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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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洗塵
南霜根本不願意回憶她是怎麽活下來。
她只記得弱小瘦弱的她走在到處是屍骨血流的大街上。
饑餓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腐蝕著她的靈魂和肉體，仿佛要把她撕成一片一片，讓她不得不到處翻找吃的。
可是被敵軍洗劫一空的城市哪裏還能找到吃的，除了屍體還是屍體。
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小的南霜餓得頭昏眼花，胃連著大腦都在跟她叫囂。狠狠地捶打在她的心上。
她需要食物。
食物。
她甚至已經開始舔食自己胳膊上的血跡，直到……直到……她啃了地上一個被砍斷的不知道是誰的胳膊。
人餓急了是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
那些所有深埋在骨子裏的獸性和野蠻都會被激發出來，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緊接著就是雲啟國將軍帶著士兵大搖大擺的入城，整整打掃了一個月的城市，才把城裏所有的屍體清理出去。
南霜躲在一座廢棄的酒樓的地下酒窖裏，靠著裏面珍藏的酒活了下來。
再次出來，外面早已經恢覆了熱鬧繁華的景象。行人們來往紛紛，商人小販絡繹不絕，好像一切又恢覆了原貌。
只是大街上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怪異的服侍，陌生的口音。都是她不得不面對的。
南霜開始了她的乞討生活。
她逐漸明白了，笑著對人能夠得到更多的銀兩和食物。
所以，盡管被打的渾身是傷，她也依舊是笑嘻嘻的。
因為她知道，要想活著就必須笑著面對生活，笑著面對一張張陌生的臉龐。
再大一些，南霜出落的越發美麗。
十歲那年，她被一個人販子帶到了雲都城。
這個人販子對她很好，給她吃好吃的，穿好衣服，還教她辨別什麽是有錢人。
遇見什麽樣打扮的人一定要撲上去，要沖人家笑，很好看的那種笑。
只有人家高興了，才會給你錢。
這是五年後，她第一次穿上了妥當的衣服，以前的衣服嚴格意義上來說不過是一塊破破爛爛的布子，做抹布還嫌材質不好的那種。
笑，南霜太在行了。
南霜很聰明，嘴也很甜，人長的也我見猶憐。幾乎每次回來都是滿滿當當。
人販子很滿意。
直到有一天，南霜不知道怎麽了，瘋了似的追著一個一身戎裝的將軍又是打又是捶。
臉上不再是迷人的笑容，而是猙獰恐怖的嘶吼和咆哮。
她認出來那人身上鎧甲的模樣和記憶中那群人重合了。
那些奪走她的親人家園、踐踏她的自尊和靈魂，讓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仇人，再次出現了。
更糟糕的是，周圍全部都是當年那些兇手的族人。
她來到了仇人的老窩。
沈悶在心裏這麽久的委屈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誰能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把一個戰場上以一敵十的將軍抓撓的衣衫不整，叫苦連連。
沒有控制自己情緒的結果就是，南霜遭到了一頓慘痛的鞭笞和辱罵。
被拷著手吊在一個晚上之後，精疲力盡、痛不欲生、饑寒交迫的南霜明白了一個道理：
忍耐是為了更好的爆發。
南霜又變回了以前那個聽話、乖巧的搖錢樹。
每天捧著大把大把的錢給人販子，笑嘻嘻地說著奉承話。
弱小的猛獸偷偷磨著自己的爪牙，等待強大的一天。
四年後，南霜終於從人販子手中逃了出來。
一個以顯傾城之姿且無依無靠的少女會遇見什麽顯而易見。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從此，雲啟國的風月場上多了一份名叫南霜的妓子。
一襲紫裙露出緊致誘人的鎖骨映襯出曼妙迷人的身姿，欲說還休的眼神搭配著牽人心魄的笑容讓她在雲都這座繁華的城市很快闖出一片天地。
她的舞技雖然比不上雲都城裏那些有著十幾年舞蹈功底的專業人才，可是她的神情韻味卻是最打動人心的。
她的一顰一笑都散發著魅力，鳳眼輕挑之間傳遞萬千風情，朱唇慢啟之時訴說蝕骨柔情，身姿飛舞之際呈現傾城之色。
很快，南霜成了雲都城內數一數二的花魁。
她嫵媚動人，知性識趣。一時間很多富家公子不惜一擲千金只為博美人一笑。
南霜依舊帶著無可挑剔的笑容，可是眼裏的神色卻越發冰冷，她冷眼旁觀著掙著搶著要為她贖身的人，內心沒有一絲波瀾。
眼睛似有似無地飄向二樓那個喝的爛醉的男子。
他似乎已經睡著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粗重的眉毛扭在一起訴說著他此時的煩悶。
借酒消愁。
即使穿著便服，也不能忽略掉他身上的貴氣。
可能是被底下的人吵醒了，他重重地砸下手裏的酒盅，擡起腦袋，看到沒看底下一眼，大著舌頭道，“都給老子安靜點，我出一千金，這人給我打包送府。”
底下本來還鬧作一團的人群瞬間安靜了，直到跟隨那男子的仆人放了兩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在那管事的媽媽手中，眾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陣震驚的噓聲。
那珠子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泛著耀人的光芒，光是看品相和色澤少說一顆也值七八百黃金了，更別說那男子一出手便是兩顆。
這下，眾人都把註意力轉移到了二樓。
這公子到底是什麽身份？
南霜嘴角勾上了一絲滿意的笑容，眼裏卻沒有即將獲得自由的渴望和興奮取而代之的事深深的算計和籌謀。
那人便是李重明。
當時他正因為和二皇子鬥得如火如荼，壓力大的時常在醉鄉樓買醉，買下南霜純屬意外。
可是南霜卻是籌化了很久，她早已打定主意若是今日李重明沒有開口，她便找理由推辭，左右老板也不願意放棄她這棵搖錢樹，勢必要賣個好價錢才肯罷休。
南霜是抱著賭一把的心思做的，沒想到陰差陽錯成功了。
可事實是進了王府之後，她並沒有找到一點機會。
李重明的夫人是個綿裏藏針的厲害角色，看起來軟綿綿的實則很有手腕，讓她根本沒有機會靠近李重明。
更何況，李重明本就是醉酒之舉，酒醒以後早就將她拋之腦後。
就這樣，南霜在明王府呆了三年。
直到機會的再次降臨。
南霜以侍妾的身份來到了晟王府。
她的計劃終於可以開始。
南霜並不怕李重晟知道她的過去的一切。
事實是他若是想查也費不了多少力氣。
只是李重晟從來只當她是李重明派來的細作，雖有防範卻從來沒往其他地方想。
南霜不識字，什麽兵法策略她一竅不懂。除了一些哄男人的本事，她還真沒有什們能拿出手的覆仇本事了。
所以，當她知道錦寧身份的時候，內心的興奮和喜悅可想而知。
孤獨寂寞的黑暗之中多了一個同路人，是多麽可喜可賀的事。
只是現在她並不能確定錦寧是不是也和她有一樣的想法。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李重晟對她的好人盡可見。
所以，她並不敢貿然行動。
只敢露出一點點的底牌以保證自己對於李重晟來說還有點威脅，讓他多少還忌憚著點自己，不至於沒有一絲的籌碼，只能等著宰割。
要是這位皇子死了，皇帝好不容易穩定的朝局必定頃刻瓦解，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像當年屠殺敵國百姓時一樣的雷厲風行呢？
南霜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
至於殺他的這把刀，自然就是眼前這位讓其念念不忘的黎錦寧了。
錦寧並不知曉南霜的盤算，不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何要和自己說這麽一句話。┅┅┅┅┅┅┅┅┅┅┅┅┅┅┅
這邊，李重晟出來了，沖面前這位老者恭敬地點了點頭，“陳公公。”
陳公公是皇帝身邊的老人，此來主要是宣旨。
陳公公看著李重晟垂著眼眸，嘆了一口氣道，“晟王要是主動把那黎錦寧交出來，就不必遭陛下如此冷遇……”
他如何不知道，父皇這是在威脅他，給他施壓。
可是再這麽樣，他也不會妥協的。
沒等陳公公說完，李重晟就打斷道，“多謝陳公公提醒，只是重晟還是喜歡把命握在自己手上。”
錦寧是他的命，是他無趣痛苦的一生裏唯一值得炫耀的一點。
沒有光，人不僅肉體會死，靈魂也會灰飛煙滅。
“唉，你啊。”陳公公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眼裏滿是可惜和遺憾。
眼神有些恍惚，原先那個無論什麽時候都知道利益最大化的李重晟去哪裏了。
那個曾經為了自己的地位連母親的身後事都可以不計較，為了能夠得到慶洲稅收的權利居然連對他頗為照顧的大哥都敢下手的李重晟去哪裏了。
本來陳公公很看好李重晟，想著為自己以後鋪一條路，好來這兒賣個人情，誰知李重晟如此固執，要美人不要江山。
陳公公只得無奈地留下了一句，“真是美色誤人哪。”就離開了。
陳公公走遠之後，李重晟眼風一轉，對著竹林後面道，“還不出來。”
緊接著就聽著韋子正爽朗的笑聲，依舊是一把折扇，放蕩不羈的笑容，“哎呀，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李重晟冷冷地說，“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這聽墻角的習慣了。”
韋子正勾唇一笑，難得的也給了李重晟一記白眼，“哼，你別和我說這些沒用的，我要看的是美人，誰看你這張苦瓜臉啊。”
說著就往東廂房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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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霜根本不願意回憶她是怎麽活下來。
她只記得弱小瘦弱的她走在到處是屍骨血流的大街上。
饑餓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腐蝕著她的靈魂和肉體，仿佛要把她撕成一片一片，讓她不得不到處翻找吃的。
可是被敵軍洗劫一空的城市哪裏還能找到吃的，除了屍體還是屍體。
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小的南霜餓得頭昏眼花，胃連著大腦都在跟她叫囂。狠狠地捶打在她的心上。
她需要食物。
食物。
她甚至已經開始舔食自己胳膊上的血跡，直到……直到……她啃了地上一個被砍斷的不知道是誰的胳膊。
人餓急了是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
那些所有深埋在骨子裏的獸性和野蠻都會被激發出來，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緊接著就是雲啟國將軍帶著士兵大搖大擺的入城，整整打掃了一個月的城市，才把城裏所有的屍體清理出去。
南霜躲在一座廢棄的酒樓的地下酒窖裏，靠著裏面珍藏的酒活了下來。
再次出來，外面早已經恢覆了熱鬧繁華的景象。行人們來往紛紛，商人小販絡繹不絕，好像一切又恢覆了原貌。
只是大街上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怪異的服侍，陌生的口音。都是她不得不面對的。
南霜開始了她的乞討生活。
她逐漸明白了，笑著對人能夠得到更多的銀兩和食物。
所以，盡管被打的渾身是傷，她也依舊是笑嘻嘻的。
因為她知道，要想活著就必須笑著面對生活，笑著面對一張張陌生的臉龐。
再大一些，南霜出落的越發美麗。
十歲那年，她被一個人販子帶到了雲都城。
這個人販子對她很好，給她吃好吃的，穿好衣服，還教她辨別什麽是有錢人。
遇見什麽樣打扮的人一定要撲上去，要沖人家笑，很好看的那種笑。
只有人家高興了，才會給你錢。
這是五年後，她第一次穿上了妥當的衣服，以前的衣服嚴格意義上來說不過是一塊破破爛爛的布子，做抹布還嫌材質不好的那種。
笑，南霜太在行了。
南霜很聰明，嘴也很甜，人長的也我見猶憐。幾乎每次回來都是滿滿當當。
人販子很滿意。
直到有一天，南霜不知道怎麽了，瘋了似的追著一個一身戎裝的將軍又是打又是捶。
臉上不再是迷人的笑容，而是猙獰恐怖的嘶吼和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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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奪走她的親人家園、踐踏她的自尊和靈魂，讓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仇人，再次出現了。
更糟糕的是，周圍全部都是當年那些兇手的族人。
她來到了仇人的老窩。
沈悶在心裏這麽久的委屈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誰能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把一個戰場上以一敵十的將軍抓撓的衣衫不整，叫苦連連。
沒有控制自己情緒的結果就是，南霜遭到了一頓慘痛的鞭笞和辱罵。
被拷著手吊在一個晚上之後，精疲力盡、痛不欲生、饑寒交迫的南霜明白了一個道理：
忍耐是為了更好的爆發。
南霜又變回了以前那個聽話、乖巧的搖錢樹。
每天捧著大把大把的錢給人販子，笑嘻嘻地說著奉承話。
弱小的猛獸偷偷磨著自己的爪牙，等待強大的一天。
四年後，南霜終於從人販子手中逃了出來。
一個以顯傾城之姿且無依無靠的少女會遇見什麽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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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雲啟國的風月場上多了一份名叫南霜的妓子。
一襲紫裙露出緊致誘人的鎖骨映襯出曼妙迷人的身姿，欲說還休的眼神搭配著牽人心魄的笑容讓她在雲都這座繁華的城市很快闖出一片天地。
她的舞技雖然比不上雲都城裏那些有著十幾年舞蹈功底的專業人才，可是她的神情韻味卻是最打動人心的。
她的一顰一笑都散發著魅力，鳳眼輕挑之間傳遞萬千風情，朱唇慢啟之時訴說蝕骨柔情，身姿飛舞之際呈現傾城之色。
很快，南霜成了雲都城內數一數二的花魁。
她嫵媚動人，知性識趣。一時間很多富家公子不惜一擲千金只為博美人一笑。
南霜依舊帶著無可挑剔的笑容，可是眼裏的神色卻越發冰冷，她冷眼旁觀著掙著搶著要為她贖身的人，內心沒有一絲波瀾。
眼睛似有似無地飄向二樓那個喝的爛醉的男子。
他似乎已經睡著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粗重的眉毛扭在一起訴說著他此時的煩悶。
借酒消愁。
即使穿著便服，也不能忽略掉他身上的貴氣。
可能是被底下的人吵醒了，他重重地砸下手裏的酒盅，擡起腦袋，看到沒看底下一眼，大著舌頭道，“都給老子安靜點，我出一千金，這人給我打包送府。”
底下本來還鬧作一團的人群瞬間安靜了，直到跟隨那男子的仆人放了兩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在那管事的媽媽手中，眾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陣震驚的噓聲。
那珠子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泛著耀人的光芒，光是看品相和色澤少說一顆也值七八百黃金了，更別說那男子一出手便是兩顆。
這下，眾人都把註意力轉移到了二樓。
這公子到底是什麽身份？
南霜嘴角勾上了一絲滿意的笑容，眼裏卻沒有即將獲得自由的渴望和興奮取而代之的事深深的算計和籌謀。
那人便是李重明。
當時他正因為和二皇子鬥得如火如荼，壓力大的時常在醉鄉樓買醉，買下南霜純屬意外。
可是南霜卻是籌化了很久，她早已打定主意若是今日李重明沒有開口，她便找理由推辭，左右老板也不願意放棄她這棵搖錢樹，勢必要賣個好價錢才肯罷休。
南霜是抱著賭一把的心思做的，沒想到陰差陽錯成功了。
可事實是進了王府之後，她並沒有找到一點機會。
李重明的夫人是個綿裏藏針的厲害角色，看起來軟綿綿的實則很有手腕，讓她根本沒有機會靠近李重明。
更何況，李重明本就是醉酒之舉，酒醒以後早就將她拋之腦後。
就這樣，南霜在明王府呆了三年。
直到機會的再次降臨。
南霜以侍妾的身份來到了晟王府。
她的計劃終於可以開始。
南霜並不怕李重晟知道她的過去的一切。
事實是他若是想查也費不了多少力氣。
只是李重晟從來只當她是李重明派來的細作，雖有防範卻從來沒往其他地方想。
南霜不識字，什麽兵法策略她一竅不懂。除了一些哄男人的本事，她還真沒有什們能拿出手的覆仇本事了。
所以，當她知道錦寧身份的時候，內心的興奮和喜悅可想而知。
孤獨寂寞的黑暗之中多了一個同路人，是多麽可喜可賀的事。
只是現在她並不能確定錦寧是不是也和她有一樣的想法。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李重晟對她的好人盡可見。
所以，她並不敢貿然行動。
只敢露出一點點的底牌以保證自己對於李重晟來說還有點威脅，讓他多少還忌憚著點自己，不至於沒有一絲的籌碼，只能等著宰割。
要是這位皇子死了，皇帝好不容易穩定的朝局必定頃刻瓦解，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像當年屠殺敵國百姓時一樣的雷厲風行呢？
南霜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
至於殺他的這把刀，自然就是眼前這位讓其念念不忘的黎錦寧了。
錦寧並不知曉南霜的盤算，不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何要和自己說這麽一句話。┅┅┅┅┅┅┅┅┅┅┅┅┅┅┅
這邊，李重晟出來了，沖面前這位老者恭敬地點了點頭，“陳公公。”
陳公公是皇帝身邊的老人，此來主要是宣旨。
陳公公看著李重晟垂著眼眸，嘆了一口氣道，“晟王要是主動把那黎錦寧交出來，就不必遭陛下如此冷遇……”
他如何不知道，父皇這是在威脅他，給他施壓。
可是再這麽樣，他也不會妥協的。
沒等陳公公說完，李重晟就打斷道，“多謝陳公公提醒，只是重晟還是喜歡把命握在自己手上。”
錦寧是他的命，是他無趣痛苦的一生裏唯一值得炫耀的一點。
沒有光，人不僅肉體會死，靈魂也會灰飛煙滅。
“唉，你啊。”陳公公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眼裏滿是可惜和遺憾。
眼神有些恍惚，原先那個無論什麽時候都知道利益最大化的李重晟去哪裏了。
那個曾經為了自己的地位連母親的身後事都可以不計較，為了能夠得到慶洲稅收的權利居然連對他頗為照顧的大哥都敢下手的李重晟去哪裏了。
本來陳公公很看好李重晟，想著為自己以後鋪一條路，好來這兒賣個人情，誰知李重晟如此固執，要美人不要江山。
陳公公只得無奈地留下了一句，“真是美色誤人哪。”就離開了。
陳公公走遠之後，李重晟眼風一轉，對著竹林後面道，“還不出來。”
緊接著就聽著韋子正爽朗的笑聲，依舊是一把折扇，放蕩不羈的笑容，“哎呀，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李重晟冷冷地說，“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這聽墻角的習慣了。”
韋子正勾唇一笑，難得的也給了李重晟一記白眼，“哼，你別和我說這些沒用的，我要看的是美人，誰看你這張苦瓜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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