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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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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

有了銀鬢的輕功,五人出宮易如反掌。只是到霧影的時候,他突然摟住了銀鬢的脖子,“我不會摔下來吧。”

“不會。”銀鬢背著他,隨時準備越墻而出。

“那我摔下來不會死吧。”

“不會。”

“你會不會累了,跳一半,上不去了?”

“不會。”

“那你……”

“你們幹嘛呢?怎麽還不出來?”霧影話沒說完,墻頭就冒出了漠霜的小腦袋。

霧影回頭瞧了瞧,身後空無一人,看來自己也必須要走了。他認命的嘆息一聲,死死地抱住銀鬢,“飛吧。”

過程比想象中的要快些,等霧影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出現在墻外了,並且穩穩地落在了地上。這時他才發現,漠霜還踩著池雲清,而池雲清正騎在鋒刃的脖頸上。他們家皇後就是用這種法子爬上墻頭的。

“好了,我們走吧。銀鬢,抱本宮下來。”漠霜低頭一看,她雙腿發抖,卻怎樣也不肯承認自己有些怕了。

銀鬢一個飛身將漠霜抱了下來,至於池雲清,他才不會管呢。於是那兩個被當成墊腳凳的二人就那麽直挺挺的摔了下來。不過他們畢竟是太醫,自我檢查了一下,沒有骨折脫臼什麽的,也就放心了。

“我們先往哪走?”大家都說宮外的月色更美一些,可霧影卻沒有這種感覺,他只覺得今夜的月亮血紅血紅的,好像預示著他的命不久矣。眼下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越遠越好。

這個問題,漠霜還真的沒想過。於是她幹脆將腳上的白色布鞋脫下,“這樣,鞋尖朝哪,我們就往哪走,如何?”

見眾人頷首,她用力一拋。五人齊齊擡頭,半張著嘴,等待著結果。然而過了許久,鋒刃的腦袋上還被一只不知道是什麽的鳥拉了一泡,鞋子還是沒有下來。

“娘娘不會是扔到月亮上去了吧。”雖說漠霜的力氣大是眾所周知的,可霧影的這句話也委實誇張了些。

丟了一只鞋,這雙鞋也沒法穿了。於是漠霜幹脆從包袱裏拿出一雙新的。脫下另一只,“再來一次。”

“等等。”鋒刃叫住了她,畢恭畢敬的伸出兩只小手,“娘娘,還是微臣來吧。”

將鞋子遞給他,漠霜提醒道:“在外面我們要改改稱呼,什麽微臣娘娘的,一聽就知道我們是什麽身份。不如你們就直接叫我漠霜就行了。”

“萬萬不可!”聞言,鋒刃手裏的鞋都嚇掉了。“娘娘乃萬金之軀,怎可直呼遵命?”

可池雲清卻滿面的笑意,“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可能都要形影不離,直呼名字的話的確有些不妥,旁人或許會認為我們是剛剛相識。不如,我喚你霜兒,如何?”

“都行,你們看著來,反正別叫娘娘就行了。”漠霜擺擺手,表示稱呼什麽的無所謂。然後她又看向鋒刃,“扔吧。”

蹲下身,拾起地上的布鞋,鋒刃吞了吞口水,拋出布鞋。朝西。

似乎是很滿意這個結果,漠霜的臉上展開了笑顏。“前不久本宮看了一個話本子,裏面講的就是師徒四人還有一匹馬一起往西走的故事,故事曲折離奇,很是好看。咱們正好也是五人,銀鬢輕功好,就是那匹馬。本宮就是故事裏的師父。鋒刃總是提著藥箱,大包小裹的,很像故事裏的一個大胡子。池太醫身材消瘦,很像那猴子。”

“那我呢?”霧影一看大家都有了屬於自己的角色,不禁好奇。

“裏面有一只豬,好吃懶做,很適合你。”漠霜調侃道。

霧影嘟了嘟嘴,卻也不敢多說些什麽,“豬就豬吧,比馬強。至少不用被騎。”

月光下,漠霜的笑容顯得那樣恬靜。加上她這一番小孩子一樣的調皮言論,聽的池雲清心裏癢癢的。他滿臉的寵溺,用一種哄孩子一樣的語氣問:“那他們五個去西方是要幹什麽呢?也是尋人麽?”

一見有人對自己的故事感興趣,漠霜開心起來,立馬轉過身去,面對著他搖了搖頭,“不是,他們是去求佛法,取真經的。雖然我們沒有那麽厲害,不過我們找的可是一個大壞蛋,要是打敗了他,我們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那還等什麽?我們快走吧。”聽著聽著,鋒刃突然期待了起來。他已經忘卻了腦袋上那已經晾幹了的鳥糞,滿眼都是對這一次出行的憧憬。

可是他的憧憬很快就被現實打破了。因為出現在他眼前的不是江湖俠義,而是他的夥伴都毫無形象的擠到了一個小攤前。

“太香了,真的太香了。老板,這是什麽啊?”漠霜毫無形象的啃著雞腿。她吃過不少的雞,卻從沒嘗過這種味道。

聞言,老板擡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幾人,看他們的衣著應該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那沒吃過這東西也就不奇怪了。於是他笑意盈盈的介紹道:“這是叫花雞,這雞都是我們家自己養的,一個個肥著呢。”

“叫花雞?是說這雞打鳴的時候會落花麽?”漠霜並不明白這名字其中的含義,瞪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真誠發問。

她這模樣屬實可愛,池雲清捂著自己的心口,只覺得那裏有個東西要跳出來了。盡管內心波濤洶湧,他的面上也平靜無波,“所謂叫花雞,是叫花子們吃的。他們沒有炊具,於是就用泥土什麽的將雞封起來,再扔到火中烤,出來後就是叫花雞了。後來有人發現這東西味道不錯,就這樣一點點流傳開了。”

“這位公子說得沒錯。這樣做出來的雞啊,裏面的汁水能全都留在裏面,所以肉嫩得很。姑娘若是喜歡,多買一些。”老板一臉的諂笑,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多賣一些雞好早點收攤回家。

此時,叫花雞的味道已經將漠霜徹徹底底的征服了。於是她小手一揮,“你這還剩多少,我都要了。霧影,給錢。”

老板本想著再賣個一兩只給他們,沒想到這一下一車的雞都賣光了。他先是楞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

“娘……主人,吃的了麽?”霧影看了看老板身後的板車,他剛開口就忘了這是在宮外,不能叫娘娘。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要如何稱呼,於是腦子一抽,就想了這麽個稱呼。

漠霜明顯也沒想到有這麽多,不過他們有五個人呢,想必能吃的完。最關鍵的,她已經說了全都要,現在又說不要了,那多沒面子。於是她小手再次一揮,“都要!”

可是那一車的叫花雞,少說也有二三十只,五個人實在吃不完。於是街邊就出現了這樣一個場景。五個衣著不凡,樣貌出挑的人,抱著好多的叫花雞,見人就送,一文錢都不要。若有人拒絕,他們就會恨不能給人跪下來了,一邊說著抱不動了,一邊往人手裏硬塞。

終於,在五人筋疲力盡之前,那一車的叫花雞總算都送出去了。漠霜滿嘴的油,打了一個飽嗝,“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吃叫花雞了。”要知道,她自己一個人就吃了整整三只,三只啊。

池雲清寵溺的掏出手帕,想要給她擦擦嘴。可當看見她頭上的鳳簪時,想起了她皇後的身份。骨節分明的手頓住,他垂下眼眸,語氣中也是難掩的失落,“霜兒,擦擦嘴吧。”

“謝謝啊。”然而這位皇後完全沒註意到他的小情緒,一手接過手帕,一手趴著肚子,“撐死老娘了。”

原本他們計劃今晚出城的,可因為叫花雞的意外,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無奈,他們只能找間客棧落腳。好在,昌豐的客棧很多,他們走了沒兩步就見到了一個。

要了五間上房,漠霜還要了幾壇好酒,說是要慶祝一下。只有霧影知道,那只是借口。他們家娘娘,開心了要喝酒,不開心了要喝酒。無聊了要喝酒,遇到有趣的事了也要喝酒。總而言之,就是日日都要喝酒。

他是知道這些,可樓下心懷不愧的客人並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樓上住著以為樣貌非凡,並且自己一間房的姑娘。頓時,那三人色從膽邊生,相視一眼,一個字也不用說,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深夜,等樓上安靜下來後,三個采|花賊在漠霜的門外聚頭,準備開始行動。

推開門,他們三人還沒見到人就開始解褲帶,一看就是很久沒遇到如此美貌的姑娘了。可漂亮的女人都是危險的。很快,就在他們還沒看清屋內人影的時候,不知怎麽,就被踹下了樓。

“采|花采到老娘頭上了,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漠霜緊跟著跑下樓,擡腿踩住其中一位男子的胸口。

池雲清四人聞聲而出,看見地上躺著三人立馬就明白了是什麽意思。他一把拽過漠霜,仔細的打量著,“霜兒,你沒事吧。”

躺在地上的三位采|花賊欲哭無淚,“有事的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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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影:“不能叫娘娘,那叫什麽?小姐?可一聽就是官家女,要是被人問起,說是誰家的呢?萬一那人正好認識,不就露餡了?叫姑娘?有些生疏。那叫什麽?對了,主人。反正我吃娘娘的,喝娘娘的,住娘娘的,叫聲主人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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