弟費心了,老朽只有打算。”

“老丈莫非是要動手殺人?”

“非也,非也,動靜太大,也不便老朽轉運,大人放心,老朽既說了是友非敵,那咱們就一定是友非敵。”,才怪!

首領一聽謝真如此儼定,心裏越發肯定來人就是敵國細作探子,若不是傾國之力為後盾,這麽奇難的事情如何能辦到?

就聽謝真道:“老朽在谷後百丈崖有安排,一會咱們雙方兌換完畢後,老朽先結算一半銀票給大人,後煩請大人派親信把金子運到百丈崖上,隨後老朽在那把剩下一半銀票奉上,放心,老朽絕不離開大人監管的地盤,大人也無需擔憂老朽弄什麽手段。”

“百,百丈崖?那麽高的地方,你們如何運送?莫不是把金子丟下去?”,就不怕丟下去找不到有損失,動靜太大引來看守嗎?要是此法能通,他們早想折子幹了。

謝真卻信誓旦旦,“這個就無需大人擔心了,老朽既來自就有法,眼下還請大人速速點明金子,爾等雙方抓緊時間交易,回頭天亮了,老朽就不好轉運了。”

“也是。”,對方便沒再多問,首領朝著外頭大喊一聲,喚來院門口站崗放哨的親信,隨即去通知自己那些手中也暗昧下金子的親信前來。

大家見面又是一番耳語,謝真帶著秦蕪也不急,就等著他們出結果,不多時,首領親自出列當了代表,親自驗看了謝真拿出的銀票後,手下們動了起來,雙方開始交易。

雖說此處就是金礦,他們也不怕這些人弄別的作假,面對一口口被搬到跟前的箱子,謝真還是親自上手,檢查了下裏頭的金餅子,確認都是真金沒有弄虛,待到點明驗數無誤後,謝真果斷的掏出一疊銀票遞給首領,還很有心眼的把那十張有著特殊記號的銀票夾雜其中。

“大人與諸位兄弟果然都是爽快人,這是一半銀票,還請大人驗看。”

首領也不客氣,學著剛才謝真謹慎的模樣,接過一沓銀票,一張張的對著身邊兄弟舉著的火把驗看起來。

天色暗,火把照明有限,看來看去,對方也沒有發現銀票有什麽異常。

安心的把一疊銀票往懷裏一收,首領爽快笑道:“哈哈哈,老丈做事實在,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老丈可想著我們哥幾個啊。”

“好說好說。”,謝真拱手,點著身邊的大箱子:“眼下時辰不早,老朽還得趕路,如此就勞煩諸位兄弟們再送老朽一程如何?放心,只需把這些搬擡到百丈崖,到了地方老朽便奉上剩下一半的銀票,也無需諸位小兄弟再勞神。”

這些既已是商量好的事情,首領也沒推脫,一揮手招呼出二十個身強力健的親信出列,兩人一擡,擡著每口能容納二千兩金餅子的箱子,摸黑防備著往後山的百丈崖而去,而謝真與秦蕪,倆人一前一後墜在隊伍最尾,與首領並肩而行。

花費了不短時間十口箱子終於抵達了山頂,擱置在了百丈崖邊上,首領揮手,讓擡箱子的親信手下退後幾步,一個個刀劍出鞘的嚴密防禦,自己則是一步上前,笑瞇瞇道。

“老丈,幸不辱命,金子全都在此,這剩下的銀票……”

“呵呵呵,大人是個急性子啊,哈哈哈,老朽這就給大人取。”

謝真跟剛才掏銀票時一樣伸手摸進胸口,只是這一回卻直接襲向暗袋,摸到先前下山時就準備好的一把沙石。

上一秒還談笑風生,下一秒謝真翻臉。

臉還笑著,下手卻根本不留情,手中沙石朝著對面的二十一人激射而去,變故只在剎那間。

等首領意識到不好,剛要驚呼提醒兄弟們抄家動手,卻已然遲了一步,眼角餘光瞄到身後二十道身影個個倒地,便是自己也再支撐不住,只覺眼前一黑,人就軟倒了下去。

饒是邊上一直裝啞巴高手的秦蕪,看了這場變故都啞然,點著地上的二十一人,還沒開口,謝真的手卻朝著秦蕪伸來。

“蕪兒,你那邊有什麽不用吃就能迷暈人的藥物沒有?有的話給我一些。”

秦蕪……

乖乖,這貨到底是有多兇殘,都把人徹底幹翻了這都不放心?

秦蕪哪裏知道,謝真這麽做完全是因為她,不想給她使用寶貝留下任何一丁點的後患,這才謹慎謹慎再謹慎的。

迎著小妻子看自己的無語目光,謝真無奈笑笑,伸手接過秦蕪在自家藥房搗鼓了□□在上頭的一疊白白柔軟的東西,就聽小妻子交代:“這紙巾上我放了藥水,你用的時候小心點,在人鼻子下捂一小會就好,不能用多,速度要快,用完了還給我,這玩意不好留在外頭。”

謝真點頭,接過後小心拿著,對著已經被擊昏太陽穴的二十一個可憐家夥如一炮制,完了又乖乖的把東西送回。

“好了,蕪兒辛苦,收了這些箱子吧,我去放哨。”

秦蕪沒有耽擱,當即伸手撫過十口箱子,事閉,放哨把守的謝真立刻過來,抱著秦蕪就直接往崖下飛縱,下降速度很快,幾個起落跳躍,二人就到了崖底。

謝真松開秦蕪,自己過去把遮擋兩輛馬車的遮蓋物掀開,忙碌期間,還故意不動聲色的把從某掌櫃那要來的印信丟下,裝成不小心遺落的模樣,還上去故意踩了一腳,做完這些,謝真又讓秦蕪把剛收了的十口箱子,分別一個車廂裏放五口後,謝真叮囑交代秦蕪一番。

“蕪兒,眼下咱們得開始搶時間了,得趕在上頭的人醒來追上來之前,最好抵達前頭去往虎嘯關去的三岔口,山路難行,一會我趕車在前頭,蕪兒你駕車緊跟我後,今晚要辛苦蕪兒了。”

秦蕪倒是不甚在意,也知道事情輕重緩急,不過這大晚上的,還是在那樣的路上趕車,想了想,從空間裏租戶小夫妻的直播間找了兩個聚能補光燈,這玩意照明能力超讚。

快速告訴謝真使用方法,也來不及固定了,秦蕪就找了繩索綁在了馬車前頂上勉強將就用。

瞧著眼前十幾米開外都能看的分明的道路,謝真忍不住再度感慨小妻子的神奇,不愧是來自那個自己做鬼時聽了身邊來往鬼魂議論,都心之向往的好地方啊。

馬車載著金子轟隆隆上路,因為走過一遍,路熟了,還有大燈照明,又是吃飽飽的四匹馬拉,車子速度很是快,完全不是來時的速度可比。

等他們幾乎都要抵達去往新軍屯的岔道,時間進入下半夜了,山頂上的二十一人才悠悠醒來。

最先醒來的是功夫最高的首領,一睜眼,看到天上的星子,首領驀地回神。

“不好!”,心下一驚,一骨碌爬起來,四下張望尋找,卻哪裏還有人?還有箱子?

首領憤然一拳錘在身側的樹幹上,直接一拳把手腕粗的樹給錘斷了,身後二十名親信聽得動靜,隨即一一醒來,大家醒來後也俱都是心肝肉痛。

“他媽的,咱們被騙了!”

“騙啦?那銀票?”

首領聞言立刻摸向自己的懷裏,摸到硬硬的一疊,趕緊掏出來,忙就招呼,“快,誰帶了火折子,快快點起來,多點一些。”

緊接著三五個火折子的光亮起,首領示意他們湊到一塊,自己掏出銀票一一再次反覆驗看,確認無事,確認沒少,首領跟眾人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即想到還未到手的一半損失,他們個個俱都肉痛。

要知道,那十箱金餅子可是他們在場所有人,多年來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才密下來的呀,這就被人黑吃黑啦?這讓他們怎麽能不恨?

雖然說是首領招呼他們來交易的,可這位握著他們的性命生計,他們不敢恨,也不能很,況且首領損失的更多,畢竟他藏的金餅子比大家都多,這麽一想,眾人心思覆雜難言。

其中一個跟首領關系鐵的手下上前,“頭,眼下怎麽辦?難道事情就這麽算啦?”

“算了?呵!”,首領冷笑,“在這極北的地界,還沒有人能挑釁我放山虎,騙老子?來啊!”

化身為匪,諢號放山虎的首領大手一揮,隨即幾人出列,首領下令。

“去尋繩索來,速速下去幾人探查崖底,老子還就不信了,這麽短的時間,那麽多的金子,那糟老頭子還能一下子就跑遠嘍?”,可別忘了,他們這幫子人曾經也是軍旅出身,其中更是不乏斥候好手。

手下立刻領命,輕功好的飛縱下山快速找來繩索,這幾個功夫好的俱都綁著繩索下了懸崖,不想降到一半幾人又俱都爬了回來。

首領見狀不解,問,“如何?”

幾人搖頭,其中一人出列,“回稟首領,小的們能耐有限,爬到一半便無法繼續下行,下頭的風太大、太烈了,且下半程的時候,崖壁光滑如鏡滑的很,爾等手腳俱都無法著力,便是有繩索都不成,若想從這裏上下,除非是絕頂高手,屬下們無能,所以,所以……”

“行了,知道了。”

首領煩躁的臉都黑了,心裏更是操蛋的罵娘,這樣的情況,那老東西又是如何在短時間內做到的?難不成是個絕世高手?

屬下見自家首領臉黑,忙補充,“不過首領,屬下們降下去的時候有心看了一下,崖底已經無人,無車馬,更無箱籠,倒是老五眼力好,隱隱看著下頭像是有樹木傾倒遮掩的痕跡,您看……”

首領一聽,當即決斷。

“來啊兄弟們,馬上下山召集人手,咱們兵分三路,老五眼力好,帶一隊人馬留守在崖頂,以此為中心展開嚴密搜索,謹防對方聲東擊西;另外老八帶領一隊斥候能耐好的兄弟,一會隨老子出谷後直接繞路去崖底查看情況,一有發現速速前來追老子匯報情況;剩下的弟兄全都跟我走。”

“喏。”眾人齊聲應,迅速行動開來。

首領下山親自集結隊伍,天微微亮的時候,帶領著百十號全副武裝的人馬出了山谷,在跟山谷外頭守衛的頭領碰頭,以一個冬日過去,下頭豬玀曠工死傷不少急需補充,自己這次親自帶隊出谷是去補充人手的借口要出谷追人。

守衛頭領還待猶豫,畢竟這跟往年的章程不一樣,首領卻以人手不夠,萬一到時候出不了金,耽擱主子爺大事的大帽子壓下來,守衛頭領無法,只得按照流程搜身稱重而後放行。

這一耽擱,又給了謝真秦蕪時間。

等首領兵分兩路,一路追擊,一路盤查崖底,其後趕上來匯報,兩隊合一隊繼續追擊的時候,謝真秦蕪已經抵達了一處有著萬祥商號分號的小鎮外。

只要過了此鎮,再往前去就有一個三岔口,一路去屠何,一路去虎嘯關,一路通往北地防禦契丹的另一個重城。

這裏是謝真早瞄好的地方。

一夜一日的奔波,他們早收了沒電的聚光燈,傍晚時分謝真秦蕪二人趕車進鎮,一旦踏上鎮內的青石板路,便再無車轍痕跡留下。

饑腸轆轆的二人顧不上停下歇口氣吃口飯,出了鎮子直奔三岔口,到了這裏,謝真就跟秦蕪下車,自己巡查一圈,確認四下無人,謝真招呼秦蕪下車,揮手連車帶馬一起收了。

看著停車場內早累的口吐白沫的馬兒,秦蕪心疼的給餵了不少的好草料,給補充了點葡萄糖水,秦蕪出來,二人到旁邊的林子裏換回了自己的裝束,收好馬甲行頭,兩人化為趕集的小夫妻直接步行回了鎮上,還大大咧咧的找了家客棧住了一晚。

夜裏二人在客棧大堂吃飯的時候,還看到被他們坑的一臉血的首領一行,怒氣沖沖,浩浩蕩蕩的從鎮中聲勢浩大的打馬而過,所經之處,攤販、路人、商家紛紛關門閉戶,噤若寒蟬。

而沿著痕跡一路追擊的一行人,等追到了三岔口,眾人傻眼。

地上再無一絲痕跡,那裝著他們金子的馬車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這不對勁啊!有那心思淺的,當即跟死了親娘一樣唉聲嘆氣起來,首領卻不信邪,也不是個笨的。

想到老八追上自己後交到他手裏的那枚印信,首領眼眸暗了暗,當即打馬轉回,領著一行人圍了鎮上的萬祥商號。

次日秦蕪謝真準備去買點幹糧,小包袱一卷往回趕的時候,聽到店家與客人的議論,二人才方知,昨個萬祥商號可熱鬧的很,裏頭的夥計一個個的也不簡單,竟全是高手,還拿著武器跟那群土匪正面剛上了呢!

只可憐了萬祥商號周遭四鄰,昨個夜裏一個個都擔驚受怕了整整一宿,好在最後他們沒有被牽扯其中,只是一大早開門來看的時候,整個萬祥商號的鋪子都被搬空了不說,裏頭根本沒有一個人影。

秦蕪聽的唏噓,路上還擔心愧疚來著,謝真卻安慰。

“蕪兒放心,我早就查明確認過了,此間萬祥商號內外上下均為高狗的細作探子,這些年藏的深,紮在這要道上還不知坑害了我大業多少無辜百姓、將士的性命,他們都不無辜,蕪兒莫要心軟。”

“這樣啊。”,那她就不心虛愧疚了。

待到走回到了去往新軍屯的岔道,走了幾裏地,身後再無人的時候,謝真就找了僻靜地方讓秦蕪把金子卸下,馬車放出來,依舊只用從軍屯帶出來的兩匹馬拉車,裝滿海貨,二人雙雙輕松回家。

卻不知某山谷中,追擊無果,只能把萬祥商號一窩子細作拿下,回家一番嚴刑拷打卻並無收獲的首領,此刻已經氣成了河豚。

手裏緊緊捏著那枚印信;

左邊是十張千兩面額,是自己回谷後借著陽光再度查看,才在邊角發現特殊針孔的端疑銀票;

首領盯著眼前十幾個渾身鮮血淋漓,卻寧死不招的人,雙眼都恨出血來。

“該死的萬祥商號,自今日起,我放山虎與你萬祥上下不死不休!”

明目張膽的殺去屠何滅萬祥的根底,目前自己是不敢,也做不到,不過他也不是窩囊廢,從今往後,但凡跟萬祥有關,不論是他們的貨,還是他們的人,自己都搶定了!

不雪今日被騙的恥,他就不叫放山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