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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雲溯失蹤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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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羲?怎麽了?”聶深遲遲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我現在和陸離在一起,他讓我打電話給你,企圖讓你獨自去一個地方。”言羲說完之後,拿開了一下手機,看向陸離,說道:“陸先生介意我這樣說嗎?”

陸離毫不在乎:“當然不介意,言小姐所言全是事實。”

言羲臉色微變,除了仇恨之外,似乎沒有什麽可以打擊到陸離。

“言羲,讓他接聽電話。”聶深的聲音變得沈重。

言羲把手機遞給陸離。

陸離不慢不緊地接過手機,聲音透著一種殘忍的恨意:“聶深,好久不見。”

“陸離,你想怎麽樣?”聶深不驚不怒,兩年前在景陽市,其實當時他可以殺了陸離,但是無法下手,她和陸離親如姐弟,陸離卻執著地愛上她,他已經錯手殺了她,他不想再殺了陸離。

然而萬萬不料當時的心軟,今日會導致讓言羲陷入危險。

“不知道言小姐的消失,會不會讓你感到愧疚和痛苦?”陸離問道,千秋死了,聶深為所謂的正義立功了,從此步步高升,聶深怎麽還能如此風光無限地活著?!

聶深沈聲說道:“不要傷害她,我們之間的仇恨與別人無關。地點在哪裏,我會一個人來。”

“這就再好不過,希望你不要試圖通知警方,不要帶武器,40分鐘之內到,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對言小姐做出什麽。”陸離說了這裏的地址,就掛線了,聶深無妻無子,無法從家庭這方面下手,言羲的出現太及時了。

言羲聽不到聶深說了什麽,但已經猜到了,聶深會獨自前來,那無疑是來送死。

陸離看了看言羲,笑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言小姐的分量。”

見陸離臉帶笑意的樣子,言羲說道:“陸先生的心情似乎很好。”

陸離難得有笑容:“當然,覆仇的時刻終於來了。”

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為了這一刻,他等了足足十二年,盡管他覺得太晚太晚了,晚到他即將堅持不下去,病魔已經找上他了,他必需盡快完成。

“陸先生,我無法阻止你覆仇的想法,也不會奉勸你放棄覆仇。”因為她深有體會,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哦?難道言小姐讚成我殺了聶深?”陸離當然不會這麽認為。

“容許我問陸先生一個問題,陸先生就這麽肯定和堅信聶深欺騙她,以及殺了她?”言羲說道,她對聶深認識不深,但看得出聶深有一種崇高而樸實的精神。

或許起初聶深是‘欺騙’了一個不法分子,但她覺得,千秋不是那麽容易被騙的人,甚至有絕對的魅力能夠讓男人愛上她。

“言小姐想表達什麽?”陸離眼神一凜,他親眼看見聶深開槍殺了她,她死在他懷裏!

“或許,聶深和她是你情我願,至於陸先生說聶深殺了她,我不知道事實真相是怎麽樣,但對於她的死,或許聶深同樣也很痛苦……”言羲不由得猜測,聶深一直未婚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千秋。

“不!是聶深欺騙了她,我目睹聶深開槍殺死她!這麽多年,聶深平步青雲,位高權重,他憑什麽活得如此得意?!”陸離眼中只有仇恨。

言羲不再說什麽,陸離已經被仇恨蒙蔽了,至於聶深殺了千秋,拋開私人因素,從另一個角度而言,聶深是執法機構的特務,千秋是犯罪集團的首腦,如果在必要的情況下,聶深殺了千秋,只是他的職責而已,他沒有過錯。

相反地,如果聶深不殺千秋,才是他的過錯,他沒有盡職盡責。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陸離看了看腕表:“言小姐,即將40分鐘,如果聶深還沒到,那麽抱歉了。”

言羲說道:“首都的交通非常擁擠,特別是在上班高峰期。”

話音剛落,聽見了開門聲。

兩個保鏢帶著聶深來到地下室,用槍指著聶深的頭。

聶深臉色沈著,在見到言羲安然無恙那一刻,才稍微放心。

陸離眼中仿佛跳動著仇恨的火光,周身的氣息變得陰郁而黑暗。

聶深回憶起當年,他錯手殺了千秋,至今他都不知道,是她故意結束自己的生命,還是一場意外。

根據華國的刑法,如果當年她被捕了,面臨的極有可能是死刑,當時他腦海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放過她,然而萬萬想不到,他會殺了她。

“聶深,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在我手上?”陸離拿起槍,槍口指著聶深的頭部。

“當年你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抱住她,我就知道你會一輩子仇恨我。”聶深每每回想起那一刻,都痛心入骨,渾身冰冷,那時他舉著槍,眼睜睜地看著她倒下,滿地猩紅的鮮血……

“只有仇恨是不夠的,我還要讓你付出代價!”陸離眼神陰狠地看著聶深。

“她不想你變成這樣。如果殺了我,能讓你放下仇恨,你動手吧。”聶深神色坦蕩,如果千秋沒有死,陸離也許不會變成這樣。

“看來死亡不能讓你痛苦。”陸離很不滿意聶深的態度,聶深應該後悔莫及!痛苦萬分!

“你不也是嗎。”聶深說道,陸離為了覆仇,在華國犯下的罪行,足以判處死刑。

“怎麽樣才能讓你痛苦?身敗名裂?通敵叛國?還是有人因你而死?”陸離問道,畢竟聶深向來自詡大仁大義,精忠報國。

“無需你讓我痛苦,我開出了那一槍,就註定了一生悔恨。你不惜一切報仇,不僅是因為我錯手殺了她,你認為是我奪你所愛,你只是想證明我虛偽、薄情、背信棄義,不值得她愛,只是想證明你和她才是相愛……”

“難道不是嗎?”陸離冷冷地打斷聶深的話,如果沒有聶深的出現,他和她那該多好!是聶深毀了他和她的一切!

聽著二人的交談,言羲有些難以理解,也許她不懂愛情的真諦,聶深和陸離都愛上了千秋,陸離要殺聶深,那麽就是情殺。千秋都死了這麽多年,兩人還在爭論她到底愛的是誰,有意義嗎?

“既然你如此認為,那麽開槍吧。”聶深知道無法說服陸離,陸離執著了這麽多年,他也悔恨了這麽多年,也許只有死亡才可以結束這一切。

陸離握著槍,槍口指著聶深的手臂,他不打算一槍解決聶深,他想慢慢折磨聶深。

“慢著!”言羲盯著陸離的舉動,她必需拖延時間。

陸離看了一眼言羲,也不急於一時,反正聶深已經任由宰割。

“陸先生,容許我說一句,聶深會獨自前來,他的本意就是死亡,甚至是一種解脫。有時候相對於某些東西,死亡並不可怕,大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言羲說道,陸離應該深有體會,他無懼死亡。

“我非常讚同,譬如若是言小姐有什麽意外,相信聶深會更痛苦。”陸離改變了槍口的方向,指著言羲。

言羲臉色一黑,現在她和聶深就像是陸離手中的獵物。

“陸離,不要傷害她,這事情和她無關。”聶深眼中流露出祈求。

“我最討厭的正是你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如果殺一兩個人能夠讓你痛苦,我不介意。”陸離的內心早已麻木不仁。

“如果對方痛苦了,陸先生就高興了嗎?”言羲不由得反問,也許她無法設身處地站在陸離的角度思考。

“至少我可以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陸離的手指開始扣動扳機。

“陸離,住手!”聶深語氣懇求,剛毅的臉容上有了驚慌和懼怕的神色。

看見聶深終於失了冷靜,陸離笑容殘忍,手指慢慢地扣動扳機。

就在此刻,地下室的燈光突然熄滅了,陷入了黑暗中。

砰的一聲,那是槍聲。

緊接著劇烈的撞門聲,有人闖入了地下室。

“先生?”三名保鏢有些慌了,視線一時沒有適應黑暗,看不見人在哪裏。

言羲心中一緊,陸離開槍了,卻沒有射中她,有人中槍了?

地下室有兩道門,一道是通往室外,一道是通往室內。

通往室外的門被撞開了,微弱的燈光從通過樓梯照進來。

三名保鏢還沒反應過來,又響起砰砰砰的槍聲,三人應聲倒地。

言羲終於看清情況,聶深躺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體流出來,一直流淌到地上。

“言羲!”花錯沖進來,一槍打開了門鎖,見到她安然無恙那一刻,他還有些魂驚未定,剛才他聽見槍聲了。

“叫救護車!”言羲打開門,沖到聶深身邊。

見到滿身鮮血的聶深,花錯臉色一變,立刻取出手機撥打了120。

言羲一手按住傷口止血,這個位置距離心臟極近,甚至就在心臟上。

花錯蹲在地上,檢查聶深的脈搏和瞳孔。

言羲的手掌滿是鮮血,血液不停地從她的指間流出來,仿佛點燃了她心中的黑暗之火:“花錯,按住傷口!”

花錯立刻接手按住了傷口。

言羲撿起地上的槍,鮮血沿著她的手流到黑色的槍上,再滴落到地上。

花錯見了她的舉動:“言羲,你去哪裏?”

言羲沒有理會他,跑出了地下室。

“言羲!”花錯大喝一聲,卻沒能讓她回頭。

花錯焦急如焚,已經猜到她去找陸離,雖然他已經解決了外面的保鏢,但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陸離手中也有槍。

感受到手心上的脈搏跳動越來越微弱,花錯心生恐慌,局長的生命仿佛就在他手中流逝。

…………

這是一棟山頂別墅,夏季早上的陽光依然猛烈而刺目。

言羲追了出去,看見一輛黑色車子駛出別墅大門,

言羲舉起槍,分別向車子的輪胎開槍。

砰砰的兩聲,兩個後輪洩氣了,車子撞到圍欄上。

陸離下了車,拿起槍朝著言羲開槍,距離有些遠,連開幾槍也沒有射中。

言羲奔跑起來,躲到石柱後面,直至沒有槍聲,她俯身翻滾出去,朝著陸離開槍。

陸離跑進了附近的樹林,這座山只有幾棟別墅,其中這棟別墅位置最高,幾乎位於山頂,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木。

言羲追上去,在奔跑過程中,除非槍法極好,否則命中率大概只有25%,她需要保留子彈。

二人在山林裏追趕,一直沿著山坡上去。

言羲心裏狐疑,陸離為什麽要上山?下山的退路機會更高,難道在山上他有後招?

言羲不由得更加警惕起來,國際刑警組織發布了紅色通緝令緝捕陸離,不論於公於私,這次絕不能讓陸離逃脫。

只要聶深活著,陸離必定不惜一切殺了聶深,她不能留著這樣的後患!

大概奔跑了十多分鐘,陸離的速度慢下來了,他患病了,體力有些不濟。

陸離突然停下來,舉起槍向言羲開出了兩槍。

言羲反應迅速地躲避,與此同時,瞄準目標,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

陸離身體一震,子彈穿過他的肩膀,鮮血染紅了白色襯衣。

陸離沒有驚慌,沒有恐懼,只是捂著傷口,繼續往山上跑去。

言羲立刻追上去,看到地上的枯葉有鮮紅的血跡,陸離中槍了。

陸離一直跑到了山頂,這是一個斷崖,沒有退路。

斷崖高達百米,下面是巖石和大海,跳下去必死無疑。

陸離站在斷崖邊上,身後海闊天空。

“陸離,你沒有退路了,放下槍。”言羲舉著槍指著他,距離他大概十多米。

“你殺不了我。”陸離笑了,也舉槍指著她。

“有遺言嗎?”言羲眼神一暗,她不想殺人,但如果陸離不就擒,她會開槍。

“終有一天,會有人問你這句話。”陸離沒有開槍,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往後仰去,從懸崖上墜落。

言羲扣動了扳機,子彈虛發了,看著他消失,只聽見他留下的話。

陸離的遺言,是對她的勸告嗎?

言羲走到斷崖邊上一看。

陸離仰面躺在平滑的巖石上,他身著優雅得體的白襯衣和黑色西裝,鮮血在巖石上流淌,白色、黑色、紅色,顏色對比鮮明。

一個巨浪卷襲過來,拍打在斷崖上,掩沒了巖石。

當巨浪退下後,巖石上空無一物,不留一絲痕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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