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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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顧成瑞推開巍子，來到她身前。
他緊緊攥著長刀刀柄，布滿紅血絲的眸，愛恨交織，顫抖著唇，看著她。
她怎敢……
容歌睜開眸，唇角揚笑看向他。
那芝蘭玉樹的太子殿下，深深凝著她，顫抖的手幾乎提不動刀。卻僅是用布滿紅血絲的眸子，一如困獸猶鬥般，顫抖著聲線，哽咽問: “她是我母，亦是你母，你怎可如此歹毒”
他與她做了三年的夫妻，縱然有名無實，到底是夫妻啊。
他的母妃，是為難過她。可她那樣的心性，她母妃從未在她手中討到過一絲便宜。
她做皇後後，不過許久，他母妃便一病而去。就連他的親舅舅，手握兵權，也被她奪了兵權，趕了去。
他母妃，是錯了，卻也罪不致死……
容歌平靜回視他，告訴他: “本殿說過，本殿不想再殺人，為何定要逼我……”
她向他邁近，張開手臂，抱住了他。
顧成瑞身子猛地一僵，霎時白了臉，唇畔頃刻溢出血來。
容歌松開刺入他胸口的匕首，緊緊地抱住他，輕聲道: “顧成瑞，你我夫妻緣分已盡。你算計這一切，不管是陷害衛東籬，還是害哀家險些身死，與天雍教暗中勾結。
一切的一切。
你母已死，這大懿江山，哀家不要你坐了。這一刀，是前世哀家為救你盲了目，為保你江山忍辱負重，你欠我的……”
她不在乎，他要算計什麽。
可他膽敢與天雍教勾引，便是背棄了大懿的百姓，她絕不會讓這樣的他做天子。
顧成瑞猛地將她推開，低眸看著胸口的匕首，驀地嘔出一灘暗紅血跡。他面帶淚痕，唇畔不停溢血，似愛似恨，似癲似狂，那樣深深地看她。
她不問他為何要算計這一切。
她在乎的只有衛東籬，他薄情的妻，歹毒至極，卻將所有溫柔給了衛東籬。
她不愛他，她要殺了他，這就是他的皇後，他重生也要謀來的皇後……
少女紅衣黑發，面帶殘血，黑眸寂冷，看他一眼，奪過他手中刀，向陳皇貴妃走去。
顧成鄴看到那一幕，只感頭皮發麻。一招天魔掌打開巍子，反手抽出身側一人腰間佩刀，飛身而起: “莫傷我母妃——”
他救母心切，手中長刀帶動刀氣，狠狠劃向她後背，另一手使出天魔掌不加猶豫地，拍在她後心。
容歌背對著他，先是被他那刀氣，幾乎劃開了整個後背，又被他一招無可躲避的天魔掌拍向空中。
一口鮮血噴出。
她手中長刀自掌心無力墜落，她於空中看著一臉殺氣，眸色嗜血的顧成鄴，緩緩地笑了。
她欠的，欠她的，她統統找回了，償還了。
她若不死，便可回南地了……
那抹紅衣，伴隨著血雨自空而落。
遠處，顧明月奔跑而來，看到那一場景，猝然跪倒在地，淒厲大喊: “容容——”
顧成鄴聽到那一聲淒厲大喊，喉間湧出一股腥甜，手中長刀脫手墜落。
他的容容……
顧成瑞噴出一口鮮血，後仰倒地。
看戲良久的顧邕，面對言皇貴妃的死，僅是悵然嘆了一口氣，對身側連生感慨道。
“朕有些羨慕修遠了，他好福氣，有這樣有勇有謀的女兒。她若是我女，朕縱立她為女太子也未嘗不可。只可惜啊，她並非朕女，而是麒麟女之女，手裏還有麒麟令……
傳令吧，廢太子，讓成鄴入住東宮。”
老人臉上的死氣已然彌漫至大半張臉，眸子卻銳利冰冷。
“別怪朕心狠，她自稱麒麟女，朕怎可留她。修遠縱恨，便讓他恨吧。大懿江山，絕不可有這麽一個妖女。”
老人一身龍袍，決絕轉過了身，淡聲對隱藏在暗處的禦林軍道: “殺了她。”
四方皇城，烈日炎炎。
湛藍無雲的天際，三十六人高擡一座雲轎，幾個呼吸間，閃現眾人頭頂。
三十六人擡雲轎落地，跪地長呼: “覆我華雍，重整華土，天雍賜福，聖女萬歲萬福。”
顧邕身子一僵，猛然回首。
女子一身白衣勝雪，走出雲轎，美人骨一如神女臨凡，面上卻覆著一張異常猙獰可怖的紅色惡鬼面具。
她來至昏迷不醒的容歌面前，抱她盤坐，為她運氣療傷，從袖間掏出幾粒內傷藥丸，餵她吃了進去。
看著面色慘白的她，惡鬼面具下的紅唇繃緊抿緊，猛一擡手，掌風到了她面上，卻又成了無可奈何地輕撫，把她摟抱在懷中。
嘆道: “縱然女大生外心，到底是本正之錯……”
她輕放她在地面平躺，站起身看顧邕: “老家夥，天不收你，本正來收你性命。”
她向顧邕所在處一揮，一道白練如長虹，自她袖口飛出，向他頭顱撲去。
暗處禦林軍紛紛擋在了天子身前，白練淩厲如刀，霎時貫穿一豎排禦林軍的心口。
登時，血霧如雨。
她另一手掌，自地面攝來一片落葉，夾在指間，落葉如刀，自她腕間甩出，直奔顧邕面門而去。
相繼趕來的禦林軍，見天子身前再無人守護，落葉如刀即將割斷他頭顱。
不禁目呲欲裂，慘聲喊: “聖上———”
四方皇城，烈日高懸於空，忽而一暗。
容歌倏地睜開一雙狐眸。
落葉堪堪到達顧邕面門的一瞬。
有人踏天而來，揮出一記帶著龍嘯的天魔掌，落葉霎時泯滅成粉塵。
白衣女猛然看向半空。
那人身著暗紫天師雲紋袍，頭戴蓮花道冠，長身立在天際。
一張玉白菩薩面，眉心朱砂如血，一雙清泠泠的黑眸，淡漠不染人間煙火。低眸俯瞰著她，淡聲道: “天雍教聖女，好久不見。”
顧邕登時一喜: “靜若!”
危長瀛長身立於半空，俯瞰顧邕一眼，清泠泠的黑眸，無欲故悲憫，無情故不入塵。
縱他是天子，他目下無塵。
白衣女惡鬼面具後的面，神態凝重。
他沒中毒
白衣女暗惱這小輩心思詭譎，竟誤導她讓她以為他因中毒時日無多，大怒之下飛身而起，冷聲道: “危長瀛，本正不管你到底是誰，敢攔本正，本正再不手下留情!”
他淩空而立，淡漠擡起眸: “何妨一試。”
他擡袖打出一記伴隨龍嘯的天魔掌，另一手拔出佩劍，向她刺去一道魔戾之氣。
白衣女擡手對上那一記天魔掌，黑發頓時狂肆飛舞，另一手白練如虹，擊碎刺來的魔戾之氣。
天魔功招式行威猛霸道之力，一招一式，堪比天塌地陷，頃時天暗無光。
仙瀟功靈動飄逸，一招一式如神女臨凡，看似飄逸出塵，實則狠毒毒辣，招招取人要害。
白玉道上立滿了禦林軍，弓弩手率先射出萬箭如雨。
一如天網的箭矢，竟不可接近兩人之身半寸，於半空被兩人內力粉碎成塵。
眾人仰面觀著半空對戰，無人不被兩人震撼。
容歌手扶胸口自地面爬起。
見顧成瑞一身玄袍躺在地面，胸口插著匕首，鮮血自傷口溢出，彌漫在白玉道上。
不禁蹙深了眉，他不會真死吧
到底兩人做了三年夫妻，合作還算愉快。
她沒想真殺他，殺他母妃，也是因她母妃該死。他好歹做過一任天子，總不至於她殺了他母妃，他就死給她看吧
他若真這般小氣，倒不如真死了好。
顧成鄴邁前一步，抓住了她手腕: “容容。”
容歌立時震開他手掌，反手摑了他一巴掌，冷目看他: “本殿拼死為你奪來這位，你若敢對不起百姓。本殿必奪你位，親手殺了你!”
顧成鄴被她一掌打偏了頭，見她邁步要離去，邁前一步攬住了她腰身，將她環抱在胸口。
“容容，那夢是真的對嗎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苦求而來的妻子，你設計這一切，是不是……”
容歌一時再難使出內力，只得低頭去掰他手指，怒道: “本殿單純不喜顧成瑞，助你不過舉手之勞。什麽夢不夢的，本殿不認得你，快放開。惹惱了本殿下，本殿下宰了你!”
他另一手環抱住她腰身，將她牢牢禁錮在胸口，將頭抵在她黑發之上，唇角笑意擴散: “縱再被你廢去武功，斬斷雙腿，這輩子，我再不松手了。”
容歌擡腳重重踩在他腳上，卻不見他松手，身上之傷讓她痛白了臉，她心中焦急，想助老妖女殺危長瀛。
罵道: “顧成鄴你有病是不是，快松開我，我去宰了那老道士!”
顧成鄴怎容她去殺他恩父，擡手點住她穴道，將她攔腰抱起，正欲邁步，為她治傷。
一把長刀，自他身後橫在他脖頸，萬人麒麟軍，簇擁而來，將他圍困其內。
手拿長刀的巍子，自他身後繞出，冷冷道: “二皇子是不是忘了我們了，把殿下放下。你們老顧家的人真不要臉，我家殿下縱好，你們也配，快點!”
巍子手裏長刀，在他脖頸割出一道血線。
顧成鄴一身威冷，看他: “你敢攔本殿”
巍子嗤笑一聲，神態不羈地上下打量著他: “我說二皇子，我巍子可是麒麟軍的人，殿下要我殺誰我殺誰。我們進京時可是打算讓殿下做女帝的，你說我敢不敢現在宰了你，再宰了你那狗屁皇帝老子，讓我們家小郡主做一任女帝。這樣，咱巍子也成了開國元勳了。”
此話一出，萬人麒麟軍爆發一陣哄笑。
笑罷，拔出武器，一身肅殺，拿起手中長矛對準顧成鄴，一起喝道: “放下我們小郡主!”
被嚇昏的陳皇貴妃，醒來後見到這副場景，肝膽俱裂地跑了進去，忙搭上顧成鄴手臂，哭喊求道: “成鄴，求你了。我的兒，快把她放下吧——”
顧成鄴掃過脖頸處的長刀，又看滿臉淚水的母妃，猶豫幾息，只得把容歌放下，解開她穴道。
容歌怒紅了眼，擡手一巴掌再次摑在他面上，罵道: “恩將仇報的狗東西，坐好你位子，本殿和你再沒什麽關系。這輩子，下輩子，也不想與你再有關系。”
顧成鄴再次被打偏了臉，一雙黑眸竟有幾分沈寂之意，像極了危長瀛。
容歌卻已然擡頭，看著正在打鬥地天昏地暗的兩人。
危長瀛是前朝太子，其心可誅。老妖婆意欲顛覆大懿，其心更是可誅。
只她先是背叛了老妖婆為危長瀛擋了一掌，後又下毒毒害危長瀛。
天底下最不可得罪的兩人，她全得罪了。
見危長瀛越戰越勇，本欲助老妖婆去殺危長瀛的容歌猶豫了。
她縱不受傷，也打不過危長瀛。
現在過去殺他，定是她死。她身上沒了天命蠱，京師的事解決了。衛東籬那裏，她還需等上半年。
先躲了兩人才是正事。
還是先回南地，做她的糧商吧。
白衣女與危長瀛打鬥得起初不分伯仲，後見他越戰越勇，心底暗驚，上次莫非是他故意示弱，讓自己傷他她一個分神，被危長瀛刺破肩胛，飛身後退幾步。
正好看到白玉道上，容歌帶著烏泱泱地麒麟軍，正在快速向宮門而去，登時厲聲喊: “九兒，你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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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攥著長刀刀柄，布滿紅血絲的眸，愛恨交織，顫抖著唇，看著她。
她怎敢……
容歌睜開眸，唇角揚笑看向他。
那芝蘭玉樹的太子殿下，深深凝著她，顫抖的手幾乎提不動刀。卻僅是用布滿紅血絲的眸子，一如困獸猶鬥般，顫抖著聲線，哽咽問: “她是我母，亦是你母，你怎可如此歹毒”
他與她做了三年的夫妻，縱然有名無實，到底是夫妻啊。
他的母妃，是為難過她。可她那樣的心性，她母妃從未在她手中討到過一絲便宜。
她做皇後後，不過許久，他母妃便一病而去。就連他的親舅舅，手握兵權，也被她奪了兵權，趕了去。
他母妃，是錯了，卻也罪不致死……
容歌平靜回視他，告訴他: “本殿說過，本殿不想再殺人，為何定要逼我……”
她向他邁近，張開手臂，抱住了他。
顧成瑞身子猛地一僵，霎時白了臉，唇畔頃刻溢出血來。
容歌松開刺入他胸口的匕首，緊緊地抱住他，輕聲道: “顧成瑞，你我夫妻緣分已盡。你算計這一切，不管是陷害衛東籬，還是害哀家險些身死，與天雍教暗中勾結。
一切的一切。
你母已死，這大懿江山，哀家不要你坐了。這一刀，是前世哀家為救你盲了目，為保你江山忍辱負重，你欠我的……”
她不在乎，他要算計什麽。
可他膽敢與天雍教勾引，便是背棄了大懿的百姓，她絕不會讓這樣的他做天子。
顧成瑞猛地將她推開，低眸看著胸口的匕首，驀地嘔出一灘暗紅血跡。他面帶淚痕，唇畔不停溢血，似愛似恨，似癲似狂，那樣深深地看她。
她不問他為何要算計這一切。
她在乎的只有衛東籬，他薄情的妻，歹毒至極，卻將所有溫柔給了衛東籬。
她不愛他，她要殺了他，這就是他的皇後，他重生也要謀來的皇後……
少女紅衣黑發，面帶殘血，黑眸寂冷，看他一眼，奪過他手中刀，向陳皇貴妃走去。
顧成鄴看到那一幕，只感頭皮發麻。一招天魔掌打開巍子，反手抽出身側一人腰間佩刀，飛身而起: “莫傷我母妃——”
他救母心切，手中長刀帶動刀氣，狠狠劃向她後背，另一手使出天魔掌不加猶豫地，拍在她後心。
容歌背對著他，先是被他那刀氣，幾乎劃開了整個後背，又被他一招無可躲避的天魔掌拍向空中。
一口鮮血噴出。
她手中長刀自掌心無力墜落，她於空中看著一臉殺氣，眸色嗜血的顧成鄴，緩緩地笑了。
她欠的，欠她的，她統統找回了，償還了。
她若不死，便可回南地了……
那抹紅衣，伴隨著血雨自空而落。
遠處，顧明月奔跑而來，看到那一場景，猝然跪倒在地，淒厲大喊: “容容——”
顧成鄴聽到那一聲淒厲大喊，喉間湧出一股腥甜，手中長刀脫手墜落。
他的容容……
顧成瑞噴出一口鮮血，後仰倒地。
看戲良久的顧邕，面對言皇貴妃的死，僅是悵然嘆了一口氣，對身側連生感慨道。
“朕有些羨慕修遠了，他好福氣，有這樣有勇有謀的女兒。她若是我女，朕縱立她為女太子也未嘗不可。只可惜啊，她並非朕女，而是麒麟女之女，手裏還有麒麟令……
傳令吧，廢太子，讓成鄴入住東宮。”
老人臉上的死氣已然彌漫至大半張臉，眸子卻銳利冰冷。
“別怪朕心狠，她自稱麒麟女，朕怎可留她。修遠縱恨，便讓他恨吧。大懿江山，絕不可有這麽一個妖女。”
老人一身龍袍，決絕轉過了身，淡聲對隱藏在暗處的禦林軍道: “殺了她。”
四方皇城，烈日炎炎。
湛藍無雲的天際，三十六人高擡一座雲轎，幾個呼吸間，閃現眾人頭頂。
三十六人擡雲轎落地，跪地長呼: “覆我華雍，重整華土，天雍賜福，聖女萬歲萬福。”
顧邕身子一僵，猛然回首。
女子一身白衣勝雪，走出雲轎，美人骨一如神女臨凡，面上卻覆著一張異常猙獰可怖的紅色惡鬼面具。
她來至昏迷不醒的容歌面前，抱她盤坐，為她運氣療傷，從袖間掏出幾粒內傷藥丸，餵她吃了進去。
看著面色慘白的她，惡鬼面具下的紅唇繃緊抿緊，猛一擡手，掌風到了她面上，卻又成了無可奈何地輕撫，把她摟抱在懷中。
嘆道: “縱然女大生外心，到底是本正之錯……”
她輕放她在地面平躺，站起身看顧邕: “老家夥，天不收你，本正來收你性命。”
她向顧邕所在處一揮，一道白練如長虹，自她袖口飛出，向他頭顱撲去。
暗處禦林軍紛紛擋在了天子身前，白練淩厲如刀，霎時貫穿一豎排禦林軍的心口。
登時，血霧如雨。
她另一手掌，自地面攝來一片落葉，夾在指間，落葉如刀，自她腕間甩出，直奔顧邕面門而去。
相繼趕來的禦林軍，見天子身前再無人守護，落葉如刀即將割斷他頭顱。
不禁目呲欲裂，慘聲喊: “聖上———”
四方皇城，烈日高懸於空，忽而一暗。
容歌倏地睜開一雙狐眸。
落葉堪堪到達顧邕面門的一瞬。
有人踏天而來，揮出一記帶著龍嘯的天魔掌，落葉霎時泯滅成粉塵。
白衣女猛然看向半空。
那人身著暗紫天師雲紋袍，頭戴蓮花道冠，長身立在天際。
一張玉白菩薩面，眉心朱砂如血，一雙清泠泠的黑眸，淡漠不染人間煙火。低眸俯瞰著她，淡聲道: “天雍教聖女，好久不見。”
顧邕登時一喜: “靜若!”
危長瀛長身立於半空，俯瞰顧邕一眼，清泠泠的黑眸，無欲故悲憫，無情故不入塵。
縱他是天子，他目下無塵。
白衣女惡鬼面具後的面，神態凝重。
他沒中毒
白衣女暗惱這小輩心思詭譎，竟誤導她讓她以為他因中毒時日無多，大怒之下飛身而起，冷聲道: “危長瀛，本正不管你到底是誰，敢攔本正，本正再不手下留情!”
他淩空而立，淡漠擡起眸: “何妨一試。”
他擡袖打出一記伴隨龍嘯的天魔掌，另一手拔出佩劍，向她刺去一道魔戾之氣。
白衣女擡手對上那一記天魔掌，黑發頓時狂肆飛舞，另一手白練如虹，擊碎刺來的魔戾之氣。
天魔功招式行威猛霸道之力，一招一式，堪比天塌地陷，頃時天暗無光。
仙瀟功靈動飄逸，一招一式如神女臨凡，看似飄逸出塵，實則狠毒毒辣，招招取人要害。
白玉道上立滿了禦林軍，弓弩手率先射出萬箭如雨。
一如天網的箭矢，竟不可接近兩人之身半寸，於半空被兩人內力粉碎成塵。
眾人仰面觀著半空對戰，無人不被兩人震撼。
容歌手扶胸口自地面爬起。
見顧成瑞一身玄袍躺在地面，胸口插著匕首，鮮血自傷口溢出，彌漫在白玉道上。
不禁蹙深了眉，他不會真死吧
到底兩人做了三年夫妻，合作還算愉快。
她沒想真殺他，殺他母妃，也是因她母妃該死。他好歹做過一任天子，總不至於她殺了他母妃，他就死給她看吧
他若真這般小氣，倒不如真死了好。
顧成鄴邁前一步，抓住了她手腕: “容容。”
容歌立時震開他手掌，反手摑了他一巴掌，冷目看他: “本殿拼死為你奪來這位，你若敢對不起百姓。本殿必奪你位，親手殺了你!”
顧成鄴被她一掌打偏了頭，見她邁步要離去，邁前一步攬住了她腰身，將她環抱在胸口。
“容容，那夢是真的對嗎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苦求而來的妻子，你設計這一切，是不是……”
容歌一時再難使出內力，只得低頭去掰他手指，怒道: “本殿單純不喜顧成瑞，助你不過舉手之勞。什麽夢不夢的，本殿不認得你，快放開。惹惱了本殿下，本殿下宰了你!”
他另一手環抱住她腰身，將她牢牢禁錮在胸口，將頭抵在她黑發之上，唇角笑意擴散: “縱再被你廢去武功，斬斷雙腿，這輩子，我再不松手了。”
容歌擡腳重重踩在他腳上，卻不見他松手，身上之傷讓她痛白了臉，她心中焦急，想助老妖女殺危長瀛。
罵道: “顧成鄴你有病是不是，快松開我，我去宰了那老道士!”
顧成鄴怎容她去殺他恩父，擡手點住她穴道，將她攔腰抱起，正欲邁步，為她治傷。
一把長刀，自他身後橫在他脖頸，萬人麒麟軍，簇擁而來，將他圍困其內。
手拿長刀的巍子，自他身後繞出，冷冷道: “二皇子是不是忘了我們了，把殿下放下。你們老顧家的人真不要臉，我家殿下縱好，你們也配，快點!”
巍子手裏長刀，在他脖頸割出一道血線。
顧成鄴一身威冷，看他: “你敢攔本殿”
巍子嗤笑一聲，神態不羈地上下打量著他: “我說二皇子，我巍子可是麒麟軍的人，殿下要我殺誰我殺誰。我們進京時可是打算讓殿下做女帝的，你說我敢不敢現在宰了你，再宰了你那狗屁皇帝老子，讓我們家小郡主做一任女帝。這樣，咱巍子也成了開國元勳了。”
此話一出，萬人麒麟軍爆發一陣哄笑。
笑罷，拔出武器，一身肅殺，拿起手中長矛對準顧成鄴，一起喝道: “放下我們小郡主!”
被嚇昏的陳皇貴妃，醒來後見到這副場景，肝膽俱裂地跑了進去，忙搭上顧成鄴手臂，哭喊求道: “成鄴，求你了。我的兒，快把她放下吧——”
顧成鄴掃過脖頸處的長刀，又看滿臉淚水的母妃，猶豫幾息，只得把容歌放下，解開她穴道。
容歌怒紅了眼，擡手一巴掌再次摑在他面上，罵道: “恩將仇報的狗東西，坐好你位子，本殿和你再沒什麽關系。這輩子，下輩子，也不想與你再有關系。”
顧成鄴再次被打偏了臉，一雙黑眸竟有幾分沈寂之意，像極了危長瀛。
容歌卻已然擡頭，看著正在打鬥地天昏地暗的兩人。
危長瀛是前朝太子，其心可誅。老妖婆意欲顛覆大懿，其心更是可誅。
只她先是背叛了老妖婆為危長瀛擋了一掌，後又下毒毒害危長瀛。
天底下最不可得罪的兩人，她全得罪了。
見危長瀛越戰越勇，本欲助老妖婆去殺危長瀛的容歌猶豫了。
她縱不受傷，也打不過危長瀛。
現在過去殺他，定是她死。她身上沒了天命蠱，京師的事解決了。衛東籬那裏，她還需等上半年。
先躲了兩人才是正事。
還是先回南地，做她的糧商吧。
白衣女與危長瀛打鬥得起初不分伯仲，後見他越戰越勇，心底暗驚，上次莫非是他故意示弱，讓自己傷他她一個分神，被危長瀛刺破肩胛，飛身後退幾步。
正好看到白玉道上，容歌帶著烏泱泱地麒麟軍，正在快速向宮門而去，登時厲聲喊: “九兒，你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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