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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疑似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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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疑似故人

姬如蘭跟姬琰的關系並不好,兩人不像父子,更像是上下屬。在姬如蘭眼裏,他不是個好父親,但絕對是一個好將軍。

姬琰施粥放糧,鑿山搭橋,帶兵剿匪,收容難民。這些年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共睹,若非如此,也不會在揭竿造反後,在西南一呼百應。

衛辭沒說什麽,至少在他的印象裏,姬琰確實不像這種人。

但提到了姬琰,姬如蘭才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此時他們在月皇山裏,烤著火,聊著天,雖然不甚融洽,但是也讓他們都短暫地忘了那些恩怨仇恨。

盛氏的逼迫,姬家的苦難,西南的戰事,朝廷的鎮壓……

那些戰火未曾燒到偏遠靜謐的月皇山,卻燒在了他們每個人心裏。

隔著火光,姬如蘭看著對面的沈菀,明明她與他只有幾尺之距,明明他們或被迫或主動地出生入死,可現在,他卻覺得她離自己很遠很遠,遠到他這輩子,都無法穿透這段距離。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姬如蘭猛地一激靈,臉色在瞬間變得極差。

手裏香噴噴的烤紅薯被他捏爛了,內心如同被火灼燒了一般煎熬。

但見沈菀和衛辭親密無間,偶爾視線相觸時臉上浮起的淺笑,與在他面前的嘲諷和無情不同,那是一種姬如蘭從未見過的信任與溫柔。

察覺到一道直白的視線,姬如蘭偏頭卻看見鐘離音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表情立馬就冷了下來。

“有事?”

鐘離音打量著他,若有所思:“你長得很像我姑姑。”

姬如蘭呵呵,“滾!少跟老子攀親戚。”

鐘離音沒有放棄,轉而問道:“你認識鐘離婳嗎?”

“不認識。”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神色漠然。鐘離音瞧了一會兒,見他不似說謊,也只能作罷,因而也沒看見,姬如蘭垂下的眼,洶湧著濃烈的戾氣。

接下來兩日,姬如蘭都格外安靜,擺著一張死人臉,嘴巴也跟被縫上了一樣。

眾人都忙著趕路,沒人搭理他,但在第三日,姬如蘭就被竟離救走了。

衛辭和沈菀也無暇顧及他,雲景已經找到,當務之急是送他回京城,同時朝廷的鎮壓軍也抵達西南,衛辭不得不離開。

如今西南四處戒嚴,姬家也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在衛辭他們下山之時,便已經派人包圍了莫家村。

衛辭讓人護送雲景迅速回京,自己則帶著沈菀,同蕭七他們分散而行,以免惹人註意。

同一時間,姬如蘭帶著一身傷回到了姬府,還沒來得及喝口水,便被人“請”到了姬琰面前。

姬琰年逾五十,但體態健碩,面容剛毅。既有盛氏皇族的威嚴,又不失姬家將軍的氣魄。

姬如蘭與他並不相似,或許他更像他的母親。姬如蘭有時候都懷疑,姬琰根本不喜歡他母親,要不然為什麽,姬琰從來不會正眼看他呢?

“聽說你在寒州城內被靈善郡主抓了?”

姬如蘭眉毛都不動一下,嗓音冰冷,如實道:“是,她假意被擒,利用我混進寒州城,又挾持我離開。”

姬琰似乎是笑了一聲,聲音卻沒有半點溫度。

“去了一趟京城,昔日我教你的本事,倒是忘得徹底。”

姬如蘭不說話,死氣沈沈,就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他知道,姬琰不需要他解釋,也討厭他頂罪,那些年的折磨,讓姬如蘭學會了一件事。

沈默,但不服軟。

“自己去領罰吧,看在你一身傷的份上,我會讓他們下手輕點。”

他點頭,扭頭就走,姬琰又叫住他。

“你姐姐在京城可還好?”

姬如蘭腳步頓了一下,“挺好。”

他似乎也信了,便沒再過問。

可姬如蘭卻感覺無比諷刺。

姬琰既然開口問他,便說明他從未命人去打聽過姬如煙的處境。

這也是為什麽,姬如蘭能放心地把姬如蘭放在京城。

如果姬家贏了,她會安然無事;如果姬家輸了,她也不會被卷進來。

出了門,姬如蘭熟練地往刑室走,迎面卻有一名老者走來,須發皆白,面容慈藹,步伐平穩,眉宇間帶著幾分儒者之氣。

正是他的先生,豐祁。

姬如蘭瞇起了雙眸,眼前的人影逐漸與天水寨石樓內的那黑袍巫師重合,一股強烈的感覺油然而生。

“少主這是怎麽了?出去了一趟,不認得我了?”

豐祁笑著,聲音淡若清泉,卻是與那黑袍巫師的陰冷沙啞完全不同。

姬如蘭沈默了片刻,才拱手作揖,“見過豐先生。”

他虛虛擡了擡手,“少主有傷在身,不必多禮。倒是你這一回遭了難,可知朝廷有多用心險惡?”

姬如蘭垂眸,頷首,聲音一如往昔冰冷。

“先生放心,我遲早會摘了衛辭的腦袋!”

豐祁拍了拍他的肩膀,“去領罰吧,別看你爹不茍言笑,他心裏還是很關心你的。”

姬如蘭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麽。

然而在豐祁欲離開之時,姬如蘭忽然問道:“先生可去過月皇山?”

豐祁腳步一頓,回過頭,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疑惑。

“月皇山?那裏傳說是南疆族的隱居之所,我一介文人,去那兒做什麽?”

姬如蘭笑得沒心沒肺,“沒什麽,我只是很奇怪,我爹怎麽會知道我在月皇山呢?”

豐祁緊皺的眉頭松開,不以為意道:“許是竟離傳回的消息,又或者說下面的人看到了。這兒是西南,有什麽能逃得過你爹的法眼?”

他半開玩笑著,似乎並沒有當回事,然而同姬如蘭告別之後,那張臉便徹底沈了下來,轉身快步去見姬琰。

寒州城內,大概是大戰在即,這座城池格外冷清,偶爾還能看見巡邏的西南兵。

雨似乎格外眷顧這座城池,於日暮時分淅淅瀝瀝地下了,在竹樓上敲擊著悠揚寧和的曲子,織成了煙雨朦朧的圖景。

一間客棧內,昏黃的燭火照亮了一方天地,床沿旁搭著一只瑩潤白皙的小腳,很快被握著塞回簾帳內。

腰帶半解,下拉的衣領露出了玉色肌膚,肩背上的蝴蝶胎記好似下一秒便會振翅飛起,又被一只寬厚的大掌蹂躪得泛了淺淺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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