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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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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了

這幾日小白除了偶爾會和陸楓喬鬥個嘴、吵個架外,便沒怎麽發生別的事情了。

陸楓喬不再給她講趙府或者是沈府的事情,她更怕提人煩躁事兒,也再沒說過。

就在大家都以為沈家大公子所犯下的錯誤就這麽強行被官爺給壓下來時,這件事情卻在靖安都郡內隨著那位朝廷來的重臣劉大人來的時候,一下子變得沸沸揚揚。

街頭小巷無人不知沈公子殺了人。

那日,官爺得了小道消息,說是劉大人下午時分要來。官爺一開始不信,這好幾日前就在傳劉大人要來的事情了,結果呢,人影都沒見著個。

官爺以為這回也定是哪個不知名小輩亂傳的信息,便沒怎麽在意。

怎知那位劉大人還真就在官爺松懈的時候來了,負著手,笑意盈盈地直接走官道,未坐馬車。

等到有人發現了,去給官爺通風報信時,官爺都在靖安都郡內呆了兩個時辰有餘了。

事情的拐角也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

趙府馬奴溫飛忠還有一個老母,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她怎麽也挨不下去,本來眼睛就快看不見,這下是真要哭瞎了。

趙府和沈府確實是給了她許多銀子,但她一老年人,脖子都快被土埋了一大半的那種,銀子在她這兒是一點用也沒,還不如替自家兒子爭一個公道。

如此,就在劉大人一邊悠閑走著,一邊查看民情的時候,溫飛忠母親拄著一根棍子,顫顫巍巍地擠過人群,砰的一聲在劉大人面前撲通跪下。

劉大人何許人也,朝廷重臣,為人正直,剛正不阿,就連登基不久的小皇帝都得讓他三分的那種朝中棟梁。

他還當是什麽事兒,笑著扶起老人家。

溫飛忠母親瞧見時候尚且還算合適,當即反手一把攥住劉大人的袖口,老淚縱橫地說起兒子在趙府被殺一事。

事件經過、條條框框、可疑之處還有尚且發現了的一些證據,溫飛忠老母雖已年過六十,但說起有關於冤死兒子的事情來,有理有據,適時不免還要加大一些措辭。

直說得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氣涼氣,紛紛猜想劉大人到底怎的處理這件事情。

劉大人的臉色由一開始的和藹,到震驚,再到現在的氣憤,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壓抑了許多。

官爺在眾衙役的簇擁下趕來時,他可以預料到,一切都徹底完了。

劉大人冷眼瞧著頭上戴有一頂烏紗帽的官爺走來,直言道:“錢嘉勝,你在這裏待得是不是想不幹了?你對得起這裏的百姓嗎?”

官爺彎著腰,連聲點頭,未回答劉大人的這句話,只是伸出手給他帶路,一邊道:“劉大人,這裏人多,咱們先回官府可好?”

其實官爺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可看見道路兩旁都站那麽多百姓的,要是他敢應了劉大人的這句話,那他也差不多可以準備明日或後日,更或者以後的所有日子裏,都別想著再出府了,準能一出府就被人給罵死。

劉大人對著官爺身後跟著的幾名衙役,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們扶著溫飛忠老母一同回官府。

一路上,劉大人板著臉,看也未看官爺一眼。

但哪怕就這樣,官爺心中還是怕,就連兩大腿都止不住地打顫,他甚至還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前面的幾個日子,他們都堅持下來了,就想著給劉大人留一個好一點的影響,怎知就是今日他想著放松而已,還就這麽錯失了這個機會了,讓人給先蹬了一步。

官爺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瞪了一眼拄著棍子跟在一眾人身後的溫飛忠老母,他著實想不明白,人都死了,權貴是她能惹得起的嗎?還不如捏緊了兜裏僅剩不多的銀子,好好地過剩下的日子。

走在前頭的劉大人察覺到官爺腳步越變越慢,直接轉過身重哼道:“還不快點?”

“是是是是。”官爺點頭哈腰,只心想,要完。

這件溫飛忠老母告狀告到劉大人面前去的事情,傳得可謂是迅速。

加之靖安都郡內的百姓,多多少少對於官爺貪財欺軟怕硬的行為,暗地裏不知偷偷罵過多少回,現下上面有了人來收拾官爺,自是一樁好事,百姓們只有添柴加火的份。

故此,就連成日只在陸楓喬院子裏躲著的小白都聽說了此事。

她白日裏無聊,蹲在墻角時,無意間聽見外邊路過的人所說的。

她下意識地想跑去官府湊個熱鬧,官府的衙役還有官爺都認識她,興許不會趕她出來,說不定她還能認識認識劉大人。

但她方方一跨出小院大門,就忽然間想到,她現在這個樣子是見不得外人的。

這幾日她身上的肉差不多快長齊了,最多再需個十日左右就可和常人無異,但問題就在她的臉上。

她臉上的肉長得最慢,還未長全,不說近看,就連遠看,怕是不知道的人,還當她這張臉是做過什麽事兒,比拿刀子在上面重劃數十下都還要難看。

罷了,陸楓喬就是官府裏的人,他定當是知道各路消息的第一手,回來的時候肯定會和她講一講今日所發生的事情的。

小白這樣想著,便也縮回了跨出去的腳,老老實實地在家中等著陸楓喬回來。

陸楓喬回來時,已是半夜,足足比平日裏回來晚了三四個時辰。

若不是陸楓喬提著一盞燈,惹來了一些狗吠,小白說不準根本醒不來。

小白揉了揉眼,見著神采奕奕地陸楓喬,八卦之心一燃而起,急忙問道:“怎麽樣了?怎樣樣了?我聽說趙府裏死去的那個馬奴的母親,在劉大人來的時候,將這件事情鬧到他面前去了,是不是真的?”

陸楓喬拍了拍肩上的灰,吹滅燈籠裏的火,道:“對,這件事情也算就這麽結了,我還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他,這還不是有人能治?”

不用陸楓喬直說,小白也能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他”是誰,除了沈家的那位公子,還能有誰。

小白又一晃腦袋,像是邀功,“我知道,這是不是就叫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了?”

陸楓喬哼了一聲,“還算勉強有那麽一點點學識。”

“可是你還未給我說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處理的呢?”小白眨眼,想聽八卦。

“劉大人叫人將沈公子給捉來了,之前是官爺怕沈家勢力,現在劉大人來了,只有沈家怕他的份兒,哪還能做別的手腳。”陸楓喬喝了口茶又道,“不然你覺得今日我這麽晚回來是在做什麽?還不是幫著處理這件事。”

小白抿唇想了好一會兒,又問道:“可劉大人相信我們說的嗎?之前官爺可都是證據擺他面前了,他都能睜著眼說瞎話的。”

小白一邊說著,還一邊扯著眼皮,將自己的眼睛瞪大數十倍,學著官爺的張口說瞎話的模樣。

陸楓喬睨了她一眼:“人證物證都在,劉大人不是像官爺那樣的人的,自然秉公行事了。”

“好像也是哦。”小白點了點頭,算是知曉,可過了會兒,又猛地靈光一來,問陸楓喬,“那,最後的結果呢?沈公子會殺人償命嗎?還有官爺呢?他這般偏袒,多少應該也會有點懲罰的吧。”

陸楓喬伸了個腿,懶懶散散,“不知道,今日都這般晚了,定罪的事情劉大人說留到明日再說。”

話一說完,陸楓喬又打了個哈欠,看樣子是想睡覺,小白不好再繼續纏著他問事情,但她又還有好多話想要與他說的。

還是陸楓喬最先看不下去,開門見山道:“你有什麽事兒,直接給我說,不用又藏又捏。”

“那你明日能帶我一同去官府嗎?我想湊湊熱鬧。”小白伸出三根手指,“我不會給你惹事的,就想著在旁邊看一看。”

言辭誠懇、老老實實,像是發誓的模樣。

陸楓喬勾了勾唇,忽道:“可我覺得這口有些幹,自我回來,一直在同你說話,本來不是很渴的,現在想睡覺了,倒覺得怎麽有些口幹了呢?”

說罷,陸楓喬砸了咂舌,捏起茶杯看,裏面沒有一滴水,他又將整個茶杯倒扣過來,還一臉真誠道:“誒,怎麽就一滴都不剩了呢?”

小白眼尖,奪過陸楓喬手中的茶杯,放於桌上,兩手提起茶壺,往他杯子裏倒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再雙手遞給他,眨巴眨巴眼,“給,你先喝。”

陸楓喬吹了吹茶面上的熱氣,瞧見小白似要動唇張口,他又反手捶了捶肩,意有所指,“唉,感覺這肩也有點疼,衙役的活兒就是不好幹,活多不說了又重,銀子又少,但家裏又多了一張口吃飯。”

“難啊。”陸楓喬嘆氣搖頭。

小白一個箭步地站到他身後去,替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起肩,又還捏了捏,討好般地問道,“現在呢?現在有沒有要覺舒服一點了?”

陸楓喬“唔”了一聲,點頭自是一臉享受。

小白捶了好一會兒,手都快酸了,但陸楓喬接下來是一個字都沒給她說。

她半信著歪頭去看他臉,卻見他早就閉上眼了,感情耍她玩兒呢。

小白猛地一使勁兒,就差再咬牙。

陸楓喬明明肩上很疼的,但他還是扯著個笑臉,面上是一點兒也不疼的模樣。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嗯,我這是在考驗你呢,你尚且表現得還不錯,等明日一早再看看吧。”

“就,就這樣?沒了?完了?”小白震驚不信。

陸楓喬輕飄飄道:“不然你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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