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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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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80

趙凜的那番話也不是完全忽悠閨女的。

秦母和宋姨母之所以敢那樣對丫丫, 不就是認為他現在還是個秀才好拿捏嗎?如果他是縣令或是知府,她們看到他只有敬重巴結的份,對丫丫都得稱一聲小小姐, 那些話哪裏敢說出口。

不為打她們的臉,為了閨女以後不受這樣的委屈也必須往上爬。

如此, 趙凜又變得異常勤奮起來, 秦正卿來找了他幾次, 他都在忙。他有些失落,認為趙凜還是在生那件事的氣。趙春喜是知道內情的, 見此, 寬慰他道:“你莫要多想, 清之這些日子連我和老師這也很少過來。鄉試在即, 他用功是很正常的,你我也要像他學習。”

陸坤這人, 一向是以趙凜為風向標,不用他人督促, 只要趙凜開始卷,他必定比趙凜更卷。

且卷得執拗!

馬承平和錢大有兩個墜車尾的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不提倡跟風, 因為他們可能會學吐!

兩人松懈的結果就是府上院試都沒過。馬承平是真不會,錢大有倒是會, 主要是經過齊宴家書的事件後,他看紙上的東西總有個毛病,每行字都要確認三遍。這就導致他還有大半的卷子都沒答完。

趙凜道:“沒過也無礙,反正又不用你們日日到縣學讀書, 下次再考也成。”

兩人覺得趙凜這話在理,白發童生還有呢, 他們還年輕,多考幾次也是可以的。

十月底,秦菁定親了,十二月二十三成婚,秦正卿請了十幾日假去送親。這事趙凜和趙春喜都知道,因為男方請了顧山長去吃酒。嫁的是新調任的河中席知府,年近四十,上個月正室夫人病逝。宋姨母夫婿和知縣搭上了,說起續弦的事,就提了自己的外甥女秦菁。

對方姑娘年輕貌美,又有不少嫁妝,席知府自然是樂意的,這婚事就這麽成了。

趙春喜頗為感慨,但當著趙凜的面他自然不會說什麽。

出嫁那日,秦菁全程紅著眼。

那席知府她是看到過的,和她父親一般大,留著點胡須,樣貌雖不醜也只能算是周正,哪有趙凜的半分英武氣度!

何況對方還有一兒一女,還有姬妾。夫人死了不過一個月就續娶,能是什麽好的。

她是一百個不樂意的,奈何父親覺得很好。

秦母和宋姨母輪流勸她:“年紀大有什麽不好的,會疼人。”

“你嫁過去就是正室夫人,那些姬妾不聽話發賣了都行。”

“有兒有女你就不必急著生,多好!”

“對方是知府,四品官呢,你以後就是官太太了。運氣好,席知府也像上頭那個邢知府一樣調回京都,說不定還給你掙個誥命,多好!”

秦菁抿著唇不說話,秦母惱道:“我知你還惦記著那個趙秀才,他只是個秀才,和席知府怎麽比?”

秦菁終於開口了,小小聲道:“萬一,萬一他中了呢?”

宋姨母:“你也知道那是萬一,天下那麽多學子,哪有那麽容易中的?就算過了鄉試還有會試殿試……別想了。一看那人就是刻薄的像,聽說生來就克母克妻還險些克死了他閨女,你和她沒成是好事。”

秦菁勉勉強強被說服了。

等上了花轎,看見跟在馬車邊上的大哥,眼眶又紅了,喊了聲大哥。

這是秦正卿早就料到的事,他雖無奈,也沒辦法:“莫要多想,好好嫁過去。”

秦菁蓋上蓋頭,捏緊手帕,暗暗發誓:對,她一定要把日子過好,她以後就是知府夫人了。”同時心裏又隱隱期盼趙凜不要中,不然她真的會哭暈在恭房。

翻過年,趙寶丫九歲了,她終於開始竄個頭,雖然始終矮趙星河和春生很多。但阿爹說不要和別人比,和自己比就好了。

看著趙寶丫長開了一點的眉眼,上課時,吳幼薇常常看呆了去。她眼睛裏冒星星,很認真道:“寶丫,你娘一定是個大美人,不然怎麽把你生得這樣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要是嘴巴再紅一些就更好看了,肌膚像冬天的雪一樣白。”她伸手摸了摸趙寶丫的手臂,又嚇得縮手,“呀,你身上怎麽還這麽冷?”

趙寶丫:“我一直這樣啊!”她唇色並不如吳幼薇的紅,是淺淡的粉色,也是因為體寒的緣故。

何春生安慰她:“寶丫妹妹別擔心,今年我已經隨師父出診了,等我醫術再厲害一點,一定能治你的體寒。”

趙星河道:“那還不如先跟著我打拳,之前在書上看到,‘五禽戲’、‘八段錦’對身體就不錯。”

吳幼薇翻了個白眼:“‘五禽戲’那多醜,你讓這麽好看的寶丫妹妹去學動物揮爪子嗎?”

吳金牛聽到後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人也跟著笑。趙星河一眼掃過去,冷聲問:“你們笑什麽?”

周圍人立刻禁聲:你拳頭硬,你是老大!

何春生一錘定音:“那就八段錦吧,那個確實不錯,我師父也有經常練的。”

十一歲的少年說話已經有了小大人的模樣,也讓人信服,平日裏兩家人有個頭疼腦熱也是找他看。趙寶丫最聽她爹的話,第二就數聽何春生的話了。

之後,每日清晨就跑到齊府和齊大夫一起練八段錦,回來還有模有樣的打給趙凜看。趙凜樂不可支,沒想到自家閨女比自己提前入去老年狀態了。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的,還要誇。

“不錯,打得好,丫丫真棒!有空去教教你師父,他近日喊著手背疼。”

趙寶丫興沖沖的去了,從此,權玉真除了種葫蘆又多了一項任務——陪徒兒打‘八段錦’。真別說,還是很有效果的,他背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一口氣能把後殿的草全拔光。

接近八月,鄉試在即。他們要去很遠的並州城應試,這次光考試就要九天,一來一回還要等放榜,至少一個半月,得提前去。

鄉試住客棧肯定貴,還不自在,趙凜和趙春喜幾個一商量,覺定臨時租一間院子一起住。大家可以一起分擔費用,這樣方便溫書還自在。

原本是趙凜、趙春喜、秦正卿,還有秦正卿的一個友人方懷,一起租的。房子都看好了,但方懷臨時說家裏讓他住在遠方叔叔家,就不一起租了。三人商量著再找一個人,陸坤自告奮勇的說要住在一起。

面對三人質疑的眼神,陸坤不悅道:“先前周先生說今後要我們互相照應,你們都不記得嗎?”

趙凜想著這人這幾年也沒幹什麽惹他不快的事,也就同意了。

其他三人都帶書童去,趙凜帶他家寶貝閨女去。趙寶丫要去,趙星河自然也要跟著,說是要幫忙拎東西。何春生道:“要不趙叔叔也把我一起帶上吧,萬一大家哪裏不舒服,我可以幫忙看看。”

沒有人會嫌棄一個小大夫,於是何春生也順利上車。

趙小姑不放心:“科考帶三個孩子像什麽話啊,俺跟去照顧他們,順便給大哥做飯。”外頭吃總是不方便的,既然租了屋子,自己做飯確實好點。

等到出發,看著一大家子,陸坤無語:“你這是科考還是搬家?怎麽不把你家的貓貓狗狗也帶上?”

趙凜看著他:“我這是為你考慮,同行中,總不好有兩條狗。”

“你!”陸坤罵不過他,氣沖沖的回了自己馬車。

他就不該嘴賤!

趙春喜同趙凜道:“你家人多,分兩個到我馬車吧。”

秦正卿連忙道:“你馬車裏還有書童,再加兩個人也挺擠的,不如分一個到我馬車裏吧。”

趙凜家的人多,擠一擠也是可以的。兩人主動提出也不好拂了他們的意,於是趙星河上了趙春喜的馬車,何春生上了秦家的馬車。

何春生一上去,秦正卿就拿了些糕點給他。他推了推:“謝謝秦叔叔,我不愛吃這些。”他還記得寶丫受委屈的事,雖然知道不關秦叔叔的事,但到底是不悅的。他臉上沒表現出來,換做趙星河可能就直接擺臉色了。

秦正卿微笑:“那你有什麽需要的直接同我說,不用客氣。”

何春生點頭,之後一大一小各持一本書看了起來。

書童馬安看看自己公子,又看看何春生,覺得這兩人身上的書卷氣還挺像的。

馬車行駛起來,趙小姑掀開車簾子往外看,趙寶丫也立馬湊過去看。官道蜿蜒曲折,延伸進白雲間,一眼看不到盡頭。

馬車走走停停,差不多半個月才到並州城,城裏果然人滿為患。到處是來往的書生和陪考的家長。

幸而他們提前租了屋子。

屋子是一進的屋子,圍著院子建的,秦正卿、趙春喜、陸坤各占了一間,趙凜一人一間,趙寶丫和趙小姑住,何春生和趙星河一起住。

趙小姑負責自家人的夥食,又順便把趙春喜的夥食也攬了過來。趙春喜是趙小姑的同鄉,兩人一塊長大,又幫她良多,吃她做的飯,還說的過去。秦正卿就不好要求了,飯菜都是讓書童馬安去外頭酒樓買,陸坤自然也是。

趙小姑買菜回來,趙寶丫和趙星河兩人就幫忙她擇菜。

由於大家都要溫書,飯菜都是拿碗拿到房間裏吃的。趙小姑負責做好,趙春喜的書童到點會過來提。

趙家一大家子就一起吃。

趙寶丫發現小姑每次給趙春喜叔叔做飯時總會臥個荷包蛋。

趙寶丫疑惑問:“小姑,你怎麽不給我阿爹雞蛋吃就給春喜叔叔?”

趙小姑面色薄紅:“你爹不愛吃荷包蛋,你爹喜歡紅燒肉,每天都有一碟子呢。”

趙寶丫:“那春喜叔叔喜歡荷包蛋?”

趙小姑臉越來越紅,也不答她的話,匆匆走了。

臨要鄉試前兩日,突然下起暴雨。趙春喜的屋子和趙星河他們的屋子居然漏雨了,睡到半夜發現床鋪都被雨水打濕。大半夜的電閃雷鳴,也沒辦法弄,兩個小的沒辦法,跑到趙小姑屋子裏打地鋪擠擠。趙春喜只能去趙凜房間裏睡了。

隔天又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兩個小的沒病,趙春喜倒是感染了風寒,整個人發起了低熱。

他的書童急得不行,明日就鄉試了,這可如何是好?

趙寶丫生怕她爹被傳染,楞是給他灌了兩大碗姜湯。趙凜身體素質強悍,當年帶著閨女在冰冷的江裏游了那麽久都沒事,這點小風寒壓根不近他的身。

這時候就顯示出何春生的重要性了,基礎的藥材他還是備了的。

兩碗藥下肚,次日趙春喜低熱就退了下去。人雖還有點難受,但勉力還是可以應付考試的。

趙小姑看著趙春喜進去的背影,眼裏全是擔憂:“寶丫,要考九日啊,他們能支撐得住嗎?”

趙寶丫揚起下巴,很是自信:“小姑放心,我阿爹身體可好了,胸口碎大石都沒問題。”

趙小姑:“……”她自然知道大哥身體好。

她扭頭默不作聲的往回走,趙寶丫撓撓頭,小聲問:“小姑怎麽了?”

何春生提醒:“你小姑說的是春喜叔叔。”

趙寶丫哦了一聲,覺得小姑過分關心春喜叔叔了,但轉念一想。小姑和春喜叔叔一起長大,就像她和星河、春生哥哥一樣,要是他們生病了,她肯定更著急。

九天實在難捱,趙寶丫每過一日就在宣紙上畫一筆,等到快湊成兩個‘正’字,阿爹他們就快出來了。

趙星河還是第一次看這種計數的方法,很認真的說:“寶丫妹妹,要是以後我去考武狀元,你也給我這樣算日子吧。”

他話音才落,何春生就潑了瓢涼水上來:“武舉,‘先之以謀略,次之以武藝’,你要考武狀元只怕得先把兵書嚼爛了。而且,武考只有三日,不夠畫個‘正’字的。”

趙星河:“……”真的,不說話沒人把他當啞巴。

第十日,鄉試總算結束。

幾個人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補覺,狠狠的睡,睡得昏天暗地,臨近黃昏才陸陸續續的醒來。

趙小姑這次做了一大桌子菜,讓所有人都過來一起吃,陸坤也在其中。

但顯然,沒人主動和他說話。

幾人對了一下試題的答案,很多都各有不同。趙春喜嘆了口氣道:“我這次考得不行,只怕三年後還要再來了。”

秦正卿的號舍就在他的對面,有好幾次都看到他在揉額角,顯然病沒有好全。他寬慰道:“你身體有恙,能堅持考完已是不易,剩下的等發榜吧。”

趙春喜:“也只能這樣了。”

現在還是月中,一行人要等到月底放榜才能走。越接近放榜那日,大家情緒都有些急躁起來,尤其是陸坤,說話聲音都大了幾分,像來淡定的秦正卿下棋都浮躁了。倒是趙凜,棋風穩健,還有心思帶著閨女逛街市。

但轉念一想,趙凜是誰?長溪縣的小三元案首,只要不是發揮失常,都不太可能落榜。

放榜那日,一行人都早早的起來去貢院門口看榜。饒是他們去得早,貢院門口還是擠滿了人。等榜單貼出來時,所有人像瘋了一樣,一窩蜂往榜單面前擠。

馬安和趙春喜的書童都奮力往前擠,陸坤也不用書童,自己就往前面去了。

這個時候寶丫買的‘千裏眼’就派上用場了,趙星河三兩下爬上附近的大樹,拿著望遠鏡張望。他看了好一會兒,趙寶丫和趙小姑急得在樹下跺腳:“怎麽樣,看到了嗎?我阿爹有沒有考中?”

趙星河邊調整‘千裏眼’的角度,邊道:“別急,太多人了,全是人頭!”又看了幾息,他突然興奮道:“看到了,看到了,第一個就是趙叔叔!”

何春生高興道:“那就是解元了?”

“解元?”趙寶丫露出燦爛的笑臉,拉著她爹的衣袖喊:“阿爹,你中了,還是解元!”

這時候有人高喊:“解元,解元是趙凜!趙凜是哪個?”

有人道:“是長溪縣的三元小案首!”

“啊,那不是連中四元嗎?這麽厲害?”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心裏酸溜溜的難受。他們連考中都為難,這人居然連中三元,是腦袋開過光還是祖墳冒青煙了?

人群中到處有人搜尋趙凜的位置,腦袋開過光的趙凜已經拉起閨女躲進馬車裏了。

“第二是陸坤!”

“陸坤?好像也是長溪縣的。靠,長溪縣青山書院那麽厲害嗎?兩個中了就算了,第一第二是什麽意思?”

考了第二的陸坤擠出人群,心裏還是難受,他又沒考過趙凜。他圈巡一圈,沒看到趙凜的身影,扭頭先回了租賃的屋子。

秦正卿也中了,排在二十幾位。他看著高高在上,趙凜的名字時,內心是極度惋惜的。這麽好的妹婿人選就這麽生生錯過了,父母阿菁若是知道趙凜中了解元只怕更要難過。

同住的四人,唯有趙春喜沒中,只進了副榜。一路上他都沒怎麽說話,秦正卿輕聲問:“子晨兄,你無事吧?”

趙春喜搖頭:“能有什麽事,意料之中。”科考的後兩日他整個人都是昏沈的,看題目都費勁。

秦正卿:“別喪氣,好歹進了副榜,可以去京都國子監讀書。”

趙春喜搖頭:“我們這種家室去國子監還不如待在長溪,我想好了,三年後再來吧。”

趙凜點頭:“我都二十九了,你才二十四,再過三年也是行的。”幾人都知道趙春喜是有實力的,只是這次風寒不湊巧。

趙春喜忽而笑出聲:“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哎,看來又要回去陪老師下棋了。”趙凜比他晚進學,還是他的師弟,卻比他先中了舉。說是不難堪是假的,但他還是替趙凜高興。

三人回去時,陸坤已經收拾東西走了。

他像來這樣,獨來獨往。

三人也沒耽擱,快速收拾好東西往回走,再晚,報喜的官差就該先他們到家門口了。

秦正卿趕回家時,恰好就碰到了前去報喜的官差。舉人老爺就是有面子,幾個官差銅鑼開道,高舉捷報,大聲唱喝:“恭喜鳳城秦正卿秦公子中舉,正榜第二十三位!”

不少聽到動靜的百姓跑過來看熱鬧,秦府上下喜氣洋洋,秦府秦母興奮得嘴角都裂到耳根子了,連忙讓管家掏銀子打賞。

“皇天保佑、祖宗保佑啊!我秦家終於能出頭了!”

秦母激動得眼眶通紅,握住秦正卿的手直說好。官差最喜歡這等子差事,拿了銀子,又道了句恭喜。

秦父順口一問:“不知這屆的解元是哪位?”今後也好讓兒子結交結交。

官差笑道:“也是你們長溪縣的學子,還和秦公子是同窗呢!”

秦父秦母有種不好的預感,齊齊看向自家兒子。秦正卿面無表情:“是清之兄——趙凜。”

官差點頭:“正是那位,青年才俊啊,想來會試也會大放異彩。”

秦母兩眼一翻險些暈死過去:她知曉趙凜不太可能會落榜,但當時都得罪對方了,為了寬慰女兒,也為了給自己掙一口氣,才說他肯定會落榜的話。

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中了解元!

此刻她後悔極了,她生生錯過給解元當岳母的機會!

秦父一口血嘔在胸口,氣惱已經大過對兒子中舉的興奮之情。他是極其中意趙凜的,當日是被兒子激了,他才說出那樣的話。

現下恨不能錘死自己那個壞事的婆娘和口舌長瘡的小姨子。

等關起門來,他氣得指著秦母罵:“無知婦人,頭發長見識短,以後少同你那妹妹往來!自己家裏都整不明白,整日在秦家當攪屎棍。”但凡晚點把阿菁嫁出去,現下還有挽回的餘地。

如今都嫁過去大半年,黃花菜都涼了。

秦母夜不敢頂嘴,弱弱道:“咱們家不是還有個庶女?”

秦父胸口發堵:“阿箬才多大?十六不到?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再說了,他雖然攀附權貴,但也是秦家的家主,去向個小輩伏低做小是斷不可能。

宋姨母也聽到了這個消息,當初她還同夫君罵過趙凜,此刻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想想這事也不能全怪她啊,要不是姐姐提議,她能幹出這種蠢事?

平白得罪了人,還被潑了一身臟汙,現在她是例外不是人。

姐妹兩個想著這事千萬不能傳進秦菁的耳朵裏。

成親半年的秦菁已經被繼子繼女和幾個姬妾折騰的心力交瘁,只覺得這兩個孩子完全沒有趙寶丫可愛,如果當初嫁給趙凜了……她越想越難受。

她性子軟,又立不起來,凡事都喜歡找席知府來解決。席知府起初還覺得小嬌妻依賴他,特有面子,滿足了他生為男人的虛榮心。但時間久了就厭煩起來,好幾次訓道:“你是正頭夫人,若是立不起來平白叫人笑話,不要無事只知道哭哭啼啼!”

秦菁情郁郁,在出席夫人之間的聚會時,聽聞這次鄉試的解元是趙凜後,終於一病不起。

她這是心病,吃什麽藥都不管用,如此月餘。秦母和宋姨母趕去看她,卻被她拒了。只讓貼身的婢女傳話說以後都不想見她們了。

還帶了句話:“母親誤我,今後就當我死了吧!”

秦夫人心口像被剮了一樣疼,偏偏回去時,又恰好看到陳縣令帶著趙凜來拜訪席知府。那被她們欺辱的軟糯小姑娘也在其中,笑得像朵花骨朵似的。

瞧見她們還揮了揮手。

這是不好裝作瞧不見了,秦夫人和宋姨母朝著席知府、陳縣令屈膝、趙凜屈膝行禮。然後朝著趙寶丫親切的喊道:“哎呀,這是舉人老爺家的小小姐吧,長得可真好看!”兩人嘴裏誇著,心裏卻憋屈。

她們這麽大一個人了,卻像要像個小姑娘諂媚屈膝!

趙寶丫笑得牙不見眼,等從席府出來,坐進馬車裏。她就湊到她爹身邊,小小聲又興奮的說:“阿爹,真是太解氣了!就像甩了她們兩個耳巴子一樣解氣!”她說著用力甩了兩下小手,做出打人的姿勢。

趙凜也很高興:終於有人喊他閨女小小姐了!

他離目標又近了一步!

權勢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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