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2章

關燈
第32章

最近這兩日, 秦蕪總覺得身邊的人不大對勁。

怎麽會這麽說呢,明明她縛繩的位子在大房尾端,二房前端, 可自打前個起,謝真這家夥在每日早上集合的時候故意拖拖拉拉的, 總是趕在最後出發前頂著解差們的黑臉抵達,從而導致了自己被綁在了謝家隊伍的最後,而謝家隊伍又被拖拉連帶著墜在了四家人的最後。

口幹舌燥的秦蕪掏出草包裏自用的葫蘆,取下頭頂先前路過一處村裏趕場時某人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遮陽鬥笠,秦蕪狠狠灌了兩口水, 一邊拿著鬥笠扇風, 一邊緊盯著身邊的人思考。

總覺得狗子不對勁,好像,似乎, 憋著什麽大事?

“謝真。”

“嗯?”, 正在左右張望的謝真回頭。

秦蕪問他, “你沒事吧?”

謝真朝著秦蕪安撫的笑笑, “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

“那行吧,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沒事的話她是不信的,若是真沒事, 這貨怎麽會怎麽看都怎麽不對勁?

不過既然對方不說她也就不問了,只掏出自己做上記號屬於謝真的葫蘆給他餵了兩口水, 秦蕪收了葫蘆, 帶上鬥笠繼續前行。

謝真看著秦蕪的利索模樣心裏也在嘆氣。

在那暗不見天日的黃泉河畔待了三千年,他日日無所事事, 三千年的光陰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覆盤,一次次的回憶,一次次的回想,如果再來一次他會如何如何。

可等真的再來一次了他才發現,很多事情其實都消失在了記憶的長河裏被自己淡忘,若不是重走一遭,他真是一點印象都無,更何論是具體事宜?這就導致眼下他自己都無法確定,流放路上的一些大事件具體發生的地點與時間。

他自己心裏都模棱兩可,為了不讓妻子整日跟著提心吊膽,覺得自己有能力護她周全的謝真就忍著沒說。

也恰巧就在這時,忽然前頭出現異樣。

啾啾啾啾……

前方林子裏忽的一群鳥驚飛,謝真視線銳利掃去,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不由靠著秦蕪更近了些,全面進入戒備狀態,而好笑的是身邊押解的解差卻一個個的都還不在狀態,優哉游哉的。

前頭車上的生瓜蛋子同樣發現異樣,覺著不對,忙一手扯著老張的胳膊,一手指著這群驚飛的鳥兒急急喊,“張,張叔您快看。”

“看什麽?”,正閉目養神哼著小曲的老張不耐的睜眼,順著生瓜蛋子手指的方向一看,自然看到了前方林子上空驚起的鳥群,老張笑了,不客氣的拍開生瓜蛋子的手,“毛頭小子,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一群鳥麽,有啥子好看的,還看,看屁!”

“不是啊張叔,這樣的情況,難道不是前頭林子有異嗎?”,不要去探查一下的嗎?

生瓜蛋子害怕極了,老張卻嗤笑:“有異個屁,能有啥異?頂多就是林子裏有野獸,難不成你以為還有人劫道不成?個傻子,也不看看我們這是什麽隊伍,你以為是有油水的商隊呢?一群子落魄人犯,能榨的油水早被榨了,土匪也不是個蠢的,沒油水的活計他們能白幹?安啦安啦,這流放押解的活計咱們都不知走多少回了,就從沒遇到過風險,你擔哪門子的心。沒見著前頭的隊伍都走的好好的麽,走你的,個傻子!”

生瓜蛋子一聽,這才哦哦兩聲吶吶應了,心卻是懸著的。

隊伍徐徐前行,謝真譏諷的看了眼依舊無知無覺的隊伍,壓下眼底的暗沈湊近秦蕪認真交代,“蕪兒,一會若是發現不妥,你直接就解了縛繩自己藏好,別怕,我就在你身邊。”

秦蕪得了交代跟著緊張起來,“是不是要出事?”,刺殺還是滅口?

君不見電視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演的麽,因為各種因素的利用糾葛,還在朝的陰謀家勢必要殺人滅口,只是不知道是朝著哪家來的?

看秦蕪表情謝真就知道她想多了,所以他才不說的嘛。

謝真無奈,耐心安撫,“別想太多,雖具體我也不確定,不過萬事小心不為錯。”

“哦,這樣啊,行吧,我知道了。”

此時前方王家已經踏出鳥驚飛的樹林子地界,封家陳家正行在其中,而謝家的隊伍前頭也已一腳踏入。

而就在這時,秦蕪的話音才落下呢,忽的林子裏一聲喊殺的尖嘯聲起,眾人還未搞清楚怎麽回事,身周霎時間殺聲一片,秦蕪眼睜睜的看著林子裏,路兩側,前後左右,忽的冒出了好多人手,各個彪悍,手持利刃武器。

“媽的,咱們這是被人紮口袋了呀。”

解差中一人驚呼,突然冒出來的劫匪卻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什麽綠林劫道要喊什麽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黑話了,完全沒有。人家行動有素,分工明確,一個照面,不等肥羊反應,也無需當家人指揮,一個個的照著計劃就行動開來。

秦蕪眼睜睜的看著隊伍瞬間亂做一團,解差們驚訝的拔出武器狼狽防禦,女眷們驚慌失措花枝亂顫的吱哇亂叫,男丁們自顧自逃的逃,護妻兒家小的護妻兒家小……

剎時間,哭聲,喊聲,搏殺聲,兵器交戈,腳鐐亂碰的聲音震天響。

見勢不對,謝真立刻朝著秦蕪大喝一聲:“蕪兒,解繩。”

等不及秦蕪動手,頂著枷鎖腳鐐的謝真狠狠的就朝著後方七八個手持武器的匪徒撞去。

秦蕪什麽都來不及喊,顧不上擔心,趕緊低頭去解腰間的縛繩。

感謝狗二爺的不對勁讓自己站在隊伍末尾,不像中間那些人抓瞎,她抓著繩子尾巴很快的就把縛繩給解了綁。

身體一恢覆自由,看到束手束腳的謝真已經跟身後的匪徒戰成一團,秦蕪擔憂,伸手進挎包,借著遮掩,飛速掏出把自家廚房配備的剔骨刀握手裏,就要往前去幫忙。

跟幾人打成一團的謝真行動受限有些疲於應對,百忙中還看到秦蕪舉個刀子竟是要上來幫忙,謝真一個氣岔,擔憂的差點中招,甩著木枷格擋開迎面而來的砍刀,狠狠撞開眼前的匪徒,謝真放聲大喊:“蕪兒別添亂,保護好自己,藏好。”

秦蕪見謝真差點中招心肝一顫,再聽對方急迫的提醒,她猛地頓住腳步。

她不是個傻子,也知道事情輕重,確信對方無需自己幫忙,定定看了謝真一眼秦蕪轉身就跑,快速的尋找起有利位置準備躲藏。

叮叮叮,鐺鐺鐺,短兵相接的聲音不絕於耳,這一刻秦蕪特別感謝自家國家爸爸,感謝曾經的軍訓自己沒偷懶。

靠著軍訓出的意志力,秦蕪忙中鎮定,手持剔骨刀,還真叫她尋到了林子對面路邊另一側,一處前方只能容得一人過開口的荊棘叢,秦蕪立刻沖了進去。

剛才她觀察過了,匪徒沒有遠攻手,所以不怕被弓箭瞄準,把背後交給了這長滿鉤刺絕對讓人退避三舍的荊棘叢,想來便是有人想從她背後左右突破,這些荊棘也夠對方砍一陣子,如此她也能有反應的時間。

秦蕪手持剔骨刀嚴陣以待站定保護圈,兩眼緊盯謝真那邊的戰局之,而此刻的流放隊伍已經完全亂了套。

廝殺聲一片,明明敵寡我眾,可因為解差的輕敵,而男丁基本行動受限,剩下的都是一嚇就慌神的女眷孩童,還有一部份人,比如已經走在隊伍最前的王家,趁亂靈機一動又起了別的主意,男丁相繼撇下家眷四散而逃,從而導致場面混亂異常,竟然是讓區區五十匪徒占了上風。

對方訓練有素,一時間占了上風,匪徒們並不戀戰,在瘦子軍師的示意下,早就得了分派的他們打開防禦的口子後,直接朝著只會哭叫的女人發起了進攻。

可真是好抓啊,牽起一個就能提溜一串。

當謝家一串女眷被拽到匪徒手中,經歷了地牢一遭,謝家女眷好歹算是漲了見識,知道要齊心合力了,雖然也害怕,也腿軟,關鍵時刻與其他三家女眷不同,她們還曉得要反抗一下,暗中與之牽扯的力道較勁,雖一個個心肝顫,眼淚不止,卻還死死抱成團。

匪徒見拽不動人皺眉,心裏緊記著大當家的交代,娘們抓了就得跑千萬別耽擱時間,又眼見著其他兄弟都得手,正牽著糖葫蘆的女眷往山上去,這些匪徒急了。

見女眷們身邊護著的小兒,還有為首被綁著的一個勁添亂的老家夥,匪徒眼中邪光止不住,互相對了個眼色,眼露兇狠的沒二話直接動手。

幾個去圍攻手腳受困的謝家男丁,幾個沖向女眷群。

可惜謝家男丁也不齊心,危急關頭,抵抗的也就那麽幾個,其他的嚇的嚇呆,怕的怕,跑的跑,自顧不暇,成功的讓匪徒殺到跟前。

“啊!”,一聲淒厲起,老太太被一刀砍翻在地。

眾人淒厲:“老太君……”

匪徒卻沒有因女眷的驚恐而停下動作,反而是狠辣的提著染血大刀一個回身,手起刀落順勢砍斷了老太君身後的縛繩,牽起繩子頭邊狠狠扯,邊冷冷笑,“老東西礙事。”,洩憤的踹出一腳,一點也不管地上人的死活。

與此同時,其他幾個匪徒與這匪徒一齊動手,照著依偎在親娘身邊的老七謝松,老八謝暇,還有付氏抱在手裏的珍姐兒而去。

一時間淒厲不斷。

“姨娘,姨娘……”

“娘救我……”

“娘親,娘親,珍兒怕怕……啊……”

“啊!放開我兒……”

“賊子放開我兒。”

可惜再如何害怕也是徒勞,兩個年紀低的男丁被強行扯出了親娘懷抱摔個屁股蹲,付氏懷裏的珍姐兒也被強行奪走一把扔了出去。

付氏,小袁氏,柯氏俱都肝膽劇烈,想要去救卻自己都顧不上,被慣力拉扯的踉踉蹌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遭罪,特別是被高高拋起的珍姐兒,付氏這一刻心如死哀,目次欲裂。

“不!珍兒……”

說時遲那時快,剛躲好的秦蕪恰巧看到這一幕,心裏也害怕,其實腦子裏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自保要緊的,可偏生腳不聽話,動作比腦子快下意識的就沖了出來。

那邊跟七八匪徒纏鬥艱難的謝真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心肝都差點嚇飛,“蕪兒……”

該死的!一個既定會死的孩子而已,何值當她去冒險賣命?

明明上輩子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

是了,是了!是自己這只蝴蝶扇飛的翅膀改變了許多,因著填海鈴鐺之變,因為送行之故,就因那些包子,可惡!

哪裏顧得上還跟這些賊子纏鬥,謝真猛力撞擊開再度襲到跟前的大刀,一個側身飛渡,謝真脫離戰場急速飛向前頭冒險的秦蕪。

秦蕪哪裏聽得見看得見這些,她此刻的註意力全被空中落下的小身影吸引,好在眼明手快,秦蕪運氣絕佳,避過匪徒成功的接到了落下的小家夥,卻因為慣性力太大,秦蕪一個趔趄,與此同時,身邊明晃晃的刺來兩把大刀。

秦蕪無法,緊抱著懷裏已經嚇傻的小家夥準備來個就地一滾,不想這時謝真殺到跟前,先用身體撞開一刀,旋身擋在秦蕪身後,硬生生舉著木枷迎向迎面再砍來的一刀。

算計著力道角度,木枷成功被砍劈開,雖然兩手還卡在木枷上,身體卻得了自由,謝真把散成兩半的木枷當武器,一左一右揮的虎虎生風,卻因為靠的是腕力,而不是手握木枷,為護住身後人,謝真的手腕都被木枷磨的鮮血淋漓。

這一幕秦蕪看的心肝發顫,顧不上心裏升起的那抹異樣情緒,眼看眼前又攻來一人,她抱著小家夥下意識一個彎腰下馬,不想天暗,事急,看不清腳下,秦蕪倒黴催的踩到枯枝,哢吧一聲,下馬一個趔趄就倒。

倒下的瞬間,秦蕪還下意識護住懷裏的娃,而邊上的謝真見狀,下意識反身來抱,三個人就這麽你抱我我抱你,抱成一團咕嚕嚕的滾下了路邊斜坡,滾入了山矮一側的灌木叢,也成功的讓他們暫時脫離了戰圈。

許是謝真他們這邊就一個娘們,還有個兇殘的家夥護著;而糖葫蘆串串上還有那麽多娘們,還沒有人護,孰輕孰重如何選不比提。

一聲吆喝,匪徒們立刻轉身,拽著葫蘆串就跑,而這廂摔的七葷八素的秦蕪忙就檢查懷裏的娃跟護住自己的人。

“謝真,謝真?你還好吧謝真?”

娃還好,沒受傷,就是呆了,謝真卻不對勁,身上鮮血淋漓的也不知是哪裏受傷,眼下人還喊不醒看著是昏迷了,秦蕪急了,趕緊放下手裏的娃動手檢查,卻哪裏知道這人哪裏是暈了,而是……

護著秦蕪滾落的瞬間,謝真意動,豁出去了,哪怕冒著被小妻子發覺的風險,他也不能拿妻子的命賭。

於是一落地,在懷裏的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謝真鬼身再度出竅,面對著肉身快速倒飛脫離,霎時間陰風起,裹挾著地上的碎石殘枝徐徐飛起,仿如修真畫面般,在秦蕪根本關註不到的暗夜下,在大多人都沒有註意到的半空,謝真濃郁的鬼影無聲無息的飄蕩齊上,一個揮手間,懸浮的碎石枯枝猶如利箭般激射而出。

它們就仿佛自己長了眼睛般,帶著勢如破竹之力,眨眼間準確無誤的射入周遭匪徒們的身體。

“啊……”

“啊啊啊……”

“不好,有弓箭手。”然提醒已是來不及。

一個,兩個,個個倒下。

謝家女眷得以自由,卻後怕的根本顧不上變故何來,黑下來的林子裏早不見黃昏的太陽,依稀的亮光只能讓她們看見身邊紛紛倒下的匪徒。

看著負傷累累,或倒地裝死,或早跑沒影子的男丁,女人們一個個只顧著哀哀戚戚。

謝真確認秦蕪這邊暫時沒了危險,轉身呼嘯著就往前頭匪徒群而去,準備速戰速決。

當鬼還真是好,沒了身體的負累動作輕又快,眨眼就飛竄到了前頭戰鬥正酣的地方。

謝真並未停下,瞄中正被兩個匪徒圍攻,身上連連掛彩疲於應對的葛飛,他一個飛渡過去,與葛飛錯身而過的時候一手輕壓下葛飛的頭,讓其避開頭頂劈來的□□,一手輕擡,兩指一夾,成功夾住偷襲的□□。

對方先是一楞,狠狠的把手中的刀再往前送了送卻不得寸進,匪徒發狠的想要拔刀再砍,謝真卻不給機會,一個用力,居然直接夾斷了那厚厚的刀身。

只聽一聲鐵器折斷的脆響,被壓了頭的葛飛反應過來,急急擡頭來看,這才後知後覺,眼前突然出現的黑影人是幫手。

剛才要不是這位仁兄,他的腦袋怕是就被開了瓢了。

不過這丫厲害啊,那可是□□,刀身那麽厚,這位好心仁兄只用兩指就輕松夾斷啦?這是何等功力?

葛飛才要道謝,不想謝真一腳踹開拔刀不成的匪徒,手上一個旋轉,手中半截刀身就罩著自己的腦袋而來。

葛飛只覺我命休矣,這哪裏是什麽幫手,這是煞神啊!

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的葛飛苦笑一聲,閉眼等死,不想頭頂一涼,鬢發瞬間灑下,既定的疼痛卻遲遲未來。

等身邊驟來的冷意一消,葛飛看著頭戴熟悉鬥笠飄然遠去已經跟匪首戰成一團的飄逸身影,葛飛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發現自己腦袋上哪裏還有什麽鬥笠?哪裏還有什麽發髻?

葛飛不由嘶了一聲,只覺頭涼脖頸涼。

“頭,您沒事吧?”

就在葛飛後怕不已的慶幸苦笑之時,手下解差靠攏過來,一刀砍翻自家頭兒身邊的匪徒,見自家頭兒還楞神,手下不由關切,葛飛被喚回神志,趕緊提到再度廝殺起來。

“啊,兄弟們殺啊!”

“跟他們拼了……”

“跑啊,快跑……”

說是那麽多,其實從謝真脫離己身,到救下葛飛搶了人家頭頂的鬥笠戴上就跑,咳咳,是戴上就去幹架,其實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鬼王出馬,區區凡人哪裏是對手,更何況謝真還起了殺心。

就靠著手中半截刀身,謝真鬼影如過無人之境,急速飛渡,與大刀揮的虎虎生風一刀就能帶走一條性命的大當家一個照面,鬼魅身影與其錯身而過,得意洋洋的大當家人根本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覺脖頸一涼,再一抹,滾滾熱流噴薄而出。

“啊。”

“大當家的……啊。”

身邊匪徒見狀驚恐不已,淒厲的喊才起了個頭就戛然而止,視線天旋地轉,待到停止轉動,放眼看去,視線高度驀地變矮不說,眼前的血色山林下不斷倒下的身影,以及近前那具還在舉刀的無腦身體……他怎麽看的那般眼熟?

那是,那是?啊,他想起來了,那是自己的身體。

匪首伏誅,兇悍的匪徒一個個倒下,幾乎做到了一步殺一人的謝真,猶如一股強心劑註入我方勢力,剩下的匪徒心裏有了懼怕,心生退意,因此給了解差喘息,正苦逼的疲於對敵,心裏絕望的想著今日自己怕是要折在此地的解差們,看到突來的變故只覺絕處逢生,心裏霎時湧起股股求生意,手中武器發了狠的揮舞。

“殺呀,殺呀,不能讓這些匪徒給跑啦……”

場面瞬間一面倒,五十匪徒漸漸減少,直到最後一個都沒能跑掉。

砍翻眼前最後一個賊人,葛飛一抹臉上的血與汗,趕緊去尋剛才的救命恩人,見對方帶著自己的鬥笠就要遠離消失於暗夜,葛飛急了,緊走兩步追上。

“恩人且等等,恩人……”

急著回去看老婆的謝真頓住,不帶感情的眸子掃來,葛飛一個激靈,只覺渾身連骨頭縫都是冷的,不過想到救命之恩,葛飛還是忍住心顫,兩步上前,抱拳躬身,“在下葛飛,京都人士,是負責給朝廷押解人犯的解頭,今日救命大恩無以為報,恩人……”

“葛飛是吧?大理寺那個胖子獄丞是你姐夫對也不對?”

葛飛誠心道謝,感激的話說的激動,可不等他說完,心裏有氣還被叫住的謝真立即就打斷了他,冷哼著皮笑肉不笑的來了這麽一句。

葛飛一呆,完全不理解恩人何出此言。

謝真見狀,突然摘下頭頂搶來遮掩己身的鬥笠,手腕輕輕一揚,鬥笠打著旋兒的就從黑暗中飛旋而來,直逼葛飛的面門。

葛飛下意識擡手去接,接是接住了,人卻不由被帶著倒退了好幾步,要不是身邊驚呼的兄弟及時出手相護,他都能被區區鬥笠帶的倒飛出去摔個狗吃屎不可。

葛飛悄悄甩了甩吃痛發麻的胳膊,心裏暗暗評估對方的實力與立場,心裏發苦,自己幹嘛要多事喊人,萬一再對自己動手?

就在葛飛胡思亂想的時候,謝真的警告緊隨而來。

“葛飛,你姐夫的話,你好似記不住啊。”

葛飛大驚,“恩人此話怎講?”

怎講?謝真冷笑,看了眼葛飛披頭散發的腦袋,又輕點了下某人手裏的鬥笠,輕描淡寫。

“葛飛你且記著,謝家二奶奶秦蕪乃某恩人,下回若是再讓某知你怠慢了某的恩人,叫她遇險,讓她遭難受罪,你丟的就不再是區區發髻、鬥笠,而是項上人頭了。”

謝真這話說的雲淡風輕的,可話裏的意思卻讓葛飛不由一個激靈,腿一軟,哢吧一聲跪下連道不敢。

葛飛心中苦澀難當,原來姐夫再渣,也誠不欺他呀,是他糊塗犯傻自以為是。

葛飛連連磕頭,“小人不敢,恩人放心,從今往後,只要謝家二奶奶還在小的的隊伍裏,小的一定鞍前馬後把恩人照顧好她,絕不讓二奶奶委屈受氣。”

“哼,最好是這樣,若是再出差池,小子,你得信某的能耐,你,你的家人,乃至你姐夫全家上下,某定會好生招待,就如今日招待這些匪徒一般。”

葛飛乃至周遭所有的解差下意識的掃視全場,看到那些死不瞑目的匪徒屍體,再想到先前他們打的艱難,這位卻殺的輕松,一個個的不由後怕,葛飛更是滿心苦逼的磕頭保證,“恩人放心,小的絕對不敢,誓死一定照顧好二奶奶。”

“哼,這樣最好不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