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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敢愛敢恨讓讀者愛恨交加的女人。
葉陽雪在看劇本之前仍舊是先將小說找來看了一遍，很多時候劇本裏只有簡單的詞句，雖然總體來說拍攝出來的內容會多於小說本身，但小說也有小說的好，能夠更直觀的了解書中的每一個角色性格，代入感更強烈一些。
“手機屏怎麽裂了？”明卓這兩天一直教導葉陽雪些事情，包括她如果真的加入《河山如畫》劇組進入拍戲期間，飲食起居等各方面細節。也是到現在她才看到葉陽雪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慘狀。
葉陽雪被她這一問也將目光移到了手機上，這幾天每次看到摔的不成樣的新手機時，她都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那個男人出現了一次又沒了蹤影，似乎他出現只是為了替她善後。無緣無故，非親非故的，這讓她戰戰兢兢了好幾天，生怕會有什麽後續事件等著她。
然而，他那天的出現就像是她的一個夢，要不是手機裏那陌生的號碼以及手機的碎屏，她真懷疑是自己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
“不小心摔的。”葉陽雪將手機拿了放進包裏。
“去換個屏吧，這樣容易傷手。”明卓也是友情提醒了句，她知道葉陽雪家裏的大概情況，一個手機對一般家庭來說壓力不算大，但對他們家而言，可能就是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葉陽雪還是點點頭，屏幕裂了，的確是不太好用。
“傷口還疼嗎？”明卓又問。
葉陽雪搖頭：“已經結痂了，我傷口愈合的很快。”她的體質可能比較好，從小到大受傷恢覆都很快，對她而言，傷好得快是好事，平常切菜不小心切了手指，止血止得快，恢覆的快，不影響她做事。
“那就好……後天去試鏡，你劇本和原著看得怎麽樣？”葉陽雪看的原著小說還是明卓給找來的，明卓給她意見：“其他角色的可以先略一略，‘漪瀾’這個角色出場的地方可以先看一看。”
“明姐放心，我原著快看完了，明天能把劇本看完。”葉陽雪示意了手上的書，一本三百多頁書她看了大概有四分之三，還剩下一小部分。
“這麽快？”明卓詫異。
《河山如畫》這部小說可不是只有葉陽雪手上這一本出版書，而是有五本，每一本都不比她看的這最後一本薄，這才多長時間，她居然都看到快結局了？
葉陽雪也沒解釋，她從小被養母教導做一件事的時候要認真專註，不管是學習舞蹈還是樂器亦或是文化知識，她都能相當的認真的投入，加上她可能智力略在平均水平之上，聰明加上專註，使得她不管是學什麽做什麽都很快。
“明天你再過來一趟，公司給你配了一個助理，她會負責你生活上的一些瑣碎事以及一些通告行程安排都會提前告訴你。”明卓又道。
聞言葉陽雪詫異的看向她，她看新聞的時候知道一般藝人都會有一兩個助理，甚至三個都有可能，但盧志賢先前是經紀人兼她的助理，她以為是因為她還未正式出道，是個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所以盧志賢沒給她申請助理。
“周薇是個性格比較沈穩的女孩，她年長你幾歲，你見了她喊一聲周姐，我明天有點事去處理下，你得自己跟她見面。”明卓簡單給她介紹了下周薇，並給她看了周薇的照片。
“我知道了明姐。”
……
葉陽雪走出星娛大樓的時候在思考一個問題——她是打車回去還是坐公交回去，這個點已經快是下班點了，無論公交還是打車，她到家天也黑了。此外，下班點的公交很擁擠，車上的人不見得每個都是正人君子。
算了，還是打車吧，她這幾天有點用腦過度，身體也疲憊，沒心思在公交車上擠來擠去。
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進星娛大樓前的泊車點，後座的車窗開著，熱風襲面，男人卻並不在意，他的視線落在葉陽雪的身上。
歐陽樹跟著看了一眼，賤兮兮道：“那個葉陽雪身材真不錯，皮膚賊白，前凸後翹，個子還高，不當明星當模特也能火的節奏，老板還是您眼光好。”不忘拍老板馬屁是每個助理必備技能之一。
封晏沒有回應。
“不過老板，她外表再怎麽優秀也是個沒出道的新人，您……讓徐總直接給她公司最好的資源，是不是有點……嗯，太擡舉她了？”別說一個新人了，就是星娛之前被挖走的影後那級別的藝人，也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咖位高了，才能獲得更好的更多的資源。現在大老板一張口就給開了後門，星娛的金牌經紀人，手段能力一流，居然讓她帶一個新人，還是個有“史建仁黑歷史”的新人，歐陽樹還是有些郁悶。
封晏沒有回答他，搖上車窗，吩咐司機送他回家。
“老板，您不上去嗎？”歐陽樹詫異的看向他老板，他們這一趟的目的地就是星娛大樓，跟星娛執行董事徐瑞談點事，怎麽都到樓下了又不上去了？
封晏仍沒回答。
歐陽樹：“……”老板我越來越看不懂您了。
封晏默道：她值得最好的。
【01】嚇掉了手機
在有了新經紀人、助理以及劇本後，葉陽雪這才真正有了自己“賣身”的感覺，或許是最開始的時候她反射神經比較慢，從盧志賢找上她一直到她在片場制造“意外”逃戲，好像一直處於一個迷蒙的狀態。
興許還是因為壓力太大吧？
她的兩個妹妹即將上小學，為了上好一點的小學，需要疏通和打點，不管做什麽都是需要錢來支撐的，她的養母雖然也有一份幼教工作，但她當年生孩子傷了身子，常年藥不斷，她又有點心高氣傲不怎麽願意問父母求助，加上幼兒園薪資不高，養兩個孩子和她自己都不夠，勉強只能糊口，所以，這個擔子還是壓在了她肩上。
葉陽雪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摘下度數不高的近視眼鏡，滴上兩滴眼藥水，閉目休息了一會兒，正想再看一會兒書，卻收到了一條周薇發來的短信。
［周］—早點休息，保持明天一個好狀態。
周薇從事藝人助理工作已經十年，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女人最好的年華時間，她都像是一個保姆一樣照顧一個又一個藝人，工作經驗可謂豐富。
不過因為兩人還不是很熟，周薇只稍微叮囑了下，並未連續不斷的催促，因為她知道，藝人也是人，有脾氣的。
［葉］—好的周姐，我馬上休息，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葉陽雪給她回了條信息，隨後關燈睡覺。
翌日，生物鐘準時的醒來，縱然天還未全亮，葉陽雪卻也沒賴床的習慣。
她們家裏的空間並不大，建築面積僅僅五十多個平米，一大一小兩個房間，沒客廳，但大房間有一個陽臺，葉陽雪早上會在陽臺練會兒舞蹈，然後下樓去老年人活動中心鍛煉，偶爾還給小區的老人們帶隊打太極，甚至是……廣場舞。
“陽雪，早。”這是要去醫院照顧老伴的林阿姨。
“林阿姨早。”
“陽雪今天還這麽早啊？吃過早飯了嗎？來，這個給你。”這是準備出早攤的胡奶奶，家住一樓。
“謝謝胡奶奶。”葉陽雪將準備好的五塊錢放在她的鋁制錢盒裏，並幫著將折疊桌搬了出來，放在門口的空地上。
“唉你這丫頭，跟你說多少次了，不用給不用給，你就是不聽。”胡奶奶輕斥。
雖然葉陽雪課業加打工很忙，但很早搬來的時候她就入了小區鄰裏的眼，她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姑娘，看到老人都會幫忙扶或者提東西，在她未成年那會兒打工一般店裏是不收的，就因為她曾幫了一位老爺爺，那老爺爺的兒子兒媳就讓她在水果攤幫忙，名義是自家侄女。雇傭童工犯法，自家侄女幫忙看店總沒關系吧？
跑了一圈，並帶了一次太極後，葉陽雪才往家裏走，在拐彎的時候卻無意中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準確的說，她熟悉的不是黑色轎車，而是那個車牌。
車窗開著，葉陽雪能看到駕駛位上的男人，只一個側臉，就讓她心跳加速，本能的想要轉身躲避。
但，他似乎在等她靠近。
他看向了她。
只一眼，葉陽雪就感覺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血液仿佛都涼了，明明那雙眼睛稱得上是好看，男人的五官也是仿若上天精雕細琢的俊逸，可她仍然覺得毛骨悚然。
她轉身就跑。
封晏：“……”
封boss郁悶了，他只是想過來看看她，然後跟她說兩句話，但現在他居然把她嚇跑了？！
他有這麽可怕嗎？
別說封晏了，就是葉陽雪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過敏，對方又不是毒蛇猛獸，她為什麽只看一眼就被嚇得轉身就逃呢？是他的眼神恐怖嗎？也不啊……埋頭奔跑的葉陽雪努力回憶自己為什麽會逃跑，跑著跑著，她大概想到了一個理由——變態殺人魔都是喜歡先跟蹤的獵物！
“嘀嗒——”短信鈴音是水滴落的聲音。
葉陽雪平常跑步是不帶手機的，但因為見過周薇後周薇告訴她除了洗澡外最好手機不離身，以防有重要事情找不著她人，因此她今天出門跑步將手機揣在了兜裏。
［封］—你怕我？
“啪嗒——”
原本就“重傷”的手機這回是徹底變成了屍骸，因為不是一體機，所以後蓋摔開，電池板摔了下來，本就裂了兩道痕的屏幕這回更是成了蜘蛛網。
葉陽雪簡直欲哭無淚，而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男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他很懷疑，如果他下車，並走到她的面前，她會不會直接抱墻把自己撞暈過去？
本就經濟緊張，現在還要額外支持一筆手機費，葉陽雪也不知道是該恨那個神神秘秘又奇奇怪怪的男人還是怪自己神經過敏手不給力，手機拿手上沒被人碰自己也沒撞什麽東西，自己就給摔了。
周薇還說一會兒過來接她，她只能先回家把之前養母用的老人機翻出來用，給周薇打了個電話，讓她先給買只手機，並強調，五六百左右的就行，她也著實沒那麽大方。《鐵閨蜜》劇組投資方的賠償還在走流程，劇組必然是先就辛勤、何嫣然以及江悅恒，她得排後面。
等周薇帶著手機到樓下的時候葉陽雪已經收拾好了，她的裙子並不多，因為她簽約星娛前一直打工，穿裙子不方便，所以今天身上這件米色長裙還是她臨時買的。她沒那麽時尚去做頭發，因此自己動手，左右各挑了一縷編成魚骨辮，到中間合在一起編成一條，看起來既簡單又清爽，還意外的漂亮。
周薇從來都不喜歡中分發型，因為她自己的臉型如果中分了，那是妥妥的漢奸頭。可放在葉陽雪臉上，簡直不能更合適。
“周姐。”葉陽雪迎著周薇打量的目光喊了一聲，她從小到大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數次，早已習慣。
“嗯？”周薇還有些楞神，不由尷尬的咳了一聲，“這麽穿很不錯，很符合你這個年齡的打扮，還有你這臉……不是我說，你父母基因一定特別好。”
葉陽雪搖搖頭：“其實我也沒見過他們。”據孤兒院的資料顯示，她是三個月大的時候被丟在孤兒院門口的，包著她的抱被裏有她的出生日期，除此之外也沒任何東西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留下。
自知失言的周薇默默的閉上了嘴。
【02】敵意
《河山如畫》的試鏡地點恰好是葉陽雪試鏡《第七個兇手》的那棟樓，周薇解釋說：“《河山如畫》的導演陳導和馮導是表兄弟，都是電視劇愛好者，有時候也會合作一起拍，偶爾還會搶演員。”因為有可能一個演員同時適合他們倆劇裏的形象，這兩位導演都是精益求精的那種。
“《第七個兇手》第二季在籌備中了，陽雪你出演的角色只是龍套還是後面還會有戲？”周薇問她。
葉陽雪似乎沒想到《第七個兇手》第二季居然已經在籌備中，她只知道第一季的網絡反響很不錯，卻沒關註第二季情況，遂道：“原著裏第二季最後有戲份……”
周薇頷首，要真有情況也該是經紀人明卓來給葉陽雪安排，輪不到她一個助理問東問西。周薇又問她有沒有什麽想喝的之類，葉陽雪都表示沒需求。
來試鏡“漪瀾”這個角色的藝人並不少，想從這麽多人裏面脫穎而出，葉陽雪覺得還是有點壓力的。她這次的號是29號，總共就30人，她這都是倒數第二個了。
“大boss！”葉陽雪正想研究下她的新手機呢，一個突兀的聲音冒了出來。
葉陽雪擡頭看去，就見一個長相甜美，有兩個淺淺梨渦的女孩一臉興奮的看著她，她這一嗓門，更是讓等候室內所有人都註意到了她們。
她是叫我？葉陽雪疑惑。
“大boss娜塔莉，我是《第七個兇手》的忠實讀者外加網劇的粉絲！”甜美女孩激動無比的說，激動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有點興奮過頭，露出一個羞赧的笑容：“不好意思有點激動了，前兩天剛把網劇三刷完，對裏面你跳舞那幾分鐘印象深刻的不得了，能冒昧問一下你的名字嗎？哦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蘇雪瑤，是天光娛樂的藝人，才簽約不久還沒作品。”
“……你好，我是葉陽雪，星娛藝人，也是新人。”葉陽雪被她連珠炮似的一長串說的一楞一楞的，楞過後回神就簡單自我介紹了下，並友好的笑了笑。
蘇雪瑤大而黑的眸子當即更亮了三分：“葉陽雪，你本人比劇裏更漂亮，還有你年紀不大吧，劇裏的妝感覺有點成熟，不過大boss本就是一個成熟的女人。”
葉陽雪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口，索性只道了聲謝，感謝蘇雪瑤誇她比劇裏漂亮。劇裏是角色需求，所以化妝師給她化的妝比較成熟一些。
“你也是試鏡‘漪瀾’這個角色嗎？”蘇雪瑤大喇喇的在葉陽雪身邊坐下，問完這句話後又拍了自己一巴掌，“我在說什麽呢，這房間裏誰不是試鏡‘漪瀾’呢。”
的確，這房間三十號人都是試鏡‘漪瀾’這個角色的，年紀十七八歲到三十歲不等，因為到時候都會上妝，年齡問題不是大問題。
“岑曼和楊海嵐都在，我覺得我沒戲。”蘇雪瑤湊近葉陽雪小聲說，語氣是真挺遺憾的。
岑曼和楊海嵐都是已經成名的小花旦，楊海嵐跟葉陽雪一樣都是星娛的，目前算是二線明星，可以說，這裏三十人裏，她的咖位最高，其次是岑曼。岑曼和臉蛋漂亮的楊海嵐不同，岑曼的五官沒那麽出色，但勝在氣質過人，河山原著中“漪瀾”的描述是當她面無表情時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修，這不食人間煙火不一定指臉，氣質也算在內。
葉陽雪輕輕呼出一口氣，道：“就當是見見世面。”
新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態，葉陽雪可不會把自己放在一個多了不起的地位，以為自己長了一張不錯的臉別人就得哄著捧著讓著，在這裏的三十個人都是競爭者，套用個不合適的詞，叫成王敗寇，她們之中至少有二十九個會成為“寇”，平常心就好。
蘇雪瑤號是19號，等到前面一個一個被喊到號去試鏡，她也越來越緊張。本來不怎麽緊張的葉陽雪都被她給帶的緊張了起來。
下一個就輪到蘇雪瑤的時候，她突然對葉陽雪說：“我能跟你一起拍個照嗎？大boss是我最喜歡的小說角色，沒有之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葉陽雪要是拒絕就有點不給面子了，所以她很大方的答應了。
拍完後——
“我得美顏下才行，即使要做陪襯也該做最美的陪襯。”蘇雪瑤熟練地用P圖軟件開始各種美化。
葉陽雪：“……”她曾聽淩美說，每一個女明星都是專業的修圖師，技術可去婚紗店做技師。
蘇雪瑤帶著英勇就義的心情上戰場去了，葉陽雪目送她離開等候室，收回視線時與楊海嵐目光對上，楊海嵐在看她，眼神裏帶著點探究。
一周前，明卓還是楊海嵐的經紀人，正因為明卓的能力手段，她才能在短短五年之內從一個十八線開外的醬油角色發展到今天二線的地位。可是，如今明卓成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葉陽雪的經紀人，這讓她多少有些不爽，可這又是公司的安排，她目前還沒能力跟徐總叫板。
所以，楊海嵐之前只讓助理打聽葉陽雪，今天是第一次見真人。
比照片上更漂亮，也更年輕。
可是，在演藝圈，光有臉蛋身材可不行，沒有演技的話只能當花瓶，如果作妖的話，毫無疑問也是作死。網友中不排除有一大波的顏值黨，但網友們也是喜新厭舊的，當他們看同一張臉時間長了，自然會膩，所以，漂亮臉蛋依然是需要演技和口碑作品支撐的。
但楊海嵐是真沒想到明卓會直接讓她接手的新人來參加河山的試鏡，還跟她試鏡同一個角色，這就讓她有種找回了親女兒而她這個養女就被一腳踢開的感覺，很不爽！
如果試鏡不被選中的話她寧願岑曼得到這個角色，也不想讓葉陽雪拿下。
葉陽雪並不知道楊海嵐跟明卓之前的關系，她能感覺到楊海嵐淡淡的敵意，不是當初《第七個兇手》試鏡時試鏡的女孩們那種帶著警惕的敵意，因為她造成了威脅所以才會有警惕和敵意，楊海嵐就是純粹的淡淡的敵意。可她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又是一個公司的，楊海嵐為什麽會對她有敵意呢？
葉陽雪沒糾結太久，隨著一個個試鏡的女孩前往試鏡房間，她的關註重點便也放到了“正事”上。
【03】試鏡
葉陽雪進試鏡房間的時候已經明顯感覺四個選角人有些疲憊，這四個人，一個是導演，一個是副導演，一個制片人，還有一個則是《河山如畫》小說作者顧傾城，實體書的內頁有作者照片，所以葉陽雪一眼就認了出來。
照例是簡單的自我介紹，不過這回她還沒介紹完，副導演就不耐煩的道：“請開始你的表演。”引來其他三人不滿的目光。
葉陽雪雖覺有異，卻也沒被副導演影響心情。
她看了眼抽到片段的小紙條，閉上眼，覆又睜開——
眼中帶笑的甜美女孩瞬間變成了最毒婦人心的“漪瀾”。
她目光如淬了毒，手掌似乎掐著某人的脖子，冷聲道：“李心茹，你憑什麽？”
“你憑什麽能得師兄的關護？這麽多年，是我守著他，護著他，愛著他，你呢？你為他做了什麽，你除了給他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還給了他什麽？”
……
她袖手而立，眼神裏透著濃濃的嘲諷，她步步逼近說：“江雲河，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我會走到這一步，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嗎？”
……
“你不過是自欺欺人，你是利用我對你的愛成就你的大業，你真當我天真嗎？”
……
“李心茹，我漪瀾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葉陽雪表情一收，重新站定，燒一鞠躬：“四位老師，我的表演結束了。”
包括那位不耐煩的副導演在內此時都有了精神，或者說，是葉陽雪的表演讓他精神一震。倒不是說她的演技有多好，而是她在進入角色時的狀態相當好，眼神很到位，就是那帶著邪氣和惡意的眼神……在場幾個男性評委都有種這個女人簡直讓人又愛又恨。原著作者顧傾城倒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其他三人早已習慣這位脾氣古怪的作家，也不指望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來，反正到時候她的小本本上會有每個試鏡者的記錄。
陳導照例說了兩句客氣話，然後讓她回去等通知，三天內會給答覆，到時候會直接跟她的經紀人聯系。
“還好嗎？”周薇給她遞了一瓶礦泉水，將她的手機也遞了過去。
葉陽雪對手機的依賴性並不強，不會閑下來就玩手機，但周薇既然給了她，她也就拿著，並回道：“自我感覺良好，不過評委們我看不出來。”
“你還挺自信啊？”周薇挺訝異的。
“周姐，我這不是自信。”葉陽雪搖搖頭，解釋：“我以前考完試回家，我媽媽都會問我考的怎麽樣，可我自己不知道結果，但為了不讓她繼續盯著我，所以我都會回答她‘自我感覺良好’，我要是知道錯的題是哪些，就不會錯嘞。”
“嘿，你這想法倒是新奇，我上學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這麽個說法來敷衍我爸媽呢？平白聽了那麽多年的念叨誒。”周薇笑的前俯後仰的。
其實葉陽雪就是隨口一說……她從小不管是文化科目還是舞蹈以及藝術方面都很優秀，養母只會問她關於舞蹈方面的成績，文化科目哪怕她每次都是滿分，養母也不會因此而特別高興。而她如果考鴨蛋的話，可能也只是皺個眉，再叮囑一句下次好好考。
今天的試鏡葉陽雪的確已經盡力，她目前學到的就這麽多，技巧有限，演技需要磨礪以及時間的沈澱，她還太年輕。不過如果說感覺的話，她是揣摩了小說中“漪瀾”的性格以及結合上下才以她的方式表現了出來，即便不被錄取，她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了。
最讓葉陽雪滿意的是她現在也是有公司配車的人了，雖然車只是很普通的車，但好歹也是她的了，明卓還說如果她後期成績好，所有現在的配備等級還會上升。
上車後葉陽雪就接到了明卓的電話，明卓大概是掐著點給她打的，她說：“我猜你應該試鏡結束了，剛剛前《第七個兇手》的馮導助理給我打電話，問你還有沒有意願參與拍攝。”
“明姐，我能去嗎？”葉陽雪猶豫了下，問她。因為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有了經紀公司的，也有了經紀人，接劇的事最好還是讓經紀人過目下，並提點意見和建議。
明卓聽到她的語氣好笑的問：“你想去嗎？”
“想的。”葉陽雪這回沒猶豫，“我挺喜歡那個角色。”
“好，我給你安排下。”明卓道，“《第七個兇手》這部劇是不是有好幾部，一部一季？”
葉陽雪頷首：“一共七部。”
“那不是要拍七部？”明卓的工作重心不在這，“第一季和第二季陽雪你都是打醬油，那要是第三季開拍，還打醬油嗎？”
“不打醬油了。”葉陽雪輕笑。
“行，那先看你河山這邊的情況，如果錄取的話，行程方面得安排好，起碼不能沖突。”明卓一條一條說的明晰，葉陽雪也聽得認真。
兩人聊完掛電話後，葉陽雪才哭笑不得的對周薇說：“明姐似乎對我抱著很大的期望，要是我沒能被錄取，她會不會失望？”
“明姐看好你那是好事，相信我，如果河山沒被錄取，我保證明姐桌上已經有另一個劇本等著你。”周薇一點不擔心。
葉陽雪：“……”原來還有備用的。
當車開入老小區，周薇這才仔細打量了一番，的確很舊了，大概是九幾年那會兒的老房子，從外面看甚至像是危樓。
葉陽雪出於禮貌道：“周姐，去我家喝杯茶吧？”
“啊？好。”周薇本來想說“不”的，結果到嘴邊的變成了“好”，額，作為助理，她通常都是跟著藝人到處跑的，不管是藝人的住家還是去片場又或是參加活動，基本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十二個小時跟著自己負責的藝人。
周薇一臉茫然的跟著葉陽雪上樓去了，樓梯很窄，扶手也有銹跡斑斑，扶上去都可能斷裂的那種，因此她選擇靠著墻走，以免發生意外。
要不然還是先跟明姐提議下讓葉陽雪搬去他們星娛的藝人公寓吧，住宿條件至少比這裏好太多，而且以後葉陽雪有名氣了，在這裏的話著實容易被堵到。
【04】陌生的快遞
進入室內後，周薇還是皺了皺眉，倒不是葉陽雪家裏不幹凈整潔，而是空間著實有限，那麽丁點大的廚房最多只容一人進入，多個人進去轉身都困難。
周薇倒是知道一些藝人家庭普通的，但像葉陽雪家，似乎普通的有點過頭了。
“周姐，我覺得你再看下去就想給我捐款了。”葉陽雪泡了杯茶端過來給她。
“謝謝。”周薇接過的時候還帶著些尷尬，她摸摸鼻尖問：“抱歉……我的表情這麽明顯？”
是挺明顯的。葉陽雪微微嘆了口氣。
周薇也不說話了，她低頭看地板試圖找螞蟻。
葉陽雪貼心的找了話題：“周姐，我簽約的時候盧哥跟我說星娛藝人可以住藝人公寓，我可以去住嗎？”
聞言周薇微微詫異了一下，但見她坦然的模樣又不是嫌棄自己家的模樣，遂點了點頭，“明姐應該已經給你安排了。”
葉陽雪笑道：“我兩個妹妹已經一年級了，身量也已經長開，再讓她們跟我媽擠一張床挺委屈的，我住藝人公寓去的話可以把小房間騰出來給她們。”
是了，葉陽雪一家四口女人，不不，是一個女人三個女孩，葉陽雪也還是個女孩呢。她還有對小她十來歲的雙胞胎妹妹，還上一年級了，這一套小居室裏住四個人，是挺擁擠的。
“等你拿到了片酬，可以給你媽媽和妹妹另外買套房子，你要紅了，她們也會被記者給盯上的。”周薇是挺看好葉陽雪的，而且有明卓做經紀人，接幾部好劇，只要葉陽雪不作妖，賺錢還是很快的。
葉陽雪想了想，搖頭說：“在京城買房可不是個簡單事情。”
“又對自己沒信心啦？”周薇打趣道。
這還真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她曾經看過一個訪談節目，是一個一直游離於二線的女明星，她說這個圈子裏的水太深，如果沒有足夠的覺悟，就要做好不紅的準備。她還直言，一些劇組導演副導演在選角的時候直接拿著試鏡藝人們的照片評論“這個妞如何如何”，並直言抨擊有多少藝人是毀在了他們手上。
當然，不能說娛樂圈就真是一黑到底，只是相比社會其他地方，這個圈子真心黑了不少。
另有一句話，叫“小紅靠捧，大紅靠命”，葉陽雪想著，她似乎連捧她的人都沒，小紅都難，與自信無關。
想到這裏，葉陽雪忽然憶起某天晚上那個男人問她“你想紅嗎”……他能弄到她的“證據”，能知道她的手機號與家庭住址……
她為什麽會突然換經紀人？《鐵閨蜜》劇組那麽被投資商撤資終止拍攝，真那麽巧合嗎？
葉陽雪突然很有個沖動撥打那個陌生的號碼，可這沖動很快又被壓下了，如果完全跟那人沒關系，那她豈不自作多情？
送走周薇後，葉陽雪接到了一個快遞電話，她並不記得自己有買過東西，她養母也沒跟她說過買了東西。
下樓去拿了快遞，葉陽雪又給溫馨打電話，拆盒子的時候問她是不是買了什麽，溫馨被她問的一頭霧水，直說什麽都沒買。
當看到快遞盒子裏的物品後，葉陽雪的臉青了。
——手機。
櫻桃手機，別稱：賣腎手機。
這是目前市面上最熱銷的Cherry8s，4。7英寸的屏幕，一共有六個顏色，而葉陽雪面前這一款是最受歡迎的大紅色，也是六個顏色手機中脫銷價格最高的一款，縱是如此，專櫃裏還是每天都有人排著隊買。
論價格，Cherry8s是葉陽雪手裏手機的二十倍；論外形，甩她的手機三條街；論性能，甩她的手機二十條街……
葉陽雪覺得自己的腎好痛。
腎痛不痛還是其次，關鍵是這個“腎”是誰送的，又為什麽給她送手機？
葉陽雪將快遞單來來回回檢查了一遍，但是快遞單上只有收件人，寄件人的姓名以及聯系一欄寫倒是寫了，但是姓名一欄只有一個“封”字，聯系方式的話是一個座機號，她試著打了一下結果查無此號……
這個“封”字，眼熟。
她腦海中閃現了一張寫著八個字的紙條，那個字的風格與這個一個“封”字一樣，是他？
葉陽雪頓覺毛骨悚然，手裏的櫻桃8s直直從手裏滑落，這一回，她反射神經極為給力的在手機落地前撈了回來。
“腎”的價值太高，她要是真摔了她真得去賣腎來還，而且是賣兩個。
葉陽雪將格外燙手的“腎”小心翼翼放回了手機盒，然後擺在茶幾中間，以免她稍有不慎就給碰掉。
那天她看到他發來的短信就將手機摔的四分五裂，他……看到了？
葉陽雪對著桌上的櫻桃8s難得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她是真怕那個男人，說不出來為什麽那麽怕，但就他神出鬼沒這一點，正常人都會害怕，她縱然神經比較粗一些，但到底還是一個正常人。
十分鐘後，葉陽雪抓過了自己的六百塊的山寨機，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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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陽雪在看劇本之前仍舊是先將小說找來看了一遍，很多時候劇本裏只有簡單的詞句，雖然總體來說拍攝出來的內容會多於小說本身，但小說也有小說的好，能夠更直觀的了解書中的每一個角色性格，代入感更強烈一些。
“手機屏怎麽裂了？”明卓這兩天一直教導葉陽雪些事情，包括她如果真的加入《河山如畫》劇組進入拍戲期間，飲食起居等各方面細節。也是到現在她才看到葉陽雪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慘狀。
葉陽雪被她這一問也將目光移到了手機上，這幾天每次看到摔的不成樣的新手機時，她都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那個男人出現了一次又沒了蹤影，似乎他出現只是為了替她善後。無緣無故，非親非故的，這讓她戰戰兢兢了好幾天，生怕會有什麽後續事件等著她。
然而，他那天的出現就像是她的一個夢，要不是手機裏那陌生的號碼以及手機的碎屏，她真懷疑是自己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
“不小心摔的。”葉陽雪將手機拿了放進包裏。
“去換個屏吧，這樣容易傷手。”明卓也是友情提醒了句，她知道葉陽雪家裏的大概情況，一個手機對一般家庭來說壓力不算大，但對他們家而言，可能就是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葉陽雪還是點點頭，屏幕裂了，的確是不太好用。
“傷口還疼嗎？”明卓又問。
葉陽雪搖頭：“已經結痂了，我傷口愈合的很快。”她的體質可能比較好，從小到大受傷恢覆都很快，對她而言，傷好得快是好事，平常切菜不小心切了手指，止血止得快，恢覆的快，不影響她做事。
“那就好……後天去試鏡，你劇本和原著看得怎麽樣？”葉陽雪看的原著小說還是明卓給找來的，明卓給她意見：“其他角色的可以先略一略，‘漪瀾’這個角色出場的地方可以先看一看。”
“明姐放心，我原著快看完了，明天能把劇本看完。”葉陽雪示意了手上的書，一本三百多頁書她看了大概有四分之三，還剩下一小部分。
“這麽快？”明卓詫異。
《河山如畫》這部小說可不是只有葉陽雪手上這一本出版書，而是有五本，每一本都不比她看的這最後一本薄，這才多長時間，她居然都看到快結局了？
葉陽雪也沒解釋，她從小被養母教導做一件事的時候要認真專註，不管是學習舞蹈還是樂器亦或是文化知識，她都能相當的認真的投入，加上她可能智力略在平均水平之上，聰明加上專註，使得她不管是學什麽做什麽都很快。
“明天你再過來一趟，公司給你配了一個助理，她會負責你生活上的一些瑣碎事以及一些通告行程安排都會提前告訴你。”明卓又道。
聞言葉陽雪詫異的看向她，她看新聞的時候知道一般藝人都會有一兩個助理，甚至三個都有可能，但盧志賢先前是經紀人兼她的助理，她以為是因為她還未正式出道，是個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所以盧志賢沒給她申請助理。
“周薇是個性格比較沈穩的女孩，她年長你幾歲，你見了她喊一聲周姐，我明天有點事去處理下，你得自己跟她見面。”明卓簡單給她介紹了下周薇，並給她看了周薇的照片。
“我知道了明姐。”
……
葉陽雪走出星娛大樓的時候在思考一個問題——她是打車回去還是坐公交回去，這個點已經快是下班點了，無論公交還是打車，她到家天也黑了。此外，下班點的公交很擁擠，車上的人不見得每個都是正人君子。
算了，還是打車吧，她這幾天有點用腦過度，身體也疲憊，沒心思在公交車上擠來擠去。
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進星娛大樓前的泊車點，後座的車窗開著，熱風襲面，男人卻並不在意，他的視線落在葉陽雪的身上。
歐陽樹跟著看了一眼，賤兮兮道：“那個葉陽雪身材真不錯，皮膚賊白，前凸後翹，個子還高，不當明星當模特也能火的節奏，老板還是您眼光好。”不忘拍老板馬屁是每個助理必備技能之一。
封晏沒有回應。
“不過老板，她外表再怎麽優秀也是個沒出道的新人，您……讓徐總直接給她公司最好的資源，是不是有點……嗯，太擡舉她了？”別說一個新人了，就是星娛之前被挖走的影後那級別的藝人，也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咖位高了，才能獲得更好的更多的資源。現在大老板一張口就給開了後門，星娛的金牌經紀人，手段能力一流，居然讓她帶一個新人，還是個有“史建仁黑歷史”的新人，歐陽樹還是有些郁悶。
封晏沒有回答他，搖上車窗，吩咐司機送他回家。
“老板，您不上去嗎？”歐陽樹詫異的看向他老板，他們這一趟的目的地就是星娛大樓，跟星娛執行董事徐瑞談點事，怎麽都到樓下了又不上去了？
封晏仍沒回答。
歐陽樹：“……”老板我越來越看不懂您了。
封晏默道：她值得最好的。
【01】嚇掉了手機
在有了新經紀人、助理以及劇本後，葉陽雪這才真正有了自己“賣身”的感覺，或許是最開始的時候她反射神經比較慢，從盧志賢找上她一直到她在片場制造“意外”逃戲，好像一直處於一個迷蒙的狀態。
興許還是因為壓力太大吧？
她的兩個妹妹即將上小學，為了上好一點的小學，需要疏通和打點，不管做什麽都是需要錢來支撐的，她的養母雖然也有一份幼教工作，但她當年生孩子傷了身子，常年藥不斷，她又有點心高氣傲不怎麽願意問父母求助，加上幼兒園薪資不高，養兩個孩子和她自己都不夠，勉強只能糊口，所以，這個擔子還是壓在了她肩上。
葉陽雪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摘下度數不高的近視眼鏡，滴上兩滴眼藥水，閉目休息了一會兒，正想再看一會兒書，卻收到了一條周薇發來的短信。
［周］—早點休息，保持明天一個好狀態。
周薇從事藝人助理工作已經十年，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女人最好的年華時間，她都像是一個保姆一樣照顧一個又一個藝人，工作經驗可謂豐富。
不過因為兩人還不是很熟，周薇只稍微叮囑了下，並未連續不斷的催促，因為她知道，藝人也是人，有脾氣的。
［葉］—好的周姐，我馬上休息，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葉陽雪給她回了條信息，隨後關燈睡覺。
翌日，生物鐘準時的醒來，縱然天還未全亮，葉陽雪卻也沒賴床的習慣。
她們家裏的空間並不大，建築面積僅僅五十多個平米，一大一小兩個房間，沒客廳，但大房間有一個陽臺，葉陽雪早上會在陽臺練會兒舞蹈，然後下樓去老年人活動中心鍛煉，偶爾還給小區的老人們帶隊打太極，甚至是……廣場舞。
“陽雪，早。”這是要去醫院照顧老伴的林阿姨。
“林阿姨早。”
“陽雪今天還這麽早啊？吃過早飯了嗎？來，這個給你。”這是準備出早攤的胡奶奶，家住一樓。
“謝謝胡奶奶。”葉陽雪將準備好的五塊錢放在她的鋁制錢盒裏，並幫著將折疊桌搬了出來，放在門口的空地上。
“唉你這丫頭，跟你說多少次了，不用給不用給，你就是不聽。”胡奶奶輕斥。
雖然葉陽雪課業加打工很忙，但很早搬來的時候她就入了小區鄰裏的眼，她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姑娘，看到老人都會幫忙扶或者提東西，在她未成年那會兒打工一般店裏是不收的，就因為她曾幫了一位老爺爺，那老爺爺的兒子兒媳就讓她在水果攤幫忙，名義是自家侄女。雇傭童工犯法，自家侄女幫忙看店總沒關系吧？
跑了一圈，並帶了一次太極後，葉陽雪才往家裏走，在拐彎的時候卻無意中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準確的說，她熟悉的不是黑色轎車，而是那個車牌。
車窗開著，葉陽雪能看到駕駛位上的男人，只一個側臉，就讓她心跳加速，本能的想要轉身躲避。
但，他似乎在等她靠近。
他看向了她。
只一眼，葉陽雪就感覺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血液仿佛都涼了，明明那雙眼睛稱得上是好看，男人的五官也是仿若上天精雕細琢的俊逸，可她仍然覺得毛骨悚然。
她轉身就跑。
封晏：“……”
封boss郁悶了，他只是想過來看看她，然後跟她說兩句話，但現在他居然把她嚇跑了？！
他有這麽可怕嗎？
別說封晏了，就是葉陽雪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過敏，對方又不是毒蛇猛獸，她為什麽只看一眼就被嚇得轉身就逃呢？是他的眼神恐怖嗎？也不啊……埋頭奔跑的葉陽雪努力回憶自己為什麽會逃跑，跑著跑著，她大概想到了一個理由——變態殺人魔都是喜歡先跟蹤的獵物！
“嘀嗒——”短信鈴音是水滴落的聲音。
葉陽雪平常跑步是不帶手機的，但因為見過周薇後周薇告訴她除了洗澡外最好手機不離身，以防有重要事情找不著她人，因此她今天出門跑步將手機揣在了兜裏。
［封］—你怕我？
“啪嗒——”
原本就“重傷”的手機這回是徹底變成了屍骸，因為不是一體機，所以後蓋摔開，電池板摔了下來，本就裂了兩道痕的屏幕這回更是成了蜘蛛網。
葉陽雪簡直欲哭無淚，而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男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他很懷疑，如果他下車，並走到她的面前，她會不會直接抱墻把自己撞暈過去？
本就經濟緊張，現在還要額外支持一筆手機費，葉陽雪也不知道是該恨那個神神秘秘又奇奇怪怪的男人還是怪自己神經過敏手不給力，手機拿手上沒被人碰自己也沒撞什麽東西，自己就給摔了。
周薇還說一會兒過來接她，她只能先回家把之前養母用的老人機翻出來用，給周薇打了個電話，讓她先給買只手機，並強調，五六百左右的就行，她也著實沒那麽大方。《鐵閨蜜》劇組投資方的賠償還在走流程，劇組必然是先就辛勤、何嫣然以及江悅恒，她得排後面。
等周薇帶著手機到樓下的時候葉陽雪已經收拾好了，她的裙子並不多，因為她簽約星娛前一直打工，穿裙子不方便，所以今天身上這件米色長裙還是她臨時買的。她沒那麽時尚去做頭發，因此自己動手，左右各挑了一縷編成魚骨辮，到中間合在一起編成一條，看起來既簡單又清爽，還意外的漂亮。
周薇從來都不喜歡中分發型，因為她自己的臉型如果中分了，那是妥妥的漢奸頭。可放在葉陽雪臉上，簡直不能更合適。
“周姐。”葉陽雪迎著周薇打量的目光喊了一聲，她從小到大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數次，早已習慣。
“嗯？”周薇還有些楞神，不由尷尬的咳了一聲，“這麽穿很不錯，很符合你這個年齡的打扮，還有你這臉……不是我說，你父母基因一定特別好。”
葉陽雪搖搖頭：“其實我也沒見過他們。”據孤兒院的資料顯示，她是三個月大的時候被丟在孤兒院門口的，包著她的抱被裏有她的出生日期，除此之外也沒任何東西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留下。
自知失言的周薇默默的閉上了嘴。
【02】敵意
《河山如畫》的試鏡地點恰好是葉陽雪試鏡《第七個兇手》的那棟樓，周薇解釋說：“《河山如畫》的導演陳導和馮導是表兄弟，都是電視劇愛好者，有時候也會合作一起拍，偶爾還會搶演員。”因為有可能一個演員同時適合他們倆劇裏的形象，這兩位導演都是精益求精的那種。
“《第七個兇手》第二季在籌備中了，陽雪你出演的角色只是龍套還是後面還會有戲？”周薇問她。
葉陽雪似乎沒想到《第七個兇手》第二季居然已經在籌備中，她只知道第一季的網絡反響很不錯，卻沒關註第二季情況，遂道：“原著裏第二季最後有戲份……”
周薇頷首，要真有情況也該是經紀人明卓來給葉陽雪安排，輪不到她一個助理問東問西。周薇又問她有沒有什麽想喝的之類，葉陽雪都表示沒需求。
來試鏡“漪瀾”這個角色的藝人並不少，想從這麽多人裏面脫穎而出，葉陽雪覺得還是有點壓力的。她這次的號是29號，總共就30人，她這都是倒數第二個了。
“大boss！”葉陽雪正想研究下她的新手機呢，一個突兀的聲音冒了出來。
葉陽雪擡頭看去，就見一個長相甜美，有兩個淺淺梨渦的女孩一臉興奮的看著她，她這一嗓門，更是讓等候室內所有人都註意到了她們。
她是叫我？葉陽雪疑惑。
“大boss娜塔莉，我是《第七個兇手》的忠實讀者外加網劇的粉絲！”甜美女孩激動無比的說，激動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有點興奮過頭，露出一個羞赧的笑容：“不好意思有點激動了，前兩天剛把網劇三刷完，對裏面你跳舞那幾分鐘印象深刻的不得了，能冒昧問一下你的名字嗎？哦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蘇雪瑤，是天光娛樂的藝人，才簽約不久還沒作品。”
“……你好，我是葉陽雪，星娛藝人，也是新人。”葉陽雪被她連珠炮似的一長串說的一楞一楞的，楞過後回神就簡單自我介紹了下，並友好的笑了笑。
蘇雪瑤大而黑的眸子當即更亮了三分：“葉陽雪，你本人比劇裏更漂亮，還有你年紀不大吧，劇裏的妝感覺有點成熟，不過大boss本就是一個成熟的女人。”
葉陽雪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口，索性只道了聲謝，感謝蘇雪瑤誇她比劇裏漂亮。劇裏是角色需求，所以化妝師給她化的妝比較成熟一些。
“你也是試鏡‘漪瀾’這個角色嗎？”蘇雪瑤大喇喇的在葉陽雪身邊坐下，問完這句話後又拍了自己一巴掌，“我在說什麽呢，這房間裏誰不是試鏡‘漪瀾’呢。”
的確，這房間三十號人都是試鏡‘漪瀾’這個角色的，年紀十七八歲到三十歲不等，因為到時候都會上妝，年齡問題不是大問題。
“岑曼和楊海嵐都在，我覺得我沒戲。”蘇雪瑤湊近葉陽雪小聲說，語氣是真挺遺憾的。
岑曼和楊海嵐都是已經成名的小花旦，楊海嵐跟葉陽雪一樣都是星娛的，目前算是二線明星，可以說，這裏三十人裏，她的咖位最高，其次是岑曼。岑曼和臉蛋漂亮的楊海嵐不同，岑曼的五官沒那麽出色，但勝在氣質過人，河山原著中“漪瀾”的描述是當她面無表情時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修，這不食人間煙火不一定指臉，氣質也算在內。
葉陽雪輕輕呼出一口氣，道：“就當是見見世面。”
新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態，葉陽雪可不會把自己放在一個多了不起的地位，以為自己長了一張不錯的臉別人就得哄著捧著讓著，在這裏的三十個人都是競爭者，套用個不合適的詞，叫成王敗寇，她們之中至少有二十九個會成為“寇”，平常心就好。
蘇雪瑤號是19號，等到前面一個一個被喊到號去試鏡，她也越來越緊張。本來不怎麽緊張的葉陽雪都被她給帶的緊張了起來。
下一個就輪到蘇雪瑤的時候，她突然對葉陽雪說：“我能跟你一起拍個照嗎？大boss是我最喜歡的小說角色，沒有之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葉陽雪要是拒絕就有點不給面子了，所以她很大方的答應了。
拍完後——
“我得美顏下才行，即使要做陪襯也該做最美的陪襯。”蘇雪瑤熟練地用P圖軟件開始各種美化。
葉陽雪：“……”她曾聽淩美說，每一個女明星都是專業的修圖師，技術可去婚紗店做技師。
蘇雪瑤帶著英勇就義的心情上戰場去了，葉陽雪目送她離開等候室，收回視線時與楊海嵐目光對上，楊海嵐在看她，眼神裏帶著點探究。
一周前，明卓還是楊海嵐的經紀人，正因為明卓的能力手段，她才能在短短五年之內從一個十八線開外的醬油角色發展到今天二線的地位。可是，如今明卓成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葉陽雪的經紀人，這讓她多少有些不爽，可這又是公司的安排，她目前還沒能力跟徐總叫板。
所以，楊海嵐之前只讓助理打聽葉陽雪，今天是第一次見真人。
比照片上更漂亮，也更年輕。
可是，在演藝圈，光有臉蛋身材可不行，沒有演技的話只能當花瓶，如果作妖的話，毫無疑問也是作死。網友中不排除有一大波的顏值黨，但網友們也是喜新厭舊的，當他們看同一張臉時間長了，自然會膩，所以，漂亮臉蛋依然是需要演技和口碑作品支撐的。
但楊海嵐是真沒想到明卓會直接讓她接手的新人來參加河山的試鏡，還跟她試鏡同一個角色，這就讓她有種找回了親女兒而她這個養女就被一腳踢開的感覺，很不爽！
如果試鏡不被選中的話她寧願岑曼得到這個角色，也不想讓葉陽雪拿下。
葉陽雪並不知道楊海嵐跟明卓之前的關系，她能感覺到楊海嵐淡淡的敵意，不是當初《第七個兇手》試鏡時試鏡的女孩們那種帶著警惕的敵意，因為她造成了威脅所以才會有警惕和敵意，楊海嵐就是純粹的淡淡的敵意。可她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又是一個公司的，楊海嵐為什麽會對她有敵意呢？
葉陽雪沒糾結太久，隨著一個個試鏡的女孩前往試鏡房間，她的關註重點便也放到了“正事”上。
【03】試鏡
葉陽雪進試鏡房間的時候已經明顯感覺四個選角人有些疲憊，這四個人，一個是導演，一個是副導演，一個制片人，還有一個則是《河山如畫》小說作者顧傾城，實體書的內頁有作者照片，所以葉陽雪一眼就認了出來。
照例是簡單的自我介紹，不過這回她還沒介紹完，副導演就不耐煩的道：“請開始你的表演。”引來其他三人不滿的目光。
葉陽雪雖覺有異，卻也沒被副導演影響心情。
她看了眼抽到片段的小紙條，閉上眼，覆又睜開——
眼中帶笑的甜美女孩瞬間變成了最毒婦人心的“漪瀾”。
她目光如淬了毒，手掌似乎掐著某人的脖子，冷聲道：“李心茹，你憑什麽？”
“你憑什麽能得師兄的關護？這麽多年，是我守著他，護著他，愛著他，你呢？你為他做了什麽，你除了給他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還給了他什麽？”
……
她袖手而立，眼神裏透著濃濃的嘲諷，她步步逼近說：“江雲河，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我會走到這一步，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嗎？”
……
“你不過是自欺欺人，你是利用我對你的愛成就你的大業，你真當我天真嗎？”
……
“李心茹，我漪瀾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葉陽雪表情一收，重新站定，燒一鞠躬：“四位老師，我的表演結束了。”
包括那位不耐煩的副導演在內此時都有了精神，或者說，是葉陽雪的表演讓他精神一震。倒不是說她的演技有多好，而是她在進入角色時的狀態相當好，眼神很到位，就是那帶著邪氣和惡意的眼神……在場幾個男性評委都有種這個女人簡直讓人又愛又恨。原著作者顧傾城倒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其他三人早已習慣這位脾氣古怪的作家，也不指望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來，反正到時候她的小本本上會有每個試鏡者的記錄。
陳導照例說了兩句客氣話，然後讓她回去等通知，三天內會給答覆，到時候會直接跟她的經紀人聯系。
“還好嗎？”周薇給她遞了一瓶礦泉水，將她的手機也遞了過去。
葉陽雪對手機的依賴性並不強，不會閑下來就玩手機，但周薇既然給了她，她也就拿著，並回道：“自我感覺良好，不過評委們我看不出來。”
“你還挺自信啊？”周薇挺訝異的。
“周姐，我這不是自信。”葉陽雪搖搖頭，解釋：“我以前考完試回家，我媽媽都會問我考的怎麽樣，可我自己不知道結果，但為了不讓她繼續盯著我，所以我都會回答她‘自我感覺良好’，我要是知道錯的題是哪些，就不會錯嘞。”
“嘿，你這想法倒是新奇，我上學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這麽個說法來敷衍我爸媽呢？平白聽了那麽多年的念叨誒。”周薇笑的前俯後仰的。
其實葉陽雪就是隨口一說……她從小不管是文化科目還是舞蹈以及藝術方面都很優秀，養母只會問她關於舞蹈方面的成績，文化科目哪怕她每次都是滿分，養母也不會因此而特別高興。而她如果考鴨蛋的話，可能也只是皺個眉，再叮囑一句下次好好考。
今天的試鏡葉陽雪的確已經盡力，她目前學到的就這麽多，技巧有限，演技需要磨礪以及時間的沈澱，她還太年輕。不過如果說感覺的話，她是揣摩了小說中“漪瀾”的性格以及結合上下才以她的方式表現了出來，即便不被錄取，她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了。
最讓葉陽雪滿意的是她現在也是有公司配車的人了，雖然車只是很普通的車，但好歹也是她的了，明卓還說如果她後期成績好，所有現在的配備等級還會上升。
上車後葉陽雪就接到了明卓的電話，明卓大概是掐著點給她打的，她說：“我猜你應該試鏡結束了，剛剛前《第七個兇手》的馮導助理給我打電話，問你還有沒有意願參與拍攝。”
“明姐，我能去嗎？”葉陽雪猶豫了下，問她。因為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有了經紀公司的，也有了經紀人，接劇的事最好還是讓經紀人過目下，並提點意見和建議。
明卓聽到她的語氣好笑的問：“你想去嗎？”
“想的。”葉陽雪這回沒猶豫，“我挺喜歡那個角色。”
“好，我給你安排下。”明卓道，“《第七個兇手》這部劇是不是有好幾部，一部一季？”
葉陽雪頷首：“一共七部。”
“那不是要拍七部？”明卓的工作重心不在這，“第一季和第二季陽雪你都是打醬油，那要是第三季開拍，還打醬油嗎？”
“不打醬油了。”葉陽雪輕笑。
“行，那先看你河山這邊的情況，如果錄取的話，行程方面得安排好，起碼不能沖突。”明卓一條一條說的明晰，葉陽雪也聽得認真。
兩人聊完掛電話後，葉陽雪才哭笑不得的對周薇說：“明姐似乎對我抱著很大的期望，要是我沒能被錄取，她會不會失望？”
“明姐看好你那是好事，相信我，如果河山沒被錄取，我保證明姐桌上已經有另一個劇本等著你。”周薇一點不擔心。
葉陽雪：“……”原來還有備用的。
當車開入老小區，周薇這才仔細打量了一番，的確很舊了，大概是九幾年那會兒的老房子，從外面看甚至像是危樓。
葉陽雪出於禮貌道：“周姐，去我家喝杯茶吧？”
“啊？好。”周薇本來想說“不”的，結果到嘴邊的變成了“好”，額，作為助理，她通常都是跟著藝人到處跑的，不管是藝人的住家還是去片場又或是參加活動，基本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十二個小時跟著自己負責的藝人。
周薇一臉茫然的跟著葉陽雪上樓去了，樓梯很窄，扶手也有銹跡斑斑，扶上去都可能斷裂的那種，因此她選擇靠著墻走，以免發生意外。
要不然還是先跟明姐提議下讓葉陽雪搬去他們星娛的藝人公寓吧，住宿條件至少比這裏好太多，而且以後葉陽雪有名氣了，在這裏的話著實容易被堵到。
【04】陌生的快遞
進入室內後，周薇還是皺了皺眉，倒不是葉陽雪家裏不幹凈整潔，而是空間著實有限，那麽丁點大的廚房最多只容一人進入，多個人進去轉身都困難。
周薇倒是知道一些藝人家庭普通的，但像葉陽雪家，似乎普通的有點過頭了。
“周姐，我覺得你再看下去就想給我捐款了。”葉陽雪泡了杯茶端過來給她。
“謝謝。”周薇接過的時候還帶著些尷尬，她摸摸鼻尖問：“抱歉……我的表情這麽明顯？”
是挺明顯的。葉陽雪微微嘆了口氣。
周薇也不說話了，她低頭看地板試圖找螞蟻。
葉陽雪貼心的找了話題：“周姐，我簽約的時候盧哥跟我說星娛藝人可以住藝人公寓，我可以去住嗎？”
聞言周薇微微詫異了一下，但見她坦然的模樣又不是嫌棄自己家的模樣，遂點了點頭，“明姐應該已經給你安排了。”
葉陽雪笑道：“我兩個妹妹已經一年級了，身量也已經長開，再讓她們跟我媽擠一張床挺委屈的，我住藝人公寓去的話可以把小房間騰出來給她們。”
是了，葉陽雪一家四口女人，不不，是一個女人三個女孩，葉陽雪也還是個女孩呢。她還有對小她十來歲的雙胞胎妹妹，還上一年級了，這一套小居室裏住四個人，是挺擁擠的。
“等你拿到了片酬，可以給你媽媽和妹妹另外買套房子，你要紅了，她們也會被記者給盯上的。”周薇是挺看好葉陽雪的，而且有明卓做經紀人，接幾部好劇，只要葉陽雪不作妖，賺錢還是很快的。
葉陽雪想了想，搖頭說：“在京城買房可不是個簡單事情。”
“又對自己沒信心啦？”周薇打趣道。
這還真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她曾經看過一個訪談節目，是一個一直游離於二線的女明星，她說這個圈子裏的水太深，如果沒有足夠的覺悟，就要做好不紅的準備。她還直言，一些劇組導演副導演在選角的時候直接拿著試鏡藝人們的照片評論“這個妞如何如何”，並直言抨擊有多少藝人是毀在了他們手上。
當然，不能說娛樂圈就真是一黑到底，只是相比社會其他地方，這個圈子真心黑了不少。
另有一句話，叫“小紅靠捧，大紅靠命”，葉陽雪想著，她似乎連捧她的人都沒，小紅都難，與自信無關。
想到這裏，葉陽雪忽然憶起某天晚上那個男人問她“你想紅嗎”……他能弄到她的“證據”，能知道她的手機號與家庭住址……
她為什麽會突然換經紀人？《鐵閨蜜》劇組那麽被投資商撤資終止拍攝，真那麽巧合嗎？
葉陽雪突然很有個沖動撥打那個陌生的號碼，可這沖動很快又被壓下了，如果完全跟那人沒關系，那她豈不自作多情？
送走周薇後，葉陽雪接到了一個快遞電話，她並不記得自己有買過東西，她養母也沒跟她說過買了東西。
下樓去拿了快遞，葉陽雪又給溫馨打電話，拆盒子的時候問她是不是買了什麽，溫馨被她問的一頭霧水，直說什麽都沒買。
當看到快遞盒子裏的物品後，葉陽雪的臉青了。
——手機。
櫻桃手機，別稱：賣腎手機。
這是目前市面上最熱銷的Cherry8s，4。7英寸的屏幕，一共有六個顏色，而葉陽雪面前這一款是最受歡迎的大紅色，也是六個顏色手機中脫銷價格最高的一款，縱是如此，專櫃裏還是每天都有人排著隊買。
論價格，Cherry8s是葉陽雪手裏手機的二十倍；論外形，甩她的手機三條街；論性能，甩她的手機二十條街……
葉陽雪覺得自己的腎好痛。
腎痛不痛還是其次，關鍵是這個“腎”是誰送的，又為什麽給她送手機？
葉陽雪將快遞單來來回回檢查了一遍，但是快遞單上只有收件人，寄件人的姓名以及聯系一欄寫倒是寫了，但是姓名一欄只有一個“封”字，聯系方式的話是一個座機號，她試著打了一下結果查無此號……
這個“封”字，眼熟。
她腦海中閃現了一張寫著八個字的紙條，那個字的風格與這個一個“封”字一樣，是他？
葉陽雪頓覺毛骨悚然，手裏的櫻桃8s直直從手裏滑落，這一回，她反射神經極為給力的在手機落地前撈了回來。
“腎”的價值太高，她要是真摔了她真得去賣腎來還，而且是賣兩個。
葉陽雪將格外燙手的“腎”小心翼翼放回了手機盒，然後擺在茶幾中間，以免她稍有不慎就給碰掉。
那天她看到他發來的短信就將手機摔的四分五裂，他……看到了？
葉陽雪對著桌上的櫻桃8s難得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她是真怕那個男人，說不出來為什麽那麽怕，但就他神出鬼沒這一點，正常人都會害怕，她縱然神經比較粗一些，但到底還是一個正常人。
十分鐘後，葉陽雪抓過了自己的六百塊的山寨機，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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