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妝被氣哭了，“世界上哪裏有你這樣的哥哥，一直幫著外人不幫自己的妹妹，她在那麽多人面前詆毀我，你是沒看見，所有人都在笑話我！你還幫著她說話！”

“誰讓你老是胡說八道。”程鳴看到她眼淚就這麽掉下來了，語氣雖然軟下來可還是很生硬，“在這邊你一個人，也不住在靳家了，我不放心。當時候爸媽問起來，你最好先想想看，那些新聞是怎麽回事。”

“能有怎麽回事啊，我就是喜歡子驍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程妝的眼淚刷刷直下，“子驍哥也喜歡我的，只是肖珞珞懷孕了，所以她仗著有爺爺的寵愛，就胡作非為。”

“行了。”程鳴不想再說了，“明天辦出院手續，你今晚就留在這，明天跟哥一起走。”

“我不走！”程妝尖叫，用聲音蓋過程鳴的命令。

在程鳴面前，她素來就是個一直被寵著疼著慣著的小公主，甚至在遇到肖珞珞之前，她在靳子驍面前，也是一個小公主。

都是肖珞珞這個賤人……

如果不是她，子驍哥就是她的，哥哥也不會被這樣的女人鬼迷心竅的出口罵她。

程妝越想越委屈，對肖珞珞的憎恨也越來越強烈，擦了擦眼淚就往外跑。

“你去哪裏！”程鳴看到她這動作，都顧不上自己病床上的桌子上還放著飯餐，直接下床，幾步抓到開門要跑開的程妝。

程妝哇哇大哭。

程鳴看得心生不忍，只能任由她胡亂捶自己，肩上的傷抽痛起來，他無奈的嘆口氣，“小妝，你再不收手，哥的傷口要裂開了。”

這一句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卻非常有效的制止了程妝的行為。

程妝淚眼朦朧的看著程鳴，看到他肩口的繃帶沒有滲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騙自己，難受委屈的不行，也不敢繼續打了，撲進程鳴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程鳴無奈的抱住她，也說不出什麽哄慰的話。

程妝哭了很久，而程鳴等她哭完了才帶她回去坐下。

拿了紙巾給她擦臉，看她眼睛紅腫的樣子，心裏有些堵塞，“你就是太死心眼了，從小就認定子驍，也沒機會和其他男生接觸。哥保證，回去哥給你找個更好的，比子驍還好。”

“我不要。”程妝抽噎著拒絕。

程鳴又是嘆口氣，“要是子驍沒結婚，我還能放著你，可現在他都已經有老婆孩子了，你多漂亮一朵小鮮花啊，能插在一個已經結婚的大叔身上？”

“你比子驍哥還大，他大叔、你、你是什麽。”程妝為靳子驍辯駁，覺得程鳴這話說得不對。

就這個時候，還護著靳子驍。

程鳴真是哭笑不得，同時又有點小酸澀，“嘖嘖，哥疼你半輩子，你倒好，說你一句心上人還不樂意了。”

程妝哼了一聲，不過對“心上人”三個字顯然滿意了點，嘟著嘴，眼淚沒繼續流了，只是偶爾還抽噎一聲。

程鳴揉揉她的腦袋，故意端著粗粗的強調說：“就我程鳴家的寶貝妹妹出去，人人都爭著搶！哪裏還要在靳子驍這邊倒貼，我看著都生氣！”

程妝抽噎頓了一頓，紅紅的眼睛看他，“哥，你實話告訴我，你喜不喜歡肖珞珞？”

“瞧瞧你，從剛開始說的胡話現在都沒停。”程鳴用力的捏捏她的臉，“小珞和子驍感情那麽好，朋友妻不可欺，再說了，哥和小妝一樣，出去要什麽女人沒有，至於看上兄弟的女人嗎？”

程妝紅紅的眼睛裏露出一道狐疑的光：“真的？”

“真的，比珍珠還真，哪裏還有假。”

“那你為什麽給肖珞珞擋槍？”程妝質問。

如果程鳴不去擋，他現在不用躺在這裏，而體弱的肖珞珞，也許就喪命在那一槍下。

肖珞珞死了，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也沒有人……和她一起爭靳子驍了。

而且，所有的罪名都是靳傑鈞的。

誰也怪不上誰不是嗎？

這麽想著，程妝越來越覺得自己家哥哥非常可能是喜歡肖珞珞。

可對於自己來說，最重要的兩人男人，為什麽一個個都要在肖珞珞身上死磕？程妝簡直氣得牙都要咬碎。

程鳴聽了卻只有無奈，他從醒來就聽到程妝各種關心，然後在他還不能說話的時候，最常在程妝嘴裏聽到的一句話就是“哥你聽到沒有，子驍哥在那麽危險的時候，還是選擇救我誒！你說是不是我比肖珞珞重要多了？”。

自己妹妹註定不能和靳子驍在一起，而這件事能讓她開心，他也就不告訴她事情真相。

可是程妝又不止一次問他，為什麽要去給肖珞珞擋槍……

這讓他真的很為難啊！

“你不說話了，你又不說話了。”程妝看到程鳴沈默，卻不和前幾次一樣那麽憤怒，而是把視線轉移到雜志上，想了想突然抿唇道：“哥，子驍哥在那種情況下，選擇救我，是不是表示，他還是比較擔心我的安危？”

之前那個問題程鳴沒有回答，這個卻是可以的，他和之前一樣點頭，表示認可。

“子驍哥親我過。”程妝在病床邊坐下，握住程鳴的手，手指激動的有些顫抖，“哥你知道嗎？子驍哥在靳家的時候，有親過我。”

程鳴的回應是皺起了眉，他對靳子驍的人品很清楚，而且也知道他對肖珞珞的感情，不可能再在程妝身上有什麽感情轉移。當初報紙上的消息，靳子驍也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澄清，讓他放心。

這樣的靳子驍，怎麽可能親程妝？

“真的！”看到自己哥哥不信，程妝有些急了。

她也是剛剛才想起這件事的，最近一直都陷在了靳子驍先救自己，和程鳴為什麽要給肖珞珞擋槍兩件事裏面，導致忘記了這非常重要的一點。

哦，還有，肖珞珞當著爺爺的面趕她走，而爺爺沒有說話，靳子驍幫著肖珞珞說話，這讓她臉面喪盡，也同時對肖珞珞更加氣憤！

現在想起之前的事，多多少少讓她信心倍增。

“小妝，我知道你喜歡子驍。”

“哥！你聽我說！”程妝拔高了點聲音，“子驍哥真的抱著我親了我，還讓肖珞珞看到了，肖珞珞不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在靳家，搬出去住嗎？就是因為看到我和子驍哥親在一起。”

程鳴面色一凝，“你說真的？”

“我為什麽要騙你。”

只是肖珞珞離開之後，靳子驍也一直就不回老宅了……

不過這一點程妝當然不會和他說，只是認真的點頭，然後肯定道：“我之前調查過肖珞珞，她好像是因為家裏的原因而找到子驍哥，打算利用子驍哥還債，然後和子驍哥達成條件，幫靳家生一個孩子。”

程鳴擰眉不語，覺得這有些離譜，可程妝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

她看了程鳴一眼，才又說：“不過，後來子驍哥好像和肖珞珞有了一點點感情。”

程鳴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然後呢？”

“然後，我覺得子驍哥和肖珞珞之間的感情非常脆弱，畢竟他們是因為利益才結合在一起的。”程妝的情緒在眼裏轉了幾轉，才接著說：“我覺得，肖珞珞喜歡你都勝過靳子驍。”

程鳴立刻道：“胡說！”

“沒胡說。”程妝輕哼了一聲，“在法國度蜜月的時候，我說我要去，肖珞珞非常不開心。我說了你也在法國之後，她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這倒是真的……畢竟怕她去當電燈泡麽，知道她有個人管著，當然心情好一些。然而程妝故意說成另外一種意思。

程鳴聽到她說起以前的事，想了想當初和肖珞珞見面的樣子，她那時候好像是在說笑……

程鳴立刻收回意識，嚴肅的看著自己妹妹，“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想，子驍哥對我還有感情，而哥你和肖珞珞情投意合，等他們生完孩子，他們離婚……”

“你在說什麽東西。”程鳴疲倦的捏捏鼻骨，“越來越扯了，你年紀還小，回去念書。爸媽面前不要說這件事，不然他們的脾氣可沒哥好。”

“哥，你真的不想要她嗎？”程妝見自己說了那麽多，程鳴竟然無動於衷，有些焦急。

程鳴放下手，認真的看她，“說真的，我不想。”

程妝啞然，“哥……”

“小妝，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她過的開心就好了。”

“哥你……”

“你真想知道，的確，我可能對肖珞珞有那麽一點不同的感覺，但能說明什麽？”程鳴的大手落在程妝的臉上，長滿了厚重繭子的指腹抹去那臉上的淚痕，他顯得語重心長，“我們以後還會遇到很多很多人，遇到適合的人。小妝，別鉆進死胡同，明天跟哥走，嗯？如果過了很久你覺得還沒放下，哥到時候再帶你回來。”

“可是……”程妝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真正的愛情是不會讓你經常掉眼淚的。”程鳴抹掉她滾燙的眼淚，重重的嘆了一聲。

次日，兄妹兩人離開秦陵城。

而靳子驍，也僅僅只是收到了一條程鳴發的短信——兄弟，我帶小妝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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