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之惡，君心猶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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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之惡，君心猶甚
升平現在只能看到降宮的大半個側臉，雖然還沒有看到全臉，但是升平依舊十分疑惑的對南度說道
“度兒，我覺得這位將軍，好生眼熟啊”
“啊？”
一聽到自家主子這麽說，南度感覺有點吃驚，兩個人應該是沒有見過的
“主子以前可是見過將軍？”
不應該啊，主子剛醒來沒多久，自己一直貼身跟隨照顧，降宮將軍又不常進宮，何況公主女眷也不能總到前面宮殿裏來，所以應當是沒有見過的
果然，升平搖了搖頭
“那就是長公主昏迷之前見過？”
那還能記得麽，長公主的記性這麽好麽，可是長公主昏迷之前，自己也是他的貼身侍女，在自己的記憶裏，好像他們兩個.....從未見過啊......
“記不清了，倒是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升平的話一出，南度就覺得，玄之又玄
“怕不是長公主認錯了人？”
“那就不知道了，只是本宮剛剛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十分熟悉”
降宮畢竟是被皇上罰跪在這裏的，沒有皇上的旨意，升平也不好幹涉，而且她還是皇家公主，不好直接這樣在外臣面前拋頭露面，所以，升平帶著南度，只遠遠地瞧了幾眼，然後就離開了，並未讓降宮發覺
回殿裏的路上，升平又問起了南度降宮罰跪的原因
“你剛剛說，皇上讓將軍罰跪的原因，是因為已故紹熙將軍的緣故，具體可是為什麽？”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聽聞這降宮將軍以前是從來不跪皇家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就連先皇，也是不跪的”
“那如今之事，想來是對將軍十分重要的了”
“有可能吧”
“不管因為什麽，讓一位將軍就這樣跪在這裏，滿宮裏的丫鬟侍衛都看的見，也太折辱將軍了，我去找皇上”
升平昏迷之前，就是劉祁最喜歡的妹妹，這妹妹不但從小長得十分漂亮，性子更是冰雪可愛，雖然身為女子，可是十分喜歡詩書文墨，所以，劉祁自她小的時候，也曾讓太傅教過她詩書，於家國禮儀上，升平是不差的
只是剛要長大，就遇上了落水，又開始昏迷，知道劉祁離世，也沒有看到升平醒過來
升平是劉璋的姑姑，自劉璋很小的時候，就曾抱著劉璋玩，雖然也只有短短幾年的時光，可是對劉璋來說，在心裏還是十分喜歡升平這個長公主的
到了安寧殿，發現皇上果然在生悶氣
“皇上，可是有什麽煩心事？怎麽眉頭深索，一個人躺在了這裏”
一看到是升平來，劉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姑姑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所以想著過來看看璋兒，只是在過來的路上，看到乾武殿面前跪著一個人，看起來倒是十分臉生”
一聽提到了降宮，劉璋臉上流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奧，那個是將軍降宮，姑姑醒來時日不多，對他是不曾見過的”
升平以看到劉璋提起降宮就晦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還跟小時候一樣，這不喜歡的人，一提起來，就不高興，怎麽，這降宮將軍如何惹到我們的皇上了”
“唉，姑姑，你不知道，這降宮在宮裏宮外，朝野上下，可是名聲大得很啊，這陳朝上下，大有一種只知將軍，不知皇上的苗頭”
“奧，原來如此，原來是我們的皇上吃醋了”
“姑姑別瞎說，朕是堂堂天子，怎麽會跟他吃醋”
升平笑了笑，說道
“皇上覺得，此時的降宮將軍，跟彼時的紹熙將軍，誰的名頭更大”
“當然是紹熙將軍”
“那祁哥哥，當時可有為難紹熙將軍的時候？”
“姑姑你不知道，這降宮甚是惱人，他不聽我調令，又弄得自己聲名顯赫，所以朕才要讓他下跪的，再不這樣，只怕他根本不知道還有朕這個皇帝”
“璋兒這就是說笑了，如果他不知道有璋兒這個皇帝，那怎麽還是聽皇上的命令跪在外面呢，他可也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將軍啊，還不是皇上一句話，他就要遵從麽”
聽到升平這麽說，劉璋撇了撇嘴，雖然表示了認可，但是依舊不高興
“純是因為不聽調令又聲名顯赫麽？璋兒還因為什麽在生氣”
“今天我下了詔令，讓史官抹除紹熙將軍、成英軍、還有降宮他們和夷族之間的戰爭記錄，不在記錄這些人了”
皇上怎麽會無端端的想在史書上抹掉一個人？
還都是這樣的功臣？
“陛下.....為何要有此一舉？”
“邊境夷族百姓漸多，漸漸呈現民族融合之象，所以各族子民和諧相處，所以才不提及這些殺戮殘忍的事”
“唔，原來是如此，如果是為了體現對其他子民的關懷，皇上可以多對其采用關懷政策，只是將軍，陛下不能這麽輕而代之啊，陳朝能興盛這麽久，四夷賓服，萬國來朝，一是因為我們有寬廣仁厚的胸懷，而是因為有雄壯威武的兵馬，我們要讓別人又敬又怕”
升平是劉祁教出來的，所以從升平的話裏，能尋到劉祁的影子
“姑姑剛醒來沒多久，就想著為別人說話了，不知道，姑姑可是和這個降宮將軍是舊相識？”
“我只見過紹熙將軍，那可真是我女中翹楚，這降宮將軍聽聞雖然是紹熙將軍一手提拔，但是之前並未相見”
“奧，我還以為，這降宮什麽時候尋了姑姑這麽個靠山”
升平笑了笑，給劉璋端了一碗茶過去
“陛下這不就說笑了，升平也是今日初見將軍，不過.....”
“不過什麽？”
劉璋一聽到升平還有個不過，來了興趣
“不過今日雖然只是遠遠的見了見，倒是覺得似曾相識啊”
劉璋品著升平這話，覺得，似乎是話裏有話
劉璋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這個姑姑，因著前面幾年昏迷，如今早都已經錯過了正當發嫁的年齡，這降宮自己雖然瞧著他十分不順眼，但是若論品貌而言，倒是個上上之選
那降宮，不知至今仍未有妻室麽
不如.........
“姑姑可是心儀那降宮將軍？”
劉璋這話問的直接又突然，倒是冷不防的讓升平十分害羞
“陛下......這是說哪裏話？”
劉璋看著升平還有些羞怯的模樣，覺得心裏的想法倒是也有些可行
“既然如此，就勞煩姑姑跑一趟吧，替朕傳個口諭，請降宮將軍起身，帶他到安寧殿來”
“這.....”
升平擔心，自己身為公主，這麽在外臣面前拋頭露面不好，可是劉璋渾然不在意，示意升平無妨無妨
“那好吧”
升平帶著皇上的口諭，前去乾武殿前，喚降宮起身
正在跪著的降宮感覺有人前來，只是遠遠的瞟了一眼，不是皇上身邊的烏桕公公，倒像是個女子，這是這女子衣著華麗，行動端雅大方，應該是個宮裏的貴人
降宮並未多看，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安心跪著了
只是沒想到，這貴人，是向著自己過來了
這女子蓮步輕移，走到了自己跟前，問道
“敢問，可是降宮將軍”
升平在看清降宮的正臉之後，內心砰砰跳
這將軍長得好生俊氣英武啊
“在下正是降宮”
“陛下請將軍起身，前往安寧殿一敘”
一聽到陛下讓自己起來，又前往安寧殿，降宮心裏有些疑惑，難不成是皇上改了念頭？
如果是尋常人，也許會梗著脖子說一句
“皇上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可是降宮沒有，他不需要用這種看似幼稚的硬氣
只是為何讓這位女子來相告？
“多謝.......”
降宮不知道升平的身份，所以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這是升平長公主”
南度機靈，立馬說道
“多謝升平長公主”
降宮一邊回答，一邊起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跪的有點久了，腿腳有些發麻，降宮起來的時候略微有些踉蹌，升平也看出來了，但是升平沒有直接伸手去扶，她們男女有別，更是男女授受不清
“度兒，還不扶一下將軍”
南度立馬伸手扶住了降宮，降宮擺了擺手，自己站了起來
升平領路，帶將軍去了安寧殿，等到進入安寧殿的時候，皇上早已經端坐在椅子上
“升平，你先下去吧”
“是”
“將軍在乾武殿門前跪了這麽久，可有什麽想法”
“所求不變”
“如果朕還是不準呢？”
降宮嘆了口氣，說道
“陛下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如果陛下不準，自然沒有任何人敢有任何異議，只是陛下，悠悠天下人之口，真的只是天子二字，可以堵住的麽”
“你！”
劉璋又被將降宮一口氣噎的上不來
劉璋不欲發作，轉了一個話題，說道
“將軍覺得朕的姑姑如何？”
姑姑？降宮不知道皇上在說誰，一時之間有點懵然
劉璋看他面有疑惑之情，說道
“就是剛剛帶你來的升平長公主”
原來如此，原來這升平，還是劉璋的姑姑
“長公主端莊秀美，艷麗無方”
“那將長公主嫁與將軍，做將軍夫人如何？”
劉璋的話一出，仿佛入平地一聲雷，直接把降宮炸了個外焦裏嫩
他不是沒想到皇上叫他進來會跟他談條件，降宮知道如今皇上早已經容不下他，他以為會是辭官還鄉一類的要求，萬萬沒想到，是這個
“恕臣，不敢接受”
“是不敢，還是不能”
“不敢，亦不能”
“為什麽？”
“臣心有所屬，不願再娶其他女子為妻”
“奧？從未聽聞將軍心儀誰家女子，可是.......可是紹熙將軍？”
聽到劉璋直接點出了紹熙的名字，降宮也沒有再打算否認，點了點頭，說道
“是”
原來是這樣，劉璋總算明白，為什麽降宮今日寧可下跪，也想要他收回成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不知道為什麽，知道了這個點之後，劉璋的心裏，作惡心忽起，這個統領千軍萬馬一呼百應的將軍，應該要什麽都有什麽吧，可唯獨，得不到這心愛之人
忽然就有了些捉弄心思
“那紹熙將軍，可也曾心儀於你？”
“不曾，將軍心裏，只有陳朝”
奧，那看來，她心裏應該也沒有父皇，母親可以松口氣了
“紹熙將軍確實是女中英豪，只是斯人已逝，將軍還是要為長遠計，另擇佳人，朕瞧著，升平長公主跟將軍十分相配，今日索性由朕做主，將長公主許配給將軍”
“陛下，臣不能接受”
降宮跪了下來，他從不跪皇家，雖然自己也記不清具體的原因是什麽，只是潛意識裏，知道自己只能跪天地，不跪皇家，可是今日，他卻跪了兩回
一回，是為了戰死沙場的萬千將士，為了那些無法歸家的英魂，同時，為了紹熙的青史留名，當年我護不住你的性命，如今拼了命也要護住你的千古名聲，不能讓你成為一個在歷史上尋不到任何蹤跡，沒有任何記錄的人
第二回，是為了自己的心，他早已心有所屬，縱然是面對皇威，他也不想違逆自己的本心
顯然，皇上對他的表現並不滿意，不過此刻的劉璋，似乎並不生氣
他覺得在難為降宮，很有意思，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十分好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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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現在只能看到降宮的大半個側臉，雖然還沒有看到全臉，但是升平依舊十分疑惑的對南度說道
“度兒，我覺得這位將軍，好生眼熟啊”
“啊？”
一聽到自家主子這麽說，南度感覺有點吃驚，兩個人應該是沒有見過的
“主子以前可是見過將軍？”
不應該啊，主子剛醒來沒多久，自己一直貼身跟隨照顧，降宮將軍又不常進宮，何況公主女眷也不能總到前面宮殿裏來，所以應當是沒有見過的
果然，升平搖了搖頭
“那就是長公主昏迷之前見過？”
那還能記得麽，長公主的記性這麽好麽，可是長公主昏迷之前，自己也是他的貼身侍女，在自己的記憶裏，好像他們兩個.....從未見過啊......
“記不清了，倒是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升平的話一出，南度就覺得，玄之又玄
“怕不是長公主認錯了人？”
“那就不知道了，只是本宮剛剛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十分熟悉”
降宮畢竟是被皇上罰跪在這裏的，沒有皇上的旨意，升平也不好幹涉，而且她還是皇家公主，不好直接這樣在外臣面前拋頭露面，所以，升平帶著南度，只遠遠地瞧了幾眼，然後就離開了，並未讓降宮發覺
回殿裏的路上，升平又問起了南度降宮罰跪的原因
“你剛剛說，皇上讓將軍罰跪的原因，是因為已故紹熙將軍的緣故，具體可是為什麽？”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聽聞這降宮將軍以前是從來不跪皇家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就連先皇，也是不跪的”
“那如今之事，想來是對將軍十分重要的了”
“有可能吧”
“不管因為什麽，讓一位將軍就這樣跪在這裏，滿宮裏的丫鬟侍衛都看的見，也太折辱將軍了，我去找皇上”
升平昏迷之前，就是劉祁最喜歡的妹妹，這妹妹不但從小長得十分漂亮，性子更是冰雪可愛，雖然身為女子，可是十分喜歡詩書文墨，所以，劉祁自她小的時候，也曾讓太傅教過她詩書，於家國禮儀上，升平是不差的
只是剛要長大，就遇上了落水，又開始昏迷，知道劉祁離世，也沒有看到升平醒過來
升平是劉璋的姑姑，自劉璋很小的時候，就曾抱著劉璋玩，雖然也只有短短幾年的時光，可是對劉璋來說，在心裏還是十分喜歡升平這個長公主的
到了安寧殿，發現皇上果然在生悶氣
“皇上，可是有什麽煩心事？怎麽眉頭深索，一個人躺在了這裏”
一看到是升平來，劉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姑姑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所以想著過來看看璋兒，只是在過來的路上，看到乾武殿面前跪著一個人，看起來倒是十分臉生”
一聽提到了降宮，劉璋臉上流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奧，那個是將軍降宮，姑姑醒來時日不多，對他是不曾見過的”
升平以看到劉璋提起降宮就晦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還跟小時候一樣，這不喜歡的人，一提起來，就不高興，怎麽，這降宮將軍如何惹到我們的皇上了”
“唉，姑姑，你不知道，這降宮在宮裏宮外，朝野上下，可是名聲大得很啊，這陳朝上下，大有一種只知將軍，不知皇上的苗頭”
“奧，原來如此，原來是我們的皇上吃醋了”
“姑姑別瞎說，朕是堂堂天子，怎麽會跟他吃醋”
升平笑了笑，說道
“皇上覺得，此時的降宮將軍，跟彼時的紹熙將軍，誰的名頭更大”
“當然是紹熙將軍”
“那祁哥哥，當時可有為難紹熙將軍的時候？”
“姑姑你不知道，這降宮甚是惱人，他不聽我調令，又弄得自己聲名顯赫，所以朕才要讓他下跪的，再不這樣，只怕他根本不知道還有朕這個皇帝”
“璋兒這就是說笑了，如果他不知道有璋兒這個皇帝，那怎麽還是聽皇上的命令跪在外面呢，他可也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將軍啊，還不是皇上一句話，他就要遵從麽”
聽到升平這麽說，劉璋撇了撇嘴，雖然表示了認可，但是依舊不高興
“純是因為不聽調令又聲名顯赫麽？璋兒還因為什麽在生氣”
“今天我下了詔令，讓史官抹除紹熙將軍、成英軍、還有降宮他們和夷族之間的戰爭記錄，不在記錄這些人了”
皇上怎麽會無端端的想在史書上抹掉一個人？
還都是這樣的功臣？
“陛下.....為何要有此一舉？”
“邊境夷族百姓漸多，漸漸呈現民族融合之象，所以各族子民和諧相處，所以才不提及這些殺戮殘忍的事”
“唔，原來是如此，如果是為了體現對其他子民的關懷，皇上可以多對其采用關懷政策，只是將軍，陛下不能這麽輕而代之啊，陳朝能興盛這麽久，四夷賓服，萬國來朝，一是因為我們有寬廣仁厚的胸懷，而是因為有雄壯威武的兵馬，我們要讓別人又敬又怕”
升平是劉祁教出來的，所以從升平的話裏，能尋到劉祁的影子
“姑姑剛醒來沒多久，就想著為別人說話了，不知道，姑姑可是和這個降宮將軍是舊相識？”
“我只見過紹熙將軍，那可真是我女中翹楚，這降宮將軍聽聞雖然是紹熙將軍一手提拔，但是之前並未相見”
“奧，我還以為，這降宮什麽時候尋了姑姑這麽個靠山”
升平笑了笑，給劉璋端了一碗茶過去
“陛下這不就說笑了，升平也是今日初見將軍，不過.....”
“不過什麽？”
劉璋一聽到升平還有個不過，來了興趣
“不過今日雖然只是遠遠的見了見，倒是覺得似曾相識啊”
劉璋品著升平這話，覺得，似乎是話裏有話
劉璋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這個姑姑，因著前面幾年昏迷，如今早都已經錯過了正當發嫁的年齡，這降宮自己雖然瞧著他十分不順眼，但是若論品貌而言，倒是個上上之選
那降宮，不知至今仍未有妻室麽
不如.........
“姑姑可是心儀那降宮將軍？”
劉璋這話問的直接又突然，倒是冷不防的讓升平十分害羞
“陛下......這是說哪裏話？”
劉璋看著升平還有些羞怯的模樣，覺得心裏的想法倒是也有些可行
“既然如此，就勞煩姑姑跑一趟吧，替朕傳個口諭，請降宮將軍起身，帶他到安寧殿來”
“這.....”
升平擔心，自己身為公主，這麽在外臣面前拋頭露面不好，可是劉璋渾然不在意，示意升平無妨無妨
“那好吧”
升平帶著皇上的口諭，前去乾武殿前，喚降宮起身
正在跪著的降宮感覺有人前來，只是遠遠的瞟了一眼，不是皇上身邊的烏桕公公，倒像是個女子，這是這女子衣著華麗，行動端雅大方，應該是個宮裏的貴人
降宮並未多看，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安心跪著了
只是沒想到，這貴人，是向著自己過來了
這女子蓮步輕移，走到了自己跟前，問道
“敢問，可是降宮將軍”
升平在看清降宮的正臉之後，內心砰砰跳
這將軍長得好生俊氣英武啊
“在下正是降宮”
“陛下請將軍起身，前往安寧殿一敘”
一聽到陛下讓自己起來，又前往安寧殿，降宮心裏有些疑惑，難不成是皇上改了念頭？
如果是尋常人，也許會梗著脖子說一句
“皇上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可是降宮沒有，他不需要用這種看似幼稚的硬氣
只是為何讓這位女子來相告？
“多謝.......”
降宮不知道升平的身份，所以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這是升平長公主”
南度機靈，立馬說道
“多謝升平長公主”
降宮一邊回答，一邊起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跪的有點久了，腿腳有些發麻，降宮起來的時候略微有些踉蹌，升平也看出來了，但是升平沒有直接伸手去扶，她們男女有別，更是男女授受不清
“度兒，還不扶一下將軍”
南度立馬伸手扶住了降宮，降宮擺了擺手，自己站了起來
升平領路，帶將軍去了安寧殿，等到進入安寧殿的時候，皇上早已經端坐在椅子上
“升平，你先下去吧”
“是”
“將軍在乾武殿門前跪了這麽久，可有什麽想法”
“所求不變”
“如果朕還是不準呢？”
降宮嘆了口氣，說道
“陛下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如果陛下不準，自然沒有任何人敢有任何異議，只是陛下，悠悠天下人之口，真的只是天子二字，可以堵住的麽”
“你！”
劉璋又被將降宮一口氣噎的上不來
劉璋不欲發作，轉了一個話題，說道
“將軍覺得朕的姑姑如何？”
姑姑？降宮不知道皇上在說誰，一時之間有點懵然
劉璋看他面有疑惑之情，說道
“就是剛剛帶你來的升平長公主”
原來如此，原來這升平，還是劉璋的姑姑
“長公主端莊秀美，艷麗無方”
“那將長公主嫁與將軍，做將軍夫人如何？”
劉璋的話一出，仿佛入平地一聲雷，直接把降宮炸了個外焦裏嫩
他不是沒想到皇上叫他進來會跟他談條件，降宮知道如今皇上早已經容不下他，他以為會是辭官還鄉一類的要求，萬萬沒想到，是這個
“恕臣，不敢接受”
“是不敢，還是不能”
“不敢，亦不能”
“為什麽？”
“臣心有所屬，不願再娶其他女子為妻”
“奧？從未聽聞將軍心儀誰家女子，可是.......可是紹熙將軍？”
聽到劉璋直接點出了紹熙的名字，降宮也沒有再打算否認，點了點頭，說道
“是”
原來是這樣，劉璋總算明白，為什麽降宮今日寧可下跪，也想要他收回成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不知道為什麽，知道了這個點之後，劉璋的心裏，作惡心忽起，這個統領千軍萬馬一呼百應的將軍，應該要什麽都有什麽吧，可唯獨，得不到這心愛之人
忽然就有了些捉弄心思
“那紹熙將軍，可也曾心儀於你？”
“不曾，將軍心裏，只有陳朝”
奧，那看來，她心裏應該也沒有父皇，母親可以松口氣了
“紹熙將軍確實是女中英豪，只是斯人已逝，將軍還是要為長遠計，另擇佳人，朕瞧著，升平長公主跟將軍十分相配，今日索性由朕做主，將長公主許配給將軍”
“陛下，臣不能接受”
降宮跪了下來，他從不跪皇家，雖然自己也記不清具體的原因是什麽，只是潛意識裏，知道自己只能跪天地，不跪皇家，可是今日，他卻跪了兩回
一回，是為了戰死沙場的萬千將士，為了那些無法歸家的英魂，同時，為了紹熙的青史留名，當年我護不住你的性命，如今拼了命也要護住你的千古名聲，不能讓你成為一個在歷史上尋不到任何蹤跡，沒有任何記錄的人
第二回，是為了自己的心，他早已心有所屬，縱然是面對皇威，他也不想違逆自己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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