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你是誰

關燈
你是誰

當小白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她動了動手,艱難擡起,再往上看去,入目的是在床邊幾乎站成了一排的毫不認識的人。

“啊!”她捂著耳朵大叫出聲,兩只腿並用地往靠墻的那一面靠去,渾身止不住地瑟瑟發抖,顯然還未從眼前的情況裏反應過來。

站得最近的是一位婦人,她的眼眶紅紅的,看向小白的眼神很是覆雜,但更多的還是一抹愧疚,她往前走了一步,見小白急急地往後靠兩步,她整人徹底僵住,完全不敢再往前走,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小白先反應過來,見那幾人不像是壞人的模樣,她試探性好言問道:“你們是誰啊?我怎麽會來這兒的?”

一位大約二十餘歲的男子開口了,嗓音低低的,“是我把你帶到這兒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看著小白,一張臉同小白有六分的相似。

“我,我完全不認識你們啊,你們可真奇怪,我,我要回去了。”小白鼓足勇氣說了這句話,動作利索地從床上下來。

最後,還是那位婦人攔住小白,扯住小白的袖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秋荷,你當真不記得我們了?”

小白那雙手的汗毛唰地立起來,她使勁兒地攥那只手也攥不出來,她看著眼前的那三個人,就覺得害怕,“我,我真不認識你們啊,你們肯定搞錯了。”

“而且我也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叫什麽叫秋荷的姑娘,我叫小白,大小的小,白色的白。”她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另一只手還在空中給她們比劃著。

“你看,你額上還有一塊疤呢,你不是秋荷,那誰是秋荷?”婦人一手摸向小白的額頭,哭得更是聲淚俱下,最後轉過身,悄悄地摸了一把眼淚後才轉過來。

“你們怎麽都不信呢,我真不認識你們,就連這洛陽鎮我都還是第一回來呢。”小白推開他們,想要沖出去,“你們快讓我出去,我再不出去,有人該著急了。”

可最後饒是她再怎麽解釋,那一家人還是沒讓她離開。

非說著什麽她就是他們的女兒,樂秋荷。

小白是怎麽也不信的,她就一白骨精,自自己有記憶以來,自己就是一堆白骨的模樣,死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怎還有家人來了。

而且依著那年輕男子的年歲和那對夫婦的年紀來看,怎麽也是理不通的。

最後,那對夫婦想了想,似是怕小白跑了,直接幹脆將小白鎖在了屋子裏,好言在外邊勸道:“秋荷,我知道當初是你怨我們,可我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不是?”

小白是真想一個白眼給翻過去,她在屋子裏使勁地拍著門,都沒有人與她開門,估計那一家人是鐵了心地想將她給留下。

無奈,小白只能暫時坐於屋中,想著別的法子。

她心中急得不行,也不知道後面陸楓喬回來後,看見她不在,會不會著急,要是他著急了,莫約是會出來尋她的吧。

可他又能到哪處來尋她呢。

小白氣得跺了跺腳,就連她自個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還怎麽出去。

過了兩三個時辰,依舊沒有人來,小白瞥見一旁的窗戶,怕有人在屋子外邊守著,她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左顧右看,才小心翼翼推開窗。

結果她一推開,就看見方才的那名男子在窗外立得端端正正的,見她毫無形象地一只腳踩在門框上,他只是笑笑,輕聲喚了一聲,“秋荷。”

小白莫名咽了咽口水,老實放下腳,並未回答。

沒過一小會兒,那男子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樂陽洲坐於小白對面,淡淡開口笑道:“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可能暫時還有點難於接受,可是你總是會想起來的。”

小白一把拂下桌上的所有東西,茶盞和茶杯劈裏啪啦地碎了一地。

“你不覺得你們很奇怪?我平白無故被你們抓到這兒來,還不讓我離開,跟土匪有什麽區別?我想要回去,我想要回去!”小白抓狂地碎瓷盞上走過去走過來。

樂陽洲撿起地上的一片碎瓷盞,拉過小白的手。

小白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她害怕地瞪著他,“你做什麽呢?”

“啊!”手上被劃了一個口子,小白縮地往回收手,疼地緊緊地捂著傷口,她不敢動手,只能瞪人,雖然這毫無用處。

她罵人的話也還未罵出口,她又聽樂陽洲道:“你現在再看看。”

小白不明所以,但她還是低頭看了一眼傷口的地方,這一看不要緊,竟見著方才還在滲血的傷口竟在慢慢地愈合。

小白不可置信地在完好無損的傷口上摸來摸去,可現在確實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你現在才知道?”樂陽洲擡眸問,眉頭皺得緊緊的。

“以前小時你就這樣,三年前,你,你去世了,我們,算了,不說也罷,只要你回來就好。”

小白現在是覺得連帶著腦子也太過於疼,疼得像是要爆炸,她捂著頭蹲下,腦袋裏反覆地響起他說的那句,“三年前,你去世了。”

樂陽洲緊張地蹲下,想要看一看她,查看她的情況,卻被小白一把推倒在地。

“我不信,你們給我走開,我要回去了,我再不回去,他要著急了。”小白扯著頭發,眼裏沒有一絲焦距。

但樂陽洲也只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淡淡地對她說,她需要休息一會兒。

如此,小白就被莫名巧妙地“扣”了樂府。

她不能出房間,一日三餐有一個小丫鬟給她送過來,除了樂陽洲偶爾會過來看她,與她說一些她覺得莫名巧妙的話,別的人,她便誰也沒再見過,就連之前的她醒來後,曾見過的那對夫婦,她也沒再見過她們。

小白想過逃出去的法子,可她連現在住著的這座小院都沒出去過,就被人給抓了起來,又關到房子裏。

當然,哪怕她並不想承認,她還是有一點想陸楓喬。

也不知道陸楓喬回來時見不到她、也尋不到她,會怎麽辦,會像是曾經沒有在亂葬崗裏將她帶回來一樣,重新過自己的日子,還是繼續找她。

若是尋的話,那怎會都三日了,她連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

想到此處,小白壓抑不住急躁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無意間見到桌案上放置有一瓶花。

她像是著了魔似的,一點一點慢慢移過去,最後舉起花瓶,閉眼就往地上砸去,碎瓷片依舊散了一地。

小白在碎瓷片中蹲下,甚至撿起一片,左右歪了歪頭看,又將瓷片比在胳膊上比劃了兩翻。

最後,她一狠心,在胳膊上劃了一刀。

血一開始往外流,止不住地流,疼也是真的疼。

可沒過一會兒,傷口卻又慢慢地愈合起來,就跟上回一樣。

原來那日樂陽洲在她手上劃傷口的事兒,是真的,三天了,小白都快以為那日的事情只是一個夢。

小白失神地又撩開袖子,去看那次樂陽洲在她手臂上劃的痕跡。

白皙的胳膊上,沒有一點兒疤痕,幹幹凈凈的。

這下小白是真被嚇到,她恍惚地坐於鏡前,湊到鏡子面前,一手輕觸著額上的那片小凹點。

漸漸的,一些模糊不清的記憶強行闖入她的腦袋裏。

她好像記起,有一回她像是爬上一棵樹,去取一只風箏,卻不想腳下一滑,她直接從樹下摔了下去,磕到了腦袋。

昏迷前,她隱約看到的是原處慌慌張張跑到的樂陽洲還有那對夫婦,只不過那時他們的臉還要年輕許多。

就像是三四年前時的模樣。

等她再次醒來時,眼睛睜不開,耳朵倒是還能聽到一絲聲音。

屋外是一個年邁的大夫和那對夫婦在壓低了聲音地在談話。

可她還是能聽到一些。

“你們家這姑娘,體質特殊,真是神奇,想來與我老夫做些研究也是挺好的。”那大夫試探性地問道,瞇著眼還捋了捋快要花白的胡子

婦人一聽,首先不樂意了,語氣一瞥,大著嗓門,“大夫,你這話什麽意思呢!”

大夫又嘆氣道:“誒,你家這姑娘都活不了多久了,還不如……”

“我不同意!”樂陽洲斥聲。

“你們大可去尋其他的一些大夫,讓他們來看看你家姑娘還治不治得活,她是摔到腦子了,又不只是面上額頭的那道疤。”大夫氣得只想甩袖。

後面的,小白此時已想不太起來,只隱約記得,大夫走的時候,又小聲地與那對夫婦說了什麽銀子的事情。

小白坐在鏡前,捶了捶頭,已有太多記憶往她腦子裏像洪水般灌來。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不得寵的那一個,至於具體是什麽原因,她也不想不明白,現在更是不願意去想。

如若不然,當那個大夫說出那樣的話後,那對夫婦也不會猶豫了。

小白提了提嘴角,後面她為什麽在亂葬崗醒來,她更不願意去想了,現在她只想出去。

去找陸楓喬,去找陸楓喬。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