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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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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129

權玉真在小姑娘的眼裏看到了執著和期待。

他孩童時便失了父親, 成年後失了母親,後遭學生背叛,親友敵對, 天下唾罵……孤家寡人多年……

有那麽一刻他是動心的,但……

又有香客來添香油錢, 他故作忙碌的轉身, 朝著其餘香客彎腰:“施主慈悲, 城隍爺保佑您家人丁新旺,順遂安康。”

這明顯就在逃避問題, 趙寶丫沒得到回答不死心, 伸手去拉他:“師父……”

“哎呀, 沒看到師父正忙嗎?快快去後頭等著。”權玉真擡手躲過她的手。

趙寶丫還要說, 趙凜伸手把她拉到身後,示意她別說了。然後先開口笑著問:“道長, 請你去何記吃飯去不去?”

權玉真見他們不再提讓他上京的話,才分來眼神瞧了他一眼:“有好酒嗎?”

趙凜:“有。”

權玉真:“去, 你們且先去後頭等等我,實在無聊就給老道的葫蘆澆澆水。”

趙凜帶著趙寶丫往正殿後頭去, 掀開黃布簾子, 入目的依舊是一塊種了蔬菜的地,地的邊上擺著一個藤制搖椅, 搖椅應為常年有人坐,兩邊扶手被把完的十分光滑。搖椅往上就是她師父種的葫蘆了。

葫蘆藤才剛爬上木架子,嫩綠的葉子隨風輕擺,生命力頑強的向上生長。葫蘆藤四周一大片濕潤, 明顯不久前才澆過水。

趙寶丫盯著那葫蘆藤撅嘴道:“師父就是故意支開我們,阿爹, 師父為什麽不想去京都啊?”

她實在不明白,師父這麽多年最親近的人就是他們了,也很喜歡同他們待在一起。可每次提到讓他一起去京都,他就顧左而言他。

趙凜坐進了老道士的藤椅裏,瞧著她嘆氣道:“你師父有師父的考量,他不願意去,你就不要再問了。”

“心許他就喜歡十年如一日的種葫蘆,喜歡躲在城隍廟偷偷吃肉。”

趙寶丫堅持:“京都也可以種葫蘆,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吃肉,我也可以日日給他買酒喝啊。”

趙凜沈吟:“那如果你阿奶在竹嶺村,讓你回去住,你去不去?”

趙寶丫長睫眨了眨,認真思索兩秒後,問:“阿爹的意思是,京都有師父不喜歡的人?”

趙凜:“你也可以這麽理解。”單從邢大人來看,權道長的身份就不簡單。

或許京都除了他不喜歡的人,也有不喜歡他的人,他不想身份被發現,或是不想連累他們罷了。

權道長既是選擇了隱姓埋名,他們就該充分尊重他的決定。

趙寶丫:“可是,師父老了 ……”

趙凜:“但他沒糊塗,他不想去。”

趙寶丫不說話了:她是被荊州那場鼠疫嚇怕了,才犯倔了。

“好吧,以後我不勸師父了……”

“乖。”趙凜拍了拍搖椅扶手,“過來推推阿爹,阿爹小憩一會兒。”

趙寶丫很聽話的走到藤椅後面,伸手輕輕推了兩下。藤椅很輕易的就動了,搖晃的光影透過嫩綠的葫蘆枝葉撒在趙寶丫的頭頂、趙凜的肩上,灰黑的泥土地裏……

香煙裊裊塵上,暖陽西斜。

權玉真掀開簾子走到後院,趙凜躺在藤椅上似是睡著了,天絲羅裙的少女還蹲在菜地裏戳螞蟻玩。

哎,都十五了,怎麽還像小時候一樣皮。

權玉真輕咳出聲,朝她喊:“洗洗手,走了!”

趙寶丫起身,欣喜:“師父,好了嗎?”

權玉真點頭背著手朝趙凜又喊了聲:“起來了,不是要請老道吃酒,哪裏不好睡跑到這裏來睡覺?”

趙凜瞇了瞇眼,抻了個懶腰道:“哪裏都沒有這城隍廟睡得舒服,聞著這香舒心。”

權玉真嗤笑:“等你們回京,老道送你一把香。”

趙寶丫洗了手過來,嗔怪道:“師父,香是不能亂送人的。”

“走了走了,馬叔叔他們還在等我們呢。”

兩個大人被她推著往前走,三人上了馬車,一路往何記酒樓去。才到門口,馬承平和錢大有兩人已經迎了上來,笑道:“等了許久都不見人來,還以為你跑了呢。”

趙凜也跟著笑:“哪能,城隍廟清凈,不小心睡了一會兒。”

眾人往裏走,說笑聲引來不少食客回頭看。幾人上了二樓預留的雅間,趙小姑拉著趙寶丫跟上,推開雅間的門,發現裏面已經坐了一個抱著孩童的女子。

趙寶丫還以為她走錯雅間了,錢大有連忙朝趙凜介紹道:“清之兄,這是我夫人和兒子。”他面色薄紅,又朝那女子道:“秋芙,快見禮。”

女子連忙抱著小孩朝趙凜和呂勇行禮:“趙大哥,呂大哥好。”顯然錢大有已經同她說過幾人的關系了。

呂勇點頭示意,趙凜看向錢大有:“是弟妹和小外甥啊,之前也沒聽說你成親了。”他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什麽也沒摸出來,於是看向自家閨女。

趙寶丫會意,從隨身的繡囊裏掏出一枚精致的玉佩遞了過去,逗著小孩兒道:“這是姐姐送你的見面禮,喜不喜歡?”然後又仰著腦袋問秋芙,“嬸嬸,弟弟幾個月了,叫什麽?”

秋芙被她的笑晃了一下,心說趙大人家這孩子可真好看,等反應過來又有些窘迫,忙道:“孩子八個月了,乳名叫安安,正式的名字要等周歲他祖父取呢。”

“安安,喜不喜歡呀?”趙寶丫晃動手裏的玉佩,小安安裂開嘴笑,突然朝著趙寶丫撲過去抱著她就不撒手了。

秋芙嚇了一大跳,努力想把兒子抱回來,小安安肉嘟嘟的小手攬住趙寶丫的脖子,他娘一抱就嚎啕大哭。

秋芙手足無措,求助的看向錢大有。

錢大有走過去朝兒子拍手,往日見到他又跳又笑的小豆丁。今日很不給面子的連連拍開他的手,明顯就是嫌棄他。

雅間的幾人都樂不可支,錢大有笑罵道:“這兔崽子才幾個月大,就知道要好看的姐姐抱,將來鐵定是個不省心的。”

“哎,當初我還想著也生個女娃娃呢,沒想到是個臭小子。”真的,當時同趙凜一起讀書的那幫人,誰不想著將來生寶丫一個一樣乖女兒呢。

小安安就認準了趙寶丫,誰來抱都不好使。

趙寶丫笑瞇瞇道:“小安安喜歡我呢,嬸嬸就讓我抱著吧。”

秋芙覺得不好意思,錢大有擺擺手:“就讓寶丫抱著吧。”

權玉真被推到了主位,一行人依次落了坐。趙小姑找來小孩兒坐的圍椅給小安安坐著,小安安掙紮了兩下,直到看到趙寶丫挨著他坐,這才不鬧了,拿起木勺子哆哆哆的敲椅子玩。

酒菜很快上桌,但凡趙寶丫吃什麽,小安安就伸著木勺子‘啊啊啊啊’的喊。不給他吃就急得跳起來想往上爬,趙寶丫只得邊吃邊挑揀一些小孩子能入口的東西餵他。

一旁的秋芙倒是時刻註意著自己兒子,錢大有那個便宜爹光顧著和趙凜、呂勇聊天了。

他感嘆道:“哎,早知道從小就去練武了,說不定也能跟著清之兄打響馬,混個官當當。不像我,考來考去,只考中了一個秀才,現在就是個跑船的。”

他不知道,呂勇一直以來有多羨慕他。羨慕他是嫡子,羨慕他父母恩愛、家庭和睦,如今生活美滿。

呂勇笑笑沒說話,低頭喝了口酒。

馬承平瞧著錢大有:“得了,你要是去打響馬了,哪裏還找得到嫂子這麽知書達理的夫人,你家安安就是別人家的安安了。”

一眾人又笑了起來,錢大有看了眼自家娘子,面色薄紅。轉而轉移話題同趙凜道:“哎,你不知道,當初聽說荊州鼠疫,我有多擔心。益州那場鼠疫你知道吧,我家老頭子說,當時死了可多人了,幾乎滅城。”

趙凜點頭:“先前我打算讓人去益州打聽鼠疫方子,沒想到鼠疫蔓延太快根本來不及。”

錢大有嘴快的又問:“當時荊州也死了好多人吧?”

他話一出口,雅間的氣氛就沈了下來。

馬承平瞪了他一眼,罵道:“你會不會說話呢,吃酒吃酒,別亂扯!”

錢大有也自覺說錯話,連忙拍了自己臉一下:“哎呀,該打,喝酒喝酒。”他給趙凜滿上。

趙凜捏著酒杯,突然道:“確實死了好多人……”當時燒屍體都燒了好久,鼠疫結束後,他有好幾夜還夢到沖天火光,以及燃燒屍骨發出的啪嗒聲。

他一口飲盡杯中酒,桌上的人都默了默。

坐在圍椅裏的安安‘啊啊啊啊’的大叫起來,努力爬起來去拽趙寶丫的飯碗,小胖手都伸進了飯裏。趙寶丫立刻護住婉,哭笑不得道:“安安,松手!”

秋芙見此,連忙去拉安安的手。

這畫面太逗趣,雅間的氣氛才重新變得歡快起來。

幾人許久沒聚,錢大有和馬承平毫無意外的喝醉了,被兩家的下人攙扶著接走了。小安安也被秋芙強行抱走,癟著嘴一直朝趙寶丫伸手。

權玉真倒是沒醉,趙凜本想讓馬車送他回去,他擺手道:“不用,老道習慣走路。”

趙寶丫從小滿手裏接過禮物遞了過去:“師父,這是給你帶的,兩壇西風烈,是荊州的膏粱釀的。不算最香,但足夠烈,你省點喝,要是好喝,我托人帶信再給你帶。還有兩套常服,你可以換著穿。”

哎,她師父日日惦記著香油錢。這麽多年,除了喝點酒吃點肉外,就沒見他買其他東西。

權玉真笑嘻嘻的:“還是徒兒有良心。”他擺手,“走了,你們明日上京也不必再來看老道了。”說完,攬著衣裳,提著兩坦子酒消失在夜色裏。

月色融融,趙寶丫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才轉身。

呂勇有些微醺,趙凜讓人跟他回去住一晚,就先睡霍星河的屋子。趙家其餘的下人除了小滿,暫時都安排在客棧內休息。趙小姑交代了掌櫃一句,就隨著趙寶丫他們回去了。

一回到家,小滿問清楚那間是趙寶丫的屋子,立馬就跑去給她打掃整理。然後發現屋子裏早被收拾過了,床榻也幹幹凈凈,被子和軟好聞。

顯然是趙小姑讓人提前回來收拾了。

趙寶丫讓小滿先同她擠一擠,小滿說什麽都不肯,堅持要打地鋪。趙寶丫幹脆抱著枕頭往趙小姑屋子裏去了,交代道:“你就先睡床吧,我今晚同我小姑睡。”

小滿啊了一聲,呆了呆。

趙寶丫去的時候,趙小姑在整理被子,笑道:“不睡覺怎麽跑我這裏來了?”

“想和小姑說說話呀。”趙寶丫掀開被子就往裏躺,然後側頭亮晶晶的瞧著趙小姑,問:“小姑,你還喜歡春喜叔叔嗎?”

趙小姑先開被子的手僵了僵,繼而又笑問:“小孩子家家的,問這個做什麽?”

趙寶丫繼續盯著她:“就問問嘛,我白日聽酒樓的小二說,有很多人喜歡小姑,小姑都拒了,小姑是不是還喜歡春喜叔叔?”

“什麽喜歡不喜歡的。”趙小姑吹了蠟燭躺到床上,認真道:“我拒了別人,只是因為不想成親。你玉姨說得對,我們有錢有孩子,不是碰到真的喜歡理解我們的人,不嫁人也是可以的。”

“孩子?”趙寶丫疑惑,“玉姨有春生哥哥,小姑哪來的孩子?”說著還伸手去摸趙小姑的肚子。

趙小姑被她冰了一下也沒躲,伸手拉住她的手道:“你不是我孩子啊,侄女也算是半子。你以後給小姑養老,小姑掙的錢都給你。”

趙寶丫覺得她小姑說得對:姑娘家不一定非要嫁人啊。

“小姑,我也有錢,我以後也不嫁人了。”

“呃……”趙小姑頭疼,“寶丫,小姑不是這個意思……”她正絞盡腦汁想著要如何解釋,裏面的小姑娘翻了身,呼吸開始均勻。

趙小姑:“……”千萬不能讓大哥知道她胡說八道了。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呂勇就回了碼頭去照看運送的黃金。趙凜讓馬夫套了馬車,同趙寶丫一起回竹嶺村祭拜他娘。

這次,他們走了小路繞道到山腳下,然後帶著小滿上山祭拜。祭拜完又沿著小路往回走,到達官道時,正好撞見一輛牛車往這邊來。

馬夫勒停馬車等那牛車先過去,趙寶丫掀開車簾子往外看。乍然見那牛車上坐著的黝黑胖少年時呆了呆。

在田裏面扒草的農民見到那少年直起腰,大聲喊:“趙小胖,又來給你爹和你奶送飯呢?”

胖少年老不高興,低著頭什麽也沒說。一雙粗糲長滿繭的手一甩鞭子,加快把牛車趕走了。

另一個農民笑罵了先前說話的同伴兩句:“你這人,明知道他現在姓羅了,還故意埋汰他。”接著又感嘆道,“這孩子也還算有良心,不枉費趙老太從前那麽偏疼他。要不是他經常過來送飯,那病歪歪的趙老太和殘廢的趙老二只怕都得餓死了。”

先前那個說話的農民感嘆道:“哎,所以說人不能做多了虧心事,當年那麽欺負他們家老大。現下好了,老大有出息了也沒他們家的份。”

兩人說著,瞧見路口上來一輛馬車,忍不住伸長脖子多看了兩眼。眼神裏那個羨慕啊,藏都藏不住。

趙寶丫放下車簾子,小滿立刻遞過來一個手爐,笑道:“姑娘,暖暖手,要不要喝水?”見趙寶丫沒說話,立馬又遞過來一個果盤,“吃點果子蜜餞吧,小姑給準備的。”

她看著這些平日裏愛吃的果子,突然就沒了胃口。

趙凜瞧她這樣,溫聲道:“別想太多,前世因今生果,他們現在承受的都是自己造成的。”

“我都知道。”趙寶丫抱著手爐沖他笑了笑。

馬車一路往青山書院去,接近書院正門時,朗朗的讀書聲越過高墻傳了出來。趙凜才下車,早等候在正門口的周監院立刻迎了出來,滿面堆笑:“哎呀,趙大人,早上收到您的拜帖,我老早就等在這了。快快快,裏面請!”他看到趙寶丫,眼睛亮了亮,誇道:“寶丫也長這麽大了,還認識周伯伯嘛?”

趙寶丫彎著眼笑:“當然認識,周伯伯從前最喜歡逮著我爹罵了,還兇過我呢。”

周監院笑容略僵,趙凜喊了句丫丫,然後朝他道:“周監院,小女頑皮故意打趣呢。”

“頑皮好,頑皮好啊。”周監院見趙凜如此好說話,立刻又跟著笑起來,“快進去吧,顧山長在住處等你們呢。”他把人領到顧山長的院子就回去了。

顧夫人早備好了午飯,一瞧見人就拉著趙寶丫往客廳裏走,邊走邊道:“寶丫頭都這麽大了,長得真水靈。從前我就瞧著你好看,如今果然是個俊的!”

趙寶丫嘴甜,立刻道:“顧阿奶也還是一樣的精神呢,瞧著可年輕了。”

顧夫人把人拉到身邊坐下,摸摸她臉頰:“哎,先前聽說你中了鼠疫,可擔心死了。瞧瞧,手涼,臉都瘦了。今日都是你愛吃的菜,可要多吃點。”

坐在一旁的顧山長肅聲:“她吃得比誰都多,那臉是抽條了,哪裏是瘦了!”

趙寶丫笑出聲,顧夫人嗔怪的瞪他一眼。

趙凜把禮品交給下人,然後坐到顧山長對面,喝了口茶,才問:“聽聞子晨師兄去歲中了二甲第五,如今在京都為官,老師可知他在哪任職?”

顧山長道:“他先下在刑部,任九品檢校。”

顧家的刑部?

顧山長繼續道:“我家老三在也在刑部任正五品郎中,今後你若有事可以找他幫忙。”

趙凜心道:這顧老頭好不容易對他改觀了,這顧家老三可不一定對他有好印象。畢竟他之前在京都攪風攪雨,六部可是恨毒了他。

他心裏如是想,還是點頭道:“知曉了。”

飯菜上桌,顧夫人一個勁的給趙寶丫夾菜,隔一會就瞧她兩眼,心裏甚是歡喜。等午膳快結束時,她拉著趙寶丫很是不舍:“哎,你們這次去京都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一想到見不到寶丫頭,老婆子就難受。”

她看了又看,忽而道:“寶丫頭也十五了吧,你還記得從前同你一起玩的聞哥兒嗎?不若我們兩家結個親,你來做我孫媳婦,可好?”

顧山長坐在一旁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啊?”趙寶丫一時沒反應過來。

聞哥兒?就是她五歲那年見到的聞孔雀?

趙寶丫連忙搖頭:“不用不用!”

顧夫人輕笑:“寶丫是不好意思嗎?你們從小就認識,知根知底的,又有阿奶保媒,怕什麽?不是阿奶自誇,聞哥兒可是我那幾個孫子中品貌才學最出眾的一個,去年就中了秀才,將來必定也是有出息的,你不虧。”

趙寶丫蹙眉:“不是不好意思,我還小的,不打算嫁人。”

顧夫人忙道:“又沒讓你現在就嫁,我們先定下來,過幾年等聞哥兒高中了再說。若他不中,你想退親也無礙的。”

趙寶丫一想到聞孔雀那張自戀的臉就難受,他們哪裏知根知底了,只見過兩面好不好。

“我是以後也不打算嫁人的。”趙寶丫看著顧夫人很認真道,“我小姑說,姑娘家手裏有錢,不用嫁人也可以。”

“這?”顧夫人很訝異她的想法,但也不貿然否定。她看向趙凜,問:“趙大人,你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

事實上,在顧夫人提出這個事的一瞬間,趙凜就想把閨女拉走了。

他故作淡定,不疾不徐的放下茶杯:“我自然尊重丫丫的想法,她不想嫁人趙家養她一輩子也是可以的。若是她有喜歡的人,學生更希望對方入贅!”

開玩笑,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兒,嫁到別人家裏去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哪來的臉啊。

況且他閨女才十五!

不管大業其他女子多大嫁人,反正他閨女還太小了。

顧夫人、顧山長:“……”

這這這,這趙凜說的什麽虎狼之詞?

養一輩子,希望對方入贅!

這是寵閨女寵得沒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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