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秋去，寒來暑往。

言思錯六歲了，已經上小學了。

言羲和花錯都不追求名校，況且思錯在幼兒園沒有提前學習過，如果上名校，可能跟不上。

為了便於思錯上學，就選了附近的東區小學。

剛剛開始學習，言思錯有些遲鈍，學了很久才會寫一至二十的數字，在爸爸媽媽無數次的示範下，才歪歪扭扭地寫出自己的名字。

花錯加入了家長聊天群，探討如何督促孩子做作業。

一位家長說：“老娘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要陪孩子寫作業？？？”

又有家長說：“現在輔導孩子不僅要數理化精通，語文英語手到擒來，奧賽題全懂……”

“氣死我了！十減二等於三，因為數完一只手，忘了另一只……”

“平時我很淑女，但每次陪女兒寫作業，我都瞬間變成潑婦。她爸說讓他教，結果十分鐘後，他喊得比我還要大聲。”

“媽媽們在外面都溫柔貌美，搞得定工作，當得了辣媽，隨便幾個項目都不是問題，對著多難纏的客戶都能雲淡風輕，結果到了陪孩子做作業，瞬間變成母夜叉。”

“晚上10點鐘，樓上傳來一個女人的咆哮聲：什麽關系？啊？！你說！到底什麽關系？！片刻後，又傳出女人的怒吼聲：什麽？正比例關系？！……”

“一寫作業就玩手指，肚子疼，上廁所，蚊子咬，各種不舒服，分分鐘想揍他！”

看到這些，花錯一臉不以為意，不就是教孩子寫作業，哪有這麽誇張。

況且思錯頗為勤奮和乖巧。

…………

吃完晚飯之後，言思錯要寫作業，但寫了大半個小時，才寫了兩題。

“九點鐘了，寫完作業沒有？”花錯走進房間。

“我不會寫。”言思錯握著鉛筆，苦思冥想。

花錯走過去一看，寫了這麽久，才寫了兩題，還是錯的。

花錯有些擔憂，以前一直沒有特意提前教思錯學習小學內容，僅是學寫一到二十的數字就學了幾個星期。

花錯拖了一條椅子過來，作為父親，要開始輔導孩子寫作業。

“你看你寫這道題，一加零，怎麽會等於二？”

“那等於多少？”言思錯撓了撓腦袋。

“我問你，一加一等於多少？”

“一加一等於二。”言思錯毫不費力地想到出來。

“那一加一等於二，一加零怎麽可能等於二？”

“為什麽不可能等於二？”言思錯一臉疑惑。

“當然不可能了！零就是沒有，就是不存在！現在你有一個冰淇淋，我沒有，那我們的冰淇淋加起來有幾個？”

“你都沒有，怎麽加起來？”

“沒有也可以加起來！你有一個，我沒有，那一共有多少個？”

“一個！”言思錯明白了。

“那你為什麽寫二？”花錯指著這個歪歪斜斜的2。

言思錯拿起橡皮擦，擦掉了2，寫上了1。

“還有這題，三減三等於一，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麽算出來的？”花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蠢得有點嚴重。

“我不記得了……”言思錯想不起來了，他一直都在思考下一題。

“三減去三，就是你有三個蘋果，然後吃掉三個，那你還有多少個？”

“沒有了。”

“沒有就是零啊！記住，零就是沒有！”花錯反覆強調。

言思錯又擦掉了1，寫上了0。

花錯指向下一題：“七加五等於多少？”

“不知道……”這一題，言思錯想了好久都沒想到。

“不是教過你了嗎，不知道就是數手指頭！”

“我數了，不夠手指……”言思錯豎起十個手指頭。

“把腳拿上來，連同腳趾頭一起數！”

“上課不許把腳拿上來……”言思錯現在穿著拖鞋，但上學不能穿拖鞋。

花錯深呼吸了一口氣，把筆盒裏的鉛筆和橡皮擦全拿出來：“你有七個手指頭，加上這裏五支鉛筆，一共有多少？”

言思錯豎起七個手指頭，然後一支一支鉛筆地數，終於得出了十二。

一題又一題，花錯告訴自己，要心平氣和。

不到二十分鐘，花錯的音量越來越高，驚動了外面的言羲。

“怎麽了？”言羲走到房間門口一看。

“教孩子寫作業。”花錯回頭看了看她。

“那你為什麽這麽大聲，還有點兇。”言羲覺得奇怪，教孩子就不能溫和一點嗎？

“大聲嗎？兇嗎？”花錯不想承認，只是有點控制不住。

“有點。”言羲如實說道。

花錯臉色怪異，他真的很兇嗎？

到了十點鐘，好不容易，終於寫完作業了。

平時言思錯九點左右就睡了，現在這麽晚了，躺到床上就睡著了。

花錯調整了心態，此刻終於明白陪孩子寫作業的痛苦，那真的會氣死人！

回到房間，花錯若有所思地說道：“言羲，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兒子有點蠢。”

言羲擡頭看向他，語氣嚴肅：“不覺得。”

哪裏蠢了？或許思錯在學習方面有點遲鈍，但思錯還小，不用急於求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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