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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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的喊聲，讓昏昏欲睡的蘇林林一個激靈，身子瞬間從臥躺著的椅子上蹦噠起來。雙眼四周亂探望，直到石頭像陣風一樣沖到她面前時，蘇林林才定下神來。
“石頭，你說啥？”蘇林林薅著石頭的小腦袋瓜子，恍恍惚惚地問道。
“就是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碰到好些人，問咱阿爹在不在家，我一路跑回來了，剛剛我從咱院門往下看，他們都順著路上來了……”石頭一陣驚呼，上次看到這麽多人還是去村長家發茶錢的時候呢，可那是去領錢，這會這些人來自己家幹啥呀？他家又不是村長家。
蘇林林薅著石頭的腦袋，一思忖，難道是賣蠶繭的事？
昨個晚上，蘇家人就聚在一塊商量著自家蠶繭的事。第一批蠶繭出的不錯，蘇家阿爺前兩天給收拾妥當後，一稱，二十多斤呢。蠶繭這東西輕，雖說就二十多斤，但是也是滿滿一袋子。
鎮上有店鋪收蠶繭，一百文一斤。靈泉村的蠶繭往年就像茶一樣，也是村長家用牛車拉到鎮裏代賣的。
但今年有所不同了，不問其他家有什麽打算，蘇家人卻早就計劃好了，這次把蠶繭賣到縣裏去。
蘇家現在做著換鹽的生意，每個月少不得去縣裏一趟。每次都是借用村長家的牛車。不過蘇家人做事一向妥帖，每次借用牛車，都會給村長家一些銀錢。起初村長死活不接受，可蘇家人變著法子給，這次數多了，村長便習以為常了，這收錢租車便成了一種習慣。
蘇老大上次去縣裏就打聽了這蠶繭的價格，兩百文一斤。雖然價格沒有之前茶價那樣誇張的翻了好幾番，可是這價對比往年來說，也是高出太多了。
待蘇老大知曉這縣裏和鎮上收價差距，便將這事告知了村長。前幾天，這靈泉村的人便都知道縣裏蠶繭能賣兩百文錢一斤。這會，估計他們就是上來商量著去縣裏賣蠶繭的事。
雖說蘇家其他人都打算著要將蠶繭賣到縣裏，可蘇林林卻有別的想法。她想走的更遠點，這次的目標是去錦城。
蘇家小姑上旬來過一次，穿的花枝招展的，手上挎著個籃子，說是回娘家探望探望自己的老爹和老娘。
蘇林林一開始還以為自家這小姑子又是過來要錢的，誰知，這回這小姑大方的很，在山外買了些糕點，並著一些豬肉、紅糖等雄赳赳氣昂昂的來蘇家了。
蘇林林覺得熱鬧的很，便湊上前八卦去了。
這蘇家姑爺在錦城賺了錢了。蘇小姑說了，錦城遍地繁華，到處都是貴人，這做生意只要把貴人哄開心了，這貴人手指縫裏漏些銀錢，就夠這山裏人花一輩子了。
蘇小姑子沒透漏自家漢子在錦城做什麽生意，不過還是讓蘇林林聽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錦城盛產綾羅綢緞，尤其是這雲錦，那可是做給這皇宮裏貴人穿的。就是這一般的錦緞，那也是好幾兩一尺呢！
蘇小姑子還特意向大家展示了蘇家姑爺從錦城帶回來的一方錦帕。蘇林林湊近瞅了幾眼，顏色鮮亮，紋絡清晰，正準備上手摸一下質感，蘇小姑就一巴掌拍了過來，打的蘇林林手生痛。
蘇林林撇撇嘴，倒也沒要求再看看，她可不願意招惹這嬌蠻的小姑。
蘇家小姑怕蘇家人碰壞了這方錦帕，給大家看了眼便匆匆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用棉麻布包好。
這小小的一方錦帕就得花二兩銀子，蘇家人聽聞便一陣唏噓。有那銀錢，倒不如扯幾尺其他的布，至少還能做身衣裳，就這塊小布塊，能幹些啥？
蘇家小姑炫耀一番後，便揚揚手自個回去了，雖說沒伸手要錢，但也沒提還錢的事，不過這是蘇家爺奶都沒提，其他人也就沒湊上去自討沒趣了。
錦州的綾羅綢緞價賣的高，這原材料蠶繭價又得多少了呢？蘇林林雖然不知，卻是止不住好奇。一斤蠶繭粗略估計能織一尺到兩尺的錦緞了吧，就算一尺，那一尺錦緞一兩多銀子，或者更高些，按照這樣算，這蠶繭按理來說不會很便宜。不管怎麽說吧，就算這蠶繭賣不了多高價，可是這錦城蘇林林卻是一定會去的，畢竟誰能保證這錦城會不會有什麽發財的行當呢？
雖然蘇林林是打算去錦城，但蘇家放出的消息是去縣裏。村裏牛車就這一輛，蘇家人已經借了，所以這村裏人少不得求著蘇家一起幫大夥把蠶繭帶到縣裏賣了。這不，這會人便上家來了。
“石頭，林丫頭，你家阿爺呢？”
蘇林林這仔細一瞧，這領頭問話的不是上次嬉笑蘇老大的周二木麽？這會一本正經的模樣，倒是讓蘇林林詫異萬分，要知道這周二木在蘇林林眼中可是個恣意放肆的人物，雖然村裏人都說他是個二流子，但是蘇林林卻覺得這周二木過得瀟灑。一個不問正事的人，突然說起正事，蘇林林能不詫異嗎？
“我阿爺他們去地裏了，這會還沒回來呢，你們有啥事不？回頭我爺回來了，我跟他說！”
“還沒回呢？”沒堵到人，周二木覺得有些可惜。
“跟你們這小孩也說不清事，回頭你阿爺回來了，讓他去村長家一趟吧，就說咱們有事和他商量商量。”
“哦，知道啦！”
見蘇林林答應，周二木一眾人便呼啦的順著原路返回了。
蘇林林目送他們下山，見石頭還在院內，便問道：“你不是和小河、大山他們去玩去了，怎麽自個跑回來了？是出啥事了？”
“沒有沒有。我們本來在順著村前的小河溝摸魚的，那小河溝還挺深的，我們就沒讓小山下去。小山沒事幹，便拿著樹枝在一旁的枯葉亂草裏亂戳，誰知這一扒拉，發現裏面有好多蚯蚓。咱沒帶罐子，蚯蚓沒處放，所以我就回來拿個罐子去，誰知道半路上碰到村裏人上咱家來！”石頭一臉嫌棄地說道，小山他們還等著自己呢，這些人可真是耽誤自己正事。
“姐，我走啦，小山他們還等著我呢！”石頭隨手拎著院角落的陶罐，跳著往外走了。
“你們自個小心點，那深河溝可不要亂進去，過會就回家來，等會爺奶回來就該吃飯了。”蘇林林追在石頭身後叮囑道。
“知道啦……”
一個月前，蘇林林便將養雞這事放手給石頭幾個人去做，大家說好了，這雞以後下蛋賣的銀錢，都是他們的。銀錢激勵是個好法子，這一個月來，四個小蘿蔔頭瘋玩的時候少了，倒是時不時的給雞去抓蟲子、魚蝦，天氣好還會將雞放到山上溜一圈，讓它們自己扒拉食物去。雖說有些點子是蘇林林告訴他們的，不過他們執行的不錯。眼見著這一個月，那些小雞仔都長了一斤來重了，再餵養個把來月，這差不多就該下蛋了。
蘇家現家裏有二十七只雞了，可這卻沒消耗多少糧食，蘇家人對此挺滿意的，蘇林林便揚言要收更多小雞崽子，要養上百來只雞。這個提議，蘇家人沒有反對，反正這事怎麽來，都是蘇林林處理的，他們從不過問。
猩紅的霞雲在天際散開，殘陽還在山頭掙紮著不肯退場，月卻悄悄的從對面山上爬了上來，隱匿在稀薄的雲彩中，偷偷的釋放著清冷光芒。
蘇家在田地裏勞作的人，頂著夕陽微光，邁著寬闊方步，朝著自家院落去了。
蘇林林及時將周二木囑托告知蘇家阿爺了，吃過晚飯，蘇家一家老小便踏著月光去村長家了。
果不其然，今個談的就是這蠶繭的事。蘇家人對幫村裏人代賣蠶繭的事倒是熱心的很，可這有件難事卻要解決。就是這蠶繭雖說也就兩千多斤，但是這堆在一塊那可不少，這一牛車可是拉不完的。
有人提議就多跑一趟縣裏，每家出兩文錢，租用村長家的牛車。
別無他法，誰讓靈泉村窮，就村長一家有牛車，這來來回回，只能指望這一輛牛車了。
商定妥當，蘇家人便回家去了。一到家，蘇林林便急急制止準備睡覺的蘇家人。
“阿爺，我有件事想說說！”
“啥事啊？”
“阿爺，你說，咱家買輛牛車怎麽樣？”蘇林林說道。
蘇家自從做了鹽生意，就經常去縣裏，這老是借村長家牛車也不是個事，雖然每次都給錢，但比起自家有車，還是不怎麽方便的。
且蘇林林計算過了，這租牛車，一次蘇家是給三十文，著一年算下來就得三百多文。如果自家有牛車，就少了這筆花費，且以後自家牛車也可以租出去，也能賺些銀錢。
最為重要的，便是蘇林林打算去錦城，這自家有車，總比借用的牛車更要方便些，自己想跑多遠就可以跑多遠。
蘇林林將一些收益說給蘇家其他人聽，雖然蘇家爺奶、蘇老大老二夫婦都知曉有牛車的好處，可是也為難的很，主要是蘇家沒錢啊。
這鎮上牲畜行，這一年的小公牛就得七八兩銀子了，那三年左右的，得十兩了。再加上辦理各種事物，這少不得得十一二兩銀子。
蘇家爺奶思忖著買那三年的公牛，雖然銀錢多些，但是牛壯實些，總比那一年的小牛好養活些。可這一算計，著足足差了七八兩銀子呢！
“林子啊，阿爺也想買牛啊，牛可是個大物件，誰家要是有了，那可都是件了不得的事，可是，我也不瞞你們了，除去下個月要交的稅錢，我和你奶這手頭上才四兩多銀子，這錢恐怕是不夠……”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沒錢的確是件大事。雖說蘇家換鹽的生意收益可觀，可是這才進行兩三個月，這也沒存下什麽銀錢。
“爹，上旬小姑子不是回來了，我看她穿的那樣好，那姑爺估計是賺了錢了，咱們問他們先借些，等回頭賺些錢了，就還上咋樣？”蘇家二嬸輕言細語的提議道。
說是問蘇家小姑借錢，可在坐的大人，包括蘇林林，誰都心知肚明，這小姑子家還差著蘇家銀錢呢！
蘇家阿爺看了蘇家二嬸一眼，二嬸匆匆低下頭，不言語。蘇家阿爺走看著其他人，其他人也不做表示。
蘇家阿爺輕嘆聲，“老大，你明個去劉家村一趟，問你妹子借些銀錢救急，就說等年底了就還上。”
“哎，知道了！”
一陣短暫的沈默，蘇家阿爺站起身，“夜深了，都回去睡吧！”
*
蘇老大一早就去劉家村了，蘇林林收拾好家裏的瑣事，便在庭院等自家阿爹。
蘇老大臨近晌午才回來，蘇林林見其面色陰郁，便猜想到事可能沒辦成。蘇林林一問，果不其然。
“哎，你小姑姑她……我懶得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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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的喊聲，讓昏昏欲睡的蘇林林一個激靈，身子瞬間從臥躺著的椅子上蹦噠起來。雙眼四周亂探望，直到石頭像陣風一樣沖到她面前時，蘇林林才定下神來。
“石頭，你說啥？”蘇林林薅著石頭的小腦袋瓜子，恍恍惚惚地問道。
“就是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碰到好些人，問咱阿爹在不在家，我一路跑回來了，剛剛我從咱院門往下看，他們都順著路上來了……”石頭一陣驚呼，上次看到這麽多人還是去村長家發茶錢的時候呢，可那是去領錢，這會這些人來自己家幹啥呀？他家又不是村長家。
蘇林林薅著石頭的腦袋，一思忖，難道是賣蠶繭的事？
昨個晚上，蘇家人就聚在一塊商量著自家蠶繭的事。第一批蠶繭出的不錯，蘇家阿爺前兩天給收拾妥當後，一稱，二十多斤呢。蠶繭這東西輕，雖說就二十多斤，但是也是滿滿一袋子。
鎮上有店鋪收蠶繭，一百文一斤。靈泉村的蠶繭往年就像茶一樣，也是村長家用牛車拉到鎮裏代賣的。
但今年有所不同了，不問其他家有什麽打算，蘇家人卻早就計劃好了，這次把蠶繭賣到縣裏去。
蘇家現在做著換鹽的生意，每個月少不得去縣裏一趟。每次都是借用村長家的牛車。不過蘇家人做事一向妥帖，每次借用牛車，都會給村長家一些銀錢。起初村長死活不接受，可蘇家人變著法子給，這次數多了，村長便習以為常了，這收錢租車便成了一種習慣。
蘇老大上次去縣裏就打聽了這蠶繭的價格，兩百文一斤。雖然價格沒有之前茶價那樣誇張的翻了好幾番，可是這價對比往年來說，也是高出太多了。
待蘇老大知曉這縣裏和鎮上收價差距，便將這事告知了村長。前幾天，這靈泉村的人便都知道縣裏蠶繭能賣兩百文錢一斤。這會，估計他們就是上來商量著去縣裏賣蠶繭的事。
雖說蘇家其他人都打算著要將蠶繭賣到縣裏，可蘇林林卻有別的想法。她想走的更遠點，這次的目標是去錦城。
蘇家小姑上旬來過一次，穿的花枝招展的，手上挎著個籃子，說是回娘家探望探望自己的老爹和老娘。
蘇林林一開始還以為自家這小姑子又是過來要錢的，誰知，這回這小姑大方的很，在山外買了些糕點，並著一些豬肉、紅糖等雄赳赳氣昂昂的來蘇家了。
蘇林林覺得熱鬧的很，便湊上前八卦去了。
這蘇家姑爺在錦城賺了錢了。蘇小姑說了，錦城遍地繁華，到處都是貴人，這做生意只要把貴人哄開心了，這貴人手指縫裏漏些銀錢，就夠這山裏人花一輩子了。
蘇小姑子沒透漏自家漢子在錦城做什麽生意，不過還是讓蘇林林聽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錦城盛產綾羅綢緞，尤其是這雲錦，那可是做給這皇宮裏貴人穿的。就是這一般的錦緞，那也是好幾兩一尺呢！
蘇小姑子還特意向大家展示了蘇家姑爺從錦城帶回來的一方錦帕。蘇林林湊近瞅了幾眼，顏色鮮亮，紋絡清晰，正準備上手摸一下質感，蘇小姑就一巴掌拍了過來，打的蘇林林手生痛。
蘇林林撇撇嘴，倒也沒要求再看看，她可不願意招惹這嬌蠻的小姑。
蘇家小姑怕蘇家人碰壞了這方錦帕，給大家看了眼便匆匆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用棉麻布包好。
這小小的一方錦帕就得花二兩銀子，蘇家人聽聞便一陣唏噓。有那銀錢，倒不如扯幾尺其他的布，至少還能做身衣裳，就這塊小布塊，能幹些啥？
蘇家小姑炫耀一番後，便揚揚手自個回去了，雖說沒伸手要錢，但也沒提還錢的事，不過這是蘇家爺奶都沒提，其他人也就沒湊上去自討沒趣了。
錦州的綾羅綢緞價賣的高，這原材料蠶繭價又得多少了呢？蘇林林雖然不知，卻是止不住好奇。一斤蠶繭粗略估計能織一尺到兩尺的錦緞了吧，就算一尺，那一尺錦緞一兩多銀子，或者更高些，按照這樣算，這蠶繭按理來說不會很便宜。不管怎麽說吧，就算這蠶繭賣不了多高價，可是這錦城蘇林林卻是一定會去的，畢竟誰能保證這錦城會不會有什麽發財的行當呢？
雖然蘇林林是打算去錦城，但蘇家放出的消息是去縣裏。村裏牛車就這一輛，蘇家人已經借了，所以這村裏人少不得求著蘇家一起幫大夥把蠶繭帶到縣裏賣了。這不，這會人便上家來了。
“石頭，林丫頭，你家阿爺呢？”
蘇林林這仔細一瞧，這領頭問話的不是上次嬉笑蘇老大的周二木麽？這會一本正經的模樣，倒是讓蘇林林詫異萬分，要知道這周二木在蘇林林眼中可是個恣意放肆的人物，雖然村裏人都說他是個二流子，但是蘇林林卻覺得這周二木過得瀟灑。一個不問正事的人，突然說起正事，蘇林林能不詫異嗎？
“我阿爺他們去地裏了，這會還沒回來呢，你們有啥事不？回頭我爺回來了，我跟他說！”
“還沒回呢？”沒堵到人，周二木覺得有些可惜。
“跟你們這小孩也說不清事，回頭你阿爺回來了，讓他去村長家一趟吧，就說咱們有事和他商量商量。”
“哦，知道啦！”
見蘇林林答應，周二木一眾人便呼啦的順著原路返回了。
蘇林林目送他們下山，見石頭還在院內，便問道：“你不是和小河、大山他們去玩去了，怎麽自個跑回來了？是出啥事了？”
“沒有沒有。我們本來在順著村前的小河溝摸魚的，那小河溝還挺深的，我們就沒讓小山下去。小山沒事幹，便拿著樹枝在一旁的枯葉亂草裏亂戳，誰知這一扒拉，發現裏面有好多蚯蚓。咱沒帶罐子，蚯蚓沒處放，所以我就回來拿個罐子去，誰知道半路上碰到村裏人上咱家來！”石頭一臉嫌棄地說道，小山他們還等著自己呢，這些人可真是耽誤自己正事。
“姐，我走啦，小山他們還等著我呢！”石頭隨手拎著院角落的陶罐，跳著往外走了。
“你們自個小心點，那深河溝可不要亂進去，過會就回家來，等會爺奶回來就該吃飯了。”蘇林林追在石頭身後叮囑道。
“知道啦……”
一個月前，蘇林林便將養雞這事放手給石頭幾個人去做，大家說好了，這雞以後下蛋賣的銀錢，都是他們的。銀錢激勵是個好法子，這一個月來，四個小蘿蔔頭瘋玩的時候少了，倒是時不時的給雞去抓蟲子、魚蝦，天氣好還會將雞放到山上溜一圈，讓它們自己扒拉食物去。雖說有些點子是蘇林林告訴他們的，不過他們執行的不錯。眼見著這一個月，那些小雞仔都長了一斤來重了，再餵養個把來月，這差不多就該下蛋了。
蘇家現家裏有二十七只雞了，可這卻沒消耗多少糧食，蘇家人對此挺滿意的，蘇林林便揚言要收更多小雞崽子，要養上百來只雞。這個提議，蘇家人沒有反對，反正這事怎麽來，都是蘇林林處理的，他們從不過問。
猩紅的霞雲在天際散開，殘陽還在山頭掙紮著不肯退場，月卻悄悄的從對面山上爬了上來，隱匿在稀薄的雲彩中，偷偷的釋放著清冷光芒。
蘇家在田地裏勞作的人，頂著夕陽微光，邁著寬闊方步，朝著自家院落去了。
蘇林林及時將周二木囑托告知蘇家阿爺了，吃過晚飯，蘇家一家老小便踏著月光去村長家了。
果不其然，今個談的就是這蠶繭的事。蘇家人對幫村裏人代賣蠶繭的事倒是熱心的很，可這有件難事卻要解決。就是這蠶繭雖說也就兩千多斤，但是這堆在一塊那可不少，這一牛車可是拉不完的。
有人提議就多跑一趟縣裏，每家出兩文錢，租用村長家的牛車。
別無他法，誰讓靈泉村窮，就村長一家有牛車，這來來回回，只能指望這一輛牛車了。
商定妥當，蘇家人便回家去了。一到家，蘇林林便急急制止準備睡覺的蘇家人。
“阿爺，我有件事想說說！”
“啥事啊？”
“阿爺，你說，咱家買輛牛車怎麽樣？”蘇林林說道。
蘇家自從做了鹽生意，就經常去縣裏，這老是借村長家牛車也不是個事，雖然每次都給錢，但比起自家有車，還是不怎麽方便的。
且蘇林林計算過了，這租牛車，一次蘇家是給三十文，著一年算下來就得三百多文。如果自家有牛車，就少了這筆花費，且以後自家牛車也可以租出去，也能賺些銀錢。
最為重要的，便是蘇林林打算去錦城，這自家有車，總比借用的牛車更要方便些，自己想跑多遠就可以跑多遠。
蘇林林將一些收益說給蘇家其他人聽，雖然蘇家爺奶、蘇老大老二夫婦都知曉有牛車的好處，可是也為難的很，主要是蘇家沒錢啊。
這鎮上牲畜行，這一年的小公牛就得七八兩銀子了，那三年左右的，得十兩了。再加上辦理各種事物，這少不得得十一二兩銀子。
蘇家爺奶思忖著買那三年的公牛，雖然銀錢多些，但是牛壯實些，總比那一年的小牛好養活些。可這一算計，著足足差了七八兩銀子呢！
“林子啊，阿爺也想買牛啊，牛可是個大物件，誰家要是有了，那可都是件了不得的事，可是，我也不瞞你們了，除去下個月要交的稅錢，我和你奶這手頭上才四兩多銀子，這錢恐怕是不夠……”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沒錢的確是件大事。雖說蘇家換鹽的生意收益可觀，可是這才進行兩三個月，這也沒存下什麽銀錢。
“爹，上旬小姑子不是回來了，我看她穿的那樣好，那姑爺估計是賺了錢了，咱們問他們先借些，等回頭賺些錢了，就還上咋樣？”蘇家二嬸輕言細語的提議道。
說是問蘇家小姑借錢，可在坐的大人，包括蘇林林，誰都心知肚明，這小姑子家還差著蘇家銀錢呢！
蘇家阿爺看了蘇家二嬸一眼，二嬸匆匆低下頭，不言語。蘇家阿爺走看著其他人，其他人也不做表示。
蘇家阿爺輕嘆聲，“老大，你明個去劉家村一趟，問你妹子借些銀錢救急，就說等年底了就還上。”
“哎，知道了！”
一陣短暫的沈默，蘇家阿爺站起身，“夜深了，都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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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大一早就去劉家村了，蘇林林收拾好家裏的瑣事，便在庭院等自家阿爹。
蘇老大臨近晌午才回來，蘇林林見其面色陰郁，便猜想到事可能沒辦成。蘇林林一問，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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