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禺清回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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禺清回憶往事

火光電石間,替青嵐擋住誅滅之刑的,是禺柔

“阿柔......”

天界玄靈神,天界至高法者,承襲女帝,以維護六界安危為己任,行誅滅之刑,即刻灰飛煙滅

沒有什麽人能夠擋住誅滅之刑

除了以身換罪

禺柔奄奄一息,在下墜時被青嵐接住抱在了懷裏

禺柔受傷,禺清對青嵐驟然失去了控制,恢覆了自己意識的青嵐,驟然驚恐萬分

“禺柔....禺柔.....”

禺柔看青嵐安然無恙,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也安然無恙,盡管她已接近透明,但是仍然忍不住笑了笑

“姐姐你看,又是你接住了我”

“阿柔...分明是你救了我”

禺清趕緊扶住了禺柔

禺柔看向了匆匆向自己跑來的哥哥,他的眼神裏都是慌張,這是第幾次看到哥哥這樣了

“哥哥,對不起,是我.....偷偷將你的魂牽夢縈削弱了”

“哥哥,你要姐姐知道所有的真相,該怎麽接受自己啊,所.....所以,哥哥,放手吧,好麽”

禺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禺柔,因為這個事情,這個丫頭已經跟自己爭吵過一次了

那是在禺柔成婚的前一夜,禺柔看到哥哥不僅給青嵐姐姐結下了生死結,更是在利用姐姐噬魂殺人之後,用魂牽夢縈洗去了青嵐的殺人記憶,植入了禺清營造的虛假記憶

在這些記憶裏,跟禺清一起去人間的青嵐是快樂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殺人噬魂增長法力的工具,她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她在他營造的時間了快快樂樂

禺柔成婚的前一夜,又撞見自己的哥哥在對青嵐用魂牽夢縈

禺柔制止了禺清

“哥哥,你怎麽能用姐姐做這樣的事情”

“有什麽不可以”

他們魘族本來時常作惡,只是在禺清做了王之後,才下令禁止

“姐姐當年有多愛護人間六界,哥哥不是不知道,萬一....萬一姐姐知道了真相,她會有多麽難過”

禺柔不能想象,深愛人間的青嵐,在知道自己做的惡事之後,會怎樣厭惡自己

看到禺柔制止自己,禺清有些生氣

“她不是九重天的沐瑤仙子,人間與六界與她毫無幹系!”

“就算毫無幹系,可是姐姐本性善良,你用她殺人作惡,這又如何使得”

“她殺人,她噬魂,可以增長法力,禺柔,只有法力不斷增強,才可以保護這個王宮”

“不殺人也可以”

禺清看她仍舊堅持,轉過了身

“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會懂得”

“哥哥.....”

“夠了,明日是你成親的日子,你該去休息了”

禺柔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禺清擺了擺手,示意禺柔她該退下了

在飛星殿跟自己爭吵過之後,禺柔知道自己再多說也是無用

她從飛星殿出來之後,便偷偷跑去了青嵐的銜月殿,她本想直接毀掉青嵐身上的魂牽夢縈,只可惜她法力沒有禺清高強,竭盡全力,也只能壓制和削弱青嵐身上的魂牽夢縈

姐姐那樣善良,不該被自己的兄長,控制去做那樣的事情

兄長說禺柔姐姐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事,可是哪裏會有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事情

魂牽夢縈已經被削弱,也許青嵐姐姐就能夠沖破哥哥的控制,能夠控制住自己,不再為兄長所控,不再做那些殘忍的事

“你怎麽會魂牽夢縈”

禺清看著虛弱的禺柔,有些不忍心的問道

禺柔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

“哥哥,你怎麽忘了,禺柔,也是王室之人啊”

魂牽夢縈只有魘族王室之血才可以,禺清是,禺柔自然也是

禺清住了嘴,他忽然想起來,這一段時間,青嵐偶爾會有沖破控制的舉動,他曾以為是自己法力不夠不足以控制青嵐,原來,根本原因在這裏

仔細回想一次,這種異常就是在禺柔成婚之後才開始的

這個小丫頭......

“什麽魂牽夢縈,什麽真相,什麽接受自己”

青嵐不知道他們兄妹二人在說些什麽,只看著她口中溢出來越來越多的血,十分著急

“姐姐,別恨哥哥,魂牽夢縈者,二人同命,縱然哥哥讓姐姐做了不好的事情,可是姐姐若是死了,哥哥,也就死了”

“哥哥,他是真的愛姐姐”

她斷斷續續的說著,竟然開始哭了起來,雖然禺柔並不認可哥哥的所作所為,可是那是她的哥哥呀,那是最愛她,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禺柔終究還是散去了,誅滅之刑,無人可以生還

青嵐想抓住禺柔的手,可是終究是什麽都沒有抓住

她,替自己死了

“你,還禺柔命來”

青嵐惡狠狠地看著眼前這個人,這人是天界的玄靈神尊,她只見過幾面,可是從來沒有得罪過他

甚至在一段時間裏,青嵐覺得他端方瀟灑,看到降宮在看到自己真身時的受傷眼神,也曾讓青嵐覺得有些痛心

曾經他想送給自己一只銀鈴,可是現在,她拿走了阿柔的命

那麽她也只想要他的命

將宮本不想殺禺柔,這個小丫頭活潑天真,雖然生在魘族,可是幹幹凈凈,雖然常常偷偷跑到人間,可是,時常是為了找她的沐瑤姐姐

再加上扶光的那句

“那是沐瑤仙子!”

將宮此刻有些無措

青嵐和禺清的法力都已經被降宮廢掉,青嵐此刻沖上去,無異於送死

禺清眼疾手快,在眾人發楞的時候,帶著青嵐迅速逃走了

降宮看著他們兩個匆匆逃走了

言風看將宮不動聲色,紛紛有些著急

“尊上....那可是....”

降宮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扶光

“你剛剛說,她是誰”

扶光剛剛情急,那一聲大喊眾人皆知,此刻聽見將宮再問,眾人紛紛看向扶光

扶光定了定神,此事雖然可能會有偏差,但是幾乎.....幾乎他可以確認

“沐瑤仙子”

降宮的眼神再一次變得淩厲,看了看扶光,又望向了二人逃走的方向

青嵐被禺清帶走了,青嵐的法力被降宮生生廢掉,此刻,人還在昏迷不醒

飛星殿早已經是回不得,魘族之人也被青嵐屠戮待盡

禺清無處可去,想了又想,去了人間

三日之後,青嵐才逐漸醒轉

沒有法力維系,青嵐身上的魂牽夢縈漸漸失去效用,這幾日裏她昏迷不醒,記憶也在一點一點回籠

“我們這是在哪裏啊”

她睜開眼,不是在自己的銜月殿裏,頂上的壁畫花花綠綠十分奇怪,既十足邪氣又十分溫柔

“怎麽樣,感覺好一點了麽”

禺清輕輕擦了擦她因為做噩夢而生出的鬢角細汗

青嵐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又休息了一會才緩緩睜開

“我好像,夢到了很多事情,有很多人,在我眼前死掉了.....”

這些畫面就像要擠破她的腦袋一樣,紛紛的想要鉆出來,她還來不及細看,就只能模糊看到,有許許多多的人,死在了自己的手裏

“我殺了人,很多很多人......”

青嵐看向禺清,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禺清已經沒有了法力,再想用魂牽夢縈洗掉她的記憶,是不可能的

她做的那些事情,終究都會想起來

“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沒有了法力,兩個人此刻形同凡人

直到青嵐坐起來,才發現這裏原來是禺清母親的祭堂

那塊刻著先妣的牌位旁邊,多了另外的一塊牌子,上面刻著禺柔

“禺柔”

巨大的悲痛襲來,同時帶來了青嵐所有的記憶

自己鮮紅的嫁衣,還有禺柔鮮紅的血衣

對了.....對了.....她曾經在臨死之前提到了魂牽夢縈,她就是為了這個魂牽夢縈才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什麽是魂牽夢縈”

她不知道,只好緊緊地抓著禺清的衣領,禺清知道她已經將全部事情記起,有些無奈的松開了她的手

他在母親和妹妹的牌位前添了兩柱香,然後有些認命的喃喃道

“阿柔說的真對,果然,終究都是瞞不住的”

禺清看向青嵐

“你真的不要先吃一點東西麽”

“我只想知道所有真相”

禺清嘆了口氣

“那就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了”

禺清跪在了蒲團上,看著眼前的兩個牌位,眼神空洞又麻木

“從前,在人間的一個地方,有一座非常漂亮的院子,裏面有一架秋千,還有一個非常溫柔賢淑的女子,她有兩個孩子,生活在這裏時,非常的快樂........”

青嵐看他說著話,忽然有一滴眼淚,毫無預警的落了下來

人間不知某處,一處頗有規格的宅院裏,跑出兩個調皮的孩童,兩個孩子穿著新衣,在前面跑的風風火火,乳母則在後面辛辛苦苦的追

“少爺,小姐,慢點跑,不要摔了”

兩個小娃娃回頭看到自己的乳母正跑的呼哧帶喘,大氣也喘不上來,只好停下來,對著乳母擺擺手道

“阿媽,你回去吧,今天是寒食節,我們要去東邊蕩秋千去”

兩個小娃娃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東邊

“府裏不是給你們兩個紮了秋千了麽,為什麽還非要去東邊那個呢?那個秋千又小又破,還有很多小孩子在搶,你們半天也玩不了多久的”

乳母看他們兩個終於停了下來,一邊苦口婆心的說,一邊慢慢走上了前

可是這兩個小娃娃如同兩個小大人,小大人絲毫沒有被說動的跡象,尤其是禺清

“家裏的秋千雖然好,可是只有我和阿媽他們,我想去找其他人玩,我喜歡延伯和仲英,他們總能找到好玩的事,我想要跟他們在一起”

“這......那阿媽找一些下人跟你們一起去好麽”

“不要不要”

兩個小大人齊齊擺手

“每次你們一起去,他們就不敢跟我們一起玩了”

“可是..........可是這樣很不安全啊”

乳母甚是猶豫

“所以我們才要偷偷跑啊,阿媽你就當做沒看到我們兩個,就當是我們偷偷跑出去玩啦,這樣阿爺阿婆就不會怪你”

禺清人雖然不大,主意倒是不少

“你這個小機靈鬼”

乳母輕輕的刮了一下小禺清的鼻子

“那你們兩個要快去快回,一會要吃飯了,今日寒食節,可有好多你們喜歡吃的”

“知道了阿媽,我跟妹妹很快就回來了”

禺清拉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禺柔,快速跑掉了

東邊果然熱鬧非常,一群孩子們聚在一個秋千旁,這個秋千有些年頭了,看起來有些老舊,秋千蕩起來還有吱吱呀呀的聲音

可是這絲毫不妨礙孩子們的熱情,雖然看上去搶上搶下,但其實,十分有秩序

領頭的延伯和仲英,正認真地計算著每一個小朋友蕩了幾下,是不是輪到其他人了

“好了好了,文昊你蕩了十下了,該下一個了”

“剛剛阿牛都蕩了十二下,你才讓他下來的”

“瞎說,我明明數著的,一定是你看錯了”

“才沒有,一定是你只會數到十,所以十以上你就不會數嘍”

“延伯只會數到十!哈哈哈哈哈哈”

“延伯不會數十以上”

“略略略,延伯數錯嘍”

周圍的小朋友也開始跟著文昊一塊嘻嘻哈哈的嘲笑延伯,延伯沒惱,只是這些孩子們像按住了葫蘆又起了瓢,按住了這個,那個又開始嘰嘰喳喳,饒是延伯是個孩子王,一時之間也被吵得扛不住

禺清和禺柔站在一邊,十分羨慕的看著大家玩作一團

“別喊了別喊了,你們還想不想玩了”

延伯大喝一聲,孩子們又乖了,看來,延伯還是有點威嚴在,大家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正巧,站在最後面的蘇雪兒看到了遠遠站在一邊的禺清和禺柔,糯糯的聲音喊道

“禺清、禺柔,你們也想玩麽”

“我們......可以跟你們一起玩麽”

禺柔稍微有點怯怯的

上次她和哥哥還有家裏跟著前前後後的一堆人,也想跟大家一起玩,只可惜被大家嫌棄的遠遠的

“當然可以啊,你們快過來呀”

延伯小手一揮,大有指揮三軍的氣魄,看到延伯同意,禺清拉著禺柔跑了過去

“那我們,就站在這裏好了”

他們兩個自覺地站在了最後,跟著這裏的人一起排起了隊伍

每個孩子蕩秋千的時候,前面兩個蕩過的,就要負責在旁邊推,這樣秋千才能飛的高一點

禺清讓禺柔先蕩,只是禺柔蕩完了,就要去推禺清,可是禺柔一個小丫頭片子,身高還差著禺清一個頭呢,哪裏有力氣推禺清,秋千便歪歪斜斜的

本來排到禺清身後的延伯,就跟禺柔換了一下,延伯還沒有蕩千秋,就充當勞力推起了秋千

“謝謝延伯哥哥~”

禺柔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甜糯的小粽子

“咳,謝什麽,前面有其他的小朋友推不動,也是我來推的,沒事兒,你去旁邊吧”

禺柔乖巧的站在旁邊,看著延伯和阿牛在推著禺清,到了十下,禺清乖乖的下來了,把秋千讓給了延伯,禺柔輕輕的拿出手帕,遞給了延伯

“給你擦汗,延伯哥哥,謝謝你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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