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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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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94

雲皇後掃一眼蘇貴妃正紅的宮裝, 臉就沈了下來,居高臨下的喝問:“蘇氏,誰準許你穿正紅衣裳?你不知宮中規矩, 中宮皇後才可以穿正紅?”

蘇貴妃撫了撫鬢邊的發,笑容含蓄:“這料子是皇上賜給臣妾的, 皇上說臣妾可以穿……”

“荒唐!”雲皇後胸口起伏, 一國之君怎麽能如此壞規矩?這簡直是赤裸裸打她的臉。

蘇貴妃掩唇:“皇後娘娘這是在說皇上荒唐?哎呀, 這話臣妾要是回去告知皇上,皇上又該訓斥姐姐了。”她看似在說笑, 但顯然沒少幹這種事。

雲皇後惱怒:“蘇貴妃, 本宮念你膝下有皇子, 凡是不想同你太計較, 但妃始終是妃,不要拿皇上來壓本宮。”

蘇貴妃懷裏的狐貍犬突然沖著雲皇後犬吠起來, 兩只爪子用力扒拉,把狗仗人勢表現得淋漓盡致。雲皇後臉黑, 如今對方手裏的一條狗都敢兇她堂堂皇後了。

“狐珠子別吼。”蘇貴妃邊順著狗毛,邊笑道:“哎呀, 皇後娘娘別和個畜生計較, 狐珠子以為您在欺負臣妾呢。”

這只狐貍狗毛發雪白,眼珠子藍汪汪的, 體型嬌小可愛,兇人的時候也是嗷嗷的奶狗音,根本起不到威懾的作用。

但雲皇後就是覺得被羞辱了。

“來人啊,把這只沖本宮叫喚的狗打死去!”

皇後身邊的侍衛上前, 蘇貴妃沈下臉喝道:“誰敢,打狗還得看主人!今日誰敢動本宮的狗, 本宮回去就讓皇上杖斃他!”

蘇貴妃在宮中最是得寵,大業唯一的皇子又出在她肚子裏,一時間還真沒有人敢動。

雲皇後咬牙,從鳳輦上下來,踱步到蘇貴妃面前。那狐貍狗立馬慫了,把狗腦袋窩進蘇貴妃的懷裏,嗚嗚嗚的叫喚。

雲皇後和蘇貴妃對峙著,那狗就把狗腦袋鉆到蘇貴妃腰側,探頭往後看。瞧見趙寶丫時,湛藍的眼珠子眨巴眨,發出興奮的嗚嗚聲,刨著狗爪子想往她這裏跑。

霍無岐看稀奇似的撞撞趙星河:“那狗眼睛和你挺像的。”

趙星河一手拐撞了回去,狠狠剮他一眼,霍無岐捂著肚子訕訕。

狐珠子掙紮得太厲害,蘇貴妃險些抓不住它,對峙的檔口輸人不能輸陣。她用力擰了把狗背上的肉,狐珠子吃痛,終於不敢大動了,嗚嗚嗚的控訴起來,兩只藍汪汪的眼睛一直盯著趙寶丫看。

趙寶丫吸口氣,伸手拽拽陳慧茹,程慧茹瞧她一眼,很有默契的彎下腰。她湊到陳慧茹耳邊壓低聲音小聲道:“慧姨,蘇貴妃不是蘇家人。”

陳慧茹眼眸閃了閃,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又看向蘇貴妃。蘇家一直只有一個嫡女,原本是打算送嫡女進宮的,但蘇家嫡女遠嫁後,突然又冒出個庶女也就是現在的蘇貴妃。蘇家人高傲,但無一不是清透高華的長相,蘇貴妃卻長得穠麗妖媚。既不像蘇尚書半分,也不像府裏的姨娘,形式做派也透著股市井小民的刁鉆蠻橫。

她不清楚寶丫為何突然說這句話,但如果蘇貴妃不是蘇家人,那蘇家便是欺君。

皇後應該很高興才對。

她噓了聲,示意趙寶丫先不要說話。趙寶丫乖乖不說了,繼續盯著皇後和蘇貴妃看。

雲皇後不想在外頭太過難堪,深吸一口氣,道:“蘇貴妃還是快些回去的好,本宮出來時小皇子發了熱……”

蘇貴妃嬌俏的臉瞬間發白,也顧不得和他人置氣了,趕緊吩咐宮人起駕回宮。徒留蘇少夫人一人面對皇後和陳慧茹二人。

蘇少夫人暗暗咬牙:什麽破貴妃,一點都不靠譜。

她訕訕一笑,朝著雲皇後屈膝行禮。雲皇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也不喊她起來,淡淡開口敲打:“蘇少夫人,不過是孩子間的一點小摩擦,大人不依不饒的就難看了。今日你請貴妃來出頭,萬一小皇子在宮中無人看顧出了事,算你的嗎?”

蘇少夫人腿肚子打抖,暗暗滴汗:這麽大的事她可不擔。

雲皇後繼續道:“你若還想計較,現在本宮看著,你讓你閨女和趙家這姑娘當場打一架,如何?”

蘇少夫人吶吶:“不該是臣婦女兒和雲亭侯府的姑娘打一架嗎?”

雲皇後嗤笑:“本宮那侄女才三歲,你女兒都六歲了,好意思?”

蘇少夫人排腹:趙家那丫頭都十歲了,好意思嗎?

當然,這話她是不敢頂撞的,蘇少夫人訕訕笑了兩聲:“皇後娘娘說笑了,哪裏是不依不饒,只是小孩子之間有些誤會。今日帶靜秋來一起玩玩,和解的。”

“是嗎?”雲皇後擡了擡眼皮,“起來吧,那讓你女兒和趙家丫頭互相道個歉,這事就了了。”

陳慧茹伸手把趙寶丫拉了出來,趙寶丫沒有絲毫猶豫的朝著蘇靜秋鞠了一躬:“靜秋妹妹對不起,我不該讓狗狗兇你的。”動作幹脆利落的仿佛在問好。

蘇靜秋可沒趙寶丫這麽能屈能伸,擰著脾氣,漲紅了臉就是不肯道歉。

蘇少夫人咬牙,推了女兒一把,壓低聲音催促:“快點。”今日不宜硬杠,道完歉早點走人才是正經。

蘇靜秋無法,別別扭扭的鞠躬:“對不起……”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扭頭跑了。

“小孩子,不懂規矩,皇後娘娘別見怪!”蘇少夫人尷尬的笑笑。

雲皇後擺擺手,蘇少夫人立刻朝著女兒追去,蘇府一大群人也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等礙事的人終於走了,雲皇後示意趙寶丫幾個孩子自行去玩。趙寶丫看看陳慧茹,陳慧茹點頭,她才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趙星河、霍無岐幾人往馬場去了。

馬場重新充滿歡笑,雲皇後看著一群孩子嘴角也有了點笑。繼而又轉向陳慧茹道:“今日本宮幫了你這個忙,你也聽聽本宮的勸,回去就和本宮哥哥服個軟。那個妾室你若不喜歡,等她生下兒子,打殺了便是。但本宮還是勸你一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沒了這個妾今後也還會有別的妾。與其這樣,還不如你自己給夫君挑幾個好的。總比遇到像蘇貴妃那樣不識大體、歹毒刻薄的人強。”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堅持,皇後娘娘不能因為自己深處後宮,嬪妃姐妹無數就來勸她大度。她不想和想法完全相左的人辯駁,出聲問:“皇後娘娘可還記得臣婦的手帕交、蘇家的阿玉?”

雲皇後楞了楞:“倒是記得,你提她做什麽?”那可是多年前京都有名的貌美才女,與面前這位並稱京都雙姝。

只可惜,據說嫁了個窮書生。

陳慧茹:“皇後娘娘就不好奇,蘇家兒女各個容貌雅致出塵、談吐不俗,為何獨獨出了蘇貴妃那樣見識短淺、狐惑魅上的女子?”

蘇家女兒,就算是冷峻寡恩的蘇大公子也是一副清絕容貌,

雲皇後狐疑:“你這是何意?”容貌雅致出塵、談吐不俗並不見得是好人,蘇家人出了名的矜嬌傲慢,出一個蘇貴妃那樣的大俗的人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反倒是那位消失多年的蘇家嫡女清透天真的有些可笑。

陳慧茹扯了一下嘴角:“沒什麽意思,只是聽見有傳言,蘇家只有一位嫡女,如今宮裏的那位並非蘇家女。蘇少夫人能隨意請她來幫自己女兒出氣,必定是拿捏了她什麽把柄……”

話點到即止。

雲皇後是個聰明人,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已經狂喜:若蘇貴妃不是蘇家女,是更低等的身份,比如勾欄院出來。那蘇家和蘇貴妃就是欺君……”她顧不得再說教陳慧茹,立刻吩咐宮人擺駕回宮。

遠遠瞧見皇後走了,趙寶丫立馬棄了馬跑了過來。仰頭問:“慧姨,皇後娘娘有沒有為難你呀?”

陳慧茹看她:“寶丫為何覺得皇後會為難我?”

趙寶丫很認真的說:“因為她面相一看就很兇啊,連狗狗都怕她,而且她並不喜歡慧姨。”

小孩子五感果然天生敏銳,皇後確實不喜她。哪個小姑子在夫家受盡委屈,貓著腰做人,會喜歡看見嫂子在家說一不二,把自己哥哥拿捏得死死的?

這次雲亭侯生了反骨,弄了個小妾庶子出來,她不得高興死。

這麽就眼巴巴的跑來看她笑話。

“她沒空為難我。”陳慧茹摸摸她發頂,彎腰看著她認真問:“寶丫從哪裏聽說蘇貴妃不是蘇家女兒的,還聽說了什麽?”

趙寶丫一直記得她爹說過的話,猶猶豫豫摳著自己額角,腮幫子都因為糾結鼓了起來:“我,我算出來的。我師父是道士,我是小道士,會看相蔔卦。我還知道蘇貴妃是蘇家家生子和一個樂人生的,之前一直在樂館長大……”

陳慧茹像是沒聽到她後面的話,而是好奇問:“你師父是道士?你爹怎麽會讓你當小道士?你們從前過得不好嗎?”

趙寶丫也不知道怎麽說,要是別人這樣問,她敷衍幾句就過去了。但面對陳慧茹她不想敷衍,於是就把自己被阿奶欺負,阿爹帶著她走鏢的事說了。

“那個時候我才四歲,大年夜都沒地方可去,阿爹就帶我去城隍廟了。我們就是在那裏遇見師父的,師父他可好了,教阿爹念書,教我畫符看相,還給我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她說起自己的師父,眼睛都亮了起來,繼而又洩氣道:“師父不肯和我們來京都,等我有空了,要回去看他的。上次春生哥哥來信就說師父感染了風寒,病沒好還老是喝酒……老道士不聽話,就要我念叨他!”

陳慧茹輕笑:“寶丫能遇見這麽好的師父真好。”

“我也這麽覺得呢。”趙寶丫很是驕傲,“還有小姑、玉姨、春生哥哥、馬叔叔、錢叔叔……他們都很好很好的。”

一陣寒風乍起,陳慧茹下意識的往她面前擋了擋:“好了,快些喊你哥哥回去吧,天冷,你體寒莫要著涼了。”

趙寶丫驚訝:“慧姨怎麽知道我體寒?”她似乎沒提過。

陳慧茹很自然的接話:“小蜜兒也體寒,我一瞧你就看出來了。”

趙寶丫了悟:“對哦,那小蜜兒有吃藥丸嗎?我從小就吃調理的藥丸,春生哥哥的師父齊大夫開的。慧姨要是需要,我可以回去問問阿爹方子。”

陳慧茹搖頭:“不用,我生蜜兒前就知道自己體寒,已經調理過了。蜜兒只是微微有點寒,吃錯了東西容易拉肚子而已。”

“是藥三分毒,總是吃藥不好。你回去同你爹說,世間有暖玉,可驅逐寒涼之氣。一塊在皇帝那,一塊在靜親王手裏。”

趙寶丫點頭答應下來,可回去她並沒有把這話告訴她爹。以她爹的性子,要是知道這兩塊玉的下落,一定會想盡辦法得到。她不是三歲小孩了,要從皇帝和王爺手裏得到那麽珍貴的東西肯定會付出更多。說不定她爹會因此走上和夢裏一樣的結局,她現在很好。

而且春生哥哥說過,他將來醫術一定會很厲害,會治好她的。

她相信春生哥哥。

今日這事,雖然皇後娘娘出面了。趙寶丫還是擔心蘇少夫人會繼續找她麻煩,幹脆窩在家裏不出去了。

還以為要在家裏繼續窩兩三個月的趙寶丫,三天後就聽聞蘇家出事了。

起因是,宮裏新進了一批樂人,皇後娘娘發現其中一名琵琶女和蘇貴妃長得極為相似。細細審問下才知道蘇貴妃並不是蘇家女,而是那樂人和蘇家的家生子所生。蘇貴妃是賤民所生,進宮前也是賤籍,還曾委身於人。

皇帝因為吃了‘剩飯’震怒,直接將蘇貴妃打入了冷宮,病弱的小皇子交由皇後撫養。蘇家人欺君,原本是殺頭的大罪,皇帝卻只把蘇尚書踢出了內閣,遲遲沒有發落。

蘇家人惶恐不安,蘇少夫人自顧不暇實在沒空搭理趙寶丫。

徐閣老一派頻頻上奏,要皇帝按照欺君之罪砍了蘇尚書。然而,皇帝秘密召見過蘇尚書後,只是暫停了他尚書一職,罰俸一年,沒收了蘇家名下兩處玉礦。

黃金有價,玉無價……兩出玉礦比十萬兩多得多了。

禦史臺的幾個老家夥覺得皇帝委實荒唐,朝臣不管犯了什麽錯都可拿錢來抵罪。那今後豈不是人人有恃無恐,朝廷上下豈不是一團亂?

他們憤憤不平,當朝死諫。然而老皇帝壓根不吃他們這套,讓侍衛把撞暈的言官擡了出去。又道:“朕也不是什麽罪責都會免的,比如說謀逆和貪汙。”

眾人不由的想起天禧二十二年的馮首輔,被如今的徐閣老檢舉貪汙賑災銀子。

老皇帝確實毫不猶豫的削他的官,賜毒酒弄死了。

所以皇位和錢財才是老皇帝的底線?

趙寶丫了解這點後,覺得老皇帝對她爹真算是大方了。趙凜卻不以為意:“要想刀快,自然要磨刀。”

老皇帝不知道從哪裏聽說,蘇貴妃和皇後因為他女兒吵起來了。回去才事發的,拿了蘇家的玉礦還很‘大方’的送了他三塊上好的玉料。

可惜沒有一塊是暖玉。

他回家問過閨女後才知道蘇貴妃的事是寶丫告訴陳慧如,陳慧茹捅給皇後的。

這事不僅老皇帝知道了和趙凜有關,一直關註趙家的陸尚書也知道了。

陸尚書因為悔過書的事一直記恨趙凜,先前去找花尚書和工部李尚書想搞趙凜。沒想到花尚書一口拒絕了,李尚書模棱兩可、猶猶豫豫的,不同意也不反對。

他惱火,就派人一直盯著趙家。

這會兒蘇家事發,比他們家還慘。他立刻找到賦閑在家的蘇尚書,道:“這次雖然是皇後出的手,但你可知蘇貴妃事發的前幾日因為趙修撰女兒的事和皇後吵起來了?李家、花家、陸家接連出事都和這個趙修撰有關,你家出事多半也是因為他的關系。”

“這個趙凜是個麻煩,留在京都就沒好事。不若我們幾個聯手把他趕出京都?”

蘇尚書壓根不知道自家兒媳婦那點破事,你懷疑的態度看著陸尚書:“老夫記得你去找過花、李兩家,他們沒同意你?”

陸尚書郁悶:“別提了,老花在趙家丟了大臉,居然一口回絕了老夫。老李還念著趙修撰替他說的兩句好話,他也不想想誰害的他。”

蘇尚書押了口茶:“以陸家的實力要把一個小小的修撰趕出京都不是很容易嗎?還需要我們四家聯手?”

陸尚書憋屈:“你別看他只是個小小的修撰,哪家也不沾染。老夫可是查出他和大理寺卿邢大人有些淵源,皇帝也明顯在偏袒他。我兒那事,皇帝明面上是讓他閉門思過,實際上是在護著他。閉門思過出來後不僅沒被打壓,前幾日還升了翰林院侍講。這才幾個月,徐閣老的兒子徐明昌也沒這個待遇啊!而且,只要我動手,徐老賊必定是要橫插一杠,大作文章的。這事,一家還真辦不了。”

“此人不除將來必定是心腹大患。”

陸尚書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但蘇家和別的三家不同,他們犯的是欺君大罪。不僅賠了兩處玉礦,如今尚書職位也堪憂,這個時候是萬萬不敢再輕舉妄動的。

他只得委婉道:“老夫現在賦閑在家,一時半會也沒辦法配合你,不若你先去做做老李和花尚書的工作?若他們同意了,老夫必定同意。”

陸尚書很想把手裏的茶照著蘇老頭的腦袋澆下去:他娘的,你掌管戶部這麽多年,就算賦閑在家,還有二把手你兒子戶部侍郎在呢。

搞不搞趙凜不是你一句的話事?

犯得著在這和他打太極!

陸尚書心中不愉,面上還要客客氣氣告辭。等他一走,蘇尚書就把自己兒子喊來,詢問蘇貴妃和皇後因為趙家女兒鬧起來的事。

蘇家大公子長澤把妻子和雲亭侯府那檔子事說了。蘇尚書氣得破口大罵:“那陶氏腦子發熱你也沒腦子嗎?雲亭侯夫人先是吏部陳家嫡女,其次才是雲亭侯夫人,同她鬧我們家有什麽好處?娶妻娶賢,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只註重她顏色,同你妹妹一樣的缺心眼。”

“還有那賤籍女子,怎麽教都教不聰明。唯一的皇子出在她肚子裏,只要謹小慎微,等皇子長大即可。眼皮子淺,偏生要驕縱妄為,同皇後鬥什麽?老皇帝明擺著不想立世家女為皇後,她只等著當太後就好。如今可好,自己要死,還拉上蘇家。”

“說到底就是骨子裏的賤胚,不堪大用,若是換成家族教養出來的阿玉定是不一樣的!”

“你妹妹當初也是生了個兒子吧?”

真論起來,如今皇後膝下的病弱皇子和他們蘇家一點關系也無了。

蘇長澤任由父親訓斥,蘇少夫人等到他回去,就問公公說了什麽。蘇長澤把父親說妻子的話略了過去,撿了罵蘇貴妃的話說。

蘇少夫人陰陽怪氣道:“就算你妹妹進宮了也不堪大用,她呀一心只想著自己。”

蘇長澤沈著臉訓斥:“少胡說,阿玉是被人騙了。”

蘇少夫人撇嘴:“真是被人騙,這麽多年也沒見她幡然醒悟啊。得了家裏那麽多好處,明知道是要進宮的,還同那窮書生往來……”

蘇長澤不想再聽她嘮叨,轉身就走了。

路過花園時,看見一只藍白貓追著幾只老鼠在到處竄,把他剛移植的幾棵峨眉春蕙給弄死了。他心中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訓斥下人後讓他們去逮貓。

下人一臉悶逼:“公,公子,府上沒貓!”

“府上怎麽沒貓?”他話音落,那藍白貓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三兩步竄到了高墻之上,然後跳了下去。

蘇長澤大吼:“還不快去抓貓!”

幾個下人抖了抖,立刻從後門跑出去追貓。然而,人哪裏有貓跑得快,藍白貓跳出去一溜煙跑沒影了,不到一刻的功夫就從東城跑到了南城,跳上了趙家的圍墻,然後跳到了馬廄裏。從黑雪蹄子下竄過,一下撞到了突然沖出來的小黑。

一貓一狗就在院子裏撒了歡的追逐起來。

藍白貓給小黑追得喵喵亂叫,瞧見從屋子裏出來的趙寶丫,喵的一聲竄到了她懷裏。灰褐色的眼瞳水汪汪的,喵喵喵的控訴。

趙寶丫朝跑過來搖尾巴的小□□:“小黑,不許欺負貓貓。”

小黑這才消停了些。

她抱著藍白貓一路往書房去,藍白貓不停的喵喵叫。等到了書房,趙寶丫開口:“阿爹,陸尚書到蘇府去了,他想讓蘇尚書幫忙把阿爹趕出京都,還去花府和李府了……”

她有些擔憂:“我這兩日做夢又夢到阿爹被人害了,但總只看到害阿爹那人的背影。瞧著不像那四位大人。”

趙凜問:“那你說說,那人的背影長什麽樣?”

趙寶丫仔細回想:“比阿爹矮半個頭吧,偏清瘦,一身正紅官袍,肩寬腿長,瞧著後腦勺應該挺年輕。”

正紅官袍,那至少得是四品以上官員。

“你瞧著他後腦勺怎麽就知道挺年輕了?”

趙寶丫很肯定的說:“他頭發,露在官帽下的頭發烏黑潤澤,後頸肌膚潤澤如玉。對了,他左耳風池穴附近還有一顆紅色的小痣!”

趙凜寬慰她:“現在很多事都變了,你夢裏看不清楚面容,說不定這個人壓根也不會出現。你且先去玩吧,叫星河不要跑遠了。”

趙寶丫鼓鼓腮幫子:但願這人真不會出現吧。

“阿爹,我們去隔壁霍家玩可以嗎?霍無岐說他爹走商回來了,帶了許多好東西,讓我同星河哥哥有空去玩。”

趙凜點頭:“可以,囑咐星河去別人家規矩點。”

趙寶丫乖乖點頭,抱著藍白貓走了。等閨女一走,趙凜眼神就淩厲起來,看來除了找那暖玉外,有空還得看看誰左耳風池穴附近有痣。

有痣的統統搞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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