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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身世終藏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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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身世終藏禍端

從此之後,能征善戰的大陳王朝進入了休養生息的階段,國家邊境俱是十分安定,外無強敵,內無外憂,百姓的日子也開始過的十分安寧。

只是這樣安寧的日子,卻沒有進行太久,三年後,劉祁薨逝,有為君主早逝,視為江山社稷的一大損失,劉祁年幼的嫡長子繼位,可惜皇後弟弟姚氏外戚幹政,降宮龐榮的權利被嚴重削弱,只是二人都沒有爭權奪利之心,只要於江山社稷有利,降宮和龐榮也不怎麽計較

這三年的時間裏,降宮幾乎用神識搜遍了整個人間,都沒有找到沐瑤的元神,借著巡視邊防的契機,降宮尋遍了邊境,很遺憾,也終是生死不見

天庭之上,司花庭主位上,仍是空空如也,天界人間,都是心急如焚,更有甚者,認為令徵仙子已經徹底散魂。

降宮心急如焚,正在為沐瑤之事感覺到憂慮,龐榮那邊又傳來了噩耗,龐榮早年跟著紹熙東征西戰,如今也是累了一身的病痛,如今正是舊傷新病兩頭起,雖然年級尚輕,但是現在躺在床上病入膏肓

聽聞龐榮病重,降宮馬不停蹄的趕去了龐榮的府上,這人也算沐瑤的親信,如今沐瑤尚未尋得,龐榮也已經要病逝,新人舊人都在不斷遠離,讓降宮原本就不怎麽開心的心裏,變得更加陰霾

待到降宮趕到龐榮的府裏,龐榮已經是彌留之際,一見降宮前來,龐榮有些渾濁的眼睛裏透露出一些光亮

“將軍”

他這一聲將軍,喚的情深義重,裏面包含的情感,讓降宮恍然以為,他喚的是紹熙

“龐將軍,我是降宮”

聽到降宮這麽說,龐榮扯了扯嘴邊的弧度,露出了一個艱難的微笑,然後說道

“我認的是將軍,姼馳校尉,我習慣喚她統衛”

聽到龐榮這麽說,降宮點了點頭

“龐將軍,今日感覺可還好些”

龐榮搖了搖頭,才說道

“這幾日我總是夢見統衛和先皇,夢見那些在長信宮的日子”

他說著以往的快樂日子,眼角有淚水慢慢地滲了出來,降宮雖然沒有參與到他們和沐瑤的年少時期,但是也在觀塵鏡裏細細看過,看著龐榮眼角留出來的淚水,降宮不禁心頭一酸

“病中人憂思多慮,將軍不要多想了,不過尋常故人入夢”

“故人入夢,何時故人相見啊”

龐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紹熙當時臨終時,沒有喚降宮來,所以,當時紹熙也是這樣,對人間和故人這般的留戀麽

降宮不知

“將軍,先皇已去,如今,我也時日不多,朝中關系覆雜,將軍素來不喜參與朝中爭鬥,現在只剩將軍一個人,將軍可要,小心為上啊”

龐榮說的十分意味深長,降宮知道,他這是在說什麽,先皇薨逝之後,幼主登基,如今幼主太過年幼,母強子弱,所以後宮太後主事,朝中,更是以姚氏一族為重,降宮這個將軍,十分受排擠,從這次的權利變化,就可以得知

“我知道了,龐將軍,你可安心修養”

降宮又跟龐榮緩緩地說了幾句,見龐榮情緒稍微安撫了一些,降宮才離開龐榮的府邸,只是等到降宮剛入府沒有多久,龐府的管家來報,龐將軍歿了

接連的失去身邊的人,讓降宮開始有些疲憊

可是這災難,才剛剛開始

一日上朝,各司各部上奏啟事,因著陳朝多年休養生息,將軍上朝無事稟

正在大家以為今日又是這樣的一日時,沒想到,一個不知名的大臣突然上稟

“啟奏皇上,臣要告發,原大將軍姼馳校尉乃是南朝末代公主,被南朝末代皇後的陪嫁侍女撫養長大,一直養在深宮,意圖行刺謀反,此次先皇突然病故,恐跟她有關”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眾位大臣感覺都有些懵

誰?

姼馳校尉?那不是早都已經死了很久了麽?

這怎麽還能謀害先皇?

眾位朝臣議論紛紛,降宮也忍不住斥責道

“一派胡言,大將軍早已經故去,又如何謀害先皇?”

降宮知道紹熙的身份,不敢在紹熙身份上多作文章,心裏又忍不住腹誹,六司這個老貨,給紹熙編了這樣一個身世,如今想來,全是坑

聽到降宮這麽說,宰相姚與慶也應和道

“這位大人真是胡說八道,姼馳校尉為朝廷戎馬一生,更是被先皇稱為大將軍在,朝廷定的立朝柱石,沒有證據,你就敢這麽憑空誣告大將軍,該當何罪啊”

降宮是真情實感的為紹熙喊冤,而這姚與慶說的話雖然表面上聽著跟降宮的話意思差不多,但是內裏的意思,大相徑庭,降宮是讓這個胡說的閉嘴,而姚與慶則是在告訴對方,拿出證據,說下去。

果然,等到姚與慶說完以後,這個上奏的朝臣果然說道

“臣不是憑空誣告,關於大將軍姼馳校尉的身份,臣早都已經找到了人證”

皇上年級還小,朝廷不過是在他舅舅姚與慶的把控下,姚與慶揮揮手,示意他把人帶上來

不一會,上來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瞧上去不像是找人假扮的村婦

“張松家的,你家相公跟你說過的話,你再說一遍”

“我....我相公說,他曾經在南朝皇宮,放走了一個抱著嬰兒的宮女,那宮女從皇後宮中跑出來,給了我老公一些金銀首飾,從王宮裏跑了出去”

這婦人一邊說,一邊哆哆嗦嗦的遞上了一些金銀首飾,姚與慶在眾位大臣面前展示傳送,果然是南朝的奢靡旖旎風格,紋樣也帶著南朝的明顯特征,首飾多以金器為主,形制大多是鳳凰

這不是尋常人家能拿出來的東西

“盡管如此,又如何能證明那個嬰兒,就是姼馳校尉?”

成英軍也在殿上,聽著這起子小人侮辱自己的將軍,氣不打一處來

“好說,讓她說說那個嬰兒有什麽特征不就行了”

“那個嬰兒,在左眼睛的右下角處有一塊胎記,不大,行似半片花瓣”

紹熙的左眼睛的右下角處,確實有一塊不大的胎記,別人的胎記都長得橫行霸道,要麽在腰間,要麽在背部,只有紹熙的胎記長在了臉上,一開始紹熙非常討厭這塊胎記,但是隨著紹熙慢慢長大,紹熙發現這塊胎記的形狀,逐漸順眼了起來,直到她長大成人之後,漸漸的看著像半片花瓣,映在眼睛下方,瞧上去倒十分別致好看,曾經還一度成為陳朝女子效仿的妝容

只是這胎記不大,不仔細靠近看,瞧不了這麽仔細,現在聽這個婦人說這些細節,似乎格外有說服力

“你見過姼馳校尉麽?”

冰魄還算冷靜,看著這個婦人問道

“從沒有見過”

“既然沒有見過,就可能是聽別人所說,姼馳校尉受天下女子追捧,何人不知姼馳校尉的花型胎記,這位婦人知道,原也不奇怪,並不能印證,真的有那個娃娃存在,也不能證明,姼馳校尉就是那個娃娃”

“我....我......”

那個婦人瞧著十分著急的想辯駁,但是奈何這多大臣站在這裏,與自己辯駁的又是一位女將軍,所以在害怕和威視之下,說不清楚

“既然大將軍人人得見,娃娃也可能作假,那抱娃娃的宮女,正式浣衣局的宮女,這事,做不了假吧”

那個告發的大臣不死不休,當即讓人又擡上來了幾幅畫,是幾位女子的模樣,在場的成英軍都認得出來,裏面確實有一位宮女的樣貌,十分眼熟,成英軍經常來看過這位女子來尋將軍,將軍也曾熱情的接見過

“就....就是這個”

那個婦人指了指中間的畫像,繼續哆哆嗦嗦的說

“當年就是她,來找我家相公,說一個人帶著孩子艱苦度日,還想回到宮裏去當宮女,找到我家相公通通門路,說,還有同樣情況的幾個女子”

姚與慶一聽涉及到宮中的事,當即對皇上說道

“既然涉及到宮中侍女,還請皇上允準,找內廷司主管前來一見”

“準了準了”

小皇帝不知道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是什麽,他只覺得這麽多人在搞這麽一個事情,十分好玩,看熱鬧的心態,在看滿朝大臣你來我往

很快,內廷司的主管就上來了,姚與慶讓其辨認畫作中的幾個人,有沒有宮中侍女,主管指了指剛才婦人指過的那張畫像,紹熙的師父,暮雲

現在對畫像的指認,是出奇的一致,大臣上原本覺得荒唐的或者中立的大臣,也開始竊竊私語,降宮把這些都看在了眼裏

在紹熙的身世上,他跟成英軍,辯無可辯

“這女的從南朝王宮中逃出,又費盡心思混進宮中,抱出來的孩子還跟亡國公主那麽像,莫非,紹熙將軍真的是前朝亡國公主?”

“不是聽說,紹熙將軍在認識先皇之前,就是在浣衣局做浣洗宮女麽”

“那如此說來,八九不離十了”

“確實如此”

.........

一群人開始議論紛紛,降宮默不作聲

“大將軍,你怎麽想?”

現在的皇上雖然還小,但是也知道,現在的大將軍是原來的大將軍選出來的,肯定,他倆是一派人,可是現在的大將軍一句說也不說,倒是看上去有些奇怪

“陛下,就算紹熙將軍曾經是南朝遺孤,亡國公主,可是,紹熙將軍為國滅夷族,揚我朝國威,保我國疆土,這是無可爭議天下臣民都看在眼裏的事實,皇上,如果紹熙將軍作為前朝遺孤如此為我朝效力,不是更證明了我朝恩威廣布,一視同仁麽”

降宮的話不帶任何情緒,聽起來不像是在為紹熙辯駁,而是在客觀的陳述現實,這樣越發冷靜的態度,倒是讓在場的大臣冷靜了不少

連皇上,也點了點頭

“舅舅,我聽大將軍說得有理,這紹熙將軍是不是亡國公主,已經不重要了,她為我們收覆了那麽多疆土,打了那麽多勝仗,這才是我們應該看到的”

聽到小皇上這麽說,姚與慶的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可是皇上再小,那也是皇上,舅舅再大,那也是臣

臣不能公開忤逆皇上的意思,姚與慶把所有的不痛快都咽了下去,然後才說道

“皇上說的有理,是臣魯莽了,臣只聽說紹熙將軍謀害了先皇,臣心系皇上,所以一時間忘記了紹熙將軍的功勳”

“什麽,紹熙將軍謀害了先皇?”

小皇上本來對這個事情不怎麽想深入了解,只是覺得幾個人爭來爭去的十分好玩,但是一聽到自己父皇的突然逝世可能跟紹熙有關,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上來了十二分的註意力,沒有誰,能對自己的殺父仇人,表示不置可否

“是”

姚與慶答道

只是他這拖著長音的肯定還沒有說完,就聽著降宮冷冷地打斷他道

“丞相慎言,就算告發之人,也只是說疑似,怎麽到您這,就給肯定了?”

降宮平時不怎麽愛說話,尤其在無關緊要或者不熟悉的人面前,他說話又冷,這樣一句話,讓即便是宰相的姚與慶也忍不住膽怯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認可道

“是是是,大將軍說的是”

可是等到他說完這句話,又覺得自己剛才是慫了,不由自主的在降宮面前低了一頭,回過味來之後,姚與慶又開始惡狠狠的盯著降宮瞧

降宮並不想理他

還是皇上開了口

“那既然說疑似,就請告發的人拿出來證據吧”

聽到皇上這麽說,那名婦人又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封陳舊的信件,這信件紙張有些破損,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皇上小,信件自然給了姚與慶,姚與慶先看了一眼信的內容,然後給宮裏的太監,讓太監大聲的朗讀出來

降宮皺眉聽了聽,語氣像是紹熙的姨娘,寫給自己同伴的信,意思大多是,我南朝滅國之恨永生不忘,如今吾主尚年幼,等到公主長大,她們這些埋伏在宮中的人會行刺皇上,亦或是給皇上下毒,到時候皇上暴斃之後,還請南朝舊將起而應之

這是一封要求南朝舊將共同起事,反叛朝廷的起事信,瞧著這信已經有些念頭,不像是臨時模擬筆跡寫出來的,但是紹熙的師父會這麽糊塗麽,如此大事,會留下紙張信件這麽明晃晃的證據,又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外人,紹熙的師父,這麽相信這個人麽?

降宮一時之間,無法斷定這封信的真假,因為紹熙的前半生,他恪守天規,沒有下來,對於紹熙師父的為人,降宮也拿捏不準

“這信封,是誰人所寫,為何會在你的手上?”

“這封信,就是剛剛那個畫像上的女人給我們家相公的,讓他送給北將軍”

北將軍,確實是南朝降將,但是北將軍早已經在當時的對夷之戰中戰死沙場,死後無兒無女,連侯位都沒有人承襲,倒是找了個好替身

“既然這封信是要送給北將軍,為什麽,會在你的手上?緊靠這一封來歷不明的信件,就要汙蔑兩個為國征戰沙場的將軍嘛?”

念影平時看著總是有距離感,可是如今涉及紹熙,話卻十分鏗鏘有力

“陛下,如果僅靠這一封信件,就冤枉兩個戰死沙場的將軍,這將會亡了天底下多少戰士的心啊”

知竹叩首在地,字字泣血,滿堂聞言者無不傷心,為將者無不叩首在地,皇上面上也出現了片刻的不忍和猶疑,姚與慶一看到大臣和皇上的反應,有些惱怒,當即呵斥道

“現在不過是查明真相,你們就這樣維護,怎麽,查清楚真相為你們將軍正名不好麽?還是,你們將軍府根本就是鐵板一塊,連皇上的話也聽不得,所以,查都不能查”

姚與慶在用詞用句上簡直是十分字斟句酌,句句話都在挑皇上的逆鱗,天子威嚴不容觸及,更何況皇上還小,自然被姚與慶幾句話,激得心頭火起

“你們這是幹什麽?現在不過是查明真相,你們這是在要挾朕麽,還是覺得你們將軍府現在執掌著我陳朝的兵馬,所以不把朕放在眼裏了!”

如果只是姚與慶發難,將軍府不至於有事,莫須有的事,總能自證一兩分清白,但是一旦失了皇上的心,那麽對他們來說就不利了,降宮當即說道

“皇上息怒,成英軍並無此意,成英軍原本是街頭乞兒,被紹熙將軍撫養長大,跟著將軍建功立業,蒙先皇親封“成英軍”,他們是最忠於陳朝的,皇上”

降宮現在不敢說太多紹熙的戰功和地位,也不敢說如何得民心,在這個重要的節骨眼上說這個,很容易有居功自傲,功高震主的意思,為臣子的無一不知,當功勞大到皇上再沒有什麽可封的,那就只能賜死了

降宮現在只有將整個將軍府的姿態放低,不止為了自己,還有成英軍,還有士兵和副將,因為現在在上面坐著的,已經不是劉祁,而是他的兒子,主事的宰相也不是文丞相,而是姚與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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