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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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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婚姻

“什麽手下敗將?”林月喬一臉茫然。

但她很快想起今晚回家的路上, 身後兩側,隔著空氣,那持續一路的靈力威懾……

林月喬倒吸一口氣, 恍然道:“是你!是你跟蘇忘河鬥了一路!”

楚湛目光一凜, 微偏著頭側眸盯著她:“你知道他在跟蹤你?”

“不是跟蹤,”林月喬解釋:“蘇忘河是要護送我回家!”

話一出口林月喬頓覺不妙。

以楚湛那種護食的小氣勁, 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護送她回家……

“你不會是揍他了吧!”林月喬驚問:“你揍了這麽久?那不得出人命啊!”

擔心蘇忘河為了保護她被誤傷, 林月喬趕忙繞過楚湛, 想要沖出門看看,卻被楚湛一擡手拽回原地。

“他已經走了。”楚湛說。

林月喬小聲問:“沒受傷吧?”

楚湛歪頭面無表情:“沒有, 我很好。是在問我沒錯吧?喬喬總不可能不關心幫你擺脫沈家的恩人死活, 去關心一個手下敗將。”

林月喬反駁:“你當然沒事啦, 他又打不過你!”

楚湛垂著長睫低聲問:“你住林家的時候,他也會這麽跟蹤你回家?”

“當然不會!他今天第一天送我回家。”林月喬認真解釋:“昨日慶祝宴會上, 蘇忘河私下找我商議這件事, 因為龔一朔可能想要報覆我,蘇忘河擔心我安危, 才主動提議護送我來回, 但他怕惹人非議,只暗中跟隨我。”

聞言,楚湛依舊一臉不樂意,沈默片刻,悶悶地開口:“如果你需要護送,找一個順路且更厲害的哥哥,或許更合適。”

林月喬白了他一眼:“那種更厲害的哥哥脾氣太臭了, 我未必有那麽大面子。”

楚湛低頭想了想,轉身走向配殿準備用晚膳, “明日隨我一起上山,散學後,就站在你學宮門口等我。你我契約定下兩年,我自會護你周全,用不著旁人插手。”

林月喬唇角一彎。

意外收獲。

她也轉身跟去配殿,順勢跟楚湛一起吃晚餐。

“那兩年後怎麽辦?”林月喬夾菜的時候,故作憂心地嘟囔:“蘇師兄沒有限制保護我的期限,更厲害的哥哥卻只能用兩年。”

“我會去找龔一朔解決這件事。”楚湛側頭認真地解釋:“他不會再敢動壞心思,我與你同行,是為了避免再有旁人跟隨你,你總不會希望有人發現你住在我家吧?”

林月喬一皺眉,轉頭看向他。

她想質問他,發現了又怎麽樣?你是擔心其他師姐師妹傷心嗎?

但話到嘴邊又急忙屏住呼吸咽回去。

不可以。

現在他倆的關系,她根本沒有資格這樣質問他。

她得智取,不能撒潑。

“不用擔心這個。”林月喬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自己碗裏的菜肴,拒絕配合楚湛的占有欲:“我會讓蘇忘河送我到坊口就離開,他不會發現我們住在一起,”她轉頭對楚湛露出個壞笑:“我不會讓人發現。”

看著楚湛瞬間皺起的眉心,林月喬心頭一顫。

但她沒有心軟,就算是她的小傻子哥哥,也不可以既要安心獨占她,又不給予她同等的權利。

楚湛拿著筷子,垂眸僵住不動了。

林月喬又很壞心眼地“噗嗤”笑出聲。

楚湛每次遇到難題,且過於急切時,他就會低頭陷入死寂,飛速思考對策。

此刻,楚湛在認真回憶假成婚的契約內容,看看有沒有辦法阻止林月喬選擇別人護送她。

然而很可惜,契約是林月喬親自編寫的,根本沒有漏洞給他鉆。

即便是現在,楚湛在面對林月喬時,仍舊沒有辦法保持警惕。

哪怕知道林月喬向來機靈狡猾,或許會在契約中挖坑占便宜,楚湛還是沒有細想就簽字畫押了。

現在想添加條款也晚了。

第二天清早。

破天荒的,林月喬出門的時候,楚湛人還在府裏。

他假裝不是故意等她,磨磨蹭蹭對著銅鏡,整理衣衫。

等林月喬出了門,楚湛也不緊不慢地走出去。

隔著一箭之地,他跟在她身後走著。

楚湛個頭高,腿長步子大,走一段路就快追上了,不得不停下來,觀賞一下周圍的花草樹木。

等出了坊門口,果然又感知到蘇忘河就等在附近。

林月喬一直以為蘇忘河是等在山下,所以她不知道此刻身後,楚湛已經側頭揚起下巴,朝著遠處樹後的蘇忘河,用眼神示威。

與昨日的暗中較勁不同,發現出現在林月喬身後的楚湛,蘇忘河吃了一驚。

但他還是信守承諾,一路護送林月喬抵達學宮。

楚湛自然也是一路隨行。

蘇忘河起初還猜測,楚湛可能是恰好同路。

但沒多久就發現,楚湛時不時會爆發靈力。

這股淩厲的壓迫感,與昨晚跟他對質一路的神秘敵人,如出一轍。

基本上可以確定,昨晚挑釁他一路的人,就是楚湛。

而此刻的楚湛也在默不作聲地不斷向他示威。

蘇忘河困惑至極。

會不會是林月喬因為放不下心,也向楚湛求助了?

而楚湛顯然不太樂意跟他聯手承擔護送任務。

好在到了學宮門口,楚湛就沒法跟著林月喬一起進門了。

楚湛錯身往玄天學宮走時,還不忘轉身又瞪了一眼蘇忘河。

當天上午,蘇忘河就找機會請林月喬借一步說話,問她楚湛今早同行是不是巧合。

林月喬說:“我和楚湛住得近,他當然可能會跟我同路,我沒有請求他隨行,但如果看見我陷入危險,楚湛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明白了。”蘇忘河想起楚湛和林月喬的住所只隔了一條巷子,一起出門的可能性自然很大。

但楚湛沒有責任保護林月喬。

蘇忘河作為龔一朔曾經的同盟,想要贖罪,就必須對林月喬負責到底。

他決定,照常護送林月喬來去。

但他想問林月喬楚湛與她究竟是什麽關系。

蘇忘河不太能理解楚湛昨晚與今早的挑釁行為。

他當然想過,楚湛可能是對林月喬心生愛慕,不希望其他男人接近。

但細想又不合常理。

蘇忘河私下也與楚湛有過幾次交談。

他看人算是很準,楚湛性格非常耿直。

但不是那種不可一世、懶得繞彎子的口無遮攔。

楚湛就是單純的很耿直,他想要什麽,就會直接明確表達。

如果是相中某個姑娘,楚湛不可能遮遮掩掩,欲情故縱,不讓姑娘家知道。

而林月喬沐霖大典之後,就在學宮裏幾次公開解釋——她跟楚湛並無特殊關系。

所以楚湛到底為什麽暗中挑釁?

為了不讓林月喬感到歉疚,蘇忘河並沒有向她提出疑惑。

他決定坐觀其變,基於楚湛的性格,如果真有什麽誤會,應該會很快當面與他說清楚。

-

近半個月,沈宴辭四次登門,想約林大小姐一起賞戲,都被林太太以家人患病休養的理由婉拒了。

這天登門,沈宴辭神色鄭重地提出請求——

如果林家已經無意與沈家聯姻,他希望林月喬能屈尊與他見上一面,親口說明原因,他必定不會再來叨擾。

孫婷見他如此執著,想著女兒如今不可能再嫁給沈家,便歉疚地對沈宴辭坦白。

那傻丫頭心裏還掛念著此前娃娃親的傻子未婚夫,怕是沒有與沈二公子結親的福分了。

沈宴辭並未因此惱怒,只請求與林月喬當面把話說清楚。

孫婷面露尷尬,支支吾吾,找不出拒絕的借口。

“林姑娘不在府裏?”沈宴辭看出了端倪:“是不是婚約的事引發齟齬,二老將她趕出門了?”

孫婷沒想到這小公子如此敏銳,居然猜出了林月喬不在家。

但她又不敢說女兒去了楚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如何作答。

沈宴辭憂慮道:“林姑娘有盤纏傍身嗎?總不能風餐露宿吧?”

孫婷忙道:“二爺不必擔心,阿喬帶著沐霖大典獎賞的一百顆靈石呢。”

“她果然不在家中。”沈宴辭蹙眉:“林太太,追更婆婆文柔文來企餓群幺五二 二七五二爸以是您家來我家說親,我已經說服爹娘答應了親事,你們不能毫無緣由的變卦,在一切解決之前,晚輩有責任護她周全,請求您將她的去向如實相告。”

-

傅簡逸在學宮校場裏轉了一圈,連想找個人練劍,都被婉拒了四次。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念舊情的人了嗎?

沐霖大典第一輪被淘汰的修士,是不配活在玄天學宮還怎麽的?

他只是一時大意,又不是真的修為連民間少年修士都比不過,怎麽就沒臉見人了呢?

“哎——世態炎涼啊……”傅簡逸去兵器架取來九節鞭,打算獨自練一練體術。

身後忽然傳來某人沈聲清嗓子的聲音。

一聽就是那種喪心病狂冷漠至極、經常讓他滾蛋的那種壞師弟。

傅簡逸眼睛一亮,猛然轉身——

果然是楚湛!

“楚師弟!你終於想起我了!”傅簡逸張開懷抱,朝著身後少年狂奔而去。

還差三步距離,楚湛一擡手,抓住他九節鞭末端,朝跟前一帶。

傅簡逸猝不及防,失了平衡,一個趔趄朝前栽倒。

面前人卻旋身後移,手腕一轉,將九節鞭繞住他手腕拉至另一側,捆住他另一只手腕。

“我想跟你聊兩句。”楚湛沈聲開口,

雙手被自己的武器綁在身後的傅簡逸心如死灰:“楚師弟平時跟朋友閑聊前,都會先捆住他們雙手嗎?”

楚湛:“我沒有朋友。”

“看出來了。”傅簡逸平靜請求:“放開我行嗎?我不會逃跑,只要你不隨隨便便打死我,我肯定交你這個朋友。”

“我不喜歡別人說話時,對我動手動腳。”楚湛坦白說出束縛他雙手的原因。

傅簡逸想起上回主動攀談,自己時不時自來熟地伸手摟住楚湛肩膀。

雖然被楚湛用眼神警告了幾次,但他當時沒當回事。

這小子可真記仇啊!

無奈,傅簡逸就這麽以罪犯姿態,跟隨楚湛走到角落桌邊坐下來。

“我就知道楚師弟遲早會來請教我。”傅簡逸雖然沒辦法手舞足蹈了,但表情依舊很熱情:“怎麽樣?有什麽關於姑娘的事想要請教我?大家都是兄弟,但說無妨,不要害羞。”

楚湛平靜地註視他,開門見山:“我想問你,失去一個原本屬於你的姑娘之後,如何才能把她變得和別人一樣,不要特別難受。”

一陣沈默。

“嘶……”傅簡逸瞇起眼:“楚師弟這個表達能力,似乎跟戰鬥實力差得有點遠啊?能展開說說嗎?”

“就是字面意思。”楚湛自幼就不擅長表達情緒方面的邏輯,他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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