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天氣已經很冷。

發放了一件厚外套囚服，現在還可以抵禦寒冷，但再過一段時間，天氣會更冷，還會下雪。

今天沒有陽光，天氣有些陰冷，這樣的天氣更讓人煩躁和壓抑。

放風時間到了，蘿拉的心情似乎很差，沒有出去外面，而是在洗手間裏抽煙。

阿曼達又弄來了很多東西，大家都穿著長袖和外套，更容易藏更多東西。

蘿拉吞了一顆藥，精神上有些興奮。

“南茜，要不要吸一口？”蘿拉吐了一口煙霧，把吸過的煙放到言羲唇邊。

“我以前吸過煙，但戒了，我不想再吸。”言羲聞到濃濃的尼古丁氣味，她正在吸二手煙。

蘿拉繼續吞雲吐霧，整個人有些飄飄然。

言羲看到洗手臺上有一包淡黃色、粉末狀的東西，估計這是純度不高的海`洛`因。

偶爾有人進來洗手間，見到阿曼達等人，都裝作見不到，匆匆去過洗手間就離開。

朱麗安眼神空洞，長長的頭發有些淩亂，遮住了半張臉，眼睛有些紅腫，用手捂住了鼻子，手掌上有些血跡，她正在流鼻血。

朱麗安不敢看阿曼達等人，只是垂著頭，走到洗手池前，扭開水龍頭，清洗鼻血。

言羲暗暗看了朱麗安一眼，她從不考驗人性，因為在某些情況下，她自己也會喪失人性，譬如此刻。

“這是海洛因嗎？”言羲故意拿起那包粉末狀的東西。

“嗯，你要吸點嗎？”阿曼達很大方，她不碰海`洛`因，但在監獄裏有不少人是癮君子。

“幾號的海`洛`因？”言羲又問，看顏色和狀態，應該是二號或是三號。

“三號。”

“三號的海`洛`因，只要吸食三四次就會上癮，還可以放進香煙裏，或者溶解到水裏，一次性吸食過量會精神失常嗎？”言羲了解這些，只是故意問出來。

“當然會了，三號的純度已經比較高，一次性吸了這包，即使不死也會神經錯亂。其實我還可以弄到四號。”阿曼達說道，但是沒有必要，四號的海`洛`因，只要吸食兩次就可以上癮，吸食一兩個星期就很難戒掉。

言羲隨手將這包東西放回洗手臺上，然後轉過身去。

朱麗安一直低著頭，長長頭發垂下來，猶如行屍走肉，洗掉了血跡後，又低著頭離開洗手間。

“要喝點酒嗎？”蘿拉吸完了煙，又喝酒。

“不了。”言羲對酒無感，雖然她很難喝醉。

“冬天的時候喝點酒會好些，沒有那麽冷。”蘿拉扭開了瓶蓋，瓶口很小，喝一口只有一點。

“還沒到冬天。”言羲說道。

“就快到了。”蘿拉仰起頭，灌了一小口，這種洋酒的酒精度數很高，喝下去很刺激。

言羲神色黯淡，冬天帶給她太多美好的回憶，她不想回憶起。

放風時間即將結束，大家起身收拾東西。

“那包粉呢？”蘿拉看過洗手臺，平時都是每人負責藏起一些東西。

大家都面面相覷，雖然有幾個人會吸粉，但絕對不會私藏，因為根本沒法私藏，大家都知道大家的底細，藏了什麽一清二楚。

“誰拿了？”蘿拉臉色一變。

大家都表示沒有。

這麽多東西，最貴就是這包粉，平時她們只吸極少的量，大部分都是用於和其他區的囚犯交換物品，因為很難弄到毒品，阿曼達有關系才能弄到。

“剛才這麽多人進過洗手間，可能有人拿了。”阿曼達皺了眉頭。

“誰這麽大膽子？剛才有哪些人進過洗手間，全都記下來，逐個逐個拷問！”蘿拉頓時怒了，以前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情，除了蕾蒂莎這些人，誰敢偷她們的東西？！

“別大費周章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下次註意點。”言羲適時地說道，因為她知道誰拿了。

“算了，一包粉而已。”阿曼達不太在乎這點東西，若是驚動到獄警，確實不好辦。

“S`hit！”蘿拉罵了句粗口，雖然她不吸粉，但這包粉可以換幾包煙和幾瓶酒。

…………

十一月一日。

飯廳的電視機裏正在直播F國的萬聖節前夜，即使天氣寒冷，也無法抵擋F國人們對萬聖節的熱情。

人們畫著誇張的妝容，戴著魔鬼面具，穿著奇裝異服，拿著南瓜燈，在街道上狂歡，迎接萬聖節的到來。

而坐在電視機前的囚犯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仿佛反襯她們的淒慘。

“南茜，你們國家會慶祝萬聖節嗎？”蘿拉問道，還不知道南茜是哪國人。

“我不慶祝。”言羲不想回憶起，但偏偏印象深刻，她不會主動慶祝西方節日，曾經有人和她慶祝過萬聖節前夜，最後她欺騙了他。

“我討厭萬聖節。”蘿拉滿目憎恨地看著電視機裏的畫面，自從入獄後，她憎恨每一個節日！

言羲越發感到恐慌，她不敢想象年覆一年地，她也變得討厭萬聖節。

午餐時間結束，又到室外放風的時間。

中午的陽光比較溫暖，大家都站在陽光下取暖。

言羲擡頭一看，看到帕克站在高高的哨崗上吸煙。

蘿拉順著言羲的視線看去，語氣輕蔑：“監獄裏的垃圾桶，汙染視線。”

阿曼達看了一眼：“他很快就會消失在你的視線裏。”

“嗯？”蘿拉不解挑了挑眉。

“最近他染上毒品了，只要被上層發現了，他會被帶去戒毒所，甚至革職。”阿曼達早就註意到了，一個人有沒有吸毒，很輕易可以看出來。

“難怪他最近臉色蠟黃，腹部也洩氣了，我還以為他應付不過來。”蘿拉語氣嘲諷。

隨即，蘿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壓低聲音說道：“阿曼達，能不能弄點四號？”

四號的海`洛`因，基本上很難戒掉，即使在戒毒所戒掉，以帕克這人的品性，肯定會覆吸，甚至會徹底毀掉帕克。

阿曼達仿佛知道蘿拉的意圖，說道：“別做這樣的事情，對你沒好處。”

蘿拉涼涼地笑了一聲：“已經沒有什麽比現在更壞，反正我出不去了。”

阿曼達眼簾垂下，沒有說話，也沒有答應。

言羲看了阿曼達一眼，阿曼達有機會出去，或者是在等待時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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