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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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1 章
我很是慶幸，我比靜若更早發現，容兒與靜若的相似。
那年，我徒容兒，方雙十年華，都還來得及。
我知她無情，故而並不奢求她能回應我這份見不得人的情，卻想教會她，如何去愛她的江山，她的民。
她心底藏了許多秘密，那些秘密，迫使她成了百姓口中的暴君。
我想知她心底的秘密，知她必須殘暴的理由。
她不喜飲酒，那日忽而飲了許多酒，醉醺醺地前來尋我，問我: “先生，天子一人之情重，還是百姓重”
她身著紅底冕服，未著冕冠，小臉被酒意熏紅，一雙狐眸盈著迷離的醉意。
我攙扶著她坐下，與她並肩坐在天階之上，告訴她: “聖天子為民而生，故以江山為重，君為輕。暴君以己情為重，社稷為次，民為輕。”
她手提著酒壺，聽完，將酒壺中的殘餘酒水一飲而盡。
我徒生得極美，眉目間卻無女兒嬌柔之態，眉目間的不怒而威，有時縱是我看到，也覺畏懼。
她低斂了眉目，似笑了一下，卻滿是諷刺之意，道: “先生，我固然是天子，卻從來身不由己。”
我想到了那素衣之女，想到她回京的認親，造反稱帝。
她側過面來，深深地凝著我，告訴我: “朕這一生，只隨義父與先生周游五國時，做過自己。”
我也深深地凝著她眸。
天階夜色涼如水，她帶著酒意的眸，滿是蒼涼。
她用那雙蒼涼的狐眸，靜靜地看著我。
我心底大慟。
她擡起手來，自我眼下擡起一滴淚水，看著那淚水，苦澀道: “先生，我活了二十年，從未落下過一滴眼淚。”
我啞聲問: “容兒，要做什麽”
她認真端詳著我，似在辨清我是否值得她得信任，過了許久，她告訴我: “阿娘讓我顛覆大懿，殺危長瀛。”
這一年，靜若幾乎統一了天下，天下五國，有四國臣服了大懿。
可靜若卻遲遲不願一統，我知他在等什麽。
他在等地下第六國天雍教，主動浮出水面。
我與靜若同在等，終於等來了她親口承認了她的身份。
那夜以後，我終於成了她心底真正的師傅，她將藏匿的秘密，悉數告知於我。
靜若發現容兒與我日漸親近後，與我生了隔閡。
我不願與他解釋什麽，他與我同知，容兒恨我們，我與他，並無什麽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五國天師，容兒並不敢利用他。
容兒勉強信任了我，我卻欺瞞了容兒靜若而立而歸的秘密。
次年，容兒不再滿足四國的歲貢，命四國天子同時來朝。
四國天子同是靜若之徒，自願向大懿稱臣，卻從來不滿容兒。容兒在民間的暴君之名，更是讓百姓覺她不配天子之位。
民間的聲討之聲，因容兒的這令，高舉義旗，想要將容兒趕下天子之位。
這年，四國天子因民間高呼之聲聯手抗令，四國合盟，意欲攻入大懿。
容兒禦駕親征，率領二十萬大軍迎敵。
四國合盟共有五十萬大軍，大懿雖為宗主國，容兒卻僅率領二十萬大軍，便敢與四國合盟軍硬碰硬。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容兒的禦駕親征，必然會輸。
靜若告訴天下人: “本尊的阿九絕不會輸。”
我並無靜若這樣的自信，我留在京師之中，日夜擔憂她。這樣的擔憂，我不敢告訴任何一人，哪怕是靜若。
可正如靜若所言，容兒絕不會輸，哪怕她並無一個站天之上的聖人義父，也絕不會可能會輸。
容兒率精兵二十萬，與四國合盟軍的第一戰，便打了合盟軍一個措手不及。我因她的年幼，總覺她是個需人保護的小姑娘，卻忽略了她十六歲篡位成了天子，僅用三年便坐穩了龍椅。
倘若沒有靜若，這世上沒有誰能是她敵手。
四國合盟軍來至虎城，被容兒的二十萬大軍打得節節敗退，僅是三個月，那五十萬大軍，僅剩下三十萬大軍。
四國合盟軍不敵她，開始後退。
她帶大軍追擊，以戰養戰，每過一城，縱容大軍劫掠百姓，二十萬大軍打至他國國門時，已有四十萬之眾。
僅是一年，她攻占了兩國，天之下只剩三國，她是三國天子。
百姓仍言她是暴君，卻無誰再敢言她一介女兒家不配天子之位。
也是這一年，那位躲藏已久，地下第六國天雍教的聖女，終於出現在世人面前，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覆滅華雍的麒麟女重現人間，這種時機，這種身份，天下終於亂了。我以為麒麟女會針對靜若，可沒想到她第一個針對的竟是容兒。
不知何時起，民間出了一個麒麟教，他們於民間煽動百姓，於朝堂挑唆群臣。
容兒尚在前線攻城略地，大懿朝野已然亂做一團。
失去記憶的顧成鄴，以為是容兒殺了聖祖帝，在百姓與朝臣的支持下，打著為聖祖帝覆仇的名頭，成了大懿新帝。
我被幽閉許久，卻遲遲沒能等來靜若的出手。
這樣的騷亂，只有靜若能平，他卻選擇置之不理，安心躲在聞聖閣，見證著這場騷亂。
我被幽閉的時日，思索著靜若的坐視不理，麒麟女為何針對親女，我用半年大抵猜出了靜若的暗意。
麒麟女扶持顧成鄴成了天子後，數次想要見靜若，可那半年她從未成功見靜若一面。
五國天師危長瀛若不想見誰，任那人是誰，如何想見他，也是徒勞無功。
容兒武統四國日，返回大懿，僅留下一個大瀝。
似早已料知了大懿的局面，她孤身回京，見了麒麟女。
沒人知道她與自己的生母麒麟女於那日商討了什麽，宮人言，她離去後身負重傷。
我順利脫困後，想去尋容兒，卻被安之意半路攔下，轉而被靜若幽禁起來。那段時日，我與麒麟女般，想過各種辦法想要去見靜若，想知他到底在等什麽，為何坐視容兒負傷，不顧容兒的傷心，坐視不理。
後來，我終於知了。
那是，我被幽禁的半年後。
容兒率軍攻入京師，麒麟女連同大瀝天子與容兒開啟了一場大戰。
那一戰，容兒沒有靜若的暗助，成功打敗了麒麟女，成了下一任麒麟女。
天下即將一統了，她仍舊恨靜若，恨我。
我被靜若放出後，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女帝。
她再無少女的稚嫩，四海臣服於她，百姓也將她視作了真正的天子。
她站在垂絲海棠樹下，眉目間滿是陰沈，我瞧她仍是孩子氣的模樣，學著她年少時般，手拿撥浪鼓，向她走去，為她講了許多故事。
她對我口中的故事，已然不太感興趣。
我只得為她講了一個書生與女妖的故事，她略略擡起眸，看我。
我無奈道: “容兒，我竟不知，這世上還有什麽可令你開心。”
我也知，她被迫殺了生母，殺了顧成鄴，許再難開心起來了。與其看到這樣再不知開心為何物，與靜若般的容兒。我更希望，她不做個強者，只是個無法無天的小姑娘。
她站在垂絲依依的海棠樹下，手提青鴻劍向我而來，仔細端詳著我，眸底帶著陰鷙，森冷地道: “只有危長瀛與你一起死了，朕方會開心。”
靜若是站天之上的聖人，是她不再承認的義父，而我是百姓口中的賢聖帝師，是她師傅，她的先生。
天下即將一統了，她再難容有任何人比她身份高，比她更得百姓心。
我本想告訴她，靜若即將迎來歸期，我願辭去帝師之位，做個閑雲野鶴，自此再不入她眼。
天之下只有她這位人間人皇。
可她端詳著我，不知想到了什麽，忽而點了我的穴道，捏上我下頜，那雙陰鷙的狐眸，深深地凝著我，告訴我: “衛東籬，朕改變主意了，你生得極好，對比危長瀛那個出家人，你更合適做朕的皇後。”
我被她抱起，抱入了龍棲宮。
那間奢華的龍棲殿，燃上了昏紅的宮燈。
她覆在我身，告訴我: “朕要你，今夜過後，你便是朕的皇後。”
我滿心絕望。
她或許不知，我卻知，靜若絕不會容她娶我。
我愛她，這一日，我本該是我的夢寐以求，可我知靜若，知她。
她要利用我去殺靜若。
我想要告訴她關於靜若的真相，卻已然遲了。
她將一瓶醉紅塵灌入我口中，我終於得了自由身，卻已然喪失了理智，再難向她開口道出靜若的秘密。
我醒來後，身處龍棲殿，她早已不知去向。
封後大典前，我再未見她一面。
宴犰向我笑，那是勝利者的微笑: “帝師，天師會親手殺了您，我會陪著小九，哪怕僅是做個奴才，她離不開我，這未嘗不是一種勝利。”
我試著沖開穴道，他看著我做無用功，眸底滿是譏諷。
禮部尚書為我更換好喜袍，攙扶著我來到了封後大典。
太和殿前，她身著紅底龍袍，面上並無喜色。
一身暗紫天師袍的靜若，立在我與她面前，問: “阿九，當真想要本尊死”
他眸底翻湧著戾氣，再無淡漠疏離之態。
容兒丟下我，走到他面前，手舉青鴻劍，指著他咽喉，冷聲道: “今日是個好日子，明日是新年，也是天師的而立之年，朕要天師見證朕之兩大喜。”
我看到他面上已然帶了死氣，明日便是靜若的歸期。他已然放棄了容兒，天下一統了，他該走了。倘若沒這場大婚，靜若不曾看到她的無情，這世上當再無聖人。
明明只差了十二時辰。
那把在容兒的手中劍，刺入了靜若心口，他面上的死氣，一瞬覆蓋了面，容兒笑了。
她如願以償，殺了最恨之人。
靜若望著她唇畔的笑意，也跟著笑了，那把在容兒手中的劍，到了他手，刺入了容兒心口。
我僵直在原地，耳畔只剩一片嗡鳴。
他抱著容兒，向我笑，對我道: “清荷，我送你江山萬裏，她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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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徒容兒，方雙十年華，都還來得及。
我知她無情，故而並不奢求她能回應我這份見不得人的情，卻想教會她，如何去愛她的江山，她的民。
她心底藏了許多秘密，那些秘密，迫使她成了百姓口中的暴君。
我想知她心底的秘密，知她必須殘暴的理由。
她不喜飲酒，那日忽而飲了許多酒，醉醺醺地前來尋我，問我: “先生，天子一人之情重，還是百姓重”
她身著紅底冕服，未著冕冠，小臉被酒意熏紅，一雙狐眸盈著迷離的醉意。
我攙扶著她坐下，與她並肩坐在天階之上，告訴她: “聖天子為民而生，故以江山為重，君為輕。暴君以己情為重，社稷為次，民為輕。”
她手提著酒壺，聽完，將酒壺中的殘餘酒水一飲而盡。
我徒生得極美，眉目間卻無女兒嬌柔之態，眉目間的不怒而威，有時縱是我看到，也覺畏懼。
她低斂了眉目，似笑了一下，卻滿是諷刺之意，道: “先生，我固然是天子，卻從來身不由己。”
我想到了那素衣之女，想到她回京的認親，造反稱帝。
她側過面來，深深地凝著我，告訴我: “朕這一生，只隨義父與先生周游五國時，做過自己。”
我也深深地凝著她眸。
天階夜色涼如水，她帶著酒意的眸，滿是蒼涼。
她用那雙蒼涼的狐眸，靜靜地看著我。
我心底大慟。
她擡起手來，自我眼下擡起一滴淚水，看著那淚水，苦澀道: “先生，我活了二十年，從未落下過一滴眼淚。”
我啞聲問: “容兒，要做什麽”
她認真端詳著我，似在辨清我是否值得她得信任，過了許久，她告訴我: “阿娘讓我顛覆大懿，殺危長瀛。”
這一年，靜若幾乎統一了天下，天下五國，有四國臣服了大懿。
可靜若卻遲遲不願一統，我知他在等什麽。
他在等地下第六國天雍教，主動浮出水面。
我與靜若同在等，終於等來了她親口承認了她的身份。
那夜以後，我終於成了她心底真正的師傅，她將藏匿的秘密，悉數告知於我。
靜若發現容兒與我日漸親近後，與我生了隔閡。
我不願與他解釋什麽，他與我同知，容兒恨我們，我與他，並無什麽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五國天師，容兒並不敢利用他。
容兒勉強信任了我，我卻欺瞞了容兒靜若而立而歸的秘密。
次年，容兒不再滿足四國的歲貢，命四國天子同時來朝。
四國天子同是靜若之徒，自願向大懿稱臣，卻從來不滿容兒。容兒在民間的暴君之名，更是讓百姓覺她不配天子之位。
民間的聲討之聲，因容兒的這令，高舉義旗，想要將容兒趕下天子之位。
這年，四國天子因民間高呼之聲聯手抗令，四國合盟，意欲攻入大懿。
容兒禦駕親征，率領二十萬大軍迎敵。
四國合盟共有五十萬大軍，大懿雖為宗主國，容兒卻僅率領二十萬大軍，便敢與四國合盟軍硬碰硬。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容兒的禦駕親征，必然會輸。
靜若告訴天下人: “本尊的阿九絕不會輸。”
我並無靜若這樣的自信，我留在京師之中，日夜擔憂她。這樣的擔憂，我不敢告訴任何一人，哪怕是靜若。
可正如靜若所言，容兒絕不會輸，哪怕她並無一個站天之上的聖人義父，也絕不會可能會輸。
容兒率精兵二十萬，與四國合盟軍的第一戰，便打了合盟軍一個措手不及。我因她的年幼，總覺她是個需人保護的小姑娘，卻忽略了她十六歲篡位成了天子，僅用三年便坐穩了龍椅。
倘若沒有靜若，這世上沒有誰能是她敵手。
四國合盟軍來至虎城，被容兒的二十萬大軍打得節節敗退，僅是三個月，那五十萬大軍，僅剩下三十萬大軍。
四國合盟軍不敵她，開始後退。
她帶大軍追擊，以戰養戰，每過一城，縱容大軍劫掠百姓，二十萬大軍打至他國國門時，已有四十萬之眾。
僅是一年，她攻占了兩國，天之下只剩三國，她是三國天子。
百姓仍言她是暴君，卻無誰再敢言她一介女兒家不配天子之位。
也是這一年，那位躲藏已久，地下第六國天雍教的聖女，終於出現在世人面前，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覆滅華雍的麒麟女重現人間，這種時機，這種身份，天下終於亂了。我以為麒麟女會針對靜若，可沒想到她第一個針對的竟是容兒。
不知何時起，民間出了一個麒麟教，他們於民間煽動百姓，於朝堂挑唆群臣。
容兒尚在前線攻城略地，大懿朝野已然亂做一團。
失去記憶的顧成鄴，以為是容兒殺了聖祖帝，在百姓與朝臣的支持下，打著為聖祖帝覆仇的名頭，成了大懿新帝。
我被幽閉許久，卻遲遲沒能等來靜若的出手。
這樣的騷亂，只有靜若能平，他卻選擇置之不理，安心躲在聞聖閣，見證著這場騷亂。
我被幽閉的時日，思索著靜若的坐視不理，麒麟女為何針對親女，我用半年大抵猜出了靜若的暗意。
麒麟女扶持顧成鄴成了天子後，數次想要見靜若，可那半年她從未成功見靜若一面。
五國天師危長瀛若不想見誰，任那人是誰，如何想見他，也是徒勞無功。
容兒武統四國日，返回大懿，僅留下一個大瀝。
似早已料知了大懿的局面，她孤身回京，見了麒麟女。
沒人知道她與自己的生母麒麟女於那日商討了什麽，宮人言，她離去後身負重傷。
我順利脫困後，想去尋容兒，卻被安之意半路攔下，轉而被靜若幽禁起來。那段時日，我與麒麟女般，想過各種辦法想要去見靜若，想知他到底在等什麽，為何坐視容兒負傷，不顧容兒的傷心，坐視不理。
後來，我終於知了。
那是，我被幽禁的半年後。
容兒率軍攻入京師，麒麟女連同大瀝天子與容兒開啟了一場大戰。
那一戰，容兒沒有靜若的暗助，成功打敗了麒麟女，成了下一任麒麟女。
天下即將一統了，她仍舊恨靜若，恨我。
我被靜若放出後，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女帝。
她再無少女的稚嫩，四海臣服於她，百姓也將她視作了真正的天子。
她站在垂絲海棠樹下，眉目間滿是陰沈，我瞧她仍是孩子氣的模樣，學著她年少時般，手拿撥浪鼓，向她走去，為她講了許多故事。
她對我口中的故事，已然不太感興趣。
我只得為她講了一個書生與女妖的故事，她略略擡起眸，看我。
我無奈道: “容兒，我竟不知，這世上還有什麽可令你開心。”
我也知，她被迫殺了生母，殺了顧成鄴，許再難開心起來了。與其看到這樣再不知開心為何物，與靜若般的容兒。我更希望，她不做個強者，只是個無法無天的小姑娘。
她站在垂絲依依的海棠樹下，手提青鴻劍向我而來，仔細端詳著我，眸底帶著陰鷙，森冷地道: “只有危長瀛與你一起死了，朕方會開心。”
靜若是站天之上的聖人，是她不再承認的義父，而我是百姓口中的賢聖帝師，是她師傅，她的先生。
天下即將一統了，她再難容有任何人比她身份高，比她更得百姓心。
我本想告訴她，靜若即將迎來歸期，我願辭去帝師之位，做個閑雲野鶴，自此再不入她眼。
天之下只有她這位人間人皇。
可她端詳著我，不知想到了什麽，忽而點了我的穴道，捏上我下頜，那雙陰鷙的狐眸，深深地凝著我，告訴我: “衛東籬，朕改變主意了，你生得極好，對比危長瀛那個出家人，你更合適做朕的皇後。”
我被她抱起，抱入了龍棲宮。
那間奢華的龍棲殿，燃上了昏紅的宮燈。
她覆在我身，告訴我: “朕要你，今夜過後，你便是朕的皇後。”
我滿心絕望。
她或許不知，我卻知，靜若絕不會容她娶我。
我愛她，這一日，我本該是我的夢寐以求，可我知靜若，知她。
她要利用我去殺靜若。
我想要告訴她關於靜若的真相，卻已然遲了。
她將一瓶醉紅塵灌入我口中，我終於得了自由身，卻已然喪失了理智，再難向她開口道出靜若的秘密。
我醒來後，身處龍棲殿，她早已不知去向。
封後大典前，我再未見她一面。
宴犰向我笑，那是勝利者的微笑: “帝師，天師會親手殺了您，我會陪著小九，哪怕僅是做個奴才，她離不開我，這未嘗不是一種勝利。”
我試著沖開穴道，他看著我做無用功，眸底滿是譏諷。
禮部尚書為我更換好喜袍，攙扶著我來到了封後大典。
太和殿前，她身著紅底龍袍，面上並無喜色。
一身暗紫天師袍的靜若，立在我與她面前，問: “阿九，當真想要本尊死”
他眸底翻湧著戾氣，再無淡漠疏離之態。
容兒丟下我，走到他面前，手舉青鴻劍，指著他咽喉，冷聲道: “今日是個好日子，明日是新年，也是天師的而立之年，朕要天師見證朕之兩大喜。”
我看到他面上已然帶了死氣，明日便是靜若的歸期。他已然放棄了容兒，天下一統了，他該走了。倘若沒這場大婚，靜若不曾看到她的無情，這世上當再無聖人。
明明只差了十二時辰。
那把在容兒的手中劍，刺入了靜若心口，他面上的死氣，一瞬覆蓋了面，容兒笑了。
她如願以償，殺了最恨之人。
靜若望著她唇畔的笑意，也跟著笑了，那把在容兒手中的劍，到了他手，刺入了容兒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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