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娑羅樹下，小蝴蝶正在哀怨地憋報告。

“這條死蛇，等它醒後我一定惡狠狠揍它一頓，揍到它三天下不來床！”

也許是小蝴蝶的哀怨滲入空氣，震顫到小青蛇的意識之海，它猛地醒轉！

這是......不周山上的娑羅樹。

哐一聲，一頓拳頭直落在小青蛇頭上。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嗎！！害我寫報告！害我寫報告！！”

還沒等小青蛇回過神來，一聲宣判比神更先進攻它的意識。

“醒了就離開吧。”

聞言小蝴蝶轉身，眼前立著那位神。

小青蛇一言不發，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血肉。

“我不想重申一遍。”

“呵，我還不想待在這呢。”掌心直掐出八個月形甲痕，白白地鉆進淋漓血肉，一如第一眼相見，祂傾落一地月光。

小青蛇從床上站起來，形影蕭離，宛如一柄蛇骨，赤嶙嶙立著，倔強地擡眼望她。

“有一個問題想向上神討教。”

小蝴蝶見它眼裏，汪汪半池淚蓄著，一時不忍。

“我犯下這種滔天大罪，上神不殺我，為何？”

“你罪不至死。”

“那......”它想起意識之海，那個對視太真實了，但它明確知道，這一年間，它從未見過祂那身裝扮。

“你見到了吧，告訴你也無妨。”神指意識之海。

“那是你的第一世，我們早已相識，在更遠古的時候，你是一條有千年修為的青蛇。”

“那時你用自己的滔天恨意向天賭過毒誓，恨不能生吃我肉，生剔我骨，生飲我血，往後輪回，絕不與我再生糾葛，否則，你將爆裂而亡，死無全屍，也就是說，你用自己千年修為，煉成賭咒，烙印上你我宿命之索。”

“這樣說，你明白嗎？”

不明白。

我不明白......小青蛇還想再問什麽。

“滾吧。”

小蝴蝶看神臉色不悅，趕忙拉著小青蛇離開娑羅樹。

察覺到掌心的手在顫抖，小蝴蝶回身，那條蛇已經淚流滿面，明明剛剛在祂面前，還能使勁把淚憋回去，怎麽這會一轉頭，就哭成淚人，偏偏下嘴唇咬得煞白，不敢哭出聲。

“你啊......要是肯在祂面前服個軟，都不至於被趕出來。”

等到控制不住的抽泣止歇，小青蛇才開口：“去捕蛇城前，祂就不肯我再回不周山了。”

“嗐，你真是一條傻蛇，神只是嘴上說說而已，難道有哪次真的拋下你不管嗎？”

“啊？？可是......”可是什麽，它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來。

過了半晌，它才想起來問：“祂說的那條蛇，就神說的，我的那個什麽第一世，真的那麽恨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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