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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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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

“哼!要不是為了幫你甩掉,我何至於如此,這麽過河拆橋很好玩嗎”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光,真是無可救藥的人了。

“班小姐,我們各有所求算不得為誰搭橋,再者你方才有個詞用錯了,許嫻不是我的未婚妻,他只是父皇為我選的一個需要明媒正娶的女人而已。”

此話一出,身為女子的我不免心中一涼,原來這劉驁對許氏果然沒有多少真情實意,而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心裏,縱有多麽高貴的身份,原也只是這樣的冷淡無心呀。轉念自己的想法實在多餘,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畢為好。

劉驁雖然冷傲,最終還是依照約定將我們帶進了醉香居便自行離開了,我們徑直來到了班游平日所居的地方,正準備推開門,門卻忽然從內裏打開,從裏面出現了一個我怎麽也沒有想到的人,烏藍珠。

藍珠似乎也完全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出現在了這裏,一楞之下失了力氣摔了手中盥洗的銅盆,那丫頭見我們一行幾個,什麽也不再說,又羞又急的跑了出去,我正待反應,一旁剛隨我一起進來的芳兒丫頭立時叫了出來“血!公子他怎麽了!”我朝地下定睛一看,原來是盆中一塊帶著血跡的毛巾也一起掉在了地上。

難道班游真的出了什麽事?我有些著急的推開門,聞得一陣血腥味,再走到床邊一看,班游果然在這裏,只是已經昏迷不醒,看起來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芳兒眼眶裏都是淚:“小姐,小姐,這,公子不會死了吧?”

我看他面色,再聯系方才烏藍珠的神情,料想應該沒有大礙,便安慰了他兩句,讓她在一旁好好照顧著,便出門去尋烏藍珠了,班游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到底是什麽緣故或許也只有剛才站在這裏的她可以說的清楚了。

醉香居的構造精巧樓閣錯落,我四處尋了好久才在一處亭臺發現了藍珠,她正趴在石桌上望著遠處發呆,我悄悄的走到她身後:“誰家少女在此懷春呢?”

那丫頭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我,怒也不得笑也不得:“姐姐你慣會取笑人!”

來到她身旁,找了個凳子坐下:“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事到如今還在嘴硬,我也不準備再多說什麽了,只是笑盈盈盯著她看。

不過片刻僵持,藍珠果然招架不住了,將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原來是她在翠屏山游玩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跌落在崖邊的一只鞋子,小丫頭心善,順著另一邊小道過去一尋,才發現失足摔成重傷的班游,彼時班游傷的厲害一直高燒不退,藍珠沒有法子便將人弄到了醉香居來,好在班游是這裏的常客,身上亦有這裏特制的腰牌,便於昨晚一路暢通的進來住下。之前已經著大夫看過了,性命無憂,只是還需幾個時辰才能醒過來。

看著眼前一身疲憊的藍珠,我不忍心去問她一個人弱小的身子怎麽拖著班游走了這麽遠的路,翠屏山附近,想來是班游為了去那裏尋她娘親吧,顧忌班游的臉面,這裏面的許多前因後果此刻我並不能方便說出來,只是看著藍珠眼前這個樣子,怕是已對班游動了女兒心思了。

在我的印象裏,班游似乎也未曾與某個女孩過從甚密,如果真的和藍珠有這個緣分,我也是樂見其成,畢竟這個孩子看著就是個單純善良的好姑娘。看班游還沒醒來卻也沒了大礙,想了想,我掏出隨身的一些銀兩留給了藍珠備用便離開了。

路過街市的時候,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許多事,二娘的出逃,劉驁的婚事,昭君姐姐的命運,不再有平日的跳脫勁兒,整個人覺得乏力又無奈。

“籲——”一聲急速的喝馬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誰家的瘋女子這麽沒有規矩,還不趕快讓開!”我擡頭看了看,不知是哪家貴族的車馬,我方才走神不巧擋在了人家的前面,有些抱歉的趕快退到一邊,那車夫見狀仍然不忘罵罵咧咧了一句,用力甩了一下鞭子便要揚長而去。依稀感覺馬車裏有低低的的嗚咽和叫喚,我轉身跟了上去想聽清楚,卻好像什麽也沒有了。

果真是思慮過重出現幻覺了嗎?我自嘲的笑了,轉身回府。

劉驁的婚事終於如期舉行,母親一早為父親收拾好早早置辦下的賀禮,所有的人都在為整個已經花團錦簇的長安城奔走忙碌,我卻呆坐在房子裏,不知道如何自處。命運的齒輪正沿著既定歷史的軌跡緩緩而行,身為其中的我們難道真的就無能為力嗎?聽張放之前話裏的意思,我是必須要嫁給劉驁成為婕妤,完成歷史的重疊交匯才有返回原本時空的可能,可是我,我明明心裏有了更在意的人呀。

“小姐近來好像很有心事?”平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柔聲勸慰著。

我的心事?或許是吧,可能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又有幾個人能夠真的理解呢,聰慧如平兒,恐怕也只是會認為自家小姐又被高燒燒壞了腦子吧。

“我沒事,就是感覺房子裏有些悶悶的。”

“小姐莫不是看最近大家都忙著太子和和親公主的兩樁婚事,也動了女兒心思,依奴婢看小姐也不用著急,昨個兒我聽老爺夫人的意思,有將小姐指給王家公子的意思呢”平兒素來伶俐,如今見我性子比從前更無拘泥,便在一旁道。

“王家公子?”我有些疑惑。

“就是前幾日還到府上送雪蓮的那位王公子吧,據說叫巨,對,王巨君。”

“你說什麽?父親有意將我指給王巨君?”

這個消息如同一個炸雷在我的腦子裏轟然炸開,我承認對他是有幾分喜歡的,可是真的嫁給他,我,我做好準備了嗎,我不知道,整個心裏亂成一團,不知所措。

渾渾噩噩的過了幾日,居然就不知不覺就到了昭君出嫁的日子,整個長安城一片張燈結彩,比起之前太子府的婚事更顯得轟動民間,大漢與匈奴的和平畢竟是多少代人的共同心願。母親明白我的心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也便稍作收拾混出府隨著人潮湧動的送親隊伍去觀禮。

可惜人實在是太多了,我本想或許可以見到昭君最後一面,然而即使鉆過一道道人群,已經到了最接近主帳的地方,看著一層層護衛和帷幕,仍然一無所獲,我只得放棄了自己的想法。據說皇帝並沒有出席今天的儀式,只是派了大司馬和太子親送和親使者和昭君,我想起之前昭君姐姐欲言又止的心事,只得在心裏默默念一句祝她安好,這個世界充滿了無奈的事情,越是明白的多越是覺得無力,就比如今日我嘆息昭君的結局,到了明日,殊不知等待我自己的會是怎樣不可左右的命運?

“咳咳——”看著團團緊湊歡呼雀躍下的儀仗漸行漸遠,我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殊不知引來身邊另一個人的輕咳。我回頭一看,似乎是個戴著頭紗的中年男子,他的神情擋在紗布後面看不分明,可是周身的樣子卻給人一種很深的悲傷。

我有些疑惑,卻終於不打算去多做探究,正準備轉身離開,那人卻在身後突然叫住我:“姑娘剛才嘆息了一聲,不像這裏的大多數人一般只為熱鬧和歡呼,是為何意?”

“我為什麽要像所有人一樣去高興歡喜,先生以為出塞和親就真的是一件於任何人都值得開心的事麼,於國於大義當時如此,可是於昭君自己,子非魚又怎麽能真的了解她的心意呢?”我有些氣惱,忍不住爭辯了起來,一開口又覺得實在是一場無名之火,沒有半點道理。

“這番話倒是說的特別,”那人上前看了看我,目光停留在了胸前昭君姐姐送我的玉佩上,凝視良久:“姑娘的這塊玉很是別致,可否借我看看。”

我方才對他不太客氣,心裏有些慚愧,此刻聽他這樣說,不疑有它,便取下來遞給了他,未曾想他雙手接過之後竟有些情動不能自己,後來連咳了好幾聲,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正準備問問他是否需要幫助,那人卻顫抖著一把將玉佩塞回給我,深深看我一眼匆匆離開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我轉身回府,一路上總覺得身後有什麽人跟著,可是一回頭卻什麽也看不到了,這些日子紛亂的思緒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本來並沒有將這段插曲放在心上,接過第二天就傳出未央宮裏的旨意,名我入宮做什麽掌籍宮女!震驚!詫異!我完全不知道怎麽個緣由,就出了這樣的事。旨意不得不接,府中上下都很高興的樣子似乎事一種天大的恩賜,我可不這麽認為,伴君如伴虎,長安城裏這麽多詩詞精通的管家女兒,為什麽偏偏就選中了我呢?

“因為你笨呀!”

是張放那臭小子的聲音,因為湞姐姐的緣故,這小子經常有事沒事就來到我們家閑逛,偏偏又長了一張童叟都喜的臉,丫鬟們也沒怎麽通報就這樣悄悄跑到了我的憐月閣來,真是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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