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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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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樹多,種類也繁,樹葉被微風一吹,發出“沙沙”的響聲,仔細一聽,好像大海起伏的波濤。

山杏彎腰撿著樹下的野菇,她帶來的竹簍有些小,不一會兒,就撿滿了一竹簍,林中到處都散發著野菇的清香味。

許是在山頂的緣故,竟然感覺到一絲涼意,山杏縮著身子,走到小翠面前,蹲下,一邊伸手將地下的野菇撿到小翠的背簍裏,一邊問小翠:“小翠,你冷嘛?”

小翠忙著撿地上的野菇,頭也沒擡就說:“倒是有點涼意。”說完她空出一只手指了指向一處石壁:“你要是覺得冷的話,那裏有個山洞,你先進去避避,等下要走了我去叫你便是。”

山杏聞言看去,那一處石壁下有個小小的山洞,足有半人高,隱約能看到底,洞邊密密麻麻的長著野草。

趕路時出的汗水還沒完全幹透,風一吹,一陣涼意襲來,轉頭看了一眼還在拾野菇的幾人,她硬著頭皮,提起裝滿野菇的竹簍朝山洞走去。

走到山洞旁,她拾起腳下的一根樹枝,拍打著洞邊的野草,挨著都拍打了一遍,她才向洞內走去。

洞中並不像從外面看到那樣恐怖,有微弱的陽光透進來,能清洗看清洞內的情況。

山洞不大,卻也不算幹凈,山杏先在洞內檢查過,才找了個比較平坦的地方,又從洞邊采來一些野草,掉在屁股下面坐下。

等到身上流下的汗水都幹透時,她才起身走到洞口,春花背著都小背簍在林間移動著。

春花沒摘到多少,散漫的樹林間游蕩著,見山杏眼光落到她身上,忙著背著身後小半背簍的野菇朝山杏跑來,“山杏姐,你不摘了?”

山杏朝她點頭,“我帶來的竹簍裝不了多少。”又看了一眼她身後背簍裏的野菇,問道:“你只撿這麽點?”

春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小聲解釋:“嗯,阿娘讓我少撿一些,我家不太愛吃這些東西。”

山杏聽了,拉過春花朝山洞裏走去,指著地上的青草,就地坐下。

春花把身後的背簍小心的取下,放在身旁,才轉頭認真的看著她,“山杏姐,蕭大哥對你好嘛?”

山杏點頭“嗯。”

她愁眉苦臉看著山杏,想說什麽卻又沒說出來,低下頭,看著腳尖發呆。

山杏見狀,連忙問:“春花,怎麽了,是有什麽事要同我說嘛。”

春花聞言,嘆了口氣,她挽過山杏的手臂,頭枕在她肩上,“我二嫂給我說了一門親事。”

山杏拍拍她的頭,“這是好事啊,你嘆什麽氣啊。”

春花有些激動的看著山杏,嘴張了半天,楞是沒說出一句話。

見春花的樣子,山杏把手移至她的肩上,疑問道:“你不願意。”

春花搖頭,“我不是不願意,只是那人我都還沒見過,萬一,萬一”

山杏插話“萬一,怎樣。”

春花咬咬牙,一股腦的把心裏話全部說了出來,“萬一他要是像周富貴那樣,要是,要是”

山杏連忙打斷她的話,“那來的那麽多萬一,你要這麽擔心的話,不如讓你娘去打聽打聽,讓你的哥哥們去先瞧瞧,或者你自己親自去。要是那人不行,不應了就是,反正你也還小。”

春花聽了,拍了一下頭,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她點點頭,先前的一臉愁容早已換成一臉笑容,“山杏姐,還是你有辦法。”

山杏伸出手指,輕輕指了指她的額頭,輕笑出聲,“分明是你自己在鉆牛角尖,我倒是撿了個大便宜,白白撿了個大好人當當。”

春花也不反駁,從地上起身,背起竹簍,紅著小臉說:“山杏姐,咱們該走了,說不定小翠姐她們都撿得差不多了。”說完小跑出去。

山杏見狀搖頭,到底還是小孩子。

慢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提過背簍,也跟著跑了出去。

山杏到時,幾人已經湊到了一起。

小翠背著滿滿一背簍野菇,笑著打招呼,“我正要去叫你們,沒想到你們都已經過來了。”

當中小翠拾到的野菇自然是最多的,當之又是受了一頓誇。

最熱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山杏今早沒吃飯就跟著出門,早飯還是春花將帶來的薄餅分了一半給山杏。

除了山杏和春花外,其餘幾人都是才得到歇息,便都坐到一起歇了下來。

山杏早先便在山洞裏歇過,這下也沒坐下來歇著,她在四周游走著,站到山的最高處,視野也更廣。

山杏看著遠處的一座大山,那山不知大她現在在的這座山幾倍,山峰層巖疊嶂,樹木接天連碧,一條大河從中流過。

“唉,那座大山是那裏。”山杏轉頭問。

歇下的眾人聞言,一窩蜂的就走了過來。

“哇,那山可真大”春花不由得驚呼出聲。

她可沒見到過這樣大的山,她見過最大的山,就是牛頭山。

“這山以前就見過,就是不知道叫什麽”,小翠也笑著說道。

“這是青嶺山,是咱們青嶺縣最大的一座山。”一位年齡稍大點的婦女說道。

春花也是個愛聽八卦的人,忙問道:“李嬸子,咱們縣最大的一座山就是那裏嗎?”說話間指著青嶺山。

山杏也仔細聽著,從這裏看去,那青嶺山蜿蜒不絕,山中的河流則是安靜的流淌著。

李嬸子笑笑,“這你們就不知道,我也是聽老一輩人說的。”

山杏忙不疊的問道:“李嬸子,老一輩人是怎麽說的?”

“據說啊,那山乃是咱們青嶺縣最大的一座山,又緊挨著青嶺縣,所以才喚作青嶺山”說著指著山的那頭,“瞧,翻過那裏,就是縣城了。要是走官路那可得走上個七八天才能到城裏,可要是從這青嶺山翻過去,那可連一半的時間都不用的。”李嬸子的語氣有些得意。

山杏卻疑問的看著她,問:“那李嬸子,大家怎麽都不從這青嶺山走?”

李嬸子卻突然驚呼起來,“山杏,你可真敢說,那山裏有多危險,聽說裏面有吃人的大蟲,沒人敢去。”

山杏更加奇怪,那怎麽知道從這裏去縣城只要一半的路程,她又問:“李嬸子,那你怎麽知道這些。”

李嬸子連忙轉頭,瞥了山杏一眼,“你這丫頭,話怎麽這麽多。”

山杏笑笑,跑過去拉著李嬸子的衣袖,撒嬌“李嬸子,你就告訴我嘛,不然我會一直纏著你問得,那時,你可別嫌我煩哦。”

李嬸子哼了一聲,伸出食指指了指山杏的額頭,“你這丫頭,怎麽知道的,那自然是有人走過了,其它我都不知道啊。”

山杏低頭,哦了一聲。

小翠見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才背起背簍,招呼幾人離去。

春花走得快,拉著山杏往前,其他人跟在後面。

走到之前摘野葡萄的地方,春花砸著嘴巴,失落的看著野葡萄,嘴裏念叨著“要是都成熟了就好了”

山杏卻道:“你要是喜歡吃的話,過個幾天上山來看看,成熟了就摘了吃唄。”

小翠跟了上來,“對啊,春花,等過幾日,咱們再上山。”

春花聽了,忙轉過頭“那過些日子我們再來。”說完她看著一臉疑問的看著山杏“山杏姐,你的簪子呢。”

山杏聞言,忙伸手去摸,頭上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

山杏把手中的竹簍遞給春花,一邊低頭找著,一邊說:“春花,你幫我把野菇帶回去我先去找找。”說完就四處找著,路邊的野草叢中也沒放過。

春花和小翠連忙放下身後的背簍,然到山杏身旁,“山杏(山杏姐)我幫你找。”

山杏聽了,向兩人道謝後,便尋找起來。

身後的其它人跟了上來,見三人在尋找著什麽東西,忙問道:“找什麽呢?”

春花沒擡頭,繼續低頭看著,眼神卻沒遺落了一處,她著急看著幾人的說:“山杏姐的玉簪掉了,我們正找著呢,嬸子,嫂子,你們快來幫忙找。”

幾人聞言,放下身後的背簍找了起來。

“一根簪子,不大點事,重新買一根就是了。”

山杏聽了,擡頭露出一絲微笑,“嫂子,你要是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自己找找就行。”

那人背起背簍,安慰山杏:“山杏,那我就先走了,家裏還等著我呢,要是實在找不到,重新在買一根就是。”

山杏點頭,春花卻不幹了。

她氣憤的看著那人,“周嫂子,你以為山杏姐的簪子像你的一樣,掉了,再花一文錢買一根就是。”

那周嫂子沈下了臉,“一文錢買的怎麽了,你倒是說說。”

小翠和山杏連忙跑過來,小翠拉過春花,山杏忙賠笑:“春花還小,周嫂子你就不要和她計較了。”

那周嫂子卻不搭理山杏,徑自走到春花面前,“我不偷不搶的,我有什麽好怕的,春花啊,我家不像你家那麽有錢,一文錢也是錢。”

春花早就後悔說出那話,周嫂子家裏窮她是知道的,只是剛剛,她就是太激動了,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口。

現下聽了周嫂子的話,是更加後悔了,她擡頭看著周嫂子,結結巴巴的道歉“周嫂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別誤會。”

李嬸子見鬧了起來,跑了過來,拉起周嫂子,帶著她先回去了。

春花一臉歉意的看著山杏“山杏姐對不起,我…”

山杏拉過春花的手“春花啊,你以後說話,得多過過腦子,知道嗎?”

春花點頭,“嗯嗯”。

山杏把自己去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一無所獲,其它幾人也都看著山杏,搖頭。

如果說再剛剛才發現掉落的時候,山杏還覺得有希望可以找回來。可是現在都找了那麽久,還是沒有找到。

山杏失落搖頭,告知幾人不要再找了,都紛紛回去了。

她心裏有些難過,這是蕭正峰第一次送給她的東西,她卻弄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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