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機會（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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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機會（31）
第二日姜霧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有些悶熱，有一種被人束縛著無法動彈的錯覺。
很快他就發現這不是什麽錯覺。
哈迪斯擁抱著他的力道很重，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裏，不留一點空隙。
他只能抵著哈迪斯的胸膛，甚至有點難以呼吸。
姜霧陷入沈默，上一次醒來的時候哈迪斯不在，完全沒有這樣的體驗。
姜霧輕輕動了一下，試圖從哈迪斯懷裏鉆出來，誰料哈迪斯抱得更緊了。
姜霧: “……”
算了。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想，算了，看起來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再睡一會兒吧。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哈迪斯的氣息，卻沒有睡著。
或許是因為貼哈迪斯太近了，他能感受到哈迪斯的溫度。
這位神明雖然是冥界之主，卻很溫暖，至少比常年手腳冰涼的姜霧溫暖。
姜霧的確有些貪圖這些溫暖。
他沒忍住又靠近了哈迪斯一些，整個人蜷在哈迪斯懷裏。
哈迪斯的聲音低沈沙啞， “醒了嗎小水珠。”
姜霧極輕地嗯了聲。
哈迪斯沒有松開手，他問， “是不是冷”
姜霧微微頓了頓，說， “是。”
哈迪斯又把姜霧摟緊了些， “那再暖和一下可以嗎”
姜霧把臉埋在哈迪斯胸膛上，他莫名有些耳熱， “嗯，好。”
他能聽見哈迪斯胸膛下的心跳聲，沈穩而有力，是無比健康的。
太陽的陽光已經照射進屋了，但哈迪斯和姜霧都默契地沒有動。
安靜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哭聲。
姜霧擡頭問， “怎麽了”
“有孩子被毒蛇咬了。”哈迪斯的聲音平靜， “或許又要見到塔納托斯吧。”
姜霧一怔， “已經沒了嗎”
“還沒有。”哈迪斯說。
姜霧遲疑了片刻，他坐起來說， “我想去看看。”
哈迪斯瞳孔幽暗， “你想救他嗎”
“我……”
面前的是冥府之主，他想試著救一個瀕臨死亡的孩子……
“如果救不回來，或許他們會責怪你。”哈迪斯並不願意姜霧陷入這樣的境地之中， “你或許也會感到自責。”
姜霧穿好鞋子，看向哈迪斯， “我只是想試試而已，我是醫者。”
是的，他是醫者，除了救自己，他也想救別人……至於能不能救回來，救不回來對方的親人會怎麽看待，對於姜霧來說這些都是之後的事情。
哈迪斯沈默片刻道， “我知道了。”
即便他們看待死亡如同看待新生，但是親人的離去依舊會讓他們悲痛。
姜霧沒有他們這樣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沒有什麽靈魂存在，他這一生沒有感受過隨性而自由的生活，所以他想活著。
人類既然有醫者，那就代表著即便是減少對死亡的恐懼，人類依舊會懼怕著生老病死。
“這孩子看起來要去往新的世界了。”
“年紀還很小啊，真是可憐……”
姜霧在哈迪斯的幫助下從人群中擠進去，這些人都知道他們是外來者，不明白他們來這裏做什麽。
“我是醫者。”姜霧在那被毒蛇咬了的孩子身邊蹲下，和他的母親說， “我可以看看他嗎”
那母親連忙退開了一些，對醫者本能的信任。
姜霧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去看那孩子。
這個孩子看起來年紀很小，不過六七歲，現在臉色烏青。
他看了一眼傷口問， “有刀嗎”
“那邊的林子裏，有一種叫七葉樹的植物，麻煩去找一點來搗碎了給這個孩子敷上。”
旁邊的人都看著那個孩子，他們有些好奇這看起來已經死的小孩怎麽還活過來。
塔納托斯戴著黑色的鬥篷站在外面，修普諾斯幽幽嘆氣， “看來白跑一套了，知道是你的事情特意為你減少奔波的時間，看來他還是很喜歡你的。”
塔納托斯: “……”
他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修普諾斯， “哦，你嫉妒。”
修普諾斯嘖一聲， “我要嫉妒也是嫉妒哈迪斯，我嫉妒你幹什麽”
塔納托斯懶得搭理修普諾斯，他只是說， “姜霧看起來不太好。”
“能救其他人，卻唯獨無法救自己……他很難受吧。”修普諾斯輕嘆一聲， “真是讓人憐惜。”
姜霧站起來那一瞬間，有種頭重腳輕的眩暈感，他趔趄一下了，被哈迪斯扶住， “小心。”
“謝謝。”姜霧聲音很輕，他又去看那個母親，低聲說， “帶回去看看情況吧……”
“謝謝，謝謝您，新來的醫者。”那個母親跪在地上，一邊流淚一邊說著。
姜霧半靠在哈迪斯懷裏，眼前還有些發黑，他說， “頭暈。”
“嗯。”哈迪斯手穿過姜霧膝彎下，把姜霧抱起來， “我帶你回去休息。”
姜霧摟上哈迪斯的脖子，聲音很輕， “我算不算跟你搶人了”
哈迪斯眼底覆蓋著笑意， “不算，他還沒死，你很厲害。”
“因為是蛇毒……”姜霧搖了搖頭， “他們只是不知道如何解毒，不是立即致死的蛇毒都是可以試著排出解毒的。”
哈迪斯垂眸看著姜霧，許久才說， “累嗎”
“不累。”姜霧腦袋放松地靠在哈迪斯身上，他低聲喃喃， “有你抱著，就更不累了。”
哈迪斯心頭一跳，許久才說， “我可以一直抱著你。”
姜霧露出淺淡的笑容來，他沒再接著這句話。
哈迪斯也不再就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他腳步一停，微微轉頭， “你們兩個，要偷看到什麽時候”
“……”塔納托斯淡淡道， “不是偷看。”
姜霧開始的時候並未註意到死神兩兄弟，他小聲說， “你們來得那麽快啊那孩子不是還沒死嗎”
“我們的那麽快主要是想看你。”修普諾斯倒是十分坦誠， “如果他死了順便就帶回去了。”
姜霧哦了聲。
塔納托斯從鬥篷裏把手伸出來， “說好的，給你帶的……紅蓼。”
姜霧接過來嗅了嗅，又捏碎了來看， “和在人間開的也沒什麽不同……看來還不錯。”
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跟在哈迪斯身後，修普諾斯說， “我看著都挺好的，就是長得挺快的，比大地上長得快多了。”
“冥界的土壤難道還很適合種植藥材嗎”姜霧嘀咕著， “看起來也不像，既沒有陽光也沒有合適的水質……我還擔心會變異的。”
進了屋，哈迪斯把姜霧放到椅子上坐下， “我給你做吃的。”
姜霧拽住哈迪斯的衣角， “等等。”
哈迪斯回過頭來看著姜霧，似乎有些疑惑。
姜霧微頓，然後說， “等會，我們一起做。”
哈迪斯心頭又跳動起來，他低聲說， “好。”
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對視了一眼，又移開視線。
姜霧……對冥王有感情嗎
“你們呢”姜霧轉頭去問兄弟倆， “要留下來還是得走了”
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倒是想多留留，可惜他們還得去下一個地方，只能遺憾地走了。
姜霧沒有多留他們。
等到兄弟兩人走了，他才去看哈迪斯， “一起做吃的”
哈迪斯眼底帶著幾分笑意看著姜霧，然後點了點頭。
姜霧生活在星際時代，雖然年少時過得不算太好，卻也沒有生過火，他很想試試。
哈迪斯在一旁教他如何用火，並和姜霧說是普羅米修斯把火種帶來了人間。
姜霧微微偏頭聽著哈迪斯說那位神明的故事，他問， “被懲罰的普羅米修斯呢”
“似乎還被鎖在高加索山上。”哈迪斯握住姜霧手，帶著姜霧取火， “宙斯可不允許神明挑戰他的權威。”
姜霧點了點頭，他眼睛一亮， “有了。”
哈迪斯看著姜霧過分燦爛的笑容說， “你看著火，我燒水好嗎”
“看火是很重要的事情對嗎”姜霧問。
“是。”哈迪斯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姜霧的腦袋， “所以這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看著。”
姜霧鄭重其事道， “我知道了，我會看好的。”
哈迪斯嘴角不明顯的翹了翹。
姜霧果然一直很嚴肅地盯著火加柴。
哈迪斯把兔子放出來透氣，這兔子蹭到姜霧腿邊，然後一骨碌鉆進姜霧懷裏。
姜霧和兔子紅紅的眼睛對上，忽然開口， “要不然今天吃紅燒兔肉吧。”
兔子好像聽懂了一樣，耳朵一下子就耷拉了下去，開始在姜霧懷裏裝死。
姜霧沒忍住彎了彎唇。
哈迪斯靜靜地凝視著姜霧，他格外喜歡這樣鮮活又有點調皮的青年，他希望姜霧能一直如此。
一直……
姜霧像是察覺到了哈迪斯的視線，擡起頭來看著哈迪斯，縱然是這樣，他也能察覺到哈迪斯眼中的愛意。
已經逐漸開始不加掩飾了。
這樣克制著自己情感的神明愛上一個人，如果真是的百分百好感度的話……肯定不會出什麽意外的。
【這樣不好嗎您期盼了許久的。】ai說。
是的，是他期待了許久的。
或許……已經快了。
【要看一下好感度嗎】ai又問。
不看，姜霧默默地想，說了等到回冥界看，那就回冥界再看。
“姜霧!”門外忽然傳來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 “我又來看你了!”
兔子一下子蜷縮起來，姜霧轉過頭看去，見雅辛托斯背著箭羽進來， “本來說好了第二天來看你的，結果家裏面出了點事，現在才來。”
哈迪斯默默地放下小麥。
姜霧把兔子又關進了籠子裏，才問， “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雅辛托斯一呆， “我們不是朋友嗎”
姜霧: “……”原來這個少年真的把他當做朋友嗎
他小聲說， “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開玩笑”雅辛托斯不可置信， “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做關系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姜霧: “……”
他不太擅長應付這種話啊，做關系非常非常好的朋友這樣的話。
“我知道你只是還不習慣，沒關系。”雅辛托斯信心滿滿， “我覺得我可以和你做最好的朋友。”
姜霧啊了一聲，又加了火。
“小心。”哈迪斯擋住姜霧的手， “會燙，別分心。”
姜霧連忙點了點頭。
他說， “那你先出去坐一會兒”
雅辛托斯在旁邊站著，看著姜霧的動作後又跟過來， “我幫你吧你不是身體不好嗎我來做，你休息。”
姜霧搖了搖頭，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你是客人，客人怎麽能動手幹這些。”
更重要的是，雅辛托斯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做這些事情的人。
“我本來準備去打獵來送給你的。”雅辛托斯又說， “在打獵和先見到你之間，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先見到你。”
姜霧嗯啊了一聲，只見過一次面的少年這樣熱情讓他不知道做出如何的反應和回答。
雅辛托斯似乎也發現姜霧的不自在了，他本想在姜霧旁邊坐下，這會兒也識趣地不靠近姜霧。
姜霧心底微微松了口氣。
雅辛托斯試著和姜霧搭話，姜霧一邊添火一邊回答。
哈迪斯忽然開口， “小水珠。”
姜霧擡起眼， “嗯。”
冥王微微彎腰，手指在姜霧臉頰上蹭了一下， “沾灰了，要去洗一下嗎”
姜霧看著哈迪斯手指上那一點灰漬，點了點頭。
姜霧去外面打水了。
雅辛托斯站起身也想跟出去，哈迪斯聲音淡淡， “就算真的想和他做朋友，也不要總是纏著他。”
“我哪裏纏著他了”雅辛托斯皺眉，他覺得哈迪斯太霸道了， “你才是，姜霧交朋友也要管嗎”
哈迪斯沈默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了。
姜霧很快又進來了，他睫毛帶著一點濕意，臉上還掛著水珠，襯著雪白的臉龐，莫名帶著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
“怎麽了”哈迪斯問。
“什麽怎麽了”姜霧不明所以。
“看起來好像哭了。”哈迪斯微微皺眉，手指去擦姜霧臉上的水珠。
“因為洗了臉嘛。”姜霧嘀咕著， “怎麽可能就哭了。”
這種語氣好像是對著很信任很在意的人撒嬌一般，哈迪斯心頭一陣陣觸動著，他能感覺到姜霧越來越親近他了。
這叫他高興的同時又開始憂慮之後的事。
“哈迪斯。”姜霧拽了拽冥王的衣角， “怎麽了皺著眉做什麽”
“沒有。”哈迪斯喃喃著， “我只是想……”到時候姜霧離開了他該怎麽辦。
但是哈迪斯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姜霧並不知道哈迪斯心頭的想法，他只是彎著眼眸，然後問， “是不是可以吃東西了”
雅辛托斯站在姜霧身後，能看清哈迪斯的所有表情，他心底似乎有什麽東西亮了一下，原來是這樣……
他們是這樣親近著的。
像愛侶一樣，不像普通的朋友，他一直發現的，是這個。
……
姜霧看著外面開始灰敗的樹葉，忽然問， “這裏會下雪嗎”
“下雪”哈迪斯一楞。
“算下來已經是秋季吧。”姜霧去看哈迪斯， “會下雪嗎想堆雪人……還想打雪仗。”
哈迪斯低聲說， “當然會的。”
姜霧忽然下了床，拉著哈迪斯往外面走。
“去做什麽”哈迪斯把人抱起來， “沒穿鞋。”
“抱歉我忘了。”姜霧彎起眼眸來， “不過你總會註意到。”
哈迪斯總會註意到姜霧的一切。
“去看看。”姜霧說， “我們的菜園子。”
園子裏的菜已經綠油油的一片了。
姜霧十分滿足， “收成後就可以帶回冥界吧”
哈迪斯說是。
姜霧又看了一眼天空，說， “看起來明天的天氣不是很好，今天晚上我們在外面喝酒吧!”
哈迪斯說好。
“你放我下來，你去取酒出來。”姜霧輕輕拍了拍哈迪斯的肩， “我在外面坐著等你。”
哈迪斯把姜霧放到草地上坐好， “我很快就出來，沒穿鞋，別亂跑。”
“我知道的!”姜霧嘀咕著， “我又不是小孩子。”
哈迪斯似乎有些無奈，眼底卻又帶著極淡的笑意， “嗯，我知道。”
姜霧心想哈迪斯看起來就是把他當小孩了。
……這種感覺，好像也不壞。
他躺在草地上閉上眼。
果然很快旁邊草地上又坐下來一個人。
姜霧睜開眼笑道， “這麽快。”
哈迪斯握著酒壺遞給姜霧一只杯子，嗯了聲。
“誒”姜霧接過杯子奇怪道， “這個杯子，我好像沒在家裏看見過。”
家裏……
旁邊的哈迪斯淡淡地笑了一下， “這裏的東西都是我準備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也是。”姜霧沒有過多的糾結杯子，不過他盯著哈迪斯的表情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哈迪斯為什麽要笑出來。
他好像沒說什麽奇怪的話。
當然更重要的是，哈迪斯不是笑得挺內斂的麽
“這是什麽酒”姜霧嗅了嗅杯子裏的味道，好奇問。
哈迪斯垂下眼看了一眼說， “普通的葡萄酒。”
“哦。”姜霧點了點頭，抿了一口，果然有著普通的清香，不過對於姜霧來說還是有點辣。
他吐了吐舌頭，以手做扇子扇了扇， “有點辣。”
“慢慢來。”哈迪斯說到這裏，抱著酒壺喝了一口。
姜霧歪了歪腦袋看著哈迪斯，好一會兒才說， “你什麽時候喝酒也這麽奔放了”
哈迪斯把酒壺放下沒說話。
姜霧也沒說話，他擡頭看著天空喃喃， “什麽時候才會下雪呢在我們回到冥界之前能看到嗎”
哈迪斯慢慢扣住了姜霧的手， “離開之前肯定能看到。”
姜霧又看了一眼哈迪斯。
冥王唇畔帶著笑意，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姜霧搖了搖頭，抽回手來， “沒什麽。”
哈迪斯又問，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心事”姜霧手指卻觸碰了一下心臟，又笑了一下， “沒有什麽心事。”
哈迪斯的視線順著姜霧的手移動，他問， “上次厄洛斯說了宙斯的名字後他也一直沒來，是沒感應到嗎”
“不知道。”姜霧又搖了搖頭， “只要他不來煩我，怎麽樣都行。”
哈迪斯握著酒壺的手微微收緊， “你真的……很討厭宙斯嗎”
姜霧看了哈迪斯一眼，他的眼神是平靜而淡漠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卻叫哈迪斯的心口狠狠地跳了一下。
“不討厭。”姜霧說， “也不喜歡，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
“他傷害過你，你也不放在心上嗎”
“沒有那麽多力氣去在意過去的事情了。”姜霧淡淡的笑了一下， “如果你非要問我現在對他是什麽感情的話，大概就是很普通的路人吧，擦肩而過也不會打招呼那種。”
哈迪斯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那麽，波塞冬呢”
“波塞冬也是一樣的。”姜霧又抿了一小口酒， “他們兩個都一樣，只要不打擾我，說不定我還會覺得以前有一點不錯的回憶，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我的話……討厭厭惡應該都不是，我沒有辦法阻止他們，這一點應該算挺無力的，畢竟我只是一個不被他們考慮心情的凡人而已。”
哈迪斯沈默了下來，酒壺在他手中掉在了地上，那些酒滴滴拉拉的從瓶口流出來，沒入了草地之中消失不見。
姜霧瞥了一眼那瓶酒，又說， “過去的就如同這瓶酒，倒了就回不來了。”
“你怎麽知道回不來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其實還是可以的對嗎”
姜霧說， “你說的不錯，但是我不願意。”
姜霧不願意，也不可能。
雖然是為了通關和攻略，可是他付出的感情是真的，沒有半分虛假，一開始也並未想要欺騙他們的感情，只是最後還是成為了愛情。
或者說百分百就註定只能是愛情……當然他們也沒給與他就是了。
他唯一欺騙感情的人……只有哈迪斯，唯有哈迪斯，一開始他就是沖著哈迪斯百分百的愛情來的。
哈迪斯……
哈迪斯握住了姜霧的手，就要伸手把姜霧抱在懷裏。
姜霧卻推了推他的手說， “不行。”
神明一頓問， “為什麽”
“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麽清楚嗎”姜霧眸光閃爍了一下，聲音極輕， “我本想著，我說了那些，你應該會想清楚才對，至少這個時候應該要離開了。”
神明定定地看著姜霧沒說話。
“哈迪斯肯定快要來了，在他來之前，你離開這裏吧，我想你應該不想以這副模樣和他碰面，畢竟變成他的模樣來接近我……對你來說本身就很荒謬了。”姜霧收回自己的目光說， “你說是嗎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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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也交付感情了，雙向怎麽能說是欺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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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就發現這不是什麽錯覺。
哈迪斯擁抱著他的力道很重，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裏，不留一點空隙。
他只能抵著哈迪斯的胸膛，甚至有點難以呼吸。
姜霧陷入沈默，上一次醒來的時候哈迪斯不在，完全沒有這樣的體驗。
姜霧輕輕動了一下，試圖從哈迪斯懷裏鉆出來，誰料哈迪斯抱得更緊了。
姜霧: “……”
算了。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想，算了，看起來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再睡一會兒吧。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哈迪斯的氣息，卻沒有睡著。
或許是因為貼哈迪斯太近了，他能感受到哈迪斯的溫度。
這位神明雖然是冥界之主，卻很溫暖，至少比常年手腳冰涼的姜霧溫暖。
姜霧的確有些貪圖這些溫暖。
他沒忍住又靠近了哈迪斯一些，整個人蜷在哈迪斯懷裏。
哈迪斯的聲音低沈沙啞， “醒了嗎小水珠。”
姜霧極輕地嗯了聲。
哈迪斯沒有松開手，他問， “是不是冷”
姜霧微微頓了頓，說， “是。”
哈迪斯又把姜霧摟緊了些， “那再暖和一下可以嗎”
姜霧把臉埋在哈迪斯胸膛上，他莫名有些耳熱， “嗯，好。”
他能聽見哈迪斯胸膛下的心跳聲，沈穩而有力，是無比健康的。
太陽的陽光已經照射進屋了，但哈迪斯和姜霧都默契地沒有動。
安靜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哭聲。
姜霧擡頭問， “怎麽了”
“有孩子被毒蛇咬了。”哈迪斯的聲音平靜， “或許又要見到塔納托斯吧。”
姜霧一怔， “已經沒了嗎”
“還沒有。”哈迪斯說。
姜霧遲疑了片刻，他坐起來說， “我想去看看。”
哈迪斯瞳孔幽暗， “你想救他嗎”
“我……”
面前的是冥府之主，他想試著救一個瀕臨死亡的孩子……
“如果救不回來，或許他們會責怪你。”哈迪斯並不願意姜霧陷入這樣的境地之中， “你或許也會感到自責。”
姜霧穿好鞋子，看向哈迪斯， “我只是想試試而已，我是醫者。”
是的，他是醫者，除了救自己，他也想救別人……至於能不能救回來，救不回來對方的親人會怎麽看待，對於姜霧來說這些都是之後的事情。
哈迪斯沈默片刻道， “我知道了。”
即便他們看待死亡如同看待新生，但是親人的離去依舊會讓他們悲痛。
姜霧沒有他們這樣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沒有什麽靈魂存在，他這一生沒有感受過隨性而自由的生活，所以他想活著。
人類既然有醫者，那就代表著即便是減少對死亡的恐懼，人類依舊會懼怕著生老病死。
“這孩子看起來要去往新的世界了。”
“年紀還很小啊，真是可憐……”
姜霧在哈迪斯的幫助下從人群中擠進去，這些人都知道他們是外來者，不明白他們來這裏做什麽。
“我是醫者。”姜霧在那被毒蛇咬了的孩子身邊蹲下，和他的母親說， “我可以看看他嗎”
那母親連忙退開了一些，對醫者本能的信任。
姜霧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去看那孩子。
這個孩子看起來年紀很小，不過六七歲，現在臉色烏青。
他看了一眼傷口問， “有刀嗎”
“那邊的林子裏，有一種叫七葉樹的植物，麻煩去找一點來搗碎了給這個孩子敷上。”
旁邊的人都看著那個孩子，他們有些好奇這看起來已經死的小孩怎麽還活過來。
塔納托斯戴著黑色的鬥篷站在外面，修普諾斯幽幽嘆氣， “看來白跑一套了，知道是你的事情特意為你減少奔波的時間，看來他還是很喜歡你的。”
塔納托斯: “……”
他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修普諾斯， “哦，你嫉妒。”
修普諾斯嘖一聲， “我要嫉妒也是嫉妒哈迪斯，我嫉妒你幹什麽”
塔納托斯懶得搭理修普諾斯，他只是說， “姜霧看起來不太好。”
“能救其他人，卻唯獨無法救自己……他很難受吧。”修普諾斯輕嘆一聲， “真是讓人憐惜。”
姜霧站起來那一瞬間，有種頭重腳輕的眩暈感，他趔趄一下了，被哈迪斯扶住， “小心。”
“謝謝。”姜霧聲音很輕，他又去看那個母親，低聲說， “帶回去看看情況吧……”
“謝謝，謝謝您，新來的醫者。”那個母親跪在地上，一邊流淚一邊說著。
姜霧半靠在哈迪斯懷裏，眼前還有些發黑，他說， “頭暈。”
“嗯。”哈迪斯手穿過姜霧膝彎下，把姜霧抱起來， “我帶你回去休息。”
姜霧摟上哈迪斯的脖子，聲音很輕， “我算不算跟你搶人了”
哈迪斯眼底覆蓋著笑意， “不算，他還沒死，你很厲害。”
“因為是蛇毒……”姜霧搖了搖頭， “他們只是不知道如何解毒，不是立即致死的蛇毒都是可以試著排出解毒的。”
哈迪斯垂眸看著姜霧，許久才說， “累嗎”
“不累。”姜霧腦袋放松地靠在哈迪斯身上，他低聲喃喃， “有你抱著，就更不累了。”
哈迪斯心頭一跳，許久才說， “我可以一直抱著你。”
姜霧露出淺淡的笑容來，他沒再接著這句話。
哈迪斯也不再就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他腳步一停，微微轉頭， “你們兩個，要偷看到什麽時候”
“……”塔納托斯淡淡道， “不是偷看。”
姜霧開始的時候並未註意到死神兩兄弟，他小聲說， “你們來得那麽快啊那孩子不是還沒死嗎”
“我們的那麽快主要是想看你。”修普諾斯倒是十分坦誠， “如果他死了順便就帶回去了。”
姜霧哦了聲。
塔納托斯從鬥篷裏把手伸出來， “說好的，給你帶的……紅蓼。”
姜霧接過來嗅了嗅，又捏碎了來看， “和在人間開的也沒什麽不同……看來還不錯。”
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跟在哈迪斯身後，修普諾斯說， “我看著都挺好的，就是長得挺快的，比大地上長得快多了。”
“冥界的土壤難道還很適合種植藥材嗎”姜霧嘀咕著， “看起來也不像，既沒有陽光也沒有合適的水質……我還擔心會變異的。”
進了屋，哈迪斯把姜霧放到椅子上坐下， “我給你做吃的。”
姜霧拽住哈迪斯的衣角， “等等。”
哈迪斯回過頭來看著姜霧，似乎有些疑惑。
姜霧微頓，然後說， “等會，我們一起做。”
哈迪斯心頭又跳動起來，他低聲說， “好。”
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對視了一眼，又移開視線。
姜霧……對冥王有感情嗎
“你們呢”姜霧轉頭去問兄弟倆， “要留下來還是得走了”
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倒是想多留留，可惜他們還得去下一個地方，只能遺憾地走了。
姜霧沒有多留他們。
等到兄弟兩人走了，他才去看哈迪斯， “一起做吃的”
哈迪斯眼底帶著幾分笑意看著姜霧，然後點了點頭。
姜霧生活在星際時代，雖然年少時過得不算太好，卻也沒有生過火，他很想試試。
哈迪斯在一旁教他如何用火，並和姜霧說是普羅米修斯把火種帶來了人間。
姜霧微微偏頭聽著哈迪斯說那位神明的故事，他問， “被懲罰的普羅米修斯呢”
“似乎還被鎖在高加索山上。”哈迪斯握住姜霧手，帶著姜霧取火， “宙斯可不允許神明挑戰他的權威。”
姜霧點了點頭，他眼睛一亮， “有了。”
哈迪斯看著姜霧過分燦爛的笑容說， “你看著火，我燒水好嗎”
“看火是很重要的事情對嗎”姜霧問。
“是。”哈迪斯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姜霧的腦袋， “所以這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看著。”
姜霧鄭重其事道， “我知道了，我會看好的。”
哈迪斯嘴角不明顯的翹了翹。
姜霧果然一直很嚴肅地盯著火加柴。
哈迪斯把兔子放出來透氣，這兔子蹭到姜霧腿邊，然後一骨碌鉆進姜霧懷裏。
姜霧和兔子紅紅的眼睛對上，忽然開口， “要不然今天吃紅燒兔肉吧。”
兔子好像聽懂了一樣，耳朵一下子就耷拉了下去，開始在姜霧懷裏裝死。
姜霧沒忍住彎了彎唇。
哈迪斯靜靜地凝視著姜霧，他格外喜歡這樣鮮活又有點調皮的青年，他希望姜霧能一直如此。
一直……
姜霧像是察覺到了哈迪斯的視線，擡起頭來看著哈迪斯，縱然是這樣，他也能察覺到哈迪斯眼中的愛意。
已經逐漸開始不加掩飾了。
這樣克制著自己情感的神明愛上一個人，如果真是的百分百好感度的話……肯定不會出什麽意外的。
【這樣不好嗎您期盼了許久的。】ai說。
是的，是他期待了許久的。
或許……已經快了。
【要看一下好感度嗎】ai又問。
不看，姜霧默默地想，說了等到回冥界看，那就回冥界再看。
“姜霧!”門外忽然傳來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 “我又來看你了!”
兔子一下子蜷縮起來，姜霧轉過頭看去，見雅辛托斯背著箭羽進來， “本來說好了第二天來看你的，結果家裏面出了點事，現在才來。”
哈迪斯默默地放下小麥。
姜霧把兔子又關進了籠子裏，才問， “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雅辛托斯一呆， “我們不是朋友嗎”
姜霧: “……”原來這個少年真的把他當做朋友嗎
他小聲說， “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開玩笑”雅辛托斯不可置信， “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做關系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姜霧: “……”
他不太擅長應付這種話啊，做關系非常非常好的朋友這樣的話。
“我知道你只是還不習慣，沒關系。”雅辛托斯信心滿滿， “我覺得我可以和你做最好的朋友。”
姜霧啊了一聲，又加了火。
“小心。”哈迪斯擋住姜霧的手， “會燙，別分心。”
姜霧連忙點了點頭。
他說， “那你先出去坐一會兒”
雅辛托斯在旁邊站著，看著姜霧的動作後又跟過來， “我幫你吧你不是身體不好嗎我來做，你休息。”
姜霧搖了搖頭，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你是客人，客人怎麽能動手幹這些。”
更重要的是，雅辛托斯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做這些事情的人。
“我本來準備去打獵來送給你的。”雅辛托斯又說， “在打獵和先見到你之間，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先見到你。”
姜霧嗯啊了一聲，只見過一次面的少年這樣熱情讓他不知道做出如何的反應和回答。
雅辛托斯似乎也發現姜霧的不自在了，他本想在姜霧旁邊坐下，這會兒也識趣地不靠近姜霧。
姜霧心底微微松了口氣。
雅辛托斯試著和姜霧搭話，姜霧一邊添火一邊回答。
哈迪斯忽然開口， “小水珠。”
姜霧擡起眼， “嗯。”
冥王微微彎腰，手指在姜霧臉頰上蹭了一下， “沾灰了，要去洗一下嗎”
姜霧看著哈迪斯手指上那一點灰漬，點了點頭。
姜霧去外面打水了。
雅辛托斯站起身也想跟出去，哈迪斯聲音淡淡， “就算真的想和他做朋友，也不要總是纏著他。”
“我哪裏纏著他了”雅辛托斯皺眉，他覺得哈迪斯太霸道了， “你才是，姜霧交朋友也要管嗎”
哈迪斯沈默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了。
姜霧很快又進來了，他睫毛帶著一點濕意，臉上還掛著水珠，襯著雪白的臉龐，莫名帶著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
“怎麽了”哈迪斯問。
“什麽怎麽了”姜霧不明所以。
“看起來好像哭了。”哈迪斯微微皺眉，手指去擦姜霧臉上的水珠。
“因為洗了臉嘛。”姜霧嘀咕著， “怎麽可能就哭了。”
這種語氣好像是對著很信任很在意的人撒嬌一般，哈迪斯心頭一陣陣觸動著，他能感覺到姜霧越來越親近他了。
這叫他高興的同時又開始憂慮之後的事。
“哈迪斯。”姜霧拽了拽冥王的衣角， “怎麽了皺著眉做什麽”
“沒有。”哈迪斯喃喃著， “我只是想……”到時候姜霧離開了他該怎麽辦。
但是哈迪斯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姜霧並不知道哈迪斯心頭的想法，他只是彎著眼眸，然後問， “是不是可以吃東西了”
雅辛托斯站在姜霧身後，能看清哈迪斯的所有表情，他心底似乎有什麽東西亮了一下，原來是這樣……
他們是這樣親近著的。
像愛侶一樣，不像普通的朋友，他一直發現的，是這個。
……
姜霧看著外面開始灰敗的樹葉，忽然問， “這裏會下雪嗎”
“下雪”哈迪斯一楞。
“算下來已經是秋季吧。”姜霧去看哈迪斯， “會下雪嗎想堆雪人……還想打雪仗。”
哈迪斯低聲說， “當然會的。”
姜霧忽然下了床，拉著哈迪斯往外面走。
“去做什麽”哈迪斯把人抱起來， “沒穿鞋。”
“抱歉我忘了。”姜霧彎起眼眸來， “不過你總會註意到。”
哈迪斯總會註意到姜霧的一切。
“去看看。”姜霧說， “我們的菜園子。”
園子裏的菜已經綠油油的一片了。
姜霧十分滿足， “收成後就可以帶回冥界吧”
哈迪斯說是。
姜霧又看了一眼天空，說， “看起來明天的天氣不是很好，今天晚上我們在外面喝酒吧!”
哈迪斯說好。
“你放我下來，你去取酒出來。”姜霧輕輕拍了拍哈迪斯的肩， “我在外面坐著等你。”
哈迪斯把姜霧放到草地上坐好， “我很快就出來，沒穿鞋，別亂跑。”
“我知道的!”姜霧嘀咕著， “我又不是小孩子。”
哈迪斯似乎有些無奈，眼底卻又帶著極淡的笑意， “嗯，我知道。”
姜霧心想哈迪斯看起來就是把他當小孩了。
……這種感覺，好像也不壞。
他躺在草地上閉上眼。
果然很快旁邊草地上又坐下來一個人。
姜霧睜開眼笑道， “這麽快。”
哈迪斯握著酒壺遞給姜霧一只杯子，嗯了聲。
“誒”姜霧接過杯子奇怪道， “這個杯子，我好像沒在家裏看見過。”
家裏……
旁邊的哈迪斯淡淡地笑了一下， “這裏的東西都是我準備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也是。”姜霧沒有過多的糾結杯子，不過他盯著哈迪斯的表情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哈迪斯為什麽要笑出來。
他好像沒說什麽奇怪的話。
當然更重要的是，哈迪斯不是笑得挺內斂的麽
“這是什麽酒”姜霧嗅了嗅杯子裏的味道，好奇問。
哈迪斯垂下眼看了一眼說， “普通的葡萄酒。”
“哦。”姜霧點了點頭，抿了一口，果然有著普通的清香，不過對於姜霧來說還是有點辣。
他吐了吐舌頭，以手做扇子扇了扇， “有點辣。”
“慢慢來。”哈迪斯說到這裏，抱著酒壺喝了一口。
姜霧歪了歪腦袋看著哈迪斯，好一會兒才說， “你什麽時候喝酒也這麽奔放了”
哈迪斯把酒壺放下沒說話。
姜霧也沒說話，他擡頭看著天空喃喃， “什麽時候才會下雪呢在我們回到冥界之前能看到嗎”
哈迪斯慢慢扣住了姜霧的手， “離開之前肯定能看到。”
姜霧又看了一眼哈迪斯。
冥王唇畔帶著笑意，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姜霧搖了搖頭，抽回手來， “沒什麽。”
哈迪斯又問，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心事”姜霧手指卻觸碰了一下心臟，又笑了一下， “沒有什麽心事。”
哈迪斯的視線順著姜霧的手移動，他問， “上次厄洛斯說了宙斯的名字後他也一直沒來，是沒感應到嗎”
“不知道。”姜霧又搖了搖頭， “只要他不來煩我，怎麽樣都行。”
哈迪斯握著酒壺的手微微收緊， “你真的……很討厭宙斯嗎”
姜霧看了哈迪斯一眼，他的眼神是平靜而淡漠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卻叫哈迪斯的心口狠狠地跳了一下。
“不討厭。”姜霧說， “也不喜歡，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
“他傷害過你，你也不放在心上嗎”
“沒有那麽多力氣去在意過去的事情了。”姜霧淡淡的笑了一下， “如果你非要問我現在對他是什麽感情的話，大概就是很普通的路人吧，擦肩而過也不會打招呼那種。”
哈迪斯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那麽，波塞冬呢”
“波塞冬也是一樣的。”姜霧又抿了一小口酒， “他們兩個都一樣，只要不打擾我，說不定我還會覺得以前有一點不錯的回憶，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我的話……討厭厭惡應該都不是，我沒有辦法阻止他們，這一點應該算挺無力的，畢竟我只是一個不被他們考慮心情的凡人而已。”
哈迪斯沈默了下來，酒壺在他手中掉在了地上，那些酒滴滴拉拉的從瓶口流出來，沒入了草地之中消失不見。
姜霧瞥了一眼那瓶酒，又說， “過去的就如同這瓶酒，倒了就回不來了。”
“你怎麽知道回不來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其實還是可以的對嗎”
姜霧說， “你說的不錯，但是我不願意。”
姜霧不願意，也不可能。
雖然是為了通關和攻略，可是他付出的感情是真的，沒有半分虛假，一開始也並未想要欺騙他們的感情，只是最後還是成為了愛情。
或者說百分百就註定只能是愛情……當然他們也沒給與他就是了。
他唯一欺騙感情的人……只有哈迪斯，唯有哈迪斯，一開始他就是沖著哈迪斯百分百的愛情來的。
哈迪斯……
哈迪斯握住了姜霧的手，就要伸手把姜霧抱在懷裏。
姜霧卻推了推他的手說， “不行。”
神明一頓問， “為什麽”
“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麽清楚嗎”姜霧眸光閃爍了一下，聲音極輕， “我本想著，我說了那些，你應該會想清楚才對，至少這個時候應該要離開了。”
神明定定地看著姜霧沒說話。
“哈迪斯肯定快要來了，在他來之前，你離開這裏吧，我想你應該不想以這副模樣和他碰面，畢竟變成他的模樣來接近我……對你來說本身就很荒謬了。”姜霧收回自己的目光說， “你說是嗎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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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也交付感情了，雙向怎麽能說是欺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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