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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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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容歌驚愕地瞪大眼。

一時恍若再次置身於那間暗無天日的秘室。

他重重地覆在她身上,撕咬著她唇,只剩滿口鐵銹味。

他看著她渙散的眸,停下扯她褻褲的手,猩紅的目,斥著沈甸甸的欲與恨,一字一頓地問。

“他死了,你寧死也要為他守身如玉,你從來不愛我,你騙我,容容你騙得我好苦,你既不肯,為何又要嫁我!”

容歌猛地抽回心神,他卻狠狠咬上了她的唇,容歌提起掌的瞬間,被他擒住了腕,他緊攬過她腰身,向她唇用力咬了下去。

直至她眸底出現淚水。

容歌後退一步提劍便要刺他咽喉。

顧成鄴便閉了目,靜待她刺: “你大可再廢了我的武功,再次斬斷我的雙腿,你若覺絕不夠,這條命給你如何。”

容歌眸底噙淚,緊緊抿著唇,手中清鴻劍劍鋒幾乎只差一毫便可刺穿他喉,只那一寸,卻如生了一層無形中的壁壘。

他不是顧成瑞。

他是與她曾青梅竹馬的顧成鄴,被她利用,踐踏真心,搶了天子位的顧成鄴。

容歌眸底眼淚墜落,收了劍,擡腳狠狠踢向他腿: “我討厭你顧成鄴,我討厭你!”

顧成鄴任由她踢,睜開眸,眸底噙淚掙紮望著她: “容容,我沒辦法討厭你,我沒辦法不喜歡你。我想起了我是誰,想起了我們的過去。

我們去京郊賞過花,在京師打過人,坐月下談過心。你燒過父皇的上書房,我挨過父皇的鞭子。

我們吃過京師每一家酒樓,聽過每家茶肆的書,容容,我知你壞,可我還是騙不了自己。”

容歌被他說得直掉眼淚,低著頭拿手背蹭淚。

顧成鄴走上前,用龍袍袖為她擦淚,哽咽道: “容容,你與前世不同了,前世你幾乎不會哭。”

容歌怔了一下,用指輕觸著面上淚水,她前世從未哭過,今生突然愛哭鼻子與危長瀛離開忘情崖底後,她愈發愛哭了。

想到此,容歌猛地抓住顧成鄴的手,將他拉入內室,問: “前世我死後,你師傅有沒有篡位”

顧成鄴不滿道: “恩父為何要篡位,他已是一統天下的聖人。”

容歌後退了一步。

不對,危長瀛怎麽可能不篡位,他是華雍的太子,他為何不覆國,天下一統了,他為何不覆國,定是哪裏錯了。

容歌厲聲道: “你胡說,他定然在天子一統後做了天子,你將他視作恩父,所以替他遮掩是也不是!”

她猛地提劍指向他咽喉,戾聲道: “顧成鄴,連你也要騙我!”

顧成鄴看向咽喉的劍,漸漸地紅了眼眶: “容容,你不信我。”

容歌見他紅了眼,猛地放下劍,平息著心底突來的內疚,冷冷地問: “你前世幾時死的,我死後發生了何事”

顧成鄴瞧她冷笑: “你那假兒子做了天子,顧成瑞被我殺了,我便隨你死了。”

容歌認真端詳著他表情,問: “天雍教聖女,與華雍是何關系,你知不知情”

顧成鄴有些懷疑地看她: “你不知她身份”

容歌不耐煩道: “她下場如何。”

顧成鄴冷哼一聲: “她被恩父千刀萬剮了。”

容歌懷疑地看他: “你剛才為什麽要言危長瀛不要你見我,又為何突然吻我。”

她危險瞇了眼: “信不信我割了你嘴!”

顧成鄴冷冷道: “師傅言我傷在心口,不可起情思,故不讓我見,至於……”

他向她邁近一步: “你我是夫妻,有夫妻之名,夫妻之實,我是你夫,為何不可不吻你!”

容歌後退一步,冷聲道: “你既想起了,夫妻之事已過了一輩子,自做不了數,從今後你我婚嫁各不相幹。”

顧成鄴嗤笑一聲,恨聲道: “朕就是死你手裏,也不會讓你嫁衛東籬。”

容歌氣急敗壞: “我根本就不喜他!”

顧成鄴轉過了身: “明日宮宴,長公主要去和親,好事成雙,朕要為衛愛卿指婚。”

容歌便也轉過了身: “前世之情,今生淡了,如此也好,你歇著吧。”

兩人同時回過身,對視一眼,皆冷笑。

容歌自皇宮出來後,一刻沒得閑回了聞聖閣。

危長瀛正在處理政務,知是她,連眼皮都沒擡,容歌湊上前,看他腰間,卻並未看到那日廟會他佩戴的玉佩。

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師傅,能不能借我些銀子”

危長瀛看著奏折,隨手自奏折下抽出一張千兩銀票,容歌看到那千兩銀票,猛地拍住了危長瀛的手,激動地道: “師傅,原來是我錯怪您了,自此後您就是我親父。”

危長瀛略略擡起眼皮。

容歌趴在案上,不怎能看清人的狐眸,亮得出奇,滿含歡喜地瞧著他。

危長瀛俯看她唇一眼,將手收回,任她拿起銀票。

容歌拿著那銀票,轉身便要走。

男子低沈磁性的聲音,無起伏地問: “方才去了何處,見了誰”

容歌轉過頭來,笑道: “見了師兄,師傅您人真好,徒兒先行告退。”

容歌欣喜若狂地邁出門,忽而頓了步,疑惑地側耳聽了聽,似是什麽倒塌了的聲音。

她得了銀子,倒也無心管這閑事。

出了三道書院,便將那一千兩銀票交給了巍子,囑咐道。

“這銀子你去錢莊兌開後,拿一百兩交給南昌仁,告訴他,本王要忠國公世子兩年內無婚事,剩下是你們的餉銀。”

巍子看了她唇一眼,輕咳一聲,別過頭去,低下頭: “巍子這就去。”

容歌見他拿了銀子便走,有些疑惑他沒與自己插科打諢。

可想到明日宮宴,她便著急往驛館去尋覓國太子齊殷。那日她醉了酒,卻沒忘了,兩人可是有一樁交易在身。

並肩王府的馬車才到驛館。

容歌還未下馬車。

覓國太子齊殷,便帶著覓國公主齊芙自驛館走了出來。

通報的下人忙道: “太子,公主,懿親王來了。”

容歌索性坐在轎廂內,只半撩起窗幔看兩人,道: “太子,可還記得與本王的約定”

齊殷見她坐在馬車裏,只露出半張臉來,想起那日之事。

他再度折返回酒肆,卻見她所立位置,水漬極深,自也清楚了,她仗著內力耍詐,勉強道: “懿親王所言的交易,孤需再考慮一番。”

容歌深蹙了眉。

覓國有五十萬兵馬,每年的糧草糜費並非小數,她許他一年糧草,可是她能拿出的全部身家。

容歌下了馬車,笑道: “太子貴為一國儲君,食言而肥,豈不是有失國體。更何況,你我談及的交易,於你覓國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莫不是容歌有不當處”

明日便是宮宴,一旦他選定了顧明月,饒是她膽大妄為,也不可拿著大懿社稷來兒戲。

覓國如今是五國第一強國,若非危長瀛在大懿做天師,強國太子來朝,怎肯甘心屈居館驛。

自危長瀛成了五國天師後,每年都有他國太子來朝,只覓國是強國,把其他國太子風頭蓋了去。

近二年齊殷兩次來朝,去歲是為專意來朝拜危長瀛,今歲卻是針對大懿而來。和親公主一事,是板上釘釘的國是,只選哪位公主,卻是可斡旋的。

她從來不是純粹的善人,自也沒那個聖母心腸心疼其他人。

顧明月是她的知己好友,她前世已然和過一次親。今生她若無法改變她和親的命運,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她,待一年後危長瀛滅了覓國,她可完璧而回,再言婚嫁。

可要做這些,必要覓國太子同意。

齊殷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停在了她破皮的紅唇,那日天師危長瀛,抱著她離開,又說出那樣的話來,莫不是……

齊殷眸光一沈,倘若他堂堂天師,一介出家人與徒弟有染,被天下人知……

容歌瞧著他,微微瞇了眸。

他不懷好意!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開懷大笑。

齊殷上前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日與懿親王暢飲美酒,很是盡興。孤有心再宴親王一回,卻聞聽親王快意恩仇,好不快哉,今日再見親王,這酒必要喝個盡興。”

容歌便也笑道: “本王正有此意,暢飲佳時,你我還是那個交易,還是做個安答可好”

齊殷大笑: “再好不過了,孤與親王心有靈犀啊。”

齊芙在一旁急得跺腳: “皇兄,你答應我要陪我去買首飾的。”

容歌肅沈了臉,叱道: “小姑娘家,大人說話別插嘴,沒規矩。那個誰,把你家公主帶回館驛。”

齊芙上次便被她拿捏了一回。

此番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驕縱的公主脾氣上來,揚手便要摑她面。

容歌驀地捏住她皓腕,冷聲道: “立我大懿之土,膽敢打本王,便是罪加一等!”

她反手一巴掌摑她面上,森然道。

“這裏可不是你覓國,立我大懿半分土,便矮我大懿三頭。小公主,別說本親王沒警告你,莫說是你,縱是你皇兄……”

她瞥齊殷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若敢算計本王,本王拋開這懿親王身份,還是地下第六國天雍教的少主。

做懿親王,本王可不計較。可若身為天雍教少主,本少主無人不可殺,無人不敢殺!”

說完,她和緩了眉眼,對齊殷一笑: “太子殿下,你說對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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