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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小情侶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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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小情侶日常

◎楚湛,你不會不知道我們三年前吵架的真正原因吧?◎

林月喬晚上去別院, 找孫婷說了成婚的事——

姜宗主打算給她和楚湛辦兩場婚宴,一次在老家,一次去鳳川。

“我不打算邀請林家這邊的親戚。”林月喬問母親:“娘, 您那邊打算邀請哪些親戚?”

孫婷淡然搖頭:“我們不用告知林家孫家的人, 請帖全都不用發。”

林月喬驚訝:“姥姥也不請來嗎?”

孫婷堅定搖頭:“不請,老家的這場婚宴,你只邀請你那些學宮裏的朋友就是了,不用考慮親戚。”

“為什麽?”林月喬十分驚訝, 姥姥待她和母親還是很好的。

孫婷垂眸想了想, 低聲解釋:“這半個月群狼環伺的日子,算是叫娘徹底想明白了——林家和孫家,說到底都是男人的歸宿,娘和娘的那些長輩, 只要是女人,就必須給爺們派上用場,才有資格依附爺們過好日子, 他們自己倒可以是個廢物。”

孫婷擡眼看向女兒, “娘圍著那群廢物忙前忙後大半輩子, 腳底的根還是紮不進他們的領地,廢物倒了,還有廢物的叔叔伯伯繼承領地。”

“孫家也一樣,你姥姥如今靠你舅舅供養著, 她若是瞧見你婚宴的排場……”孫婷深吸一口氣,無奈道:“肯定會想要你往後好好關照你舅舅家裏。就算是我自己,若是能躲去娘家, 這些家財, 遲早也是你舅舅的。”

林月喬驚訝地註視母親, “您從前也提醒過我,要跟舅舅家處好關系,現在您不想要照顧舅舅了嗎?”

孫婷搖頭,抓住女兒的左手,認真地告訴她:“如今這世道,凡人被那些狗屁族規傳統牽制著,吸的都是女人的血。阿喬,你沒欠過任何人的恩情,也用不著接濟誰,你只幹幹凈凈地踏入仙門,鐵了心,一眼都別回頭看。”

林月喬看著母親:“從前我每次抱怨幾句,娘說不過我的時候,就要搬出生我養我的恩情來壓我,怎麽現在倒成了我不欠誰的恩情了?”

孫婷皺了下眉,沒有回答,低下頭,沈默許久。

林月喬以為自己戳了她的痛處,便主動圓場:“娘,別多想,我只是好奇你怎麽想法全變了,從前的事,我早忘光了。”

“哪裏就能忘了呢?”孫婷擡起眼,眼眶通紅,顫聲開口:“娘從前一直覺得,給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已經是把你捧上天了,總想不明白你成天究竟在跟誰慪氣,直到這幾日,娘自己住在楚府裏……”

她擡起手,迅速擦掉眼淚,無地自容地低下頭,愧疚地看一眼女兒,局促地再次低頭,抹著自己袖口,低聲哽咽:“這府上吃穿都有管家用心打理,太講究了,想來就算是皇宮裏,也只能這麽享受了。你和楚家姜家人每日一同用膳,談笑風生,娘每回聽侍從說起你們閑聊的趣事,心裏都很羨慕,可也有些說不上的難受。”

林月喬驚訝道:“您是想讓我引薦您……”

“不!不是的……”孫婷看著女兒,痛苦地開口:“我只是突然想起你五歲的時候,跟我說的一句話——當時娘正忙裏忙外給你弟弟籌備生日宴,你一直跟在我腿邊到處跑,不停地讓我看這個看那個,我怕我不小心踢到你,說了幾次讓你自己去院子裏玩,你當時跟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林月喬剎那間鼻子一酸,眼眶發熱,低下頭,咽下心酸,啞聲回答:“不記得了。”

孫婷搖搖頭:“你記得,娘知道你記得,你說你感覺你好像跟這個家無關,你不停地叫我娘,只是想確定我還能看見你。”

林月喬臉上的表情消失了,她平靜地註視著孫婷。

孫婷愧疚地看著她:“娘寄人籬下才這幾日,就一下子明白你當時的感覺了,跟我年幼時不同,我從小就懂得討好父親兄弟,可你不一樣,你從來不樂意依附旁人活下去,所以才那麽要強,總想在娘面前顯擺你比你弟弟強,可娘從前根本不在乎你有沒有能耐,只想著要你嫁得好便夠了。

如今,我帶著數千兩身家,也不愁吃穿,但楚家姜家不稀罕這點錢財,娘就感覺自己是個累贅,若是他們厭煩了我,失去這個庇護所,我就得被林家族人活撕了,所以娘很擔心自己被厭棄,可這不就是你從小到大過的日子麽……”

“我永遠不會厭棄你。”林月喬蹙眉認真看著她:“娘,我現在已經有能力護你周全,哪怕你身無分文,我也能養你一輩子。”

孫婷突然捂住臉,聲嘶哽咽起來。

“娘?你究竟在擔心什麽?”林月喬追問。

孫婷搖搖頭,許久才緩過勁來,含淚看向女兒,啞聲哽咽:“娘只是突然明白,你小時候為什麽那麽愛折騰了,可是當年娘就從來沒對你說過這樣的話,從來沒想過你心裏的苦!你這些年受了多少罪啊……為什麽……還要以德報怨?”

林月喬咬住下唇,與娘親對視許久,輕聲開口:“因為我知道,您不是不愛我,只是一直想用您自己的經驗讓我過得好,您自己也是這麽被養大的,只是我和您的性格截然不同。

我從前很想要所有人給我愛,即便短暫擁有了,也總是患得患失。現在我才知道,只有自給自足後,愛才能成為一種安寧的快樂。而我現在做到了,我愛我自己,為什麽不接受多一個人來愛我呢?哪怕您愛我的方式不符合我的期許。”

孫婷一把抱住女兒,閉著眼睛,拍哄晃悠,仿佛又回到了剛生下她的時候。

她像哼唱小曲兒哄女兒睡覺一樣,小聲喃喃:“阿喬,娘要把林家所有積蓄,都給你當嫁妝。”

林月喬立即直起身:“娘,我現在自己做生意,已經掙了許多錢了,家裏的積蓄,您留著自己享用。”

孫婷看著她:“娘真的想為你做點什麽,收下吧,就當是本錢,跟你合夥做生意,虧了算我的。”

林月喬沈默了片刻,擡頭得意地壞笑:“合夥做生意?那娘可算找對人了。”

-

月末這天後晌,雲谷學宮校場外的庭院裏。

周洛瑤仰頭對著天,裝作心痛萬分的樣子,沈痛地調侃:“半個多月沒來看我們一眼,虧我們還擔心你安危,去你家蹲了好幾天沒見著人……”

“原來你直接住進楚湛家裏了!”趙望舒舉著手裏的請柬,拷問林月喬:“幾個月前還跟我們說什麽你跟楚湛不是很熟,只是鄰居小哥哥,上個月還只是叫他來學宮幫你搬東西,今兒你就直接給我們發婚宴請柬?你這張小嘴可真是半點不透風啊!我們到底算不算好姐妹!”

林月喬壞笑:“事情其實很覆雜,我和楚湛本來就是指腹為婚,因為三年前吵架慪氣鬧掰了,我本以為沒指望再續前緣了,哪裏還好意思跟你們提小時候的事呢?也是沐霖大典之後,我跟楚湛才重新來往,真沒故意藏著騙你們。”

“指腹為婚。”趙望舒悲痛閉眼:“當初沐霖大典決戰圈的時候,他順口調侃什麽‘喬喬公主’,我就該發現端倪了!”

陸文知一派淡定地分析:“何止是稱呼?楚湛拿我們當誘餌使之前,還先把阿喬抱去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我當時就看出那句‘喬喬公主’不止是嘴上叫一叫,還心想,這小子可能對喬喬有一點意思,只是他自己沒察覺,到頭來,他對阿喬是滿心都是意思,硬藏著,只時不時不小心露出一點。”

被他這麽一點撥,周洛瑤和趙望舒回味了一下,頓時激動得抱在一起,興奮地尖叫起來。

“我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周洛瑤滿臉期待看著林月喬:“回想起來,全都說得通了,怪不得山巔決戰那次,楚湛靈力被封印了都拼命護著你,他好喜歡你啊!”

趙望舒湊過臉來:“阿喬,你給我們講講你倆蜜裏調油的相處,講上三天三夜,我們就原諒你瞞著我們悶聲發大財。”

林月喬笑起來:“講什麽?你們好奇可以自己看嘛。楚湛現在在玄天學宮發請柬呢,過會兒應該會來找我,我倆平日裏也沒什麽特別的,其實楚湛的心思比一般人還鈍一些,可能沒你們想得那麽甜蜜。”

“阿喬。”趙望舒瞇起眼質問:“那個男人是楚湛,沐霖大典的魁首,玄天學宮第一劍修,哪怕無視這一切榮耀,光是對著楚湛那張臉,你還不夠甜蜜嗎?”

林月喬樂不可支:“他那張臉,我其實早已經看習慣了,也沒有特別開心。”

陸文知神色認真地說:“你倆別光想著阿喬占了多大便宜啊,我們也是成日跟阿喬待在一起,已經看她看習慣了,其他師兄弟私下裏,那可都是把阿喬當仙女下凡的啊,楚湛短短幾個月拿下阿喬,那才叫悶聲發大財呢。”

趙望舒挑眉:“我們當然知道,表示艷羨就是一種極大的認可,你不懂!”

周洛瑤不再開玩笑,正色看向林月喬:“阿喬,你可是救下我們和大半個學宮弟子的大英雄,說真的,要讓我認真想的話,除了楚湛,我見過的人裏頭,再想不出配得上你的了。玩笑歸玩笑,你可別太寵著楚師兄,我可是見識過那小子的嘴有多損,以後,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們就在背後說他壞話!”

林月喬樂不可支:“以我們的交情,好歹當面幫我出頭吧?”

陸文知笑道:“當面的話我們只敢跟楚師兄講道理。”

林月喬笑了半天,才直起身晃了晃手裏的請柬:“好了好了,我還有一堆請柬要發呢,這次婚宴,我不能請我家親戚,得多找點朋友給我撐場面,我熟悉的人其實也不多,怪不好意思的,你們陪我一起發吧。”

-

玄天學宮東校場。

傅簡逸一臉懵圈,雙手接過楚湛遞來的一摞請柬,迷茫地詢問:“這是要我幫你搬去哪裏?”

楚湛面無表情地回答:“不用,是送給你的,這是我跟喬喬婚宴的請柬。”

傅簡逸前兩日已經聽楚湛說過他挽回未婚妻的經過,此刻對他倆成婚,也算是有心理準備。

但他還是困惑地看著懷裏半尺高的請柬,輕聲質疑:“這堆請柬全都是給我的?我的名字似乎沒有這麽長吧?”

楚湛神色淡定:“多餘的,你可以分發給你的好友,讓他們一起來。”

傅簡逸睜圓了眼睛:“我?你是讓我隨心所欲地帶朋友參加你的婚禮?你這也太夠意思了!不拿兄弟當外人啊,要不你先寫個絕對不會揍我的保證書,我把我一家子親戚,都帶去蹭飯?”

楚湛揚著下巴,氣勢洶洶垂眸註視他,沈聲道:“我不是在開玩笑,傅師兄,這婚宴是我姥爺和姥姥舉辦的,他們對我跟學宮裏師兄弟們的相處,有一些不切實際的猜想,這兩百份請柬就是他們給我的,跟給喬喬的一樣多。”

傅簡逸一抿嘴,努力憋住笑,憐愛地註視著這個孤僻的天才劍修,溫聲開口:“楚師弟,雖然我很榮幸作為唯一收到你婚禮請柬的人,但這種事,我覺得你還是跟你長輩實話實說你沒有朋友,如果硬是打腫臉充胖子,到時候一桌一桌敬酒的時候,你怕是叫不出賓客的名字。”

楚湛目光一凜,警覺地詢問:“每一桌都要敬酒?是他們來給我敬酒還是我給他們敬酒?”

傅簡逸遺憾地搖頭:“彼此都要敬酒,而且受邀的賓客多半不會自報家門,我確實可以幫你召來兩百個賓客,但你得準備好來回共計四百次叫不出對方名字的尷尬。”

楚湛呼吸顫抖,半晌才蹙眉輕聲詢問:“我可以裝醉麽?我這幾天一直在練,現在已經裝得很像了。”

傅簡逸遺憾地搖搖頭:“喝醉的新郎,也會被兄弟們架著胳膊,挨桌敬酒,並不能免除儀式,事後,你在賓客心裏會從‘那個不懂禮儀不打招呼的新郎’,變成‘那個不懂禮儀還酒量小得可憐的新郎’。”

楚湛倒吸一口冷氣,低頭思忖許久,擡眼悲痛地看向傅簡逸,沈聲宣布:“既如此,從今日起,你就不要吃東西了,一直餓到我婚宴那晚——喬喬那個廳必定高朋滿座,而我這個廳全靠你一個人,共計三十桌酒菜,請師兄盡力而為。”

傅簡逸憋著殺氣微笑點頭:“楚師弟就不擔心,這大喜的日子撐死你唯一的朋友?”

楚湛警覺道:“不一定全得吃完,師兄可以散宴後打包帶走,千萬不能在宴會上倒下嚇到喬喬。”

傅簡逸繼續微笑點頭:“楚師弟如此關心我的安危,我真是太感動了。”

楚湛想了想,認真地回應:“你我肝膽相照,此等小事,何足掛齒?”

傅簡逸嘶了聲:“這句場面話,你跟誰學的?”

楚湛坦白:“前幾日我在酒肆裏聽說書人念的。”

傅簡逸點點頭:“有進步,這話學得就相當應景,只是眼下是你求我幫忙,這詞兒由我來說,更合適,畢竟即將被撐死的人是我。”

楚湛提醒:“你說不說,我都心領了,只要你記住,肝膽相照的兄弟,絕不能臨陣脫逃,話本裏兄弟反目的後果,師兄知道的吧?”

傅簡逸深吸一口氣:“與其讓我一個人幫你鎮兩百人的場,我覺得呢,不如師弟現在就隨我在校場內逛幾圈,花點力氣,把咱同門的名字都給記全了?”

“不!”楚湛驚駭地退後一步。

傅簡逸臉皺成一團:“你究竟在怕什麽?多幾個朋友,又不會吃了你!”

楚湛蹙眉解釋:“你一旦知道一個人的名字,每次見到他,就得跟他打招呼,兩百個人,他們可能隨時隨地都會過來問你在幹什麽、你昨天幹了什麽、你明天要幹什麽。”

“所以呢?”傅簡逸沒覺得哪裏有難題:“你私下裏有什麽不能外傳的驚天秘謀?”

“沒有!”楚湛怒不可遏:“就是因為沒有,傅師兄,我們認識這麽久,你還沒發現麽?我的人生大部分時間,不是在修煉,就是在發呆,我不明白這究竟有什麽可問的。”

傅簡逸錯愕地看著他:“那就算他們問了,也不是什麽麻煩事啊,你坦白說,你在修習體術或是修煉心法,隨意閑談幾句,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就是因為沒辦法隨意。”楚湛蹙眉痛苦地解釋:“那些人總有些莫名其妙的猜測,我哪怕一句話不說,他們也會問我在想什麽。我從前回答過這些問題,有一次我說‘我在想中午的排骨,糖好像放多了’,他們就會忽然誇張地尖叫說什麽‘我以為天才修士會終日苦思悟道,你居然告訴我你在記排骨的仇’。不久之後,你就會聽見他們跟一群人,把這件事當笑話講!”

傅簡逸驚呆了,他還真沒想過這位天賦異稟的第一劍修會有這樣的困擾——

所有人都對楚湛有著不切實際的崇拜,但真正相處沒多久就會發現,楚湛這小子,其實有點幼稚……

或者說,楚湛這個人很純粹,極高的智力和悟性,並沒有讓他顯得高深莫測。

相反,對自己與對他人的絕對坦誠,讓楚湛顯得有點不通人情世故的孩子氣。

起初傅簡逸也有點幻滅,但相處幾個月之後,他才意識到,世上真的存在這樣一種人——他可以既強悍危險,又同時單純可愛。

“他們或許沒覺得這是笑話,”傅簡逸嚴肅地安慰楚湛:“他們只是覺得你性格很有趣。”

“是麽?”楚湛瞇起眼質問:“那你猜為什麽很多人背後說我是傻子?你們究竟想要聽我給出什麽樣的回答?我難道就不能劍術精湛的同時不希望排骨放太多糖麽?究竟哪個字讓你們覺得我傻氣?”

傅簡逸急忙屏住呼吸忍住笑,片刻後回答:“這不是傻氣,他們把出乎意料的事情,當成不合常理,楚師弟,其實你比別人想象中更值得欽佩,我很榮幸成為第一個收到你請柬的兄弟。”

-

傍晚散學。

下山的路上,林月喬滔滔不絕地說起每一個人收到她請柬的反應。

“笑死我了!”她緩了口氣繼續說:“還有善德堂的黃師兄,他得知這是婚宴請柬,額角青筋都鼓起來了,那陣勢,我以為他要撕了我的請柬然後沖去玄天學宮揍你呢,結果他打開一看,立即就蔫了,說‘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在下心服口服’,哈哈哈哈……”

楚湛警覺:“黃師兄?黃尹山?”

“哇!”林月喬驚訝:“你怎麽認識他?”

楚湛哼笑一聲,記仇道:“那個劍譜,你上個月晚上跟我一起看的劍譜,一招一式旁邊都寫滿了註解,末頁上還寫著‘黃尹山註解’。”

林月喬歪頭:“那劍譜就是黃師兄借給我的呀,當然是他註解的,你怎麽會這麽在意這件事?”

楚湛垂眸盯著她:“因為他大名後面還跟著一句‘師妹有任何疑惑皆可當面與我探討’。”

“哦?”林月喬忍住笑:“我怎麽沒看見?”

楚湛怒不可遏:“因為我一直用拇指擋著那句話。”

“哈哈哈哈哈!”林月喬憋不住了:“怪不得講完後,你再三讓我第二天立即把劍譜還給黃師兄,哥哥現在也太心機深沈了!”

“還遠遠不夠,”楚湛謙遜道:“一個心服口服的人,收到請柬的時候會冒青筋麽?哼,給他敬酒的時候,我要不小心把酒壇子扣他腦門上。”

“那樣哥哥不會太心機外露嗎?不夠深沈了呀。”林月喬笑道:“對了,你那邊的請柬全發完了嗎?”

“沒有。”楚湛側頭期待地看她:“怎麽?喬喬的請柬不夠用?哥哥可以讓一些給你。”

林月喬好奇:“你那裏還剩幾張?”

楚湛:“一百九十九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月喬笑得不行:“哥哥一整天就發出去一張?你就不能給玄天學宮的長老們也一人發一張嗎?”

“長老們已經收到了我姥爺和姥姥的請帖。”楚湛說:“要不我把我的請柬全都給你,你可以請整個雲谷學宮赴宴。”

“哥哥就別指望我幫你拉人了。”林月喬抱怨:“其實我那兩百份也沒發完,又不能請親戚,去哪裏找那麽多認識的人啊?我已經連叫不出名字的都請了。”

楚湛驚喜:“叫不出名字的也可以請?那我把請柬隨便發給學宮裏的人也行麽?”

“你發的時候,可以問一下人家的名字嘛。”林月喬想起什麽,趕忙提醒:“但是你別邀請那個王滄廉,他也在玄天學宮,我見過他。”

楚湛問:“王滄廉是誰?”

林月喬驚愕:“他你都記不得了!”

楚湛警覺猜測:“他是我們的仇人。”

林月喬瞇眼拷問:“什麽仇?”

楚湛避重就輕:“我絕不會邀請他。”

林月喬難以置信:“你真不記得了!”

楚湛羞澀地抿嘴對她笑了笑。

林月喬怒不可遏:“他就是當年用一把短劍跟你換獅子吊墜的那個師兄!哥哥居然連這個都忘了!”

楚湛嚴肅地點頭:“這個混蛋。”

林月喬嗓音冰冷:“楚湛,你不會連獅子吊墜的事,都忘了吧?”

由於緊張,楚湛腦子有點停擺,心跳不斷加速。

林月喬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冷靜地提醒:“就是三年前你在舞獅大會上,搶的那個木質黃球,球裏有個獅子吊墜,王滄廉用一把短劍跟你換去送給孫蔚茹了,記起來了嗎?”

“啊!”楚湛眼睛一亮:“我知道,那個不算是短劍,其實是一把異形匕首,刀刃是彎曲的。”

“我才不在乎那是一把什麽武器!”林月喬質問:“為什麽我一提孫蔚茹,你就想起來了?哥哥記不得王滄廉,但記得孫師姐?”

楚湛蹙眉辯解:“那個男修跟我交易的時候,沒告訴我他叫王滄廉,我今天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林月喬瞇起眼,踮起腳尖逼視楚湛:“可是哥哥非常記得孫蔚茹?”

“我當然記得她。”楚湛神色困惑:“有一段時間你天天問我‘孫師姐的新發簪是不是很好看’,還說什麽材質如何如何,我不懂這些,喬喬,你突然天天跟我談論這些事,我當時惡補了好多發簪工藝相關的古籍,每次孫蔚茹換發簪,我都得回家查閱十幾本書。”

林月喬倒抽一口涼氣:“所以你當時每次談起她的發簪,就對答如流?”

楚湛自信點頭:“我連盜墓禁書裏辰興時期出土的發飾,都背下來了。”

林月喬快要窒息了:“我當時就是故意想試探你有沒有每天註意孫蔚茹!你這麽細致入微對答如流,是想氣死我嗎!”

楚湛懵了,低頭看著林月喬,許久,沈聲回答:“我以為你想要我仔細觀察學習她的首飾搭配。”

林月喬悲痛閉眼:“罷了,都過去了。”

楚湛依舊不解:“你為什麽要試探這個?”

林月喬咬牙切齒:“因為那段時間,孫蔚茹一直讓你邀請她一起參加雙人試煉!”

楚湛眸光轉了轉,仔細回憶片刻,篤定地反駁:“從來沒有過,你聽誰說的?”

“是我親眼看見的!我的好哥哥!”林月喬怒道:“她一直在暗示你,只是你當時沒聽懂,她沖你眨眼眨得都快抽筋了,你沒看見嗎?”

楚湛搖頭,低聲解釋:“我當時在認真觀察她的發簪,怕你一會兒會考我。”

林月喬生無可戀:“哥哥,你可不可以實話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們三年前那次吵架,原因究竟是什麽?”

楚湛神色一驚,緊張地沈默了一會兒,小聲回答:“當然知道,我把你的隊友打敗了,害得你跟他一起出局,排名墊底。”

一陣沈默。

“整整三年……”林月喬絕望閉眼:“你甚至沒想明白我究竟為什麽生氣。”

楚湛虛心求教:“難道不是麽?”

“當然不是。”林月喬舉起雙手奮力抗議:“誰會在乎一次學宮考校的排名?我壓根從來、從來、從來都不在乎!都是為了讓你在我面前擺‘最厲害的哥哥’的排面,我才每次假裝欣喜若狂!明白嗎?楚湛,實力排名這件事,從小到大都只有你一個人在意!”

楚湛的認知被震碎了,驚愕地顫聲問:“那你為什麽每次考校,都表現得比我還在意?”

林月喬挑眼盯著他:“因為我在意的是——你!!!!楚湛!你總是怕別人開玩笑時叫你小傻子,總是想在我面前證明你不傻,證明你很厲害,而你最厲害的就是修行天賦,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不在乎你修為強弱,我怕你會和我一樣患得患失自卑無措!我不想你難過!”

楚湛一雙狹長的瑞鳳眼驚愕地睜圓了。

作者有話說:

抱歉晚了一天,發50個小紅包!

感覺這兩章連在一起看會又搞笑又甜蜜,就昨天今天的一起發啦,雙更合一看個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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